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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秀色可餐(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尚扇弱水
[民国]秀色可餐(限)
作者:尚扇弱水

众人都说,招惹谁也别招惹蒋家九爷,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符黛拧眉:他招惹我怎么办?众人斜眼:快醒醒别做梦了!蒋九爷:黛黛,来我怀里~众人:我们一定是在做梦!他是土匪里的绅士,绅士里的痞子,游走于黑白,穿行于善恶,却只对一个人毫不设防。蒋九爷:我若有意外,大概就是死在你身上了。符黛:你滚!(╯‵□′)╯︵┻━┻食用指南:放飞之作,逻辑混乱,能被你喜欢最好啦(*////▽////*)q背景架空,纯属胡编乱造。全*网*首*rourouẉṵ.oṇḛ [p]





[民国]秀色可餐(限) 蒋楚韩杨
时值春节,越州城的街巷都少有人烟,唯有学校里,依旧书声琅琅。只不过学生们也都蔫头耷脑,无心上课,好不容易熬完最后一节课,教室里霎时一片哗然,学生们争先恐后往校门口涌去。
符黛围好围巾,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跟同学说着话,想等人潮少一些再走。
几个男学生晃着书本,在那里诗兴大“今天是废历的‘the new years day’,在家耍子多happy!但是‘上司’仍旧叫我们在学校study,想起来真是多么的sorry!”
话音一落,引得一帮同学大笑,有人起哄:“‘上司’都换人了,你这还拿着以前的规矩来吟诗作对,这不是造反!”
男学生振振有词道:“上司换了,这规矩还没换呢,不一样是这么的sorry!”
教室中又是一阵哄笑,不少人心里却也在期盼,新政府成立后能调整假期,让人在家里过个好年。
一想到明天大年初一仍旧要上课,符黛也有些没神,耷着眉毛一副快愁哭了的样子,心里愤愤然,给倒台的杨家喝倒。
“黛黛,走了!”好友温倩扒在门口,朝着符黛猛招手。
符黛应了一声,抱着书本起身,听到叁五成群的学生还在议论越州城的现状。
“蒋沉韩杨四大家,鸿门之侧无定堂。这杨家一倒,顺口溜都得改喽!”
“那不是蒋沉韩叁大家,都不对仗了。”
“按理说,韩家也不在越州了,不应该是两大家么?”
“那不一样,韩家还有人在这边呢。”
……
符黛由不得跟着念了几句那顺口溜,温倩捅了捅她的腰,道:“你可别学那些愣头青啊,口没遮拦的,得罪了这几家,吃不了兜着走!”
符黛抬了抬新月般的眉毛,一抿嘴就现出来两个小梨涡,乖巧又伶俐,“这顺口溜可是越州人民口口相传的,难道还抓我典型不成?”
“你啊。”温倩一脸无奈,提及风靡越州多年的四个家族和两股势力,总是一脸严肃,“有权有势的人家哪个不是土匪,也就装得好看,见了可要绕道走!尤其蒋家九爷,听说吃人都不吐骨头的!”
“你避他们如蛇蝎,又知道得这么清楚?”
温倩戳了她一指头,“满城的人都知道的事,就你不知道!哪天被人卖了你还傻乎乎地给人数钱呢!”
符黛晃晃脑袋,乌黑柔滑的头发跟着飘动了几下,一脸的不在意,“我都没我们家古董值钱。”
“你就贫嘴!”
两个女孩嬉笑着跑上街,正准备去搭电车,就见前面来了一群举着旗子的学生,声势浩大。
符黛拧眉,“怎么现在还有游行的?”
“这个节骨眼游行示威,可见是有人不满新政府呢。”
“说起来,到底谁家掌权了?”
温倩瞥了她一眼,十分无奈,“符黛同学,身为一名知识青年,你怎么半点不了解时事动向呢?”
符黛竖着一根白皙的手指,纠正她:“我只是一名青年,胸无点墨,不学无术。”
“你还挺自豪。”温倩给她气笑,还是耐心地解释,“是沉家。不过沉督军年事已高,人们都议论,政权可能会直接递给沉家的大少爷。”
符黛倒不在意旁的,眨着眼道:“不管谁,只求让学校多放几天假。”
温倩给她下了评语:“没出息!”
