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美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兰月熙
福泰匆匆而来,身后跟着一个太医。
太医把了脉,拿了银针子在她人中扎了下。又拿了凉水在青萍头上擦了擦。青萍悠悠转醒。她睁眼就看见那么多人在跟前。
她不由吓了一跳,赶紧跪地谢罪:“皇上恕罪!奴婢……失仪了。”
萧应禛声音温和:“朕恕你无罪。你起来吧。”
青萍赶紧起身,不过脚步有些虚浮。
萧应禛问太医:“她没有大碍吧?”
太医道:“皇上体恤宫人,微臣感佩。皇上放心,这位青姑娘只是体虚气弱,气血亏空,所以才昏倒地上。回去tiáo养下就无碍了。”
陈婕妤闻言,皱眉:“太医,你可诊仔细了。这只是体虚气弱吗?”
太医含笑道:“凡是女人十个就有九个有体虚气弱之症,不足以为虑。正好青姑娘她这几日有些特殊。”
陈婕妤张口结舌。
四周的宫妃和宫女们一听顿时心中了然。这青萍原来是是……来小日子才会晕倒。
第二百零九章 将计就计(3)
四周的笑声隐约传来。萧应禛略略尴尬,背过手离了青萍几步。陈婕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难堪得脸上几乎要冒烟。
不是这样的啊!怎么会变成……变成意料之外的结果?
她急忙一推青萍:“你说啊!你在云珠宫中不是被人欺负折磨了?你放心,皇上在这里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青萍愣愣看着她:“婕妤娘娘,奴婢没有受欺负。静夫人待奴婢很好,虽然让奴婢干活,但是从未苛待和责罚过。”
“你!——”陈婕妤一下子愣住。一股不详的预感从心中升起。
一旁萧应禛看向陈婕妤的眼神顿时凌厉起来。他冷冷道:“你方才说的是欺骗朕吗?”
陈婕妤结结巴巴不知说什么才好。一旁的宫妃们一个个都幸灾乐祸地看着。
这时,不远处匆匆走来安如锦。安如锦身后跟着秋荷和元晋。
安如锦看见萧应禛在,诧异行礼:“皇上也在这?”
萧应禛指了指青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安如锦看了洒了一地的香料,道:“前些日子下雨,香料受cháo。青萍心疼香料,这几日一直拿出去晾晒。臣妾劝她不用这么着急,她没听。”
陈婕妤此时脸sè已经yīn沉得犹如要下雨似的。她恶狠狠瞪着青萍,示意她赶紧说些什么。
青萍此时已镇定下来,她上前道:“晾晒香料是奴婢的职责,现在香料受cháo,如果不及时晒干就会变味,不可用。所以奴婢就心急了点,一次拿了太多了。再加上……这几日体虚就晕倒了。”
真相大白。萧应禛面sè缓和了些许。他回头对安如锦问道:“朕一直想知道,你留她在宫中做什么?”
安如锦低头不语。她心中掠过无奈。她总不能说是有人硬塞给她,然后准备偷师又偷香谱。
于是,她轻声道:“臣妾自从和青萍比试之后,发现青萍姑娘香道学识扎实,假以时日定能更加jīng进一步,所以臣妾打算将自己所学的香道尽传授给青萍姑娘。”
此话一出,众人错愕。
青萍眼泪夺眶而出,伏地行跪拜大礼。她哽咽道:“奴婢何德何能能让静夫人如此看待?奴婢先前妄自尊大,实在是有愧静夫人。”
安如锦柔声道:“你进宫来就是为了不服输才来的。既然你已经牺牲了那么多,又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若是不教你,岂不是太过吝啬了。”
青萍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一旁的陈婕妤早就气得脸sè发白,不停拽着手中的帕子。
她想要说什么却忽然看见萧应禛正冷冷盯着自己。她心头一颤,急忙低头。
可是眼前这一切让她心头的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jīng明低tiáo如安如锦好不容易让她抓住个把柄,没想到却是个深坑。她一头跳了进去就倒了大霉。
陈婕妤只听得萧应禛的声音是从未听过的温和:“静爱妃如此深明大义,不计前嫌,朕心甚慰。从今日起,静夫人擢升为静充容,掌沐香殿,为宫中栽培制香女官。”
