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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巍澜衍生厚德如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决明行香
[影视]巍澜衍生厚德如晦
作者:决明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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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巍澜衍生厚德如晦 分卷阅读1
☆、楔子
楔子
正德十六年五月,某夜,有雨。
豹房中一改先年喧闹浮华,此刻寂静的如同无人之地。数十日前新皇登基,这里的人大多被遣散。
唯有一个小小的屋子里还亮着灯。柔柔点点一束,在一片漆黑中,如同天际落下的一粒星。
屋子不大,倒也不同于豹房处处金雕玉缀,很是简朴。屋外连着几棵梧桐,这时枝叶正茂,葱葱荣荣。
夜雨梧桐,窗沿滴滴答答,渗出一两味酒气来。
车轮咯咯轻响,在寂静中甚是有些喧闹。这一条路如今是不属于它的静谧。萧唤云挑开珠帘,遥遥看了眼没入夜色的飞檐。
“萧尚宫。”车外太监轻轻敲了敲车门:“到了。”
萧唤云推门下车,白裙扫在地上,沾了一摆凉凉的水渍。
面前这间屋子里灯火轻晃,木窗半开,却毫无声响。太监在前半步执伞,无声的敲开屋子的门。
“裴大人,裴大人?”
萧唤云静等半晌,并没有声音。
“他这样多久了?”
“自此皇上允准裴大人迁回居住,就一直酗酒,算来也十多日了。”
“你们就任给他酒喝?”萧唤云声音不怒自威,袖中却紧紧掐着手心。
太监身子躬得更低:“皇上说了,裴大人要什么都紧着给,奴婢们……”
她眼角轻轻一撇,那太监噤了声退后去,萧唤云径直推开了未关紧的门。
灯火被风撩的扑朔。一股涩重的酒气扑面而来。萧唤云呛得咳嗽一声,掩鼻走进。
那光只是堂中的一盏烛火。里面卧房似是有动静,接着听到“咕噜咕噜”酒坛滚动的声音。
她推开里间的门,昏昏暗暗,却勉强看得出床边一摊人影,昏黑落魄。
萧唤云上前一步,踢到一个酒坛。
“裴文德。”她轻轻叫他。萧唤云走过去,蹲下身来,昏暗中辨认这人。冰凉的指尖碰到他的脸侧,那睫毛轻轻颤了颤。
他身上还是在安陆州那时穿的黑麻布衣,邋遢褶皱得没法细看。整个人瘫在床边歪头醉着,形容不整。
“裴文德!”萧唤云心中端的一番苦涩,眼眶不知是否被酒气熏的发红,她狠狠推了他一把:“你睁开眼看着我!”
那双眸子,片刻后在昏暗中挣开来,带着些许迷茫,昏昏暗暗,仿佛还在梦中。
“起来,洗漱,同我去个地方。”
大明朝内宫中女官之首的尚宫大人亲自端水湿帕,伺候这个昏醉之人。等他换下一身布衣,穿上当年旧衫,终于稍稍清醒了一点。
“你……怎么来了?”裴文德如同傀儡,被萧唤云按在桌前,任凭她为他束发安冠。他声音轻飘飘的浮着气,神具被抽走了一般。
“跟我走。”萧唤云拍拍他衣上褶皱。拉他起身。
“去哪里?”裴文德抓住她,目光中隐隐有一点清明。
那个身影在脑海中忽隐忽现,萧唤云心头被针刺遍。她没有转身,只是声音不经意的哽咽:“你跟我走就是了。”
马车行驶的很快,一夜淋漓细雨渐弱。车内两人无话,萧唤云靠在一边,阖目静侯。直到清晨郊外的清风吹来,裴文德才动了动。
他看着她仍穿白裙,发间尽是银首饰。
“多谢。”
萧唤云紧紧闭着眼睛,睫毛却已然湿了。
马车停稳,萧唤云登时起身下车去,凉风和天光涌进来,裴文德抬手轻轻一挡。
太监在车外垂首候着。
他缓了片刻才下车,目光落在不远处,定定不动。
五峰陡峭,露出天边一角是沉郁的蟹壳青色,苍穹之下,几株矮松。白石陵寝孤零零的立在那里。雨过不久,风还有些冷,地面有些潮湿。
守卫和太监都悄无声息撤远了些。
“康陵……还未全部修缮完毕。我们走的是小路。”萧唤云袖手,抬眸望着白石甬道另一头还在修缮的陵园。“毕竟修好了……就不会有机会再来看他了。”
裴文德一步一步往那小小的陵宫处走去。不知何时起了风,连绵不绝,吹着单薄的衣衫。他发觉越难走向那里,也越想走向那里。脚上好似踩着刀刃,一步一步痛在心底。
石碑立在正中,“大明武宗毅皇帝之陵”几个大字,还有些棱角。
裴文德在石碑下缓缓跪坐,他靠在石碑旁,凉透了,不知为何觉得竟有些暖意。
如同那人的手掌一般,执笔持剑,掷花捻杯,总是带着一股温热,手心发烫。
“睡在这种地方,风这么大,你会冷么?”
