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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香铜臭
那村女把馒头塞到她手里,道:“你拿着!”
她便拿着了:“阿箐谢谢姐姐!”
原来这少女名





魔道祖师 第 76 章
字叫阿箐。
告别那几名村女,阿箐三两下吃完了馒头,又开始一蹦三尺高。魏无羡在她身体里跟着蹦,蹦得头晕目眩,心道:“这姑娘真能野。我明白了,她是装瞎。这双白瞳多半是天生的,虽然表面像是个瞎子,但其实能看得见,她就利用这个装瞎子骗人,博取同情。”她一个孤身流浪的小女孩,装装瞎子,别人以为她看不到,自然会放松警惕,但其实她都看得一清二楚,随机应变,倒也不失为一个聪明的自保法子。
但是阿箐的魂魄,又的确是瞎了的,这说明她生前已经看不见了。那她到底是怎么从假瞎变成真瞎的?
莫非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阿箐在没人的地方就一路蹦,有人的地方就畏畏缩缩装瞎子,走走停停,来到了一处市集。
在人多的地方,她自然又要大显身手,把式做足,一根竹竿敲敲点点,装得风生水起。她慢慢吞吞地在人流里走动,忽然朝一个衣着鲜贵的中年男人一头撞去,状似大惊大恐,连连道:“对不住、对不住!我看不到,对不住!”
哪里看不到,她根本是直冲这男人来的!
那男人被人撞了,bào躁地转过头,似乎想破口大骂。但一看是个瞎子,还是个有点漂亮的小姑娘,若是当街扇她一耳光,必然要被人指责,只得骂了一句:“走路给我小心点!”
阿箐连连道歉,那男人临走了还不甘心,右手不老实地在阿箐臀部上狠狠拧了一把。这一下等于是拧到魏无羡身上,感同身受,拧得他心里刹那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一层jī皮疙瘩,只想一掌把这男人拍穿入地。
阿箐缩成一团不动,好像很害怕,但等那男人走远,她敲敲点点走进一条隐蔽的小巷,立刻“呸”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只钱袋,倒出钱数了数,又“呸”了一记,道:“臭男人,都这幅德性,穿得人模狗样,身上没几个钱,掐着晃都晃不出一个响。”
魏无羡哭笑不得。阿箐才十几岁,估计现在十五岁都没到,骂起人来却顺溜得很,扒人钱袋更顺手。他心想:“你要是扒到我,肯定不会这么骂了。当年我也曾经很有钱过。”
他还在感慨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穷光蛋,阿箐已经找到了下一个目标,装着瞎子出了巷子,走了一段路,故技重施,“哎呀”地撞到了一个白衣道人身上,又道:“对不住、对不住!我看不见,对不住!”
魏无羡心中摇头:连词都不换一下啊,小美人!
那道人被她撞得一晃,回过头,先把她扶稳,道:“我没事,姑娘你也看不见吗?”
这人十分年轻,道袍朴素洁净,背上缚着一把以白布裹缠的长剑,下半张脸很是清俊,虽然略显消瘦。上半张脸,则缠着一条约四指宽的绷带,绷带下隐隐透出一些血s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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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草木 7 义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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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箐似乎呆了一下, 这才道:“是、是啊!”
晓星尘道:“那你慢些,不要走这么快。再撞到人就不好了。”
他只字不提自己也看不见, 牵着阿箐的手, 把她引到了路边,道:“这边走。人比较少。”
他的言语动作,都温柔又小心,阿箐的手伸出去又犹豫了下, 最终, 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腰间的钱袋飞速捞走了,道:“阿箐谢谢哥哥!”
晓星尘道:“不是哥哥, 是道长。”
阿箐眨眼道:“是道长也是哥哥呀。”
晓星尘笑道:“既然叫我一声哥哥, 那就把哥哥的钱袋还回来吧。”
阿箐这种市井混混儿手脚就算再快十倍,也瞒不了修仙之人的五感。她一听不好, 持杖拔腿狂奔, 没跑两步就被晓星尘单手擒住后领提了回来:“说过不要跑这么快, 再撞到人怎么办?”
阿箐又扭又挣, 嘴chún一动, 上齿咬住了下chún。魏无羡心道:“不好, 她要喊‘非礼’了!”。正在这时, 街角匆匆拐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他一见阿箐, 眼睛一亮, 骂骂咧咧地走过来:“小贱人, 逮着你了,把我的钱还过来!”
