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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赐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香铜臭
慕情直起腰来,对谢怜道:“那么明显你还没发现吗?珠子!那颗珠子你记得吗?”
谢怜:“什么珠子?”
慕情一字一句地道:“上元祭天游,悦神武者服,那对深红珊瑚珠耳坠,你丢不见了的那一颗珠子!”
“……”
谢怜好半天都想不起来,捏了捏耳垂,迷茫地道:“当时我的耳坠是红珊瑚珠的吗?我有弄丢过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慕情嘴角抽了抽,怒道:“你们两个当时还冤枉我说那珠子是我偷的,这种事你怎么能不记得?”
谢怜道:“毕竟都八百年了……”风信则反驳道:“你少胡扯,没谁冤枉是你偷的,是你自己疑神疑鬼!”
谢怜摆摆手,道:“别吵了别吵了。你们突然跟我说那珠子干什么?”
慕情道:“因为那珠子找到了!花城束头发的那颗红珠,你看到了没?”
谢怜睁大了眼:“你是说那是……?”
慕情斩钉截铁地道:“就是!”
“……”
原来方才慕情看到花城时异样的神sè是因为这个。谢怜道:“为什么那颗红珊瑚珠会在他那里?你确定没记错?”
慕情打断他道:“那颗珠子我找了整整一年,后来也一直在找。谁记错我都不会记错!”
谢怜双手笼袖,想了想,蹙眉道:“我还是觉得你可能看错了。那颗珠子没理由在他手上啊?红珊瑚珠成sè好的不都长得差不多吗。而且三郎一贯喜欢收集奇珍异宝的,他还有几千年的古董呢。”
慕情点了点头,道:“行,行。你觉得我看错了是吧?好,那你看看这个。”
他就站在一尊神像身旁,一边说着,一边猛地拉下了那神像脸上的面纱,道:“那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总不会看错了吧!”
面纱被拉下的一刹那,谢怜一眼扫过,双瞳骤然收缩。
那神像的面容,并没有什么畸形可怖之处。那是一个微笑的年轻男子,眉目温好,神采飞扬。但是,谢怜看着这张脸,头皮却一下子就炸起了一层han毛。
能不骇人吗?那张脸,根本和谢怜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如此近距离面对面地看着这尊神像,简直像是照镜子一般,连那原本纯善的笑容也变得诡异无比。谢怜不禁头皮阵阵发麻,道:“这……”
慕情冷然道:“这样你还要说看错了吗?”
谢怜好容易才憋出来一句:“……这里怎么会有一尊我的神像?”
慕情却道:“一尊?不止呢。你看好了。”
说着,他把另外一尊神像脸上的面纱也扯了下来。这一张脸,也赫然是谢怜的面容!
一连扯下了五六尊神像脸上的面纱





天官赐福 第 299 章
,居然全都一模一样!
慕情道:“这里的确是一个万神窟,但其实,这里只供了一尊神。”
全都是他!
四面八方都是自己的脸,谢怜仿佛陷入了一个迷幻又诡异的梦境之中。晕头转向了半天,他忽然想起一事,道:“等等,慕情。你之前没机会看这些神像的脸吧?方才你要扯下面纱,不是被他阻止了吗?”
慕情哼道:“我根本用不着看这些神像的脸,就知道雕的是你了。”
谢怜道:“这怎么说?”
慕情把一堆面纱揉成一团甩到一边地上,额头青筋微起,道:“怎么说?因为当年你所有的衣服、配饰、起居,全都是我负责的。我给你洗我给你补,你的每一件衣服天下都没有第二件相同的,他这些石像雕的太过细致了,什么都给雕上去了,完全一模一样,我当然一看到衣服就知道脸是谁的了!”
“……”谢怜捂住了额头,开始回想一路花城怪异的表现。一旁的风信道:“他不让我们看这些神像,说明他很清楚这些像有什么古怪。恐怕什么雪崩了无意间掉进来都是鬼话,他肯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慕情则道:“岂止,我看说不定就是他把我们丢进那个满是蜘蛛丝的坑里的。他是真的想杀我们。”
谢怜道:“可是……这些神像到底怎么回事?”
