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巷拾烟花

柳巷拾烟花 第 171 章
视线，犹如碧波荡漾。
他似来自远方，带着明暗适中的光。
就一秒，在这样的环境下，我陷进他的双眼。
“苏苏，是我！找你很久，对不起！”
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要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和反应，仰着头，我知道自己穿着病号服，还是jīng神病院病人穿的这种。
头发很脏，身上也很脏，甚至连一张脸也很脏。
一把推开他，我往后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我身上还带着伤，电棍打的，针扎的，手拧的……
不再是以前的苏苏。
“韩……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出去！出去！”我害怕极了。
不想再相信任何人，包括棉老。
如果他是真对我好，不会这么久，不来找我。
韩越琛皱起眉，眼里有心疼一闪而过，他朝我伸手：“我是韩越琛，苏苏，你怎么了？我来接你出去！跟我走，好不好？”
“不好，不好！啊……”我捂起耳朵尖叫，“我不是苏苏，我不是！”
我把头发弄乱，让发丝把脸遮住，不想让他看到我的憔悴不堪的脸。
不用想也知道，我的脸蜡黄，无光，暗淡……
老六当年，几天之内，苍老了十岁。
而我，恐怕苍老了不止十岁。
“苏苏，别害怕，你很美！”韩越琛握住我的双手，温柔地放在他心口处，“是我的责任，我来晚了，现在才知道你在这里！对不起！你受苦了！”
从进来以后，他说了无数个对不起。
对不起又怎么样？
从夏天到秋天。
不是几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的创伤。
哪里，有这么容易就痊愈。
“跟我走，好吗？”韩越琛试探性地把我往他怀里抱。
我怕得往后一缩，警觉地看着他。
床头柜还有白玫瑰和异型玻璃瓶。
一开始，护士送来一个，我砸一个，后来慢慢的，算了，放着吧！已经不重要了。
那些花，好歹能散发沁人心脾的香气。
让我误以为，我还是在小区里住着。
“苏苏，跟我走，好吗？”韩越琛又问了一遍。
我勾起嘴角：“我走不掉，不管走到哪里，只要让我住进来的人有心，就一定会让我再回到这里。”
“不会的！”韩越琛的眼神让我放心。
他怎么知道不会？
他知道是萧谦墨把我关在这里的？
呵……
“苏苏……”他摸着我的脸，眼里波光粼粼，“跟我走，我会照顾好你的一切！谁也，不能从我这里带你走，除非，你自愿。”
我看向窗户，玻璃窗，透光。
外面订了木条，只能从木条缝隙传进来光。
一条一条的光带，像一把把匕首，刺激着我的神经和心。
要离开这里了？
不敢相信。
我已经习惯了这里，不抱希望的事情，突然发生了，我有些难受。
突然想起什么，我猛地抬：“带我去见老六，好不好？”
韩越琛深深地看我一眼，把头偏向一边。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沉下去，说话都在哆嗦：“他……他是不是……”
“苏苏……”韩越琛语气缓和，把姿态放得很低，“我们先回去，好么？哪怕一秒钟，我都不想再让你待下去。”
双眼蒙上一层薄雾。
————
走出jīng神病院的时候，本来在医院里随处可见的病号服，到了外面，就成了显眼和特殊的存在。
韩越琛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然后把我搂在怀里，下到通往街边的楼梯，他替我拉开车门。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懈怠。
坐进车里，是疹子脸在开车，韩越琛陪我在后座。
看到街边梧桐树的落叶，我眨眨眼：“果真都秋天了。”
“嗯，落叶知秋，z市的秋景很好！再等等，等到深秋，我带你和梦轩出去散心。”韩越琛替我拨了拨头发，并不在意我头发很脏很乱。
他的手，是摸玉石的。
我肮脏的头发，在他手里增值。
“韩总……”我心口仍旧闷得慌，“老六究竟如何？”
韩越琛闭口不答。
到了韩宅门口，很久没来，一层未变。
韩越琛拉着我进去，屋内装潢jīng致，如我第一次过来时一样。
阿嫂煮了红枣银耳，撒了些枸杞。
我把韩越琛的外套脱下来放在一旁。
棉老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出现？
我那个所谓的干爹……
没想到，到最后，真正让我出来的，是韩越琛。
