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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我为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苒君笑
等她一觉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白天天气晴朗,和风日丽,到了傍晚天边的晚霞绵延千里,将屋舍都淬得鎏金斐丽。
“公主,快来吃晚饭啦。”玉砚摆好碗筷,招呼道。
沈娴今晚已经比平常多吃了一碗饭,还让玉砚给她添饭。
玉砚担心道:“公主吃这么多,晚上积食怎么办,现在可以少吃一点,一会儿要是饿了,奴婢再去给公主叫宵夜。”
沈娴高深莫测道:“一会儿要去干体力活,当然得多吃两碗饭。”
“干什么体力活?”玉砚问。
吃过晚饭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看见沈娴去准备麻袋、绳子以及棍棒时,玉砚仍是一脸懵逼。
直到沈娴带着玉砚到出入芙蓉苑必经之路的草丛里蹲点儿时,玉砚才恍然大悟,公主这是要作案啊!
玉砚有些担心道:“公主,咱们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要知道秦如凉时时要往这条路上经过去到芙蓉苑,这要是被他逮个正着,又发现这一系列作案工具,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只不过沈娴的目标却不是柳眉妩。而是柳眉妩身边新晋的丫鬟。
丫鬟叫云娥,不是别人,正是今天上午把玉砚关进药房,后又在花厅里擅自出声的那个。
府里趋炎附势想要挤去主子身边伺候的丫鬟多得是。恰恰这云娥胆儿大,又会拿捏时机。
今天香扇被打了三十大板,连站都站不起来,怎还能继续去柳眉妩身边伺候。她回下人房里养伤去了,但柳眉妩身边少不了丫鬟,便点了云娥去伺候。
沈娴啪地一下打死一只蚊子,平静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玉砚,对付那种人不要怕,搞出事儿来了,有公主给你兜着。”
玉砚心里又暖心又担心。她瘪着嘴在一旁捏着袖子不住地给沈娴赶蚊子,道:“公主,为了个丫鬟蹲在这里喂蚊子,不值得!来日奴婢再去好好收拾她就是。”
“不怕,今儿公主我有空。”
芙蓉苑里的灯还明亮着。
不一会儿便见一道修长挺拔的人影从小径那头朝芙蓉苑走去。光看那王八气质就知道是秦如凉。
主仆俩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躲在草丛里眼睁睁地瞅着秦如凉从眼前路过。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当时沈娴就快忍不住一个箭步冲出去就一麻袋套住那秦狗,然后乱棍打肿他!
玉砚按住她手里的棍子——公主,别冲动!要冷静!
沈娴活生生地按捺住了,看着秦如凉走进了芙蓉苑里。她现在的目标还不是他。
秦如凉进去不久,就见云娥出来了。





千秋我为凰 第045章 干得漂亮
秦狗和柳鸡恩恩爱爱的时候,总不能有个丫鬟当电灯泡吧。晚间柳眉妩还要喝一次药的,眼下云娥出得芙蓉苑正是去给柳眉妩端药了。
结果勘勘走过这条小路,沈娴便悄然起身,随手拂了拂裙角上的草屑,踏出了草丛,出现在云娥的身后。
当时云娥听到身后动静,察觉到有人,有些惊惶地回头看去。
只是还不等她看清,沈娴手里一棍闷在她头上,把人打晕了去。
她动作干脆利落,快如闪电。一旁的玉砚看得惊心动魄。
沈娴把麻袋掏出来,将云娥装进去,随后拖着麻袋云淡风轻地往回走,淡然自若得就像拖着一个物件一样,一边把棍子递给玉砚一边头也不回地道:“玉砚,跟上。一会儿若是人醒了,给我继续敲晕她,懂了?”
玉砚抱紧棍棒在胸前,呆呆地点头:“懂、懂了。”
小丫头跟在自家公主后面,突然觉得自家公主的背影十分高大,能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还有公主一手拖着云娥走,真的是力大如牛!
走了一段路,沈娴换了一只手。
玉砚见状,连忙上前道:“公主,你歇一歇,换奴婢来吧。万一动了胎气可怎么办。”
沈娴停了下来,回头好笑地睨着玉砚。她脸上的疤在夜色下不是非常明显,身形被干净的月色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白光,晚风吹开她柔软的裙角,嘴角噙着一抹笑,温柔而又静美。
玉砚一时看呆了,这样的公主,怎会有男子不喜欢她呢?他们都瞎眼了吧。
沈娴见她傻着不动,便挑眉道:“不是你来么,愣着做什么?”