仔细看,这里的每一尊神像都栩栩如生,细节之细,简直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程度,可想而知,雕刻者对神像本人的观察有多细致入微。谢怜敢说,就算是出自当年仙乐国最负盛名的工匠之手的神像,也没有到达这个地步。仿佛工匠的脑子里全都是这个人,眼睛里只看得到这个人。
三人被这些长着同一张脸的神像包围在中间,风信一脸恶han,道:“说真的……我他妈……瘆得慌……太他妈像了。”
而且,数量还如此之多。慕情道:“我怀疑这些神像是什么邪术所需的道具,先毁了再说。”他说完就要一个手刀劈下,谢怜的思绪一下被拉了回来,阻拦道:“且住!”
慕情看他:“你确定?这邪术说不定是针对你的。”
谢怜想了想,还是道:“先别轻举妄动吧。我觉得邪术的可能性很小。”
风信道:“我觉得挺大。我真是cào了……你看着这些东西不害怕吗?”
慕情与谢怜对视,道:“根据是什么?”
谢怜摇了摇头,道:“没有根据。只是,这些神像雕的挺好挺用心的,没弄清楚之前就贸然毁去,我怕造成遗憾。”顿了顿,又道,“三郎……也许瞒了我什么,不过,我想,至少不会是对我有害的事情。”
慕情简直不可思议:“……你是不是真被他下了什么蛊迷了心智,我看就是他把可疑两个字写在脸上你也会变得不识字吧。”
两人这边正说着,那边风信忽然如临大敌,道:“小心!”
谢怜和慕情皆是一警,道:“怎么了?”
风信道:“那蜘蛛丝又来了!”
果然,掌心焰的火光照到前方石壁,壁上附着了大片密密麻麻的白丝,三人都是心道不好,怕是又要有一场恶斗。谁知,那白丝却并不如方才坑底的凶悍,一动不动,也没攻击上来,竟是和寻常的爬山虎没什么两样。三人等了一阵,谢怜道:“这些丝网,好像不是活的。”
风信道:“不是活的那是干什么用的?”
谢怜心中有所计较,走上前去查看片刻,这才确认了,道:“它们好像在遮着什么东西。”
三人来到那石壁前,谢怜试着拉了拉,撕下了一大片白丝。那白丝果然十分坚韧,撕扯不易,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撕下。
面纱下遮掩是神像的真面目,那么石壁上,遮掩的又会是什么?
另外两人也一同加入了撕拉蛛网的队伍中,三人分别负责不同区域,不多时,谢怜这边露出了一片石壁。他道:“是壁画!”
石壁上,被蛛丝重重遮住的,是大片大片的壁画。整面石壁上都密密麻麻挤满了线条、sè彩和小人,分为许多小块,画风各不相同,有的粗犷,有的优美,有的jīng致,有的诡异。看了一阵,谢怜道:“……这是他画的。”
慕情道:“他?花城?你能确定?”
谢怜轻声道:“能。上面有字,字是他写的。”
他指了指墙上一个血红sè的小人,旁边写了一堆乱七八糟、不知所云的扭曲文字,仿佛是神志不清或是极度痛苦时写下来发泄的。凭文字大概能猜出,这个血红小人画的就是花城自己,只是不知什么缘故,他把自己画得丑怪丑怪的。风信看了一眼,忍不住道:“这字……丑瞎了我的眼。我敢说我都比他写的好。”
比风信写的还丑,那就是真的丑到无药可救了。谢怜满目眼花缭乱,根本不知从何看起,但一旦确认这是花城的手笔,好像突然发现了一笔巨大的宝藏,手指尖都有些微微的发抖。这时,慕情似乎在不远处发现了什么,道:“……殿下,你快过来。快过来看!”
谢怜这才回过神,道:“怎么了?”
风信和慕情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指着墙上一幅画给他看。那幅画在整面墙壁里也算是大的一幅,正中画了一座高高的城楼,底下是人山人海,拥着一座华丽高台。线条简单,然而寥寥几笔,抓形极准。
慕情指着画面中央,颤声道:“原来……是……是他吗?”
谢怜也在盯着那里。
整个画面是无sè的,只有画面中的的两个人物有颜sè。下方有个小人,是白sè的,好像周身都在发着光,向天望去,伸出双手,正要去接一个从城楼上掉下来的小人。
而那个小人,是血红血红的。
慕情喃喃地道:“……是他吗?是他吗?上元祭天游那个掉下来的小孩儿?怎么会是他?居然?血雨探花?是他???”
