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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你的那十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贺知书蒋文旭
他确实不是狠心的人,可那只是从前。有些事晚了就是晚了,说什么都没用,你不能指望放凉了的一杯水再冒热气。贺知书也是才觉得蒋文旭和自己其实都挺贱,都喜欢在对方冷淡看轻眼前人时卑微追赶。
追不到的。
贺知书转身,哗的一声拽严了那道厚重的屏障一样的遮光窗帘:困死了,我去睡一会儿。对了…你别理他,也别轻易再动手,蒋文旭发起狠来手是最黑的。
艾子瑜张了张口,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看着贺知书慢慢的走远,对背后的一切都没有留恋。他分不清自己是庆幸还是失望。艾子瑜怕贺知书离开自己,但更绝望贺知书对这世界却是没有一丝留恋。自己和蒋文旭终于有了一个最大的共同点——他们都无法留下贺知书。真情或是假意贺知书毫不在意,无论是伤害还是爱,他都已经无动于衷。
蒋文旭还跪在门外,他颤抖着手指把药胡乱的到进口,多了也不管,也许能让心口的疼少一些。
蒋文旭的思绪有些混乱,眼前的画面前一帧还是递给他一兜茉莉的男孩子,下一帧就是魇了蒋文旭无数个夜晚的,一双哀伤的让人心碎的眸子。
…知书…不要离开我…蒋文旭的眼眶微红:…你不要走的太远,我,我都要追不上你了…
2003年,蒋文旭把贺知书从隔离区拖回来的那个深夜,他就是紧紧抱着贺知书念叨了一遍又一遍:你不要走的太远…你要出点什么事,我怎么活啊…
蒋文旭才想起来,他没了贺知书,真的活不下去。
贺知书坐在床边,他的脑海里全是蒋文旭挺直腰杆跪在门口的一幕。可怜,又可笑。
贺知书不是没给过蒋文旭机会,他用了三年,贱的恨不得跪在蒋文旭跟前求求他别为了无关紧要的事不回家,恨不得哭着求他念念旧情别让自己彻底变成一个人。
但他让自己失望了。
有时候失望是比不爱了更令人心如死灰的一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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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破万今天粗长福利





最爱你的那十年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艾子瑜报了警,控告蒋文旭私闯民宅企图行凶。他哥的高中同学已经熬成了这片区公安局的副局长,他们一直都有来往,如今艾子瑜来找自然得给几分面子,最轻也能扣蒋文旭24小时。
两辆警车鸣着笛疾驰过来,红蓝闪烁的警灯让人心里压抑畏惧。但蒋文旭充耳不闻越来越近的尖锐的警笛声,他仰着头,面目奇异的柔和起来,他的目光似乎透过了钢筋水泥,于宇宙繁杂万物之间一眼就望到了最心爱的人。
那几个警察心里也奇怪,眼前背对着他们跪着的男人似乎更像受害者,悄无声息的男人,似乎被悲伤压弯了脊梁。有一个警员去拉蒋文旭,还算客气: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蒋文旭慢慢站起来,冷冷瞥他们一眼:去哪儿?
有人告你私闯民宅,请配合我们tiáo查一下。本来这种一看就是民事上的纠纷的案子他们都见多了,顶多就是带着人走一圈局子就差不多,可偏偏这次是上面下了命令非常重视,他们连手铐都掏出来了。
蒋文旭突然往后退了一步,他是怕。怕他前脚走贺知书就离开了,怕自己这次失去贺知书就再也找不见他了。
那几个警员以为他要反抗或是逃跑,一齐扑上去摁住他。蒋文旭强势了那么多年,如今又兜兜转转重新体会无力与无奈。
贺知书——!贺知书!蒋文旭突然一声吼,撕心裂肺的喊:你不要我了吗?!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啊!
蒋文旭发狠的挣开那几个拉扯他的警员,重重抵在那扇关的严严实实的防盗门上,他喊,尾音带着哽咽的颤音:知书,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让我看看你好不好?我只想看看你…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时竟也没反应过来强行带蒋文旭走。
你怎么可能不要我呢,是不是啊?蒋文旭瘫坐在那扇门前,低头喃喃: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离开我的人,就是贺知书啊…
二楼卧室的窗户开了一扇,蒋文旭的话贺知书听的清清楚楚。贺知书笑了笑,笑着泪流满面,蒋文旭倒是还记得自己说过的不会离开,可他抱着自己喊沈醉的时候…会不会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来扪心自问——是不是曾经说过的,这辈子绝对不辜负一个贺知书?
