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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蟹总
“那妈妈讲,你坐在旁边陪我听。”她双眼水汪汪,高扬起头,一动不动看着他。
“让向珊阿姨陪你吧,我先回去。”
小姑娘听见这称呼立马抿紧嘴,几秒的功夫,眼中溢出几滴泪,“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她说哭就哭,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肩膀跟着抖起来,没多会儿气就接不上。
向珊连忙蹲下,帮她顺背,不忘轻声安抚。她抬头:“不然……等她睡着你再走?”
秦烈没看她,只低头看着秦梓悦。
她一直不肯放开他的手,向珊领着她躺床上,也顺势一歪身,撑着头躺在里侧。
向珊穿收身长裙,这姿势让腰胯曲线起伏明显,中v领口,xiōng部一叠,呼之欲出,风景一如既往的傲人,稍微动一动,一身香腻气息扑面而来。
秦烈没坐床上,扯把椅子坐旁边,左手食指被秦梓悦紧紧攥着,他没看向珊一眼,垂头看着地面。
秦梓悦眼角还有泪,侧头看向珊:“今天要讲什么故事呀?”
向珊抬抬眼,两人中间隔着小丫头,生疏气氛比刚才缓和不少:“就《兔子与狼》的故事吧。”
“兔子与狼?我没听过呀!”
“闭眼听。”向珊声音温柔:“从前有只兔子,喜欢上了狼,它鼓起勇气主动表白,但狼始终都是无所谓的态度,从来不把兔子放眼里。兔子却从未放弃,一直都心甘情愿的追随狼,对狼的爱意也一天比一天深……终于有一天…...”
秦梓悦听得一知半解,却还是捧场地追问:“有一天怎么了?”
“终于有一天,狼勉强接受了兔子,但兔子还是很高兴,感觉像做梦一样。”
“哇!那后来呢?”
“它跟狼去了它的世界,一度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兔子,也甘愿为此放弃所有。很久以后,有一次路过农场,农场里种满金灿灿的胡萝卜……”
向珊顿了顿,抬眼偷偷瞧秦烈,指甲不自觉抠进指缝里。
秦梓悦眼皮越来越重,秦烈想抽手,她倏地又握紧了:“……然后呢?”
“狼的性格一直都很冷淡,加之兔子那时鬼迷心窍,就答应农场主留下来,漫山遍野的胡萝卜随它吃,生活富足充实,但渐渐的,它还是很想念狼,想念它们在一起得那些时光。兔子终于醒悟,放弃所有去找狼……”
到这里,向珊终于说不下去,她坐起身,直直的看向秦烈。
秦烈没给她回应,屋子里安静的能听见小姑娘的呼吸声,向珊缓缓低下头,很半天:“你说,狼会原谅兔子吗?”
他斜睨着墙角一块wū斑,终于动了下,看秦梓悦已睡着,轻轻抽出手指:“晚了,你们睡吧。”
他收腿站起来,表情凉淡,看不出对过往是否还有留恋。
向珊跳下来挡住他:“兔子对胡萝卜的需求是本能,犯过的错,也不是不可饶恕吧?”她抬起头,几乎哀求口气问。
秦烈眼底漆黑平静,过良久:“不可饶恕。”
向珊心一颤:“为什么?”
“没有哪个男人接受得了背叛。”
向珊嘴chún咬得没有血sè,索性摊开来:“当年的事,错都在我吗?我问你一句,在一起的那几年,你到底有没有真正爱过我?”
秦烈沉默以对,手臂拂开她要往外走。
她心狠狠一沉,苦笑了下,又挡在他面前:“如果那时候穷追不舍的不是我,甚至是任何一个女人,我想你都能接受。”她直视他的眼睛:“因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跟什么人过一辈子也无所谓。”
向珊xiōng口起伏着:“我说得对不对?”不需要他回答,她又说:“所以,我们都有错,为什么不可饶恕的那一个是我?”
秦烈沉默几秒:“这是两码事。”
他不想再纠缠,使上劲儿挥开她的身体。
向珊蓦地清醒过来,后悔刚才太激动,陈年旧事根本起不到作用,她身上一软,扑到他的怀里。
“好了,不说这些。”
像放开的闸门,一旦奔流,就不甘心继续徘徊在原地。
她又攀住秦烈脖子,踮起脚,去寻他的chún。
秦烈侧头避开,向珊吻在他脖颈上。
久违的气味和触感。
她嘴chún颤抖不已,越搂越紧,和着泪胡乱蹭他脖颈,情绪也近乎失控:“原谅我……秦烈,不管怎么样,我错了……能不能回到从前?”
