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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最爱的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寒武记
顾念之刚刚做了面膜,正趴床上对着德文字典学习那些法律条文。
“哦,很重要的事吗?我要睡觉了,能明天再说吗?”她看得昏昏欲睡,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不能。”何之初淡淡地说,“快过来,别偷懒。”
顾念之做了个鬼脸,从床上爬起来,换下睡袍,穿上一身休闲服,跻着拖鞋去敲何之初的房门。
何之初开门让她进来,见她脸上的面膜还没有揭下来,淡淡瞅她一眼,“你这个样子能睡觉?”





你好,我最爱的人 第619章 跟我一起回去
“我会尽快赶回来。”何之初皱了皱眉头,想起刚才还说明天去医院确认一下塞斯的伤情,现在也没法去了。
顾念之抱着何之初的日程表和案件进度表,抬头看着何之初,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淡去了清冽冷漠,多了些焦急愧疚。
顾念之咬了咬唇,何教授,其实还是很担心他父亲吧?
到底出了什么事?
何之初不说,她也不好打听,乖巧地点点头,“我明天找史密斯一起去医院看塞斯的伤情。何教授不用担心。”
何之初勾起唇角极力笑了,“我不担心,他不会在你面前讨到好。”
何之初好像又回到以前说话的腔调,顾念之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
好像是夸她,但也可能是在讽刺她。
何之初以前说话就喜欢阴阳怪气,这阵子好多了,但今天又这么说,难道是因为太过担心他的父亲,所以原形毕露显得刻薄一些?
不要紧,顾念之在心里很大度地表示原谅他了。
天大地大父母最大,顾念之自己虽然记不起父母的样子,但她很能理解别人对父母的感情。
“……何教授,您今晚就走,买机票了吗?”顾念之转移话题,目光在何之初的套房里溜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他收拾行李箱。
何之初微微颔首,“我已经订了机票。凌晨一点的飞机。”他看了看手表,“还有三个小时。”
“这么着急啊?”顾念之很是意外,“您不让您的专机接您回去吗?”
在顾念之看来,何之初回家应该坐自己的专机吧?
何之初垂眸看她,潋滟的桃花眼里波光一闪,“让他们来接我太慢了,飞过来就要七八个小时,我等不及。”
顾念之点点头,“明白了,何教授,你父亲是不是生病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着急,连自己的专机也等不了?
“嗯……听说昨天受了点伤,今天才醒。”何之初按捺住心头的焦急,“可能要开颅做手术,家里的人没法拿主意,我必须回去。”
“何教授别急,你父亲一定会没事的。”顾念之定了定神,轻言细语安慰他,“如果真的有事,你家里人肯定昨天就通知你了,是吧?”
何之初一怔,竟然觉得顾念之说得有些道理,但很快,他又抿了抿唇,不敢冒这个风险。
何之初一只手搭在顾念之肩膀上,没有用力气,很轻很轻地搭着,顾念之丝毫没有觉察到异样。
“念之,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去?”何之初的声音依然清冽冷漠,但那只是表象,就像覆盖着积雪的火山,外表寒冰一片,内里火热得快要爆发了。
顾念之没想到何之初邀请她去他家,不由挠了挠头,不好明晃晃的拒绝,只得讪笑东扯西拉:“何教授,这怎么好意思呢?您家里现在应该正是着急上火的时候,我去添什么乱啊?再说这边的官司没打完,我哪儿都不想去。”
何之初缩回手,略尴尬地笑了笑。
他本来没指望顾念之现在就答应跟他回家,只是一时忍不住罢了。
其实就算她答应,他现在也没法带她回去。
还不到时候。
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题,何之初和顾念之都默了默,一时没人说话。
