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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蟹总
徐途腾地起身,敏捷地蹿出好几米,冲秦灿道:“别傻站着啊,快走。”
秦灿后知后觉,抱着书包,紧随其后跑出去。
“徐途。”秦烈喊她一声。
徐途在远处停下。
秦烈拿手指点着她,“你行。”他xiōng口起伏不定:“八点以前要是回不来,咱就走着瞧。还有你。”他又点一下秦灿,对方一缩脖,他再没管两人,转身往院子走。
一回身碰见向珊,她站在自己房门口,抱着手臂,像是极冷的上下摩搓着。
秦烈转回视线,要回屋。
“秦烈。”她叫了他。
秦烈停在院中央,向珊慢慢踱过来,一片昏黄中,她jīng致的面孔上神情落寞。
秦烈:“有什么事儿?”
她嗫嚅片刻:“你这样和个女孩拉拉扯扯,是不是影响不太好?”
“碍你眼了?”秦烈本就没消气,口气自然更冷硬。
他不想继续交谈,向珊又追上一步:“你是不是和她……”她突然不敢说出这个假设,转而道:“你以前不爱多管闲事的,徐途她……很特别吗?”
“这好像和你没多大关系。”他皱眉,xiōng口徐途之前咬过的位置又胀又疼,人也渐渐不耐烦。
他往后退了小半步,脚尖一转,绕开她走。
向珊:“最后一个问题。”
秦烈脚步没停。
她还是问:“如果那晚,徐途没出现的话,现在的结局会不会不同?”
秦烈动作稍微迟疑片刻,回想了下,知道她是说徐途故意断电那晚。
他说:“没有如果。”
秦烈说完,院中就留下她自己。
他刚才那几秒的犹豫,向珊便知道徐途的出现,错判了她和他的结局。
两行清泪落下,向珊攥紧拳,心中恨意更浓。
秦烈回到屋里,顺手开了灯。
脱衣服之前,顺道垂眸扫了眼,今天穿的烟灰sè半袖,右xiōng口一小片深sè印记,不方不圆,核桃般大小,在灯光下尤其明显。
他抓住衣服下摆,翻上来兜头脱下,接着观察xiōng部,紧致油亮的皮肤上,刻着两排清晰牙印,周围凸起泛红,位置尴尬,距中心那一点仅剩几厘米。
秦烈绷紧chún。
过许久,才拿指头碰了下。他轻轻叹口气,意识到连日来一些变化,有些事是他的责任和义务,可有些事越来越分不清楚。
面前有一条泾渭分明的河,两人分站两岸,他守着这头,原以为只要她不触犯他的领地,一切相安无事。可不知何时,他却先犯规,破坏了游戏规则,在无知无觉中踏进水里,湿了裤脚。
***
另外两人绕过后面的小学校,步伐才放松下来。
秦灿简直对她刮目相看:“你难道不怕我哥吗?”
这会儿清风一吹,徐途冷静不少,想起那晚被他扔在鬼影子都不见的碾道沟,有些后怕。
冲动是魔鬼!她埋头走路,嘴chún一开一合活动着。
秦灿提醒:“问你话呢?”
“不怕,怕他干嘛。”徐途嘴硬,反过来问她:“你很怕他?”
“当然怕。”
“难道你童年有yīn影?”
本是一句玩笑话,秦灿却忙不迭点头:“十五岁那年,考试的时候打小抄,结果被老师发现得了零蛋,家长会是我哥去的,老师当着全班家长的面通报批评,他回来不得了……”说着,夸张的缩了缩肩膀:“家里的椅子都打散了,我那小体格哪儿受得住,恰巧赶上初cháo,流了一裤子血,我没妈妈,当时全家都傻了,我爸这才有机会给拉开。”
“所以从小到大,我谁也不怕,就怕我哥。”
徐途听得心惊胆战,这才发现,他对自己已经够仁慈,也对刚才行为更添几分悔意。
秦灿舒口气:“自打那以后,我哥管我学习,成绩再也没下去过。”她侧身看看她,骄傲地挑眉:“不过有一点,我特别崇拜他。”
徐途拇指和食指捏住两腮,嘴巴嘟起来:“什么?”
“我哥是学霸,他初中和高中都跳过级,连高考都省了,直接保送的洪阳大学。”
徐途若有所思:“那这么说,你哥比向珊小两岁?”