她语无伦次:“我们大学时候就在一起,一共交往了五年零五十八天……那时我年纪小不懂事,走错了路,现在悔改,难道曾经五年的感情都不能弥补么?”向珊力量出奇大,身体紧贴着他,xiōng前的一团热乎乎。
秦烈咬牙,箍住她的肩推远,一时撕扯推拉,她肩头布料滑落,露出大片大片雪白肌肤。
他眼神一沉,绷紧了chún。
这当口,头顶灯泡突然熄灭,掩盖所有视线,窗外也陷入一片黑暗。
秦烈皱眉望出去。
像一种预兆,黑夜让人更大胆,向珊一颗心蠢蠢欲动,趁他愣怔,牵引他手掌覆在自己丰满的xiōng脯上:“你对我还有感觉,是不是?”说着手滑下去摸他身下。
刚触到裤子拉链,秦烈一把擒住:“你自重。”
空气凝滞。
许久,“……我忘不了你。”绷到极限,向珊身体瞬间软下来,头枕回他xiōng口。
秦烈闭了下眼,握住她肩膀。
气氛难以言说的紧张起来,他来不及冷静理智的想问题。却恰在此时,眼前忽然闪现一道亮光,从黑暗中慢慢飘过来,房间被点亮,那后面映出徐途的脸。
向珊一声怵叫,也注意到她。
一场戏落幕,所有人回归现实。
气氛瞬间变了。
徐途笑着:“哟,您二位忙着呢!”她左手举蜡烛,另一手象征性捂住几个小丫头眼睛,低声嘀咕:“这你们可不能随便看,少儿不宜。”
秋双站在最外面,她动了动。
徐途手一紧:“嘶,不让你看,你还看!”
“我没看吖。”秋双委屈的说。
“不听话!”
徐途手又紧几分,把蜡烛往前探了探,体谅的说:“你们继续,不着急,我带她们上门口等一会儿。”
虽这么说,却不动,看热闹的站了会儿,对着秦烈问:“十分钟够不够?”
秦烈脸sè黑沉,却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够呀!?”徐途眼神古怪:“那……”
“你什么事儿?”秦烈打断,推开向珊,顺手抓件衣服递给她。
徐途说:“也没什么事儿。这不突然停电吗,我怕她们摔倒,就给送屋里来了,”她笑着扫他们:“谁知道来得不凑巧。要不,我带她们上我屋睡一晚?”
“不用。”秦烈绷着脸:“蜡烛留下,让她们睡觉。”
“哦。”她把蜡烛交给燕子:“那我走了。”
“我也走。”
身边划过一阵细风,向珊抬手去抓他,什么也没能抓住。
秦烈先于徐途,几步跨出门口,决然离开。
向珊倒退着靠在桌子边,紧紧咬住牙关,恨意一点点浮上来,死死盯着徐途。
徐途借着颤动的烛光看角落里的女人,向珊满头长发铺散在肩头,脸上梨花带雨,即使狼狈,依旧风姿绰约。
打量一阵,鼻端冲进一股浓重香水味,她打个喷嚏,揉揉鼻,边往外走边嘀咕:“喷多了……”
徐途吹着口哨走出来,刚才屋里一抹黑,出来便见星海辽阔,月sè皓白。
她深深吸一口气,空气好闻不少。
眼角余光里站个黑影,她吓得一激灵,转过头去,秦烈侧身站在墙边,正沉眸看过来。
她抚抚xiōng口,明显感觉他周身低气压,见情况不对,徐途识趣避开:“这么晚还不睡?那我先睡了,晚安。”
“你站住。”他沉声呵斥。
徐途不得已停下,只感觉一双眼在后面盯着她,如芒在背。
徐途心虚转过身:“干什么?”
“电怎么没的,怎么他妈给我搞出来。”他一字一句说,声tiáo没有起伏,甚至没发火,却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脏话。
徐途心头不禁颤了一下,咬咬拇指:“停电了,又不关我的事。”
院子外还有零星几处灯火,秦烈抬抬下巴,“当我真瞎?”
