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醉枕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哦,你说那个妇人啊,那是与我同坊而居的一位孀居妇人,姓姚,算是我的一房远亲吧。小生家境贫寒,求学不易,便一边读书,一边在姚夫人府上做个管帐,赚些学资,姚夫人对小生甚是关照,看我一人生活不易,有时出游也常带我同来,见一见市面。”
“夏侯樱”松了口气,道:“哦!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哎呀!你看,我家下人正与旁人击鞠呢,好有趣,来,郎君与我同去一观。”
柳君璠大惊,正要找个理由推托,“夏侯樱”已不由分说,抓起他的手,便快乐地向前奔去。
柔荑在握,柔柔腻腻,说不出的舒坦,这少女高贵的家世,富可敌国的财富,百媚千娇的容颜,使她在柳君璠眼中,更增添了无穷的诱惑,他为了攀附豪门,不惜在姚夫人面前狗一般作贱自己,哪敢惹得这样的美人儿不快。
晕晕陶陶间,他就被“夏侯樱”拉着,不由自主地奔向球场。
※※※※※※※※※※※※※※※※※※※※※※※
楚狂歌把球传来,杨帆见球到了面前,不能不出杖,不想一杖击出,那球就飞了,一直飞到场外,险些打中围观的人,引得对方一阵讪笑。
但是当杨帆一方的球员第二次被围追堵截,迫于无奈把球传给他时,杨帆又是一杖击出,这一次却球化流光,攸然穿过敌我双方几名队员,准确地落在了楚天歌的马前。
这个球传位非常准确,更难得的是,他选择的人恰恰是正急急回返,以致遥遥落在敌后的楚天歌,楚天歌接球在手,趁着敌队后方空虚,球应声入门,比分变成了五比二。
几乎每个人都以为杨帆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因此当第三个球再次被迫传到他脚下时,没有人会想到他能再度打出一个好球,然而他一杖挥出,这个球又一次选准了空档、选对了人,比分由此变成了五比三。
这一下,每一个人都相信他是扮猪吃虎,所谓的不会打马球是故意作态了。
其实,杨帆真的不会打马球,也真的不会骑马。
但是,他会打“色帕克”。
杨帆自幼流落南洋,“色帕克”是流行于南洋诸国的一种球类游戏。
世界各国各个民族,都曾经发明过球类游戏,只是玩法各有不同,规则各有不同,球也各有不同。南洋“色帕克”,是用藤枝编成的一种空心藤球,玩法极为随意,可以用手击打,用脚踢,也可以用木棍击打。
这种球戏竞争性并不高,而注重于技巧性,根本就是南洋百姓闲极无聊用来消磨时光的一种游戏。但是由于这种球很轻,所以想要把球运用自如,就需要相当高的控球技巧。而杨帆恰恰是一个“色帕克”高手。
第一个球打飞了,是因为杨帆还不了解马球的重量和硬度,可是这个球打出去,他心里就有谱了,第二次再得到球时,他就能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力度和击球的角度。
马球也是一种运动,是运动就离不了身体的灵活性、柔韧性、协调性的运用和对力量的支配、对反应速度的要求以及对分析判断能力的要求。这些方面,杨帆不管是作为一个“色帕克”高手,还是一个武术高手,都已达到了一个马球手的最高标准。
他所欠缺的,是不会骑马和对球杖的生疏。可是就像一个八卦掌宗师掉过头来去学劈挂掌,以他对武学的领悟力和已经达到的身体素质,现学现卖打出一掌,一个已经学了三年劈挂掌的学徒照样望尘莫及。
杨帆只消稍稍掌握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就远远超越了这些非专业球员,虽然他的马术无法立即提高,不能策马驰骋,抢球、带球,进攻,但是以他的眼力,只要飞快地扫一眼,就能准确地判断出全场形势,找出对方的薄弱点,球到了他的杖下,就一定能又准又稳又快地传给他想传的人。
楚天歌改变了打法,他们以伫马中场,一动不动的杨帆为核心展开了反扑,进攻途中,任何球员受到拦截,都会立即传球给杨帆,杨帆只要得球,球就能准确地越过对手,传到最应该控球的球员马前,却不管那人是远是近,在什么位置
一时间,整个赛场形势陡转,比分被迅速追上,紧跟着开始拉开,姚夫人那边十个人被楚天歌一方的六个人压着打,竟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杨帆立马中场,既不前进也不后退,马鞍上横一球杖,球不传到他面前,任你杀得天翻地覆他也一动不动,但是那枚红球只要传到他的马前,甚至从他头顶飞过,他都只是把球杖一挥。
只要他一挥杖,你想断他的球、裁他的球,抢他的球,那都不太可能了,因为他不会让球在手中多停一秒钟,就会立即传到应该控球的队员手中,到后来,对方球员只要看见他一挥杖,就会立即条件反射般地往己方球门跑,以便及时进行拦截。
而杨帆,一杖挥出,便又像没事人儿似的,横杖于马鞍桥上,冷眼旁观地看热闹。
谁人横刀跃马,唯我杨大将军也。
杨帆虽然不争不抢,完全没有融入到马球激烈的竞赛氛围当中去,却已抢尽了全场的风头,每个人都希望看到他那神乎其神的传球技术,以至于他一方的人得了球,观众马上就放声高呼:“传给他!传给他!”
