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钓人的鱼
对于丁长生能这么快就到省城来见自己,仲华也是颇多感慨,自从他出事之后,他一直陪着杨华然呆在家里,哪里都没有去,这个时代时狗仔队的时代,说不定门口就蹲着几个呢,所以他一直很小心,已经给家里惹下这么大的麻烦,他不想再节外生枝,过去了一个多月之后,这件事渐渐被人忘记,毕竟他已经离开了工作岗位了,再怎么说也不值得痛打落水狗了,可是仲华知道,肯定是他叔叔暗地里做了工作。
省城郊外的一个小酒馆里,丁长生坐在桌子边等着仲华的到来,仲华说还是不要去省城市里了,那里熟人太多,所以就选择在郊外的一个农家乐里见面。
丁长生看见门外开来一辆的士,仲华从里面下来,戴着一副墨镜,看得出,精神不错,虽然官场失意,但是情场得意啊,而且就快要做父亲了,所以经过这么多事,仲华显得更加男人了。
“领导,请坐”。
“恩,这地方不错,清净,点菜了吗?这顿饭我请”。仲华笑着将外套脱下来放在旁边的凳子上。
“领导,有我在,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您请客,据这里老板说,他这里的土鸡不错,我已经点了一只炖上了,其他的菜还没点,等着您呢”。
“你小子,还是那样,没变化啊”。丁长生心里喜滋滋的,这是领导变相的说你没有变心,这对于一个离去的领导来说,这是对这个老部下最好的嘉奖,要是领导和你客气了,那么这关系可就危险了。
“领导,这事到底是谁干的?”看着仲华点完菜将菜单放在了桌子上,丁长生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和愤慨,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唉,都过去了,不要再纠缠这件事了,说实话,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原来我还猜想是不是你嫂子干的,但是我了解她的为人,她不会这么干,即便是她那么恨我,但是夫妻情分还是有的,其他人我也想不起是谁来了”。仲华解释的有点无奈,的确,要想干这事,没有不想好退路的,毕竟仲华的叔叔仲枫阳还在台上呢,而且是一只实打实的老虎,这要是想摸老虎的屁股,有没有那几下子还真的考虑一下呢。
“会不会是郑明堂他们呢?”丁长生也一直怀疑是郑明堂干的,因为郑明堂有这个动机和这个本事,他儿子本身就是一个混社会的,如果他授意郑老三收集一下仲华的私人信息,应该不是很困难。
“也不大可能,说实话,我和郑明堂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冲突,而且可以说连冲突都算不上,而且我的背景他是很清楚的,他不敢用这种方式来对付我,说到底,他还没有那个胆子”。
说来说去,到底也没有猜出一个人来,这事一时间成了两人之间不得不停下的一个话题,毕竟,这事过去很长时间了,而且仲华暂时也没有要出来做事的打算,他的意思现在还不能贸然出现在其他岗位上,只能是将这件事交给时间了,希望人们慢慢淡忘吧。
“你现在怎么样,我听胡佳佳说你干的不错,要在独山镇搞什么花卉种植”。仲华问道。
“恩,你走了之后,我想,他们会很快将我清理出去,所以也就颓废了一阵,但是过了半个月之后,好像他们没有这个意思,我想,你说过,只要在那个位置上就得干点事,不然的话,就让开位置,以前孙国强是这样,占着茅坑不拉屎,我不能做这样的人,考察来考察去,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了黄水湾村一个种植花卉的高手,所以就想到了这个主意”。
“阻力不小吧?”
