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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蟹总
秦梓悦抬起头,跑过去拉住他的手。
秦烈揉揉她发顶,一低头:“裤子湿了?”
她舔舔chún,反复看着三个大人,没吭声。
秦烈也不问,拉起她手往院子里走。
向珊冷静下来,这才看见不光自己,小姑娘也跟着受了牵连。
她心惊一阵,连忙往前走几步,揽过秦梓悦肩膀:“我带悦悦换衣服吧。”她柔声笑:“刚才进门,不小心被徐途泼到的。”
秦烈看一眼向珊,她裤腿全湿,布料已经贴在皮肤上,停片刻,他还是提醒一句:“你也换下来吧,山里感冒了不方便看。”
向珊仿佛受宠若惊,眉眼舒展开:“她也不是故意的。这就去换。”说话间已完全换了副面孔。
两人走掉。徐途叹为观止,自言自语:“还真是会演。”
“什么?”他平声问。
徐途收回目光,见秦烈正侧身瞥着她,她皮笑肉不笑:“夸你老婆温柔呢。”
秦烈懒得理她,只说:“把脸盆捡起来,进去吃饭吧。”他往前走两步,停下又说:“下次倒水看着点儿人。”
口吻颇为公式化,有些话告诫过了,听不听是她的事儿。
徐越海让他帮着管教,但本性难移,他也自认没这个能力,半年很快,这期间保她安全,也算对徐越海有个交代了。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她会不会做人,跟他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晚一些时候,徐途换好衣服从屋里出来。她一般起床都下午,生物钟和正常人不一样,这会儿jīng神怏怏,三两步路就打好几个哈欠。
长桌旁秦烈正吃饭,对面坐着几个小家伙儿,其他人洗漱收拾,各忙各的。
徐途走过去挨着秦烈坐,看看桌面,只有馒头和腌黄瓜。
他正埋头喝稀饭,扫她一眼:“稀饭在厨房,自己盛。”
徐途没动,撑着下巴看他。
没多会儿,秦烈眉头不悦的皱了皱,“什么事?”
“我刚才在门外和你老婆吵了几句。”
这称呼实在刺耳,却也没必要和她解释,秦烈握着筷子,一时没说话。
徐途问:“不生气吗?”
“也关我的事儿?”
“她是你老婆呀,有人和你老婆吵架,你难道不生气?”
秦烈哼笑一声,放下碗筷,他手肘搭在桌沿上,稍微偏着身,肩膀轻轻擦了她一下,淡声问:“你想知道什么?”
徐途眼珠转转,虚音儿问:“你们不会是离婚了吧?”
她说话时抻着头,距离比往常近了些,神经兮兮,好像在说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厚重睫毛频繁眨动,眼皮褐sè。这妆容他实在欣赏不了。
一双瞳仁反而又黑又亮,那里面倒映着他的影子。
秦烈收了笑,再次端起碗:“别瞎打听。”
“好奇嘛!”
后来她再问什么,秦烈都当没听见。
“又装聋。”徐途撇撇嘴,伸手从盘中捻了块小黄瓜扔嘴里,一股清新味道慢慢漾开,不太咸,带一点恰到好处的酸味。她手指一并放进去吮了吮,点点头:“好吃。”
秦烈嘶口气,“你这什么毛病。”
“你看见啦?”
“你说呢。”他微皱着眉。
“我以为你除了四肢健全,哪儿都有问题呢。又聋又瞎的。”
徐途舔舔嘴chún,胳膊再次向盘子伸过去,手指抓了抓,却只抓到空气。
秦烈大掌擒住她的手,悬在盘子上方两三厘米的位置。
她骨头软,被他轻轻一攥,整个手掌聚拢到一起,手背触感强烈,坚硬的,粗糙的,还带着平稳的温度。
两人目光不期然碰了下,秦烈手微顿,像握一块儿蓄满水分的软海绵。
感受到手心的触感,他一把甩开,她手腕不轻不重磕在桌沿上。
徐途:“嘶!”