风信狂拍他们两个,指旁边道:“后面还有!”
谢怜走过去,只见另一幅画上,是一座破落的小观,神台上供着一尊神像,周身也是白光淡淡的一层晕染,一手仗剑,另一手执了一把红伞,递向下方。而下方有一个丑丑的血红小人,也用双手捧着一束小花,献给了他。
谢怜一下子觉得脑袋有点儿疼,一手按住突突跳着的太阳xué,继续往下看。
再下一幅,描绘的似乎是战场。大批大批的士兵们整装待发,天空里悬着一个白sè的小人,手持长剑,神威凛凛。而下方乌压压的军队里也有一个血红小人,仰头看着天上的那个人。
谢怜正看得出神,一旁风信难以置信的声音响了起来,道:“这个红的,都是一个人吧?都是他??都是花城?我他妈……他一直跟着你啊?!”
慕情也是一脸匪夷所思,道:“不仅是跟着,他还盯




天官赐福 第 300 章
着。盯得很紧,很紧。哪哪儿都有他!你们看,这儿还有大街、不幽林、这是什么?背子坡?我的天……那些神像该不会也是他雕的吧?!”
风信一路看下来,简直毛骨悚然了,道:“我他妈……这什么人啊?从八百多年前就一直盯着你?!到今天还跟着你?我cào了!这也太恐怖了!他中邪了吧?!他想干什么啊?一般的信徒根本不会做到这个地步吧,他究竟想干什么?!”
慕情道:“有yīn谋……一定有yīn谋!快继续看,一定能在这里找出线索!”
谢怜已经被震懵了。
他盯着那墙上的血红小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许多并没有遗忘、却并没有在意过的记忆纷纷杂杂、争先恐后涌入脑子里,连呼吸都快跟不上了。这时,又听那边两人大叫起来。谢怜一个激灵,道:“又怎么了?”
风信和慕情都站在一片石壁前,似乎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见他要过去,风信连忙转身把他拦住推了回去,道:“我|cào,别看!”
谢怜:“?怎么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不能看?”
慕情也是脸sè发黑,道:“……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赶紧跑!”
二人一人抓着他一条胳膊,又是一路狂奔。谢怜被他们拖着,道:“你们干什么啊?我还没看完那个壁画呢?!”
风信边跑边怒声骂道:“不用看了!那种东西不能看!我cào了真是!我真他妈从没见过这种事!这种人!!!”
谢怜莫名其妙:“你从没见过什么?三郎怎么了?”
慕情斥道:“还叫什么三郎,别叫了!跑都来不及!你以后也不要再接近他了,他不正常,他有病啊,他是个疯子!!!”
谢怜听不下去了,道:“你们干什么这样骂他?不是我说,大家都没正常到哪里去好吗?”
风信道:“别问了!你不懂!他跟我们不一样!他疯了!他、他对你……对你……”
谢怜道:“对我怎么了?麻烦放下我,让我回去自己看行吗?”
一个要回,两个要拉,三人正僵持不下,前方忽然传来了一个森冷冷的声音:“我不是说过,到了别人的地盘上,不要乱动东西吗。”
三人俱是一僵,转头望去。只见前方倚立着一个红衣身影,花城正靠在石壁上,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微笑道:“否则,会有什么下场,我可说不准啊。”
虽然他面上在笑,可那眼神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反而黑沉沉的浑浊不清。他抱着一条手臂,另一只手则在漫不经心地玩弄着一样小小的东西。
正是束着那一缕细细发丝的深红珊瑚珠。珊瑚宛转流光的红sè,和他苍白指间的红线缘结,一般的夺目明艳。
180|合铜炉必有一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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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歪向一边,似乎已失去知觉。一见是郎萤,谢怜下意识要去救,但很快刹住脚步,反应过来:方才这里明明只有白无相,郎萤又怎么会突然出现?
见那尊原本清圣无比的太子悦神像被淅淅沥沥的鲜血玷wū得不成样子,花城显是十分生气,脸sè沉怒,弯刀厄命在手上han气四溢。他道:“滚下来。”
“郎萤”歪了的头果真正了回来,睁开双眼,缓缓将自己从剑上“拔”下,落到地上。
方才,他震碎那一波围袭的银蝶后,趁那一阵银光乱闪,藏进了这尊神像的白纱之下,化成了郎萤的样子。既然他能化成郎萤的模样,那么他就一定在哪里见过郎萤。谢怜道:“真正的郎萤呢?”
