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我为凰

晚膳将尽，北夏皇问苏羡：“吃饱了吗？要不要也来碗羹汤？”
苏羡平时反应冷冷淡淡的，却也破天荒地回应了他，点头道：“好。”可以看出他心情也不错。
北夏皇一喜，方才被噎得慌的感觉顿烟消云散，连忙让公公上汤。
公公给爷孙三个都上了一碗。
苏羡认真地品尝，北夏皇问道：“味道怎么样？”
苏羡答道：“甘甜鲜美。”
北夏皇也连喝了好几口。这汤是他御膳里的惯例汤，他常喝，但却觉得今晚的最可口。
虽然破儿子处处跟他做对，但孙子今晚格外的贴心，怎能不使他慰藉。
照苏折平时，北夏皇送再美味的汤他可能都不会饮上一口，沈娴与他道：“尝尝，真不错。”
北夏皇就看着他，片刻后苏折方才拿了调羹舀来吃了。
北夏皇嘴上不说，可胃口却是好。
说来，好像这些年来，除了正式的场合以外，他与这一家三口从未像今晚这样用过一顿饭。





千秋我为凰 第1079章 我可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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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膳后，一家三口起身告辞要回去时，北夏皇想留住这种一家人的感觉，苏折也就算了，逆子要跟着女人走他想留也留不住，于是就对苏羡道：“阿羡，你要不要留下来陪朕看看书？”
苏折和沈娴已然踏出了门口，回头看向苏羡，等他的话。
苏羡道：“晚上看书费眼睛，你不怕，但我还年轻，须得保护眼睛。天色不早了，还是洗洗睡。”
北夏皇：“……”
孙子有时候也挺呛人的。一股浓浓的失落和孤寂感瞬时涌上心头。
怎想苏羡又道：“明天吧。”
北夏皇愣了愣，心里起起落落，顿时又朗然，抬头看向苏羡，一见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睛，蓦地又有种被这小子给戏弄了的感觉。
北夏皇抖抖胡子，道：“明天就明天。”
苏羡随即也踏出门口，同爹娘一道回。
一家三口走在小径上，路边的草丛里有蛐蛐儿的声音，一仰头又是晴朗的星空。
夜风十分凉爽。
沈娴走了一阵，方才若有所思地对苏折道：“我记得前两日阿羡和孙家小姐比试时，我们在台下有个什么举动，都能把你爹气得呲眉瞪眼的。今晚他叫上我一起用膳委实很神奇，更别说后面谈论的那些话题。”
苏折：“嗯。”
沈娴道：“这昨天还很不喜的一个人，今天就催着她要多生孩子，这正常吗？”
苏折袖中牵着她的手，与她徐徐地散步走，温声地配合道：“理论上来讲不正常。”
沈娴掂了掂下巴，思忖道：“所以，阿羡是不是你刺激你爷爷了？”
一直落后几步闲适而行的苏羡突然被点名，道：“我没有。”
沈娴眯着眼道：“要不是受刺激了你爷爷会突然间这么大的转变？你爹近来都没去见他，只有你去藏书阁见过一回，你们都聊什么了？”
苏羡一本正经道：“就聊聊人生。可能聊完以后他就突然顿悟了。”
沈娴道：“聊的什么人生，你让我也顿悟顿悟。”
苏羡想了想，却忽然另开了话头道：“你们要是有了第二第三个孩子，不用担心弟弟妹妹会与我争宠从而忽略我的感受，你们可以全部宠爱他，我也会宠爱他。”
沈娴愣了愣，道：“你倒是想得远。”
不管别人怎么催，她和苏折一直觉得，身边有他这一个孩子就够了。
因为这个孩子满足了她身为母亲的所有心情。
然而，却不是苏羡说的那样如若有了别的孩子会分散对他的爱。
恰恰不是。
而是因为她太爱苏羡，沈娴用尽了一个母亲所有的心血来爱他，所以她才会觉得如若再有孩子，却不一定能像爱苏羡那么爱他。
苏羡道：“你们更不用担心从此被新生的孩子给套住又得花多年的时间将他养育成人，我长大了，我可以养也会努力教，爹娘依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负责养大他。”
