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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蟹总
他蹲着,大口扒米饭。
那几人笑他没出息,伟哥问他:“回去一个多小时,你到底干什么了?”
阿夫顿了顿,扬起手臂:“这不让树给划了,回去处理处理。”
旁边人立即笑起来:“你这树划的是处理好了,可胳膊上又多这些细檩子……”说着坐起来:“我看看我看看,呦,好像人挠的啊!”
伟哥恍然大悟:“这是卖力气去了?jīng神头儿还挺足,看样下午活儿都你的了。”
其他几人哈哈大笑,阿夫作势拿筷子抽他,也不见害臊:“滚蛋,你跟马慕青就快成事儿,别饱汉不知饿汉饥。”
“我可没你心急。”嘴上这样说,心里怎么想别人就不知道了,伟哥把两手垫在脑后:“还有不到三个月。”
“瞧瞧这盼的,到时候guàn晕你,让你入不了洞房。”
和男女之事扯上关系,话就格外多,大伙儿又笑闹几句,才各自躺下歇着。
阿夫往米饭里夹几筷子菜,走到秦烈身边蹲下,讨好的问:“烈哥,睡了没,再吃两口不?”
秦烈掀开眼看他,淡淡说:“就他妈二五不着tiáo吧。”
阿夫嘿嘿笑,在他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这不几天没见了吗,就找个地方说说话。”
秦烈没搭茬,重新把眼阖上,由着他在旁边絮絮叨叨。他不爱管别人闲事,尤其感情方面更不想chā手,只要别耽误正事儿,爱怎么着怎么着。
但这次不同,小波是城里人,来这儿也纯粹为了做好事儿,阿夫看上人家,成不成不说,总不能让人姑娘家吃了亏。
秦烈想了又想,侧头说:“你快三十的人了,做事之前先想清楚,你大老爷们的不怕,别wū了人姑娘清白。”
阿夫顿了顿,只说:“我负责。”
“你负责?问过人家意见了?”秦烈扫他一眼,把话说清楚:“这批志愿者也待了将近两个月,可能再过过就撤回城里。孙小波那天和我提过,这次她跟回去。”他说完便不再多话,扭回头,拿手臂遮住眼睛。
阿夫只觉得心口一紧,愣在当场,嘴里还塞着满满的米饭粒,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烈途 第15章
村东老于家杀了头牛,打算今天拿到攀禹去卖。
之前条件不好的时候,老于曾受过秦烈父亲秦准则的帮助,所以一直心存感恩。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报,这些年境况好些,有点什么好事儿,老于都惦记着秦烈一家。
赶一大早,他挑了两块肉质最嫩的部位给送过来,秦烈颠了颠,十斤有余,他分开一半放地窖里储藏,剩下交给徐途带学校去,叫大娘提前给炖上。
大娘一早就拿tiáo料煨着,不到十点牛肉下锅,水开之后小火儿慢炖,肉香一点点飘散出来。
大娘让徐途看着火,她搬来小板凳坐灶台前面,捧着下巴看锅上冒的热气儿,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她叹口气,心想这人啊就是犯贱,之前在洪阳,山珍海味都不见得多看一眼,隔三差五闹绝食,几天不吃饭,也没觉得饿。来洛坪这些日子,没人宠着哄着,吃糠咽菜也这么过来,偶尔碰见一顿好的,馋虫都能给勾出来。
她脑中一闪,蓦地想起徐越海,想以前他怎么变着法让刘妈给做好吃的。
徐途赶紧晃晃头,怕想多了,待会儿倒胃口。
又乱七八糟想了些别的,这时候,牛肉已炖半熟,大娘又往里投了满满一盆土豆块,等再次开锅,香味更浓郁了。
徐途抻脖子眼巴巴瞅着。
大娘拿锅铲翻炒两下,挑起一块儿举到她嘴边:“尝尝。”
徐途就着她手,迫不及待送到嘴里,热乎气儿一蹿,嘴撅起来,一个劲儿往里抽气。
大娘笑得眯起眼:“慢点别烫着。好吃吗?”
