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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青的悠然
苏千城一顿,看了锦心一眼,沧然地笑了笑:“莫道故人心易变,等闲变却故人心,三爷如今对玉安如何,对我又如何,何况是nainai呢,总归我心里有数的。”
闻言,锦心心中对楚瑜愈发地厌了,只蹙眉道:“小姐是正经贵族人家教养出来的,那个说是天鹅蛋,但在乌鸦窝里养了那么久,就是个天鹅都养成了乌鸦,哪里能和小姐比,只是手段下作些,会拢人心罢了,小姐何必一味惧她,老夫人一时间糊涂,只怕还是不要就这么去律方和那起子人相认的好,小人得志便猖狂,那楚瑜被认了回来,说不得反而要气得老夫人出了好歹,连太后娘娘都厌了人,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苏千城闻言,看着她:“可是nainai那里。”
锦心笑了笑,却似下了决心:“小姐心软,这事儿就交给奴婢,小姐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苏千城颦眉:“你要做什么……。”
锦心正色道:“小姐放心,奴婢有分寸。”
苏千城叹息了一声:“你去把绣心给我叫来罢。”
锦心点点头:“是。”
不一会,她便出去了,过了片刻,绣心便打了帘子进来:“小姐。”
苏千城品了一口茶,温柔一笑:“锦心呢?”
绣心道:“去了小厨房,小姐打算一直瞒着她么?”
苏千城垂下眸子,长长的睫羽掩了寒光:“那丫头从小就是个直脾气,留着个单纯的丫头也没有什么不好,虽是不能像你们那样替主子担当大任,但她说的话,外头人总会相信的,既然她愿意替我让nainai病得久点,就随了她罢,我原本也只打算让nainai病上几天,去不了律方的,不想nainai还是那么固执,那还是多将养几日罢。”
绣心明白,锦心在苏千城这里就是一个预备着替主子顶罪的壳子,心下不免有些戚戚然。
她顿了顿,蹙眉:“ 银华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么?”
“只怕那边是出事了,楚瑜一行人和南王从北王手里脱险之后,便没有人再见过银华。”绣心摇摇头神色凝重。
苏千城手指紧紧地捏了瓷杯,唇角弯起一点冰凉的笑:“这个楚瑜,倒是个好手段的。”
绣心道:“那若是个简单的,又怎么能以一介低贱平民之身轻易攀附上廉亲王和三爷呢?”
苏千城微微眯了眼:“赫金那边还有什么新消息?”
绣心将手里的条子递了上去:“琴三爷还在北王的手里,南王却和楚瑜一行人走得很近,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么?”
苏千城与楚瑜相似却更狭长的眸子微微一挑,有些惋惜的样子:“看样子,北王还是没得手,可惜,可惜。”
绣心见苏千城那模样,心中却猜疑:“小姐将消息透到北王那边,就不怕北王真对三爷……。”
“隼钦宁那妖人若是真的能动了三爷,迟早会死在三爷手里,有什么好担心的,至于琴三爷……。”她顿了顿,露出个冷淡的笑来:“总归不过是一个和南亭羽一样猪油蒙了心的俗人,他不是和楚瑜情比金坚么,若是落了那样的境地,楚瑜也必定要吃大苦头,反倒是以后才有机会觉出本夫人的好来。”
绣心见她眼底闪过冷酷的光,便低下头去,心中一片寒意,却也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小姐,若您真是男儿身,只这份决断心肠,这朝堂上必有您的一席之地。”
“闺阁弱质女儿也未必不好,难不成各个都像陆锦年那粗鄙样么,她苦心钻研多年,拢了天下士子,得了个牡丹御史的高华的名声,又落了什么好,和南芝菁两个掰扯都成了朝野上下的笑话,不但如今一个关在大牢里受尽磋磨,一个被贬斥成了个从七品往日里攒下的名声都败坏了也就罢了,平白还让言官弹劾女子为官无德无能?”
苏千城淡漠地道,随后起了身对着镜子抿了抿自己耳边的碎发,选了一只蓝宝点翠凤凰步摇簪在了自己头上,精致高雅的工艺,衬得她容貌清美里多了一份艳丽。
“陆锦年且不说,只说那南芝菁,也是和楚瑜惹出来的事儿扯上的关系,似与她有关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绣心叹了一回,又道:“还是小姐警醒,早早就防备那心思jian猾的女子。”
苏千城笑了笑,拢了自己的衣衫,转身对向绣心:“好看么?”
