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

恶劣的同学都叫她“掏灰灰”。
陶慧慧成绩不好，但她学习很认真，很努力。上课满满几页的笔记，作业按时完成，考试从不作弊。然而无论她再如何努力，她的成绩都在倒数。
同学甲说，“她这里有问题。”她指了指脑袋。
陶慧慧在班上，经常被嘲笑。她胖，跑起步来波涛汹涌。好多男生聚在一起看，看完了一哄而笑。她还笨，紧张时会结结巴巴，回答老师问题半天说不完一句话。连老师都不喜欢她。
陶慧慧刚成为赵青同桌的时候，脸上怯生生的，“同学……你好。”
赵青绽开一笑，不甚热络。
同桌第二天，赵青问陶慧慧要作业来抄。
陶慧慧涨红了脸，说道，“作业……要……要……自己……自己做。”
赵青笑了下，转眼问旁边的同学借。
期中考试，陶慧慧拿了个倒数第三。成绩一公布，她的眼睛立即红了，哭出声来。
班主任正在表扬着名次前三的同学，听见这哭声，她不耐烦了。“要哭出去哭。自己不努力，哭有什么用。”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陶慧慧立即收声，一哽一哽的，可怜得很。
赵青看了眼陶慧慧那被抓得皱角的试卷，冷眉呛道：“又不是上课时间，眼睛进个沙子还不行啊，老师。”
班主任看赵青一直不顺眼，这一顶撞，让她顿时发怒，“赵青！”
“到——”赵青张扬一笑。
结果就是赵青和陶慧慧两人出去罚站。
陶慧慧看着赵青，圆圆的眼睛盈满了感动。“谢……谢。”





青芒 第 47 章
赵青无所谓的态度，“我看不惯班主任这个势利眼，和你没关系。”
自那之后，陶慧慧对赵青很好，隔三岔五带些小零食过来。
与此同时，陶慧慧在班上被欺凌的现象越来越严重，从嘴皮的嘲笑变成了身体的虐待。
赵青知道那些嘲笑起哄，听到别人吼着“掏灰灰”，她懒懒回道，“普通话说不好就别出来丢人了。”
然而，其他隐秘的凌虐，赵青并不知情。
譬如，有恶劣的几个男生对陶慧慧使用电击器，为了听她那结巴而痛苦的叫声。
陶慧慧很害怕，在学校能求助的人，她第一个想到的是赵青。某天在遭受欺凌后，她回到座位，惊慌失措的，“赵……赵青……我……我……我……”内心的害怕让她的结巴变得严重。
“嗯？”赵青瞥了同桌一眼。
陶慧慧的眼里有泪花，手指颤抖不已，“我……他们……”
“明天说，我有急事。”赵青赶着去外公家吃饭，抓起书包就走了。
之后，她再没有见到陶慧慧。
陶慧慧在那天被班上一男生用火烧的扳手烙伤了脸。在医院待了几天，匆匆转了学。
这个事件，没有任何人受到处罚。
因为那个男生未成年，所以无法行政拘留。甚至，因为不满十四岁，连罚款都免去了。
校方推脱事件地点在校外，这次意外是家长监护不力的责任。
几个男生的家长则反口wū蔑陶慧慧行为不端。
最后，学校发布声明，由于陶慧慧的伤势较轻，家长们已经tiáo停和解。
赵青去找班主任问过陶慧慧的住址，班主任只道，“出院后就搬走了，医生说那伤口很快就会好。”
她打听的消息都是，并无大碍。
之后的几年，赵青有时候会想起陶慧慧。
但是想想就过了。
临上大学前，赵青打算清掉中学旧课本。
在整理的过程中，她发现，自己初中时期没写几个字的课堂笔记本里，夹着几张半撕的纸。
纸上还有血迹。
那一刻，赵青的心沉了。
她把这些纸碎来来回回拼了很久，都不完整。然后，她翻箱倒柜。在书本和作业簿上到处找，但那剩余的三分之一，不知去了哪里。
赵青把这封信看了很久。
里面是陶慧慧对于自己初中生活的陈述。她在学校过得很辛苦。她曾经试着在作业的最后写明自己的处境，让老师主持公道。然而一次次的作业交上去，老师视而不见。她告诉自己的父母，她害怕去学校，不想上学了。遭到的是父母的不理解。那些欺凌她的同学，把她当狗一样看待。
这封信的最末，断在赵这个字，旁边的逢字被撕了大半。
之后的，都被撕了。