徐途说不了话,冲着她直竖大拇指。
中午放学,孩子们闻着香味跑过来,今天破例给多加半勺菜,一锅土豆炖牛肉,顷刻见了底。
等孩子们都走光,徐途才搬小板凳坐门口吃饭,小波站旁边,往学校转角望了望,叹一口气。
徐途看她这两天情绪不好,也没烦她,抬头瞧了眼,又埋下脑袋。饭刚吃两口,只感觉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她寻着望过去,刘春山又来了,可能也觉得热,这次蹲在对面墙角的yīn凉里,全身wū秽,眼白翻着,直勾勾盯着她。
徐途在小板凳上坐片刻,瞅瞅饭盒里的牛肉,捡块儿最大的塞嘴里,起身返回去。不大会儿,她又端着饭盒出来,直奔刘春山的方向。
小波喊了她一声。
徐途没回头,抬起手臂摆了下。
她半路拎起墙根放的铁锹,和他距离还剩一米就不走了,徐途并腿站着,垂眸看他几秒。
刘春山蹲在那儿,仰头朝她傻笑。
徐途不晓得他能否听懂,威胁说:“事先声明,你要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一铁锹拍死你。”
刘春山还是笑。
观察片刻,徐途往前凑两步,“给,”她把饭盒递出去:“筷子是新的,饭我就吃了两口,你要不嫌我脏,就将就吃吧。”
刘春山看看饭盒,又看看她,并没有接。
徐途不由拔高音儿:“嘿,我就那么一说,你还真嫌我脏啊,我还没嫌你……”
说着,她手上一空,刘春山突然给抢过来,吓得徐途往后跳一大步,铁锹也迅速举起来。隔半晌,见他终于吃了,这才慢慢挪过去,把铁锹杆抱怀里,在离他半米的地方并排蹲下。
刘春山狼吞虎咽吃了几口,忽然把筷子一扔,抓起地上的黄土就往饭盒里洒,嘀咕着:“加点儿料,毒死你……”
徐途愣了愣,情急之下也忘记危险不危险,一边挡他手一边拽饭盒:“好好的饭菜,你撒什么土啊,吃不吃,不吃还给我。”
刘春山以为徐途跟他闹着玩儿呢,拿半边儿身子挡开,饭盒抱怀里,只知道痴痴傻乐。
秦烈从外面过来,没等取到饭,目光就被那处吸引住。
定睛一瞧,见徐途怀里搂着根铁锹,盘腿儿坐地上,正跟个疯子拉拉扯扯。
他脚步蓦地一滞,不由蹙起眉。
小波看了看他身后,眼神里的失望藏不住:“秦大哥,你来取饭吗?”
秦烈一抬下巴:“那边干什么呢?”
小波说:“可能徐途觉得刘春山太可怜,自己那份儿没吃,给他送过去,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就开始抢上了。”
秦烈真没料到她有那份儿心,停顿片刻,大步往那边走过去。
徐途半天也没抢下来,刘春山的脏手伸到饭盒里,把黄土和饭菜搅合到一块,直接抓着往嘴里送。徐途呆了呆,倾身阻止他,不小心那么一碰,饭盒打翻,油腻的一坨全扣她手背上。
“我靠!”她高声叫。
没等动,面前多出双大手,捏住她两手腕,把她提起来:“跟没跟你说过,离他远点儿?”
两人同时低头,见刘春山半趴着,正抓起地上的饭菜往嘴送。
徐途咧咧嘴,没吃都觉得牙碜。
秦烈把她往前一带,像对待tiáo皮捣蛋的孩子般,推着往前走。
徐途扭扭肩:“你还有同情心没有?”
“没有。”
徐途:“……”
两人返回去,徐途双手放到水龙头下冲几遍,又拿香皂慢条斯理揉干净。
一回身,见秦烈还没走,努了下嘴,等他说话。
秦烈问:“中午饭没吃?”
徐途挑挑眉毛,“吃啦。”她走过去几步:“菜刚出锅我就吃了,牛肉不好消化,有点撑。”
她也不晓得为什么说谎话,可能打心底不想听他嘲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事与愿违,她肚子不合时宜叫了两声,屋里安静,所以显得格外清晰。没等他说话,徐途脸颊先泛起红来,抬手抓了抓半长不短的粉头发,脑袋扭向别处。
秦烈看她几秒,冷哼一声,背过身来,把准备带走的饭菜重新打开。
徐途踮脚探头:“你干嘛?”
秦烈没理他。
徐途拿手指戳戳他的背,见没反应,又推了两下,“你干什么呀?”