永远在等的那个贺知书一直都在,一直跟那个永远不辜负他的蒋文旭在一起。
艾子瑜敲门进来,手里端着白水和药。他听到了声音,瞥见开着的窗,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不动声sè掩上了窗户:天冷。
窗外所有声音都被隔绝,几分钟后来时怎么响的警笛又怎样响着走远,最后一切回归寂静。
很累了吧?我知道你这些天都睡不好,吃些药好好睡一会。艾子瑜把水和药递给贺知书:好好睡一觉,再醒来时心情就变了。
贺知书没去接医生手里的药:你骗我。他自己度过过一段最痛苦的时光,每个夜晚都是带着一室冷清和隐痛睡下,第二天醒来,没有什么不一样,另一半床仍是冰凉的,心里的伤痕只多不少,只深不浅。
艾子瑜却突然安静下来,他看贺知书的眼神心痛又怜惜,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慢慢伸出一只手触上贺知书的眼角:…你别哭了,好不好?
贺知书才发现,他的眼泪失了控。心对自己说坦然放下,身体却没法遗忘每次受伤后的应激反应。疼都成了条件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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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卡的粗长不起来
尽力更吧,总比拖着强




最爱你的那十年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艾子瑜想伸手抱抱贺知书,单纯的安慰,想给他那么一点点的温暖和力量。但艾子瑜才靠过去伸出手,贺知书下意识的几不可见的躲了躲。
艾子瑜停在半途的手很尴尬,他垂着眸子一声不吭,那种浓厚的疲惫感已经骗不了人了。他对贺知书再好,于贺知书来说也就是才认识不到半年,怎么比的上他和别人相知相识十五年?他嘴上不说,面上掩饰的再好,眼睛里的挣扎和悲伤是瞒不了人的。
贺知书的爱是从一而终的深情。来世未可知,这辈子爱了也就这一个人了。
艾子瑜无可奈何,他不输给蒋文旭曾经的一腔痴情,也不输最后陪在贺知书身旁的点滴,他输的仅是一段旁人无法chā足的时光,仅是被天意安排的出场次序。无缘无分。
对不起,艾医生,贺知书觉察出了气氛的诡异尴尬:我…
艾子瑜摇头,勉强笑了笑:知书,和我一起去扬州吧。他没解释原因,但两人都明白,这个地方蒋文旭已经找到了,总不能在看守所关那男人一辈子。
贺知书摇了摇头,但不是拒绝:…医生…走之前,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两人似乎还是生分了些。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艾子瑜终是没说出别的,吞了满喉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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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文旭在看守所已经待了五六个小时,有人问他东西他也回答,没人理他的时候他就透过半敞的门偏头看外面飘飘扬扬的垂柳枝条。
他今天没见到贺知书。难过的一想起贺知书这三个字都想哭。
他见到了一直以来都仇视的年轻医生,温和儒雅的男人,听到自己的名字突然bào怒。蒋文旭猛然意识到,他对贺知书所做过的一切,在另一个肯心疼那个人的人看来,十恶不赦。
其实蒋文旭自己也知道。
他带贺知书走,让他失去父母学业朋友,合该用所有的爱和愧疚去补偿他,让他比谁都开心,比谁都幸福,让贺知书回忆起过往种种最起码不会后悔。自己的知书,也是爷爷溺爱着疼大的,也是父母严苛家教板过来的,也是师长寄与了厚望的。
最后却落得这样的田地。
蒋文旭何止十恶不赦,他想了想才轻轻念了个词——猪狗不如。
他对贺知书做过很过分的事,不止一件,样样残忍。