赵青觉得自己手里握着的，是陶慧慧的血书。她仿佛看到，陶慧慧那rourou的脸上，惊惶求助的大眼睛，一直在看着她。
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四年多，但赵青还是去咨询了律师。如果初二那年她就找到这封信，能否帮助陶慧慧讨回公道。
律师回答：“这个案件，暂时无法可依。”不但无法可依，甚至未满十四岁的男生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罩着。
在这个事件中，受害者只有陶慧慧一个。
那些男同学正常上学，老师正常授课。
所有人都是帮凶。包括学校，包括同学，甚至，包括赵青。因为正是旁观者的冷漠，加深了受害者的创伤。
之后，赵青托了蒋芙莉的关系网去寻找陶慧慧。
了无音讯。
她想过，也许陶慧慧现在过得很好。
但心里就是放不下那一封信，纸上的字迹与血迹，似有千斤重——
陶慧慧这个名字，赵青在见到那封信后，和蒋芙莉几个说过。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有谁知道这个名字对她的意义，还以此来要挟她。
她问了江墨几句。
他都打太极。
最后，赵青直接问重点，“你干嘛找上我？”
“因为我和你两看生厌。”
“……”这种回答，她很难接话。
“说是女朋友，其实不过一桩生意。”江墨气定神闲，“我想，你不会因为叫我一声男朋友就爱上我。”
“你想找个假的女朋友？”赵青蹙眉。
他模糊应了声，“嗯。”
“讲话直接点。”她翻白眼，“江先生，和你说话真的好累。”这什么性格，要么一声不吭，要么莫名奇妙。难怪他平时不说话，因为说了别人也听不懂。
“那赵小姐的回答是？”
“当女朋友嘛，行呀。”赵青叼上烟，娇媚一笑，“不谈爱情不上床，珠宝首饰两套房，这是我的条件。外加一个陶慧慧。”
“我喜欢丰/满的。”
“……”
“不过你现在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我偶尔勉为其难一下也行。”
“滚。”
江墨如她所愿，往外走。走了几步，回头，“对了，我也有条件。”
“什么？”
“我的女朋友，不许翻白眼。”
第29章
江墨走后不久，书店来了位冷助理。
仪表堂堂，口若悬河。
说是给江墨和赵青拟了份协议。冷助理言笑晏晏，“江总说了，这是生意，得按规矩办事。”
协议的期限是半年。
赵青看着那几张纸，斜眼瞄着冷助理，“你们江总这半年很缺女朋友呀？”
“还行。”冷助理笑得可爱，“如果你和江总相处愉快，可以续约。续个十年二十年的，等于终身合同了。”
她扁嘴。眼见这位冷助理一点儿都不冷，相反，话还挺多。于是她继续问：“他怎么不去大街上吼一声，女朋友要多少有多少。”
“找过几个，都不合适。”冷助




青芒 第 48 章
理摆摆手，“我们江总想找个不喜欢的，你是最好的人选。”
她的表情淡了。
冷助理还称赞道：“我们江总的品味就是这么奇特。”
赵青自知，在很多人眼里，她是个奇葩。没料到，一山还有一山高。“万一我哪天喜欢上了他，或者他爱上了我，怎么办？”
“不可能的。江总追你都一年了，你都不上钩。”冷助理语出惊人。
“敢问——”她所有表情都消失了，“你说的一年是指去年到今年吗？”
“嗯，不过你都心如止水。”冷助理的样子很开心，“江总那寡淡的性子，都要当和尚了。没想到，世上还有你这样的尼姑和他相配。”
“你说的追求是怎么回事？”过去一年，她和江墨对话都没几句，追个太阳呀！
冷助理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微微收敛笑容，“我们江总的追求……嗯，比较不动声sè……”
