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味相思
“什么?”陈清玄一怔,没明白钟明巍的话。
“明儿一早,你就随闻敏一道回宁古塔吧,”钟明巍道,瞧着陈清玄张着嘴要说话,钟明巍摇了摇示意让他噤声,然后又继续沉声道,“也就是今年了,往后你想回宁古塔朕都不允,陈nǎinǎi从前就盼着你能回宁古塔呢,今年又是陈nǎinǎi走的第一年,清玄,回去吧,”说到这里,钟明巍又拍了拍陈清玄的肩膀道,“清玄,代我和丫头好好儿祭拜祭拜陈nǎinǎi。”( )
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第1215章所以呢
这话一出口,陈清玄就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一双眼睛都变得通红了,他起身朝后退了两步,然后双膝跪地朝钟明巍重重磕了三个头:“微臣多谢万岁爷隆恩!”
“行了,快回去准备准备吧,”钟明巍扶了陈清玄起来,一边随口道,“我和丫头准备了些子礼物,让你和闻敏给带去宁古塔,闻敏应该是去景仁宫取了,你再去看看还缺什么,趁着还有时间再和闻敏一块儿去准备准备。”
陈清玄一怔:“孔闻敏他……他知道我也回宁古塔?”
“知道啊,”钟明巍瞧着陈清玄错愕又震惊的一张脸,忍不住勾了勾chún,“刚才朕跟他说的时候,他可高兴坏了,许是觉得路上有人作伴,省得他一人孤身上路了。”
陈清玄听着钟明巍这么说,再一想想孔闻敏刚才那副得瑟的小模样,脸颊蓦地就红了,当下也待不住了,赶着就告退出宫了。
……
“你怎么在这儿?”陈清玄出了宫门,就瞧着孔闻敏正站不远处的门楼下,当下一怔,随即就走了过去。
“等你啊,”孔闻敏瞧他出来,满脸都洋溢着微笑,一边扯着陈清玄的袖子,道,“走,咱们置办年货去!”
“有什么好置办的?”陈清玄一边甩着手,一边嫌弃地道,“宁古塔什么没有?需要你大包小裹地往那儿运送?”
“宁古塔自然什么都不缺,可是到底咱们也不能空着手回去啊,”孔闻敏赔笑道,一边拉着陈清玄就朝马车边儿走去,一边又补充道,“再说了,不得准备点儿干粮路上吃啊?你这程子日日天不亮就要早起空着肚子上朝,肠胃都不好了,这大冷天儿地又要赶路,自是不能再让你肠胃受一点儿罪了,所以我想着带锅碗上路,赶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时候,还能给你熬个粥什么的。”
“你怎么知道我日日空着肚子上朝?”陈清玄纳闷地看着孔闻敏。
孔闻敏一副偏不告诉你的傲娇德行,陈清玄懒得理会他,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了。
“清玄啊,我最近学会熬粥啊,”孔闻敏忽然转移了话题,“白米粥熬得最好,皮蛋瘦肉粥也凑合,要是时间充足的话,蜜豆百合粥、八宝粥这些的应该也能熬出来。”
“哦,”陈清玄点点头,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孔闻敏,一边莫名其妙道,“所以呢?”
“所以,从宁古塔回来之后,你……”孔闻敏忽然顿住了脚,伸手一把拉住了还低着头往前走的陈清玄,甫一对上陈清玄不明就里的目光,孔闻敏只觉得紧张得一颗心几乎破膛而出似的,半天才又默默开了口,“所以从宁古塔回来之后,你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一块儿住?”
“我……我为什么要搬过来和你一块儿住?”陈清玄蓦地就是浑身一僵,继而就是不可抑制地脸红到了脖子根儿,他能感受得到自己浑身上下都烧的厉害,也知道自己必定闹了个大红脸,他心里自是懊恼不已,也更是烦透了孔闻敏,当下少不得想瞪几眼孔闻敏,可是瞧着这么个大男人一副抓耳挠腮的憋屈模样,他又瞪不下去了,只是默默地扭过了头,瞧着夕阳下正在优哉游哉吃草料的马儿,陈清玄的一颗心直七上八下得厉害。
孔闻敏为什么要让他搬过去?
他到底存着什么心思?到底想怎么样?
……
你真的不知道吗?他对你存着什么心思,你当真一无所知吗?( )
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第1216章够了
陈清玄,你这些天为什么要躲着孔闻敏?你到底怕被别人瞧出来什么?你既是知晓其中厉害、又何必还要飞蛾扑火?