距离上次在他家，跟他一起在后院踏雪散步，只差一个季节便是一年了。
萧谦墨离开的大半年，我尽可能避免见他。
他给的，我承受不起。
但现在，似乎他给我更多。
“我喂你。”韩越琛端起碗，坐在我旁边，一勺一勺地舀起来，认真吹了吹，递到我嘴边。
我的嘴chún几乎干裂，一张开，嘴角就疼。
“韩总……我自己来。”本是没有胃口，但是他的盛情难却。
他坚持。
“那，你能否告诉我老六的去向？”
自我那日，在病房，透过窗户，往外看，看到他被护士扶着散步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老六。
韩越琛低头，摸了摸下巴。
“是什么，让你难以启齿？”我挑起眉，“说吧，再大的打击，我不是都承受过了么？”
他又舀了一勺放在我嘴边：“吃完我告诉你，好吗？”
点头同意。
就这样，他一勺一勺喂我吃完。
小腹难受，但我忍着。
在jīng神病院里，很少吃东西，把胃折腾地沾点东西就有饱腹感。
可我不想耽搁，把碗里的都咽了下去。
他拿了纸巾给我擦嘴，然后问我：“介意我抽烟？”
“介意给我一支？”我微笑。
他依言，替我燃好烟。
几秒之后，他说：“老六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萧总花了大价钱，送他去国外戴罪医治。”
我松了口气，抖抖烟灰。
已经很久没有吸烟，头一口，差点呛住。
“但……现在人在监狱。”
“凭什么！”我情绪激动，无法控制。
韩越琛把手放在我头上，安抚。
“原本判刑十年，缓期执行。病好了，该服刑。”
我抓狂，直接站起来：“到底要怎样，钱也赔了，jīng神病院也进了，为什么还好入狱！”
“苏苏……”韩越琛把烟扔掉，双手放在我肩上，认真且严肃地看着我，“若不是因为他有疾病，杀了人，是要偿命的！十年，已经很少。”




柳巷拾烟花 第 172 章
不，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十年！
十年过后，老六已经三十二三岁，他这一生，都毁了！
彻底毁了！
一个男人，正当奋斗的年纪，正当吃喝玩乐的年纪，正当……
做大事的年纪！
就这样葬送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
失声痛哭。
无法控制。
我趴在韩越琛肩上，越哭越厉害。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我自己而哭泣，还是为了老六。
认识他之后的每一个画面都在脑海中闪过。
我好累，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在作什么，为什么会哭。
我甚至，在那一瞬间忘了，老六是谁！
“韩总……韩总……”我无力至极。
眼泪控制不住，心脏已经被撕裂开来。
除了韩梦轩以外，老六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忘不了他杀了人那天，满手鲜血闯进来，说他杀了人。
我忘不了他像狗一样跪在萧谦墨面前，一声声叫他哥。
归根结底，那时候，他还只是个二十二岁的孩子。
他的病，是家庭遗传，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罪责都让他来承担。
他不该承担这个后果，不该啊！
“苏苏，别害怕，好吗？十年很快！”
“快？”我浓浓鼻音，“十年，韩总，十年啊！”
我甚至不敢想象这是一个多长的时间点。
“如果表现好，会减刑！他会的！信我！”韩越琛安抚我。
但我，没那么傻。
减刑谈何容易？
得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才能称之为，表现好。
“他萧家家大业大，又有少将，难道连这点事……”
“嘘……”韩越琛按住我的嘴，“别提，好吗？让我想办法，好吗？”
“我要见他！我要见老六！”我双手抓住韩越琛的衣领，“让我见他一面，一面就好，求求你！”
“好，让我安排，不过，前提是，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好吗？这是我最后的让步！我不想你太辛苦。”他绿sè的眸子，极尽温柔。。
第141章 就要立冬了
秋风萧萧，我心惶惶。
对于监狱这个词，我并不陌生。
在darknight里经常有客人的兄弟或朋友，跟那里有密切的关系。
所以，我也就耳熟能详了。
经常能听到，谁谁谁兄弟，刚从监狱出来，然后让我喝几杯，替他接风洗尘。
当时我你按少不经事，好话说尽，说监狱里的生活纵然是劫难，但如今劫难过去，不求洗心革面，但求潇洒走一回。