绣心打量了一番,上前替她整理了下耳朵上的明珠,含笑道:“小姐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苏千城点点头:“走罢,莫要让人久等了。”
绣心笑了笑:“国公爷那边早就给小姐留了庄子,这些年国公爷也住着那边,算不得等,有什么要吩咐的,您上那边去也就是了,小莫子也早就候着您了。”
苏千城摸了摸自己脸颊,转手又戴上手镯微微一笑:“嗯。”
她顿了顿,复又道:“苏家的消息,不必透露给国公爷知道,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不知想起了什么,又莫测地轻笑了一声:“这希望楚瑜永远都是个孤女身份这一点上,三爷倒是难得与我目的一致,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她没有说完,理了理衣衫,向门口而去。
绣心看了看外头夜色深沉,还是立刻跟了上去,只是看着苏千城的背影,心中有些发颤的寒意,小姐不可能一辈子当着老夫人与楚瑜相认,但小姐到现在为止一直都尽力控制着这个消息的流走,连国公爷那里也不透一丝风声……分明是打算让这个消息永远都不为人知道了。
而这世上,只有死人是不会透风声的。
京城夜色沉如水。
赫金的夜却火光漫天,杀声震天。
楚瑜和水曜一行人正奋力拼杀,向琴笙的帐篷冲杀而去时,一道幽凉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让开。”
随后一道白色的修挑人影不知何时,跟着一名巫师出现在楚瑜一行人的身后,周围的士兵一看那巫师,正是倪灵大巫师失踪后,隼钦宁身边跟着最近颇得宠,在暗处传达隼钦宁的命令,指挥调度的新任大巫师,不禁都惊了惊。
琴笙并没有拿任何刀剑架在他的神上,但是那大巫师脸色却一片惨白,走路的姿势却像是个牵线木偶一般,若是细细看去,才能发现他的四肢关节上都缠绕着细细的丝线,那丝线穿透了他的身体,看起来诡谲又阴森。
果真是个牵线木偶。
士兵们不由自主地皆面露悚然之色,分开一条路让他们走了进去。
那中年大巫师一脸惨白:“你……你……快放了我,否则王不会放过你的。”
琴笙戴着兜帽,只一双琥珀眸在火与血里倒映出冰冷的金属色泽来,他仿佛全然没有听见那大巫师在说什么,只淡漠地看向远处的山坡:“让隼钦宁出来。”
他话语里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威胁,平静淡然,却让人不由自主地顺从。





绣色可餐 第三十三章 总归,都是要死的。
不必琴笙多言,他出现的那一刻,隼钦宁就已经忍耐不得,不顾劝阻,立刻策马从远处的山坡上奔了下来。
楚瑜看着琴笙,黑玉眸里波光微动,抬手蹭了蹭自己脸上的血污,慢慢地笑了笑。
琴笙目光轻轻在她脸上一扫,幽幽莫测的目光定了定,随后转开了妙目,淡淡地看向策马飞奔而近了的隼钦宁。
“白……。”隼钦宁看着那修白的人影出现在自己面前,神色变了变,妖异的双眸里闪过寒光,恶狠狠地瞪向那些琴笙身后,试图寻出那些看管不利的士兵们。
他早已安排好,除了声东击西将隼钦宁调走,连白他都让人打发走远了,更下过死令的,要看好了白,若是有任何闪失,他绝不轻饶。
等到白回来的时候,他早已将曜司这一行人料理个干干净净,就算白再恨又能如何,人都清理了个干净。
却不想……还是失算了。
“不必看了,你的那些人,此刻都睡着。”琴笙淡淡地开口。
隼钦宁闻言,脸色更是难看,但再看他淡然立于血火之间的模样,长身玉立,一身幽幽雪气,几乎压得周围的火光热气都低头冷了冷,一脸古怪而沙哑地开口:“我还是低估了你,白。”
当年的战鬼,魔神之鞭,又怎么会没了内力修为,就轻易地受制于人。
琴笙看着他,神色平静地道:“你违约了,隼钦宁。”
“可是那又怎么样?”隼钦宁忽然沙哑地低低笑了起来,抬手轻轻一扬鞭子,指向楚瑜一行人:“你总要抉择的,总要低头的。”
说话间,一道悠扬哀伤的乐声响起。
楚瑜虽然早有准备,但是此刻还是眼前梭然一晃,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手上的剑忽然慢慢抬了起来。
但下一刻,霍三娘忽然从一边狠狠地撞了她一下,将她整个人向唐瑟瑟的方向撞去,同时大叫一声:“不要!”