玉砚回过神,豪情万丈地从沈娴手上接过麻袋,用力地往前拖。
结果她像头小蛮牛,固执地往前拉着犁锹一般,走了好一阵,累得气喘吁吁,回头一瞧,沈娴还站在原地才只隔了几步路的距离。
沈娴走过来接手道:“玉砚,你力气不行啊。”
玉砚苦哈哈随口道:“奴婢当然比不过公主,经过专门的训练过啊。”
“嗯?”沈娴问道,“原来我还经过专门的训练?”
玉砚表情一瘫,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谁训练的?”沈娴见她不吭声,又问。
“唔,就是从前,公主的父皇还在世的时候,请了人来教的。”玉砚怕沈娴继续问下去,又道,“公主,从前的事不记得就算了,反正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玉砚心底里不想让沈娴想起曾经的事,就像现在这样认真地活着她觉得极好。
就算想起来,也是物是人非。
以前沈娴就是心里堆压的事情太多,她没有过过一天舒坦的日子。要是想起自己的父皇母后曾怎样惨死在宫中,玉砚实在担心公主又会像从前那样,为了逃避那些残酷的事实而放任自己傻掉。
沈娴还想再问一问的,教她这些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却被云娥突然醒来给打断。
云娥在麻袋里不住地挣扎。
沈娴眯着眼递给玉砚一个眼神,玉砚起初有些怯怯,但晓得不能让云娥醒来,否则她一叫喊就可能引来其他人,再想想她把自己关在药房里时的无助,玉砚把心一横,有公主兜着她怕个屁!
于是玉砚咬牙抡起棍棒闭着眼睛就往麻袋里打去。
打了两下,里面的云娥闷哼两声就没音儿了。
沈娴对玉砚竖起大拇指,道:“干得漂亮。”
玉砚后知后觉手都在发抖呢,以前她哪干过这种事。
随后沈娴拖着云娥一路往偏院那边去,听说那边是养马的马厩。路上云娥又醒了两回,一回生二回熟,玉砚多敲两下就顺手了,眼皮不眨手也不抖了。
进了马厩,马厩里空无一人。
看马的家奴在晚上喂完最后一顿马草之后就回去休息了,要等明天一早才会回来。
沈娴捏着鼻子:“这气味,酸爽。”
真要让云娥待在这里一晚上,够她受的。可沈娴都已经把人打晕了带来了,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显然不是。
沈娴拎着云娥丢去了堆放马料的那些麻布口袋中间,抬脚往她身上踢了踢。
云娥后知后觉地苏醒了,晕乎乎地呻吟几声。她是一路上被拖着走的,又挨了好几棍子,这会儿浑身都觉得火辣辣的疼。
云娥很快反应了过来,在麻布口袋里剧烈挣扎。只是口袋被沈娴用绳子封了口,她想从里面打开是难上加难的。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云娥又惊又怒地叫道,“还不放我出去!”
这会子到了马厩,就不用担心会有人听见了。
玉砚觉得解气,白天的时候她被这云娥锁在药房里,便是求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现在也应该让云娥尝尝这种滋味。只不过眼下马厩的环境比药房还要恶劣许多。
沈娴悠悠道:“听说你是个狗仗人势、目中无人的东西,全府上下都很看不惯你。所以应大家的要求,觉得有必要对你略惩小戒。”
云娥尖声道:“胡说!我是夫人身边的丫鬟,谁敢!你最好现在就1;148471591054062放我出去,否则叫夫人知道了,一定让你们好看!”
沈娴耸耸肩,道:“那就等她知道了再说呗,她现在自顾不暇,连香扇都护不了,会护得了你?”
说罢沈娴便转身要走,云娥犹在叫嚣怒骂个不停,就差把沈娴的祖宗十八代都搬出来问候一遍了。
玉砚走在后面,掉头又回去抡起几棍子朝云娥落下,云娥闷哼两下就安静了。
沈娴回头看玉砚,听玉砚道:“呸你妈,吵死了。”
沈娴:“……”
玉砚抬起头来,主仆俩面面相觑。
一会儿,玉砚瘪了瘪嘴,道:“公主,奴婢平时不是这么粗鲁的,是她骂得太过分了。”
玉砚见公主不吭声,正要认错,结果沈娴便一手臂勾了过来,搂过玉砚的脖子,玉砚踉踉跄跄地跟着她走。
主仆俩勾肩搭背地离开了马厩。
沈娴挑着眉笑道:“玉砚,很上道嘛。是不是觉得做一个不好不坏的人比做一个烂好人要爽?”