说话的档儿,游行的学生已经走近,两人正要让到一边,不知从那里传来一声枪响,人群顿时像炸了锅一样,开始四散奔逃。
符黛被人潮一冲,直接跌到了马路上,回头已经找不着温倩的身影了。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符黛眼见跑到自己跟前的学生倒地,后背心穿了个血窟窿,登时吓得一叫,蹲在一辆车子跟前,浑身发抖。
一帮学生跑得没了章法,脚下一乱,你绊我我踩你,乱作一团。
符黛看着更不敢轻举妄动,无意碰到车门把手,脑子里也没过多思考,已经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视线中出现一角黑色的呢子大衣,才略微愣神。未等抬眼去看,就被一股力道一摁,一头埋进了大衣微拢下的黑西裤上,额头磕到了皮带上冷硬的金属扣。
“你干什么!”符黛炸毛弹了起来,只听到挡风玻璃哗啦碎裂,肩胛骨一阵锥心的疼痛,眼前明明灭灭,在晕倒前只看到一张微露讶异的面孔。
暴乱持续没多久,警署的人一来,枪声再没响过。与此同时,另一队人马迅速赶来,见路边的车子碎了玻璃,心里都是一紧,赶紧围了过去。为首的人俯身朝向车内,紧绷着一口气:“九爷,您没受伤吧?”
蒋楚风微微垂眸,看着腿上人事不省的人,纤弱的肩头血流不止,从他紧捂的皮手套间渗了出来,淡淡道:“去医院。”
大年叁十,也只有医院同学校一样人员齐全。一群人高马大的男人站在走廊上,将原本宽敞的通道挤得水泄不通。
手术室的红灯一灭,医生出来一见这阵仗都愣了一下,心里暗暗好奇这里面是哪家达官贵人。只是身为医者,首要还是安抚人心,“没伤到要害,只是失血有些多,不必担心。你们……是病人家属?”
蒋楚风眉尖一动,对现在这莫名其妙的情况也有些犯难,有手下将散在车内的书本拿了过来。
“去查一下。”蒋楚风瞧了眼书皮的蝇头小楷,视线又向手术室出来的推车上扫了一下,走的时候留下吩咐,“今晚留两个人在这里。”
“九爷,要不要通知元爷?”
“不用那么折腾,都过个好年吧。”蒋楚风意味不明,抽出一根烟来在指间轻抚。
一名护士路过,立马叫道:“医院规定,不准抽烟!”话音一落,走廊边上的人跟着上前一步,吓得小护士一缩,倒是耿着脖子没退后。
蒋楚风执着烟划过鼻端,又丢回了烟盒里,漆黑瞳仁里不辩神色的微光,让小护士没来由一阵脸热。
六点多的天色已经黑沉沉一片,车子驶过冷寂的街道,及近灯火通明的大宅,隔着大门都能听到里面热闹之声。
“九爷回来了!”
随着佣人一喊,大厅里的声音弱了些许,一身斯文的蒋行舟率先走向门口,语气中不掩关切:“怎么才来?”
“七哥。”蒋楚风神色稍缓,眉间带着一股亲近之意,“路上有点事,耽搁了。”
蒋行舟看见他手套上的血迹,镜片后的眉目不由紧,低声问:“棘手?”
“小打小闹,不成气候。”蒋楚风拍拍他的胳膊,让他安心,迈入大厅看见歪在沙发上的老叁蒋成良,薄唇微张,略显讶异,“叁哥也在啊,我以为你也回滨州了。”
众人心知肚明,蒋成良娶了杨家小姐也是为了巴结杨督军,经常鞍前马后地跟着,俨然成了入赘女婿。如今杨家被打回了滨州老家,他这个好女婿却没跟着,可见人心。
蒋家的姨娘和兄弟,除了想巴结大太太以求安稳的,对蒋楚风和蒋成良之间的暗流大多缄默于口,倒是和大太太素来不对盘的老二蒋学为吊儿郎当地开了口:“树倒猢狲散嘛。咱家老叁细皮嫩肉的,跟着老杨家岂不受罪,还是回来好,反正蒋家也不怕多一张嘴吃饭。”
这话听着好听,谁不知是暗讽蒋成良啃老。
大太太心疼自己的儿子,面容一整,端出一副严母的架势来,“大过年的,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干什么。既然人都齐了,就开饭吧。”
蒋学为嗤了一声:“一条虫还充什么龙羔子。”
杨家倒台,蒋成良的春秋大梦也成了泡影,本就憋屈不已,听着一来一去的嘲讽,按捺不住红了眼,被大太太一把扯到了桌前, 朝蒋老爷那边扬了扬下巴。
蒋成良握了握拳,强让自己忍下来。是了,他现在没了杨家这座靠山,但凭蒋家儿子这条身份,也占据着一部分家产,他不能再让父亲生厌。爷爷已经把鸿门交给了蒋楚风那个贱种,蒋家的家产万不能再落入他手里!