顾念之觉得空气中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她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
何之初迅速转移话题,“嗯,快开学了,学校那边,我会跟他们说,给你当实习学分计算。”
何之初知道顾念之对这个案子很重视,而且她已经是法律系硕士研究生,在外打官司,是很好的锻炼,比去律所端茶送水的那种实习要更名正言顺。
“谢谢何教授!”顾念之眼前一亮,高兴极了。
她正发愁呢,不想回去上学,她想有始有终地把这个官司打完,要亲眼看着塞斯这个恶人被判终身监禁才能解气。
何之初拍拍她的肩膀,“回去睡吧,以后就要靠你和同事们通力合作了。”
顾念之对着何之初深深鞠了一躬,“何教授,您放心,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努力打赢这两场官司。”
“行,我相信你,现在回去睡觉吧。”何之初说完转身要进卧室。
顾念之对着他的背影说:“何教授,我送您去机场吧。”
“不用了。”何之初头也不回地走进去,“我还要跟另外四个人交代一下,你回房去吧。”
顾念之只好“哦”了一声,抱着两份表格回自己房间去了。
何之初对另外四个助手只是打了个电话,对他们说,自己家里有急事,要连夜赶回去,让他们有事跟顾念之商量,把官司撑下来。
如果不行,就尽力拖进度,等他回来。
何之初估计他回去最多两个星期,如果快的话,可能一个星期就会回来,肯定能赶在民事案子开庭之前,因此并没有多说什么。
几个助手也没在意,他们在美国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律师,只不过何之初比他们更厉害,他们才做他的助手,单独打官司的话,这几个人也都是好手。
……
顾念之回到自己房间,换上睡衣爬上床,默默地又看了一会儿德语的法律条文,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才倒下睡觉。
临睡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窗外。
百叶窗没有放下来,能直接看到外面的星空。
藏蓝色的夜空里,星星一闪一闪,偶尔有一个小红点出现,那是夜航的飞机。
顾念之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暗忖那是不是何教授坐的飞机呢?
就在对何之初家里事情七上八下的担忧中,顾念之觉得眼皮更沉了,慢慢睡了过去。
此时慕尼黑地区医院里,拉莫娜哭得眼睛都肿了,守在手术室外面。
她鼻青脸肿的儿子塞斯现在正在里面急救。




你好,我最爱的人 第620章 双标狗(第二更)
顾念之又抬眼看了看那密密麻麻的小窗户,一格一格,看上去就监狱似的。
她点了点头,跟着史密斯走进医院大门。
先在门口的问讯处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问清了塞斯住的病房号。
“塞斯住在三楼147房。”一个胖胖的护士将探视牌交给史密斯。
史密斯是个少见的金发碧眼的帅哥,朝那胖胖的护士挤挤眼,那护士做了个快晕过去的表情,高兴地指指电梯口。
顾念之笑着摇摇头,和史密斯一起转身往楼梯走去。
只是三楼,不用坐电梯了。
刚刚上到三楼的走廊,迎面走来塞斯的父母约克和拉莫娜。
史密斯和顾念之都停下脚步,拉莫娜一见他们就发火了,“你们来干什么?!我儿子差一点被打死!你们高兴了?!满意了?!”
外国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双重标准……
顾念之暗暗腹诽,她站在一旁,不发一言,将这种情况留给史密斯去应付。
史密斯也是个很幽默的人,而且对塞斯这种人渣极为厌恶。
他夸张地耸了耸肩,两手一摊,说:“居然没死?实在是太遗憾了……”
顾念之噗哧一声笑了,肩膀一抖一抖地,她忙移开视线,免得看见拉莫娜气得一鼓一鼓跟母蛤蟆似的样子笑得失态就不好意思了。