安如锦微怔,连忙跪下谢恩。
萧应禛对青萍道:“你若学好香道,将来也可以作女官。青家百年制香世家,栽培你一位传人可不容易。”
青萍激动得哭了起来。多少委屈、悔恨还有惊喜都无法言说。安如锦终于肯收她为徒,再加上皇帝金口玉言要让她朝着掌香女官路上走。等她学成,将来也可以再回青家光耀门楣。
这已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结局,也是她无路可走时毅然进宫博来的另一条光明大道。
她泣不成声,连连磕头:“多谢皇上!多谢静充容娘娘,奴婢……奴婢一定好好跟随娘娘。”
萧应禛看向安如锦,此时天光耀眼照在她雪一样的肌肤上,仿若整张脸会透出光来。他眯了眯眼,握住了她的手。
大庭广众之下,安如锦吓了一跳,等看到他脸上和煦笑意时,
天香美人 第 239 章
不由耳根子开始烧了起来。她脸上的红晕犹如天边绚烂的红霞一路烧到了脸颊。
媚sè天成,如斯美人。
萧应禛握住她的手,对她道:“跟朕走一走吧。”
安如锦低声应了一声,亦步亦趋跟在了他的身边。众宫妃半张着嘴,一个个眼底写满了嫉妒。
皇帝不好女sè这是宫中上下人人都知道的,除了对兰妃外,几乎没有见过什么女子能让他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明喜欢。
平日他对安如锦亦是不宣不扬,可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比起高高在上却清清冷冷瑶月宫中的兰妃,这明显才是真的宠爱。
她们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身影,张口结舌。
……
热闹没了。原地就剩下脸sè发白的陈婕妤,还有恢复平静的青萍。
陈婕妤忽然尖声笑了:“好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演得一出好戏!”
面对讥讽,青萍不羞不恼,冷冷淡淡道:“婕妤娘娘言重了。本来静夫人就从未苛待过我。不,现在应该叫做静充容了。这品级还比婕妤娘娘高点。”
“哼!随你怎么说!是本宫瞎了眼睛,信了你的话!”陈婕妤满脸的怒意,“本宫还以为你是真心想要扳倒安如锦!”
青萍冷冷反驳:“婕妤娘娘,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从未想要扳倒过静充容。我只是想赢过她。赢过她和扳倒她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
“呵呵,伶牙俐齿,看来你和安如锦那个贱人相处久了也学到了她的口齿之利了。”陈婕妤不屑地冷笑。
青萍盯着她,反讽:“婕妤娘娘也不要这么愤愤不平。您是真的想要帮我吗?若是真的想要帮我,只需要将我要走,在您身边伺候就行了。何必要让我在这里设个局去wū蔑静充容?”
陈婕妤脸sè难看。
青萍冷淡道:“我是刚进宫,可是我不傻。背主的奴仆是大忌。您让我在皇上面前wū蔑静充容,您可想过皇上将来会如何看我?还有将来我如何在宫中立足?这些您当然不会想。因为我在您眼中就是一颗过河卒。”
陈婕妤气得手都在发抖,可是偏偏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青萍怔怔看着方才安如锦离去的方向,轻声道:“你们都当我是棋子,只有她拿我当人看。比起卖主求荣,我宁可给她晒一辈子香料,做一辈子的制香奴。”
第二百一十章 不藏拙
她说得斩钉截铁,说完转身就走。陈婕妤气得俏脸发黑,只能看着她渐行渐远。
安如锦还是静夫人时她就拿捏不到她,现在擢升上了充容后更是奈何不了她。她以后在安如锦跟前还得行礼道万福呢!
一想起这个,陈婕妤的脸就越发黑暗。
她发现自己再也拦不住安如锦这个宫中异数了。
……
安静的御花园中姹紫嫣红,秋光清亮。随处可见姹紫嫣红,枫叶火红。今年的秋来得特别晚,已到了十月初都还在有余热。
安如锦亦步亦趋跟在萧应禛的身边,心中却是不能平静。
她鲜少和他一起在御花园中散步。恍然想起,她最擅长做的就是守一盏孤灯,等一个人。
“青萍用着可真的放心?”