“这么久了,我日日醉眠,可你也不肯入我梦来,见上一面。”
他苦涩一笑,像是对着一个孩子说话,声音轻缓,却带了些不自知的委屈。
“阿照啊,我回来了。”
“汝为何人?”
“裴文德。”
“汝一生魂,为何入八百里黄泉?”
“寻一故人。”
“故人是谁?”
“大明武宗毅皇帝,朱厚照。”
“寻他何事?”
“告一句,大明江山稳固,吾皇心可安。问一句,梦中故人纷至,而君今何在。”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1
1
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繁华之地,实则并不在那一处紫禁城。紫垣正中,谨严庄重,皇家不当逸乐,自然是最无趣之所。若论繁华,须得熙攘往来,酒垆画舫,折梅闺门女,打马少年郎,百戏杂耍万般有,异人奇事欢逸场。
西街这处,正是这样所在。华灯初上,街心最大的倚情楼琉灯璃,笑语嫣然,正是四月好时节,女儿罗衫薄,甜酒沁人心。
那红衫蓝裙的女子却显得格格不入,冷着脸走入倚情楼的胭脂红门,眼风冲着这红尘喧闹一绞。老鸨隔着几步远便觉得来者不善,更是端了架子,扭腰翘臀的款款走来。
“这位娘子若想快活,来我们倚情楼是错了处吧。”
那女子却嘴角微微一提,目光只是四下看着,并不看那老鸨:“刘瑾在哪里?”
老鸨不屑一笑,手里绢子切切一甩:“自己男人管不住,还有脸来找?笑话。”
那女子抬手便准确的扣住那老鸨的手腕,另一只手中握着一张金牌:“老妈妈,你还是乖乖回话。刘瑾在哪里?”
那老鸨一见是宫中事物,瞬息变了脸色讨好:“奴不知娘子是贵人,怠慢了。刘瑾刘相公在楼上天字万春房。”
女子听到这名字牙龈微酸,甩手提裙往楼上跑去。
越是向上,那调笑声丝竹声更是杂乱。脂粉气掺合着酒气熏的人头疼。那万春房外并有一联:“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影视]巍澜衍生厚德如晦 分卷阅读2
墨迹尚未干,边角还沾了胭脂和酒渍,甚是风骚。
女子伸手便把那两张宣纸捞了下来。周围妓儿们见状纷纷来抢,一阵哄闹。
“哎,这是哪家的小娘子,相公们赏的字哪容你拿走。”
刘瑾在一旁听到动静匆匆跑来,一看到那女子,脸色僵了僵急忙解围。
“哎呦好姑姑,您是什么身份,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刘公公是什么身份,爷又是什么身份,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萧尚宫,话不能这么说……”
萧唤云仔细折好那两幅字,恨恨摔到刘瑾手里:“下官怎么说话自有太后娘娘教导,不劳刘公公心。”说着一手推开了万春房的门。
果真万紫千红,春色满屋。七八个衣衫不整的妓儿,或斟酒,或掷果,或操琴弄笛,或笑语连连。只把中间坐着的那个用锦罗丝裳厮缠着,推来嚷去,欢闹不止。
萧唤云上手一个一个把她们推开,了好些力气把人从那些衣湘裙里择出来。这人歪在榻上,如玉之面泛着醉意的绯红,眼若桃色瞟着她,伸手一拽。
萧唤云那衣裙厚重,一个不稳跌到他怀里。酒气缠了自己一身,要挣开却不能。
“母后这么想把你送上朕的龙床,嗯?”
“爷……你放开……”
朱厚照却挑起她的下巴,拇指按在她软软的唇上,抬起嘴角,迷迷蒙蒙笑道:“唤云啊,人要去活自己。太后让你取悦朕,你就真的愿意吗?”
