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梯

“什么活见鬼了，我也是受人之托而已，我和这个家伙根本不认识，更谈不上什么朋友关系，所以你大可不必连我也骂上吧”。
“丁长生同学，我感觉你现在变了，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是不是当了官都这样啊？”江涵菡歪着脑袋问道。
“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变好了还用我说吗？”
当司嘉仪推开林春晓的办公室的门时，林春晓正在埋头批文件，她还以为是哪个办公室的人员呢，秘书还没有找好，所以都是办公室的一个搞内勤的小姑娘来添茶倒水的。
“林姐，这么辛苦啊？”司嘉仪小声说道。
“咦，怎么是你？嘉仪，你什么时候到的，来之前也不告诉我一声”。林春晓一看是司嘉仪，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绕过办公桌，拉着司嘉仪的手到了沙发区。
因为林春晓毕业即在纪委工作，又恰恰是在司南下主持纪委工作期间大力提拔林春晓，所以林春晓和司嘉仪家的关系非同一般，司南下对待林春晓那是当做自己的弟子提拔培养的，所以可想而知林春晓和司嘉仪的关系了。
“你说让我过来看看你，我就过来了，正好我有个好姐妹也在这里工作，不过我们是上大学做驴友时认识的，好长时间没联系了，前段时间在社交网站上居然联系上了，所以也一块过来看看”。
“噢，你还有朋友在海阳啊，那就好了，中午我请你吃饭，把你朋友也叫上，你现在可是大老板了，我们县里穷，你这大老板平时请都请不来，这次来了，还不得好好招呼你”。林春晓笑笑说道。
“哎呦，林姐，你又挤兑我，什么大老板啊，现在就剩下赔钱了”。司嘉仪反驳道。
到目前为止，看起来一切都在按照设计的路线前进，但是凡事都有例外，而且例外就在一瞬间。
正当两个人聊得火热时，林春晓的手机居然响了，于是林春晓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一看，号码不是很熟悉，可是这个号码区段倒是很熟悉，一看就是市委的电话，于是和司嘉仪打了个招呼就接听了，而司嘉仪也点点头，不再说话，而是煞有介事的端详起林春晓窗台上的一盆杜鹃花来。
“春晓同志，我现在应该叫你林书记了吧”。贺明宣接通电话之后先是开了个玩笑。
“哎呦，贺部长，你可不要这怎么说，你这样说我可真是坐不住了”。林春晓一听是贺明宣的电话，立刻重视起来，她来的时候就是贺明宣送来的，而且贺明宣是市委书记唐炳坤特别倚重的人，所以白山市几乎很少人不给这个管着官帽子的人的面子。
司嘉仪一听林春晓称呼打电话的人为贺部长，心里一阵电闪，就知道这个贺部长是谁了，但是并没有在意。
“小林哪，这个电话本来我不想打，可是除了你，我也信不过别人”。大凡领导这样说，肯定是私事，公事不会这么客气。
“哎呦，贺部长，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嗯，是这样，我的亲侄子，你可能也听说过，在市委办公室帮忙好几年了，也没有混出个摸样来，我想让他到基层锻炼一下，你看看你那里能不能安排一下，这算是我自己求你办的事情吧”。
“哎呦，贺部长，您这话说的，贺飞是吧，我了解，我们时常见面，这小子还时常和我开玩笑呢，怎么安排，我听您的”。
“不不，你是海阳县的县委书记，你自己看着办吧，贺飞的事，我就交给你了，这小子在下面我估计也呆不住，我想让他在下面干一段时间还是把他弄回来，老在外面，他爸妈不放心，临山镇那边还有没有位置？”
“有个位置，对，行，我安排吧”。林春晓说着笑笑，挂了电话，还说听我安排，你自己早就打听好了位置，我能有什么发言权，照办就是了，市里的这些大神哪个都得罪不起。
司嘉仪并没有问是什么事，这是良好的家教使然，从来不多事，其实即便是刚才司嘉仪来了就说明这个情况，这位置也不可能是罗香月的了，毕竟这是司嘉仪在说情，而不是司南下。
中午吃饭的时候，司嘉仪带着罗香月有说有笑的进了县委的招待所小厨房，罗香月尽量表现的不是那么紧张，但是事关自己的前途，她还是有点忐忑不安，因为她实在是怕两人之间的演戏被揭穿了就麻烦了。
开始的时候，她并不同意用这招，但是丁长生说没有其他办法，可是现在既然来了，就得演下去。
“嘉仪，你这位朋友在哪里工作啊？”林春晓刚来，对县里这些工作人员根本认不全，更不要说罗香月是政府那边的人了。
