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味相思
……
后院。
钟明巍左耳的伤口不大,可是却也缺了一角,黄豆粒大的伤口,被顾长林清理了一番,整个耳朵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别翻身,要是压着伤口了,有你疼的,顾长林没好气儿地警告着钟明巍,一边又皱着眉走过去踢了踢正跪在地上的庞毅,你是怎么选人的?竟能把刺客给选进府?幸亏明巍今儿要亲自过目筛一筛,若是直接让那侍卫入了府,怕是咱们一干人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属下罪大恶极,请爷责罚!庞毅一边叩头一边沉声道,自刚才庞毅将那何承志给押去厢房之后,他就一直跪在这儿,虽然钟明巍和美芽都跟他说了,这事儿错不在他,可是他却还这么死跪着不动。
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第764章血债血偿
让你跪下!孔闻捷bào怒,蓦地一脚踢在何承志的膝盖内弯,然后那何承志就烂泥似的倒在了地上,他手脚都被绑着,可是浑身却还不停的蠕动着,似乎是想挣扎着站起来,孔闻捷又是啪啪两脚踹在何承志的腿上,何承志是动不了了,可是嘴里的笑声就更渗人了。
行了,钟明巍皱着眉道,挥挥手让孔闻捷住手,他看着兀自笑个不停的何承志,一边缓声道,你是廿年大案的罪臣遗属?
何承志瞧着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廿年大案乃是十四年前发生,算着当时他应该只有七八岁的年纪,应该是随着家人一道被流放道宁古塔来的。
罪臣?何承志蓦地止住了笑,血肉模糊的一张脸直对着钟明巍,那双眼睛似是两把钢刀笔直地盯着钟明巍,那张满是血wū的嘴发出的声音刺耳又尖利,钟明巍,你倒是说说我们是不是罪臣?今时今日,我倒是要听你亲口说出我们是罪臣!
果然是和廿年大案有关的。
美芽心中默默地叹息着,一边看向了钟明巍,她心里有点儿担心钟明巍,廿年大案一直都是钟明巍心里的一根刺儿,平时不说,并不是代表被遗忘了,这个时候冷不丁地被这何承志提起,美芽不能不担心钟明巍是否能承受得了,好在钟明巍一脸的平静,没有任何的起伏变化。
所以,你今天是来为廿年大案的涉案诸人来讨个说法的?钟明巍淡淡道,还是要来报仇雪恨的?
我做梦都想杀了你!何承志咬牙切齿地道,当年一道奏折几行朱批,我爹娘殒命,兄妹死的死散的散,阖府上下只剩我一个人活着到了宁古塔,我自yòu身子骨不好,并不是习武之才,可是我还是一天都不敢耽搁,起早贪黑,硬是练出一身过硬本事,为的就是终有一天能为我父母兄妹报仇雪恨,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说到这里,那何承志仰天长啸,苍天无眼啊!苍天无眼!
你有仇必报,是个血性男儿,只是为什么却只知报仇,不知报恩呢?丁允文听他把话说完这才缓声道,你是怎么长大的?又是怎么有读书练武的机会?这都是平西王的恩赐,可是到头来,你却违背平西王的意愿,竟要刺杀平西王要全力保护的人,你说说,你是不是个喂不熟的白眼儿狼?
那是他窝囊!何承志蓦地转向了丁允文,怒喝道,什么铁血战神!什么赫赫威名!到头来不过是个胆小如鼠之辈!我们这些年来为何蛰伏?我又为何苦练一身功夫,都是为了终有一日随平西王杀回京师,报仇雪恨!只要平西王一声令下,我愿意为他赴汤蹈火!我不是个不懂报恩的,可是平西王呢?到头来,他竟让我们断了念想,这辈子都踏踏实实地做个罪臣之后!这些年的辛苦与忍耐,到头来竟都是一场空!说到这里,何承志蓦地转向钟明巍,一边死死咬着牙,我不能忍受!绝对不能!这辈子的仇就要这辈子报!他杀了我父母兄妹,我就得让他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是不错,可是首先你得找对人才是,丁允文缓声道,一边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看向那何承志,当年廿年大案的是和起因,你都清楚吗?