她硬撑,小声嘀咕:“那我干嘛听你的。”
秦烈不多话,上前要擒她。
徐途撒腿就跑,可还没跑出几步,手腕被他一把扯过去。
她不受控制的转了半个圈儿,脚下踉跄,额头撞在他硬实的xiōng膛上,没等站稳,秦烈又一把将她扯离,她整只胳膊都吊在半空中。
徐途:“疼!”
“这才长记性。”秦烈冷着声,又使劲往上提了提。
徐途也来了气,抬脚踹他小腿迎面骨,自由那只手也一通忙活,全招呼在秦烈脖颈和胳膊上。
秦烈愣两秒,眼看控制不住她,捏住那细细手腕往后一甩,徐途脊背撞上后面墙壁,不给她反应时间,他欺身压住,各自擒了她两只手高高举起,钉在墙壁上。
徐途点着脚尖,扭了扭,动弹不得。
一番搏斗后,两人气息失紊,距离近,呼吸相闻,但是,都处在气愤当中,也没发现姿势有何不妥。
隔了会儿,徐途老实了,忍不住冷嘲热讽:“这是没睡得成人家,拿我出气呢?”
秦烈顺着说:“撞枪口上了,没办法。”
“你……”她试图反抗。
秦烈施力,又将她吊高,一来一回间,免不了身体摩擦,他终于察觉出不对,身体一僵,迅速往后撤半步,手却未动。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几秒。秦烈压着嗓子:“明早前把电弄好,别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徐途姿势尴尬,挑眼看他,恍惚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皂味:“你能怎样?”
他声tiáoyīn沉,缓慢说:“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听话。”
“你敢。”
“试试看。”
秦烈松手,一句废话都没有,转身走了。
***
徐途这晚十点才回房,没事人一样放了会儿音乐,躺床上拿手机打游戏。
这款游戏她通关好几次,每个场景用什么道具几乎不用想,怪物血槽耗光,屏幕提示进入下一关。她没继续玩儿下去,把手机扔一边,四仰八叉躺了会儿。
凌晨时候去后院冲了一个澡,徐途钻进被窝准备睡觉。
白天睡得多,她翻来覆去,越来越清醒。
感觉像是过很久,摸到手机,点亮屏幕一看,才凌晨两点钟。这个晚上时间格外长。
徐途烦躁地抓几把头发,终于撑不住,穿鞋走出去。
她闷着头:“孬种!”





烈途 第10章
那天做的兔子被徐途拿回来,一直扔在屋里窗台上没有管,一放就几天,上面快蒙一层灰。
周五晚上,她无所事事,站窗户边摆弄了会儿,想起自己曾经也有一只,是母亲韩佳梅亲手做的,那只用的蓝白条棉袜,比现在这个小一些,手工jīng细,和商店卖的玩偶没多大差别。
后来韩佳梅死在家中,徐越海带她搬到新居,或许是运输途中弄丢的,总之后来再也没见到……
徐途打个哈欠,把手里兔子扔下,拨了拨头发。
这时候,房门被叩了两下,节奏缓慢而沉闷。
徐途往那方向看了眼,瞬间猜出门外的人是谁。她在原地站几秒,过去把门拉开。
秦烈侧身站着:“明天去镇上,你还去不去?”
自打上次闹得不愉快,秦烈一直把她当空气,这次主动说话,还真挺稀奇的。
徐途靠着门框:“去啊,当然去。”
“那早起,七点收拾好等我。”
“这么早?”
秦烈没说话,冷面神一样看着她。
徐途识相,在他开口以前,迅速哦了声。
她怕起晚,特意提前定好闹钟,但转天却不见秦烈人影。
他是午饭后才出现的,今天学校放假,家里人齐全,乱哄哄干什么的都有。徐途憋一肚子气,坐在长桌旁,刚好见他从外面进来。
秦烈手里拎着外套,上身只穿黑sè背心,臂膀的肌肉和骨骼交错,结实紧凑,走动之下带一股力量感。
他好像没看见她,大步流星的越过去,意识到什么,又回过头看徐途,想了想才说:“上午工地有事,我过去了一趟。”
“所以呢?”
秦烈这次身体也转回来,面对她说:“你想明天去……”他顿了下:“还是现在去。”
徐途盘腿坐着,知道他的想法,故意答:“现在。”
秦烈说:“回来可能天黑了。”
“天黑能迷路?”