萧唤云掰开他的手挣脱出身,理了衣裙后撤一步跪拜,正色道:“爷误会了,妾从未肖想,太后也不是那个意思。妾只是来请爷回宫。”她顿了顿,抬首道:“杨一清先生回京了,正等着面见皇上。”
朱厚照目光陡然变得清明,脸上仅剩的慵懒醉意也瞬间散尽。他起身,顺手把萧唤云拉起,向外喊道:“刘瑾,备马。”
萧唤云上前把他那衣带系好,偷偷看了眼,他又是神色莫辨的样子,不知是喜是忧,只快步跟上。
倚情楼外马儿打着响儿,刘瑾手里还拿着那两折纸。朱厚照伸手拿过,只斜眼笑看萧唤云:“萧娘夺字之举,可真是前所未闻之美事,定为后人传颂。”
萧唤云耳侧发热,却不怯地看着他:“皇上的墨宝,这些人还受不得。”
朱厚照不急着上马,把那两折纸放到萧唤云手中:“那朕把这字赏你如何?”
萧唤云眼角一抽,冷哼一声毫不避讳:“酒色沾着,早已污了那字,妾不屑的要。若是爷硬赏,妾只会挑个好夜上煤山,一把火烧了,随风去了干净。”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刘瑾吓了一跳,凑过来急声道:“你这是不敬犯上,还不快些给爷赔罪!”
朱厚照却抬手,很是看不透她,却也畅然一笑,转身走到一边从灯笼中取了火,那宣纸一燃便着。灰烬散去,他回头走近她:“你这丫头,便是仗着朕喜欢你的性子,越加狂妄。”
“狂妄一词妾受不起。”萧唤云冷声道:“杨大人还在等您。”
三人策马,实则在西街并不比行人更快。朱厚照难得的不再流连,望着拥挤的人群少有的显出急躁。刘瑾察言观色亦是急的冒汗,在前开路也是左碰右撞,引来抱怨。
可这时,人群后方传来骄躁的喧哗声,朱厚照回头便看到沿街悬挂的灯笼纸伞连成一道火龙,火势越烧越大。
半面天发红,那吵闹声和呛人的烟味没过多久便靠近了。朱厚照如梦初醒转身策马:“快走!”
人群一股脑的往这边拥,跑起来也并不快,眼见着萧唤云身边一个灯笼着了,马易受惊,朱厚照眼疾手快把她抱到自己马上,催促刘瑾快些走。
“爷!前面都堵着呢!”刘瑾急的脸色发白。若是他带着皇上出宫鬼混,受了一星半点的伤,朝里的大臣就能用唾沫把他喷死。何况还带着后宫女官之首萧唤云,太后把她当亲闺女养的,磕了碰了也是不得了。
刘大公公少有的觉得头顶悬剑,命不久矣。他两眼发昏,眼前都看见了黑白无常的影儿。
“爷,小心!”萧唤云一声惊呼,朱厚照下意识拽马,才没被掉下来的火灯笼给砸中。他两人不得已弃马,跟着人群往前跑。
朱厚照第一次觉得西街怎么这么长。身后热浪一波一波卷来,房屋摊座皆是木质,一燃就着。
忽的上空伸来一只手,冰凉凉的攥住他的手,下一刻另一只手握在他肩头:“走!”
朱厚照被人轻轻一带,跃上空中。
萧唤云身边没了人,她登时懵了,可刘瑾或是没看到,只是一把拽着她的袖子:“快跑,快跑!”
朱厚照被人拽着越过几排房屋到了护城河边上,星月之下凉风轻起,这人一身暗红飞鱼服,身配绣春刀,身形高挑,行动利落。从房顶越下那刻,风过一摆遥遥。
“小心些,这位小相公是吓着了吧。见着着火了就得赶快跑。”他转身,清秀的脸上一双剑眉星目,嘴角浅浅笑意。
朱厚照一时愣住,只看着他眼中映着浅浅星辰。
可这人拍了拍他:“走远些吧,我还得过去救人。”
朱厚照一把拉住他:“真……真谢谢你,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这人回头看了眼他的手,抬眸道:“裴文德。”
刘瑾萧唤云连同京中得知消息的大小官员找到皇帝时,他脸上扑着烟灰,负手站在护城河边柳荫下遥遥望月,嘴上还含了半痴的笑意。
“刘瑾,过来。”小皇帝招招手,低声道:“去查查锦衣卫里面,是不是有个叫裴文德的,带他来见朕。”
“是!”刘瑾匆匆领了命,脸也没擦,自骑了一匹马去了。
朱厚照自是回宫,打发萧唤云去应付张太后那边,自己换洗更衣后便去见杨一清。
“皇上,您可还好?”