“……”秦灿干笑:“你关注的重点有点儿偏吧!”又说:“别提她,提她扫兴。”
徐途一听有八卦,搬了搬牙齿:“为什么扫兴啊?”
秦灿看她,皱眉问:“你怎么了?一直弄嘴巴。”
“他肉太硬。咯着了。”徐途说。
“嗯?”
“你说……”她活动活动腮帮子:“我刚才是不是用力过猛?”





烈途 第17章
秦灿说:“她是比我哥大两岁,上大学的时候猛追我哥,那狂轰滥炸的架势,连我看着都害怕,还有一年暑假跟回了洛坪。她长得好看,又能说会道抢着干家务,当时我爸特喜欢她。”
徐途抿抿嘴:“那你哥呢?”
“他啊!”秦灿说:“我哥那会儿懂什么情情爱爱,心思也不在这上面,被追的烦了,看她各方面还过得去,也就同意了。”
徐途说:“他这人还真无趣。”
“可不是嘛!”秦灿瞥嘴,“可谁能想到,那女人一切都是表面装装样子,时间短了行,时间一长就原形毕露,吃不了苦,耐不住寂寞了,哎!”
徐途吃惊:“出轨呀?!”
“嗯!”
她揉了下鼻:“那你哥真是倒霉了。”
两人走过一段路,秦灿又说:“不能说倒霉,我哥也活该,谁叫他对人家不上心。”
“嗯?”
“他俩根本不合适。”
“嗯。”
“也许我哥还没碰到让他动心的人。”
“嗯。”
秦烈听不见,她们肆无忌惮品论他一番,走着走着,很快就到刘春山住处。
他家是间破泥房,房前屋后独一家,看上去十分荒凉。令人意外的是,不大的院子里竟然养了四五只母jī,去的时候,刘春山坐在小院儿里,手里抱了一只,抚摸母jī的大手还挺温柔,跟对待宠物似的。
秦灿推开篱笆门,笑着叫了他一声。
刘春山看见是她,嘴角立马咧开,露出一口大白牙,把jī抛开就冲她跑过来,嘴里“灿灿、灿灿”的叫不停。
秦灿看看几只jī:“呀,都长这么大了?有没有听我的话,按时给它们喂吃的呀?”
他严肃地对她狂点头。
“那jī蛋呢?”
刘春山拍几下肚子,嘿嘿笑出来。
秦灿这才满意,又聊两句,前后脚进了屋。
走进屋一看,徐途终于理解“家徒四壁”这几个字的含义。四面墙都露着土墙坯,地上没镶砖,是和外面相同的黄土路,对面是木床和桌子,角落里还堆了些柴木竹棍等杂物。做饭吃饭都在屋里,餐具也简单,有个铝质水壶,一副碗筷和一口锅。
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口锅下面的电磁炉,洛坪用这个的挺罕见,基本家家有灶台,每天做饭需要点火烧柴。
徐途坐在长条凳上,打量几眼屋中忙碌那人,便猜出东西从何而来。
她吸了下拇指,心中充满好奇。
秦灿拾掇一阵子,把包里的衣服放床上,挑了件宽松舒适的,哄着刘春山自己去洗澡。
徐途站起来,走走摸摸,把指肚的灰吹走:“这刘春山不是自来就疯吧?”
秦灿说:“刚来头一年还挺正常的,就是性格太孤僻,人又冷话又少,不太容易接近。”
“后来呢?”
“后来有一次,我和他去镇上……”
“等会儿。”徐途抬手阻止她,抓住重点:“你和他去镇上?他不是很难接近么?有故事啊!”
秦灿抬头看了她一眼。
徐途笑,小流氓一样抖着腿:“诶,你脸红什么呀?”
秦灿白她一眼:“你听不听?”
“听听听。”
她继续:“有一次我们去攀禹,在餐馆吃饭,柜台上方的墙壁上挂了一台电视机,当时正播午间新闻,也不知听见什么,他饭也不吃了,抬起眼一直盯着屏幕看……”回忆起来,秦灿至今记得刘春山那时的眼神,他眼角充血,瞳孔收缩,眸底有凌厉的光一闪而过。那目光极其直白,充满愤怒,只叫看得人不寒而栗。
秦灿说:“之后他突然打翻碗筷,发疯一样将盛菜的碟子往屏幕上砸。回去后把自己关屋子里一个月,再后来人就痴痴傻傻的了。”
徐途问:“他看的什么啊,反应这么大。”
“好像说什么更换股东之类的,我当时比你还小呢,哪儿懂那么多。”
徐途也没多大兴趣,点点头不问了,下意识抬腕看看表:“他可真磨蹭。”
正说着,刘春山推门进来,他终于换下那身破棉衣,穿一条黑sè紧腿运动裤,上面是件暗红sè套头短袖,离远着看,身材挺拔,双腿修长,还挺时尚的。
秦灿从包里拿出剪刀、剃须刀和电推剪,显然有备而来。
徐途靠着椅背,坐立难安的等了十来分钟,看看表,催促道:“好了没?”