萧应禛慢慢地走,话却是十分犀利。
安如锦心中一动,莫名却觉得安心。原来他也不是那等只管朝堂,后宫什么都不管的皇上。
她想着声音柔和了几分:“皇上放心,青萍姑娘是真的无依无靠了。”
萧应禛看了她一眼。不知怎么的,这一眼却仿佛能看到她心底。安如锦一颗心缩了缩,不过片刻却迎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她却看到了他眼底深沉无垠,不知内里几何。
萧应禛看着满目的美景,眉心却依旧是化不开的沉重。他道:“你这个充容是早就该升的,是朕欠你的。只是如今朝堂不安稳,三弟他……野心不死。关外又异族频动,颇有试探我朝实力之意。新军刚建,还未成型,若是在此节骨眼上内忧外患,那当真是灭顶之灾。”
安如锦听得一动不动。
她只见眼前男子龙袍明晃晃,犹如神人,一张脸冷峻坚毅,似乎天大地陷都不会令他动摇半分,可是现在听着他一字一句,竟如此重愈千斤。
她竟然不知道他心中藏着这么多事,有这么多的烦恼。每一句放在常人身上恐怕就真的愁白了头,压垮了腰。
“皇上,臣妾不能听。”她声音艰涩。
是不能听,还是不想听,不敢听。一向静如死水的心湖此时骇浪滔天,她真的不知道是自己不愿意听还是……不想听。
听了就要为他担忧,就要为他分愁,可是分明,她和他越到后面越是死结。
她现在唯一应该做的就是迅速站稳脚跟步步向上,才能真正有办法查出当初傅家抄斩的真正原因。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为他欢喜为他忧……
萧应禛背影僵了僵,等他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之后,不由自嘲一笑。
“是,是朕错了,竟和你说这些。”
他抬起她jīng巧的下颌,忽然看见她面白如雪,神情凄凉。
“怎么了?朕吓到了你?”萧应禛皱眉不解。
安如锦只是摇头,勉qiáng笑了笑:“不是,臣妾只是觉得皇上太辛苦。”
内忧外患,哪一个都不是容易对付的。内有萧应瑄这条毒蛇,外有异族蠢蠢欲动,不断扰边。先皇一朝朝政就败落腐朽,要不是这近两年来萧应禛左右权衡,重用能臣。被林贵妃等一流败坏的朝政还不知道要糜烂到什么程度。
可是就算是这样励jīng图治,林贵妃*的余孽还握有重权,不然也不会萧应瑄这个狼子野心的王爷还在京城宫禁随意进出的情形。
在萧应禛面前,难,就一个字。
她不可想象,在先皇驾崩,仓促登基,根基底薄的萧应禛是怎么坐稳江山,也不知道在太皇太后西去后,他是怎么压制萧应瑄,一步步建立自己的帝之威严。
她只知道在她还是御前女官的时候,每夜每夜都只有她看见他他披星戴月而归。
她的心在乱。
这个时候她的心竟然在乱。
她为什么会这样乱?是真的爱上了眼前这决计没有可能爱上的男人吗?
他是皇帝,是灭了她傅家的仇人之子,也是她亲手送了他父皇的最后一程……这个死结怎么解?
无解……
不知何时她面上已经清泪点点。萧应禛愣住了。
他皱眉擦着她的眼泪,不由道:“好好的怎么哭了?”
安如锦不答,顺势扑在了他的怀中。
身体内好像有另一个自己在不停地哭,怎么都止不住的眼泪从眼眶羞人地滚落。泪水沾湿了他明黄的龙袍,一点点在他xiōng襟前扩大。
萧应禛一动不动由她抱着,眉心寥落。
曾几何时,他都以为眼前的小女人不会笑不会哭,哪怕是真的高兴也只是眉眼弯了弯。从不见她争宠吃醋。
就算他那日在得知太皇太后无力回天时,他都不见她动容哀伤。她身似蒲柳,可是她身体内的平静是最坚硬的磐石。
哪怕她得知自己怀了身孕,无法养育都不叫人看出一
天香美人 第 240 章
点软弱。哪怕她失去孩子,伏在他怀中时候都不曾如此。
她就是他身边的安神香,静静燃着,散发着若有如无的香气。让他时常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忽然发现身边,眼里,心里处处是她的影子。哪儿都想看见她,哪怕她一声不吭就是坐在一旁都觉得心安。
“别哭,好好的怎么会哭了……”萧应禛有些笨拙地安慰。
怀中的女人哭得很别致,轻轻抽泣,可是眼泪如雨。不知道还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他自认自己冷情铁血,可是什么时候竟如此儿女情长?