杨大人须发斑白,上前来眼中全是担忧。
“没事!”朱厚照召人赐座,自己也挨着坐下。“只是好一棚大烟火,朕也险些烧到了。”
“皇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杨一清担忧的点了点头:“那伤民伤物几何,可有如何补救,此次大火之因,皇上可派人查明?”
朱厚照点头:“已经让刘瑾安排下去了。这次烧了西街损伤不少,朕会好好查!”
杨一清稍稍放心,才抱拳道:“老臣这次回来,是给陛下带回来一个人。臣知道陛下身边不缺臣子,但真正忠心于陛下,又能保护陛下保护大明的贤臣,少之又少。”
“杨先生推荐的人,保准没错。他叫什么名字,现在做什么?”
杨一清踟蹰一瞬,才道:“皇上可知道当年兵部侍郎裴牧裴大人,弘治朝时因得罪了奸臣李广被外放,多年未被召回。他有个儿子文武兼备




[影视]巍澜衍生厚德如晦 分卷阅读3
,与皇上也年岁相近。裴大人前月病逝了,老臣便做主将这裴文德带入京中……”
朱厚照脑中泠然轻响:“先生说他叫什么?”
“裴文德。”杨一清重复了一遍:“可惜只是个锦衣卫百户,未屈才。”
朱厚照却笑出声,他起身来回走了几步:“裴文德,裴文德,真是个好名字。”脑中又想起他月下轻浅一笑,自己手腕处突然有些麻麻的,他手上的凉意仿佛还残留着。
“皇上,您可记住了他,他叫裴文德。”杨一清不放心的凑过来再说一遍。
“记住了记住了,永远也忘不了,裴文德。”朱厚照笑道:“既然是先生举荐的人,就……先让他做个指挥使如何?”
小皇帝往后宫去,分明一场大火惊心,可并不知为何心情好得很。宫道上远远又一群人走来。朱厚照走近,萧唤云上前几步拜见。
“下官有话禀明皇上。”她低声道。
朱厚照屏退左右,领着萧唤云到一边:“怎么了?”
“爷。”萧唤云抬眸望着他,眼中甚是忧惧:“您觉得这场火,会是偶然吗?”
朱厚照眸中厉光微闪。
“说下去。”
“为何正是爷堵在路上出不去的时候,那火烧起来。平日里灯纸伞也是挂着的,灯火照点,这个节气夜风都不小,怎么单就是今夜,爷一出宫,西街就起了火?”
朱厚照拉着她的手腕靠近些:“这件事情,你去查。”
萧唤云眸中微光一过:“爷让妾去查?”
朱厚照一笑,半张面孔隐在昏暗中:“若是你的猜想成真,那便是刺杀朕。你觉得朕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吗?”
萧唤云颔首:“妾明白了。”
“还有什么事吗?”朱厚照往外走了一步,眯着眼轻轻打了个哈欠。
“没什么了。哦,太后赏了一块玉佩。”萧唤云腰间挂着一块白玉鸾鸟,搭在裙旁。朱厚照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是了,你救驾有功,太后赏你应该。朕也要赏你,看好什么自己去内库拿。”
“皇上又说笑了。”不想萧唤云脸色登时冷了下来:“下官告退。”
朱厚照挥挥手,自己亦往寝宫去。
寝宫内灯火通明,燃着酥麻的香。珠帘锦纱带着迷蒙的暖意。裴文德恭谨的站在一侧,微微闭了闭眼睛,对面的灯火晃眼的很。
身后脚步声一并来的还有轻轻的口哨,听起来心情极好。
坊间皇上的传闻并不少,姬妾歌女,义子娈童,好像天下荒淫之事让他占了个够。裴文德心中紧绷,方才司礼监刘公公来宣他的时候,他便沉了许多思绪。
当初杨老先生找到他的时候,甚是语重心长。
“皇上是个聪明人,但太年少太聪明,玩心就重的很。”杨一清苦笑着看他一眼:“在他面前,顺他的心意才是重要的,说到底,他只是个孩子。”
“孩子就可以荒淫无度做出那等昏君之事吗?”裴文德当时紧握着拳:“强抢民女,夜宿妓馆,已经那么多义子,这算什么孩子?”
杨一清摇摇头:“我们看到的,坊间传闻的,都不是真正的皇上。他是个让人看不透的。”
刘瑾则是另一幅谄媚的笑脸:“裴大人,若是高升,咱家先贺大人了。”
口哨声停下,那脚步靠近了些许。
裴文德一颗心吊到嗓子眼。
可片刻后那声音在背后问:“你在朕的寝宫做什么?”
