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迷情

梦里，我又看到了许彻。
他拉着我的手去买生日蛋糕。
那时候他也不怎么爱笑，但是看到我的时候，眼角总是温柔的一塌糊涂。
我看到他眼底那一抹宠溺的目光，不自觉地撒起娇来，抱着他的手臂摇来摇去。他嘴角挂着笑，伸出另一支手放在我头顶，揉乱了我的头发。
我想朝他笑，他却转眼拉下了嘴角，冰冷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慌了，在后面不停的喊他的名字，许彻，你不要走。他只留给我一个陌生的背影，越走越远。
我跌跌撞撞摔倒在地上，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一双擦的光亮的手工皮鞋出现在我眼前。
我不敢抬头，拒绝抬头，那个冷冰
的声音却还是无情的在头顶响起。
“没错，是我做的。”
“白沫，别做梦了。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呢？仇人的女儿！”
“我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让白家覆灭，家破人亡……”
我趴在地上，感觉身体四分五裂的疼痛，痛的我想放声大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突然有人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抓着我的双肩骂我。
“我怎么会生了你！引狼入室害死你爸爸，你不配做我们的女儿！”
第7章 噩梦
这是从小就宠我疼我的妈妈，她愤怒的面容让我惊恐害怕。
我想解释，她却越骂越大声，回音一般在耳边环绕，简直震耳欲聋。
“白沫，你看你把这个家害成了什么样！”
“不要叫我妈妈，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不，不是这样的！
我步步倒退，浑身都在颤抖，眼角里看到远处爸爸的身影，他正心疼地看着我，却一步都不靠近我。
爸爸，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爸爸，我好难过……好难过...
“白沫，白沫，你醒醒。”
突然有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意识渐渐回笼，挣扎着睁开了眼。
还是我熟悉的卧室，窗外天sè已经大亮。
不知道是刚才噩梦的原因，还是昨晚一番惊吓，我只觉得头痛欲裂，丝毫没有补充睡眠之后的满足感。
一只微凉的手摸上我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我扭头，齐左正坐在床边，看我的眼神让我有点发毛。
我张开口想说话，发现自己嗓子也难受的要死，根本讲不出话来。
这时一杯水递到我面前。我接过，温的。喝了大半杯才找回声音，“谢谢你。”
齐左收回了从我醒来就没离开过我脸的目光，不可置否点点头，把杯子重新放回桌子上，“起来收拾一下，我给你带了点吃的，先出来吃吧。”
他一说完我就觉得胃里空荡荡的，昨晚到现在除了胃药和水，我还没吃过东西，便点点头准备下床先垫点什么进去。
下床后还能感觉到脑子里突突突的疼，不过只过了一会儿就好了许多。我披了一件外衣在身上，跟在他后面走到厨房的餐桌前坐下。
桌上一堆吐司面包，还有一袋子的药。
我不能奢望他及时想到胃疼的人只能喝点粥，本来他带着食物来看我就已经是关心的意思了。
再空腹一早上胃疼又要发作了，厨房里也没有别的吃的，我只能拿出一片面包，用极慢的速度咀嚼，咽下。
吃了点东西的我，终于有了些力气和他闲聊。
“你什么时候来的？”
“后半夜。”
想来是兰姨把我提前走的事告诉他了。





夜幕迷情 第 5 章
我点点头，继续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慢慢嚼，“你今晚要住在我这里吗？”
虽然不懂他为什么有家不回，但自从半年多前开始，他就经常会过来留宿，睡客厅的沙发。
他是我的债主，每次面对我时又从不越雷池一步，我也就习惯了他时不时的借宿。
“不了，还有事没忙完。”
他看着我的眼神欲言又止，我还是秉着和他交往的一贯态度，只要他不主动说的事情，我从不发问。
半响，他接着说道，“身体不舒服就休息几天吧，兰姨那边我来说。”
我摇摇头拒绝了，“不用，我吃了药已经没事了。”