当时那些客人被我哄得嘻嘻哈哈。
而如今，我那些哄人的鬼话，哄不了自己。
“韩总，你答应我！一定要想办法，让老六早点出来。在里面十年，他这辈子就毁了！”
韩越琛安抚地摸了摸我的头，微微笑着。
“阿嫂，带苏小姐上楼休息，东西都准备好了？”韩越琛问道。
阿嫂在一旁的角落，忙答应：“都准备好了！”
韩越琛点头，在我脸上摸了一下：“去吧！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嗯？”
“谢谢！”我本能地回答，而不是出于礼貌。
现在这样的状态，我连思考都没有力气。
————
到了楼上，客房内。
阿嫂告诉我，新的睡衣都在浴室里，所有的洗漱用品也都是新的，然后还贴心帮我在浴缸里放好热水，撒了些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细碎粉末以及花瓣。
阿嫂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她说：“这些粉末是除湿气的，泡了对身体有好处，花瓣和牛nǎi，对皮肤有好处！苏苏姑娘，你先泡着，睡衣在架子上，沐浴露和洗发水在台子上，有需要再叫我！”
贴心的一番话让我热泪盈眶，朝她鞠躬：“谢谢！”
踏进浴缸的瞬间，暖意从脚底传至全身。
靠在边缘，眼泪又一点点流出来。
顺着脸滑到浴缸里，和水混在一起。
我甚至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就莫名其妙地被关在jīng神病院里，暗无天日。
那段时间，我居然熬过来了，也居然没有想过死。
万念俱灰的时候，我把布条蒙在眼睛上，不让自己看到光，但我没想过，要让自己与世长眠。
被迫吃了那么多药，但我仍保持一定的清醒。
并不知道那些药到底是什么药，有什么作用，但是……
一点点下滑，一点点，把头往水里埋。
先是脖子，然后是下巴……
鼻子憋住气鼓起勇气继续往下的时候，我突然清醒过来。
苏暮烟啊苏暮烟，今天，是你新生的日子，不是你死亡的日子。
……
洗完澡换好睡衣，屋内的茶几上放着一些东西。
新手机，门钥匙，护肤品，简单的收拾，香水……
沙发上，还有袋子，里面是秋季的衣服鞋子。
全都是拆掉吊牌后洗干净熨烫妥帖的。
尺寸大了些，但是最小尺码。
床头柜上，几本书。
拿在手上翻阅几页，很轻松，是童话故事。
忍不住揶揄，他竟然给我准备童话故事？
合上书，拆开为拆封的香烟，拿起打火机……
啪嗒一声，火光出现。
他，什么都为我准备好了。
并没有苦口婆心地劝我，刚出来，少抽烟，别不开心之类的。
而是直接准备了烟，也准备了童话故事。
这样悉心的男人，喝的何等，被我遇见。
可我心里，只有那个，大概不那么好的他。
纵然他千错万错，纵然我恨，那也是爱恨交织的恨。
三支烟下去，我躺下。
睡惯了病房里的木板床，突然身下变软，有些不适应。
辗转反侧。
半晌不眠，索性起身到窗口。
这是真真实实的窗户，可以伸手出去，可以看到后院。
地上是落叶，但不多。
春暖花开，夏日如火，秋叶散落，冬han雪霜。
头发有些湿，刚才梳了很久，掉了很多。
但，长长了。
在窗台，抽了半盒烟，天慢慢黑尽，头发也干了。
洗把脸回到床上。
心事重重。
没有人可以心大到发生这种事之后，还能夜夜好眠。
打开韩越琛留下的新手机，一看时间，夜里十点五十。
该睡了。
以前这种时候，在jīng神病院里，还有很多吵闹声和哭泣声。
那些声音，现在是没有了。
但它们全在我脑海里。
一闭上眼，耳边就是哭泣吵闹。
没有别的。
我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总有些烦扰。
尽管这屋内，有助眠的熏香。




柳巷拾烟花 第 173 章
但是依然不能安抚我的情绪。
人之常情，一个人神经已经紧绷，是不容易松弛下来。
万事万物，皆如此。
翌日清晨。
我睡醒已是将近九点，浑身酸疼。
很久，没有再这样软的床上入眠。
洗漱好，换上韩越琛替我准备的衣服，紫sè薄风衣，上面略带熏香的气息。
下楼时，韩越琛正在沙发上坐着打电话，距离太远我听不清内容，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犯难。
该不该留在这里？
也许是下楼的声音惊到他，韩越琛挂了电话冲我一笑：“早。”
“早！韩总！”
他起身过来，走到楼梯口：“昨晚睡得还习惯？”
“嗯！谢谢！”
“苏苏……”
“怎么？”我不解抬头。
他绿sè眼眸里藏着点什么。
“牛nǎi还是豆浆？或者……粥？”
我一愣，竟然是这样简单的问题，心里舒了口气：“粥吧！”
“也好，养胃！”
他让阿嫂准备了粥，里面依然是红枣枸杞，还有少量的莲子。