也许是史密斯金发碧眼的样子让拉莫娜和约克不敢造次,但是看见顾念之在旁边忍俊不禁,这俩公母就有些受不了了。
“你笑什么?!你还有脸笑?!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拉莫娜怒视着顾念之,庞大的身躯简直有四个顾念之那么厚重,一步步走过来,压力不容小觑。
顾念之反起手背掩在唇上清了清喉咙,止住笑声,再看着气势汹汹的拉莫娜,神情已经冷了下来,清冽的嗓音跟何之初如出一辙:“你要怎样?你是要威胁律师吗?——行,放马过来。”
顾念之抬起手,随身不离的手机对着拉莫娜晃了晃,“看见了吗?现在开始录像录音,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证明你人身威胁律师。一旦我有不测,你是第一个嫌疑犯。”
拉莫娜气得浑身发抖,本来已经红通通的面容更是红得发紫,似乎全身的血都涌到她脸上去了。
“你……你……!”她伸着胳膊哆哆嗦嗦指着顾念之,却被她的手机吓到了,不敢再放话。
身后不远的地方,几个警察听见这边的动静,朝他们看了过来。
约克紧紧皱着眉头,一把拽住拉莫娜的手腕,拉着她扬长而去。
顾念之斜转身子,透过遮阳帽的面纱网兜,看了这对夫妇一眼。
这时约克正好回头,阴郁的眼神跟毒蛇一样缠在顾念之身上。
顾念之眯了眯眼,轻哼一声,回转头,和史密斯一起往塞斯的病房走去。
来到塞斯病房门口,史密斯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还有护士给的探视牌,用德语优雅地说:“我们是原告律师被告被打住院,这件事可大可小,我们要核查一下。”
这是法律许可的。
看守病房的这俩警察对塞斯没啥好印象,见状一点都没阻拦,推开病房的门,直接让史密斯和顾念之进去。
顾念之跟在史密斯身后走近塞斯的病房。
这家医院的大楼虽然是古堡,但里面的房间跟一般医院的装修没有两样。
白色的病床,洁净的器具,造型典雅的沙发和桌椅,是一间规格很高的病房。
只可惜病床上躺了一个从里到外肮脏透顶的病人。
史密斯站在塞斯的病床前,看了看他的状况。
塞斯闭着眼睛,两只手被铐在病床上,脸上鼻青脸肿,额头包着纱布,一条腿还打着夹板。
顾念之慢慢挪过去,看了看塞斯那条被吊着的腿,“他的腿怎么了?”
过来换药的护士用蹩脚的英语说:“……骨折。”
“真的?”顾念之恨不得让人解开夹板看一看,但是见护士警惕的神情,她没有提出这个无理要求,只是握起拳头,往塞斯吊着的那条腿狠狠砸了下去。
“啊——!”塞斯惨叫一声,睁开双眼开始狂骂,他双目赤红,脸上有很多天没有刮的络腮胡子,看上去跟野人似的,有些吓人。




你好,我最爱的人 第621章 不见不散
穿着白袍一脸冷漠的医生点点头,“职责所在,你们问吧。”
史密斯看了看顾念之。
顾念之拿出她事先准备的问询书,一条条问医生。
“请问你这里的病人是谁?”
“塞斯,从慕尼黑地区法院昨晚送来的。”
“他得的什么病?”
“打架受伤,头部二级脑震荡,眼睛青肿,左眼视力受损,近乎失明,左腿小腿骨折,胳膊也有不同程度的骨裂。”医生说的是德语,顾念之自学了一个多月的德语,终于派上用场了。
不过很多医学名词她还是不太听得懂,史密斯在旁边翻译,她才听了个大概。
“……what-a-pity(太可惜了)……”怎么就不把他打死算了呢?
顾念之和史密斯一样感叹。
医生:“……”
记完医生说的话,顾念之将问询书递给医生,“你看看,如果没有错漏,请在下面签字。”
医生愕然了一下,抬头看她一眼,像是从来没有签过这种东西。
史密斯在美国经常做这种事,他指指签字的地方,“这里,签了我们就走。”
医生狐疑地又看了史密斯一眼,最后从头到尾将顾念之给他的那份问询表仔细看了两遍,才在最后面的地方签了自己的名字。
将问询表递回给顾念之,他又看了她一眼,才走到塞斯的病床前,弯腰查看他的伤势。
塞斯还在鬼哭狼嚎,声音粗哑难听。
顾念之收起问询表,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史密斯,我们走吧。”顾念之朝史密斯使了个眼色。
史密斯点点头,也没跟医生打招呼,带着顾念之离开了塞斯的病房。
两人坐到专车上,顾念之才问史密斯,“你觉得塞斯的伤情到底怎样?”
