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梯

“兰书记，你我相识时间还不长，你对我还不是很熟悉，但是我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说到做到，做不到，我不许诺”。丁长生点了一支烟说道。
兰晓珊站起身，从丁长生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自己点着了，让丁长生异常惊愕的是，兰晓珊的烟圈吐得比他还要标准和自如。
“以前我不抽烟，也不喝酒，但是自从他走了之后，陪伴我的只有烟酒，至少它们可以让我暂时的麻醉，让我忘记痛苦，丁局长，如果你让我如愿，我也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任何事”。兰晓珊说着吐了一个烟圈，烟圈渐渐扩大，到达丁长生眼前时，已经大到足够将他的脑袋装下去。
“说实话，我很羡慕他”。丁长生淡淡笑道。
“谁？”兰晓珊没反应过来。
“雷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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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兰晓珊问道。
“一个人去世这么长时间了，在这个世界上依然还有人这么不眠不休的思念着他，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不是吗？所以，我猜，在天堂里，他应该很幸福，因为你的思念”。
“但是，思念会让人孤独”。
“那也是一种美丽的孤独”。
听到丁长生的话，兰晓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沉静在对雷震的再次思念里。
所有人都认为，年前没几天了，湖州应该可以安静下来了，但是好像省里偏偏不这么想，或者是他们也想在年前将湖州的事情处理完，于是匆匆忙忙的将楚鹤轩这个即将担任常务副市长的家伙送来了。
“看来省里很着急啊”。石爱国对跟在身边的陶成军说道。
“我最近听说了一个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像在年后就要对部分省级干部进行调整，传言我们中南省也在调整之列，这么急急忙忙的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
石爱国一下子站住了脚步，转身看着陶成军问道：“书记还是省长？”
“书记的可能性大一些，毕竟他呆的时间不短了，但是两位都调整的话，又不太可能”。
“那罗省长的机会大不大？”
“这个很难说，按照惯例应该是他接班，但是知道中央是怎么考虑的，这些事，往往都是相互妥协的结果，而且最近书记和省长进京的次数明显多了，看来这不是空穴来风啊”。
“嗯，我们这里该怎办？”石爱国没吱声，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压力确实不小啊。
印千华好像是和湖州杠上了，上一次邸坤成来的时候就是他送来的，这一次省委书记安如山倒是没有点名让他送来，但是他还是来了，这让其他几个副部长都很吃惊，近来印千华和安如山走的很近，可以说都有点谄媚了，这是要干什么？
其实像常务副市长这样的角色，派一个干部处的处长就可以了，但是作为中南省组织部的部长印千华居然不惜纡尊降贵的亲自来，这让，很多人看不懂，其实石爱国也没看懂。
“印部长，欢迎您啊，这一路上还顺利吧”。印千华一下车，石爱国就迎了上去，热情的和他握住了手，不停的寒暄着。
“老石，我怎么看着你又胖了”。
“哈哈，不禁是我胖了，你看看邸市长是不是也胖了？”石爱国玩笑着转脸看向邸坤成。
“嗯，还别说，坤成，看来湖州的饭很养人啊”。印千华笑着说道。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楚鹤轩同志，我这次也是受省委的委托将楚鹤轩同志送来，你们以后可就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了，要把湖州尽快的搞好，这是安书记的原话”。印千华笑着向大家介绍道。
“嗯，印部长放心，我们一定尽力，而且很多工作我们也在坐，请吧，外面冷，会议室坐下谈”。令人感到很意外的是，印千华介绍完之后，石爱国并没有和楚鹤轩握手寒暄，而是点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请印千华往屋里请了。
这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无不震惊，石爱国是一个比较能隐忍的人，在蒋文山时代，那么多年都忍了，可是对于一个楚鹤轩，有必要这么不给面子吗？