花城道:“殿下,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郎萤’。”
如果,从一开始,“郎萤”就不存在,只是白无相未完全恢复的状态,事情就很好解释了。可是,谢怜想起死在与君山的小萤姑娘,宁可这种说法行不通。他很快想到了另一种可能,缓缓地道:“又或许是……他把郎萤吃掉了。”
闻言,对面的“郎萤”身躯渐渐拉长、拉高,脸上的绷带慢慢脱落,露出了里面那张面具,微微抬头,似乎在微笑,道:“猜对了。”
果然如此。
白无相确实被君吾打散了。可他yīn魂不散,还留下了一缕残魂游荡在人间,不知飘荡了多久,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找到了同为鬼体的郎萤。他必然用什么方法蛊惑或者蒙骗了郎萤,使郎萤答应让他寄宿在自己身上,否则,以他残存的弱魂,不一定能吞噬掉郎萤。而他粘在郎萤身上后,慢慢恢复,最终结果,就是谢怜和花城眼下看到的这个样子,鬼吃了鬼,白无相反噬了郎萤这个宿主。就像贺玄吃掉白话真仙一样,郎萤反倒成了他的附庸。
几句后,“郎萤”已经完全化成了白无相的模样。花城盯着他,道:“郎萤为什么会答应让你接借他的灵体?”
这种要求就跟一个陌生人说“把你家门打开让我进去跟你一起吃吃住住”差不多,郎萤好歹也是个活了几百年的鬼,虽然畏畏缩缩,但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白无相温声道:“我当然可以回答你。不过,你确定你旁边那位,想让我在这里说吗?”
花城望向一旁。谢怜的神情微微有些怪异,竟是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目光。白无相又道:“姓郎,永安,人面疫。为什么答应让我吃掉他?难道你还不清楚为什么吗?”
谢怜的脸霎时白了一截,手背上青筋凸起,一剑斩去,喝道:“闭嘴!”
白无相闪身避过,那一剑竟是“铛”的一声,削断了他自己神像手里握的那把长剑。这下可好,太子悦神像,太子的剑成了断剑,神像也变成了一件残品了。谢怜登时回过神来,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死灵蝶们被激怒了一般,蜂拥而上,白无相发出不冷不热的一串笑声,从从容容,以袖掩面,不再纠缠,迅速没入黑暗之中。谢怜看着地上那截断了的石剑,下意识对花城道:“对不起……”
花城却道:“哥哥这不是好笑?何必跟我说对不起。他走了,如何?”
谢怜心神微定,道:“逃了吗?不能让他进铜炉!”
二人追出万神窟,重新攀到雪山之上。刚刚出来,便觉一阵地动山摇。向上望去,雪崩阵阵,比起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似乎被大雪掩埋在下面的什么东西苏醒了,正在阵阵怒吼。谢怜道:“这还上的去吗?!”
花城紧紧抓住谢怜的手,道:“跟我走就可以!”
二人逆着冰雪崩塌的洪流而上。果然,虽然艰难危险万分,几乎走一步退三步,但还是避开了最猛烈的雪石流和无数地坑,冲出了一条上山的路。
终于攀到最高处,冰封山顶,厚厚的冻了不知几层,谢怜感觉稍微走快一点儿都要打滑,花城却牵着他稳步而行,全然不惧。二人来到火山口,那山口仿佛一张向天咆哮的




天官赐福 第 301 章
巨口,甚为壮观。向下望去,一片漆黑。不知是否错觉,最深处透出阵阵骇人的红光,时隐时现。谢怜有些莫名心悸,按住头上斗笠,不让它被风雪吹走,道:“他已经进去了吗?”
花城只看了一眼,便凝了神情,道:“已经进去了。”
“何以见得?”
“铜炉正在封闭。”
谢怜一惊,顿感措手不及:“怎么回事?这么快就封闭了?不是要进去几只鬼在里面开始厮杀才行吗?”
花城道:“那是一般情况。但如果,铜炉认为进入者有极大潜力冲破铜炉,而那只鬼又向它提出了封山要求,也会封闭。”顿了顿,他道,“当初,我就是这么做的。”
谢怜道:“他到底是不是绝?已经成绝的鬼王,如果再进入铜炉,会如何?”