沈娴听来心里温暖又柔软极了。她看着苏羡的神情，知道他是在认真地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沈娴觉得他估摸着那个时候就开始有了点这种喜好的苗头。
沈娴伸手，温柔地揉揉他的头，勾着唇角道：“你以为养孩子像养来来那么简单？”
苏羡道：“自然要比来来更精细，得教他走路、说话，还得传授他知识和做人，就如同爹娘教导我一般。我自当尽全力。”
沈娴道：“你要这么喜欢养的话，你不妨给自己养个童养媳。你现在十三岁，你要是乐意，可以立马从刚出生的婴孩开始养起，甚至从人家娘胎的时候开始打算。
“你希望将来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儿你就把她往什么方向培养，多好，既满足你对媳妇儿的幻想又满足你喜欢养成的癖好。
“再或者，你未来的媳妇儿兴许已经和你一般大用不着你养了，但你完全可以认个干儿子干女儿，手把手好好养，过过瘾先。”
苏羡沉默片刻，道：“我是说认真的，没有跟娘开玩笑。”
沈娴道：“我也没跟你开玩笑。”
把苏羡说得无言以对，沈娴觉得是一件颇让她开怀的事。
她边走着，边轻哼着愉快又动听的调调。




千秋我为凰 第1080章 你会不会太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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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里，苏羡去照顾来来的晚饭，喂饱了它，又牵着它无比细心妥帖地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
沈娴回房洗漱完，嫌房里热，趁着苏折去盥洗室冲澡时也出来溜达一圈，坐在廊下纳纳凉。
结果就看见苏羡在花坛边撒了一些药粉。
沈娴动动鼻子闻了闻，道：“来来皮糙肉厚，你还给它弄驱虫的药？”
苏羡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娘还会出来溜达啊，被他娘抓个正着，默了默道：“晚上蚊子多。”
沈娴悠悠笑道：“是是是，那些蚊子还没叮穿来来的皮就先把自己吸血的家伙弄折了多可惜啊，看把你给心疼的。”
苏羡：“……”
适时苏折洗完从盥洗室里出来，一身清润，浅衣黑发，发梢滴着水珠，衬得那双眼睛比夜色还深。
他走到廊下来，低低问：“怎的出来了？”
沈娴道：“房中热，这外面倒凉快些。”
苏折道：“开窗了吗？”
沈娴道：“开了。可能还是得用冰鉴。”
苏折看了看她，便问苏羡道：“你的房间门窗与我们的方向一样，晚间可有风对流，觉得热吗？”
苏羡一本正经回答道：“晚上有风的，只要不心浮气躁便会感到凉爽，不用冰鉴也能舒然度过。”
沈娴道：“苏折，你儿子绝对是在报复我刚刚嘲笑他给来来撒驱蚊药，也不看看来来那么厚的皮，他竟然还担心它被咬着了。”
苏羡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娘心态素来平和，相信这冰鉴于娘而言完全是多余之物。”
沈娴看他一眼：“没想到你报复心如此的强。”
苏羡无害道：“娘言重了，我没有娘想象的那么复杂。”顿了顿又道，“但如若我惹娘不开心了，我向娘道歉。”
这最后一句完美地避开了他爹的问责。
沈娴被苏折携回房时还在道：“苏折，你确定儿子没长歪吗，怎么他肚子里都是坏水呢。”
回房以后是有风，可是能与冰鉴相比吗？
这古代的空调就放在墙边，却只给看不给用。
沈娴取了毛巾给他擦头发上的水迹，不一会儿便干了。
苏折轻声细语地问她：“困了吗？”
沈娴一顿，不禁开始思索，这是送分题还是送命题？
他突然这么问一定有所图，而且今晚还涉及了生孩子这样敏感的话题，使得她不能不谨慎一点。
正思索间，苏折笑了笑道：“你不用想这么久，只是一个寻常简单的问题。”
沈娴便反问：“困了怎样不困又怎样？”
苏折道：“困了就上床，不困就聊聊人生。”