司南下看在眼里，眉头也是微微一皱，看着在旁边和印千华谈笑风生的石爱国，心里也是一阵哀叹，看来每个人都是一样，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时，忍让那是本分，但是面对一个比自己弱小的对手时，忍让就变成了憋屈，所以这样看来，石爱国的确是不想再忍下去了。
作为书记，不仅要想着该怎么通过手段让部下慑服，有时候有一定的容人之量也是必须的，看来湖州注定不可能拧成一股绳的往前走了，省委在用人方面并不高明，这样安排本身就是在挑事，事实证明，省委的确是把这个事给挑起来了。
面对这样的场合，楚鹤轩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但是没办法，受到市委书记的冷遇这是自然的，在意料之中，但是石爱国以这样的方式给他下马威还是让他有点愤懑。
见面会很短，印千华也看出来了，石爱国今天的火气不小，可是既然自己是来送人的，送到就意味着完成了任务，至于你们怎么斗，关我屁事。
“老石，今天你的态度有点过了”。当见面会结束了之后，石爱国和印千华照例在石爱国的办公室座谈。
“印部长，我的态度过没过那是我的态度问题，我倒是很想问问省委是什么意思，这左一个右一个的来，问过我石爱国的意见吗，而且我实在是看不明白省委是要干什么，既然不信任我，干么不把我直接调走，那样还能腾出来一个位置呢”。石爱国知道印千华不是安如山一系的人，所以才敢这样发牢骚。
“老石，省委也有省委的考虑，你要理解，你是市委书记，书记的优势是天然的，可能省委害怕再一次出现蒋文山那样的局面吧，到时候不好收拾，这是诛心之言，你可不要到处传”。印千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唉，印部长，我不得不说，省委太高估我的能力了，但是我也可以明确表态，我服从省委的决定，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这样的安排，注定是要失败的，不信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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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石爱国对省委的安排很是愤懑，但是没办法，自己可以在印千华这里发发牢骚，真要是让他去和安如山见面，这话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老石，你是市委书记，优势还是在你这边的，其实驾驭局面方面，我是相信你的，对了，仲华干得怎么样？”印千华问道。
“很好，进入角色很快，我很欣赏他，而且素养很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年底了，事多，所以这次没叫他来，要不然中午一起吃顿饭吧”。石爱国邀请道。
“算了吧，我这次来是见见老朋友，没有其他的安排，年底了，不会逗留很长时间的，就不麻烦你了”。印千华说道。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么石爱国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所以就没再坚持，而且他很明白，自己虽然让仲华当了财政局长，这肯定不是仲家最满意的，所以他要想进入到仲家的圈子，暂时还是没有可能。
司机将印千华直接送到了市政府招待所，但是这只是印千华歇息片刻的地方，等了大概十分钟，仲华就开车到了，而且令印千华没想到的是，仲华居然还带着一个人过来了，那就是丁长生。
“印叔，年底了，你还亲自过来了，我还以为不过来了呢”。
“嗯，有点事，电话里说不方便，走吧，找个地方聊聊”。印千华看了看招待所里的陈设，看样子很不放心。
“印叔，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以前的海阳县时候的秘书，丁长生，现在是湖州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你说湖州最近公安整顿搞得不错，就是他一手操控的”。仲华向印千华介绍了丁长生。
“印部长好”。丁长生微微低头，问好道。
“奥，唉，我真是老了，英雄出少年哪，你好”。丁长生的手一直是交叉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这样既显得恭谨，在领导想和你握手时，又能在第一时间伸出手去。
虽然他现在是副处级，但是在印千华这样省部级干部眼里还是一个小不点，所以和你握手这只是一种礼仪罢了，但是让丁长生感到奇怪的是，印千华和他握手时，手劲很大，不像是其他高级别的官员的手那样，握上去和娘们似得，软的吓人。