我用不着清楚!我单单知道是他下令处死我爹娘就够了!何承志道。
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第765章你说,他的报应还不够吗
瞧着你是个血腥男儿,哪知道内心却是个欺软怕硬的。丁允文嗤笑道,一脸的不齿。
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何承志一怔,随即又喝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当年廿年大案,是由万岁爷授意赵长荣挑起的,不待丁允文开口,孔闻捷倒是忍不住先开口了,万岁爷一直忌惮平西王,势必要找机会清理朝中平西王的旧势,只是他若是大张旗鼓下令,自然会落了个六亲不顾的冷酷恶名,所以就赵长荣就派上了用场,一直不得万岁爷欢喜的大皇子也在这时意外地入主了东宫,接下来,太子的位子还没有坐热乎,廿年大案的序幕就被拉开了,赵长荣当廷奏报,正四品大理寺少卿何文鑫、从四品光禄寺少卿邓一川预谋迎平西王回京登基,又牵扯出三十八位朝臣,万岁爷大怒,当廷呕血,当天就卧床不起,紧接着就是太子代万岁主政,彻查此事,在万岁爷的授意下,十八位大臣为处以极刑,其他一众罪臣极其家人被流放宁古塔,说到这里,孔闻捷冷冷地看着何承志,都道是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报仇,尽管找万岁爷去,又何必来王爷这里撒野?
我不信!我不信!何承志似是受了重大的打击一般,双目圆瞪,死命地摇着头,你们都是他的人,自然要为他说话!我不信!绝对不信!
他自yòu跟着一众罪臣长大,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太子冷血无情,对钟明巍的恨意早已长入了骨血里头,自是听不进去孔闻捷说的这些。
不信?丁允文讥诮一笑,为什么不信?是不敢相信?还是只想找个软柿子杀了了事、也算是给爹娘一个交代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何承志bào怒地嘶吼着,你是谁?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是丁允文,丁允文缓声道,廿年大案的来龙去脉,我都门儿清,当时我还上书万岁爷,事关皇家颜面、边关稳定,请他三思,你若是真是罪臣之后,就应当知道。
你……你是丁允文?再开口的时候,何承志的嘴chún都颤抖得不行了,一字一字都带着不可思议,半晌,他摇摇头,不、不能,丁允文是一代大儒,身份尊贵,怎么会来这样的荒凉地儿。
你是……何文鑫的儿子?丁允文有些不大确定地道,瞧着何承志蓦地僵住的脸,丁允文点点头,那就应该没错了,你若是何文鑫的儿子,就当知道,何文鑫书房里头挂着的那副《兰亭序》是我醉酒之后写的,当时只有我和何文鑫在场,当时醉酒得厉害,落款我还写了两遍。
你……你真的是丁允文,何承志缓声道,一边又蓦地凶狠地瞪着丁允文,即便你说的都没错,那又怎么样?!难道不是他就没错吗?!难道不是他亲手签发的罪状吗?他就不该遭报应吗?!
他的报应还不够吗?!美芽终于忍不住了,她听着何承志不住咒骂钟明巍,一直忍着,到底何承志是廿年大案的受害者,钟明巍也的确有错,但是听他这么说,美芽是真的忍不住了,美芽一边起身,一边走到了钟明巍面前,指着钟明巍跟何承志道,除夕之夜,他被自己的爹下令打入宗人府,饱受重刑,一条命差点儿葬送在了那里,最天寒地冻的时候,他被贬黜到了宁古塔,从京师到这里,三个月的颠簸让他成了瘫子,任人欺凌虐待,这条腿到现在都还走不利索路,今天,那根梅枝要是再偏一寸,他现在怕是都不可能坐在这儿……说到这里美芽说不下去了,她一颗心都裂开了,她xiōng膛起伏地厉害,好不容易才平复了下来,她冷声问道,你说,他的报应还不够吗?