“咳，还说呢，她也是你们政府的人，在政府这边做研究室主任”。司嘉仪抢先说道。
“噢，我说呢，不错，年纪轻轻就做到了研究室主任，笔杆子肯定不错”。林春晓赞道。
“林书记，其实我的文笔一般，只是一出来就干上了这个，没办法脱身了”。罗香月谦虚道。
“哎，林姐，这下面有没有好的位置，我这姐妹想下去锻炼一下”。
“唉，你不早说，临山镇原本还有个常务副镇长的位置空缺，嗯，刚才你也听到了，那个电话就是上边一个领导安排下来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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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香月和司嘉仪听到林春晓如此说，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但是现在还不能表现出来，趁着林春晓端起杯子喝水的功夫，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这事暂时不提了。
可是她们不想提了，不代表林春晓不想提，林春晓是觉得罗香月既然是政府那边的研究室主任，笔杆子应该是不错的，而自己来了海阳县这好长时间了，秘书的人选一直定不下来，这个罗香月又是司嘉仪的好姐妹，应该是可以信任的，回头调查一下她的关系看看能不能调过来当自己的秘书，逐渐将县委这边的工作接起来。
“小罗，你真想换个地方工作啊，不下去，在县里怎么样？”林春晓问道。
“在县里？”罗香月不知道林春晓的意思是什么，所以没敢贸然搭话。
“哎呀，你们公务员是不是到了饭桌上就是这些事啊，林姐，今天能不能不谈工作的事了”。司嘉仪及时插话说道。
林春晓一笑，看得出，司嘉仪今天到海阳县来主要是为了这个她的所谓姐妹说情的，一看没有希望了，就不愿意多说了，但是既然人家张开了嘴，她总要有个表示的，当自己的秘书也不错，至少有个领导罩着你，如果罗香月在政府那边就只是一个研究室主任，还不知道是哪个县长提拔上来的，所以境况并不一定好。这是林春晓的想法。
三人饭后，司嘉仪和罗香月就告辞了。司嘉仪及时将这边的情况告知了丁长生，并表示很抱歉没有能帮到他，而且告诉了他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贺飞这个人并不好惹，在市政府办公室的口碑很差，不然也不会混了好几年混不出个名堂来，这次下去很明显是去镀金的，让丁长生事先有个思想准备。
有些事就是这样，你计划的再好也是白搭。罗香月这件事让丁长生很受打击，但是没有办法，本来这件事就是一步险棋，成与不成都不是他说了算的。
“没关系，司经理，谢谢你，这么忙还抽时间帮我，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到临山镇来，我好好招待你，我们这里可以玩的地方还是不少的，你也可以散散心”。
“算了，下次有机会吧，我先回白山了，再见”。
第二个电话是罗香月打来的，她一直将司嘉仪送走才给丁长生打电话。
“丁镇长，人算不如天算吧，好了，我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呵呵”。罗香月倒是没有多大的懊恼，本来嘛，办成了对她有好处，办不成也对她没有什么损失。
“你倒是想得开，你知道我为了这事费了多大的劲，原本司嘉仪这个人情可以在我需要的时候用的，没想到用到你身上了，还是个臭蛋，没响”。
“你才是臭蛋呢，不过我看这件事好像还没完，今天说到这个副镇长时，林书记说这个位置是不可能了，刚刚有领导打了招呼，但是又问我在县里行不行，看来她是觉得没有给司嘉仪面子很不好意思，想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我实在是想不出她到底从哪里做补偿了”。
“在县里？她真是这么说的？”丁长生灵机一动问道。
“是啊，就是问在县里可不可以？”
“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还没说话呢，就被司嘉仪打断话头了，这事以后就没再说”。罗香月想了想说道。
丁长生想了想没有接着这话说下去，只是安慰了罗香月几句，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人家，这事就这么搁下了。