楚瑜身边跟得最紧的一圈的人,除了水曜,就是霍家姐妹和唐瑟瑟,霍三娘一动,霍二娘自然立刻跟着她行动。
当下就将楚瑜和唐瑟瑟两个狠狠地撞跌在地上。
霍二娘眼明手快,暗中指尖一戳,直接点了楚瑜的xue道,趁着她身形一僵,立刻看了眼唐瑟瑟。
两人互换了一个眼神,唐瑟瑟竟是丝毫没有犹豫,面无表情地直接转手就将手里的长剑往脖子上一抹,瞬间,鲜血飞溅。
霍二娘立刻抬手就抓住了唐瑟瑟的手,厉声道:“主子,不要!”
她劈手夺下了唐瑟瑟的剑,扔在了地上,整个人死死地压住唐瑟瑟的手。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几个人又都跌坐在一起,根本没有人看得清那短暂干脆的小动作。
至少周围的人看去,是唐瑟瑟忽然拔剑要**,而楚瑜和霍家姐妹齐齐扑上去拦住了她。
几个人乱做一团,但是曜司其余人却依然持剑而立,丝毫未曾受影响地将她们护在中间。
“够了!”琴笙忽然上前一步,目光森凉地看向隼钦宁,不耐地道:“你待还要如何?”
隼钦宁看着面前之人的表情,全是不屑和淡漠,心中一紧,似又想起了曾经的那双漂亮的灰蓝色的眼睛,那个少女也曾满是不屑地提起他,他忽然忍不住扬天大笑了起来,目光阴沉又暴戾地看向楚瑜一行人:“我若说,我要他们死呢,让他们死得惨不忍睹,你可欢喜?!”
看不起他,他们都看不起他,凭什么!
生气罢,发怒罢,凭什么这人总是这般冷淡的模样,都是他一人的独角戏!
琴笙却全无他想象中的恼火,只挑了精致的眉峰,平静地道:“你没有那个能耐。”
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漫不经心,仿佛不过在看一个舞台上可笑的丑角,甚至不值他多言,他不过是点出一个简单的事实。
“你……!”隼钦宁几乎觉得胸臆间的阴火都要爆了,愤怒地一扫手中的鞭子,指向楚瑜和曜司一行人,不管不顾地咆哮:“杀了他们!”
看不起他的人,都要死!
气氛陡然一变,无数黑羽弓瞬间架了起来,瞄准了楚瑜一行人,却独独漏下琴笙一人。
危机一触即发,那一抹清冷淡漠的白影却静静地立于火血之间,却也事不关己一般,眉目明净,仿佛不过是路过人间修罗场的玉面菩萨,冷眼看着众生屠戮造业。
然而说话间,忽然一道尖利的骨哨声响起,仿佛有无数马匹奔腾而来。
在场众人下意识地向远处望去,但见一骑当先,飞奔而来的人提着长刀,破风而来,张口厉声冷笑:“隼钦宁,你要取了他们性命,且要看看有没有这个能耐!”
那领着大批人马瞬间将隼钦宁的人马包围起来的人,不是隼摩尔又是谁。
“你……又是你来坏本王的事!”隼钦宁看着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面孔,金银妖瞳几乎瞬间喷薄出杀气重重,抬手之时,他袖子里瞬间有古怪的蜂鸣之声。
但一边的几个巫师却立刻变了脸色,近乎哀求地看向隼钦,压低了声音:“殿下,不可,不可,这是咱们保命的东西。”
隼钦宁脸色在黑白红青几个颜色里转了一圈,才强行地一捏拳头,几乎把指甲掐进肉里去,恶狠狠地瞪着隼摩尔:“本王在追捕刺客,你休要插手,滚开!”
隼摩尔却冷笑一声,目光扫了一眼他的大袖,竟没有与他争吵,而是略让开了两步,露出他身后的一道窈窕的身影来。
那女子头戴金冠,耳边簪着月光花,神色沉静,不是旭旭大公主,又是谁。
她缓缓策马而出,冷冷地看着隼钦宁:“刺客,哪里来的刺客,又行刺了谁?本公主只看见您在对我们的客人狠下杀手,巫王殿下已经犯了一次错,让长生天神降罪烧了祭台,难不成还要一错再错,让整个赫金草原都为殿下的私怨负罪么,您还配做我们赫金人的大祭司么!”