“嗯,奴婢觉得很爽。”
“做一个对得起自己的人又比做一个不好不坏的人更爽。”沈娴谆谆教诲道,“往后做人就要对得起自己,公主我没那么多规矩。
谁骂你你不必要骂回去,但可以打烂她的嘴;谁咬你你也不必咬回去,但可以敲掉她的牙。
至于谁敢动手打你,这个不能忍,必须得加倍还回去;你要揍不赢,公主我帮你揍。”




千秋我为凰 第046章 哪一面是真的她
玉砚心里头暖得直想哭,眼泪澪汀地道:“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合适,但自从公主变聪明了以后,奴婢就感觉和公主像一家人……奴婢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家人!”
沈娴哭笑不得:“我以前有那么傻么?”
玉砚摇头,道:“其实公主不傻,公主心里清楚着呢。只是他们全都嫌弃公主傻……”
走到半途中,沈娴听见玉砚的肚子在咕咕叫。
沈娴眉间浮动着温暖的笑意,道:“你饿了?”
玉砚捂着肚子,羞道:“公主听错了,明明是路边的蛐蛐在叫。”
“哪有蛐蛐?莫不是蛐蛐钻进了你的肚子里?来,让公主听听。”
“公主你别闹!”
主仆俩在月下追逐嬉闹。玉砚又得小心不让沈娴跑太快,又得不被她抓住挠肚子,跑跑停停,像只跳脱的蝴蝶。
快要入夏了,夜里凉如水,但却不觉得冷。渐渐有叶露凝了下来,细小晶莹地团在碧绿的草叶尖儿上。
随着裙角轻轻往路边的草叶上拂过,沾了些微的湿意。
柳眉妩晚间还有药没喝,云娥半路上被截了去,秦如凉等了很久也不见人把药送去芙蓉苑。
于是乎秦如凉从芙蓉苑出来,亲自到厨房那边去拿药。
他没想到,这夜里会遇到沈娴和玉砚两个人,亦是往厨房的方向去。
主仆俩大干一场回来,决定去厨房弄点宵夜。
秦如凉还在这边路上的时候,便看见月色朦胧下另一条路上的两名女子。
他及时停住了脚步,脸色总会在第一时间不自觉地阴沉了下来,面前的树影恰到好处地遮挡住他的身形,很难叫人发现。
沈娴穿着高襟立领的宽袖长衫裙,将脖子遮挡得严严实实,不同于柳眉妩要露出一段优美的颈项亦或是露出一副精致的锁骨,可是这样的衣衫看得久了竟也出奇的耐看。
观看者的注意力不会放在她的颈项或者锁骨上,亦不会想顺着她的锁骨往下试图窥到半缕春光。
沈娴裙衫很宽松,没有束腰,也没有刻意勾勒出妖娆的身段。但就是将那高挑又窈窕的身形衬得若隐若现。
裙衫不能完全遮掩她的肚子,肚子微微隆起,在莹白的月色下眯着一双眼,露出迷人的笑。
那时秦如凉看不见她脸上的疤痕。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沈娴对一个人由衷的笑,在和玉砚追逐着,她的笑不同于平时的似笑非笑、不达眼底的笑,而是温暖明媚,散发全身,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瑕疵和杂质。
视线里的这个女人,卸去了狠绝到无懈可击的外壳,亦没有白天里装腔作势的伪装,她温和善意得和寻常女人一样,却又绝不是一个寻常女人。
这么多面,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沈娴?
沈娴叉着腰喘气,眼底里全是捉弄之色,对着前面翩翩飞的玉砚弯腰就是:“哎哟,我肚子疼!”
玉砚一吓,赶紧跑回来,搀扶着道:“公主,是不是孩子踢你了?奴婢不跑了,你快歇一歇。”
结棍沈娴笑眯眯地抓住玉砚,便开始挠她肚子,笑得玉砚死去活来。
风撩乱了沈娴耳边的发,她直起腰,随手把发丝捋到了耳后去。
秦如凉半眯着眼,他自己也没发觉,他的脸色渐渐缓和,嘴角仿佛跟着被感染似的若有若无地往上翘了翘。
等他回过神来之际,第一时间耷拉下嘴角,心里一阵暗恼。
可恶,他竟会被这个女人给迷惑!