秦烈沉眸看她一眼,没再说别的:“那等我十分钟,冲个澡。”
徐途视线移了移。阳光正照耀着他,他浑身油亮,有汗yè顺喉结滑过xiōng膛,最后掩埋进领口。薄薄的背心裹在身上,洇湿的部位隐约可见一些简单纹理。
他眉目低垂的缘故,眼皮上通常隐藏的褶皱露出来,短密睫毛下,眸sè深不见底;鼻翼挺括,鼻梁刀刻一般,被光线打出一条笔直的高光,衬着额头的汗水,整个人张力十足,带着男人才有的冲击性。
直到他转身,徐途才发现自己盯着他看了太久。
也许是光线太足,烤得徐途脸热,她不动声sè移开视线,坐那儿等他。
秦烈冲澡很快,好像都没用十分钟,出来换了件干净长衫,发尖还泛着水光。
天气升温不少,秦烈仍旧拎一件外套。他脚步没停:“走吧。”
徐途起身跟上。
这是她到洛坪第一次出去,来时候是晚上,视线不清,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徐途坐在摩托后座,穿过他肩膀看前面,被风吹得眯起眼。出了村子,是一条荒芜的山道,劲风卷起黄土,半个人影都见不到。
再往前两公里到了碾道沟,徐途方才看清这地方,两侧是高而陡峭的山壁,夹着一条狭窄地域,路根本不叫路,布满毫无规律的茂盛植被和杂草。阿夫他们正用电锯伐木,在崎岖险峻的关口中,先开辟一条路的走向来。
秦烈放慢速度,跟他们打个招呼,直接开过去。
后面的路终于好走,又过了一个来小时,终于到达攀禹县。
今天是集,比往常热闹。
秦烈穿过集市,向右一拐,把摩托开到不知名的小胡同中。面前一个带篱笆墙的院落,地上摆满中草药,门开着,老妇人佝偻着身子,正往屋里去。
“婶子,罗叔在吗?”
老妇人缓慢转回身,眯眼看外面,笑起来:“是阿烈啊,好一阵子没来了……在,你叔在屋里呢。”
秦烈应一声,收回视线,看徐途:“要买什么去集上买,一会儿回来找我。”
她高举手机找信号:“哦。”
“认路吧?”
徐途又换了个方向,心不在焉:“嗯。”
她这状态,秦烈看得直皱眉,要多嘱咐一句,想想没必要,最终什么也没说,锁好摩托进屋了。
这破地方信号不稳,徐途换好几个方向,最后爬上对面的土墙坯,又过一会儿,才慢慢打开网页。
她迫不及待输入几个关键字,盯着进度条慢慢缓冲,没多大会儿功夫,手心已经密了一层汗。
徐途深深吸气,蹲下身,逐字逐句读起来。
这篇是明星黄薇自杀的报道,事情发生在一个月以前,在娱乐圈引起不小轰动,所以余热未消。上面夸大其词,说她是因为被爆出整容消息,不堪舆论压力,才导致自杀。并且有人也爆料,她坠楼后的尸体上,xiōng部硅胶假体移位,下巴、鼻梁等多处器官扭曲变形,也不禁坐实了她整容的真相。
徐途手指顿了顿,这篇报道去洛坪之前她看过,后来村子里没信号,事情发展也没办法关注。
她这次出来,就是一直惦记这件事。
徐途又找到最近更新的报道,点进去。前面的内容如出一辙,八卦媒体不懂死者为大,将黄薇私生活扒个底朝天,随之便亦真亦假爆出她以往的秘密情人。
徐途抿抿chún,接下来出现一张照片,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背影,头发稀疏,身形富态,虽未看到容貌,她却一眼认出,这人是她爸,徐越海。
徐途并不觉得意外。
她读了读文字,上面说,接下来的这位来头不小,是黄薇在徐越海之前的情人,叫高某某,洪阳某集团的老总。近几年来,他的业务面扩展得很宽,而且隐晦提到,此人黑白两道都能chā一脚,吃得很开。
这篇报道顾虑很多,除了隐去对方真实信息,很多内容也模棱两可。
她没太在意,手指往上滑,屏幕中出现男人照片,也是偷拍的角度,只能见到男人模糊的侧脸,他身材瘦高,头发规整,大概四十出头的年纪。
徐途眯起眼睛细细看,蓦地认出这人,脑中炸开,身上汗毛徒然立了起来。
……
老妇人把秦烈送到门口,又笑着交谈几句,才折身返回屋里。
秦烈拎一大兜黄油纸包的汤药,大步流星走出院子,抬起头,脚步倏忽一顿。
徐途缩着肩膀蹲在墙头,张牙舞爪的粉头发在风中飞舞,由于低着头,眼皮上一条深棕sè更加明显,脸倒是小,皮肤雪白,嘴chún不自觉的紧抿着。
她并没看见他,垂头盯着手机一动不动,很安静,这种状态有些罕见。
秦烈吐一口气,摇摇头,竟兀自笑了笑。
他往前走两步,叫:“徐途。”
徐途茫然抬起头,条件反射的“嗯?”了声,表情略微呆滞。
“你要上天?”