她清凌凌的一句话,就将事件定格在了隼钦宁是为了私怨而出手伤人之上,顺便又给他套了玷污天神,不配做大祭司的帽子。
隼钦宁看着她,妖瞳里闪过愤怒的火光,只是手臂却被几个巫师强行拉住,所有的谋算都落空,让他忍不住冷笑了起来:“怎么着,本王的未婚妻是不是很希望被赶下这个位置,你也好另行嫁人去了是么?”
她休想!
旭旭大公主却略蹙了眉,细细的珍珠流苏掩了她的眉,只显出她冷淡无情的灰蓝色眸子来:“所有的部族首领都知道了巫王殿下的行事,您还是想着怎么与他们解释罢。”
隼钦宁当年虽然笼络了许多部落,但是他并无军功,不像隼摩尔靠着军功立身,这在崇尚武艺的赫金人里,是不配做一个王的,但他靠的就是身为大祭司的身份,就是这个‘信仰’的力量,让部落们的族长和勇士们听他号召。
他再硬气,但若是这个‘侍奉长生天神的大祭司’亵渎了神灵,只怕他自己的部落和士兵都要不听他的了!
隼钦宁气得眼前发黑,只眯起粗喘了好一会,才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你们这群蠢货,都被挑拨离间的汉狗利用了还不知道,竟还护着他们,总有你们后悔的一日!”
旭旭大公主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她不知道自己日后会不会后悔,但是现在不将隼钦宁制住,她就一定会后悔!
隼钦宁闭了闭妖瞳,随后冷冷地扫过楚瑜一行人,咬牙切齿:“你们倒是命大!”
随后,他看向琴笙,却忽然抬手一指被霍三娘扶住,血流了满脖子的唐瑟瑟,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白,你不是一直很想解开身上的‘诅咒’么,但是本王手里的药物只有这么一份,只够你和她之中的一个解咒用,你生她死,你死她生,你选罢!。”
唐瑟瑟的脸色本就因为流血而异常的苍白,此刻根本不用任何演技,就抬起头朝着琴笙虚弱地摇头。
示意他不必管自己!
而隼摩尔看着这一幕,虽然目光冷了冷,但是却也没有搭理,只是低头去看那被霍二娘压在身下的楚瑜,但见楚瑜垂着脸,看不清表情,只是身形僵硬,却不知在拽着衣襟做什么,不禁担忧起来。
隼钦宁倒是看了眼唐瑟瑟,见她脸色苍白,血流了满衣襟,才得意地看向琴笙,冷笑:“你那位夫人,还真是长情。”
只要他愿意,就能控制着琴笙的女人自裁了断,甚至去亲自取了琴笙的性命。
琴笙神色淡淡,却上前了几步,似想要靠近了楚瑜一行人,但是下一刻,一把长刀和隼钦宁的士兵们都齐齐就拦在了他的面前。
“怎么,想好了么,若是想好了,现在就跟本王走,本王这就替你解开身上的诅咒。”隼钦宁冷笑一声。
琴笙停下了脚步,微微眯了眼,仿佛在犹豫着什么,最终还是看向他,淡淡地道:“本尊跟你走。”
曜司众人皆是一僵,几乎不敢置信地看向琴笙。
隼钦宁却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声音满是轻蔑和讥诮——再情比金坚,在性命攸关时也不过如此罢了。
“哈哈哈哈……。”
琴笙却垂下了长长的睫羽,看向楚瑜的方向,轻轻翘起了唇角,似笑非笑地道:“总归,都是要死的。”
说罢,他径自转身悠然从容地离开,宽大的衣袖被风吹成两片宽大的羽翼。
那哑谜一样的话,却让已经恢复了神智的楚瑜,心头梭然一跳,转眼只看向他的背影,心头蔓延起一股子凉意。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




绣色可餐 第三十四章 魇胜之术
“扶我起来罢。”目送着隼钦宁离开,楚瑜忽然垂下眸子,唇角轻扯。
霍二娘立刻伸手出去,利落地暗中一戳,解开了她的xue道,抬手就把她拉了起来。
“你还好么?”隼摩尔几步过来,抬手试图拉住楚瑜。
楚瑜淡淡地一笑,却利落地靠在霍二娘身边,没有让他抓到自己的手:“谢谢,我还好。”
隼摩尔的手扶了个空,脸色略变,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声道:“好好照顾自己,这次……。”
他蹙了眉,自责地道:“是本王疏忽大意了,让你们被隼钦宁那混蛋害了。”
楚瑜摇摇头,忽然问:“殿下是怎么发现隼钦宁的阴谋,及时赶到的?”