沈娴默了默，道：“你是说上床，但没说睡觉。”
苏折挑着唇角道：“你会不会太敏感？”
沈娴嗤笑道：“也不怪我敏感，主要还是你总喜欢玩这种文字游戏。”这次被她给逮到了他话里的陷阱，不得不说她感觉颇有成就感。
苏折道：“那怎样，前者不想的话就是后者了。”
沈娴抽着嘴角道：“我也不想跟你聊聊人生，感觉你的聊聊含义很广范围很大。”
苏折笑：“不聊人生，那就聊聊生人？”
沈娴：“……”玩文字游戏她怎么可能玩得过他，最后还不是得被套进去。
随之苏折便走去香案边，随手揭开香炉，往抽屉里取了香料放进去。
说起咬文嚼字，沈娴便一边欣赏着他的侧影一边端正道：“以后你跟你爹说话还是收敛点吧，总是说些容易惹人误会的话，也很尴尬。”
苏折道：“嗯，我说什么了？”
沈娴盘腿坐在坐塌上，道：“套我话？你自己说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苏折笑了一下，回眸看她，“我还真忘了。”
他一脸温良无害又道：“我又不觉得尴尬。”
沈娴抽了抽嘴角，道：“是，尴尬的都是别人。”




千秋我为凰 第1081章 这家伙太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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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沈娴动了动鼻子，闻了闻屋子里缓缓漾开的香，不是平时他点的安神驱蚊香，不由狐疑又道：“苏折，你点的什么香？”
苏折将香炉盖盖上，牵着嘴角道：“那种香。”
沈娴眉头跳了跳：“哪种？”
苏折道：“就是那种。”
沈娴哪还坐得住，她差点跳起来。
她对药材虽熟悉，可香丸杂糅出来的香气与药材不同，每味材料的分量多与少香气便会不一样，且功效也会不一样，她对这门学问哪有苏折会。
她只闻出个主要配料，听苏折这么一说，哪能细闻，赶紧下了坐塌就趿鞋就离远一点，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折，道：“苏折，你用那种香作甚，我们之间到了要用那种香的地步吗？”
苏折随身往香案上一倚，似笑非笑道：“不用那种香，晚上会比较辛苦，用了就舒服多了。”
沈娴看向苏折的眼神复杂，默了默道：“反正我先出去透透气，你要是难受，回头你别求我啊。”
说罢她赶紧朝门边溜去。
然后就听见苏折在她身后笑。
沈娴脚下一顿，回头看去，见他端着香炉抬脚往床榻走去，然后在床帐里熏了熏。
顿时沈娴就感觉又被他摆了一道。
沈娴看着他熏，问：“那种香是什么香？”
苏折缓缓道：“还能是什么香，当然是驱蚊香。”他回眸看来，眸里神色不言而喻，“你以为是什么香，竟将你吓成这样？”
沈娴：“……”
这家伙太坏了啊。
沈娴面上不能崩，眉头直抽道：“驱蚊香就驱蚊香，你为何非要说成那种香？”
苏折一脸无害地笑道：“我以为你懂。”
沈娴色厉内茬道：“那你说什么不用会辛苦用了就舒服了之类的让人误会的话？”
苏折：“驱走了蚊虫自然一夜安宁睡得舒服，不然有蚊虫在耳边吵得睡不着的话岂不辛苦？阿羡不也给来来用了驱蚊药，他都知道这个道理。”
沈娴：“……”
沈娴道：“之前也都点的驱蚊香，味道是否一样我闻不出来么？今天这个分明不是平时点的那种。”
苏折道：“嗯，今日的配方改了。是不是更好闻些？”
沈娴看着苏折那上挑的嘴角，严肃又道：“所以说么，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有什么话不说清楚，非得让人误会。下次你说清楚就不会这样了。”
苏折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嗯，真该说清楚的，你也就不会联想到其他地方去了。那我们夫妻之间应该到了能用这种香的地步吧。”
确实，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都是她。