“是啊,前几天还和党委书记张元防干了一仗呢”。丁长生将事情的经过给仲华讲了一遍,仲华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丁长生在讲。
“嗯,你说的我大致有了了解,我今天叫你来,一是想见见你,看看你干的怎么样,如果干的不顺心,我可以找找白山唐书记,把你调到其他县市区,如果你干的还行,那么就留在那里也好,毕竟,独山镇的盖子还没有完全揭开,这里面应该还有不少事被隐藏着,首先一个就是孙国强死的不明不白,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自杀,这里面大有名堂呢”。仲华如有所思的说道。
“领导,谢谢你,我在独山镇干的还行,张元防他不敢把我怎么样,到时候我要是在海阳县实在是混不下去了,我再来找你”。丁长生说道。
“嗯,你这样想很好,但是你有个最大的缺点,这一点要尽快改”。
丁长生没说话,只是聚精会神的听仲华讲。
“在官场里,你不能单打独斗,要善于把握机会团结周围的人,哪怕是中立的人,你要做到让中立的人不倒向对方阵营,这就是胜利,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这句话的道理你应该明白,我看得出来,你在官场上并没有多少朋友,特别是在海阳县,这一点你下一步一定要尽力改观,要不然当敌人向你进攻时,连个打阻击的都没有,这样是很危险的,现在这个时代的官场,是不需要孤臣的,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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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你说的我明白,但是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最烦的就是去巴结人了,这样的事,我的确是做不来,还是跟着你最舒服,呵呵”。丁长生笑呵呵的说道,其实不是他做不来,而是他的性格刚强,不屑于去做这些事,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的不知不觉中,已经巴结了仲华好几次了,只是他不将这些事归结为巴结一类罢了。
“高帽子谁都愿意戴,有些不痛不痒的事情,大可不必那么认真,太认真的人也不适合混官场,这是一定的,因为这个世界本不是一个特别认真地世界,当然,我说的是人际关系,不是说做事,做官,还是要做实事的,光凭一张嘴,老百姓是不会认可你的,中国的老百姓最老实,但是也最现实,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你看看现在乡镇和村一级的党员干部和党支部都成什么样子了,好在是党中央已经注意到这一点,所以才有固村强基这个提法,你现在在基层,直接面对的就是乡村,你大可以在发展经济的时候,在这上面使使劲,估计会有好处的”。
“嗯,多谢领导提点,我记住了,哎,上菜了,先喝点吧”。
“你走的时候不开车啊?”
“少喝点没事”。
“算了,现在形势紧张,不要像我一样因小失大,算了,以茶代酒吧,待会你送我回去”。
“那好吧,以茶代酒”。丁长生跑出去在自己车里拿出来几包野山茶,这是前几天孙家沟村的支部书记到镇上找他汇报工作时带去的,他喝着还行,就带了几包给仲华,丁长生到独山镇以来搞出的这些动静,下面其他六个自然村都知道了,所以各个村支部书记都或明或暗的开始接触这个年轻的丁镇长,谁不想自己村里赶紧富起来。
“领导,这是独山镇一个村上的野山茶,你尝尝看看,我喝着还行,给你带了几包,要是你愿意喝,给我打个电话,我下次再给你送来”。说着,丁长生打开一包茶,捏出一点来泡进了茶壶里,不一会,一阵茶香就飘逸出来了。
“嗯,还行,有点味道,比那些金贵的名茶差不了多少,说到茶,我倒是又想起来了,虽然我没有和村上的干部打过交道,想必你也感觉到了,村一级的党支部现在是个大问题,家族治村,老人治村,这个现象恐怕很严重,但是这些人又很有背景,特别是在家族里的背景,这可不是不容无视的一股力量,一定要将这部分人先稳住,然后在逐渐的将其剥离出党支部的核心,千万不能操之过急”。
“领导,你这句话算是给我提了大醒了,而且你总结的太好了,我现在正愁这事呢,唉,困难啊”。
“所以这事急不得,至少在你在镇上站稳脚跟之前不能动,相反,这些人还是你团结的力量,通过发展一个村的经济,让其他人看到跟着你干有好处,这样才能将这些看热闹的人变成你的人,明白吗”。
“我明白了,领导,看来这事还真是得缓一缓”。丁长生本来想在近期就将王建国的村主任拿下,只保留村支部书记,看来仲华说得对,在自己没有在独山镇站稳脚跟之前,这些事还真的不能操之过急。
“于全方上来之后,你去汇报过工作吗?”仲华不动声色的问道。