骂着不解气, 挥手一巴掌就朝她脸上扇来,吓得阿箐连忙缩脖子闭眼。岂知这一耳光没落到她面颊上,半路就被人截住了。
晓星尘道:“阁下稍安勿躁。这样对一个小姑娘,不太好吧。”
阿箐偷偷张开眼瞄了瞄,那中年男子明显使了大劲儿,手掌被晓星尘看似轻巧地托着,却不能再前进半分。他心中犯怵,嘴硬道:“你这半路杀出来的瞎子,枉作什么英雄好汉!这小野贱人是你相好啊?你可知她是个贼!她扒我的钱袋,你护着她,你也是贼!”
晓星尘一手抓着他,一手擒着阿箐,回头道:“把钱还给人家。”
阿箐连忙从怀里掏出那一点小钱递了过去。晓星尘放开那中年男子,他低头数了数,没少,瞅瞅这瞎子,知道不好对付,只得讪讪走了。
晓星尘道:“你胆子太大了。看不见,竟然还敢偷东西。”
阿箐一蹦三尺高:“他摸我!掐我pì股,掐得可疼了,我收他点钱怎么了。那么大一个袋子就装了那么点,也好意思凶巴巴地要打人,穷縗鬼!”
魏无羡心想:“分明是你先撞过去要下手的,倒变成他不对在先了。好一手偷梁换柱。”
晓星尘摇摇头,道:“既然如此,你更不应该去招惹了。若是今天没人在场,一耳光可解决不了这件事。小姑娘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转身往另一方向走去。魏无羡心道:“没要回自己的钱袋呢。我这个师叔,也是位怜香惜玉之人。”
阿箐捏着她偷来的那只小钱袋,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把它塞进怀里,敲着竹竿追了上去,一头扎到晓星尘背上。晓星尘只得又扶住她,道:“还有什么事?”
阿箐道:“你的钱袋还在我这里呢!”
晓星尘道:“送给你了。钱也不多。花完之前都别去偷了。”
阿箐道:“刚才听那个臭縗鬼骂人,原来你也是瞎子啊?”
听到后半句,晓星尘的神情瞬间黯淡下来,笑容也一下子消失了。
天真无忌的童言,最是能致命。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而正是因为他们不懂,所以伤人心才往往最直接。
晓星尘缠眼的绷带下,一缕血sè越晕越浓,几乎透布而出。他举手虚掩其上,手臂微微发颤。挖眼之痛和挖眼之伤,不




魔道祖师 第 77 章
是那么容易就痊愈的。阿箐却以为他只是头晕,喜滋滋地道:“那我跟着你吧!”
晓星尘勉qiáng笑了笑:“跟着我做什么?你要做女冠么?”
?? 。
阿箐道:“你是大瞎子,我是小瞎子,咱们一起走,刚好有个照应。我没爹没娘没地方可去,跟谁走不是走,往哪儿走不是走?”她十分聪明,生怕晓星尘不答应,看准了他是个好人,又威胁道:“你要是不带上我,不答应我,我花钱很快的,一下子就花光了,到时候又要去偷去骗,被人打老大耳刮子,打得找不着东南西北,多可怜呀。”
晓星尘笑道:“你这么鬼灵jīng怪,只有你把人骗得找不着东南西北,谁能打得你找不着东南西北?”
一阵看下来,魏无羡发现了一个神奇之处。
有了晓星尘本尊作为对比,他发现,薛洋扮演的冒牌货,真真是神似!除了相貌,一切细节都活灵活现,说是当时的薛洋被晓星尘夺舍上身了,他也能相信。
阿箐又缠又赖,又装瞎装可怜,一路巴着他。晓星尘说过好几次跟着他很危险,阿箐就是不听,连晓星尘经过一个村庄去除了一头多年成jīng的老黄牛也没吓走她,仍是一口一个道长,牛皮糖一样地黏在他周身附近一丈之地。跟着跟着,也许是看阿箐聪明喜人,胆子大,不碍事,又是个看不见的小姑娘,孤苦无依,晓星尘便默许她跟在身边了。
魏无羡本以为晓星尘应该有个目的地,可几段记忆跳过,根据当地的风土和口音判断,他们所到之地根本连不成一条线路,杂乱无章。不像是冲什么地方去,更像是在随机夜猎,听到哪个地方有作祟异事便前往解决。他心道:“也许是栎阳常氏一案给了他太大打击,从此不想再混迹于仙门世家中,但又放不下心中抱负,这才选择流浪夜猎,能做一件是一件。”
这时,晓星尘和阿箐正走在一条平坦的长路上,道路两旁有齐腰高的杂草。忽然,阿箐“啊”了一声。晓星尘立刻问道:“怎么了?”