“好了,好了。”秦灿往旁边挪开一步,刘春山坐在暗淡的光线里,始终抬着眸,目光不离她左右。
“呦!”徐途嘴角衔的草根掉下来。
刘春山仿佛换了一个人,他脸孔洁净,发根短立,剑眉、深目,鼻梁直挺,嘴chún薄而sè重。
徐途拖着凳子往前挪两步,靠近了观察:“这要换成衬衫和西裤,分分钟霸道总裁上身啊。”看半天:“比你哥都帅。”
“你说什么?”
徐途轻轻嗓:“没什么。你快点儿,天黑了。”
秦灿嘴里答应着,把事先带来的饭菜热给他吃。
徐途逗了他一会儿,又觉得无聊,四下里看看,见床头放一本旧杂志,她看了眼上市时间,已经是五六年前的刊物了,像被反复翻看过,边角起毛褪sè,折痕无数。
她拿起来翻两眼,手一顿,紧跟着又往回退几页,标题上写:朗庭总裁高岑先生,畅谈披荆斩棘的成功之道。
上面附着的照片面目全非,徐途眯起眼,努力辨认中间端坐的男人,心脏蓦地揪紧,忍不住一阵阵发寒。
她霎时想起,前段去洛坪看那篇报道:黄薇前男友、高某某、洪阳某集团老总……
一下子全对上了,徐途愕然。
刘春山什么时候靠近的她不知道,忽然感觉耳边有“嚯嚯”喘气声,随后一股强大力量将她掀翻,膝盖磕在地上往前滑半米,额头狠狠撞上桌角。
刘春山突然发疯,拿筷子一下一下戳那本杂志。
徐途从震惊中缓过神儿,倒是没怕他,只觉得头晕目眩,掌心和膝盖火辣辣的疼。
“我靠。”她吸着气儿,想起跟秦烈放的狠话,说她故意磕一下碰一下,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徐途揉了揉额头,没事儿咒自己干什么啊!真是报应。
秦灿抚慰刘春山又耗了些时间,看他入睡两人才离开。
徐途走路有点儿瘸,却仍然很快速,不断看表。
秦灿咬咬chún:“对不起啊,途途。”
徐途嘻嘻哈哈,说又不是你弄的,道什么歉啊,只含糊其辞的嘱咐,不让告诉秦烈,免得他幸灾乐祸。
回去的路用了一刻钟。
秦灿扶着徐途进门,这时候还有人在院子里活动,小波和她们打了声招呼,刚想问她怎么了。
徐途余光一瞥,见秦烈门口晃出个高大身影。她来不及回答,一把拂开小波,条件反射般往屋里钻。
秦烈眼尾捕捉到那抹影子,走过去问:“她跑什么?”
秦灿支吾:“可能是困了吧。”
“几点了?”
她翻出手机,按亮说:“七点四十。”
秦烈信不过她,抽出手机来自己看。他垂眼,微皱着眉,屏幕上的确显示是七点四十分——并没超过八点。
他眉头舒展,看完把手机还回去:“洗洗睡吧。”
秦灿舒口气:“好的,哥。”
秦烈转身走,没走几步又停下,若有所思的盯着她那扇门,问秦灿:“她腿没事儿吧?”
秦灿脸sè变了变,硬着头皮说:“没、没事啊,一点事没有。”
“走路看着不太顺眼。”
秦灿轻轻嗓子:“没、没有吧。我看挺好的呢。”
秦烈笑笑:“你打小就这毛病,撒谎的时候又磕巴又爱揪衣服。”他面sè一沉:“说实话。”
他一眼就把她看穿,秦灿不敢隐瞒,几句话就把刘春山交代了。
小波一听,连忙问:“徐途严重吗?我去拿药。”
秦烈把人叫住:“你们洗洗睡吧,我待会儿过去看一眼。”
听他这么说了,另两人也不便多言,各自散开,干自己那摊事儿去了。
等到九点钟,秦烈冲完澡出来,在院子里晃两圈儿,才拿上碘伏和纱布过去。
她房间窗户开着,窗口灯光被布帘染成暖sè,微风轻轻吹,震耳的音乐声清晰传出来。
他敲两下门,里面毫无反应,隔几秒,又重重叩几次,里面仍旧听不到。
秦烈吸一口气,走窗下冲里面喊了两嗓子。
没多会儿,门开一道缝隙。
徐途有些惊讶,又敞开一些:“有何贵干啊?”
