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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缚小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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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 第七十四章 爱是为他开花不凋零
你深爱一个男人,在你无知无觉中滋长开花,当你幡然醒悟,你不该陷入这口深井,却已经找不到出口,
你让自己变成一只青蛙,除了他之外,看不到任何风景,
从一颗小小的嫩芯,长为参天大树,嫩芯死了你也许会嚎啕大哭,但你很快就可以遗忘,但参天大树死了,你哭都哭不出来,你只会呆滞,觉得自己也死了,
我不敢想象,如果纪先生娶了别人,我会怎样,
九叔的话使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寂,
白茉莉拿着毛巾,僵在浴室门口,她脸上表情和我一样,悲凉到有些憔悴,九叔盯着纪先生波澜不惊的面容,揣测着他是否会答应,可他眼神锐利如鹰,仿佛纪先生吐出一个不字,九叔就会立刻掏出手枪了结了他,
他其实就在bī纪先生,如果这事有得商量,他可以在私下单独来提,可现在门口聚集了大批保镖,九叔和纪先生两方的人都有,我和白茉莉也在,纪先生不答应驳了九叔的面子,后者不会善罢甘休,他分明是把自己女儿qiáng塞给纪先生,
这样的沉?到底多久,我已经?木了,我觉得天昏沉沉?压压的,让我透不过气来,
白茉莉右手始终拿着毛巾高举过头顶,可她根本没有擦,湿漉漉的长发还在淌水,
九叔等得有些不耐烦,他问纪先生考虑怎样,纪先生紧抿的薄chún逐渐松开,“九叔是让我考虑吗,”
九叔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不完全是,我在向你托付,”
纪先生笑出来,“既然是这样,那我考虑与否对九叔的安排都没有任何改变,”
九叔把剩下的烟扔掉,他又重新取出一根,纪先生看了眼,没有再像刚才那样过去为他点燃,九叔便拿着不动,似乎也杠上了,白茉莉丢掉毛巾走到纪先生面前,她,“把打火机给我吧,我给九叔点上,”
“不必,”九叔忽然打断她,“怎么现在连为我点一根烟都不可以吗,容恪,”
纪先生颇有深意盯着手指间的打火机,他转动把玩着,脸上挂着迷一般的笑容,白茉莉走得更近些,她眯了眯眼睛,用警告的语气,“给九叔点一根,”
白茉莉是为了纪先生好,可纪先生仍旧无动于衷,白茉莉实在没了法子,她很怕纪先生会和九叔冲撞起来,虽然纪容恪的大名已经叫响了华南省,但他比九叔成名晚了三十年,九叔的余威足够震慑住这条道上,后生再可畏也比不了里程碑式的人物,
我没正儿八经混过江湖,但我混过夜总会和赌场,这也是江湖的一条小路,见识多了变幻莫测,当然清楚其中利害,我走过去扯了扯纪先生皮带,他垂眸看我,我朝他摇了摇头,纪先生终于肯拿着那枚打火机走到九叔面前,在我刚松了口气时,纪先生忽然手一松,打火机在距离九叔嘴边的烟还有几厘米时,脱手而落掉在地上,
九叔倾身的姿势僵住,他垂眸看着烟头,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嘲讽,不知道嘲讽谁,
九叔伸出舌尖舔了舔上牙床,他这个动作作得格外的野,配上他chún角扩散出的一丝狂笑,令人心惊胆颤,
“容恪,你出了九龙会,就没吃过闭门羹,这几年翅膀混得更硬了,会栽九叔了,”