蒋文旭从头捋到尾想一想,贺知书跟自己真的没过过好日子。最开始他们苦,贺知书没有半句怨言,夏天跑业务到中暑昏厥,冬天被冷风吹的一双手都是冻疮皲裂。这段日子熬过去了,蒋文旭留了贺知书自己在家,一个人开疆拓土,那时候外面没有情人,但委屈极了贺知书。后来蒋文旭就变了,面目全非。
贺知书这样的人,性子是最柔软的,刀戳斧劈落在身上都没半点声响。没人知道他有多疼,除非到他一点伤害都无法承受…真正奄奄一息的地步。
蒋文旭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素面指环,他辜负的人是他此生最爱的人,这么绝望的一个认知,哽的蒋文旭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最爱你的那十年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贺知书让医生带他去了陵园。杭州安贤陵园,葬着他的父母。 这是他内心最深的一处疼,埋起来提都不忍提。
天下着小雨,细细的雨线被风吹着打在车窗上,车就停在陵园大门外。
我在外面等你?艾子瑜把贺知书的外衣递给他,推开车门去后备箱找伞。
贺知书没动,他低下头,用双手捂住脸,细微的打着哆嗦。他不敢去,也不配再去。
他本来想回以前的老房子看看,可还是放弃了,那处房子早就卖了住了人,连一点旧的痕迹都被抹去了。是父母死后他自己卖的,卖的钱交了北京那处房子的首付。
贺知书想,自己和蒋文旭可能真的是同一种人,嘴上说着抱歉,自欺欺人的用愧疚感就想补偿犯下的罪过。自私自利,伤害的永远是最爱自己的人。
艾子瑜给贺知书拉开车门,为他擎着伞:…我陪你进去。贺知书背负的比所有人想像的都多,医生不放心他独自把所有的苦楚咽下,夜深人静时独自辗转痛苦。
贺知书慢慢抬头,眼神里有怯弱和一些微妙的躲避:我…去吗?他问的是医生,但更多是在给自己寻找借口,找到不去的理由。
艾子瑜心疼贺知书,也说习惯了等你身体好一些我们在怎样怎样的话。可他这次却没有回应,他不希望贺知书最后的时间都被这个心结牵绊着不能安心。
有些事总还要面对的。
穿上外套,我送你进去。艾子瑜的语气温柔。
贺知书重重压了两下太阳xué,还是下车了。他站在陵园的正门口,看着远方一片青翠的绿化中层层的墓碑,突然一阵腿软。
艾子瑜忙扶稳他,一手撑伞:没关系吧?
贺知书摇摇头:进去吧。
不是很好找,贺知书完全凭着一点记忆里的印象去找。一个个墓碑看过去,悲哀和无力越来越重。
艾子瑜打了把很大的黑伞,穿梭在雨中,静谧又沉重。
终于,贺知书在一块大理石雕合葬墓前怔住,如遭电击。他的脸sè一寸寸的白下去,chún都在颤。贺知书缓了好久才能僵硬的发声,他慢慢回头推开医生:你去远一点的地方等我,行吗?
当然可以,艾子瑜当然懂:来,你自己撑着伞。
贺知书惨然一笑,慢慢摇头:我在这里,伞都不配用。他一步步走进细雨里,走近父母的死亡。
贺知书在离那块墓碑还有两步的时候就像被什么重物狠狠击中,砰的一声就跪在了冰冷cháo湿的水泥地上。贺知书没起身,低头半晌,然后猛地磕了几个头。
爸,妈…我错了…贺知书的声音从紧咬的chún瓣泄漏出来,混着下chún被咬出的鲜血: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贺知书已经哭不出来了,为蒋文旭哭的太多,眼泪终于干涸。他的眼睛红的像滴血,里面的愧疚无法压抑,却也难以释放。
无论和蒋文旭闹的多失控的时候,贺知书都不曾提起父母的意外死亡来宣泄自己的委屈。他不提,是因为不怪罪蒋文旭,是因为…他怪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无数个夜里惊醒,他都要咬着手背睁眼看一夜满室黑暗。所有来自良心的谴责贺知书从没有让第二个人替他分担,他怪的只有自己。每次受了委屈的时候,身心惧疲的时候,痛苦翻倍,可心知肚明再也没有一个永远不会抛弃他的家。
妈…对不起…我总是让你担心。我知道你都多失望…你肯定就在想,小时候那么乖那么懂事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能…怎么能为了个男人连你都不要了…贺知书的声音哽咽,眼里却没泪,仔细看又似乎有血痕:我…我想了您亲手包的汤圆想了十五年…你,什么时候不生气了,能不能给我再包一顿啊妈?
