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年岁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真的?”她愣愣地在树影里看着我,委屈地噘起小嘴,“那你为啥不跟我说明白?我还以为,你心里早有人了呢……”
“早跟你说明白?你才多大呀?今年才二十三,两年前的你能明白吗?”我笑了笑,“说实话,那时候我还不太明白呢!”
“哼!你看不起人,你……把我当小孩儿……”宋岚不满地嘟囔着,低头使劲地绞着手指,我和她站在路旁,无言相对,一阵秋风吹过,扫起片片落叶。
“上楼去吧,刮风了,上海的秋天比青岛凉,小心感冒,”我看看她身上单薄的白裙,轻轻推了推她,“快走吧,明天下午我还要去专家门诊,不送你飞机了。”
“不要紧,妈妈会送我去。”她小声说,仍旧站在原地不动。
妈妈?我心里一震,有人也说过同样的话。
“好,去住几天,早点回来,大不了国庆节的时候,我再陪你去看望爸爸妈妈。”我笑着,重复着去年今日说过的话,心如刀绞。
“哎,那就说定了,”宋岚抬起脸欢快地笑,“我上去啦,小心骑车。”说完,她一跳一蹦地跑进了大门,几步跳上了大楼门口的台阶回身向我挥挥胳膊。
望着她的白衣白裙像一朵盛开的莲花,在夜sè的池塘里起舞,我惆怅地叹了口气,沉重地骑上车子,沿着马路向西驶去……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里,眼前不时闪现着宋岚满含羞涩的眼睛和清纯的神情,回想起她来上海读大学的第一天,一个人拖着笨重的旅行包,汗流浃背地爬上老房子四楼,一条又黑又chu的麻花辫子挂在背后,一副傻乎乎的黄毛丫头模样。
我还记得,那天家里刚开过午饭,老妈只好用剩饭炒了一大碗蛋炒饭,她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饭,一面“吭吃吭吃”地直说“好吃,好吃”,一面骨碌碌地转动着好奇的两眼打量我。
回忆起这些,我不禁会心一笑,事隔经年,现在想起来,就像发生在昨天。
视线一转,投向写字桌上的笔筒,那是去年徐晶回芜湖买来的,用整块黄山石雕刻而成,chu糙起伏的表面浑然天成,笔筒一面刻着“一生”,另一面是“一世”,四个字是徐晶用刀一下一下刻上去的,当时她一个不小心,刻刀划破了左手食指,殷红的鲜血一下流了出来,沾满了笔筒,我手忙脚an地给她包扎伤口,徐晶却毫不在意,她用指头沾了沾血迹,送进我嘴里,我吮吸着,咸咸的,她看着我,喃喃地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笔筒上的血渍已被抹去,只是“世”字的笔划里渗进了血,再也擦不掉了,如今血迹早已gan涸,颜sè变成黑红,仿佛石头里淌出的一滴血泪。
眼泪涌了上来,我的心痛得揪成一团,曾经热热闹闹、充满欢乐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人灯下枯坐,我的晶啊,你到底去了哪里呀?你过得还好么?
我的青年岁月 34-35
34
我呆呆地坐着,目光在房内来回穿梭,视线最后落在枕头上,记起今天早晨出门前的一个动作。我走过去,翻开枕头,下面露出一张浅sè的硬纸卡片。
季彤的名片印得很j致,粉紫sè的丝纹质地,我闻了闻,纸片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女x的温馨扑面而来,仔细的研究一番,正面用大小几种字体的汉字印着她是分管财务的小负责人,还有公司地址和电话,再一看,竟然是上海市区的马路。
这个发现让我大呼意外,原以为季彤和章娜都是在铁路上当列车员,没想到她就在徐家汇的美罗城写字楼上班,怪不得她昨天出现在我家时,一身笔挺的套装,神sè中多一分办公室女x的矜持,少一点章娜的泼辣。
我犹豫了一下,拎起电话拨了她手机号码。
“喂,哪一位呀?”职业化的柔和女声透过耳机传来,背景很吵闹,叮叮当当的,像是在饭店里。
“是我,小军,还记得吗?”
“哟,是你呀……”她一下子压低了嗓音,“嗯……有事儿?”
“没事没事,就想打你电话试试,你在gan啥?”