裴文德只觉得耳熟,但还是恭敬转身叩拜:“臣裴文德叩见吾皇万岁。刘公公传旨皇上召见微臣,微臣也不知道为何会被领到皇上的寝宫。”
朱厚照心里明镜儿似的,心里暗骂刘瑾不识相,甚是尴尬的招了招手:“起来吧起来吧。”
裴文德低声应“是”,心里亦是纳罕,难不成这皇上不想要自己?
“裴卿啊,杨先生都跟朕说了。令尊裴牧大人是忠臣,朕方才下令,复其官职,令礼部重办其葬礼。对了,让你做锦衣卫指挥使,以后在朕身边做事,怎么样?”
裴文德稍稍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臣……臣恐无才无德……”可他刚刚抬眸,却就对上了珠帘之后笑意盈然望着他的这双眼睛。
他登时惊了,这不就是他方才救下的那个俊俏小相公。好一双桃花眼眸,看一眼便再也忘不掉了。
“您……您……”
“裴卿,认得朕了?”朱厚照笑着走过来,他伸手挑起珠帘,几步上前:“裴卿救驾有功,升做指挥使并不为过……”话音未落他突然凑前一点,两人的距离拉进,微香的鼻息落在裴文德脸庞。
可裴文德却听到了令他不得不打起神的一句话:“替朕去查这次的大火,是否有人蓄意刺杀。”
裴文德一个激灵跪下:“皇上……”
朱厚照缓缓蹲身,直视着他:“杨大人说你是忠臣,你会是朕的人。朕相信杨大人,相信令尊,也信你。”他话语很轻很轻,一双眸子却很亮:“内宫的尚宫萧唤云已经发现了端倪,裴卿,你同她一起,把谋逆之人给朕抓出来。”
“皇上,您就凭萧尚宫的猜测,就认为有谋逆之人?”裴文德心惊,但还是低声开口。
不想朱厚照轻轻一笑,眯了眯眼睛。
“裴卿觉得呢?”
裴文德从他的一个小小的眼神中猛然发现了无数不可说的意味,这个小皇帝远比他想象的要明的多。那扫清一切凌然众生的目光终究出于帝王,哪怕他混迹市井不思朝政,但天下一切都清清楚楚在他眼中。
他很清醒。裴文德笃定,并突然安心下来。
或许,这是个值得辅佐的君王。
“裴卿,还有什么疑问么?”他眸中那骇人的光芒忽然退去,换上了慵懒的笑意,“还是……想留下来给朕侍寝?”
裴文德哪里反应的过来这话题扯的如此之快。他一颗心起起落落,整个人眼前一阵昏黑,却还是急忙叩拜:“臣不敢,臣……臣告退。”
还没等朱厚照发话,他紧赶着退出寝宫。
朱厚照看着他同手同脚跌跌撞撞,躲贼似的,一时又是疑惑又是好笑。刘瑾不一会儿急急走进来,就看见皇上脸上这诡异扭曲的笑容,更是吃惊:“哎呀爷,这裴文德怎么……让爷生气了吧!爷放心,奴婢马上拾他,绝不让爷烦心。”
朱厚照上去踢他一脚:“谁跟你说朕生气了?你拾谁啊你?”
刘瑾抬头,却发现小皇帝还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痴痴看着,目光有些迷意。登时他心下通亮:“哎呀,是奴婢黑炭蒙了眼。裴大人自然是忠心于爷的。奴婢掌嘴,掌嘴。”说着就在自己脸上不轻不重拍了两下。
“行了行了!”朱厚照让他起来:“以后裴文德就是朕身边的人了,你呢去京城找处好房




[影视]巍澜衍生厚德如晦 分卷阅读4
子,就说朕赏他的。对了,朕得给他‘裴府’题字,你提醒着朕。”
“哎!奴婢记着呢。裴大人可真得皇上赏识啊!”
朱厚照自顾挑了帘子。
刘瑾匆匆跟上:“爷,今晚上叫谁来伺候呀?”
“不用了。”朱厚照歪在榻上:“朕想清静一晚,你也退下吧。”
“是。”刘瑾小步走着便退了下去。
龙榻上少有他一人睡,这锦床丝被熏暖香,入眠倒也快。朱厚照梦里却一遍一遍记起那凉风那星辰,那飞鱼服那绣春刀,接着是那冰凉的手握着自己的手,而后是那轻轻一笑。
“裴卿……”他在梦里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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