沈娴老脸微烫，无言以对。想着要不还是出去透透气吧。
正这时，院里想起了脚步声，自是大楚这边的人，碍于院里有某个庞然大物也不敢靠得太近，只在安全距离之外禀道：“女君，苏大人，北夏皇身边的公公来见。”
他们不是才从那里回来么，怎的公公又过来了？
沈娴便问：“可有说什么事？”
来人道：“公公说是奉北夏皇之命，来给女君和大人送东西。”
沈娴道：“那请他进来吧。”
有正事来，沈娴先前的尴尬之色才淡了去，清了清嗓若无其事地对苏折道：“你听见了，你爹送了东西来，不闹了，准备见一见吧。”
苏折不置可否道：“这么晚了能送什么好东西来。”
沈娴道：“不管送什么，也是他的一番心意。”
不一会儿，北夏皇的公公就到门外请见了，沈娴道：“公公请进。”
公公便带着一名宫人入内，笑呵呵道：“这么晚前来，怕是打扰到楚君和瑞王休息了，是老奴不该。”
沈娴道：“哪里。北夏皇有何吩咐？”
公公便让随行的太监上前一步，道：“这是皇上想起命老奴给送来的夜宵，皇上说一定要让楚君和王爷尝尝才好。”




千秋我为凰 第1082章 这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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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娴见太监捧着的托盘上还真放置着两只明黄龙纹瓷釉的盅。
沈娴也没想到北夏皇让送来的居然是夜宵，那老头子有贴心到这等地步么？
不等沈娴回答，公公就请示道：“那，老奴就给楚君和瑞王爷摆上？”
沈娴道：“摆上吧。”
遂太监走到几边，沈娴和苏折在小几两边对坐着，太监便将两只盅放在分别放在两人面前。
老公公当面把两只盅的盖子打开，笑呵呵道：“楚君和瑞王请用吧。”
沈娴垂眼一看，见里面是一盅汤。
说真的，她眼下还没饿，真要喝一盅汤也喝得下。只是在公公一打开盖子，汤气拂面而来的时候，沈娴就面瘫了。
这是一道药膳，里面的药材都用得比较名贵。可药效就比较那什么了……
她说老头子怎么这么贴心呢，原来是为了给他多生两个孙子而打的如意算盘。
一时沈娴和苏折都没动。
公公见两人不动，依旧自然不做作地笑呵呵地问：“楚君王爷怎的不动呢？可是不合口味？”
沈娴揉了揉眉心，问：“敢问公公这是什么汤？”
公公张口即来道：“这是补汤，是楚君一家自皇上那里离开以后皇上即命人炖好了让老奴送来的。”
说完房里有一瞬间诡异的沉默，然后公公又补充：“乃补气养血之上等佳品，对身体有益无害。”
是补汤，补得很。只不过就是喝了以后晚上不一定能睡得着。
沈娴道：“北夏皇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也着实深受感动。这汤放着我们待会儿会喝的。”
公公道：“这……皇上让老奴要看着二位喝完以后才能回去复命呢。”
苏折看了看盅汤，又看了看沈娴，笑了一下，道：“不管送什么，都是一番心意。”
沈娴：“……”果然话还是不能随便乱放。
这药气她都能闻得出来，更别说苏折了。
沈娴道：“实不相瞒，之前在北夏皇那里我吃得颇多，这会儿再这一盅汤下去，恐怕不好消化。”
公公道：“这漫漫长夜的倒是不愁难消化。”顿了顿又退一步打商量道，“若实在不行，瑞王爷喝几口？”
苏折伸手端起，还真一副要喝两口的样子。
沈娴见他往嘴里送，连忙就探身过去，一把给他夺了过来，道：“你还真喝。”
苏折似乎丝毫不意外，仿佛就知道她会给他抢走一般，若有若无笑道：“假喝。”
沈娴抽了抽嘴角，顿时明白过来，这家伙又在以捉弄她为乐了。
她把盅汤放了下来，两盅都盖上盖子，道：“公公还是送回去吧。”
公公：“这……可是有哪里不合楚君心意？”
沈娴道：“你们瑞王以前身体不大好，入我大楚以后我须得时时药养给他调理身体，故在药理方面接触得也就深些。”
话说到此处，也就明了了。
公公也是圆润惯了的，丝毫不显尴尬，和和气气道：“皇上也是为瑞王殿下身体着想呢，所以这药也不是伤身的药，本身有固气养身之效，服用之后反不会觉得虚耗疲累。”