蒋家聚餐,十有九次都要起些摩擦,蒋老爷也习惯了,见他们熄了火,才磕了磕烟管,坐上主位。
蒋家兄弟,除了老大娶亲早有了儿女,其余不是刚起步,就是光棍汉,一窝子也没个小的添天伦之乐,蒋老爷不叹息:“怎么昀旗还不肯回来?”
大太太顿了顿,脸上也掩不住失落,“我给滨州那边挂过电话,没人接,想来正月会回来吧。”
蒋老爷叹了口气,知道这事儿也没什么着落,对大太太道:“你们母子哪来的隔夜仇,好好跟他说说,我也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就想一家人吃几顿团圆饭。”
“老爷……”
众人嘴上说着寿比南山的吉利话,却都各怀心思。蒋成良举着杯子,殷勤地往跟前凑,将哄杨督军的劲儿全使在了自家父亲身上。
蒋老爷也不计较别的,总归是自己儿子,在这过年时节也乐得接受。饭桌上,总算融洽了那么几分。
饭罢,众人四散。大太太见蒋楚风被蒋老爷叫去了书房,便将蒋成良拉到房里,一关门就是一顿质问:“我听说今儿兴荣街那里起了暴乱,蒋楚风恰好也在,是不是你让人做得的?”
蒋成良也不瞒自己母亲,瘫在椅子上揪着领带,“是我让人干的,不过可惜,没能一枪要了他的命。”
“糊涂!”大太太急得骂了声,又苦口婆心地劝,“蒋家可是有九个儿子,为何独他受你爷爷器重,还将鸿门交与他?成良,你听妈一句,别莽撞同他对抗!”
“放心吧,这事儿都是老六经手,又是新旧政权交替的敏感时期,便是要查,也是查到杨家头上。”
“你以为蒋楚风不知道老六是替你卖命?”大太太气得拍了他一巴掌,想到如今的局面,又不犯愁,“杨家气数已尽,你可要怎么办?”
“怎么办?我当然还是蒋叁爷,我又不是真入赘了杨家,没道理跟着他们家东奔西跑。“
大太太终究顾及儿媳妇,迟疑道:“秀欣怎么说?”
“她要走就走,不走我也不会亏待她,当蒋太太怎么也比落魄小姐强吧。”
大太太原本对杨秀欣这个家世礼数都极好的媳妇十分满意,奈何如今家道中落,虽说不能再帮衬儿子,到底是原配,往后儿子便是纳个姨娘,也该有这般知书达理的主母当家才是,于是软语劝道:“不管怎么说,你也哄着她些,别委屈了。”
“知道了。”蒋成良不耐烦地扒扒头发,从卧室一出来,刚巧碰到下楼的蒋楚风,明明心里两相厌,偏要凑上去,“九弟这还要回去?”
蒋楚风勾了勾唇,“认床。”及至门口,却又回过头来刺了下一脸不屑的蒋成良,“怎么叁哥没这习惯么?”
这话无非就是暗指杨家才是蒋成良的栖身之所。
蒋成良动了动嘴唇,揣在裤兜里的手捏得死紧,眼见蒋楚风出了门,心里的嫉恨越发烧得难受。
(*文中带英文的小诗,是1934年几个中学生刊登在《学校生活》上的游戏之作,借用了一下。)




[民国]秀色可餐(限) 鸿门
符黛迷迷糊糊间就觉得肩膀上一阵刺骨的疼,一阵强过一阵,直将她从黑暗之中拽出来。一睁眼就看见抹眼泪的母亲陈玉,紧接着父亲符秋生一阵风似的刮了过去。
“大夫!大夫!我女儿醒了!”
陈玉赶紧俯身过去,柔声问:“黛黛啊,感觉怎么样?”
符黛还有些发懵,肩上的疼却是实打实的,一时只顾细声细气地哼哼。
大夫来后,仔细检查了一番,安了俩老的心:“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总归是枪伤,还是得留院观察两天。”
等人走了,符黛彻底清醒过来,伸了伸脚,细软的嗓音里掺着一股懒劲儿,“真好,终于可以请假了!”
陈玉正给她盖被子,闻言连呸了几声,照着她肉呼呼的屁股拍了一记,“好什么好!你这丫头轻重都不分了!平白吃了颗枪子儿还觉得自己赚了?”