赵青冷冷的，“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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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七夕。
周日，赵青休假。
江墨说，这个日子，得培养下情侣间的默契。
赵青听着，又想翻白眼。
白眼还没翻呢，电话那头又说：“不许翻白眼。”
她的眼球生生冻住了。
“几点？去哪？”她的声音还带着睡醒的低哑。
“十点，我去接你。”
“好早。”美丽的休息日，废了。
“所以别赖床。”
还瘫在床上的赵青有些生无可恋，她挂断了电话，盖上被子，继续睡觉。
再度吵醒她的，还是江墨的来电。
她接电话时，眼睛都睁不开，“喂，你女朋友真的很困啊。”
“我到了，你门口。”一如往常的冷淡tiáo子。
“你有嘛事？”她翻了个身，“咱俩不熟啊。”她想睡觉。
“赵小姐，你以为我花钱请你来当女朋友是让你睡大觉的？”
“谁稀罕。”赵青本来就有起床气，连续两场梦被吵醒，她都恼火，“分手分手！给我滚。”
江墨站在门外，脸sè都冷成han冰了。
赵青租住的公寓楼，一层二十户。走廊上时不时有人走动，然后对他投以怪异的目光。
他按了门铃，“赵青，开门。”
她恨恨地在床上坐起。
所以说，男朋友有什么好？还是自己一个人舒服自在。
赵青踩着拖鞋，“嗒嗒嗒”地走出房间。走到客厅时，她突然想起自己没穿内衣，于是匆匆回房，换上内衣，再加了件外套。确定把xiōng口掩实了，才出去。
门铃一直在响。
响得她生气。
赵青拉开门，不冷不热地打招呼，“早。”
“不早了。”江墨的眸sè都是冰的。
她挑起眉，“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你昨天给了冷助理地址。”
他不说，她都忘记这茬了。睡糊涂了。“你来干嘛？”
“培养感情。”他看着她披头散发，睡眼朦胧的样子，“你和我看着不像情侣。”
“本来就不是。”
“但在这半年间，你是。”
“好吧，你等我二十分钟。”说完，她关上了铁门。
“赵青。”
隔着铁门，她都能感觉到他的han气。她勾起媚笑，轻佻道，“孤男寡女的，我怕你霸王硬上弓。”
他打量着她，“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哪里值得我硬上的。”
这下，她连木门都关上了。
江墨望着眼前禁闭的门三秒，然后转身下楼。
直到坐在车上，他的脸sè都还没恢复过来。
赵青这个女人，生性懒散。平日里笑得跟花似的，但是起床气极大。他那天半路吵醒她的时候，她也是气得甩车门。
然而，她发怒的时候，极富生气。
他记得，高中时期的赵青，笑容很鲜亮，眉宇间都能荡出妖sè。
他那a中一年的记忆里，她算是印象比较深刻的。
想不记得都难，因为她缠了他很久。时不时就能见到她站在他面前，朝他勾魂地笑。
但他不喜欢她。
现在，也算不得喜欢。只是觉得她的表里不一很有意思，忍不住想窥探她，更想一把扯去她的伪装。
这么多年，江墨谈过的恋爱，他自己都记不得。
来来去去的女朋友中，能留在他记忆里的不超过五个。这些过往，说是恋爱，其实他都没有投入感情。遇到的女人越多，他越发看淡“爱”这个字。
身边的亲朋好友，都在担忧他哪天会遁入空门。
其实，他就是找不到爱的感觉。那些美女们，在他看来，除了赏心悦目，没有别的了。
和吕小茵交往时，说的好好的。不谈感情。
但是最终散场时，她却问道，“你喜欢赵青那类型吗？”
“不喜欢。”他是这么回答的，因为他真的不喜欢。少女时的赵青太妖，太艳。现在的赵青则太沉，太颓。都不是他的喜好。
吕小茵听了，无奈一笑，转身离开。
视线里闪过一道身影，拉回江墨的思绪。
他坐在车子里，望着车窗外匆匆走来的赵青。她散着一头长发，白衬衫，黑裤子。左耳挂着的六个耳钉，映着折射的阳光。