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第766章小皇子夭折了
夫人,您别和他说这些了!庞毅越听越是难过,也越是愤怒,他走过去一把将何承志从地上抓了起来,然后咬牙道,属下这就送他上路!
庞毅!
庞毅!
钟明巍和美芽几乎是同时叫出了声,美芽蓦地回头看向了钟明巍,瞧着钟明巍的眼睛,她先是一怔,继而既是抿chún笑了,一边伸手拍了拍钟明巍的手,一边含笑道:你说吧。
庞毅,放了他。钟明巍缓声道。
什么?!爷!断断不可!庞毅急得脸都白了,若是放虎归山,那就后患无穷了!
我的确对不起他的父母,他来找我报仇也是应该,钟明巍缓声道,一边走到何承志的面前,对上了何承志因为震惊而扭曲的脸,一边沉声道,今日,你来找我报仇了,咱们之间的恩怨也就是两清了,若是日后,你还敢再来纠缠,我让你知道什么是有去无回。
何承志没开口,只是剧烈地喘息着,猩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钟明巍。
爷!孔闻捷也很是着急,爷,您是个君子,可是难保他也是个君子啊!
我相信他,钟明巍缓声道,一边又看向了何承志,先生从小就说过,读圣贤书的人,差不了。
庞毅,放人!钟明巍转身走了回去,一边朝庞毅摆了摆手。
是。庞毅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当下取出短刀,将那人身上捆着的绳子给割开了。
噗通!
何承志跪在了地上喘息了半天,等终于缓过来的时候,他朝钟明巍深深磕了一头,一个玉佛的吊坠从领口滑了出来,他忙得把那玉佛的吊坠擦了才,然后给又塞进了,显然是很宝贝那个吊坠,当下,何承志就跌跌撞撞地走了。
爷,我还是觉得不妥,眼睁睁地看着何承志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院走了,庞毅兀自眉头紧皱,他这样的人,自yòu就恨毒了您的,哪儿能这么轻易就放下仇恨?
他不是个糊涂的,也不是个会荒废人生的,他会朝前看的,钟明巍缓声道,一边抿了口茶,一边又道,况且廿年大案已经流了太多血了,我不想时隔十三年,还有人因此流血送命。
是,属下明白了。庞毅躬身道。
……
嘉盛三十三年十二月初十
京师。
御书房。
你说什么?钟之衡蓦地将手上的毛笔丢在了桌上,一边站了起来,他俯视着跪在地上大气儿不敢喘的赵如海,你再给朕说一遍?!
启禀万岁爷,小皇子刚刚夭折了,说这话的时候,赵如海都不敢抬头,他浑身上下都轻轻地颤着,真是从来都没有这么胆战心惊过,再开口的时候,他连呼吸都屏住了,秦院首赶到的时候,小皇子已经……已经咽气儿了,慧妃娘娘已经……已经哭得晕死过去了,万岁爷,请您移驾长春宫!
放肆!下一秒,钟之衡一把将龙案上的奏折都扫在了地上,他一脸的bào怒根本就掩饰不住,他一边从龙案后走出来,一边瞪着赵如海,小皇子怎么可能会夭折?朕明明昨天还亲眼瞧着他好好儿的!怎么可能今儿就没了?!