寒暄完毕，仲华征求印千华的意见想去哪里喝茶聊天吃饭时，印千华的一句话让丁长生彻底陷入了迷惑之中，而且这种迷惑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在困扰着他。
“我听说你们湖州北部山区有温泉，要不然我们去泡温泉吧”。印千华说道。
“温泉？我怎么没听说，长生，我们这里有温泉吗？”
“温泉？嗯，有，不过是私人的，卫皇山庄里有温泉，对外营业的，我倒是没有听说呢”。丁长生一迟疑，立刻说道，因为就在脑子的灵光一闪中，他就意识到，印千华这样说不是无的放矢，一个连本地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有温泉的地方，印千华怎么会知道的，听谁说的？
“是吗，那你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安排”。
“好，我马上去安排”。丁长生转身出了房间。
看门门关上了，而且脚步声也向走廊的尽头走去，直到听不见声音了，印千华才问道：“你很信任他？可靠吗？”
“可靠，我了解他，所以带来见识见识，而且老爷子也欣赏他，过几天我带他进京，给老爷子拜年去”。
“哦，难怪，仲书记的眼光不会错，省里很可能要发生变化，你心里有个数吧，我看，湖州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变化了，干好你的事，等待机会吧，年前我就不进京给老爷子拜年了，年后吧，替我问好”。
“印叔，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走吧，我听着长生回来了”。仲华站起身说道。
丁长生推门进来看到站起来的仲华说道：“印部长，仲局长，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去”。
“嗯，那就走吧，好长时间没洗温泉了，身上痒得很”。印千华道。
丁长生的车在前面开道，仲华坐着印千华的车跟在后面，原野上白雪皑皑，公路上的雪已经被车辆碾压成雪水，一夜之间又变成了冰碴子，所以车辆开过去，咔嚓咔嚓的响着。
可是丁长生一直想着印千华的这个洗温泉的提议是无意之间的一种表示还是故意为之，如果是无意间的话，这样解释不通，一个外地人为什么会知道卫皇山庄有温泉，是市里什么人告诉印千华的，那么这个人和卫皇集团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如果不是有人告诉的印千华，这个印部长等于是变相点名来这里洗温泉，那印千华和卫皇集团什么关系，具体说印千华和赵庆虎是什么关系？
“丁局，来的什么人，还让你亲自过来，你打个电话我就给你安排了”。赵刚一见丁长生的车进来，就赶紧迎了上去。
“两个朋友，你不要瞎猜，安排好了没有？”
“安排好了，要不要安排午饭？”赵刚很是殷勤的说道。
“嗯，我问问吧，待会再说，要不然你先准备着吧，回头费用你报给我，我来处理”。
“丁局，你这是存心恶心我是吗？”赵刚故作不高兴的说道。
“呵呵，赵总，你的饭好吃吗？”丁长生调侃道。
“丁局，你这是不信我，我这人最够朋友，饭随便吃，保准没有找后账的事，大家既然是朋友，交往交往你就知道了”。赵刚很好爽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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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丁长生等三人进了温泉室里泡温泉之后，赵刚很识趣的离开了，而且也没有给丁长生三人安排乱七八糟的东西。
“咦，长生，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温泉的，你来过？”趁着印千华去上厕所的功夫，仲华问丁长生道。
“呵呵，来过，这里是卫皇集团的产业，赵庆虎的儿子结婚时我来过，所以知道，仲哥，你要是想泡的话，我给赵刚说一声，随时来，也可以带着嫂子来玩玩，泡泡温泉对身体有好处”。丁长生推荐道。
“嗯”。仲华摇摇头，但是没说话，这个时候印千华裹着浴巾重新进入了温泉池里。
“印部长，待会泡完温泉吃了饭再走吧，这里是山里，而且野味还不少，你们要是不嫌累的话，我们也可以进山打猎，这里的老板有一个狩猎场，虽然不对外开放，我去说说还是可以的”。
“算了，老胳膊老腿的，吃了饭我就走，哎，小丁，你问问这里有没有技师，待会给我按一下，放松放松”。印千华毛病还不少，这里又不是对外营业的地方，哪有什么技师啊。
可是既然人家说出来了，你就得去问问，要不然领导会不高兴，丁长生进入官场以来领会最深的一点就是，领导说什么你就去做什么，做不成再来汇报，如果还没做就推诿，那么领导就会很烦，你没做你怎么知道不能做。
还有就是，做任何事，首先要尊造领导的要求和方法去做，做不好是领导的办法不行，领导不会怪你，再换其他的方式也不晚，但是如果自作聪明的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了，做好了，还是领导的功劳，做不好，你等着处理吧。