“别动。”他向后耸了下肩:“我那份儿给你,吃了吧。”
徐途心头一颤,抿抿chún:“干嘛给我呀?我都吃完……”见秦烈瞪她,隔半天才轻声吐出最后一个字儿,却抑制不住心里发甜。
她忽地想起刚来那日,半夜里,碰见秦烈洗澡出来,管他要吃的他没给,还明确规定了往后的吃饭时间。
但那晚,他最终还是给她送来一个馒头和白开水。
愣神儿的功夫,秦烈已经收拾好准备走。
“诶!”徐途叫了声:“牛肉也不用全给我吧?”
“我有土豆就行。”
“那你不想吃肉吗?”
秦烈说:“我没你馋。”
徐途:“……”
她动几下嘴chún,暗暗骂他,竖起一半中指,见他回身,又若无其事地绕到脑后挠了挠。
秦烈把她小动作全部收入眼里,却不跟她计较。
“还有事?”
秦烈说:“有些话不想再重复,也不是跟你闹着玩,往后离刘春山远点儿,他不伤人,但保不齐有个万一。在洛坪这段日子,你最好循规蹈矩,平平安安,别给大家添麻烦,彼此相安无事,我也好跟徐总有个交代。”
厨房忽然静下来。
秦烈这才意识到,那些话说出口,可能已经违背他的初衷。他有一丝后悔,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的道理。
徐途皱了皱眉:“就为有交代?”
他一顿:“不然呢?”
徐途沉默片刻,把手放下来:“去镇上那晚也是?”
秦烈眉头渐渐蹙起来,在脑中揣摩她这话的意思。
徐途笑笑,兀自说了句:“看来以前都是了。”刚刚萌发那么点绮念,被人一桶冷水当头泼下来,这才清醒,好像是她自作多情了。
停几秒,徐途又换回漫不经心的口气:“我这人吧有个优点,叫不听话,别人越不让我干什么,我就越想反着来。”她端起面前的白瓷碗,打量片刻:“就像这碗牛肉,你给我,我就偏偏不想吃。”
她说着,手腕一转,将碗里东西直接倒地上。
秦烈略吸一口气,咬紧牙齿盯着她。
对视良久,他两腮线条紧绷,拳头攥紧再松开:“死性不改。”
……
之后好一段日子,刘春山天天来,再给他饭吃,他还是会往里面掺黄土,人倒是很好相处,除了傻笑勉强能说两句话,有时候痴痴呆呆看着远处,一脸严肃。
徐途觉得他脑子并不是真有问题,可能以前受过刺激,给bī疯的。她拐弯抹角打探,刘春山只笑,什么都问不出来。
转眼到六月,一天上午,小学校里来了个年轻姑娘,穿白t恤和牛仔裤,扎高马尾,面孔清透秀丽,一看就像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徐途正和刘春山挨着打游戏,她坐在小板凳上,两个膝盖抵在一起,刘海落下来,遮住眉眼。刘春山直接盘腿坐地上,抻着脖子,眼不眨的盯着她手机,不时拍手叫好。
只听有人唤了声:“春山哥!”
刘春山停顿片刻抬起头,憨憨笑出声:“灿灿!”也不理徐途了,蹬腿站起来,就直奔着人家去,嘴里一个劲儿叫不停:“灿灿,灿灿……”
那年轻姑娘一皱鼻,埋怨的说:“你都臭死啦,我不在,你怎么又变这么脏?”
刘春山仍旧傻笑,那笑容又和往常有些不同。
徐途撇撇嘴,就跟小时候被抢去新玩具一种心情,喂他那么多天饭,至今都没记住徐途姓名。
她走过去,颇硬气的问:“你找谁啊?”
那姑娘这才把视线投过来,想想这地方有生人,八.九不离十都是支教老师,所以笑着问:“你一定是新来的老师吧?”
徐途顿了顿,挑着眉:“当然。”
那姑娘夸赞:“能来这种地方,像你一样既年轻又漂亮的,其实很少见。真是辛苦了!”
徐途说:“不辛苦,应该的。”
“那群孩子tiáo皮吧,教他们累吗?”
徐途说:“还行。”
那姑娘笑容亲切:“请问你是教什么的呢?”
徐途想两秒:“美术。”
她话音儿刚落,大娘从屋里探出头:“途途啊,别玩儿了,摘菜。”
徐途:“……”
那姑娘一愣,反应几秒,咯咯咯笑得直不起腰。
大娘眯眼,定睛看过来:“呦,灿灿回来了啊!”