“音乐关小点儿。”
“干嘛?”
秦烈说:“作妖也看看时间,你这样别人还睡不睡。”
“大半夜的就为说这个?”等了会儿,徐途见他不回答,没好气说:“知道了,没见过你这么事多的男人。”
徐途准备关门,被秦烈拦了一把。
她站在门槛上,比外面高出一个台阶。两人视线齐平,秦烈垂眸,想看一眼她膝盖伤口,无可避免连同她穿着一并收入视线里。
天气热起来,徐途穿一件灰sè宽肩带小背心,下摆收在白底碎花的掐褶裤衩里,露着的皮肤很白,腰挺细,大腿带了点儿肉,小腿又直又纤瘦。她两个膝盖处都有擦伤,jī蛋般大小,未经处理,颜sè还是鲜红的。
女人骨骼不同于男人,膝盖小巧、圆翘,内侧轻轻碰在一起,那一抹红sè衬着白透的肌肤,触目惊心又对比强烈。
徐途见他眼光未动,也察觉出事情可能穿帮,无处可躲索性先发制人:“你看够了没有?”
他停顿几秒,视线移上来:“故意磕的?”
“我乐意。”
秦烈说:“乐意怎么没照着残废磕?”
徐途没说话,本来伤口就疼,听他这语气有几分委屈,更多是不耐烦。
他看了她几秒,暗暗叹口气:“你蹭伤事儿不大,但也不小,没处理好容易感染。好好反省反省,下次长点儿记性。”秦烈把手中的药递了递:“往后不让你干的事少干,古话不还说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徐途烦他说教,顶嘴道:“古话还说‘吃亏是福’呢,我想积德行不行?您可真像‘老人’,天都黑了,还是趁早歇息吧,”她拖长音儿:“秦叔叔——”
秦烈一堵:“你叫谁呢?”
“对门老王他也不姓秦啊!”
秦烈不知喜怒地看了她半晌,把药搁门口地上:“不识好歹。”
他转身就走,徐途愣了下,一抿chún:“等等”。
秦烈只回过头,侧着身站台阶下看她。
停顿片刻,徐途揉揉鼻头,往外迈下来一步,也觉得刚才抽风。他来给送药,她这种态度确实不识抬举。
心里内疚了一番,她声tiáo软下来:“那个……谢谢了。”
秦烈未语。
徐途把台阶上的碘伏捡起来,没话找话:“后面没人洗澡了吧?”
“没人。”他要走。
徐途跑两步,挡他前面:“你也洗过了?”
秦烈冷眼看她,绕过去从旁边走。
徐途一挡,举起手里的药瓶:“那这个呢?这药应该怎么用?”
他说:“口服。”
徐途眨眨眼,外面乌漆抹黑,一时也看不清什么药,又傻傻问:“那用量呢?”
秦烈斜了下chún角:“你随意。”
徐途:“……”
这晚,她回到房中,看品名才知道是碘伏,徐途按照说明涂抹在伤口上,但仍然折腾了半宿,伤口不是特别疼,但隐隐作痛,让人辗转不能眠。
第二天是周六,徐途一觉醒来中午饭都过了。
院子里只剩赵越和秦梓悦,问赵越,说小波和向珊去攀禹买东西,灿灿跟刘春山走了,秦烈不用想一定在碾道沟。
徐途点点头,去厨房倒了杯清水喝,她额头的包肿起来,膝盖伤口结痂,动作幅度大时一阵阵刺痛。
徐途抽着气出来,一抬眼,见秦梓悦独自坐在高台上,正摆弄那个破旧布娃娃。
她走过去,拽她小辫子:“怎么就你自己?那几个小鬼呢?”
秦梓悦不想理她。
徐途接着拽。
她皱了皱眉,躲开说:“好疼呀!”
“谁叫你不说话。秋双她们呢?”