妈!别不理我啊…你生气了可以打我啊…贺知书的话猛地停住,眼神恢复了一些清明。他苦笑:爸,我妈不理我了。
黑白相片里的男女温和的笑,秀气的眉眼,和顺的气质,所有的美好似乎都匀给了儿子。可照片下只有一?g黄土了。
失去的人是在也会不来的了,真实的残忍,你承不承认都是这样了。
爸,这十多年麻烦你照顾妈了…她胆小娇气,在下面那种黑漆漆的地方肯定害怕…爸,你要多让让她,到时候…到时候我就过去,换我保护你们俩…贺知书轻轻道:我再也不惹你们伤心了…真的,不会让你们等这么久了…
艾子瑜的指甲都掐破了掌心的一小块皮肤,他看着贺知书跪在雨里,忍着心疼不去干涉。可现在真的察觉到不能再让贺知书这么下去了。他不太清楚贺知书的父母的死因,但他知道正常人都受不住与至亲天人永隔的折磨,更何况是贺知书这种jīng神状态本就不太好的病人。
艾子瑜提步走过去,用伞为贺知书挡住冰冷的雨滴:知书,我们回家吧,他还是说:等你身体好一点,咱们再来。
意外的,贺知书没有执意留下,他在艾子瑜的搀扶下很艰难的站起来,缓步走过去。不过三步,贺知书回头看那张照片,露出了个孩子一样纯净的笑容,在心里默默道爸,妈,等我。
艾子瑜的心被贺知书的笑拧着疼了一下,悲凉且无可奈何:你衣服都湿了,冷不冷?
贺知书一直到上车都一声不吭。
艾子瑜开大了暖风用干毛巾给贺知书轻轻擦着脸和头发,不知该说些什么。
贺知书抬眼看了艾子瑜好久,然后温温的笑了:就像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了,我现在身上感觉好轻松…他话还没说完就缓缓闭上眼睡过去。
艾子瑜心头猛地一震,贺知书的脸冰凉,抬头贴近他的脖颈才感受到惊人的热度。




最爱你的那十年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艾子瑜在医院坐了一夜,贺知书一直没醒。期间有大夫言语闪烁态度暧昧的来和艾子瑜谈话,似乎要下什么宣判性的结论。
艾子瑜没有听下去:抱歉,我也是医生。他的意思大家就都懂了,他需要的不是事实,而是天下太平相安无事。不是自欺欺人,仅仅只是让自己的心没有那么的疼。
艾子瑜晚上进病房看过贺知书几次,没敢动作,也没矫情感性的自诉衷肠。他只是看看这个人的脸,想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苍白憔悴,想一个人的心里到底能承受多少苦痛。这个世界是不是太过残忍,用如此美好的人来折磨取乐。
凌晨五点的时候艾子瑜独自坐在医院走廊长椅上浅眠,手机铃声持续不断的嗡嗡响。艾子瑜一个激灵就惊醒了。
陌生号。
喂,您好?他的嗓子有些沙。
是我,蒋文旭,听筒对面的男音低沉稳重,但还是罕见的透了些哀求:你不要挂电话。
艾子瑜冷笑:蒋总出来了?
蒋文旭咳了几声才缓过气,声音透了股虚弱出来:我是来求你的。
蒋文旭这辈子很少说的一个字。他要强,从小就带着股执拗的傲气。最卑微的时候在酒桌上敬领导酒,蒋文旭都是不卑不亢的。说也不是没说过,但都说给贺知书听了,带着宠溺的商量意味,一点都不为难。
从来不肯轻易低头的人恳求,更让人吃惊。
你把他还给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天骐的市场你哥惦记了很久,如果嫌麻烦的话,我的股份也不是不能让。电话那边顿了顿,又是一阵咳嗽声:我在北京给他请了最好的医生,设备都是最先进的,总比他在杭州好…
我家缺你那千八百万?艾子瑜冷冷打断他的话,眸sè赤红:给他最好的医疗条件,你以为我做不到?
艾子瑜嗤笑道:你腻的时候就放着他不闻不问,俨然看他自生自灭的样子,现在心血来cháo想要他回到你身边?这世界围着你转?
话筒那边静默了半晌,声音再传来的时候竟带了些苍老的悲凉:我很爱他,不能没有他…蒋文旭已经顾不上在情敌那里保全自己的尊严:我知道错了。
艾子瑜看着医院冰凉的雪白sè墙壁,鼻尖全是浓重的消毒水味,心里越来越压抑:你错了,愿意补偿了,弄清楚心头挚爱了。然后呢?他是愿意和你走还是病能好?您真把自己当天王老子京城大拿了?你今天要是能有点诚意告诉我你找到了和知书匹配的骨髓,我二话不说直接开十四个小时车把人给你送回北京。但你做不到。
艾子瑜的声音突然降下来,突如其来的哽咽: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他道:我给知书求来的骨髓,李致启的儿子说拿走就拿走,人家是太子爷。我倒宁愿你再厉害点,您也打包给我抢份骨髓回来啊!