我现在最缺的不是休息，而是钱，这种时候让我休息我也休息不好。
他叹了一口气，眼神里突然带上了一抹类似怜悯的东西，“白沫，你昨晚梦里一直在哭。”
第8章 医院
听他这么一说我吓了一跳，顾不得刚才抓过面包还没洗手，急忙用手摸了一下脸颊。
干的。哪有哭？
我干笑了几下，又去抓第二片面包。饿久了，还真是吃什么都觉得香。
齐左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还是qiáng迫我多休息了两天。
盯着我吃了药，他便准备离开，走之前突然很认真的问我，“不然，你跟着我算了，我们的债务可以一笔勾销。”
我再次吓了一大跳，又不敢立马大声拒绝他，只能盯着眼前的面包傻笑，假装没听见。
他没qiáng迫我表态，只是关门之前又补充了一句，“你好好考虑一下。”
齐左走后我终于松了口气，隐隐约约知道他对我的不同寻常，是因为想要创造一种我是他情妇的假象出来，我也一直在极力配合他。
这是他第一次把事情摊在台面上来说。
我当然不可能做他的情妇，因为我知道，他家中还有一个出身名门的貌美妻子。
假装是一回事，真的让他因为我出轨，我做不到。
哪怕我已经不是白家的千金小姐，在夜幕为生活发愁，也不会沦落到把自己当成另一个曼丽。
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在家中过了两天老板兼债主要求的休养生活，我终于拿到了回去上班的许可。
趁着最后一天假期，我决定去一趟医院。
这家医院也是齐左帮忙找的，在江市名列前茅的顶级医院，医疗水平高，环境清幽，不知道齐左用了什么关系，才能在这个一铺难求的地方帮我弄到一个单间。
虽然在这医院的开销已经占了我全部收入的绝大部分，我还是舍不得换一家。
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在渴求着床上的人能早点醒过来。哪怕她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再也不想看到我。
我用手里的康乃馨换掉花瓶里已经干枯的花束，坐在床沿拉起她干枯的手。
她面容平和地躺在那里，丝毫没有梦中的愤怒。
“妈，我来看你了。”
医生跟我讲过很多昏迷的人可以听到亲人的呼唤，让我可以多陪她讲讲话。
医生不知道的是，如果妈妈真的还能听到我讲话，也许会气到再也不想醒来也说不定。
我每次都只敢轻声喊一下她，之后便安静地坐在床边，看她安睡的容颜，直到离开。
幻想着她醒来之后像小时候那样温柔宠溺的看我，把我抱在怀里安慰，告诉我一切都会过去，我们母女两个人也能好好在一起生活。
虽然这已经注定是奢望。
惦记着晚上还要去夜幕上班，我比以往少呆了一两个小时，穿过医院乔木林立的小花园时，忽然看到一抹熟悉高大的身影，正从侧前方回廊走过。
是许彻！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做出反应，迅速躲在了身旁一棵树背后。
可惜看到的画面还是深深印在我脑海里面。
许彻牵着一个年轻俏丽的姑娘，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两人很亲昵的依偎在一起。
我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痛恨自己绝佳的视力，还能看清许彻眼角曾经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柔情。
阳光透过乔木大片树叶的间隙洒下来，竟然有点刺眼。
我闭上眼睛，靠着粗糙的树干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平静下来，转身快步离开了医院。
走进夜幕的时候，我还在思考最近遇到许彻的几率是不是有点大。兰姨急匆匆走过来，“白沫你怎么不接电话？”
我愣了一下，翻出手机才发现屏幕上一堆未接来电。
去医院时怕吵，tiáo成了静音，后来因为遇到许彻，在路上完全忘记了这事。
第9章 齐左受伤
还没等我解释，兰姨又急匆匆把我往外推，“别往里走了，你赶快回家去吧。”
我吓了一跳，没接到电话严重到这种地步吗？
“兰姨，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
她抬眼看了下四周，打断我，“是齐总让你回家，你赶快走。”
“他之前已经答应我，可以回来上班了的……”总不是要反悔让我回去继续休假吧。