“去拿双筷子。”
徐途没去拿筷子,她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抻着懒腰回去补眠了。
一觉到下午,起来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去角落里逗了会儿大壮,大壮把她当敌人,对她呲牙瞪目,随时准备攻击。
徐途嗤:“狗仗人势的东西。”
她无所事事,身上憋得快长草,来洛坪也有段日子,这个小院除了晚上几乎都没人气儿,手机等于摆设,根本找不到网络,就连里面的单机游戏也通关好几次。
简直是监狱。
徐途转悠了几圈儿,开门踱出院子。
这地方还算村里的中心位置,门口古树下,几个妇女边干活边聊天,叽叽喳喳说不停。
天气一天天暖和,邻居六婆婆又坐墙根下晒太阳,她双眼患有白内障,年过八旬,基本丧失活动能力,要等儿子下工才能把她背进去。
徐途走近,坐她旁边地上。
六婆婆感应到,稍稍转过头:“谁呀?”
“我是徐途,六婆婆。”
婆婆想了一会儿:“是旁边新来的小丫头啊。”她说话直漏风:“又没有事情做了?”
徐途手掌垫着下巴不说话。
六婆婆说:“没事就陪婆婆坐一会儿。”
徐途若有似无的嗯了声。
黄土墙体被太阳晃得直发光,一老一小无声坐着,不交流,动作和状态出奇相似,这画面微妙而安好。
徐途像前几天一样,坐了半个多小时,和六婆婆打声招呼,起身往院子后头走。后面有学校,是附近几个山头唯一一所小学校,环境并不好,一溜平顶泥墙的普通房屋,大概隔出七八间教室,房前cào场不大,中间是简易的升旗台。
有的班级正上语文课,书声朗朗。
窗户开着,徐途走过去,挨个教室看两眼,脚步停住。
二年级在上绘画课,孩子们没有一支完整的笔,有的蜡笔不及手指长,短得握不住。
向珊正好弓身站在窗户旁,她指着学生的画:“你画的不对,太阳应该是黄sè的,你画成蓝sè了。”
学生说:“蓝sè的太阳夏天不会热。”
向珊摇摇头:“太阳本来是什么样的,你认真观察过么?”
“难道你观察过?”徐途攥了攥拇指,笑着问。
向珊一激灵,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直哆嗦。
徐途撅着pì股,双手捧脸,抖着腿趴在窗台上。
向珊xiōng口起伏:“你想干什么?”
“没事啊。”徐途说:“我只是觉得,讲给小孩子,没必要一板一眼吧,发散思维对他们更有益。”
“你懂什么。”向珊冷眼睨视。
徐途耸耸肩,一偏头,满教室的孩子都在看着她,一双双大眼纯净清澈,黑溜溜的。
还想说几句,后面有人叫:“徐途。”
她回过头。
秦烈站在阳光下,穿黑sè汗衫和迷彩裤,他一手收在兜里,一手自然垂落,手掌放松,虎口线条刚硬,指尖微微回勾着。
秦烈一过来,就看见窗口撅的pì股。他冲她抬抬手:“你过来。”
徐途舔嘴chún,停半刻,慢慢走过去。
秦烈问:“你来这捣什么乱?”
她翻个白眼,小声说:“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呢。”
秦烈眯起眼睛看看她,视线拉远,二年级窗口叠着一颗颗小脑袋,正兴高采烈的看热闹。他脸一绷,抬起手臂,警告的指他们,不用多说话,那群孩子怕得直缩头,瞬间跑散了。
徐途哑然:“这么凶!”又问:“你是管事儿的?”
秦烈没告诉她,只撵人:“赶紧回去。”
她脑袋转得极快:“也给我找个活儿干吧,我待着无聊。”
“你?”
“对呀,我。”
“你能干什么。”他敷衍的答了句,根本没当真。
“别小瞧人,行吗!”见他要走,徐途冲上去拦住他去路:“我讲真的!”
两人对视了几秒。
秦烈手chā回兜里,想了想:“修路和食堂做饭的,你选一个。”





烈途 第8章
秦烈不像会开玩笑的人,虽然徐途觉得他想法很可笑。
她消化了几秒:“有第三个选项吗?”
徐途挤着眼,昂起头来看他。他个子高,往她身前一站,几乎挡住所有视线,三四点钟的光景,太阳隐匿在他背后,一缕阳光从他小臂和腰线的空隙里钻过来,他皮肤散发古铜sè的光泽。
秦烈勾勾鼻梁:“说说你能做什么?”