秋日艳阳高照,御花园中风动菊花香,回廊下,两人相拥犹如画儿一般。
此时不远处,一队宫娥扶着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慢慢前来。
当她看见这回廊这一幕时,浑身一震,几乎软倒在地。
“兰妃娘娘!”浣纱急忙扶住她。
等浣纱也看清楚回廊下相拥的两人时,顿时也愣住。
纳兰韵脸sè煞白,喃喃自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不来我这儿是因为她。是因为她啊……他接我入宫是可怜我,不是因为爱我。……”
浣纱看见纳兰韵失魂落魄的样子,顿时一个激灵醒过来。
她眯了眯眼,在纳兰韵耳边轻声道:“兰妃娘娘,您说得极是。您看皇上已经变了心。那可怎么办才好?”
纳兰韵痴痴地道:“还能怎么办才好?变了的心能挽回来吗?”
浣纱皱眉:“怎么不行呢?您得和这安如锦争啊!”
“争?”纳兰韵终于回魂了一星半点,她轻笑:“我怎么争?我这副破败身子……”
她眼中都是绝望。
是的,破败身子。这身子动不动就生病,三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自从入了宫后她越发觉得心慌气喘,一天都离不开汤药。
禛哥哥……他不碰她也是因为她的病吧?不然口口声声说什么让她将养身子,一转头却去宠幸那九品县令出身的安如锦。
纳兰韵轻轻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雪白的脸颊飞起两朵诡异的红晕。一阵风吹来,她又开始喘上了。
浣纱眼中一闪,立刻对她道:“娘娘,我们赶紧回宫吧。这没什么好看的。恶心人呢。”
纳兰韵由她硬扶了起来。她眼神还牢牢盯着那回廊,仿佛要看到天荒地老。
“安如锦……安如锦……”
她低低地自言自语,秋风一吹,那声音飘散就如同诅咒一样。
……
安如锦默默哭了一会,收了眼泪。
萧应禛见她终于不哭了,眸sè一闪,叹道:“你什么都好,就是什么心思都闷在心里。”
安如锦哭完,神sè一如往日平静;“皇上不也是?什么都不和臣妾说。”
萧应禛张了张口,忽而失笑。他很少笑,这一笑当真是容sè如日月齐天,说不出的英气满满。
安如锦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慢慢道:“皇上放心,齐王想要叛也不是今年。”
萧应禛浑身一震,眼神顷刻间深沉了几分。
“你怎么知道?”
安如锦若不是眼前泪痕未干,这样认真的神气真看不出来她方才脆弱得犹如他怀中的瓷人,一碰就碎。
安如锦很平静道:“因为他还没准备好,若是他准备好了,他就会离开京城。”
萧应禛浑身一震,一双厉目直定定看着眼前单薄的安如锦。
果然是身在局中人反而看不清楚。一位小小的、藏在深宫的女子却心如*。
眼下他已登基了近两个年头,当初靠着的忠勇国公定海神针的两营早就训得水泼不进。京畿四周军防固若金汤。
萧应瑄若是有野心要做什么,他一定要先离了京城这个地盘再说。是借兵还是借势都得先把自己给保全了才能动弹。
第二百一十一章 重赏
不然萧应瑄一有个什么动静,不用他这个做皇帝的动手,忠勇国公第一个就杀上门去拿萧应瑄祭旗见血。
身为三朝元老的忠勇国公是百战杀出来的杀神,又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早就看林贵妃*不爽到了极点。
杀齐王根除毒瘤,这位忠心又忠勇的老国公可是不会含糊半点。
所以,萧应瑄要叛就只看他在不在京城!
这么简单的道理,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可以看透。
安如锦说完仿佛打开了心中封掉的话匣子。她继续道:“齐王谨慎,这两年收敛不少,甚至宫禁都不是那么轻易敢进来。他只是在等时机。这个时机一定是要够大够猛烈,他才会下定决心动手。皇上练新军更是让他忌惮,可是也是将他bī到了绝处。”
“是,”萧应禛沉声道,“当初忠勇国公也曾这么说过。但是新军不练不行,前朝陈腐旧弊,没有一支完全崭新风气的新军不是根治的办法。”
安如锦道:“把一个亡命之徒bī到了绝地,就要防止他疯狂反扑。皇上可做好准备了吗?”