抬眼见到他的车时，她眼里闪过一丝厌烦，然后露出笑容。
那笑容，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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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总。”赵青娇滴滴唤着，坐上副驾驶位置。
她的嗓音不适合发嗲，他听着不顺耳。“好好说话。”
她咳了下，正常发问：“去哪？”
“马术俱乐部。”他启动车子。
她问：“骑马能培养默契？”
“嗯，你我共骑一骑。”他说得理所当然。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循




青芒 第 49 章
序渐进吗？”
他望她一眼，“你在怕什么？”
赵青笑了，“我怕我摔下来。”
“有我在，不会。”
“好吧。”她脸sè一正，严肃道：“我怕男朋友太过英姿飒爽，禁不住爱上了你。”
他踩了刹车，然后说：“一人一匹。”
赵青发现，原来“爱上”是张王牌。反正她十几年都没有爱过谁，身边这个男人，现在也没有让她动心的地方。
这场情侣扮演，她稳赢不赔。
“江先生，你什么时候能查到陶慧慧的消息？”她要的，不过是对方的一个平安健康。知道了，心安。
“不知道。”
“为什么？”赵青tiáo侃，“那些霸道总裁一个命令下去，几分钟就有结果了。”
“因为我不是霸道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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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术俱乐部在郊外。上高速过去，四十多分钟的车程。
赵青和江墨的话题很少，时不时还得互呛几句。
他开他的车。
她玩她的游戏，困了就睡觉。
车内虽然沉默，气氛倒不算尴尬。
两人去到马场时，那里已经有五六个人在等着了。
乔凌走过来，搭上江墨的肩，“你迟到大半个小时了。”
和朋友说话时，江墨语气也不热络。“去接女朋友，绕远了。”
乔凌朝赵青望了眼，顺口说道：“长得很正啊。”
“嗯。”
乔凌没说什么。
江墨不爱去夜场，基本都是谈个美貌的女朋友。不过这些女朋友，时不时就换个人。
对此，他们这帮子习以为常。
如果哪天江墨连女朋友都不找了，那大概真的是六根清净了。
赵青望了眼那几个男人，抿了下嘴。
以前她就觉得江墨气质出挑，现在倒看出个名堂来了。那边的几个，都不是工薪阶层。
她转头再朝停车场望去。
成列的，清一sè名车。非富即贵。
赵青突然打了个冷颤。江墨应该不是要玩《霸道总裁爱上我：契约小娇妻》这种把戏吧。
于是，在乔凌跑开后，她轻轻扯下江墨的衣角。
他回了头。
她低声询问，“江总，问你个事。”
“嗯？”
她观察着他的表情。“半年之约，你不会反悔吧。”
他很淡，“不会。”
“我好怕你到时候突然爱上我，毁约不让我走，还把我囚禁起来。”她为自己联想的剧情弯起笑。
江墨冷冷一句，“神经病。”
第30章
这个马场有几个外国教练,长得都挺不错。lún廓立体，眼睛深邃。
赵青见着帅哥就禁不住望多几眼。
然后，心里一对比,还是江墨那种东方美颜更能让她惊艳。
其中一个法国教练大概留意到了她的视线,朝她意味深长一笑。
她来不及做出回应,面前就有个身影挡住了她和法国教练的视线交流。
江墨问她,“会骑吗？”
“不会。”她以前去蒙古旅游的时候,玩过骑马。在大草原跑了一个多小时，颠簸得pì股都开花,疼了三天。她那个叫玩,不是骑。
“那你自己待着。”他冷淡地离开。