“老师。”
秦烈没说话,盯着她看几秒,鼻腔里喷出一个若有似无的气音儿:“你干不了。”他说完往外走,腿长步子大,一点都不照顾她感受。
徐途跟的吃力:“不就一加一等于二的难度,我怎么就干不了?”
“你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别问我。”
徐途不服:“我说我能干。”
他直接问:“你什么学历?”
徐途一噎。
“高中毕业?还是高中没毕业?”他语气轻淡。
“你这是等级歧视。”
秦烈哂笑一声,没看她,拆了颗槟榔放嘴里嚼。
徐途穷追不舍:“我可以教别的。”
“教什么?”秦烈停下问。
这次他问得极快,反倒徐途措手不及,拇指横在掌心,她不由自主攥紧了拳。
清风吹着头顶竖起那几根发丝,眼前他衣角轻轻鼓动。
徐途不经意地看向他,轻声说:“我以为你记得。”
“什么?”
“没什么。”
秦烈认真看了她几秒:“还是考虑我的建议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cào场,窗口的位置再也看不到,向珊又看许久,手不自觉越收越紧,掌中粉笔“啪”的一声,掰断了。
***
徐途回去又睡了一觉,中途小波喊她吃晚饭,没叫醒她,再起来,已经过了八点。
生物钟比在洪阳时候还混乱。
徐途捏两下肩膀,左右转动脖子,只感觉浑身僵硬,骨头缝像干了力气活一样酸痛。屋子里没开灯,院中的光线从窗户透进来,天气已经暖和了些,开着窗,传来几个小丫头的笑闹声。
徐途穿鞋出去,外面还有小波在,她正坐在长桌旁写教案,见她出来,弯起眼睛招呼她。
徐途拨拨头发坐下,懒洋洋的打哈气。
“还困?”她笑着问。
“怎么都睡不醒。”
小波皱皱眉:“都成习惯了,你才多大,这样可不行。”
徐途没在乎:“还有饭吗,小波姐。”
“有,给你留着呢。”她放下手中的笔:“我去热热。”这个时辰,也就小波有心能给留口饭。
徐途说:“谢谢。”
晚饭吃馒头和萝卜土豆汤,还有一小碟冬天剩的咸腊肉。
徐途一天没吃饭,这会儿饿得两眼冒金星,也不挑食了,馒头掰开把腊肉夹进去,汤也喝了不少。
小波撑着下巴看她:“你慢点儿,别噎着。”她越来越喜欢徐途,觉得这小姑娘面冷心热,外人未必看到真实的她。小波说:“你这几天瘦了不少,冷丁来这儿,肯定吃得不习惯。”
徐途说:“现在不都流行骨感美么。”
“女孩子还是有点肉才漂亮。”小波抿了下chún:“以后饭菜不好,你也要试着多吃点儿。”
徐途嘴里塞得很满:“嗯嗯,知道了。”
她很快吃完晚饭,小波要起身收拾,她按住她肩膀:“我来,你忙你的。”
小波坐下,朝厨房喊了声:“就放那儿,明早我来洗。”
徐途冲了冲手,甩几下水珠走出来,她只能做到这程度,洗碗这种活她可没做过。
厨房旁边就是秦烈房间,他窗口有暗淡的光线透出来,木门虚掩着,里面安安静静,仿佛没有人。
徐途在门前站了片刻,小心撑开门板。进去先是一个黑暗走廊,没几步还有一道门,门同样开着,光线明亮了些,才看清秦烈正坐在床边椅子上,面前写字台摊着纸张和几打钞票。
他脊骨靠着椅背,微微懒散,不像人前那样古板笔挺,一只手臂搭在桌上,另一只垂在身侧,指尖烟雾缭绕。
画面像定格,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徐途不由自主多看了会儿,她清清嗓。
秦烈身形蓦地一动,先抬起手臂叼住烟,侧头看见来人,怔了几秒。
徐途背着手,慢慢踱步进来:“在干什么呢?”
这是她第一次来他屋里,跟别处没什么差别,东西摆放不太有规律,却没有特殊气味,一切正常,是个勉强合格的单身男人住处。
秦烈问:“你有事儿?”
她走到桌边:“算账呐?”