你如今是大周堂堂一品大员、身上担着帝后的信任、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而你的心里却又装着些什么?!
你到底要一错再错到什么时候?
……
心底另外一个声音讥嘲地对他道,陈清玄脸上的绯红渐渐退去,眼中的清明取代了刚才的迷茫,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迫近,他蓦地就攥紧了拳头。
“清玄,以后让我照顾你,好不好?”孔闻敏行至陈清玄的面前,深深吸了口气儿,鼓足了这辈子的勇气,对着面前沉默不语的青年,一字一字认真地道,“我知道我不是个会照顾人的,可是我会学,现在我已经会熬粥了,以后我还会学烧菜,你爱吃东北菜式,那我就去跟夫人学,什么大bàng骨、酸菜馅儿饺子、小jī炖蘑菇,我都能学会,我还要学洗衣裳,以后再不让你自己动手洗衣裳了,你这双手只要握笔就够了,家事都交给我做就成了,”话一开头了,后面的话也就顺当了,孔闻敏盯着陈清玄的低垂的眉眼,一边沉声道,“清玄,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年纪比你大这么多,又是个粗人,还不是说话讨好你,总是惹你生气,可是清玄……”
“够了!”陈清玄蓦地打断了孔闻敏的话头,他抬起头一脸愤怒地盯着孔闻敏看,再开口的时候,就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儿了,“孔闻敏,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大姑娘吗?你想怎么样?八抬大轿娶我进门吗?是不是还得给我蒙上盖头、女人似的候在洞房里头等着被你光顾?!”
“清玄!”孔闻敏眉头一皱,忙得伸手握住了陈清玄的手,一边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绝对你没有任何不尊重你的意思,也从来没有把你当女人看待,清玄,我……我就是想跟你在一块儿好好儿过日子,清玄,我不是个剑走偏锋的,可是……可是在遇到你之后,我就管不住自己了,是真的管不住,总是想着你念着你,这双眼睛这颗心里头都是你,我觉得我自己肯定是疯了,可是疯着疯着……我竟还觉得就这么一直疯下去也挺好,”说到这里,孔闻敏停了下来,看着陈清玄冷漠的一张脸,又是难受又是着急,原本炽热的一颗心也渐渐冷了下来,似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似的,再开口的时候,就带着挫败和失落了,“清玄,我一直……一直以为在你心里,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我甚至觉得你也和我一样疯了,可见是我白日做梦了。”
孔闻敏轻轻松开了陈清玄,看着陈清玄兀自沉默的一张脸,他苦涩地牵了牵chún,然后轻声道:“清玄,今日是我唐突了,实在抱歉,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日后我肯定再不打扰你,咱们就像从前一样,当然你要是……要是觉得恶心的话,那以后我就……”
就怎么样呢?
孔闻敏说不下去了,他不错眼珠地打量着面前青年眉清目秀的一张脸,看着他英俊倔qiáng的眉眼,紧绷的嘴chún,下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是啊,对着这样的陈清玄,要他怎么说出断交的话?
可这若是陈清玄愿意听到的,那他又怎么可能不说?即便要说这样的话必然字字泣血,他也不得不说。
干涩的嘴chún颤了几下,孔闻敏到底还是开了口:“你要是觉得恶心的话,那以后我就……就再不打扰你了,只是清玄,不要……不要记恨我好不好?也不要……看不起我好不好?我……我不是存心……”( )
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第1218章今时不同往日
贺兰娅这一觉也没睡多长时间,半个时辰后,便就醒了,还没睁开眼,就感受到一双手在自己的腰间轻轻揉按着,贺兰娅一怔,侧过脸一看,就瞧着钟之龄兀自坐在原地儿,一本正经地在给自己揉腰,登时满心都是浓浓的感动。
“龄哥,不用揉了,”贺兰娅柔声道,一边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手,一边含笑道,“腰不酸了,腿也不难受了,现在舒服得很呢。”
“真的?”钟之龄兀自有些不信,一边掀开被子去看贺兰娅的脚,登时眉头就又皱了起来,一边沉声道,“还是肿,不行,得唤张医官来给瞧瞧。”
“龄哥,不用了,我听闻孕妇临盆前几乎都脚肿的,又不是独我一个,”贺兰娅忙得摆摆手,一边又道,“再说了,今儿是除夕,怎么好意思劳累人家张医馆还跑着一趟?”