万岁爷,您……您节哀!赵如海颤声道。
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第768章皇贵妃,你觉得呢
御书房。
皇贵妃赵氏被带到御书房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儿颤巍巍的,她不过是午间去看了一看小皇子,转脸小皇子就夭折了,她正震惊的时候,然后赵如海就已经到了延禧宫,说是万岁爷请她过去一趟,这时候钟之衡找她过去能为了什么事儿?她心里自是有数的,但正因为有数,这才更加慌张不安了。
“万岁爷,皇贵妃到了。”赵如海躬身对钟之衡道。
“行了,你下去吧,”钟之衡双手背在身后,一边缓声道,“寻摸些补品给太后送过去,就说朕得空的时候过去看她。”
太后听闻小皇子夭折,已经哭晕过去三次了。
“是,奴才遵命。”当下,赵如海躬身告退,一时间,房中就只剩下了钟之衡和赵氏两人。
“臣妾见过万岁爷,”赵氏看着钟之衡的背影,小心翼翼地福身行礼,“臣妾恭请万岁爷圣安。”
“欣儿,你入宫多少年了?”钟之衡缓缓开了口,没有回头,仍旧那么对着窗户背着手站着。
赵氏名曰长欣。
“启禀万岁爷,臣妾是嘉盛八年腊月初八入的宫,”赵氏小声道,她不知道钟之衡为何要忽然问起这个来了,不过这乍一说起旧事儿,赵氏的心底却忍不住泛起一丝暖流,“当时也是这般天寒地冻的时候。”
“是啊,也是这个时候,朕记得你那时候才十六岁,娇滴滴的小姑娘甚是畏冷,头一次过来侍寝的时候,因为路上吹了冷风,还委委屈屈地冻哭了,以至于朕都没舍得碰你,净顾得上一味儿地哄你了,”钟之衡柔声道,语气里满是回忆起往事的温情,“结果第二天,你又哭了,朕问你原因,这才知道,因为朕当晚没有宠幸你,你担心不得朕心,所以这才着急地哭了,朕真的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招人疼的丫头。”
“是,当时臣妾心里别提有多慌了,因为教引嬷嬷一个劲儿地追问,然后就是长吁短叹,说是臣妾怕是以后再进不了养心殿了,臣妾当真是要着急坏了,又是懊恼自己在万岁爷面前哭哭啼啼,惹万岁爷心烦了,又是自责自己都入宫了,怎么还一味儿当自己是赵府的千金小姐?”说着说着,赵氏也跟着勾了勾chún,笑了,“哪知道,结果第二天,万岁爷就又翻了臣妾的牌子,臣妾激动得都跳起来了,这一次路上也吹了冷风,可是臣妾却一点儿不觉得冷了,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暖烘烘的,”说到这里,赵氏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站着的钟之衡,双目之中都是虔诚和爱慕,“因为臣妾知道,万岁爷心里是有臣妾的。”
“是啊,朕心里有你,所以你才一进宫,朕就给了你嫔位,也愿意给你们赵氏一门的脸面,所以这些年来,赵长荣在前朝顺风顺水成了位极人臣的右相,而你在后宫也是一枝独秀位如副后,朕觉得朕待你和赵氏一门已经很是不薄了,”钟之衡缓声道,一边缓缓地转过了身子,他的目光在赵氏身上逡巡着,视线最后落在了赵氏泛白的脸颊上,“皇贵妃,你觉得呢?”
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第769章半日癫
“万岁爷待……待臣妾和赵氏一门,有着天高地厚之恩,臣妾没齿不忘,”再开口的时候,赵氏的声音已经带出了些许颤抖,到底当了这么些年钟之衡的枕边人,她对钟之衡的脾性很是了解,钟之衡越是沉默越是好言好语的时候,她反倒越是害怕,比如说这个时候,她就怕的厉害,以至于,她的双腿都站不稳了,她缓缓地跪了下来,对着钟之衡深深一叩,然后又一字一字诚惶诚恐地道,“不止臣妾对万岁爷感激涕零,赵氏一门和荣亲王和臣妾也都是一样的心思,无不感激万岁爷的厚爱,请万岁爷明鉴。”
“哦?当真如此吗?”钟之衡讥诮地挑了挑眉,他在软榻上坐下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大气儿都不敢喘的赵氏,一边嗤笑道,“那你倒是说说他们都是怎么个感激法儿?是私底下造谣生事说惠郡王乃是断袖?还是把吏部当成了自家的钱袋子?”