关于成立招商办公室的事情，王白丽倒是没意见，向刚也没有意见，毕竟现在任何一个地方的招商都是重中之重，特别是像临山镇这样没有一点工业基础的地方，空有大片的闲置土地，没有像样的工业架子，如果不靠招商引资，经济发展肯定会极其缓慢的。
“关于招商办公室的问题，我没有意见，但是我们现在毕竟只是一个镇，在招商这方面还是和县里保持一致比较好，所以成立了招商办公室之后，一定要和县里的招商局对接起来，以便于我们在以后的招商过程中也能名正言顺，办公室毕竟和招商局不是可以比较的，是不是？”王白丽总结道。
“王书记说的这点，我赞成，办公室成立之后，立刻和招商局取得联系，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办公室谁来抓总，总得有个负总责的吧”。向刚问道，这是书记碰头会，所以三个人先就这件事达成一致，其他人基本就好说了。
丁长生想将罗香月弄到临山镇来就是想让她负责招商，可是事与愿违，看来是来不了啦，他原本就不想将招商的权利给其他人，所以这个话他是不会先说的。
这就形成了一个僵局。成立招商办公室的提法是丁长生提出来的，而且丁长生是政府负责人，招商工作理所应当的由政府这边负责，向刚将这个问题抛出来的用意很明显，那就是在这个地方将这个事定下来，那就看看王白丽这个党委书记的本性了。
要是她坚持说由她自己挂帅，那么向刚和丁长生还真的说不出什么来，可是王白丽这一次倒是很光棍，几乎是没有犹豫就将这个负责人指定了丁长生。
“丁镇长，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你抓起来比较好，我知道政府那边的事比较多，你就辛苦一下，具体事情可以让他们去做，这个办公室需要充实什么人，你只管给我说，但是招商工作不能耽误，我们临山镇已经落后一大截了，每年到县里开经济总结会都被点名，看来今年也免不了啊，我们希望到明年再被点名时能是表扬我们的”。王白丽半开玩笑的话让三人之间的气氛轻松了起来。
“王书记，谢谢你，我也知道这副担子不轻，但是有您和向副书记给我把关，我有信心，那这件事我就先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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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招商办公室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按说丁二狗抓总，一般还要常务副镇长主要负责日常工作，可是丁二狗在得知贺飞这个人的品行之后，决定抢先一步，将这个复杂日常工作的责任交给了另外一位副镇长王海涛。
而且办公室的人员严重不足，就将今年县里统一招考的大学生村官全部都充实到了招商办公室里来，不再下放到村里了，这让这些村官喜出望外，原本他们以为要真的下村呢。
“丁镇长，我们这个办公室成立要不要搞个揭牌之类的？”王海涛也是今年新调来临山镇的，不过不是实职副镇长，说白了，就是挂职锻炼的，他的单位是县里的国土局，回去之后就可以提拔为正科了，他也想着打酱油混一年就回去了，但是没想到丁二狗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这让他很是兴奋。
年轻人嘛，重要的不是你干了多少事，而是你干的事是否会得到认可，王海涛现在就很想得到这样的认可，所以别看他比丁二狗还大，可是在丁二狗面前，他表现的很低调，因为在海阳县几乎很少人不知道丁二狗这个人，敢跟原来县委书记的儿子打仗，而且居然还将人家爷俩都弄进去了，这份魄力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办的出来的。
而且更为传奇的是，外面都传说丁二狗之所以那样做声音为了给他的老东家仲华县长报一箭之仇，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将仲华的黯然离开归结到了郑明堂的身上，想想看，一个这样人品和魄力极好的人，名声那是杠杠的，这也是王海涛欣然愿意接这个招商办副主任的原因。
“海涛，我看，揭牌就算了，找好办公室，弄个牌子挂上就行了，现在我们要低调，做出成绩来再高调也不晚，现在大张旗鼓的，要是招不来商，到时候怕是不好收场啊”。丁二狗委婉的说道。