“没有,我觉得没必要,他又不认识我,我和他也没有什么交情”。丁长生回答的干脆利索,仲华喝了口茶,没有说话,虽然他不在县里了,但是县里的一些事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没错,县里的所有事情一举一动他都清楚,因为胡佳佳会定时向他汇报,因为胡佳佳相信仲华不是这么容易倒的。
倒是对于丁长生,仲华并没有及时联系,一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秘书,目标太大,别人对他的防范心很重,二是因为他已经到了镇上,远离了县政府的核心位置,自然也探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所以他一直晾着丁长生,直到今天将他招来。
仲华也清楚,自己是仲家唯一的未来,虽然叔叔很生气,可是很快就会给他谋一个新职位,这是一定的,自己想在家陪老婆孩子的意愿恐怕不会实现,所以他想看看丁长生现在怎么样?事实证明,这个家伙的表现让他很满意,不但能先干起来,而且干得有声有色,并没有因为失去他仲华这个靠山而变成一滩烂泥,可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从新入仕,现在还是个未知数,所以他一定要让丁长生先成长起来,这也是他今天将丁长生找来的重要原因。
“你这样做不对,虽然没有打过交道,但是他是领导,你要多去汇报,虽然郑明堂那里你不愿意去,那是因为我和他以前有过不愉快,但是我和于书记还是很有共同语言的,而且这一次你能出任镇长,他也是说了话的,所以你应该主动一点,难道让领导去找你,我看你的脑袋是不是出问题了”。仲华半嗔半怒道。
“呵呵,领导,这个,我考虑一下,好像最近也没有什么好汇报的,而且花卉基地正在建设,没有结果,这些领导是不会给个说法的,要是到时候发展的好,不用我去汇报,他也会屁颠屁颠的去看看的”。
“屁话,这是什么话,难道还要让领导巴结你,真是胡闹,只有你给了领导面子,领导才会考虑给你面子,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唉,领导,我记住了,你不要发火嘛,我说说而已,回去就汇报去”。
“这还差不多,还有人大林主任那里,没事也去走走,没坏处的”。
丁长生像是一个小学生一样,在省城郊外的一个农家乐里,被仲华不轻不重的训了一天,直到傍晚才将仲华送回省城,而且一到城边上,仲华就下车坐公交车回市里了,拒绝了丁长生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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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常委会上的第一次交锋之后,很多人以为张元防不会就此罢手,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过去了快一个月了,这位独山镇的党委书记依然没有什么反击措施,而且看得出,这位张元防很忙,早出晚归,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而且经常是一出去就是四五天。
别人懒得去管这样的事,但是丁长生不一样,他一直将张元防看成是攻破孙国强死亡案的重要突破口,而且他觉得张元防和孙国强的死脱不开关系。
于是,他将这一情况告诉了派出所长曹晶晶。
“你觉得他有问题?”
“难道你不觉得吗?孙国强死之前才是独山镇的二把手,而且我问过镇上的人,张元防在镇上一直都是说一不二的,即便是孙国强是二把手,或者身后有什么靠山,但是如果没有张元防这个强势的一把手参与或者是提供方便,孙国强什么事都干不成,所以张元防即便不是参与者,但至少是个知情者”。
“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他可是县人大代表,我们没有权力这个样做,这件事我得请示一下局里”。曹晶晶犹豫道。
“那就算了,你也不用请示了,你请示完之后,张元防肯定就知道了,你忘了孙国强是怎么死的了,说不定张元防就是第二个孙国强,你信不信?”
“可是,这样做是违法的”。
“违法不违法,那是相对于你执行的对象,有时候面对一个已经在实施犯罪的人来说,你这叫正当防卫,懂不懂,还是警官学校的毕业生呢,一点灵活性都没有”。
“嘿,你说什么呢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给你们提供一个这样的线索,我觉得他这样上蹿下跳的不正常,作为一个乡镇的党委书记,你有什么业务整天往外跑,一点也不安心工作,又不像我这样是为了镇上的经济发展,是不是,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啊”。
“我明白了,我们保持联系吧,我倒想看看他都去了哪儿了”。曹晶晶咬着牙说道。虽然这样私自监控一个乡镇党委书记是违法的,但是公安局办案子又有哪一次是严格按照程序来的,成功了,这个案子就是一件功劳,失败了,谁知道这事发生过?