史密斯无所谓地笑了笑,“管他是真是假,有我们盯着,他别想保释。”
那医生在这份问询表上签了字,如果他作假,面对的可是法律的惩处。
顾念之放了心,抱着胳膊靠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头一次感觉到有些孤单。
仔细想来,虽然她的记忆从十二岁那年开始,但这七年来,身边不是有霍少,就是有何教授。
这是两个都能给她安全感的男人,当然,霍绍恒让她更信赖,更放心。
何之初还是对她有所保留,她看得出来。
发现自己在想什么,顾念之微微敛眉。
心绪无端飞扬,想到何之初已经离开德国,霍少虽然在德国,可她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但是如果他在德国,一定知道她也来了这里。
黎海清的案子几乎轰动整个德国,专门从美国请来的原告律师团更是风头正盛。
顾念之虽然没有在那个视频上出现,但是只要熟悉她的人看了视频,一定能听出来那个女律师的声音就是她。
她觉得,霍少应该知道她来了德国。
但是这些日子都没来找她,大概是因为任务特别机密吧……
……
塞斯的病房里,顾念之他们走了之后,那医生走过来解开他左腿的夹板看了看。
左腿上一道伤痕高高肿起,看着有些吓人。
塞斯没有哭嚎了,只是瞪着那医生,嘶哑着嗓音说:“疼死了,你能不能给我开点止痛药?!”
“止痛药?”那医生回转头,看着他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往你腿上划了一刀,今天你就露出破绽了。那些美国律师精明得很。一旦被他们发现你的伤势没有那么严重,你可知道有什么后果?”
“我管他什么后果!”塞斯咬牙切齿地捶床,“我恨不得撕了那女的!实在是太可恨了!”
“你还是老实待着。你父母好不容易将你从看守所弄出来,好好听他们的话,别再惹事了。”医生说着,叫了护士进来,给塞斯换药,同时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让他睡一会儿。
虽然塞斯身上的伤没有病历上写得那么严重,但也确实受了伤,那些殴打可不是假的。
为了效果逼真,他们也是豁出去了,将塞斯真的打了一顿,当然,打的时候避开了那些重要部位,只拣皮粗肉厚的地方打,弄成鼻青脸肿的样子,好掩人耳目。
……
顾念之和史密斯离开医院之后,史密斯先送顾念之回希尔顿酒店,然后自己坐车去律所分部开会。
另外三个律师已经等在那里。
顾念之一个人在酒店房间里整理这些天的庭审记录,查缺补漏,同时为民事案查资料写辩护词。
她忙到深夜,觉得肚子饿了,才扬手看了看手表。
原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她想给马琦琦发消息、打电话,好好聊天。
可是这个点,国内正是早上五点的时候,马琦琦肯定还在睡觉。
打电话是不行了。
顾念之一时兴起,打开手机上的即时通讯软件,给马琦琦发了条短信。
【念兹在兹】:琦琦,还在睡觉呢?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发完知道马琦琦一时也不会回,就把手机放下了。
第二天马琦琦回了她的消息。
【最爱蒙奇奇】:念之,在吗?
【念兹在兹】:在啊,琦琦,有事吗?
【最爱蒙奇奇】:念之,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学校开学了,今天第一次开班会,大家都在谈论你呢!
【念兹在兹】:谈我?有什么好谈的。案子被法院押后迟迟不宣判,民事案还在排期,唉,一言难尽啊。
【最爱蒙奇奇】:啊?怎么这样啊?这群德国人!太两面三刀了!
【念兹在兹】:确实两面三刀啊,都是一群双标狗!
两人异口同声地骂着德国人双标,说他们标榜自己是普世人权,结果却连一个外国人的谋杀案都无法伸张正义,都是狗屁!