纪先生朝九叔身后的保镖招手,示意把打火机捡起来,那名保镖立刻躬身捡起递给纪先生,纪先生拿好用手托着,重新凑到九叔嘴边,他皮笑肉不笑,“九叔您开玩笑,我翅膀再怎么硬,也要乘九叔的东风才能飞得起来,您风停了,我也就摔下来了,您风不停,我才能顺风顺水,这点肤浅的道理,刚入会的小孩子都懂,我怎么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刚才手滑没拿稳,九叔别往心里去,”
九叔哼笑了一声,他没有戳破,纪先生常年习武,虽然现在用不上他亲自动手,可九龙会那十几年不是白待的,什么家伙拿不稳,一个不足斤的打火机算什么,还不是故意掉了,栽他一个狠面,
九叔也没驳他殷勤,他对着火苗嘬了口烟,嘬着之后,他把烟雾吐出来,“丽娜是我宝贝疙瘩,我生了三个儿子都不成材,唯独丽娜冰雪聪明,可惜她是女孩,性格又古怪,做事不乖巧,我没有办法把我的衣钵交给她继承,九叔不妨给你交个底,我看中了你,把她托付给你,你并不吃亏,你和砚尘离开之后,九叔的家财和人脉不减反增,到现在为止,已经不可估量,如果你娶了李娜,我给你百分之七十,砚尘是我义子,他也只分三十,”
纪先生盯着摊在掌心的打火机,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里的光越来越晦暗,越复杂,白茉莉知道他为难,她走过去坐在九叔腿上,有一点撒娇,“九叔先别bī容恪,不如给他点时间,和丽娜见面,万一是九叔一厢情愿,丽娜不喜欢容恪,死活不肯怎么办,”
九叔搂住白茉莉的腰,“丽娜怎么会不喜欢,我最看重的晚辈,谁也不会不喜欢,知女莫若父,我清楚她眼光,除了容恪,谁也降服不了这匹小野马,”
九叔虽然嘴上在和白茉莉话,眼睛却始终注视着纪先生,不曾漏掉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神情,白茉莉没办法服九叔,因为他没打算给纪先生思考和拒绝的机会,他每一个字都压在了纪先生头上,搏资格,搏恩情,搏权势,所有可以搏的东西,在刚才那番话中表露无遗,
我站在纪先生身后看到他有些握紧的拳,不过他在权衡利弊后,很快松开了手,他笑着对九叔,“丽娜比我小了那么多,她的喜好我不懂,当然,如果九叔觉得托付给我是最好的选择,就凭我对九叔的孝心,也义不容辞,”
九叔十分高兴,对应他那张有些沧桑皱纹的脸,白茉莉的面孔却?淡得令人神伤,她眼睛里瞬间敛去的光芒,就像霎那间yīn云密布狂风大作,前一刻的艳阳天颠覆得无影无踪,
九叔要留纪先生一同用午餐,纪先生推辞赌场还有些项目需要过目,起身告辞,他临走承诺这两天还会过来,并且为九叔安顿一栋庄园养老,
九叔告诉纪先生不要忘了看丽娜,他给出一个地址,竟然和纪先生的庄园距离不远,也是一片别墅区,不过是丽娜租的,她不喜欢住宾馆,觉得人来人往很不方便,
纪先生笑着记下了,便带着我坐电梯从丽都宾馆出来,他走在我旁边一声不吭,保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那一幕全都看到了,没人敢话,除了参差不齐的脚步声,反而静?得骇人,
纪先生弯腰坐进车里,将门狠狠一甩,我感觉到车身猛然震了震,他摇下窗子,猛吸了一大口烟,
我坐在他旁边大气也不敢喘,我知道纪先生此时有多恼,他平常喜怒哀乐很少表露在脸上,就算偶尔有,也一定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做出来的,我算是为数不多见过他真心笑和真心恼的人,他太阳xué上的青筋都爆出,眼神里如同烧了一团烈火,
他摸出手机给何堂主拨了电话,吩咐他tiáo查九叔在北方的势力范围,以及华南是否有产业和眼线是不被掌控的,三天时间必须查得详详细细,
何堂主问发生了什么,纪先生回也不回,他直接将电话挂断用力扔了出去,手机摔在副驾驶上,跌跌撞撞最终滚落在地,开车的保镖扫了一眼,立刻变得更为缄?,




红唇 第七十五章 配不上他
纪先生其实是一只豹子,捕捉食物的猎豹,他不会轻易伏击,总是以散步的方式绕来绕去,直到看准一个最好的时机,一击毙命绝无扑空.