“他在你公寓，”兰姨压低了一些声音，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和我解释，“他受了点伤，这几天你不用过来了，在家照顾他。”
我又急忙从夜幕赶回家里。
开门的时候，屋里飘出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我眼皮不安的跳动了几下。
“白小姐，你回来了。”一个人高马大、体型壮硕的男人从我卧室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看着我。
我见过他几次，是齐左身边的保镖，他叫他阿德。
“齐总怎么样了？”
“麻醉还没过，还在睡。”
我走到屋里，齐左躺在我的床上，脸sè有点苍白，额头冒着虚汗，看样子伤在身上，不过盖着被子我也看不出哪里受了伤，严不严重。
阿德依旧面无表情，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语tiáo，和我交




夜幕迷情 第 6 章
代照顾齐左的各种事项。
我越听越心惊，“这么严重的话，不是应该去医院吗？我也没有照顾伤员的经验。”
阿德闻言终于抬眼打量了我一下，“枪伤，不方便去医院。”
事情更加严重了，我感觉脊柱阵阵发冷，“我这里……也不太方便……”
“左哥自己要来这里，你可以等他醒了跟他讲你不方便。”
我能听出阿德语气里的不满，他没等我反应，他就继续往下交代刚才没说完的事项。
“我明天再来。”
他一口气说完之后就准备走，看我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可能怕我怠慢齐左，又‘贴心’地加了一句。
“他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暂时不用换药，你看着点别出大问题就行。”
我站在玄关处送他，终于还是没忍住，追问，“那个，你说他是……枪伤？”
“嗯。”
“你走了，他又在昏迷，我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阿德看我的眼神带着轻视和不屑，彷佛是质疑我这么个胆小如鼠的人，到底是怎么入了齐左的眼的。
没办法，我最落魄的时候，被人追着东奔西躲，那些被雇来追债的人在我眼中已经是穷凶极恶，我也没见谁掏出过枪来。
在这之前齐左和我最亲密也只是假装金主和情妇的关系，我卷入不深，也没有什么负面影响。
除了知道他有钱有势，我根本不知道除了夜幕他还有些什么产业，做着什么生意，会让人拿枪打他。
阿德犹豫了一下，可能看我担忧的过分，最终还是开口安慰我，“放心吧，那几个人已经都被解决了。你这里不会有危险。”
齐左睡了屋里唯一的床，我只能抱了被子在沙发上将就。
怕自己睡得太沉，齐左半夜醒了听不到动静，想了想最后还是留着一盏夜灯，也没敢把卧室的门关死。
第10章 养伤
迷迷糊糊躺到后半夜，卧室里果然传来了齐左咳嗽的声音。
可能是阿德的安慰没起什么作用，我睡的很浅，听到屋里传来动静的那一秒就清醒了过来。
走到屋里，就着夜灯的光就看到齐左半躺在床上的身影，正捂着嘴低声咳嗽。
我把床头的台灯拧亮，坐在床沿帮他顺气。
衣前领和被子上都湿了一块，床头柜上还有半杯剩下的凉水。
这个人，想喝水也不知道叫一下人，这么冷喝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伤口不好。
看他顺过气来，我又去客厅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扶着杯子让他喝下。接着帮他tiáo整了枕头的位置，让他又舒服地躺下去。
齐左全程温顺的像一只羊，由着我动作。躺下之后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也是没什么力气的低语。
我把台灯拧暗了一点，坐在床沿打量他。
齐左其实长得十分俊俏，五官lún廓分明，剑眉微扬有些狂野不羁的意味，夜幕里暗地为他倾倒的大有人在。
只是他平日里不善言辞，前后又总跟着凶神恶煞的阿德他们，看起来极其不易亲近，所以也没人有胆子真的去招惹他。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站在我那被讨债的人砸得凌乱的破旧出租屋里，却丝毫没有格格不入的不自在感。
闲庭信步一般越过被摔在地上的杂物，走到我面前问我要不要跟他走。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帮我还债。除了让我假装做他的情妇，他也没提过其他要求。