“怎么不好意思劳累他?这就是他的分内之事,”钟之龄眉头还是一味儿皱着,可是语气却放轻缓了不少,一边伸手顺了顺贺兰娅的头发,一边柔声道,“娅娅,我不能让你出一点儿事儿,不然就是要我的命,你知道吗?”
贺兰娅点点头,脸一沉,顺势贴在了男人的大手上,一边亲了一口男人的手心,一边含笑对钟之龄道:“龄哥,我怎么舍得要你的命?所以,我和孩子都会好好儿的,那你让人去唤张医官来吧。”
“这样才对。”钟之龄抚了抚贺兰娅的脸颊,然后起身就朝外走。
“对了龄哥,你今儿真的不去大营吗?”贺兰娅看着钟之龄的背影,忽然问道。
往年,钟之龄都是在大营里头和将士们一起过除夕的,贺兰娅也是知道的,也做好了自己一个人独自在家守岁的准备了,只是前几天孟坦来府里询问钟之龄什么时候起身去大营的时候,结果钟之龄就说了今年不去大营过除夕,而是留在王府守岁,贺兰娅听了自然是心里高兴,这是她嫁过来的第一年,还怀着孩子,自然是希望钟之龄能够陪着他们娘儿俩的了,可是她也不好意思qiáng求钟之龄,到底他还是平西王,又在军中素有威望,将士们必定都盼着他去大营共度除夕,所以贺兰娅也没有提过这些,哪里想到,钟之龄竟然一早就定下了要留在家里陪她过年,贺兰娅哪儿有不高兴的?只是到了除夕这一日,贺兰娅又有些不安了起来,若是将士们背后议论钟之龄因私废公,这可如何是好?所以,才故此一问。
“不去了,”钟之龄转过身,对贺兰娅抿chún一笑,“往年家里冷冷清清的,自然要去大营里头和那群猴崽子们过年,如今有了你和娃娃,哪儿还稀罕他们?”
“可是……这怕是不好吧?”贺兰娅心里高兴,可是面儿却兀自踟蹰着,“自我嫁过来之后,你就甚少去大营了,平日也就罢了,除夕你要是再不过去,将士们必定心怀不满,岂不有损你在军中威望?”
“娅娅,我现在就盼着我在军中没有威望呢。”钟之龄含笑道。
“为什么?”贺兰娅一脸茫然。
“我这个平西王就是在军中威望太盛,所以才导致多年来朝廷对西北军把控不利,只是从前也就罢了,我自是不愿意为钟之衡卖力,所以也是一点点儿地把朝廷的西北军变成我自己的西北军,这是出于斗气,更是出于自保,”钟之龄一边解释,一边倒了一杯牛乳茶,递到了贺兰娅面前,然后又道,“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眼看着我就要解甲归田了,这时候我自是盼着我在西北军的威望越小越好,我对西北军的影响小了,日后朝廷派来的将军就能更好地接手统御西北军,这么一来朝廷对西北军的把控qiáng了,明巍的皇位自然就越做越稳了。”( )
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第1219章不是说好了不重男轻女的吗
“就知道你是最疼的明巍的,什么事儿都为他着想打算,”贺兰娅剜了钟之龄一眼,语气中带着些许嗔怪,“难怪那么多人都以为你是明巍的亲爹呢,就连我都怀疑。”
“我当然是明巍的亲爹,你不也是明巍的亲娘吗?”钟之龄忙得赔笑道,一边又道,“对了,前几天明巍那小两口派人给咱们娃娃送来的那一堆小玩意儿,你不是很喜欢吗?还一个劲儿地夸明巍他们俩懂事儿孝顺,当时你可不像现在这般模样啊?”
“哼!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贺兰娅哼了一声,其实她也不是真的吃味儿,就是喜欢跟钟之龄磨磨嘴,一边抿了口牛乳茶,一边又随口问道,“明巍什么时候会派将军来咱们西北啊?”
“怕是得再过两三个月,今年的武举会提前,到时候应该能选出一批将才顶上来,”钟之龄沉声道,一边又轻轻叹了口气,“如今朝中缺人啊,先皇当朝时,重文轻武打压武将,以至于朝中武将凋零,荣亲王当朝时,更是祸害朝堂,殃及一众武将,这父子俩留下的烂摊子,都得明巍来收拾,可是良将难觅啊,更何况又是边陲之地所需的良将,更是难求啊。”
“其实倒也不是难求,我瞧着西北军中便就有不少合适的将才,还都是你一手栽培起来的,好些都能顶上来,偏生你如今却生怕西北军独大,接连tiáo走了不少将才分散出去,如今又感慨着良将难求了,”贺兰娅白了他一眼,瞧着钟之又要解释,她忙得打住,“知道了!知道了!你又是为了你们家明巍着想!”