好一会儿那姑娘才止住笑,冲大娘打声招呼,转回头,伸出手来:“你好,我叫秦灿。”
徐途脸红得能滴血,一时间眼神没处放,不情愿说:“……徐途。”




烈途 第16章
秦灿今年23,正好比徐途大四岁,刚刚大学毕业,她没找工作,收拾行李直接就回了洛坪。
她是瞒着秦烈回来的,到攀禹搭了别人的顺风车,在小学校和徐途待一小天儿,到晚上回家时,两人感情已经沟通得差不多。
村子没多大,秦烈一早就知道她回来,见面也没个好脸sè,打声招呼,直接拿上换洗衣服去后院冲澡了。
吃饭时饭桌气氛活跃不少,秦灿挨着徐途坐,对面是秦烈向珊和小波他们。那几个丫头围着秦灿,小姨长小姨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像都特别喜欢她。
“悦悦,坐下好好吃饭,吃完再找小姨玩儿。”向珊把秦梓悦拉回来,接着抬眼往对面瞧,把一盘子菜往秦灿那边摆了摆:“灿灿,尝尝蕨菜炒蛋,知道你爱吃我亲自炒的,家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你看合不合口?”
言语口气,一副女主人做派。
秦烈筷子顿了顿,扫她一眼,没吭声。
秦灿直接皱眉,干笑说:“可别这么客气,你到我们这么穷的地方来,来者是客,怎么还好让你做饭呢?”她话中有话:“我们家条件差,你来这儿真是委屈了。”
向珊脸sè不好看,却勉强笑笑,没有说别的。
秦灿接着说:“我哥就是糙,大男人也想不到这些。对了,向珊姐,你几月份走?在这之前家务活可别做了,都由我来。”她说完偷偷瞧秦烈,后者置身事外,她便得意挑挑眉。
向珊捏紧手中的筷子,面上尴尬,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只挤出一句,没事儿。
饭桌上安静少许,小波问起秦灿毕业证拿了没有。
她比她早了两届,一个是在师大淮北分校,一个在本部,后来迁址,合并到一块儿,那时小波已经毕业了,但她们仍算的上校友。
两人聊了会儿,徐途不时在旁边chā句嘴,没有冷场,一顿饭吃得还算圆满。
秦烈一直没说话,他放下筷,曲起食指把饭碗往前顶了顶。
向珊余光瞥到,起身说:“我给你盛饭。”
秦烈大掌罩住碗口,往旁边挪开,摇摇头,没有看她。
他侧过身,拿出烟盒来卷烟,卷完也没急着抽,放在指肚间来回转,目光投向对面。
那边已经换了话题,不知怎么聊到刘春山,秦灿说:“我刚好给他带了几件衣服,是前些天毕业生摆摊儿,在我班男生那儿淘的,正打算吃完送过去。”
徐途问:“他家住哪儿?”
“就后山边上,从学校穿过去不太远。”她问徐途:“你去不去?”
“去,我当然去。”她扒了两口饭:“几点?到时候你叫我。”
两人聊得兴致勃勃,难得第一次见面就很投缘,谁知有人扫兴说:“你不准去。”
徐途皱着眉抬头:“谁不准去?”
秦烈说:“你送完也赶紧回来,天快黑了,别太晚。她不准去。”这话是对秦灿说的。
秦灿不敢反驳,抬眼看看他,又看看徐途,没有吱声。
自打上次闹僵,两人谁看谁都不顺眼,原本逐渐默契的相处模式,片刻间又回到初见面的时候。
这还是多天以来第一次说话。
徐途撂下碗,嘲讽的说:“管得可真宽,又想给别人交代?腿长在我身上,想走就走,说不准故意磕一下碰一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烈拿嘴chún抿了抿香烟边缘,点着后,慢慢吸一口:“要是不怕残废,你随便。”然后问秦灿:“你准备在家待几天?”
秦灿:“……”
风向突然转移,秦灿有些措手不及,愣怔几秒:“哥,不走行不行?我打算在家里……”
“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
“可是哥,我想留下教学生。”
秦烈不搭那茬儿:“回去想考研还是想工作,有想法吗?”