“万岁爷!”赵氏大惊失sè,她仰着头看着钟之衡,双目圆睁,满是惊恐和惧怕,她一边不顾狼狈地朝前爬着,一边用葱白的双手死死攥着那龙袍的下摆,一边摇着头哑声哀求道,“万岁爷明鉴!赵氏一门能有今时今日,全仗万岁爷一手栽培提拔,赵氏一门上下对万岁爷无不感恩戴德、忠心耿耿,哪里会做出这等龌龊之事?还请万岁爷明鉴!切莫听信了小人谗言啊!”
“你口口声声让朕切莫听信了小人谗言,那欣儿,朕倒是要问问你了,什么人才算得上是小人?什么又是谗言?”钟之衡讥诮地牵了牵chún,他打量着女子惊恐仓皇的一张脸,心里只觉得说不出来的厌恶,即便这张脸,他曾经一度为之沉迷,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就更加冷淡了,“欣儿,你说,赵长荣他算不算是小人?他是怎么踩着他人尸骨一步步爬上右相的位置,朕不信你不信你心里是个没数的。”
“万岁爷……”赵氏的脸更加苍白了,她低着头根本不敢看钟之衡的脸,她嘴chún颤抖的厉害,再开口的时候,上牙床磕着下牙床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您……您此话臣妾听、听不懂……”
“听不懂?那朕就说点儿你能听懂的,”钟之衡缓声道,他一边微微倾下身子,一边伸手捏住了赵氏jīng致的下巴,迫着她抬起头看向自己,“当年除夕晚宴,明巍怎么就一杯酒下肚,就失礼于御前的?他是个什么性子?从小就最是谨小慎微的,在朕面前,别说是失礼了,是连头都不敢抬的,那天怎么就敢当着朕的面还舞起剑来了?你跟朕说说,那杯酒里头到底放了些子什么好东西?”
“万、万岁爷,臣妾冤、冤枉……”赵氏浑身上下都在剧烈的颤抖,这几个字说的异常艰难,她xiōng膛起伏得厉害,似是一条脱水的鱼,那么挣扎痛苦的呼吸着。
“冤枉?欣儿,你伺候朕时间也不短了,既是你说冤枉,那朕也不好当没听见,到底是夫妻一场,朕也该给你个交代才是,”钟之衡的嘴角还是微微地上扬着,带着点讥诮,也带着点儿不屑,“正好那年除夕夜明巍用过的那个酒杯,朕让人给收起来了,要不,朕现在就让人找出来给你看看?当着你的面儿验一验是不是你一掷千金从苗疆求来的半日癫?”
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第770章当真无辜吗
“半日癫?!”赵氏蓦地浑身一僵,双目圆瞪怔怔地看着钟之衡,蓦地,她又忙得收回了视线,她低着头,一边慌张地捋着额前落下来的碎发,一边小声地道,“皇、皇上说的什么,臣妾实在听不懂,听不懂……”
嘉盛三十二年秋,南方大旱,许多作物眼看着都要枯死在田间,钟之衡甚是挂心,特地派了钟明峥带着工部和户部的官员南下治旱,也是趁此机会,赵氏让钟明峥从苗疆买回了半日癫,这种只产于苗疆的毒药,无嗅无sè,只要人服下之后,便会立马发作,平日里再怎么规矩老实的人,也会状似疯癫,全无意识,只是这药性来得快,去得也快,故此名为半日癫,而且一旦药性过了,人就恢复正常,所以很难查起,赵氏以为这已经万无一失了,没想到,时隔两年之后,竟被钟之衡这么轻描淡写地提起了。
“你要是听不懂,那朕就要去问问明峥了,”钟之衡面不变sè,仍旧那么挑着眉看着赵氏,一边淡淡地道,“欣儿,你说明峥他能听懂吗?”