可他没想到自己会被九叔摆了一道,而且还摆得这么憋屈,他想过许多可能,九叔已经年迈,在当今群雄并起的时代,后生可畏的同时也把他扯下了至高无上的神坛,一辈子呼风唤雨叱咤风云,怎么也不甘这样被时代所淘汰,除非自己金盆洗手,但九叔始终还在江湖里混,他混了几十年龙头,屈居第二都觉得丢面子,如果能让纪先生重回九龙会,那么他不必担心谁还能压过一头,因为不会有人了,
九叔也有可能会以九龙会的庞大余威压制纪先生在华南的势力,这就相当于撕破脸,但显然九叔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铤而走险,纪先生的势头正猛,他没有百分百把握都不可能走这一步棋,
九叔一辈子盛名,纪先生又是被他养起来的,如果连事实上的养父托福女儿的要求都不答应,纪先生在的江湖道义也就荡然无存,混黑道的最怕失了信义德行,那就和混混儿qiáng龙没差了,纪先生手下数以千人,这一件事就够他尽失民心,九叔抛给他一个最大的难题,左右都是被控制,根本没得好果子吃,
不得不姜还是老的辣,九叔对于纪先生和霍砚尘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知道如何对症下药才能安稳无虞,
纪先生一路沉默,额头和太阳xué的青筋就没下去过,整个人煞气bào戾的气焰把车厢内的温度降到了冰点,保镖飞快的开车一声不吭,期间纪先生手机响起来,但他没有接,保镖也不敢递过来,就任由它在副驾驶座椅上不停的震动,
我探身过去用手抓住,看了一眼屏幕,是何堂主,他打到第三个没有接,自己主动挂断了,发过来一条信息,已经赶回庄园,
我小声阐述给纪先生,他手掌心盖住眼睛,沉闷的嗯了一声,
车停在庄园门口,何堂主正靠在庭院栅栏上吸烟,他见到车驶来,立刻丢掉手中的烟头,迎上前打开车门,我从车里钻出去,他看着我仿佛在问发生了什么事,我朝他满脸凝重摇头,他立刻变得有几分慌张和沉重,纪先生从车里下来,他大踏步走入客厅,把西装脱掉往沙发上一扔,默不作声开始抽烟,他一根接一根没有停下的意思,昨晚又喝了那么多酒,我担心他身体受不了,我什么他也不理会,我只好干脆从他手上把烟蒂夺下,撵灭在烟灰缸里,他这才抬起头蹙眉看了看我,“做什么,”
“你是不是无法反抗九叔,”
纪先生往后仰过去,他靠在沙发背上,两只手交叠按住额头,“算不上完全是,”
我朝他bī近一步,“道上人都知道你是九叔门下出来的,他养了你十五年,不管你自立门户多久,只要九叔还活在世上一日,九龙会一天没有倒塌,你都不能太恩断义绝,否则道上人会在背后指点你脊梁,没有九叔提携不会有今天名噪华南的纪容恪,他将丽娜托付给你,其实关键目的就是为了bī你接手九龙会,让你永远臣服于他,等到他死,他也管不了自己身后事,他对丽娜并不疼爱,否则他不会把自己女儿作为交易物品,明知道你的骨头硬,表面屈服心里只会更反逆,他活着你看在他面子上不能怎样,可以后丽娜的日子好不了,可他还为了眼前短暂利益牺牲掉自己女儿,”
何堂主终于听明白了始末,他整个人都非常惊愕,“九叔要把女儿嫁给容哥,”
纪先生欠身从茶几上摸了一个杯子,杯子里空空如也,他晃了晃,我上前接过来,进厨房为他倒了一杯热nǎi,他喝不惯,想要推开,我再次固执递上去,他这次看也不看,我索性递到他chún边,他无奈蹙眉喝了一口,嘴chún上浓浓一层白渍十分诱惑,他舔了一下,“太甜,”
我还不走,杯子就那么举着,大有他不喝我不罢休的qiáng硬姿态,纪先生最终没有办法全部喝掉,他咽下最后一口把空杯子放回原位,“怎么这么倔,”
我哼哼了一声,“不倔能降服你吗,”
他听我这句话有些没有忍住,“降服我,看不出你还有这样大的志向,”
“世上都是一物降一物,你没遇到不代表没有,”
纪先生摸了摸杯子上的花纹,“现在遇到了吗,”