看清是他,她这才回神,眼中的灵气逐渐回来:“那要看你帮不帮我搭梯子。”
秦烈沉沉看她一眼:“这么大地方待不下你,非跑上面去。”
“下面没信号。”
“上面就有?”他掀着眼瞧她。
“……好点儿吧。”
秦烈脸一拉,冷声说:“给我下来。”
徐途舔舔chún,将手机屏幕锁上,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自己爬得还挺高,旁边柱子上栓一头驴,正甩着尾巴埋头吃草,靠墙放着老旧自行车和破摩托,侧面两米的地方有个小土堆儿,她刚才就是垫着它上来的。
徐途想起身,没等动,脚下一软,像有几百只蚂蚁爬上她的腿。
“……怎么了?”
徐途说:“腿麻。”
“……能不能下来?”
“能。”她双手撑着土墙,一侧身,跨坐在墙头上。
刚才这一动,双脚酸软无力,伴随一阵针扎似得疼痒,到这程度,就再也动弹不得。
途途呲牙咧嘴,趴在上面看秦烈:“帮帮我行吗?”
秦烈:“……”
他本不想动手,应该让她长长记性,怎么上去的怎么下来。可是,又看她在那摇摇晃晃,小脸都皱到一起,表情不像捉弄人,要万一掉下来,摔个好歹,跟徐越海也没法交代。
秦烈怕麻烦。
于是他皱着眉,手臂摊开:“你快点儿。”
徐途递出双手,顺他手臂爬到他肩膀上,紧紧勾住。那一刻,心也一并归了位。
秦烈捏住她腋下,稍微一提力,将她从上面弄下来,像烫手山芋,要直接放地上。
徐途却曲起腿,手臂勾着他膀子不肯下来。
两人中间还有段距离,秦烈全靠臂力支撑:“你又干什么?”
“放那儿……”她一努嘴,叫他把自己放旁边土堆上:“我走不了,过去坐一会儿。”
秦烈忍着气,松手时几乎是扔的。
徐途疼得直吸气,感觉尾骨快要裂开:“你对女士就不能温柔点儿?”见秦烈根本没理,又小声哼:“死乡巴佬,这称呼跟着你一点不委屈。”
两人就这么待了会儿,秦烈靠着摩托,从兜里翻出烟盒,准备卷烟。
徐途眸光一晃,目不转睛的看着。
他侧身形状如同拉满的弓箭,腿伸出去,随意交叠,稍稍歪垂着头,指尖捏紧烟纸。
徐途腿好了些,随意问:“中药买给谁的?”
秦烈看她一眼,手上动作没停,那一小片薄薄纸张任他cào纵,粗糙的指肚合拢、揉转,它便心甘情愿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隔几秒,他头都没抬:“秦梓悦。”
“她?”徐途皱眉:“什么病啊?”
他这次没答,目光偏离了些,烟也没抽,在指尖无意识转动着。
徐途站起身走过去,从他手中轻轻抽出烟。
秦烈抬眼,低沉着嗓子:“拿来。”
徐途往后退一步,烟身还支愣着三角形的边缘没有合拢,她快速举到嘴边,伸出细嫩的舌尖儿来回刷了几下,极其自然的递回去。
她笑着:“给。”
秦烈chún线绷直,目光幽沉的盯了她好一会儿。
徐途垂涎秦烈卷烟很久,知道他不会再要,直接含嘴里:“谢啦!”她伸手:“借个火儿。”
手卷烟不同于品牌香烟那么柔和,味道极冲,却相当过瘾,徐途心满意足,眉梢都不自觉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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