“嗯，好，丁镇长，我明白了，那弄好办公室后，你一定先去给那几个大学生训训话，他们现在斗志很高昂，只是不知道这劲能持续多久，你得给他们打打气啊”。
“好，这没问题，海涛，招商办的事，你多操心，这对任何人来说，对临山镇来说，都是一个机会，一定要重视起来”。丁二狗说的话很冠冕堂皇，可是听起来有很多的暗示性，‘你多操心，对任何人都是机会’，这些话让王海涛琢磨了很长时间。
在没有像样的招商引资之前，先发展自己的本地经济是当前的主要工作，招商引资是很重要，但是如果将所有赌注都压在招商引资上，估计临山镇的经济还是上不去，而且招来的商人家是来挣钱的，政府是能收税，可是老百姓呢，政府在前期是不可能将收来的税款分给老百姓的，所以即便是招商引资很成功，那也只是政府财政的成功，不是老百姓的腰包成功。
所以，要想老百姓真正的富起来，他们要有自己的事业和项目，所以在招商办公室的事确定之后，丁二狗还是一头扎进了乡下，继续他的调研之路，他没有经验，但是他有力气，有些经验就是靠这种浑身没处使得力气在不停的调研奔波中逐渐积累起来的。
“哎，杜哥，一浊道长还在那里没走吗？”杜山魁现在又成了丁二狗的司机，本来丁二狗想将杜山魁也安排进招商办公室，那样可以轻松点，但是杜山魁不愿去，还是觉得开车省心点，不愿意费那个脑子。
“在呢，年纪大了，也去不了太远的地方了，前几天还说起你呢，说你前途不可限量，要好好再给你看看相，我怎么觉得他现在有点老糊涂了，有一天，说起你时，居然说你很有道缘，要度你入道呢，我一听，这事麻烦了，把他弄到医院看了看，医生说有点老年痴呆症的前兆，开了点药，就回来了”。
“哈哈哈哈，说我有道缘，这倒是很有意思，这么着，这几天去梨园村时，拐个弯，去看看他，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这老头，很有意思的，教给我的太极十三式，很有用，我现在每天早晨都练，还别说，修身养性啊，尤其是养性”。
“好，你去了他肯定高兴，一辈子求道，到现在这个情况了，还惦记着求道呢”。杜山魁摇头苦笑道。
当杜山魁将车停在王家山家门口时，这个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在院子里忙前忙后的晒药，而老头子王家山似乎老了不少，坐在摇摇椅上看着女孩忙活。
“那个药不能摊的太厚，下面的晒不干容易霉”。
“我知道了，爷爷，我再摊薄一点”。
“嗯，还有那个药啊，切得太大，药效不好出来，要切得短一点，细一点”。
“我知道了爷爷，下一次一定切得细一点，小一点”。女孩不厌其烦的和老头说着话。
“老爷子，日子过得不错啊，都有丫头使唤了”。丁二狗提着一包东西进了院子，冲摇摇椅上的王家山喊道。
“哎呦，你这个兔崽子，还知道回来啊，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你说好给我养老送终的，可不能反悔啊”。王家山一看进门的是丁二狗，高兴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我说话当然算话了，这回离你近了，我到咱们镇上工作了”。丁二狗说道。
“噢，那是升了还是降了？”王家山一把抓住丁二狗的手问道。
“老爷子，他现在是丁镇长了，镇长”。一旁的杜山魁大声说道。
“噢，镇长，当镇长了，好”。王家山很是激动的抓着丁二狗的手，丁二狗将其扶回了摇摇椅，这个时候陈丽红给丁二狗搬了个板凳放到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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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才来啊还是就住在这里啊？”丁长生扭头问陈丽红道，他之前也只是将陈丽红介绍给王家山学医，并没有想到陈丽红还真能沉得下心来学，所以在刚才见到陈丽红时，还真是有点吃惊呢。
“我每天来回跑，今天我休班，就早来了会，怎么，不让我来啊？”陈丽红小嘴一撇，坐到了王家山的右边。
“长生啊，丽红不错，学医很有天分，比你强，你的心不在医术上，她不一样，她就是靠这个吃饭的”。王家山慈祥的看着陈丽红说道。
“那行，只要你那些玩意不带进棺材就行，省的老是感觉可惜了，这样也好了，关门弟子也找到了，该歇歇了，千万不要再这么拼命了”。