我得意的晃了晃脑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哈哈大笑出来,晦暗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亮光,我心里长长松了口气,还好把他逗笑了,不枉费我这么厚脸皮,从早晨他就沉着脸,沉得我心都慌了,我最喜欢他笑的样子,为了让他笑我做什么都行,
何堂主有些等不及,他又大声问了一遍,“九叔是不是要嫁女儿给容哥,”
我是,他没忍住嗤笑出来,“丽娜,”
我惊讶问他,“你也知道丽娜,”
何堂主手chā在口袋里,他没有话,而是专注盯着纪先生,纪先生拾了一颗蜜饯塞进口中,用来驱逐那股子腥气的nǎi味儿,“我让你查的事你有把握吗,”
“我已经交代下去,三天之内多少有些结果,”
“多少,”纪先生不满这个不严谨的词汇,“我要详细,一丝不漏的全部,”
何堂主垂下眼眸十分为难,“九龙会戒备森严,实在不好安排进去人,我尽力,您可以给我五天时间吗,”
纪先生不可以,就三天,
何堂主深深吐了口气,“明白,”
纪先生从茶几抽屉里拿起一个不长不短十几厘米的玉烟袋,他看了我一眼,带一丝商量的口气,“抽一口,”
他拿着火柴盒,划了一根点着烟丝,烟袋锅里冒出烟雾,烟雾有些浓稠呛人,味道和普通烟卷很不同,老烟枪都觉得烟卷不过瘾了,劲儿太小,所以基本都会备一支烟袋锅,烟瘾最大的时候抽烟袋,抽一口都醉生梦死,如果再往里面加点料,真就是上了天堂了,
金苑提不提供这项服务我不清楚,但我在卡门宴上班时,大厅那边都会卖特殊烟卷,价格很昂贵,比黑市上的毒品交易还要高出几十,所以很多年轻人一年到头去消费多达几十万,甚至不惜倾家荡产还不悔改,就是染了这个瘾丧失了理智,这个瘾大到比普通毒威力多了几倍,戒毒所也无可奈何,必须用药物控制,是霍砚尘从缅甸泰国那边运来的加了很多料的毒,我当时就清楚,可我没想到他连对我都用上了,霍砚尘用毒瘾控制人心已经不是头一遭了,梁媚似乎也有这个瘾,卡门宴很少有红牌小姐跳槽,因为跳不了,
我偏头问何堂主丽娜是怎样的人你清楚吗,
何堂主看了一眼站在露台上沉默吸烟的纪先生,他摇头,“不十分了解,不过她私生活方面…”
何堂主欲言又止,我追问他没关系,我也不会到外面瞎,只是想了解一下,看能否帮得上忙,
何堂主犹豫了犹豫告诉我,“我跟纪先生也有几年,当初纪先生还没退出九龙会时,我在华南一个建筑工程做事,当时跟着其他老板,后来机缘巧合才被纪先生看重,所以没见过丽娜小姐,但是纪先生带来的一拨兄弟,私下也会谈论,丽娜小姐是一个对待感情非常开放,而且喜欢刺激的女人,”
我听到这里心头凉了半截,按照九叔的年纪掐算,他差不多五十岁才有了丽娜,老来得子又没有给她母亲名分,在这个男人心上充满了非常深刻的亏欠,即便他对丽娜有利用的成分在,但在外界人眼中,就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无私的父爱,想要看她择良婿托付终生,纪先生不接这块烫手山芋,一定是千夫所指滔滔骂名,可接下了,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他,
中餐我们都没有心情吃,等到晚上保姆做了一桌十分清淡的菜,可纪先生仍旧用得很少,他喝完汤便坐在沙发上翻出一个很陈旧的箱子,在里面找什么东西,他找了一把锁头,轻轻抽动了一下锁芯,声音很清脆,没有生锈,他把锁放在口袋里,又取出一沓类似旧账本文件一样的东西,专注翻阅着,期间何堂主始终拿着手机在阳台不停打电话,一个接一个,表情要多凝重有多凝重,他们差不多同时结束了手头上的事,何堂主对从沙发上起身的纪先生,“锤子在外地,他晚上赶回来,他在九龙会有熟人,这几年还没断了联系,他曾经帮那人逃过砍手指的处罚,这人情如果bī着他还,大概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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