“哦,我和几个同事在陪客hu吃饭,吃完了他们还去卡拉ok,得闹腾到半夜,”她小声说着,用手捂住了嘴和电话,“下午我打你手机打不通,要不……
明天我上你那儿,我住梅陇离你家不远,可你别来找,我……”她yu言又止。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听得出她怕旁人发觉,我兴致索然地说:“那好,明天我再约你,到时候打你手机。”
“哎,明天见。”季彤期期艾艾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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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的笔筒站在桌子上,嘲弄地望着我坐在沙发角落里寂寞,我焦躁地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最后写字桌前面坐下,翻开计算机屏幕,对着它,出了会儿神,心不在焉的手指在键盘上索了半天打不出一个字,又拉开了抽屉东翻西找,可是心里也说不淸要找什么。
我坐在桌前,胳膊肘支在桌上,双手捂着脸。
徐晶走了,也带走了我生命中的热情和向往,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我常常在夜半时分醒来,端详着她熟睡的脸庞宁静地依偎在我臂膀中,对将来的美好憧憬和未知前途的担懮时时涌上心头,幸福的企盼与失落的恐惧jiao织着,激励我每时每刻保持警愓,满怀热切地面对人生,那时,每天升起的太yang比昨天的更加灿烂,走在路上,每一口呼吸都是新的,每一声鸟儿的啼唱都是祝福,生活像盛开的花朵,处处绽放。
可是,徐晶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像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刹那辉煌终于归入沉寂,也许我和她只能在生命中瞬间相遇,转眼又各自东西,或许我俩的人生轨迹本不该jiao叉。激情只是按照既定的剧本上演,“生离死别”不过是口耳相传的一句台词,“忠贞不渝”须时时更新才追得上时代。
曲终人散,帷幔徐徐地落下,过气演员各自谢幕走开,下一场景正在搬上舞台,又有新的人物粉墨登场,崭新的剧本,老套的情节,从阎惜姣与张文远,到张生爱上崔莺莺,又或者徐志摩和陆小曼,再多一个张道藩,人人都是演员,又客串导演编剧,前一幕的灯光道具可以在下一出派上用场,毕竟,节俭是一种崇高的美德。
走在深夜的街头,晚风轻拂着滚烫的面颊,路边的流莺惊异地看着我在夜sè里踽踽独行,目不斜视。
不知不觉,脚步停在“红蕃”门前,门楣上硕大的霓虹灯努力打醒j神,神sè惨淡地望着来来去去的人间。
推门而入,沿着宽大的原木楼梯登上空无一人的二楼。我瑟缩在角落里,让明晃晃的灯光洒满全身,听着扬声器传来楼下的大男孩,怀抱吉他扯开喉咙叫着《小芳》的名字,李春波今晚大约耳朵烧得通红。
侍应的小男生送来啤酒放在板条桌上,看着他瘦削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我忽然觉得他像极了我的学生时代,热情、朝气蓬勃,内心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想象。
是啊,想象力,人之所以有别于动物,只在于我们具有想象力,进而产生探索的冲动,一旦连想象的热情都失去了,天才也就沦落与凡夫俗子无异。
可是,世间需要天才吗?曾经有多少天才播下点点滴滴的龙种,到头来从凡夫俗子中收获了漫天遍野的跳蚤,跳蚤的最高理想是吸食更多鲜血,只要那血不是自己的。
我也是跳蚤,虽然曾经企盼成为龙之一族,当理想在现实里跌得粉碎,炽烈的龙心不得不披上虫的盔甲,也许就此泯灭,王兵如此,孙东如此,尚玉、姜敏也如此,我同样逃不过,洪良呢?他能自救吗?
“嗯哼!”轻轻一声咳嗽从背后传来,打断了我纷an的思绪。
回头望去,暗处角落里坐着一位黑衣女人,浓密的发丝如j心修剪的黑sè的绸缎,严谨地遮住半张苍白又清瞿的面孔,只露出一只冷漠的眼睛。
她避开了我的视线,垂下眼帘,从j致的黑sè皮包里取出烟盒,抽了一支,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细长的纸烟在桌上轻轻地顿了顿,目光行云流水般在四周漂浮。
我站起身凑过去,掏出打火机“嚓!”地打着了,弯腰递上,桔黄sè的火苗在她眼前跳跃着,女人凝视了一秒钟,随即目无表情地吸燃了叼在紫红sèchun间的香烟。
“可以坐吗?”我收回火机,准备着她摇头。
她点了点头,往对面的椅子摆了摆手:“坐吧,陪我聊聊,”她浅浅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这里你常来?”
我一面坐下,一面随口应道:“不,第三次。”
“本地人?”她问。
“什么?”我有些不解。
“我问你是不是上海本地出生的?”