顾念之跟着马琦琦痛快淋漓地骂了一通,心里觉得畅快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顾念之一个人在酒店里整理这些天的庭审记录,一再回看警方提供的案情资料,甚至将自己设想为被告律师,如何为被告辩护,然后再站在原告律师的立场上,攻破自己找到的辩论点。




你好,我最爱的人 第622章 图方便(加更)
顾念之拿起ipad,开始搜离慕尼黑两小时车程的国王湖信息。
ipad上出现一张张美不胜收的图片,原来这湖还是冰川时期因冰河侵蚀地貌留下的,在高耸的阿尔卑斯山之间开辟的一条狭长的水道。
湖水清澈到透明,清浅的碧色,是上好的贵妃翡翠镯子上那一抹清亮的绿飘花,玉带一般环绕在群山之间。
秋日的早晨浮起薄薄的雾气,不远处的阿尔卑斯山山顶白雪皑皑,山间的树林红黄相间,跟油画一样错落有致,将这片国王湖掩映得如同仙境一般。
顾念之双手捧着下颌,趴在床上看着这美景,脸不由红了。
明天,就要见到霍少了啊……
她给他又买了一个zippo的打火机,正好可以带去给他。
……
同样的深夜里,慕尼黑地区医院安静地矗立在黑暗中。
天上的月色很美,如轻纱一般环绕大地,还有闪烁的星星不甘寂寞地点缀整个夜空。
但医院里已经没有什么人走动,十八世纪铺就的石板路上映着月光,显出斑驳的青色。
半夜时分是人最困的时候,塞斯病房前两个警察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睡得东倒西歪,还不时有呼噜声此起彼伏,衬得医院里的夜色更加寂静。
就在一片夜的静谧当中,突然响起了几声鸟叫,非常突兀。
本来应该熟睡的塞斯倏地睁开双眼,四下看了看。
病房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一个人,窗户半开,只搭着白纱窗帘。
窗外的风吹了进来,带着夜空的湿气,白纱窗帘跟着如波浪般滚动起伏,天气预报说明天会有大雨。
没多久,窗外的鸟叫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连续五声。
塞斯的两只手本来是被铐在病床上,但手铐的顶端各有一截链子连在床栏杆上,不太长,但也不太短,可以让他的手臂轻微抬起来,不过不能离床栏杆太远。
他翻了个身,将枕头用脑袋顶开,借着窗外的融融月色,看见枕头底下的一把钥匙。
脑袋一步步蹭过去,用嘴叼起钥匙坐起来,再翻身坐起来,弯下腰,叼着钥匙对了好几次,才放进手铐的锁孔里。
用牙咬着略转了转,咔哒一声响,右手手铐总算是打开了!
塞斯恨恨地瞪了一眼这个束缚他行动的手铐,唰地一下扔到地上,然后右手拿着钥匙,将左手手铐也打开了。
胳膊恢复了自由,他甩了甩被铐了好几天的胳膊,然后够起身子,将腿从吊带里解开。
他腿上的伤根本不是骨折,不过是拿刀划了条口子,虽然当时疼得要死要活,让他恨死出主意的医生。
但后来见对方律师来了,还真的确认了一下他的伤势,他才没有继续破口大骂了。
腿上的夹板也要取下来,再换上早就放在床底下的球鞋,他拉开窗帘,从半开的窗户里翻了出去。
塞斯的病房在三楼,离地面不算高,但也不算低。
他的病房窗口处有一道之字形的楼梯一直通往一楼,本来是医院按照规定加装的防火通道之一。
他继父约克特意设计他住到这里来,就是图这个方便。
眼看一审判决就快拖不下去了,又因为庭审被直播,当初说好的无罪释放很可能没法做到,他也许一定会入狱服刑。
但塞斯根本不想坐牢,他的继父约克也不想看见自己的权威被挑衅,所以才想起这样一招。
虽然会成为逃犯,但总比在监狱里关一辈子要好。
再说如果他离开德国,那个案子就得无限期拖下去,是不是逃犯还不一定呢……
把着之字形楼梯的铁栏杆一级级往下走,他的脚步里带着急促。
从最后一级楼梯上下来,看见一个旅行袋就放在楼梯旁边的墙角,这是给他的,他知道,前几天他母亲来看他的时候,早偷偷跟他说清楚了。
塞斯打开看了看,见里面有随身替换的衣物,一把车钥匙,还有一份改了名字的护照和一个钱包,钱包里有很多现金,还有几张新银行卡,不是他的名字,也不是他父母亲戚的名字,所以不用担心取钱的时候被发现踪迹。
拿着这份护照,他可以去欧盟任意国家,不用担心签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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