还别说，这里还真是有技师，丁长生不得不感叹有钱人的腐败生活，一天到晚能有几个人来这里洗温泉，居然还预备着技师。
赵刚安排好几个人后就回到了主楼，赵庆虎就坐在客厅的凳子上，一边往壁炉里投着木棍子，一边在思考什么。
“安排好了？”赵庆虎问道。
“嗯，安排好了，叔叔，我们不去找他，他反倒是来了，恐怕没这么简单”。
“我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是关于李法瑞的事，这么多年了，我们三个心里都很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这事瞒不过他，人老成了精了”。
“可是，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会，他是我们三个的大哥，这些年拿了不少了，再说了，没有我们赵家在后面不计成本的给予金钱支持，他会有今天的位置吗？你不懂gcd的政治经济学，他们一贯的强调，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们是什么，我们就是经济基础，他就是上层建筑，所以是我们决定他，而不是他决定我们”。
“可是，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的好，而且丁长生也来了，这小子猴精猴精的，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哎，那个财政局的局长怎么样，你观察一下，搂草打兔子，捎着也可以，东方不亮西方亮，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今天怕是不行，改天吧，丁长生这个家伙太鬼，不能让他看出什么来”。
“也好，那两个女孩有消息了吗？”
“没有，但是确定的是没有回家，她们家里人还在到处找呢，我敢肯定是被丁长生藏起来了，说不定早就成了这家伙的玩物了呢”。赵刚很有信心的说道。
“嗯，这就好，你让季大宽抓点紧，盯住丁长生，看看那两个女孩到哪里去了，尽快找到，她们都是未成年，到时候不怕丁长生不听我们的，明白吗？”
“嗯，我知道了”。赵刚阴险的笑了。
丁长生和仲华都没有兴趣做什么技师暗魔，所以只有印千华一个人去了暗魔室，过了片刻，他等来的不是技师，而是赵庆虎，当然，他本意也不是在等技师。
“你何必来了，打个电话我去不就是了”。
“我来见你，是怕到时候见不到你了，所以有个机会就过来了，说吧，给我个解释”。印千华拒绝了赵庆虎递过来的烟，说道。
“大哥，他想走，这是没办法的事，你说过，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兄弟，所以他既然想要下船，我也是没办法，再说了，这事也不是全在我们，我们去省城找过你吧，你的态度让我们都寒心了，他想走，我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万一他真的出去了，到外面说了对大哥不利的话，做了对大哥不利的事，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他不是那样的人”。印千华怒道。
“大哥，是不是那样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能冒险，你说呢，你敢拿这件事冒险吗？大哥，那是不可控的，我不敢，你更不敢，所以这事虽然是我做了，但是我心里也难受，想当年我们一起在贵州的时候，我是最小的，你们很照顾我，我记一辈子”。
“你是不是也想把我干掉，那样你就可以安心一辈子了？”印千华不满赵庆虎的解释，问道。
“大哥，你借我几个胆，我敢吗？我赵庆虎有今天都是大哥扶持的，所以我不敢，而且虽然他走了，但是我并没有亏待他，钱还是按时给，我相信，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真是出去了又能怎么样，语言不通，生活不习惯，干么呢？”
“虎子，你记住，这样下去是会出事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劝你的话不再多说，好自为之吧”。印千华看了赵庆虎一眼，裹上浴巾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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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庆虎看着离开的印千华，心想，那句话真是对，钱越多越抠，位置越高胆子越小，看来自己这位大哥也要洗手不干了，可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大哥，等一下，我还有件事要麻烦大哥”。赵庆虎对还没有走出多远的印千华说道。