去了莲子心，并没有苦涩。
“吃完我们出去？”
“去哪里？”我往屋内张望一眼，“怎么不见梦轩？”
“我让她去爸妈那边，你需要清净！等过段时间，我们一起接她回来？”韩越琛对我的问题应付自如，始终嘴角带笑。
这样暧昧的回答，让我接不上话。
“你答应过我，带我去探望老六。”我吞下温热的粥。
他替我夹了下饭小菜：“不着急，这星期，你必须好好休息放松！
“好！”我答应下来。
————
那天出门，韩越琛替我准备了口罩。
这一举动，让我想到了在飞机上，有人为了让我安睡，替我准备了眼罩。
不让空姐吵醒我，所以，把自己的外套给我。
这样的他，和狠厉的他，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雷雨夜晚，他给我讲的故事，jīng神病院内，护士给我吃的药，哪一个才是他最想做的事情？
秋高气爽，落叶飘零。
韩越琛没有开车，而是陪我散步。
他带我到商场。
“让阿嫂准备东西的时候有些匆忙，还有很多考虑不周，苏苏，你自己挑一些回去！”
“足够了！不需要再……”
“苏苏……”韩越琛轻皱眉头，“不如此，我帮你挑？”
毫无办法，只能同意。
走出商场，已是中午，韩家司机在门口等着，替我拿了东西。
整个过程，我戴着口罩，或许有人看到我眼里的疲倦，或许没有人注意我。
晚上回到韩家，已经是傍晚，阿嫂准备了一桌子饭菜，大部分很清淡，也有开胃的小菜。
越是这样，我心越不安。
“韩总……”
他放下筷子，看向我：“如果你不介意，又怕亲昵，叫我名字便好。”
“韩……越琛……，我明天打算去山水庄园一趟，也顺便找我干爹，我……”
“说好，一个星期之内，你必须休息！”他突然态度qiáng硬起来。
换我愣住。
结果他笑：“为了你好！”
反驳不了，只能笑着，如鲠在喉。
“苏苏，喜欢什么？”
“嗯？”我不解，“韩总是指……”
“爱好。”
“喝酒，算么？”我苦笑。
他微笑不语。
我不明白他问我这个问题的意义，难道，他还打算，天天让我在这里闷着喝酒？
这显然是我想多了。
那晚在房里，满脑子都是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老六，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棉老。
后面几天，韩越琛让人到韩宅里，给我针灸除湿，艾草熏身。
他的说法，仅仅是让我注意身体。
的确，jīng神病院里，yīn暗cháo湿是真的，容易神经衰弱也是真的。
可是，正因为如此，说好只一个星期而已，拖了一个月之久。
韩越琛带我去见老六那边，已经是深秋，差不了多久，就要立冬了。
出门前，阿嫂夸我，气sè看起来比一个月前，要好太多。
心里有愧，这全都是韩越琛的善心。
到了监狱，我头一次见识这种地方，比jīng神病院还要暗。
老六从那房子里到探监室的时候，见到我，张大嘴没说话。
他的双手被拷着，头发被剃得很短，穿着囚服……
“六哥！”我激动地拿着电话，和他隔着玻璃讲话，“六哥你还好么？”
他把听筒听在耳边，一直看着我，双眼失去了神采，就一直看着。
似有千言万语诉，开口却道无言。
眼泪簌簌落下，模糊了玻璃。
“苏苏……”他声音沙哑，眼下的青sè，是没休息好的证明，“你来啦！”
“对不起！对不起六哥！我不是这么晚才来的，我……我……”我不想告诉他我跟他住在同一个医院的事，并不是我好面子，而是不想拨动他情绪，“我前阵子忙，我……我忙着……”
“嗯，我知道，苏苏！你很优秀，很会赚钱。没关系！”老六见我哭了，眼眶湿润。
握着电话，心如刀绞。。
第142章 刚好看到我
他的脸，憔悴依然。
眼睛里原本的白，开始泛黄。
他的话让我更加内疚。
原本，他住院之后，我只去看过他一次，但那天就是我被qiáng行拉进医院的一天。
他甚至不知道，那天我去看过他。
后来在窗户往外看，他被护士拉着在草坪散步。
那一眼，到现在，也好几个月了。
“六哥，我之后会经常来看你的，你放心！我……我想办法让你减刑，好么？”
他笑起来，牙齿发黄。
“周芝芝那丫头，前段时间每个星期都来，被我吼回去了！那天话说得很重，你帮我劝劝她！一个小姑娘，十八九岁，做什么不好，守着我这种没用的男人！”老六眼角微微湿润。
我点头，只能应着。
周芝芝也是个长情的人，老六跟她，分明只是玩一玩。
这傻姑娘，一头扎进去，走不出来了。
————
和老六谈完，韩越琛带我出去，上车之后，他语气轻松：“现在是不是了去一桩心事了？”
“我要去见周芝芝。”我想起老六那张年少憔悴的脸，心里就开始泛酸，“还有老爷子，我也必须得去见见，这段时间的事情……让我很乱，也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