刚刚回到办公室,就看见办公室门前的走廊里站着四五个人,其中一个他认识,就是前几天给他送茶叶的孙家沟村党支部书记孙一航,另外三个倒是不怎么熟悉,上任以来,只顾着发展黄水湾村的花卉基地了,还没有时间挨个村去逛逛。
“老孙,今儿个什么事啊,你送的茶叶还没喝完呢”。丁长生开玩笑的说道。
“呵呵,丁镇长,我今天可不是来找你送茶叶的,是这样,你看,这一晃你来咱们独山镇已经快仨月了,你啥时候去我们村看看,这乡亲们都有意见了,说你一个劲往黄水湾村跑,大家伙都知道贷款种植花卉的事了,你说谁不想多挣几个钱,我们村和黄水湾差不了多少,也是一大村子老娘们,干啥啥不行,她们也想贷款高点副业啥的,所以这几天你得抽个空去我们视察一下呗”。
“这几位是?”丁长生笑笑没有接他的茬,看着身后跟进来的这几位问道。
“丁镇长,我们是三驾村的,也是和孙书记一个意思,想请您去俺们村看看”。
“三驾村?咱们镇有这个村?”丁长生一愣,没反应过来。
“噢,这是一个统称,就是迎驾村,过驾村,送驾村,我是迎驾村的周贵生,这位是过驾村的周翔,那位是送驾村的周海龙,我们这都是一家子”。迎驾村的周贵生介绍道。
“奥,我这有点明白了,坐吧,都坐下吧,这什么个意思,都是商量好一块来的?”丁长生挨个扔了一支烟问道。
“丁镇长,不是的,我们是在门口遇到的”。孙一航说道。
“丁镇长,我们三个是一块来的”。周贵生他们几个接过烟,到那时并没有点上抽,因为这几个乡里汉子还是很有眼色的,他们看见丁长生让完烟之后就将烟放进了抽屉里而没有要抽的意思,所以他们也就将烟放在了耳朵上或者是烟盒里。
听着四个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大半天,丁长生听明白了一个意思,那就是想要贷款,可是这些人考虑错了,贷款就是贷款,不是上级的救济款不用还,这些钱贷了是有利息的,而且是要还本金的,海阳县小额贷款公司之所以很顺利的将钱贷给了黄水湾村的村民,这里面主要是有丁长生的因素在里面,而且他们也考察了这个项目,所以才放贷的,而这几个村了,也去找过小额贷款公司,可是问到这笔钱的使用去向,有什么项目,什么时候能还上,一问三不知,他们只是听说了贷款不要抵押,可是别的什么都没有想过,还有的贷款是为了孩子上学,盖房子,娶媳妇送彩礼,反正理由五花八门,这样的情况小额贷款公司是不敢放贷的。
“我说你们几位,在贷款之前,我觉得你们该去黄水湾村看看,看看那里在干什么,然后回去好好考虑你们村适合发展什么经济,黄水湾是我亲自抓的,但是全镇七个自然村,我也只能是起个示范作用,其他的还得靠你们这些基层干部去考虑,考虑好了,再来找我,如果那时候小额贷款公司还不放贷,我再出面好不好”。
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并不好糊弄,想想也是,给县长当过秘书的有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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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人劝吃饱饭,这是丁长生最推崇的一句话,何况这件事还是仲华亲自说出口的,所以丁长生觉得自己要想在海阳县继续干下去,必然要在县里重新寻找靠山,即便不能成为他的靠山,至少也不能帮着别人踩他,这是最基本的。
一大早,丁长生就出现在县政府办公室的门口,胡佳佳已经上班了,而于全方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这都是这些年郑明堂独掌人事权给县里其他常委埋下的祸根,不掌握人事权,就不能培养自己的力量,即便是有人想投奔你,但是看到你根本不当家,跟着你几年也不能上一个台阶,人家跟着你干什么?人生能有几个这样的几年?
“胡姐,早啊,还是这么敬业,小心脸上长皱纹啊”。丁长生在门口敲了一下门,笑呵呵的说道,毕竟两人也是在一个老板手底下当过差,而且丁长生对胡佳佳一直是很尊重的,所以俩个人的关系还算融洽。
“咦?你来干什么?”胡佳佳有点诧异的问道。
“想你了呗,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怪想你的”。丁长生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去,瞎说什么呢,怎么了?有事?”
“没事,来找领导汇报一下工作,怎么样?给我安排一下呗,我这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
“呦,这我可做不了主了,于县长有秘书了,你自己去找他吧,姓贺,贺振振,就在你原来那个办公室里,不过估计现在还没有到呢,你在这里坐会吧,喝茶还是喝咖啡?”
“随便吧,怎么样?最近县里太平吗?”