“还有什么事，先说好，我们的事结束了，我不想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这些年我也帮了你不少，我觉得以我们之间的交情，也够了吧”。印千华脸色一变说道。
“大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胆子再大也不可能打大哥的主意，请坐，我确实是有事要麻烦大哥”。
印千华勉强回来，又坐下了。
“通过大哥的今天的话，我知道大哥的意思了，所以我以后不会再麻烦大哥的，但是卫皇集团还要继续运转下去，所以，请大哥给我介绍几个人，我想在政府里重新建立关系，这一点，我想大哥会帮我吧”。
“你想找谁？”印千华皱了皱眉头说道。
“比如洗温泉的那两位，我希望大哥帮我施加一下影响力，我将感激不尽”。
“要我施加影响力？你是湖州的著名企业家，还需要我出来说话吗，你勾勾手指头，他们还不得趋之若鹜？”
“唉，按说是这样也，但是现在湖州的政坛乱成了一锅粥，所以我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不确定性太多，看准了还好，看不准的话，做了无用功不说，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起反作用，所以我不敢下手”。
“虎子，我劝你见好就收，国内不可久留，能走还是走吧，不然的话，到时候你会后悔的”。
“大哥，如果是以前，我可以走，但是我现在却不这么想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又有了两个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我有了后代，不可能流落异乡，即便是再有钱，那不是自己的根，所以我要为他们再继续干下去，卫皇集团不能没有接班人”。
“唉，虎子，还是那句话，好自为之，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劝你，如果想做的话，最好把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停掉，你本来就不黑，所以洗白还是可以的，现在还来得及”。
赵庆虎是一个很执拗的人，印千华知道这一点，所以也不再劝他，但是他不想将仲华牵扯进去，所以说道：“如果你真的想在湖州继续经营下去，那么市委这一块就不要想着接触了，石爱国长不了，你倒是可以在邸坤成身上下下功夫，这是一个建议，听不听在你”。
“你是说石爱国要走？”印千华毕竟不是官场中人，所以对于人事调动不可能如印千华这样敏感。
“安如山对他很不满意，从一开始石爱国就不是一个合适的人，所以安如山一步步在布局，司南下是安如山调来稳定市委和市政府平衡的人，而我这次来是送一个副市长过来的，楚鹤轩，这个人将是常务副市长，是邸坤成的校友，这里面的事你可以理解了吧，石爱国在湖州已经没有优势了”。
“谢谢大哥，我明白了，大哥，你的那一份我会年年送到，如果你需要也可以提前支取，只要卫皇集团在，就少不了你的”。赵庆虎补充道。
印千华没说话，起身走了，他知道，对于赵庆虎，不能呛着来，如果自己严词拒绝，那么形式上就是和赵庆虎决裂了，可是从李法瑞的下场可以看出，赵庆虎对谁都不会手软的。
这就是官商勾结的悲哀，官追求的不仅仅是财，还有不断升高的位置，但是商不是这样，他们追求的是源源不断的利益，谁挡住他们获得利益的道路，谁就必须被搬掉，这就是官与商的区别。
“仲华，我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很长时间没泡过了，咋一泡还不习惯了，我要先走，你们呢？”回来之后，印千华的脸色很不好看，仲华和丁长生都看出来了。
“我们也泡好了，那一起走吧，印叔，你没事吧”。仲华关心的问道。
“没事，可能是年纪大了，算了走吧”。印千华摆摆手，显得有气无力的样子。
但是丁长生看到印千华这个样子，好像身体真的不太好，立刻打电话联系了湖州人民医院，并且专门联系了护士长周红艳，让她联系一下医院的保健部门，做好准备给印千华做个检查，因为他看得出，印千华的脸色不是装的。
汽车一路疾驰，直奔湖州医院。
“这个小丁还是很会办事的，虽然我感觉自己没事，但是这孩子如此热心，倒是让我感动”。和来时一样，仲华坐在印千华的车里陪着他，而丁长生开车来前面带路。
“嗯，这小子重情重义，我一直都很看好他，而且能力也有，只是有时候太冲动，这一点倒是不好控制，还是年轻的，虽然湖州公安现在是按部就班的整顿着，但是也得罪了不少人，石书记把这事交给了他，其实也是把包袱丢给了他，唉，下一步如何还真是不好说”。仲华看了看印千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