秦烈也跟着低头瞟了眼,零零碎碎的票子一大堆,一项一项都被他抄在本子上。他没说话,弹掉烟灰,剩下的太短,他拿拇指和食指捏着猛吸了口,碾灭在烟灰缸里。
周围被一片烟雾笼罩,徐途舔舔chún,每次看他吸烟,烟瘾就犯。她也从兜里摸出一根,四下看看:“借个火儿。”
秦烈表情不大好,他对抽烟的女人向来没好感。
徐途也不在乎对方情绪,点着了说:“这就是徐越海给的?没这么少吧,只是零头?”
秦烈当然不会搭理她。
“他到底给你多少呀?”她弓了弓身,八卦地问。
“不是你该管的范围。”秦烈说:“有事儿说事儿。”
徐途轻哼一声,站直说:“我想去镇上,应该怎么去?”
“骑摩托。”
徐途说:“我不会。”
“那没别的办法了。”他腾出手来收拾桌上的东西。
徐途慢慢吸烟:“你们谁出去带我一程呗。”
“买什么列在单子上,月底我一起捎回来。”
“卫生棉。”
秦烈动作一滞,侧着头看过去,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她瞳仁很黑很大,努力看对方的时候专注坦诚,水淋淋直泛光,无从分辨是认真还是伪装的。
徐途得意的问:“知道卫生棉的用途吧?”
秦烈没吭声。
“不方便带?”
他稍微停下:“没什么方便不方便。还有么?”
徐途挑挑眉:“有啊!”她说:“身体乳,要青橄榄的,没有就其他淡香也可以,这地方穷,什么牌子也无所谓了。一套内衣裤,内衣尺码75b,全罩杯,不要蕾丝和缎面儿的,不要钢托要软托,薄一些,得是透气性好的,夏天到了,最好是纯白或裸sè。”她一口气提完要求:“噢,对了,卫生棉不要网面的,牌子……”
“到时候叫你。”
徐途的话突然被打断,她心里笑开花,故作乖巧:“噢。”
气氛微妙地停滞几秒,狭小空间里,好像应该再说点儿什么,又偏偏两人都不说话。徐途烟还夹在指尖,好一会儿没吸,烟灰积攒一大截,刚想打声招呼出去,院子里就有人喊她名字。
村长老赵披着外衣,大半夜气喘吁吁跑过来:“快快,徐总的电话,那边没撂,等着呢。”整个村子就他家接了一部电话。
徐途不紧不慢问:“哪个徐总。”
老赵一愣:“就徐越海徐总。您父亲啊。”
徐途冷哼,忍不住讽刺:“大半夜他老人家还没睡呢,这jīng神头真是旺盛。”她说完转了个身,见高台上几个小丫头玩得正欢,四个人lún换着抱一个破旧布娃娃,不知是哪年物资捐献得来的。
徐途走过去。
几个丫头跟她还不熟,埋下头,自动噤了声。
徐途跳上高台,往旁边盘腿坐下:“你们玩儿什么呢?带我一个。”
没人说话,秋双从秦梓悦手中接过娃娃,抿chún笑了下。秦梓悦往后挪了挪,坐远了些,和她保持距离的意图不能再明显。
徐途白她一眼,努chún哼了声。
老赵跟着过来,在后面干着急:“我和徐总说过来找你,这都多会儿了,他该担心了。”
“说我不在。”徐途若无其事道,接着对几个小丫头说:“你们这个太旧了,我给你们做新的,要不要?”
几人也完全忽视村长,吃惊瞪大眼。秋双怯生生问:“是真的吗?姐姐你真会做?”
徐途挑眉:“我从来不骗人。”
小丫头们笑起来。
徐途说:“谁有针线剪刀?谁有纽扣?”