他可没忘,之前这个女人把眉妩欺辱到什么地步!
这样一想,登时秦如凉头脑清1;148471591054062醒,再看沈娴时,眼底里重新浮现出厌恶之色。
那头沈娴和玉砚一起走远了,秦如凉才抬步往同一方向走去,只不远不近地跟在她们后面。
玉砚想起白天的事,沈娴对此只字不提,她这才问道:“公主,今天奴婢被云娥关起来的那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沈娴斜眼睨了睨她,道:“都过去的事了,提它做什么?”
玉砚沉默了一会儿,鼓着嘴道:“奴婢想知道,是不是她们又想了什么狠毒计策来对付公主。”
沈娴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光,道:“那也得看看她们有没有这个能耐。”顿了顿又悠闲地道,“今上午你很久没回,赵妈便去前院找了你。那个时候香扇到了池春苑,说若是想知道你的下落,便让我跟她走一趟。”
玉砚惊了一惊,捏了把冷汗道:“公主真跟她去了?”
“那我不得去么。地儿是她们挑的,去了以后才发现塘里全是蚂蟥。她俩想合力把公主我推下塘去呢。”沈娴云淡风轻道,“主动作死作上门,我若是不照单全收,岂不是对不住她们的一番良苦用心?”
玉砚听得很是紧张:“那后来呢?”
“后来香扇倒下了,眉妩约摸是怕得慌,还不等我弄她,她自个就一步步后退,眼睛不看路,栽下去了。”
玉砚道:“她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公主为什么还要去救她?”
“我救她?”沈娴好笑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救她了?”
玉砚努努嘴,道:“奴婢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要不是公主让管家赶紧去清塘,柳氏早就死了。”
沈娴眯着眼想了一会儿,捏了捏玉砚的圆脸嗤笑道:“小丫头,你未免也把公主想得太善良了吧。留着她是为了方便以后慢慢玩的。”
“但不可否认,公主就是救了她啊。”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后厨院里。秦如凉从暗处走了出来,盯着沈娴背影消失的地方,神色莫名。
厨房里还亮着灯,只是人都回去睡了。若是主子有需要叫夜宵,才会有人起来给主子做夜宵。
沈娴和玉砚进去院里时,除去油黄的灯火从厨房里溢出来,院里显得格外冷清。
结果还没进厨房,就听见院子角落里传来一声孱弱的猫叫声。
沈娴移步过去看,见是一只奶黄色的小奶猫,湿漉漉的眼睛很无助,瘦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玉砚起了怜悯之心,道:“这里怎的有只这么小的猫儿。”




千秋我为凰 第047章 老子又不是你妈
沈娴伸手过去,小奶猫很是警惕,伸抓要去挠。沈娴笑道:“去拿些吃的来。”
玉砚转头就去厨房里拿了点馒头,道:“现成的就只剩这个了,不知道它肯不肯吃。”
沈娴拿馒头屑喂它,约摸它是饿得慌,起初抗拒了一会儿,还是一点点地吃了起来。
玉砚起身道:“公主先喂着,奴婢去给公主熬点粥喝。”
玉砚转身便进去了,留下沈娴一个人在院里。
秦如凉抬脚进来的时候,便看见她蹲在角落,耐心地喂小奶猫。鬓角的发丝垂下,依稀遮挡了她的侧脸。
她蹲久了实在难受,便不讲究地席地而坐,一手抱起小奶猫,手心里是食物,小奶猫抖动着胡须吃个不停,时不时发出几声喵叫。
沈娴笑眯了眼,顺着它的毛温柔道:“吃吧,等你有力气了,再来挠我。”
原来她有温柔的一面。只是她的温柔因人而异。
只是小猫儿吃到后面,突然就受惊似的窜起来,从沈娴的怀里逃开,钻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沈娴刚想起身,冷不防就见眼前出现一双黑色锦靴。
她顺着锦靴往上看去,正是秦如凉负着手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
他眉目泛着冷色,不屑地看着她道:“大半夜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沈娴拍拍手站起来,道:“只允许你来就不许我来?”
秦如凉眯了眯眼,冷声道:“你要是饿了,大可叫下人做宵夜送过去,现在你亲自过来,莫不是知道这里放着眉妩的药,想过来动手脚?”