钟之龄有点儿无奈地摇摇头:“我当然得替他着想了,往后咱们去了江南,我便是再想为他着想,也不能为他做什么了,所以趁着现在还在西北,且得为他好好儿cào心cào心呢。”
“你啊,这辈子都是cào心的命!”贺兰娅感叹着,一边将茶杯放到了桌上,一边伸手握着钟之龄的手道,“从前为了大周江山cào心,现在为了明巍cào心,以后还得为娃娃cào心,啧啧啧,想想还真是劳碌命。”
“你说错了,”钟之龄含笑看着贺兰娅,一边柔声道,“现在我最cào心的就是你了。”
“谁让你cào心了?我好着呢!”贺兰娅有点儿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一边歪着头看钟之龄,正要再说点儿什么时候,忽然就瞪大了眼睛,然后张着嘴再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钟之龄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儿,登时就坐直了身子,一脸的紧张,“娅娅,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不……不是,”贺兰娅半晌才回过神来,对着钟之龄摇摇头,一边拉着钟之龄的手进了被子,放在了自己高挺的肚子上,然后且惊且喜地道,“龄哥,娃娃刚才踢了我一脚!”
钟之龄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儿,一边轻轻抚着贺兰娅的肚子,一边含笑道:“又不是第一次踢了,平时不也总踢吗?”
“和平时不一样!”贺兰娅忙得解释道,“平时是花拳绣腿,这一次是排山倒海,可见必定是个儿子!”
钟之龄嘴角一阵抽搐:“……娅娅,不是说好了不重男轻女的吗?”( )
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第1220章贴春联
“我没有重男轻女啊,我说的是事实啊,肯定是个儿子!”贺兰娅歪着头一本正经道,一边打量着钟之龄一言难尽的表情,然后得意地道,“知道你想要囡囡,那平时可得多讨好奉承我,兴许我一高兴了,下一胎说不定就只能给你生个大胖丫头!”
钟之龄忙得摇头道:“不必了不必了!我最喜欢儿子了!才不喜欢什么大胖丫头!”
贺兰娅登时就柳眉倒竖:“……你还好意思说我重男轻女!”
“娅娅,不管你怀的是男是女,哪怕就是个冬瓜,咱也就只生这一个了,”钟之龄看着姑娘眼下的乌青,疼惜地道,“娅娅,你不知道你晚上腿抽筋喊疼的时候,我心里多难受,所以娅娅,往后,再不会让你受罪了。”
“龄哥,和你生儿育女,哪里是受罪?明明是这世上最最幸福的事儿啊,你都不知道每天你给我揉腰捏腿的时候,我心里有多甜,”贺兰娅红着眼道,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钟之龄怕她激动要哭,正要宽慰的时候,就瞧着贺兰娅又瞪眼了起来,“不对!钟之龄,你刚才说谁怀冬瓜呢?!你有那本事让我怀冬瓜吗?啊?!”
钟之龄:“……”
……
嘉盛三十四年腊月三十。
除夕。
永州。
惠亲王府。
“左边再高点儿!对对对!”一个一身被白狐大氅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的青年,站在月牙门前,对着正在贴春联的廖崇武不停指手画脚着,“唉唉唉!你右边儿又低了,再上去一点儿,行了!行了!快贴上!”
廖崇武依言将春联横幅给贴好了,然后又弯腰从地上捡起其他的春联,又拎起了装着浆糊的小桶就往外头走。
“我帮你拎着吧!”那青年瞧着廖崇武露在外面的手被冻得通红,忙得就要过来忙廖崇武拎浆糊,结果才从白狐暖袖里头伸出手来,就被廖崇武连连瞪了几眼,登时又只得把手塞了回去,一边却不服气地小声嘟囔着,“我又不是个大姑娘!成日里把我从头裹到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坐月子的妇人呢!”
不是别人,正是钟明峨。
“不想从头裹到脚,那你倒是别着凉啊,”廖崇武一听他说这个,登时就撂脸了,“是谁前几天一味儿喊着药苦,说是再不愿意生病来着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钟明峨最烦他提这个了,哪知道廖崇武一逮到机会就会教训他,当下气呼呼地朝前走,可是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停下来了,他又别扭地也停下了脚,然后磨磨蹭蹭地就走回了影壁墙前,看着廖崇武朝墙上刷浆糊,钟明峨有点儿纳闷,“影壁墙上也要贴春联吗?”