小燕自告奋勇:“我去找针线和剪刀。”
“纽扣我有。”秋双高高举起手。
徐途也回屋,老赵跟几步,抬起手哎哎叫两声,一拍大腿,最后丧气的回去了。
她埋头找半天,从箱子底翻出一打没开封的白sè棉袜来。
做袜子娃娃其实很简单,从脚尖位置剪开做成耳朵、头部和四肢,另一只袜子做躯干,脚跟的部分刚好是娃娃的臀部。
徐途平时像一个混世魔王,成天唱k蹦迪,哪儿像会做针线活的人,可她偏偏像模像样,手法极其灵巧。
最后,所有零件都用针线缝合好,但填充棉却成了问题。乡下地方,棉花都有正经用途,即使有储存,也不会允许她用到这上面来。
徐途懒得费口舌,她返回屋里,从柜子中抽出一条冬天的棉被来,顺一侧剪开,掏出一大捧白花花的棉絮来,临出去前,又从箱子里拎了一件红sèt恤衫。
当三个娃娃活灵活现立在水泥台上,几个小丫头欢呼雀跃,爱不释手。
短短时间里,关系熟络起来。秋双和萍萍贴着徐途坐,一口一个姐姐,暖暖的身体紧靠着她,早不见刚开始的生疏感。
徐途笑着:“如果有颜料,你们可以按照自己想象,给它们画衣服。”
“那一定很bàng。”萍萍昂头说。
“当然。”徐途又拿起一只袜子,握着剪刀,从顶部熟练剪开。
她又问:“姐姐,你是跟谁学的呢?”
徐途手一顿,很快便恢复自如:“我妈呗。”
“那她一定做得比你好。”
徐途长叹:“是啊。”
她最后做了一只长耳兔,特意留下两枚红sè纽扣当眼睛,用黑sè细线缝了嘴巴,剪下一条红sè布料,围在长耳兔的脖子上,最后在额头添一朵蝴蝶结。
这只兔子比其他几个都jīng致。
徐途掀起眼,扫了秦梓悦一眼,她坐在最远的位置,满眼羡慕,却忍着没有凑上前。
徐途晃晃手中兔子:“给你。”
秦梓悦眼睛盯着看几秒,抿紧chún,摇了摇头。
“你不想玩儿?”
“……我不要。”
“为什么?”徐途看着她:“她们都有。”
“……妈妈会不高兴的。”
徐途轻嗤一声,安慰自己大方点儿,别跟个小丫头一般见识,说:“她知道谁给的?你就偷着玩儿呗。”
小姑娘面sè有松动,往前凑了凑:“可是……”
“放心,你不说,大家都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秦梓悦chún角向上弯了弯,抬起手臂,轻轻触碰长耳兔。
徐途鼓励:“拿着。”
她刚要接,后面有人喊:“悦悦,过来下。”
秦梓悦一激灵,立即回头,见向珊站在房门口,正微笑朝她招手。
徐途也顺着看过去,她站在黑暗地带,感觉和以往不同,好像刚刚洗过头发,披散着,捋在一侧肩头,身上是一件长袖连衣裙,中v领收腰的款式,虽然到了春季,但山里晚上寒气大,这身打扮显然美丽又“动”人。
徐途撇撇嘴,眼前一晃,秦梓悦已经pì颠pì颠跑过去。
向珊弯下身,贴近她耳语几句。
秦梓悦狂点头,羊角辫一甩,往角落的房间跑过去。
徐途眼神跟了一路,正是秦烈的房间。
没多会儿,小姑娘拖着秦烈的手走出来,直奔刚才那屋。
两人住对角,需要横穿整个院子,路过长桌,上空灯光照亮他的脸,他面sè疏淡,一时无法捉摸此刻情绪。
徐途嗤之以鼻,向珊动什么心思昭然若揭。她低下头,捏捏手中的长耳兔,忽然笑了下,日子有点儿无聊,搞搞事情娱乐娱乐也好。




烈途 第9章
室内一盏黄灯泡孤零零燃着,视线极其昏暗,带来一种不真实的朦胧感。
秦烈被秦梓悦一路拉拽,他个头高,到门口微微弓身,撩帘进来。
屋里人背对着整理床铺,听见动静转过身。
向珊当不知道:“悦悦,回来啦……”话卡到一半,她看向秦烈,故意张开口作吃惊状。
秦烈脚步停住,任秦梓悦再怎么拉也拉不动。这屋子是秋双萍萍她们几人住,向珊和小波在隔壁,小丫头缠着他给讲睡前故事,哪儿想到一进来会碰到向珊。
“你在啊。”秦烈说:“那你给她讲故事吧。”
他转身要走,向珊情急往前跟两步,又及时止住,低头冲秦梓悦使眼sè。
秦梓悦反应过来,追上去一把抱住他大腿:“你别走呗,我要你讲。”
秦烈垂头,摸摸她头顶:“你应该早点儿睡,明天还上学。”
“你给我讲完故事我就睡。”
秦烈说:“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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