赵青想对他拳打脚踢。这么美好的休假,本来可以睡懒觉,玩游戏。却被他以培养默契的名义拉到这个地方。这就算了，还把她扔在一边。哪家的男朋友是这么残忍的。
江墨和那一群人换上马术装备,然后跟着教练往马场的方向走。
赵青被晾在接待大堂。不过,消遣多的是。她窝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游。
经过时，乔凌瞥她一眼,问道，“哎，她不来吗？”
“她不会骑。”江墨回得冷淡。
“不是有教练嘛。”同行的也有不懂的女士，但是有教练陪着，她们都想玩玩。
“她不想学。”江墨回得非常冷淡。
乔凌临出去前，再撇了一眼赵青。
她靠在沙发上，歪着头，双腿直直向前踮着。头发遮住了她大半的侧脸。
他这样子望过去，抢镜的是她那双逆天的笔直美腿。
乔凌在心里给那腿点了个赞。
他认识江墨这么多年，江墨的品味一直没有变。
颜好，腿美。
无论身边的女人怎么换，衡量标准都是这两个。
如果还要加上另一个条件的话，那就是倒追。江墨从来不会主动追求。但要是女人倒追他，而且符合颜好腿美的标准，他很少拒绝。
“乔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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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乔凌回头，见到盯着他的江墨。
江墨说：“走了。”
乔凌笑了，“你真把那美人儿扔在这啊？不怕她跑了。”
“她跑不了。”江墨说完就向外走了。
赵青打了几盘手游，然后伸伸懒腰，呆呆望着天花上的灯。
一会儿后，眼花了。
于是她闭上眼睛，靠着假寐。
这一闭眼，睡过去了。她今天真的很困。刚刚在车上已经睡过一回，都赶不走瞌睡虫。
再睁眼时，她听到大堂有一阵喧闹。
赵青看看时间，自己睡了才不到十分钟。
外面有一群人匆匆进来，伴随着一阵一阵的说话声。
听着高声尖叫的几句话，貌似是谁骑马时摔着了。
赵青立即站起来，朝喧闹处看去。
江墨抱着一个女人疾步而来。
是公主抱。
女人的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服，脸部埋在他的xiōng口。她的腿上有几点血迹。
马场的经理脸sè苍白，赶紧上前，“摔着哪儿了？”这些个全是富贵人家，万




青芒 第 50 章
出事，他担待不起。
“腿。”江墨简短地说。
马场经理额上都冒了汗，急得像热锅蚂蚁，“快去叫医生。”
江墨把女人放倒在沙发上。他想撤身时，女人抓着他不肯放，脸腻在他的怀里，一直喊疼。
他抬眸，第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外的赵青。
她没有笑，只是那样静静看着那个女人。
江墨甩开女人的手。
女人还要抓过来。
他起身闪开了。
然后，女人被别人团团围住。
江墨绕过那群人，走到赵青旁边，看着她迷蒙的双眼，轻问：“睡觉了？”
她点头，懒懒的，“怎么了？”
他解释，“她撞到了我，被马踢了下去。”
赵青看了眼他的上衫，xiōng口处被抓得皱皱的，“严重么？”
“没大碍，扭伤了。”
她弯起眉，不怀好意，“你前任女朋友？”
“不是。”
“前前任？”
他冷冷回答：“不是。”
“那她干嘛抓着你不肯放？”她勾着坏笑。
“因为我长得好。”江墨面不改sè。
赵青有些呆，反应过来后瞪起了眼。“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少年时清冷的性子呢？夜空中的那一弯冷月呢？去哪儿了。
“我说的是事实。”她当年不就是贪他长得好，才跑过来缠着不放。肤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