阿箐道:“哎,没什么,脚崴了一下。”
魏无羡看得清楚,她叫根本不是因为脚崴了,她走得好好的,若不是要在晓星尘面前装瞎子,好让他没法赶自己走,她跳一步能飞上天。阿箐惊叫,是因为她刚才随眼一扫,看到了一个黑sè人影,躺在丛生的杂草里。
虽然不知是死是活,但大抵是觉得死活都很麻烦,阿箐明显不欲让晓星尘发现这个人,催促道:“走吧走吧,到前面个什么城去歇脚,我累死啦!”
晓星尘道:“你不是脚崴了?要不要我背你。”
阿箐喜出望外,竹竿打得砰砰响:“要要要!”晓星尘笑着把背转向她,单膝跪地。阿箐正要扑上来,忽然,晓星尘按住她,站起身,凝神道:“有血腥气。”
阿箐的鼻子里也闻到了若有若无的一股淡淡血腥味道,但夜风吹拂,时弱时现。她装糊涂道:“有吗?我怎么没闻到?是这附近哪里人家在杀猪宰?”
话音刚落,就像天要和她作对一般,草丛里的那个人咳了一声。
虽然是极其微弱的一声,但逃不过晓星尘的耳目,他立刻辨出了方向,踏入草丛,在那人身边蹲了下来。
阿箐见还是被他发现了,跺了跺脚,装着一路摸索过去,道:“怎么啦?”
晓星尘在给那人把脉,道:“有个人躺在这里。”
阿箐道:“怪不得这么大血腥味。他是不是死了呀?我们要不要挖个坑把他埋了?”
死人当然比活人的麻烦少一点,所以阿箐迫不及待地盼着这个人死了。晓星尘却道:“还没死呢,只是受了很重的伤。”
略一思索,他轻手轻脚地把地上那人背了起来。
阿箐见原本是自己的位置被一个浑身血wū的臭男人占了,说好的背她进城也黄了,撅起了嘴,竹竿在地上猛戳几个深洞。但她知道这个人晓星尘是非救不可的,不好抱怨。两人回到路上,沿着道继续走。越走魏无羡越是觉得熟悉,忽然想起:“这不是我和蓝湛来义城时经过的那条路吗?”
果然,道路尽头,义城巍巍地耸立在此。
这时的城门还没有那么破败,角楼完好,城墙上也没有涂鸦。进入城门,雾比外面浓一些,可比之后来的妖雾重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两侧房屋门窗里有灯火透出,还有人语传来,虽然较为冷僻,但至少还有几分人气。
晓星尘背着一名重伤浴血之人,肯定清楚哪家店都不会收这种客人,于是没有求宿,直接询问迎面走来的打更人城中有没有闲置的义庄。打更人告诉他:“那边有一间,守庄的老汉刚好上个月去世了,现在那里没人管。”他看晓星尘是个瞎子,找路不方便,主动带了他过去。
正是晓星尘死后,放置他尸体的那间义庄。
谢过打更人,晓星尘把那受伤的人背进右侧宿房里。房间不大不小,靠墙有一张小矮床,锅碗瓢盆等物一应俱全。他将这人小心地放平,从乾坤袋里取出丹药,推入他咬得死紧的牙关里。阿箐在房中摸了一阵才喜道:“这里有好多东西!这有个盆!”
晓星尘道:“有炉子吗?”
“有!”