沈娴哭笑不得道：“真是难为北夏皇一片心意，只是可能要辜负了。我既知道这汤的效用还喝下去的话，这就有点说不过去，还望公公理解。”
事已至此，公公也无法强迫，只好道：“理解理解。如此，老奴也就不打扰两位歇息了。”
沈娴道：“劳公公辛苦跑一趟。”
“哪里哪里。”随后公公就带着小太监告辞离开。
沈娴道：“这汤……”
老公公和气一笑：“就随楚君处置吧。”




千秋我为凰 第1083章 就是看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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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退出房间，正欲离开此院，怎想前脚刚走下台阶，后脚就有东西利索地从花坛后边的阴影里爬出来，窸窸窣窣地跟在公公和小太监后面。
离两人不足一丈之距时，屋檐下忽然响起苏羡的声音：“来来。”
老公公和小太监闻声回头，那黑黢黢的东西快一步又爬进了旁边的花丛里，如一道黑影儿一闪而过。
老公公眼神儿不那么好使，但小太监揉了揉眼睛，却道：“方才有什么东西晃过去了。”
沈娴在屋里听见苏羡叫来来，反应过来那家伙恐怕是见到生人兴奋了所以爬出来尾随跟踪人家，她连忙也从屋里出来。
这要是吓到人就不好了。而且老公公上了年纪，不一定禁得住吓。
抬脚踏出门口扫眼一看院里没有来来，沈娴心下宽了宽，便回太监道：“这夜里风大，偶尔吹得廊灯摇摇晃晃的，可能是看花了。”
小太监再定睛一看确实什么都没有，便道：“是奴才走眼了。”
老公公问苏羡：“刚刚皇孙殿下说什么来？”
苏羡若无其事淡淡道：“我是说叫公公有空多来走走。”
公公笑道：“殿下盛情，老奴一定转达皇上。”
然后母子两个就看见老公公和小太监走出院子了。
苏羡听着他们脚步声走远，随之才把来来叫出来。
沈娴见来来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巴巴儿地望着苏羡还甩了甩尾巴，忽福至心灵，震惊道：“它这是在对你撒娇吗？”
苏羡道：“不早了，娘还是回房去休息吧。”
沈娴非但不回，还直接在廊椅上坐下了，道：“不，让为娘瞅瞅你是怎么应付来来对你撒娇的。”
苏羡：“……”
苏羡清了清喉，看着来来淡淡道：“下次不可再随意尾随生人。”
来来转了转眼珠子，好像听懂了一样。
苏羡又道：“回去吧。”
来来就转头窸窸窣窣爬进了花坛后面的草丛里了。
沈娴愣了愣眼，“就这样？”
苏羡道：“就这样。”
沈娴起身，显然很遗憾道：“真是个无趣的儿子。”
说着她便转身进门了，把屋门合上。然后也没进里间，而是猫在门边偷听。
苏折从里间走出来，沈娴回头看他，示意他收一收脚步声。
然后苏折脚下顿时没声儿了。
沈娴就象征性地道：“苏折，我困了，睡吧睡吧。”
苏折竟也难得地配合地“嗯”了一声。
苏羡在外面果真还没回房，听此言后，又等爹娘房里没了动静，随后才轻手轻脚地走到花坛边，再把来来唤出来。
昏黄的廊灯下，来来偷偷摸摸地爬了出来，看见苏羡，显然很高兴，用长长的嘴蹭了蹭他的衣角。
苏羡垂手而立，低眸看着它，轻声道：“方才你打算干什么，想跟着别人去？”
来来头趴在地上，委屈地睁圆了一双眼珠子。
苏羡又道：“这么想去的话，回头我跟他们说一声，领你去养？”
来来又来蹭苏羡的衣角。
苏羡见它这模样，停顿了片刻，再道：“下次不许再随便尾随别人，便是你想跟着去，也得看别人养不养得起你。养不起你你跟着去做什么？”
尽管来来听不懂这些，但它十分懂得照顾苏羡的情绪，就一直在他衣角边蹭。
只是还不等苏羡叫它回去，突然房门应声而开，沈娴笑悠悠地道：“不是说完了吗，怎么还悄悄咪咪在那说呢？为娘可听见了啊，啧啧，我要不是知道听训的是来来，几乎都要以为你是在训小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