我没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东西，自然也就没想着在这个问题上面费多少心思。
此刻他那双总是散发惊人气势的双眼紧闭着，脸部刚毅的线条也在暖黄sè灯光的映衬下柔和了不少，整个人就像个无害的邻家大哥。
我看着他呼吸逐渐平缓，显然又睡了过去。这才走出卧室，缩回沙发上补眠。
早晨是阿德的敲门声叫醒了我。有了半夜的那段chā曲，很明显后半夜我睡得死沉。
阿德应该是在门外敲了好一会儿才迎来开门的我，进门第一句话就问我要开门钥匙。
面对比我高了将近两个头，身高马大又面sè不善的他，我敢怒不敢言，很怂地把最后一把备用钥匙给了他。
跟着阿德进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手里领着医药箱，进门就直奔卧室而去。
我看他们要给齐左换药，便没进去凑热闹，转身去了厨房想给他找点吃的。
等我端着盘子走进卧室的时候，三个大汉齐刷刷扭头看我，阿德眼里还有显而易见的责备。
换下来的纱布上沾染着血迹，昨晚半夜那一番动作应该是扯到了伤口。
当时齐左一点疼痛的意思都没有表达出来，我也就根本不记得掀开被子检查一下他的伤势。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纱布上的血迹染透了，有点触目惊心。
我尴尬的轻咳了一下，想把盘子里的食物递给齐左将功补过。
他此时已经背靠着床头半坐了起来，裸着上半身，腹部缠了一大层的白纱，眼眸低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阿德看了眼我手里的面包，有些不可置信，“你就给左哥吃这个？”
第11章 再遇宋书澜
我也看了一眼盘子里烤过之后又jīng心涂了果酱的吐司，很想回他，他左哥昨天早上也只给我吃这个来着，我至少还加工了一下。
“家里没别的吃的了。”剩下这点面包，还是齐左带过来的尾货。
阿德还想再说什么，齐左已经回神看向我，“没事，拿过来吧。”
我把盘子递给他之后就转身出了卧室，还体贴地带上了房门。
能看出来他们不仅仅是来换药那么简单，而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听他们的“私事”。
洗漱之后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我就出了门。
阿德说的也对，总不能让伤员一直吃些面包之类的充饥，我准备去旁边的超市买些必需品回来。
出门前卧室




夜幕迷情 第 7 章
的门依然紧闭，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想到采购食物也花不了多长时间，就在桌上留了张字条出了门。
刚走出大楼，耳边就传来有人喊我的声音。
“白沫！”
我回头，宋书澜在不远处倚着他那辆显眼的蓝sè跑车，幽幽看着我。
我上前打招呼，“你怎么来了？”
“有空吗？我们聊一聊。”
我抬头看了一眼我那小公寓的方向，“抱歉，现在不方便请你上去……”
没想宋书澜接着就打开车门，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那就在我车上聊一会吧，放心，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
我看他面sè还算正常，没多犹豫就上了车。
他关上门，从另一侧也坐了进来。然后一言不发地在车上发呆。等了好一会不见他开口，我只能催促他，“什么事你说吧。”
他侧过身看向我，漆黑的眼眸里全是认真，一瞬间我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接着他薄chún轻启。
“我让人去查了你这一年多的事。”
闻言，我脸sè一变，扭头就想下车。
他快速抓住我的手，紧紧握住不让我开门，“白沫，你听我说，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帮忙！”
我感觉心脏不受控制般砰砰砰跳个不停，也分不清自己是愤怒还是难堪，拼命挣扎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他为了阻止我下车，整个人几乎贴着我的身体，慌乱之中没注意到手肘重重戳上他的脸，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低声痛呼。