“侥幸是。”我发觉她说着一口地道的普通话,但没兴趣去追问出产地。
“侥幸?为什么?”lún到她迷惑了。
“因为可以省却很多麻烦,比如暂住证什么的,”我呷了一口酒,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知道,gan我们这行的最不喜欢看官府的脸sè,要是事事都要衙门同意,我就没法挣钱啦。”
“生意怎么样?好做不好做?”她的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手里摆弄着烟盒。
“还可以,分长客和短客。”我不在意她眼中露出的讥讽,后背往椅子上一靠,跷起二郎腿,摘下眼镜斯文地用手绢擦着镜片。
“还分长客和短客?”她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是啊,长客嘛论月的,还提供吃住,收费较贵,短客便宜点,一个小时左右三、四百。”
“这么便宜?”她更加吃惊了,停住了手指间夹的烟。
“便宜?”我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唉!我们也想多要哇,可是人家物价部门不让,有什么办法?”
“物……物价部门?这里有物价部门什么事儿?”年轻女人的眼睛在我身上an转,“你到底gan的哪一行?”
“哪一行?服务x行业啰!”我一脸坦白地说,两眼真诚地望向她。
“服务于…x行业?”她试探地问。
“x行业?”我夸张地惊讶连连,“瞧你想到哪儿去啦?是服务x行业!”
“你到底是什么职业的?老实说吧!”女人忍着笑追问,她开始明白刚才我一直领着她转圈圈。
“我是医生,”我端起杯子向她举了举,“医疗服务行业。”
“哈哈哈哈!”她爆发出一阵笑声,“你可真会扯!呵呵………”笑了一会儿,女人忽然叹了口气,“唉……,好久没这样笑过了。”说完,眼睛定定地盯着桌面陷入沉思,一语不发。
“一个人在上海挺难的?”我放下酒杯,敛起笑容。
“是啊,什么都难,连个说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哪像你们本地人?”她看我一眼,“土生土长的,人缘也广。”
“可是你这样整天泡在酒吧角落里发呆,新朋友也不会自己跑来结识你,是不是?”
“呵呵,有点道理,这不?”她朝我噘噘下巴,“你不就跑来了?”
我一时语塞,笑了笑。
“陪我出去逛逛,怎么样?”她仰起脸提议,“我对上海的路不太熟,你给我做向导,好不好?”
“行,说走就走,”我站起身陪她下楼,发现她身穿一袭拖到脚面的黑sè长裙,脚上却是一双橙sè的绒布拖鞋,我迟疑地问,“你住的地方离这儿很近?”
“对,我先回去换身衣服,你在楼下等一会儿,行不行?”
“好吧。”正说话间,我的传呼机响了,低头一看,是医院病房的号码,我的心往下一沉:不好!
我急步走到公用电话旁边,拨通了病房护士办公室,小嫣的声音听起来万分紧张:“快点回来!钱医生找你有事情,回来再说!”
放下电话,我歉意地向身旁立着的女人笑笑:“真不巧,科里要我赶回去,要不,我星期天再陪你出去吧?”