“万岁爷!此事是臣妾一人所为!和明峥没有半点联系!请万岁爷明鉴!”下一秒,赵氏蓦地一把死死抓住了钟之衡的手,苍白的脸颊上已经满是泪水,yīn湿了她jīng致的妆容,显得十分狼狈,可是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就顶着那么一张狼狈至极的脸,一边流着泪一边跟钟之衡苦苦哀求道,“万岁爷,是臣妾一时蒙了心,才会生出这样的糊涂心思,这和明峥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全都是臣妾一人所为!千错万错都是臣妾一个人的错!万岁爷要是责罚也请责罚臣妾一人!不要牵扯到无辜人的身上啊!”
“无辜之人?呵呵,当真无辜吗?”钟之衡缓声道,一边又默默地叹了口气,顿了顿,又道,“无辜不无辜又有什么要紧的呢?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朕的儿子,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朕都会维护他,”说到这里,钟之衡的目光又落在了赵氏的脸上,他一手捏着赵氏的下巴,一手取出帕子轻轻擦拭赵氏泪痕交错的一张脸,一边缓声道,“就像朕会维护小皇子一样,即便他这才刚出生,可他到底是朕的骨肉,谁敢动他,那就是个死。”
“万、万岁爷……”赵氏抽搐着,感受着那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她连呼吸都不敢了,就那么小口小口地喘息着,似是待宰的羔羊。
“朕对赵氏一门虽有不满,但却念在赵氏一门曾鞍前马后地追随着朕,为了朕扫除了不少碍眼的人和事儿,也算是一片忠心,所以朕轻易不会对赵氏一门下手,只要你们足够自觉,这辈子都踏踏实实地做朕的哈巴狗儿,朕又怎么舍得会对你们下手?”钟之衡冷声道,一边蓦地甩开了手,眼睁睁地看着赵氏“咕咚”一声头撞在了软榻上,顿时血流如注,他也是面不改sè,仍旧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和鄙夷,“只是啊,再听话的狗儿,说到底也还是畜生,你但凡对它好一丁点儿,它就迫不及待地敢对你呲牙、巴不得要推你下台自己上位呢。”
“万岁爷!臣妾不敢!臣妾万万不敢对万岁爷有异心!”赵氏顾不上半边脑袋上都满是鲜血,当下忙得又爬了过来,叩头如捣蒜,“万岁爷,臣妾伺候您多年,您既是臣妾的夫君更是臣妾的主子,臣妾对您是最忠心耿耿的,从来都没有想过、也绝对不敢对万岁爷……呲牙,还请万岁爷明鉴!”
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第772章赐白绫
他是爱徐思瑶的,可是在徐思瑶那里,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为人夫的喜悦,崔氏又是个不解风情、只知道三从四德的木头桩子,但是在赵氏这里,他却尝到了小夫妻一点一滴的甜蜜滋味儿来,那时候,他是真的宠赵氏,说是六宫粉黛无颜sè也不夸张,然后转年,赵氏就诞下了钟明峥,然后,他也没有含糊,待明峥满月,就晋封只有十七岁的赵氏为妃。
他是喜欢赵氏的,所以自然也是喜欢明峥的,明巍自然是不能喝明峥比,明峨的身子骨又差成那样,所以对于身康体健的钟明峥,他是抱有极大的期许的,如果赵氏一直是那个娇滴滴惹人疼的丫头,他会一路把钟明峥送进东宫,可是渐渐地,他发现赵氏变了,连带着她身后的赵氏一门也变了,从只知道低头为他分忧解难、挡下恶名辱骂的赵氏一门,渐渐变成了仅次于徐氏一门的硕大门阀,他不能不吃惊,也不能不对赵氏一门心生芥蒂,再面对赵氏的时候,他也就失了初心了,他用高高在上帝王的眼神去打量着她,这颗原本就多疑的心,就越发冷硬了起来,连带着看钟明峥的眼神都渐渐多了份疏离,比起身康体健又野心勃勃的钟明峥,他渐渐地更喜欢优柔寡断又好控制的钟明峨,而且随着年龄的与日俱增,这份疏离和喜欢都渐渐地走向了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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