隼摩尔想了想:“今日我们接到了个消息,道是我们的的一批祭品出了问题,然后我就领着人过去了,再后来走到了一半,忽然有人人袭我们,我们发现是隼钦宁的人,再后来就察觉到这里的不对了,又有部落的人赶来说发现了隼钦宁部的异动,然后我们就赶回来了。”
“原来如此。”楚瑜若有所思,随后看着他,笑了笑:“还是要多谢殿下了。”
“说好了是兄弟,怎么还这么客气呢!”隼摩尔看着她,蹙眉道。
这时候旭旭大公主也走了过来,看了看楚瑜,微微欠了身:“真丝抱歉了,让客人受了那么大的惊吓。”
楚瑜摇摇头,倒是诚心地谢了旭旭大公主:“此番不是大公主和左贤王殿下出手相助,还不知后果如何。”
旭旭大公主叹了一声:“这却是我们连累你们了。”
隼摩尔看着楚瑜神色有些苍白,便关心地道:“不如,为兄送你回去?
楚瑜却再次摇首拒绝了:“不必,我没事,何况‘楚玉’小姐还受了伤,大哥去确实不方便。”
此时旭旭大公主看向被水曜抱着匆匆向一顶圆帐而去的唐瑟瑟,灰蓝色的眸子微微一闪:“我怎么觉得这位小姐方才好像……是被魇住了的样子,我对这魇胜之术倒是有些了解,可需要我去看看?”
楚瑜眼中一亮,却还是有些犹豫:“不知您是打算用什么法子诊治?”
旭旭大公主微微一笑,话语虽然谦逊,却掩盖不了她灰蓝的眸里倒盈满了自信的光:“把脉,点血,一探便知。”
楚瑜闻言,立刻抱拳一笑:“好,那就有劳殿下了。”
随后,她便向隼摩尔一抱拳,转身就陪着旭旭大公主一同向唐瑟瑟所在的圆帐去了。
隼摩尔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眉头微拧,一双银灰色的眸子里幽光微闪。
这头楚瑜进了圆帐,却道是帐内血腥味太重,让霍二娘将旭旭大公主拦在了外头,让她稍候着。
楚瑜进了帐内,见唐瑟瑟已经被安置在了软枕间,一边的水曜正蹙着眉,手上飞快地向她身上下针,又示意三娘帮忙清理伤口。
唐瑟瑟血流了不少,但方才她已经吃了唐门的丹药,此刻道是精神还好,见楚瑜大步流星进来,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她反倒是先开口宽慰楚瑜:“没有事的,这脖颈上的伤口虽然大,但也只是看着可怕而已,我下手的时候可是避开了自己身上的大血管的。”
楚瑜见她声音虚弱,脸色发青,说话倒是还很流利,脑子也还算清醒,心中松了一口气,却忍不住蹙眉道:“你也是,下手未免太狠了!”
唐瑟瑟还是很认真地道:“这世上还有谁比我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子,我切下去可是分毫不差!”
楚瑜和霍家姐妹互看一眼,都有些无奈。
这个小姑娘一贯都是这么固执和认真的,不能太追根究底了,否则这个小学究非得跟你就她脖子上要切几分几厘,如何伤害最小掰扯一晚上。
楚瑜干脆地换了个话题:“旭旭大公主似乎对这隼钦宁的魇胜之术有所了解,如今她已经在门口,希望能帮你看诊。”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他们都知道真正可能中了‘魇胜之术’的人是她。
水曜替唐瑟瑟施完了针,一边替她上药,一边挑眉道:“你打算怎么办?”
楚瑜有些心不在焉:“尚且不知她是不是真对这隼钦宁的‘魇胜之术’有所了解,但是让她看看也无妨。”
……
约莫半刻钟后,旭旭大公主便见楚瑜走了出来,微笑着请她进去替‘楚玉’看诊。
‘楚玉’此刻躺在了软枕间,但是周围却有幔帐缭绕,挡住了人,只探出来一只手腕。
旭旭大公主见状一愣,一边的楚瑜有些歉意地道:“方才小姐解开了衣衫包扎伤口,所以有些不便。”
旭旭大公主倒是也没有多言,只点点头,抬手轻轻按在那只手腕上,入手滑腻的柔软的触感倒是让她愣了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指尖,随后又收敛心神,细细地探查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从自己头上取了一只金色的发簪下来,在那探出来的纤细手腕的脉门上扎了一下,一滴血珠子立刻缓缓浮了出来。
旭旭大公主用簪子沾了那血珠子轻嗅闻了下,不禁神色有些凝重,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她正打算替那纤细的手腕擦掉血珠,那手却忽然缩回来了幔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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