“也行,下回吧,”女人的神情有些失落,眼睛望着别处,停了一会儿,她意识到失态,习惯地一甩头,将瀑布般的长发撩到脑后,“送我回去吧。”
从庄晓春住的小区里出来,我坐上出租车驶向医院,临别前,她与我互留了电邮地址,很巧,都是雅hu。
从衡山路到静安寺不过几步路,车子向左一拐没多远就到了医院。
午夜的病房静悄悄的,只有我的皮鞋在水磨石的地面上发出“唦唦”的脚步声,正在疑惑,走廊边的一道小门开了,小嫣从护士休息室里探出半个身子,笑意盈盈地朝我招招手。
“出啥事啦?大师兄呢?”我走过去问她。
“嘘——轻声点,”小嫣翘起食指压住嘴chun,“没事,我刚下夜班,你陪我出去走走。”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软绵绵的前x隔着衣服贴住我的臂膀,眼神意味深长,我不觉心头一颤。
“这么晚了不回家?不怕老公知道?”小嫣结婚刚两、三个月,我有一些担心。
“怕什么?他出差了。”她不以为意地笑笑,右手在我x口抓了一把。
在四川人开的火锅店里吃了夜宵,大碗的红油抄手辣得我俩舌g发麻,衬衣的后背湿成一片,初秋的夜风吹来,凉飕飕的。
小巷黑灯瞎火的,路灯坏了也没人管,我嘟嘟囔囔地拽着小嫣,脚下深一步浅一步,借着月光向我家走去。
刚转过墙角,一个黑影窜出来拦住我俩去路,“站住!借……借点钱!”影子压低了嗓门,简明扼要地表示财务困难。
“嗯?借……钱?”我起先吓一哆嗦,随即强自镇定下来,“借多少?”眼前的绿林人仕比我矮半个头,听不出哪一省的口音。
“少废话!有多少要多少!”那人欺前一步,一件硬梆梆的物体隔着衣襟顶住我肚子,“快点!”他焦躁地跺着脚,转头回望巷口。
“黄…黄军,伊是、是、是、强……”小嫣已经吓晕了,死死地抱着我的胳膊,身子瑟瑟发抖。
“别磨蹭!快掏钱!要不就不客气了!”剪径客x急起来,揪住我的前襟,几天没刷牙的口臭扑面而来,熏得我一阵恶心。
我使劲从小嫣怀里抽出胳膊,顺势朝后面瞥了一眼,五、六步开外还立着一个黑影,“!两面夹击。”我暗骂,心紧缩了一下。
“朋友,好说、好说,我给你就是了。”我磨磨蹭蹭地伸手在西装上衣里索,悄悄地用胳膊肘一杵,把站着发呆的小嫣挡到了身后,同时慢吞吞地掏出皮夹,偷眼望去,侧后的那个帮手正在不安地四处张望。
“拿过来!”眼见财帛到手,好汉伸手来接。
我的手递得太远了,钱包在他x口撞了一下弹到了地上,他犹豫了一下,yu弯腰去捡。
“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这是我小学第一次打架大败而回时,老爸替我总结的经验教训。
老妈长期以来对我穿衣戴帽的教养体现出了价值,当我的左手猝不及防地抓住对方持刀的右腕时,严谨地系上钮扣的西装下摆没有碍事。
“你……”他怔住了,迷惑地望着绵羊的眼睛里突然s出毒蛇的光芒。他的迟疑留下了宝贵的半秒空隙,直到我的右脚由下往上踢进他的裤裆正中。
“嗷!”的一声惨叫,那人疼得两腿一夹弯下了腰。
我左手向上一拽,右手托住他的右肘,身子一转钻进他的腋下,腰一弓肩膀一扛,“嗖!”一声,见习大侠像一口袋土豆越过我的右肩头翻了过去。
“噗嗵!”他的身体重重地砸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沉闷的震响,匕首“当啷啷”地飞出老远,我j神一振,丢开他的右臂,右脚向前虚踏半步支起重心,左脚往上一抬,小腿撩出一道弧线,坚硬的皮鞋尖狠狠地击中他的两眼之间。
他正弓起腰,艰难地双手撑地想爬起来,突如其来的猛击使他的脑袋往后一仰,上半截身体在冲力的带动下被抛了起来,他一pì股坐在地上张了张嘴,然后颓然倒下。
一丝轻微的脚步声传进耳朵,我不由得浑身一激灵,猛地一转身,望风的小东西呆呆地站在原地,我的动作提醒了他,他一缩脖子,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还不快跑!?”我大喝一声,眼睛飞快地扫视四周地面:哪怕有半块砖头也好呀!
哒哒哒……,小东西醒悟过来,像只受惊的兔子,沿着小巷没命地逃去。
“捉强盗呀!有坏人啊!”小嫣又尖又细的嗓音骤然响起,我惊得一蹦,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你喊什么!?联防队一来,我俩就露馅了!”
果然,不远处传来一串急促的哨子响。
我捡起钱包,急急忙忙地拉着小嫣离开现场,临走前,往仰面躺着的那位肋骨上补了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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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拐八绕,终于进了家门。
小嫣惊魂未定,她激动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指手划脚地描绘刚才惊险的一幕。
“哎呀!血!”她惊叫起来,指着我。
我低头一看,左手背有一道二寸长的伤口,不住地淌血,“哦,大概是被刀碰了一下,”我大大咧咧地说,处于亢奋中的神经没感觉到疼痛,我掏出手绢捂住手背,领着小嫣走进厕所,指指墙上的药柜,“来,帮我包一下。”
“疼不疼?”小嫣一边仔细地清洗伤口,一边关切地问。
“疼是小意思,我最担心的是肌腱,”我小心地屈伸一下手指,“还好,伤口不深。”
“你真厉害,一下子把他摔那么远,凌空的!”她眉飞sè舞地比划着,棉b沾着的酒j甩得到处都是。
我故作谦逊地笑笑:“这有什么?大学的时候一百公斤的杠铃我可以连举五十次。”
“真的呀?!”小嫣赞叹地掐掐我的臂膀,“嗯,肌r蛮结实,挺硬的。”
“拉倒吧,你掐在我骨头上啦,能不硬吗?”