符黛哎呦了声,转着明亮的大眼撅嘴:“我现在是伤员,您还不对我好点。”
“还对你不够好的,擦脸喂饭,就差把屎把尿了。”
女孩家脸皮薄,被母亲一数落怪难为情的,娇声哼唧着不让再说。
符秋生就坐在一旁听母女俩拌嘴,体贴地削了个苹果,切成小块给两人端到跟前。
陈玉叉了块给女儿送到嘴边,只见那粉桃似的嘴唇嚼吧了两下,意犹未尽地朝盘子里努了努,“要那块大的。”
“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腔!”陈玉笑骂了一句,叉子下处却遂了她的意。
符秋生正待问守在门外的那两个人是什么身份,就见门一开进来个男人,身上带着外面北风的凉意,往那儿一站都快顶上门框了。
一家叁口都呆了一下,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人是谁。
蒋楚风见符黛微张着嘴,眼里闪着莫名,显然对自己没什么印象了,心里一边想自己还是头一次被忽略,一边主动上前,直切重点,“昨天兴荣街暴乱,令爱刚好也在,也算是替我挡了一枪,实在过意不去。这样,一切的医疗用都由我负责,有什么事儿呢,您二位也可以找我。”蒋楚风将一张名片放到茶几上,微一颔首没再打搅,一切行动干净又利落。
陈玉看着轻晃的门,咬着苹果道:“这小伙长得不错,当我们家女婿绰绰有余。”
符黛一脸无奈,正想说您不要见着一个长得好看的都想拉来当女婿,就见符秋生举着方才的名片震惊不已:“蒋蒋蒋蒋——”
陈玉杵了他一下,“你结巴啊!”
“蒋楚风啊!”
母女俩皆是一脸懵,“蒋楚风是谁?”
“鸿门蒋九爷啊!”
两人恍然大悟,陈玉琢磨道:“还是头一次看见活的,看着挺斯文的,跟传言不符啊。”
符黛没多想,随意抛出一句:“哪里是斯文,分明是衣冠禽兽,您就浮于表面。”
符秋生对蒋楚风的事是知道一二的,能掌管鸿门必然不是省油的灯,叮嘱女儿万不可与其过多来往。
门外还未走远的蒋楚风无意听到母女二人对他的评价,挑眉朝着走廊墙上的玻璃画框照了照,问一旁的手下,“我长得像禽兽?”
手下被他问得一愣,哪里敢回答,半晌憋出一句“不像。”
“眼神挺毒。”蒋楚风戴上帽子,向病房扫了一眼,磨着后槽牙笑得肆意,“看出来我是禽兽的不多呢。”
承认自己是禽兽的,普天之下怕也只有蒋楚风一人,然而在越州许多同行眼中,“衣冠禽兽”倒是最能诠释他的词,因为永远算不到这个人是正是邪。
蒋家从商起家,与为政的韩沉杨叁家可谓大相径庭,却黑白两道通吃,蒋老太爷更是与当地权贵建立了渗透南北的势力——鸿门。蒋楚风是蒋家老幺,亡母也只是蒋老爷众多姨娘中不起眼的一个,但他却深受老太爷赏识,更是亲自带在身边教养,他十八岁那年,二话不说便与鸿门元老将权力交到了他手上。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蒋楚风承袭了老太爷雷厉风行的手段,也十分地不容情。说他没操守吧,可黄赌毒一类从不沾手,可若说他有操守,动刀动枪的事儿也没少干。
越州是帮派起家之地,大大小小的势力不下百,几十年角逐下来,唯有鸿门和无定堂脚跟站得稳,是以成了帮派中的标杆,警署办案有时还得倚靠他们。黑不黑,白不白,已然分不清楚。
符黛在医院住了两天,因为不想与蒋家过多牵扯,一家人也没把蒋楚风的话当回事,可符秋生去办手续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对方还专门派了车来接人,可谓事无巨细。
符秋生看着门神一样的两个人拉开车门堵在那里,只能硬着头皮带妻女坐进去。
符黛挪挪屁股,朝母亲小声嘀咕:“我怎么老觉着受之有愧呢?”
陈玉白了她一眼道:“和你爸一样是个不会享福的命!”
符黛努努嘴,是真觉得这事有点过头。回想那天,其实她要不蹦起来,也不用吃这一枪,这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符黛是个明理的姑娘,又有好友温倩和父亲成天耳提面命不要与四大家有牵扯,心里便也建设了一层堡垒,等到了家门口,就匆忙叫人回去了,除了后来送过几回营养品,倒也没再往来。
(终于开了这篇民国,写惯了小短篇,觉得长篇是真难驾驭。笔力远远不足,大家多多包涵~依旧是繁简体两个版本分开发,大家可以按习惯选择。赶在六一发表,节日快乐哟大宝贝们(*^▽^*))




[民国]秀色可餐(限) 不期而遇
符黛在家窝着养伤,哪儿也去不了,时日久了,便又开始想念上学的日子。加之伤口逐渐愈合,骨头缝里生痒,整天像个炸毛的小狮子。
温倩上门探望时,就见符黛卧在床上,抱着个枕头抽抽噎噎的。
“黛黛这是怎么了?伤口还疼啊?”