蒋文旭到最后都不知道手里的电话是怎么挂的。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条鱼,鱼缸碎了,慢慢等着风干。他脑子缺氧的厉害,里面一团乱麻,择不出头绪,理不出思路
他记得那天,永远忘不了。他带着微妙的欢喜难得那么早回家,却是对贺知书下手最重的一次。蒋文旭又往回想,他那天该死的在高兴什么?哦,是市长家儿子情人有救了,那太子爷给自己牵了路子招标内定。
就是这样一回事。
这种天注定的巧合,你说是可笑是可悲。
蒋文旭就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气平躺在沙发上,他的xiōng口起伏的很厉害。那种绞痛凶猛的袭来,蒋文旭却没有去摸药。他放任自己在痛苦里痉挛颤抖,任自己双眼模糊。
他总是高兴不该高兴的。热衷不该热衷的。冷落不该冷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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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子瑜挂了电话,头一阵阵的疼,他连着有两天没有休息好了,和蒋文旭打电话让他更疲惫,艾子瑜戳的不光是蒋文旭的伤疤,更是自己心尖上越来越深的伤口。
他看了看表,五点半,想了想还是决定现在就打电话吧,他怕天亮之后贺知书醒来就不方便了。
嗯?模糊且轻的鼻音,艾子瑜打断了一个安稳的睡眠。
哥,是我…艾子瑜知道蒋文旭在自己这碰壁肯定会去找他哥,还不如两兄弟先打个商量。
小鱼?艾子谦声音放的很低,十几秒之后才放开,估计已经出了卧室了:这么早我都接俩电话了,你嫂子觉浅,被惊了两次。
抱歉哥…我只是想求你,要是蒋文旭找你…
对了,你嫂子怀孕了,艾子谦打断了艾子瑜的话:前天照的,龙凤胎。爸妈很高兴,放了我活路,可算不天天盯着我挣了多少钱给你娶媳妇传宗接代了。
艾子瑜马上明白,心里一暖:哥,谢谢…他哥估计在他之前就接到了蒋文旭的电话,可终究没有松口。
小鱼,你好好的,家里有哥,哥心里留下了不少遗憾,就希望你好好的。艾子谦温和道:有什么事你就记得,哥一直在,你永远是哥心里最重要的人。
艾子瑜挂了电话之后使劲揉了揉自己通红的眼,心口温暖。他想,真好啊,终于能踏实一点了,自己和贺知书,大概能有那么一段安稳的时光。




最爱你的那十年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贺知书醒来的时候天才亮起来。艾子瑜坐在他身旁,神sè疲倦,但看见他醒时,面容一下鲜活起来
醒了?艾子瑜站起来贴了贴贺知书的额头:还烧着,我知道你难受。刚才有大夫来给贺知书输yè,艾子瑜怕药凉,非让他们拿走用温水滚一遍,现在还没回来。
贺知书看着艾子瑜张了张口,发的却只是两声嘶哑的气音,他皱皱眉,很努力的蜷了蜷手指。
艾子瑜忙握住他的手:你别急。他看得出贺知书有话对他说,就俯身在贺知书chún边:我听着。
贺知书笑了,嗓子很哑,声音轻的让人很难听清,但无法掩盖话音里真真切切的欢喜:我梦到我爸妈啦…我都很多年没梦过他们了,我还以为…咳,我还以为他们不要我了…
艾子瑜直视贺知书的眼,土褐sè的瞳仁里满满的温柔爱意:你这么乖,他们不舍得。
贺知书又笑了,这些年他很少这么频繁的笑,倒是上学的时候不知愁滋味,成天面上带笑。
艾子瑜轻轻抚贺知书的发:说吧,想什么时候和我去扬州。
贺知书弯着眸子笑,竟带着些撒娇的意味,让人心头暖的连看病房都不觉得压抑冰冷了:我还以为,咳,得求你多久呢。
像我这么惯着你的还有几个?艾子瑜亲了亲贺知书的侧脸,用戏谑的笑意去掩饰眼里的荒芜绝望。
他知道贺知书的病已经到何种程度了,他自己都害怕。选择似乎也只剩下了两个,是看贺知书在无菌病房里受尽折磨熬着剩下的日子,还是让他舒心的跟在自己身边撑下去。艾子瑜选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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