花城道:“和已经飞升的神官想再历一次天劫会怎么样,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qiáng则更qiáng!
如果让白无相冲破了这一关,后果无法想象。
而他成绝出山之后,第一个要找的,必然是谢怜。
盯着那深不见底、一望无际的深渊好一会儿,谢怜缓缓地道:“三郎,我……可能要下去,做个了断。”
花城淡声道:“下吧。我陪你。”
谢怜抬头望他,花城也抬了头,与他对视,挑起一边眉,笑道:“无非是下去杀掉一个碍事的,再冲破一次铜炉罢了。也未见得是什么难事。”
见他如此轻松,谢怜原本紧绷的心情也不由自主松开了些,微微一笑。随即,花城道:“不过,有件事。”
谢怜:“?”
他微微侧首,花城忽然一手搂了他的腰,带到怀里,另一手轻轻抬起他的下颌,含住了他的双chún。
风雪之中拥吻良久,二人的chún瓣才慢慢分开。谢怜呆了好一会儿,终于一个激灵,醒了,涨红了脸,睁着眼道:“……干、干什么突然?!”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但之前他们用的都是“借法力”、“渡气”、“不小心”等冠冕堂皇的理由。而现在说开了某些事,这些理由一下子被揭穿了虚伪的真面目,这种事的意义也非同小可起来。他简直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是抓住花城的胳膊,还是推花城的xiōng口,抑或是挡住花城的脸?
花城在他耳边,似乎微微喘了一口气,低声道:“……我,先借一点法力给殿下,以备不时之需……收下好吗?”
谢怜无意识咽了一下喉咙,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是一点吗,好像太多了……之前的还、还没还清……”
花城道:“不多。不用急。有空慢慢还,总会还清的。”
谢怜胡乱“嗯嗯嗯”了好几声,正待落荒而逃,花城又拉住了他,提醒道:“殿下!你往哪里跑。方向,错了。”
谢怜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往回跑了,马上走了回来,脚底还在冰上打了一下滑,赶紧按住斗笠,道:“没、没有。我,我只是有点冷,想转几个圈子、热一下身……”
他把斗笠戴了背背了又戴,最终,一把抓住了花城的手,紧紧握住。二人并肩,看着下方那庞大的深渊。
花城口气随意地道:“解决之后,再给哥哥看我雕的最满意的那座神像。”
谢怜道:“好。”
说完,两人便一起跳了下去。
呼呼的狂风从耳边刮过,qiáng劲的冲击犹如巨浪扑面,但两人的手也没就此被冲开,反而握得更紧。
谁知,半空中,谢怜的手忽然抓了个空。
并不是他手滑,或者被花城甩开了,而是忽然之间,握在他掌心里的那只手消失了,没有实体了。
谢怜的心一紧,喝道:“三郎?!”
他正在飞速下落中,前一刻刚喊出来,下一刻那声音就在头顶十几丈外了,听来甚不真切。不知过了多久,谢怜终于稳稳落地。他立即站起,道:“三郎?”
没有应答。只有空荡荡的回声告诉他,此刻正身处一个何等空旷庞大的空间。
四面八方都是漆黑一片,只有上方,谢怜望向头顶。上方,有一片雪白的天幕,正在缓缓缩小。那便是铜炉的火山口,正在缓缓封闭。
可是,花城到哪里去了?
“轰”的一下,谢怜托起了一盏掌心焰,想照照看这底下是个什么情形。可是,黑暗深不可测,这点火根本照不出什么来,火光都仿佛被黑暗无动于衷地吸收了,而且一不小心没控制好法力,火焰过高,险些把头发烧着,他赶紧把那火丢到一边地上。好巧不巧,那火光刚好映出了不远处一个淡淡的白sè背影。谢怜当即警觉万分,道:“谁!”
那白sè背影转过身来,淡声答道:“你知道我是谁。”
虽然回答了,可那人脸上的肌rou却分毫未动。这是自然,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一张人脸,而是一张半哭半笑的面具。
谢怜脱口道:“三郎!”
尽管他一看到这张脸就控制不住地毛骨悚然,背脊发han,但他此刻喊人却不是被吓的,而是出于担心。自然仍旧无人应答,而那张悲喜面又离他近了几分,道:“不必喊了。铜炉已经封闭,这里,只有你和我,没有第三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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