我俩嘻嘻哈哈地笑做一堆,小嫣三下五除二包扎完毕。
我家yang台很宽敞,伸出楼房的外墙,高高地悬在空中,除了两侧挨着楼墙的部份是砖砌的,朝外的正面完全敞开,在大半个人的高度上横着一g钢管,下沿焊了一排手指chu细的钢筋c进yang台的水泥地面,约莫半尺间隔。我趴在栏杆上,向楼下的草坪望去,一、两个走动的人影依稀可辨。
小嫣熄了房里的灯走上yang台,抱住我寛大的后背,我回身把她jiao小的身体拉进怀里,两人一前一后手扶住栏杆,呆呆地望着半空中清冷的月亮出神,左右上下,一、两家邻居在各自的yang台上聊天,议论股市风云,不知谁家在收听短波,顺着夜风飘来“大海的那边是美国……”
“帮我把头发放下来好吗?”她的手在脑后索。
我摘下几只发夹,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一般倾泻下来,“你的头发真好,又密又亮。”我低下头吻了吻,发丝清凉如水。
“呵呵,”小嫣笑着扭回头,前额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脸的两侧,“你看我像不像李嘉欣?”
“不,李嘉欣的脸型太寛了,你更像田震。”
她伏在我怀里笑得浑身an抖,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
我的脸埋进她的肩窝,深深地吮吸她雪白的脖颈,嘴chun渐渐向下移去,手指飞快地解开她衬衣x前的钮扣。
“唔…………”小嫣低低地呻l,上半身被我压住,后背抵靠在铁栏杆上,她抚着我的脸,压低了声音:“先去洗个澡再弄,出了汗粘乎乎的,身上不舒服。”
淋浴喷头“哗哗”作响,小小的浴室里雾气弥漫。
小嫣用一只塑料袋套住我的左手,仔细地把袋口束紧我的手腕,“好了,当心沾水,会化脓的,”她托起我的胳膊肘,左手擎在半空,“不要an动,我替你涂肥皂。”说着,她从肥皂架上取下香皂握在手里,温柔地在我全身涂抹。
我站着,静静地享受着女人柔弱的手指在x前背后游移,胯下不知不觉抬了起来。
“嘻嘻!”小嫣笑着拍打了一下yj,“老实点!”她缩了手给自己身上打肥皂,一边不经意地问,“放s科的李林要到院办当主任了,你知道吗?”
“听到一点风声,想不到是他。”我的右手扶在她圆溜溜的肩上,着嫩滑的皮r。
“有啥想不到的?”小嫣有些不以为然。
“要是论资排辈的话,放s科里排在李林前面的还有黎庭光吧?”
“你真是戆大,”她轻蔑地撇撇嘴,“李林有张萍帮忙的,黎庭光哪里比得上?”
“啊?护士长有路子通天?”我大惑不解。
“路子就是方院长呀,你没看见老方当上副院长以后,张萍的裙子都短了几寸?她三天两头往他那里跑就是为了提拔李林。”小嫣脸上的笑很古怪。
“老方吃她这套?”
“有啥吃不吃的?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她淡淡地说。
“哇!张萍真舍得为情人牺牲哦!”
“哼!这叫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小嫣鄙夷地说,“还不是等李林有了出头之日,她也跟着沾点光?”
“那……张萍跟老方有了一腿,李林不犯酸?”我越来越算不清帐。
她横了我一眼:“酸啥酸?要收获先投资嘛,再说张萍也不吃亏,明年护理部主任tiáo整肯定有她。”
我愕然了,对张萍们的周密算计佩服得五体投地,张了张嘴,终于说不出一句话,只得怏怏地冲洗gan净肥皂沫,擦gan身子走出浴室,随着小嫣上了床。
黑暗中,我伏在小嫣身上缓缓摆动,刚才她透露的错综复杂的情节仍在我脑海中盘旋,她早已y兴勃发,两腿间异常滑溜,身体激烈地响应着,不断抬高下身,两条腿像蜿蜒的爬藤紧紧地缠住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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