晓星尘道:“阿箐,你想办法烧点水吧。小心点别烫着自己了。”
阿箐扁了扁嘴,动手干活。晓星尘摸了摸那人的额头,取出另一枚丹药给他吃下去。魏无羡很想仔细看看这人的脸,可阿箐明显对他不感兴趣,烦躁的很,一眼都不多分给他。烧好水后,晓星尘把他脸上的血wū慢慢擦干净,阿箐在一旁好奇地瞅了一眼,无声的“咦”了一下。
她“咦”的是,这人擦干净脸了,居然长得很不错。
看到这张脸,魏无羡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不出所料,是薛洋。
他心道:“冤家路窄,晓星尘啊,你真是倒霉到家了。”
这个时候的薛洋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少年,七分俊朗,三分稚气。可谁知道,这样一个笑起来会露出一对虎牙的少年,会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灭门狂人。
算算时间,此时应是在金光瑶上位仙督之后。薛洋眼下如此狼狈,一定是刚刚从金光瑶的“清理”下死里逃生。金光瑶没把人打死,自然不好意思声张,又或许是相信他活不下来,便对外宣称已清理掉了。偏偏祸害遗千年,薛洋奄奄一息之际,却被老对头晓星尘救了回来。可怜晓星尘根本不会想到要仔细去摸这个人的脸,yīn错阳差地救了把自己害到如此境地的仇人。阿箐虽然看得见,但并非仙门中人,不识薛洋,更




魔道祖师 第 78 章
知他们之间的似海深仇,她甚至连晓星尘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魏无羡心中又是叹气。真是不能更倒霉。仿佛全天下的霉气,都被他晓星尘一个人沾了。
这时,薛洋皱了皱眉。晓星尘正在给他检查和包扎伤口,感觉他似乎要醒来,道:“不要动。”
薛洋这种人,干的坏事多了,警觉性自然非比寻常,一听这个声音,猝然睁眼,立即坐起,滚到墙角,姿态戒备地盯着晓星尘,目露凶光。这眼神犹如困斗的恶兽,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残忍和歹意,看得阿箐阵阵头皮发麻。这感觉也传到了魏无羡的头皮上,他心中喊道:“说话!薛洋的声音,晓星尘肯定不会不记得!”
薛洋道:“你”
这一开口,魏无羡就知道,完了,开了口晓星尘也发现不了。
薛洋这时候连喉咙都受伤了,大量咳血之后,嗓音沙哑,完全听不出来是同一个人!
晓星尘坐在床边,道:“让你不要动,伤口要裂了。放心,我救你回来,自然不会害你。”
薛洋应变极快,立即猜出晓星尘十有八九没认出他,眼珠转了转,咳嗽几声,试探道:“你是谁?”
阿箐chā嘴道:“你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啊,一个云游道人啰。人家辛辛苦苦把你背回来治病救命,给你吃灵丹药,你还这么凶!”
薛洋的目光立刻转向她,口气冷然道:“瞎子?”
魏无羡心叫不好。
这个小流氓敏锐狡猾,又警惕非常,就算阿箐长着一双白瞳,他也不理所当然掉以轻心,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一不留神,就让他逮住了小尾巴。刚才,薛洋一共只说了四个字,而光凭这四个字的语气,很难断言他到底凶不凶,除非看到了他的表情和眼神。
好在阿箐从小撒谎撒到大,立即道:“你瞧不起瞎子吗?还不是瞎子救的你,不然你臭在路边也没人管!醒来第一句话也不感谢道长,没礼貌!还骂我瞎子,哼瞎子又怎么样啦”
她成功地tiáo转了话题,偏移了重点,一副又不忿又委屈的模样,一个劲儿地嘀嘀咕咕,晓星尘连忙去安慰她,薛洋靠在墙角翻了个白眼,晓星尘又转过来对他道:“你别靠着墙了,腿上伤口还没包完,过来吧。”
薛洋表情冷漠,仍在思索,晓星尘又道:“再推迟不治,你的腿可能会废。”
闻言,薛洋果断做出了抉择。
魏无羡能推测出他是怎么想的:他现在身受重伤又行动不便,没人救治是绝对不行的。既然晓星尘自己蠢得送上门来做这个冤大头,何不安然受之。
于是,他倏然变脸,语带感激道:“那有劳道长了。”
见识了薛洋这翻脸无情翻脸笑的功夫,魏无羡忍不住为屋里这一真一假两个瞎子捏一把汗。尤其是阿箐这个假瞎子。她什么都看得见,如果被薛洋发现了这个事实,为防泄密,她必死无疑。虽然明知阿箐最后多半也是被薛洋杀死的,但要他经历这个过程,仍不免提心吊胆。
忽然,他注意到,薛洋一直在不露痕迹地避免让晓星尘碰到他的左手。仔细一看,原来薛洋的左手断了一只小指。断口陈旧,不是新伤,晓星尘当初肯定也知道薛洋是九指。难怪薛洋装冒牌货的时候,要给左手戴上一只黑手套。
晓星尘治人帮人都尽心尽力,低头给薛洋上完药,包扎的十分漂亮,道:“好了。不过你最好不要动。不然骨头又会错位。”
薛洋已经确信了晓星尘的确傻乎乎的没认出他,虽然周身是血,满身狼藉,但那种懒洋洋的得意笑容又出现在他脸上,道:“道长不问我是谁?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
换个人处在他这种位置,都会小心避开这些话题,以防泄漏身份的蛛丝马迹,可他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故意主动提起。晓星尘低头收拾了药箱和绷带,温言道:“你既然不说,我又何必问。萍水相逢,垂手相助而已,对我也不是难事,待你伤愈便各奔东西了。换作是我,有许多事也不希望别人问起。”
魏无羡心道:就算晓星尘问起了,这个小流氓也一定会编出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把他哄得团团转。人难免有些纷乱的过往,晓星尘不多盘问,原本是表示尊重,岂知,薛洋刚好就利用他这种尊重。魏无羡敢肯定,他不光要骗晓星尘帮他治伤,痊愈之后,也绝对不会乖乖“各奔东西”!