丁长生随口问道,这是一个专业术语,就是问县长和书记有没有掐起来,只要这两个人不掐,那么县里就太平,否则,海阳县官场上谁也别想安生,不过于全方刚刚上来,先稳住脚跟才是最重要的,估计一时半刻不会这么急着跳出来单挑。
“唉,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在看起来还算安生,谁知道以后呢,这可说不准,新来的这位也是老海阳了,你说这平静能有多长时间?”
丁长生笑笑没说话,这在意料之中,估计等于全方站稳脚跟之后,胡佳佳也会在调整之列,就像是仲华调整常晓春一样,谁都不想自己跟前整天晃悠一个前任信任的人。
等到早晨九点时,丁长生在窗户里看见楼下于全方的车进了政府大院,车子一直行驶到台阶旁才停下,车子还没有挺稳,副驾驶上就跳下一个小年轻,胳膊下夹着一个公文包,敏捷绕过车屁股,拉开了后车门,于全方昂首挺胸的钻出了座驾,丁长生心里不禁一阵暗叹,架子不小啊。
“怎么了,领导来了,还不去汇报工作?”胡佳佳在丁长生身后也看见了这一幕,对此,她早已习以为常了。
丁长生猛然转身,可是他没有想到胡佳佳离他这么近,一转身的功夫正好和胡佳佳碰了一个满怀,胡佳佳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狠狠撞了一下,再加上脚上的高跟鞋实在是太高,重心不稳,一下子向后倒去,眼看着就要仰面倒在地上,丁长生好歹也是练过几天功夫的,一个急转身加上海底捞月,一只手揽住了胡佳佳的纤腰,此时胡佳佳的身体离地面还不到十公分,这是多么惊险刺激的时刻啊,但是这种姿势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丁长生赶紧将胡佳佳扶起来,往后退了一步,讪讪的说了声对不起。
看到拘谨的丁长生,胡佳佳心里的恼怒霎时没有了,倒是她年龄大,还开玩笑道:“跑什么,还怕我吃了你?”
“不是,你吃我,我到不怕,我怕你打我”。丁长生小声说道,这倒是真的,大凡这种情况,基本上上来就是一耳光,丁长生是有过这样的教训的,所以及时散开是明智之举。
不痛不痒的和胡佳佳贫了几句之后就去于全方那里排队等候召见了,因为见于县长的人太多了。
“贺秘书,你好,我是独山镇镇长丁长生,有事要向于县长汇报,县长现在有空吗?”丁长生保持着一种尽量谦和的姿态,曾几何时,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等着来见县长的人递烟说好话,没成想这才几天的功夫,自己倒成了求见的那一类人,世事难料,谁又说得清呢。
“奥,你等会吧,县长现在忙着呢”。贺振振只是看了一眼丁长生,没有说别的。
“那好,我等一会”。丁长生倒是也自觉,走到联邦椅上坐下,拿起椅子上的一叠人民日报仔细看起来,不得不说,人民日报的社论那是真有水平,所以以前的时候丁长生也常看,但是没有太多的时间,而现在则不一样了,在镇上,每天必看的就是晚上的新闻联播和人民日报,只要将这两样新闻媒体的政策吃透了,在中国不说是无敌的,但至少你不会吃亏。
贺振振不是不认识丁长生,大家都在一个政府大院上班,再说了,丁长生是谁,那是曾经连郑书记的流氓公子都敢打的人,而且还在北市场抓到过贾成亮爆炸案的犯罪嫌疑人,如果这一点都不知道,那么一号公路总该听说过吧,县里传说那个一号公路的思路最早是丁长生提出来的,这些事都是传奇,但是实实在在地是人家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镇长,这可不是虚的,那是实打实的正科,所以在贺振振心里,羡慕嫉妒恨的浪潮那是一波接着一波,所以让丁长生在这里坐坐冷板凳这是他唯一能使用的权力了,为何不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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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过后,贺振振去里间办公室送一份文件,而丁长生依然在陶醉于椅子上的几张人民日报,虽然他明白贺振振的意思,无非是在显示他的存在,可是这种做法是不会得到领导欣赏的,说到底里面那位才是决策者,见与不见,不是由你这个秘书说了算,你不是领导的经纪人,你只是一个服务的,所以摆不正秘书的位置,早晚会出事,这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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