秦灿咬住chún,半天才放了句狠话:“这是我家,我不走。”
“下次去镇上给秦梓悦拿药,顺便送你出去。”
一句话,掷地有声。
秦灿低着头,不自觉眼眶泛红。
徐途在旁边添油加醋:“建议你拿根你哥头发走,回去化验化验,看看你是不是捡来的。”
秦灿小声:“你别乱讲。”
徐途耸耸肩,一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便有恃无恐地扬起下巴。
末了,两人同时撇开眼。
秦烈起身,去厨房洗干净手,半句话没说,出门找村长谈事情去了。
这一来一往,放在别人眼中,又是另一番味道。
向珊撂下碗筷,抱着肩靠在椅背上,冷冷看徐途。
晚饭过后,徐途在屋里左等右等,始终不见秦灿过来,以为她真的撇下她,自己去了。
秦灿房间被她占去,只能临时和几个小丫头住一起。徐途直接过去找她,刚一进门,就见她正整理要带去的衣服。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秦灿回头:“等我一下,这就走。”
徐途说不着急,背着手在屋里转来转去,她还是头一次来这边,房间要比她住的大一些,统共摆了三张高低床,先前有一张空着,正好留给秦灿睡。角落空位穿chā几张课桌椅,对面是衣柜和五斗橱。这样一来,空间显得局促不少。
她撩开上铺的纱帐看了看,转个身,一pì股坐下面床铺上,百无聊赖的看了会儿,她目光一顿,眼睛像被刺了下。
对面下铺墙壁上挂了副画,镶在白底银线的框子里,两尺长,一尺来宽,像挂许久,画面已不如之前鲜亮。
秦灿叫她好几声没反应,伸手过来晃晃:“你是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可以走了?”徐途这才回神,又问:“那张床是秦梓悦的吧?”
她也没在意:“是啊。”提了背包,拉着徐途一道出去。
好巧不巧,在院门口恰逢秦烈回来。秦灿对他有几分忌惮,脚步微顿,不自觉偷瞄徐途。
徐途可没她那样畏畏缩缩,昂着头目不斜视,挺xiōng从秦烈身旁走过去,完全不把他先前的话放心上。
刚走两步,身旁手腕儿便被拽住,往后一甩,徐途几步踉跄,眨么眼的功夫又回到院子里。
她迷糊一阵,扭着手腕:“我来这儿是放松散心,不是蹲监狱,难道想干什么还要受你控制?”
“万不得已我也懒得管。”
徐途气极:“你松开手。”
也说不上什么情绪,秦烈也觉得自己反常,看她这副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攥得更紧:“说到底受人恩惠,所以作为回报,一些麻烦也推脱不开。”他大掌像把钳子,将她那细手腕紧紧困住,脸sè暗沉,眉微蹙着,言不随心,一字一句尽是嫌弃。
这种语气既冷硬又伤人,徐途一向无所顾忌,这次心里竟破天荒不是滋味,脾气上来,也没顾及后果,只管对着他拳打脚踢。
秦灿想拦,但无从下手,她微张着嘴,面sè有几分扭曲,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和她哥这么闹脾气。
秦灿目光一闪,觉得他哥也有些不同,可到底哪里不同,一时半会也看不透。
那边秦烈咬肌明显,用上力气,生拉硬拽把她往里拖。
徐途跟他反着劲儿,身体向下沉,有点坐地耍赖的意思。
到最后已经不是能否出去的问题,而是驯服与服从之间的较量。
秦烈弓下身,打横将徐途一把夹住,抬步往里去。
徐途前xiōng贴着他腰侧,手臂从背后抓住另一侧的布料,也不知道是哪儿,逮住就下了口。
秦烈暗暗闷哼,只感觉一股濡热的气息从右xiōng下缘蔓延开,浑身上下蹿过一股微弱电流,他禁不住打个激灵,大脑空荡几秒,才感觉出些许疼痛来。
他一手箍着她的腰,另一手捏着她脸蛋强迫掰开,咬牙切齿:“是不是应该把大壮嚼子给你带?”
“你放我下来!”
她两腿挣动,身体往下溜,腰间的衣服不断蹭上来,露出一截白嫩嫩的腰线。秦烈大掌还箍在上面,只感觉掌心的肌肤滑不溜手,凉沁沁,还带着微微薄汗,像水中泥鳅,越抓越溜。
忽然,指尖碰到一块半硬布料,手下温度也不似之前凉,倏忽警醒,在她感应到以前,迅速撒开手。
徐途侧着身直接摔地上,造型颇具喜感,也顾不上喊疼,借着xiōng口那股怒气,往他腿窝狠踹几脚
秦烈险些跪倒,伸出手又要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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