薛洋在守庄人的宿房里休息,晓星尘则到义庄的大堂里,开了一口空棺,把地上稻草拾起来许多,厚厚一层铺满了棺材底,对阿箐道:“里面那个人受了伤,床让给他了,就委屈你睡这里了。铺了稻草,应该不冷。”
阿箐从小流浪,风餐露宿,什么地方没睡过,满不在乎地道:“这有什么委屈的,有地方睡就不错了。不冷的,你别再把外衣脱给我了。”
晓星尘摸了摸她的头顶,chā好拂尘,背好剑,迈出门去了。为安全着想,晓星尘夜猎的时候从不许她跟上。阿箐钻进棺材里躺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薛洋在隔壁叫她:“小瞎子,过来。”
阿箐钻出个头:“干嘛?”
薛洋道:“给你糖吃。”
阿箐的舌根酸了一阵,似乎很想吃糖,却拒绝道:“不吃。不来!”
薛洋甜丝丝地威胁道:“你当真不吃?不来是不敢来吗?不过你以为,你不过来,我就真的动弹不得,不能过去找你吗?”
阿箐听他这诡异的说话tiáotiáo,哆嗦了一下。想象一下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忽然出现在棺材上方的情形,更恐怖,犹豫片刻,还是拿起竹竿,敲敲打打地磨蹭到宿房门口。还没开口,忽然一粒小东西迎面飞来。
魏无羡下意识想闪,担心是什么暗器,当然他是cào纵不了这具身体的。旋即,他猛地一惊,反应过来:“陷阱!”
薛洋在试探阿箐,如果真的是瞎子,躲不开这个东西!
阿箐不愧是常年装瞎的老手,人又机敏,看到东西飞来,不闪不躲,眼皮都不眨一下,任它砸到自己xiōng口,这才往后一跳,怒道:“呔!你拿什么东西丢我!”
薛洋一试不成,道:“糖啊,请你吃。忘了你是瞎子,接不住,掉你脚边了。”
阿箐哼了一声,蹲下身,动作bī真地摸索一阵,摸到了一颗糖果。她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咽了咽喉咙,摸起来擦擦就放进嘴里,嘎嘣嘎嘣嚼得欢。薛洋侧躺在床上,单手支腮,道:“好吃吗,小瞎子。”
阿箐道:“我有名字的,我不叫小瞎子。”
薛洋道:“你又不告诉我名字,我当然只好这么叫你。”




魔道祖师 第 79 章
阿箐一向只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对她好的人,但又不喜欢薛洋叫这么难听,只得道:“你听好了,我叫阿箐。再不许你小瞎子、小瞎子的叫我!”说完觉得自己语气重了,怕激怒这个人,立刻转移话题:“你这人真怪,浑身是血,这么重的伤,身上还带着糖。”
薛洋嘻嘻笑道:“我小时候可喜欢吃糖,就是一直吃不到,看别人吃得嘴馋。所以我总是想,要是有一天我发达了,身上一定每天都带着吃不完的糖。”
恰好阿箐吃完了她嘴里的那颗,舔舔嘴chún意犹未尽,心中对糖的渴望压过了对这个人的讨厌,道:“那你还有吗?”
薛洋笑道:“当然有。你过来,我就给你。”
阿箐站起身,敲着竹竿朝他走去。谁知,走到半路,薛洋笑容不变,目露诡光,无声无息地从袖中抽出了一把锋芒森han的长剑。
降灾。
他将剑尖对准阿箐的方向,只要她再往前多走几步,就会被降灾捅个对穿。可是,只要阿箐稍微迟疑一步,她不是瞎子的事实就会bào露!
魏无羡与阿箐通五感,也感受到了她后脑勺传来的真真麻意。然而这小姑娘胆大无比又镇定自若,仍是神sè如常地往前摸索,果然,剑尖抵到她小腹前约半寸处,薛洋主动撤了手,把降灾收回袖中,换成两枚糖果,一枚给了阿箐,一枚扔进了自己嘴里。
他道:“阿箐,你那个道长深更半夜的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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