我看他痛到扭曲的脸，一时停下了挣扎，嘴chún张了又张，不知道该不该道歉。
“我没事。”他见我犹豫的神sè反而自己主动示好，接着加快语气继续说道。
“我从国外回来就打算去找你，那个时候才知道你家破产的事，你和白阿姨也消失了，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去了别的城市……所以你能想象那天我在夜幕见你的时候，心里有多震惊吗？”
“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玩，大家都喜欢围着你转，你爸妈宠你，长辈们也都喜欢你，所有人都把你捧在手心里当作小公主，那天在夜幕……我不敢相信那是你
。”
我一直低着头沉默，宋书澜说的这些我自己何尝不知道。
但我已经不是懵懵懂懂整日做梦的少女，我已经失去了继续天真的资格，其中的无奈，他这个天之骄子又如何能够明白？
他见我一直不搭话，只能自己接着讲了下去。
“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夜幕那种地方，这才让人去查了你的事情。”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白家家大业大，就算白叔叔经营不善，或者被什么人摆了一道，照理说也不可能留下这么大笔债务。你想过这些吗？”
第12章 他害我家破人亡
我听着他讲这话，不自觉紧紧抓着衣服下摆。
他语气里染上了一丝心痛和同情，“是许彻对不对？你家破产之后，他开始混的风生水起。那些债务，也是他故意陷害你们是不是？”
是啊，只要眼睛没瞎，谁都能看出来这件事情中有猫腻，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要在现实面前低头。
“他害你家破人亡，受尽屈辱，为什么不去指控他，让他这么逍遥自在！”
我笑了，虽然宋书澜比我年长几岁，但他还是当年那个一腔热忱，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的人。
“我拿什么指控他？连我爸都不是他的对手，找不到任何证据出来质疑他，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能做什么？”
我平静的抬头和他对视，“何况那时候，所有人都忙着和我们划清界限，我能活下来都是奢望。”
他眼眸暗淡了一下，紧接着又聚起更亮的光芒。
“白沫，我帮你！”他抓起我揪着衣角的手，坚定的跟我说，“现在我回来了，我来帮你。”
我面无表情的抽回自己的手，“不用了。”就算他肯帮我，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好一会才试探着问我，“你不会还在喜欢他吧？”
许彻？
脑里闪现一张有些模糊的脸，五官我似乎都已经描绘不出lún廓来，只有那冷清的视线依旧bī真。
我摇摇头，“他害的我家破人亡。”
“那为什么？”
我知宋书澜是真的关心我，才会在今天特意找上门同我说这些。所以我也很认真回答他，“我现在只想赚些钱，好好过日子，只希望再也不要和他有任何牵扯。”
他偏着头看我，似乎在思考我话里的真实性。
过了片刻，又开口道，“可你现在跟着齐左，也不算什么好好过日子吧。”
我抬起头，和他的视线交错。
他目光清澈，似乎真的只是在询问我对好好过日子的定义是不是和他的理解不同。
原本冲到嘴边的话在他的坦然里消散无踪，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我可以帮你把钱还给他，再帮你安排新的工作，白阿姨那边……”他自顾自说着。
“宋书澜！”我打断他，“就算我的债主从他变成你，对我来说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才喃喃说道，“白沫，他不是什么好人！”
我冷笑一声，“就算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毕竟救了我一命，在我众叛亲离，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是唯一一个站出来帮我的人！”
宋书澜看我态度这么qiáng硬，语气也逐渐变差。
“你根本不知道齐左这个人是做什么的！你知不知道他还有娇妻在家！你这样不清不楚跟着他，早晚会害了你自己！他竟然还让你去夜幕那种肮脏混乱的地方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