陈玉好笑地瞥了眼床上的闺女,道:“长新肉了,痒的。这丫头,疼都没哭,这会反而上劲儿了,娇气得很!”
“难受啊……”符黛挂着两颗欲坠不坠的泪珠子,一脸委屈。
温倩也忍俊不禁,搬了只凳子坐到她床前,哄道:“别总想着它就不痒了,我给你剥栗子吃。”
符黛没说话,却是翻了个身,盯着温倩的手,等着投喂。
陈玉摇了摇头,都不知道闺女这没心没肺的吃货样子跟了谁。
过了十五,符黛好赖呆不住了,缠着父母说了几天,才让他们答应放自己回去上学,一出门就跟放出笼的鸟一样,要不是温倩跟着,早飞没影了。
趁着天还算早,符黛拉着温倩边走边逛,路过一家服饰店,被橱窗上贴的大画报吸引了眼球。
温倩看着画报上侧躺的女人,浑身上下只有几片布料遮挡,不由在寒风料峭中打了个冷战,“这也太大胆了!”
“我们进去瞧瞧。”符黛不由分说,拽着温倩便进去了。
店里的壁炉燃得正旺,暖烘烘的,两人摘了围巾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看着店里陈设的无不是大胆又前卫的衣饰,都有些惊叹。
小隔间里走出来一个女人,穿着墨绿的丝绒旗袍,一头时髦的卷发颇具风情,操着一口吴侬软语:“小姑娘随便看,看上什么叫我!”
符黛的目光随老板娘凹凸有致的身材转了转,转而好奇地打量着套在那些假人身上的衣物。老板娘走过来,解开后面的排扣将衣物卸下来,“这个是乳罩,代替肚兜最好使,显身材。”
两个女孩在老板娘的热情推荐下,略显拘谨地进了试衣间,老板娘拿了两件薄衫让他们穿着看看效果,不吝啬夸奖:“小姑娘底子蛮好的,这样穿好看。现在那些名媛贵妇都不稀得穿肚兜抹胸了,稍上了年纪的,两个胸都快掉到肚子上了,穿乳罩还能衬托一下。”
两人被老板娘的风趣逗得直笑,看着镜中挺拔的身姿,心里既羞涩又惊喜。
老板娘看出两个女孩的不自在,笑道:“不必害羞,都是内衣又不给人看,现在都新思想了,封建礼教那一套早该扔了!我看你们还是学生,学校一定更先进吧?我那外面的画报,一开始也是有人当猴子看,后来啊也就平常了。”老板娘将内衣装好,热情地送两人出了门,还招呼他们常来逛逛。
温倩因要去自家的杂货铺帮忙,便在下一个路口与符黛分了手,叮嘱她早些回去。
符黛觉得穿了这乳罩,背都打直了几分,低头看着越发隆起的前胸,脸颊还是忍不住一热,攥紧了手里的袋子,走得快了些。
前些日子刚下过雪,还没化干净,寒风一吹又冻成了冰。符黛没留神,脚下一滑往前一扑,下意识抓住了一个人的衣摆,连带那人都扯得晃了两晃,膝盖骨磕在冰疙瘩上,疼得眼泪直冒。
“没事吧?”
符黛寻声抬头,见着蒋楚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暗叫倒霉,怎么每次碰到他都要出状况?
符黛站起来,腿还有些打颤,正想叫车回去,蒋楚风一手扶着她,叫了司机来,“送你回去。”
符黛想起来身上带的钱都花光了,也不去争那一口气,迈着发麻的腿缓缓爬上了后座。
蒋楚风捡起她落在地上的袋子,旋即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认真说起来,两人都不熟,却又阴差阳错有层不大不小的生死关系,齐齐杵在一块,也挺尴尬。
符黛一直拧着头看着窗外,搅着垂在胸前的头发,看见自家大门的时候,松了口气,急忙道:“到了到了,谢谢九爷!”符黛等车停下,忙不迭下了车,朝蒋楚风微一鞠躬,一瘸一拐地跑了进去。
蒋楚风下意识就想照照镜子,自己是不是真像禽兽,怎么对方瘸了腿还跑得跟兔子一样快。余光瞥到座位上落下的袋子,蒋楚风抓过来撑开一瞧,默默地合上了口,转而打开车门走下去,没走两步便看见符黛又一瘸一拐地跑了回来,蒋楚风拎着小袋子递过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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