只要一见到她一跟她说话,秦如凉就忍不住把所有恶意的揣测全部放到沈娴身上。只有那样,才能让他心安理得地讨厌她。
沈娴勾起嘴角道:“是啊,我还在里面下了毒呢。”
秦如凉自己也是亲眼所见,从沈娴进院里来她就没入厨房过。但她嘴上就是这么不饶人。
沈娴从不把他当回事,猫儿被吓跑了,她便觉得索然无趣,当他是污染空气一样,从旁边绕着走。
怎想秦如凉却突然捉住了沈娴的手腕。
霎时沈娴嘴角玩味的笑意便凉了下来,“秦将军这是要干什么?”
秦1;148471591054062如凉盯着她的眼睛,莫名想起方才月下女子顾盼生姿的模样,与眼前丑陋的女人完全判若两人。
他抿唇道:“我警告你,不要做得太过分。眉妩是我爱的女人,往后你不能为难她、伤害她。”
沈娴重新笑了起来,道:“她是你爱的女人,关老子什么事?老子又不是你妈,还得帮你疼小妾?”
她每次总是让他这么生气。
秦如凉冷冷道:“只要你不去伤害她,我可以答应你把孩子生下来,往后各自过平静的生活。”
“怎么,听你这语气,好像是给了我天大的恩惠?可惜现在我不需要了。反倒是眉妩,你真应该好好管管她,别让她找上门来送死,你就可以烧高香了。”
秦如凉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搭上皇上这根救命稻草就万事大吉了?不要忘了当初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想让他毫不怀疑地彻底相信你,无异于痴人说梦,我劝你还是识时务……”
然话没说完,闷咚一声。
秦如凉瞠了瞠眼,就往后倒了去。
沈娴面瘫地看着玉砚及时闪开站在旁边,手里还握着凶器——先前那根棍子。
她居然悄悄出现在身后,把秦如凉敲晕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沈娴问。
玉砚慌手扔了凶器,道:“奴、奴婢屏住呼吸,踮着脚过来的。奴婢看见他抓公主的手,觉得他废话实在多。”玉砚茫然望着沈娴,“公主,奴婢是不是闯大祸了?”
沈娴踢了踢昏迷的秦如凉,恶劣地挑起嘴角,拿鞋底踩了踩他的脸,道:“怕甚,反正他又没亲眼看见是你干的。把棍子捡起来,回头咬死不承认不就是了。”
沈娴觉得不尽兴,又往秦如凉脸上多踩了几脚。
后玉砚带着熬好的粥,和沈娴一并回池春苑了。
据说半夜里秦如凉还是被起夜的下人给发现了,当时他一边脸上一个鞋印,不知道有多么落魄狼狈。
秦如凉拳头紧握,咬牙切齿:“沈娴,你活得不耐烦了!”
还据说,云娥在马厩的麻袋里喂了一晚上的蚊子。
马厩里的蚊子都是叮马的,当然又毒又凶,等第二天下人去马厩喂马时,以为麻袋里装的是马草,便抬出去一股脑地扔到了马槽中。
结果马儿对这个早饭十分不满意,喷了云娥一脸口水。云娥清醒过来,尖叫着从马槽里爬出来,吓坏了喂马的家丁。
她跌跌撞撞,自个脚步凌乱,还不等走出马厩,便跌倒在马圈里,惹了一身的马粪。
听玉砚唾沫横飞地说起这些时,沈娴正在享受上午茶。
玉砚双拳紧握,两眼冒光兴奋道:“奴婢从来没觉得将军府的生活这样精彩过!公主,以后干坏事时一定要带上奴婢!”
沈娴屈指在她额头上敲了敲,好笑道:“小丫头学坏了。”
玉砚理直气壮道:“奴婢不想当好人,只想当对得起自己的人。”
秦如凉今天亲自找上门来算账了。彼时他已经换了身衣裳,脸上的鞋印也洗干净了,但脸色铁青比有鞋印时还难看。
秦如凉刚一进院子时,看见门口装裱着的一幅小人画,上书“鸡狗不得入内”,气得肺都快炸了。
上面的“鸡狗”,画的可不就是秦如凉和柳眉妩么。
赵氏心里一片哇凉,看吧,迟早得被将军知道吧。
秦如凉人高马大地站在院子里,冲屋里吼道:“沈娴,你给我滚出来!”
沈娴慢悠悠从房里踱出来,玉砚在旁殷勤地摇着团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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