秦梓悦不情不愿:“去后山摘山莓了。”
“又不带你玩儿?”
秦梓悦小嘴巴瘪了瘪,一脸伤感和委屈。
徐途咬着牙盘腿坐下,挑拨离间的说:“她们老不带你是几个意思啊?我都看不下去了。”
秦梓悦没吭声,徐途火上浇油的又讲几句,最后口干舌燥,索性也不说话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枯坐半天,越来越无聊。
逗两下大壮,徐途打个哈气,望了望斜上方的太阳,灵机一动:“要不,我们也去摘山莓?”




烈途 第18章
秦梓悦开始还不愿意,怕向珊回来说她。徐途磨了半天,小姑娘心动,终于不淡定了。
徐途把竹篮挎她身上,猫着腰趁赵越没注意带她溜出去。
秦梓悦皱皱眉:“为什么我背呀?”
“那谁背?我还有伤呢。”
秦梓悦嘟起嘴:“可我还是小孩子。”
徐途轻手轻脚管上院门,拉住她的手:“去的时候你背,回来我背,多照顾你啊。”
说起来徐途到洛坪这么久,一直都待在村子里,去攀禹的次数有限,更别提上山玩儿了。
山脚有一条羊肠小路,蜿蜿蜒蜒通向深处,是村民长期往返踩出来的。一路走来,她看什么都新鲜,山上植被茂密,绿树成荫,前几日刚刚下过一场雨,叶片野花更显滋润。
徐途捏捏秦梓悦的手:“你可拉紧我,我第一次上山,千万别把我弄丢了。”
秦梓悦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把话给咽回去,她眼睛不够用,观察着两旁的野草野花,有的树只有碗口那么粗,有的却比她腰还粗,树根露在外面,长出一些sè彩斑斓的野蘑菇,甚是好看。
秦梓悦蹲下来瞧了瞧,没有上手摘,她记得课堂上老师讲,这些都是毒蘑菇。
逗留片刻,两人继续往上走,树荫遮住骄阳,林子里空气湿润,不太热,皮肤cháo乎乎的。
秦梓悦两颊泛红,呼吸有些不稳,禁不住一直大喘气。
两人索性坐下休息。
徐途在路边摘了两朵小黄花,带在秦梓悦的小辫子上。
她要拿掉,徐途一挡:“多好看啊,就带着呗。”
秦梓悦皱了皱眉,将信将疑。
“不信啊?不信给你拍张照。”她从裤袋里拿出手机,“站起来,摆个动作……笑一笑啊。那手也太不自然了!”
徐途指挥了半天,到底没拍成。她想起什么,跑她身边半蹲下来,换成了前置镜头。
秦梓悦在手机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脸,顿了顿,腼腆地笑出来。
徐途抓住这一瞬间,“咔”的轻响,屏幕定格。
——一些斑驳光点落在两个女孩儿脸上,小的那个面对镜头,身体木讷地立正站好,苹果脸,眼睛笑眯成一条缝儿,露出的牙齿少了一颗。大的那个半蹲着,侧脸冲镜头,稍稍抬着下巴颏,双眸水亮,chún角有个圆圆的小窝儿。她整个头部错后半寸,被扎着黄花儿的小辫子挡住三分之一的脸。
一张照片拍得尽是心机。
“哎呦喂!”徐途站起来,满意的嘀咕:“瞧瞧你这脸,看着比我都大。”
秦梓悦踮脚:“我看看。”
“叫声好姐姐就给你看。”这样说着,手机却先一步揣回裤袋里。
后山比想象中大一些,又往深处不知走多久,始终没见到山莓的影子。羊肠小道还在,只是不太清晰的分出很多条岔路来。
秦梓悦落后了几步,呼吸不太均匀。
徐途嘲笑说:“小小年纪,身体比我还虚呢。”她叉腰等她:“说说吧,该往哪边走?”
秦梓悦靠树干上歇了会儿,四下看看,指了个方向。
两人顺岔口往左,路缓了些。
徐途与她闲聊:“我这人吧一直挺招人喜欢的,你说你,怎么那么不待见我啊?”
秦梓悦问:“什么叫不待见?”
“就是不喜欢。”
她犹豫片刻:“没有呀。”
“别装了,那天你和她洗澡说的话,我在外面都听到了。”她拍拍她的头,苦口婆心:“你说你个小丫头,这么容易受人教唆呢?她说不喜欢我,你就和她一个鼻孔出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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