“咳，到我这个年纪，还拼什么命啊，多活一天都是赚的”。王家山笑笑说道，但是丁长生总感觉这次见到王家山，感觉他真的老了，而且老的很还快，身体也比以前虚了不少。
“那就好，今天回来哪也不去，陪你喝点？”
“好，喝点，喝一回少一回了”。王家山有点意兴阑珊的说道。
丁长生一愣，也感觉出这话好像是很泄气的样子，以前的王家山是绝不会说这种丧气话的，陈丽红和杜山魁都没敢搭腔。丁长生笑笑说道：“老爷子，还别说，你这是越老越有智慧了，这世界上的任何事不都是这样吗，干一回少一回，你真逗”。虽然丁长生这样插科打诨的说王家山，但是心里总感觉酸溜溜的。
过了一会，杜山魁陪着王家山在院子里下棋，而丁长生和陈丽红在屋里负责做菜，两人这才有了单独说话的机会。
“丁镇长，我感觉老爷子好像是病的很重，他自己给自己配药，我给他倒药渣的时候，发现有几味药是治疗肺病的，而且我还看见他咳嗽时时常咳出血，这已经不能再耽搁了，我劝过他很多次了，但是他就是不听，你劝劝他，到医院做个全面的体检，虽然中医很好，但是检查还是得靠仪器啊”。陈丽红眼巴巴的看着丁长生说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来了时就发现了，可是没有现在这么严重”。陈丽红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耽误到现在这个地步，你是医生，应该知道治疗的及时是可以延续生命的，他是一个医生，但是他只信自己，我让你来学医，还有个原因就是想让你这个医生能在学医的时候照顾好他，你看看现在搞成这样了，我要是今天不来这里，是不是还得耽搁下去”。丁长生窝了一肚子的火，现在终于发泄出来了，虽然他刻意压低声音，但是还是被门外的王家山听到了。
“长生，你瞎嚷嚷什么呢，这事和小陈没有关系，你不要怪她，是我不想去的，我是一个医生，自己有什么病清楚得很，我才不会让别人给我看呢，那样不丢人嘛”。这是王家山自己的歪理论。
丁长生将手里的菜刀放下，然后出去，坐在王家山身边，王家山停下手里的棋，看向丁长生，杜山魁知道这两人可能有话要说，所以去厨房帮忙去了。
“老爷子，咱是那种没钱看病的人吗，我说了给你养老送终的，你这病不看，你让我这心里怎么好受得了，再说了，看病能花多少钱？”。
“长生，你的意思我明白，我这些年都把钱用到上访上了，没有几个积蓄，你呢，虽然现在是镇长，但是也是刚刚参加工作，能有几个钱，再说了，你的钱还得攒着娶媳妇买房子，为我这个老头子不值得，到时候钱也花了，病没看好，那不是人财两空吗？”丁长生没有想到，王家山还真是因为钱不去看病的，他说的也对，虽然丁长生对他不错，可是那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子孙，人家没有养自己的义务，所以当初虽然说得很好，可是王家山并没有当回事，也从来没有当过真。
“老爷子，啥也别说了，待会我们一块吃饭，吃完饭我们直奔省城，省里不行就去北京，就算到时候需要从国外请医生，咱也没的说，钱的问题更不需要你操心，我有的是钱，别的不说，我在梨园村和别人合伙种蓝莓，去年一年就是几十万，那还是一小部分呢，所以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长生，人与人的缘分都是天注定的，不要费那个劲了，你也不要哄我了，你就是有钱那也是你的，咱爷俩这关系这样就可以了，你再让我欠你的，你说，我这走的时候怎么能闭得上眼”。
“呵呵，老爷子，我知道，你还有个心愿没了呢，你不是想看着我儿子出生吗，你这病要是不看好，我儿子出来了连个爷爷也没有，你说这多可怜，我爹妈死得早，也没有爷爷奶奶，看来我儿子和我一样的命啊”。丁长生满是凄惶的说道。
“唉，长生，不要变着花样哄我了，你媳妇都没着落呢，哪来的孩子，我可活不到你儿子出来，算了，快去做饭吧，我都饿了”。王家山其实已经意动了，可是不想表示出来而已，而且这些日子他一直看着这个叫做陈丽红的姑娘好，而且通过聊天也逐渐将人家家里什么情况都套出来了，王家山对这姑娘很满意，一直想撮合一下丁长生和陈丽红。
“谁说我媳妇没着落，早就找到了，你要不要见一见？”丁长生想着方法要将王家山说服去医院，所以干脆和王家山摆起龙门阵来。
“有了？哪里的？好看吗？”
“老爷子，你先看看我这眼，贼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