对于这些东西,钟明峨是一窍不通的,从小到大,每一个除夕都他来说都是最紧张的时候,要起个大早进宫给太后、父皇以及各宫娘娘请安,还得去祭祀,为显恭敬,在此之前是连口汤都不敢喝的,要不是每次廖崇武偷偷摸摸给他递一块糕点垫着,他怕是能饿晕过去。
就这么熬到了除夕晚宴,普通人家最其乐融融的时候,他们这些皇子得端坐得笔直,面上还得始终保持得体的笑意,还得准备着随时答父皇的话,即便再饿,面前的珍馐美馔也是不敢多吃的,就这么一直熬过子时,等恭送父皇回宫的时候,他们这些皇子的腰都要断了似的,脸也早就笑僵了,旁人还好,钟明峨这个自yòu就病弱的皇子可是遭了大罪了,每一次都是廖崇武扶着他,才能勉qiáng出了宫。( )
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第1223章是我哥
方成茵看着孔闻捷匆匆出了膳房,就知道他肯定是心里不好受,当下赶紧地就追了出去,跟在孔闻捷的身后,就默默地随他朝大门外头走,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吃团圆饭呢,到处都是一片寂寥,除了两个人“咯吱吱”地踩雪声,再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你先回去,我透透气儿,等会儿就进去。”孔闻捷转过身,对方成茵道。
“闻捷,我陪陪你吧。”黑暗中,方成茵看不清孔闻捷的脸,可是她却能听出来,孔闻捷的声音是沙哑的,相识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孔闻捷这样的硬汉也是会掉泪的,登时一颗心都疼得受不了了。
“不用了,我就站一站,”孔闻捷看着她匆忙出来,连暖袖都没戴,不由得蹙了蹙眉,一边伸手握住了方成茵的手,一边沉声道,“乖啊,先回去。”
“闻捷,我不凉,”方成茵摇摇头,仰着头对孔闻捷眨了眨眼,一边含笑道,“再说了,不是有你这个现成的暖手炉吗?”
孔闻捷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再拒绝的话是说不出来了,然后就握着方成茵的手,慢慢地在雪地上走着。
“成茵,我这辈子最感激的人,就是我哥,”半晌,孔闻捷忽然开口道,“要是没有我哥,我根本就不可能走出老家,说不定现在还和寻常的农户一样靠着在土里刨食勉qiáng糊口,是我哥,带着我走出了老家,是他教我一身武艺、带我进了御林军,那时候真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我恨透了他,恨他对我过分严苛,发起狠来拇指粗的棍子都能给打断了,”说到这里,孔闻捷顿了顿,他看着天上清冷月牙儿,默默地吐了口气儿,然后又道,“我恨他又怕他,可是我心里又敬他爱他,我就早忘了父亲是个什么模样,可对我来说,哥就是我的父亲……”
说到这里,孔闻捷忽然再说不下去了,他身子剧烈地颤抖,然后蓦地松开了握着方成茵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压抑的哭声却还是传了出来。
方成茵震惊地看着月光之下、痛哭不止的男人,只觉得那一声声嘶哑的哭声是一把把钢刀刺在自己身上一般,她忙得伸手抱住了男人,不住地宽慰道:“闻捷,别哭了,往后咱们俩好好儿过日子,不让兄长担心,咱们俩敬着兄长孝着兄长……”
“不、不是的,你不知道……”孔闻捷哭得更厉害了,浑身颤栗不止,声音都模糊了,“我、我对不起我哥……”
“你说什么?”方成茵没听清楚,取了帕子心疼地给孔闻捷拭泪,一边柔声道,“闻捷,不管从前有再多的苦难,现在都过去了,往后咱们的日子,还有兄长的日子,都只会越来越好,闻捷,别哭了。”
泪眼朦胧中,孔闻捷看着姑娘因为心疼而泛红的双眼,再想起孔闻敏刚才对着方左棠跪拜的模样,心里却更难受了。
是的,他的确对不起孔闻敏,若是那一趟随方成茵入长白山打猎的人是孔闻敏的话,这或许就应该是他们两人的好日子,孔闻敏口中的“方叔父”怕是要改成“岳父大人”了,可是偏偏那一趟随方成茵入长白山的人是他……
是他夺了他哥的心头好!
是他偷了本该属于他哥的好日子!
怎么会有这么混的人?
为什么他哥竟一点儿都不恨他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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