萧应禛深深看着她,忽然答非所问:“这些是你想的还是有人告诉你的?”
安如锦沉默了一会,道:“是臣妾自己想的。冷眼旁观很容易看到皇上看不到的东西,更何况臣妾在后宫,最不缺的就是流言和消息。臣妾只是想能帮帮皇上。”
萧应禛忽然笑了:“好,今日朕什么没有听到。”
安如锦缓缓靠在了他的怀中。耳边是他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qiáng劲又鲜活。
她缓缓闭上眼:“是,今日臣妾什么都没有说。”
说了,都说了。她用平生最大胆的勇气说出了她心中所知道的一切。
也许这就可以稍稍偿还下心中那一点点的痛。
然后告诉自己,安如锦欠他的,已还了。他欠傅冷香的,还没有还。
……
安如锦一张圣旨被擢升为静充容的消息在当天晚上就传遍了整个后宫。不知多少宫殿彻夜烛火不熄就为了咬牙切齿咒骂她两句。
与此同时,更让后宫艳羡的消息就没有停过。
皇上御驾宿在云珠宫了……
皇上第二天下旨意赐赏新进贡的雪绸二十匹、蜀锦三十匹、针织局最新的流光锦也有五匹……
各宫嫔妃红着眼睛,私下咒骂,赐赐赐……赐这么多也不怕被这些布匹给压坏了库房!
结果前一句还没骂完,流水似的赏赐就如同洪水开了个小闸口,一下子哗啦啦地从内务府库房流向了云珠宫。
凤凰点翅步摇十二对、玉篦十二对、南珠二十四颗、雕花楼空金簪不计、明月珰、水滴坠、猫眼石……
一件件流水似地朝着云珠宫而去,赏赐好像没有个尽头。就连帕子香囊都是几十条几十条地送,生怕安如锦一辈子没有香囊帕子用似的。
皇上的突然大发赏赐惊呆了整个后宫。这登基继位以来从不见他怎么对宫妃好,就是从前最珍而重之的兰妃都不曾这么大张旗鼓地赏。
要知道当初的幽兰宫可是在朝臣们反对下,说不建就不建的。要知道兰妃是什么身份?
太皇太后养到大的娇娇女,是从小跟着皇上有青梅竹马情意的人。
难道这小小的
天香美人 第 241 章
令之女竟然可以成为第二个兰妃?
……
云珠宫中热闹非凡。所有的宫人都跟过了节一样高兴得脸上发红。他们觉得自己在云珠宫当差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娘娘脾气好,从不苛待下人。君不见就连从前和娘娘作对的青萍姑娘都收了做徒弟,打算传授一身制香本事呢。
他们这些平日洒扫伺候的,一有赏赐娘娘都会照顾他们。更别提这么多赏赐了。是以,一大早一个个就卯足了劲更加尽心伺候。
只是等他们打算好好歇下来再娘娘跟前说个吉利话时,却发现娘娘已经不知去了哪儿。
……
阁中,安如锦面sè平静,眼前盘坐着满头白发的靳诚公公。一旁的热茶早就凉透了都没人碰一下。
靳诚眼中都是深思。他来云珠宫是来养老的,但是也是受皇上的嘱托前来保护安如锦的。他这半残将死之躯可是和眼前的女人绑在了一起。
她荣,他就幸,她辱,他就凄惨。绝无第二种可能。
“你当真这么跟皇上说的?”靳诚叹了一口气问。
“是。”安如锦面不改sè,很是平静的道:“与其让皇上局中迷,还不如点破。不然皇上为此忧虑,万一被什么蒙蔽坐失先机,那就是一场大乱。”
靳诚老眼掀了一下眼皮,仿佛又老了好几岁。他叹道:“真是不省心。老奴就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当年太皇太后故去就是太仁心,没彻底把齐王这一支给打压下去。现在留下这么一个祸害。”
安如锦慢慢道:“可是公公没有想过?也许这就是太皇太后留给皇上的最后一道题。这道题是试金石。”
靳诚浑身一震,老眼也清明了许多。他像是第一次看见安如锦一样上上下下将她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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