杨帆得了球,一杖挥出,便是一阵狂热的欢呼,所有观众都被他这种神乎其神的传球技术给征服了。
唐人酷爱马球运动,杨帆现在已变成了观众心中的球神,这场比赛发展到后来,双方争抢的一切努力,都只是为他彗星一闪般的神技做辅垫,狂热的粉丝们只为杨帆一人喝彩。
“围住他,围住他,逼他带球!”
王如风站在赛场边上,双手拢成喇叭,气极败坏地向场上的人大喊,又是一个球传到了杨帆脚下,对方几名球员在球传出的刹那,就已拨马赶来,呼啦一下将杨帆围在中央。
对方其他的成员正紧盯着杨帆的同伴,由于这几名对方球员的严密包围,杨帆视线受阻,很难准确地把球传到己方队员脚下,他不带球突围,就只能挥杖将球从对方球员头顶打出去,这样的话,很难保证这个球到底传到谁的脚下。
观众们的呐喊声停下了,所有的人都想看看,他们心目中的球神准备如何应对这个场面,他的“奇迹之杖”是否会再度诞生奇迹。
他们希望“杨帆不会骑马”和他不会打球一样也是一个伪装,如果这时杨帆突然策马狂奔,带球疾冲,过五关斩六将直接杀向对方的球门,他们绝不会意外,更不会唾骂,只会为他狂吼、欢呼。
众目睽睽之下,杨帆动了!
p:请投下投光推荐票!!!





醉枕江山 第五十二章 公主中的公主
杨帆没有踹镫策马带球前冲,他依旧是一挥杖,居然依旧是只一挥杖。
杨帆一杖挥出,马球便从包围他的对方队员头顶掠过,化成了一道虹光,划着一道弧线,仿佛一颗彗星般横亘于长空之中。
所有人都仰起头,向空中看去,目光追随着那道红光移动着,从这颗球一飞出去,人们就从角度上知道,它不是传给任何一人的。难道是杨帆自知这一球无法准确地传出,所以存心破坏,想要让球出界?
随即,他们就目瞪口呆地发现,那团化作红色流光的虚影,竟然径直飞向了对方的球门……
站在中场,直接射门?
这个打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不错,他们在沙滩上随意划定的这个球场不太规范,比标准球场的确小了一些,可也不是站在中场,就能直接掷球入门的啊!
须知,这时的击鞠用球都是实心坚木制成的,弹性有限,又比较重,站在中线位置挥杖,根本不可能把球打进对方球门,哪怕你是大力士也不可能,因为你的力道太大的话,只能使球杖的弦月形顶端折断,或者那实心木球受力不住,一击粉碎。
但是,杨帆作到了!
他一杖挥出,球化流光,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直接射进了对方的大门。
这不是力大无穷就能办到的,臂力要大,更要使得一手巧力,那球不是被击出去的,是被球杖抄起来旋到一个最易发力的角度时抛出去的,唯其如此,才能解释为什么球杖好端端的,球也没有碎,却能打出这么远的距离。
可是抄球时要柔,抛球时要刚,力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这可不是懂得它的道理就一定能够办得到的。
球飞进对方的球门,落在地上弹动几下,一路滚出去,沿着沙滩滚向一直在另一侧观看他们击鞠的那几个女人的帐围子。
围观的人群疯狂地欢呼起来,杨帆挥杖击球,球化流光,球杖定格于空的刹那英姿,深深地印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
在杨帆一方的赛场边缘,每进一球,便会插上一面红旗,那个负责“唱筹”(裁判)的人正插下一面新的红旗,楚狂歌一方的旗已成林。
对方球员继续比赛的勇气被杨帆这一杖彻底击溃了,在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中,他们无奈地承认:“我们输了!”
“二郎,真是好样的!”
楚狂歌大笑着向杨帆挑起了大指。
杨帆笑了笑,翻身下马,快步去追那颗红球,自打上场就压根没跑过一步的那匹骏马打了个很响亮的鼻儿,摇头摆尾地走到一边,自顾啃草去了。
穿着大红牡丹锦彩衣裳的艳媚少妇斜卧在软榻上面,一手托着香腮,另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掌上,正轻轻托着那枚红球。
她的五指修长,涂着豆蔻的指甲很长,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贵气。此刻,那枚红色的球静静地停在她玉一样的手掌中,球被阳光照着,红光似乎能映透她的掌背。
她轻轻旋转着马球,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眸中不禁露出讶色,那就是一枚普通的硬木马球,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那个站在中场的少年,一杖就把这样一枚实木马球射进了球门?美少妇诧异地扬了扬眉,凝睇看向那个朝她们走来的少年,
杨帆刚刚赶到帐围子前面,几个锦袍大汉就攸地闪出来,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这几个人看起来都是下人身份,但是一个个都是身着襕袍,锦带缠腰,头上戴着丝织的幞头,透着一股不凡的贵气。
再看他们个个身材魁悟,目中精芒隐隐,显然都不是好相与。由仆知主,几个家仆已是如此作派,主人身份可想而知。杨帆晓得这些游人必定是极尊贵的权贵人家,忙站定身子,长揖道:“在下失手,把球打进帐来,惊扰了贵人,还请恕罪。”
斜卧的红衫美妇淡淡一笑,托着那红球的手掌轻轻地摇了摇,拦住杨帆的几个锦袍汉子立即退后几步,让开了道路。杨帆举步上前,隔着两丈多远,再度躬身揖礼道:“请贵人赐还马球。”
美妇人淡淡地笑道:“你的马术可不精啊。”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低哑,带着些微的磁性,说话时节奏矜持而舒缓,清丽如云。
杨帆笑道:“不瞒贵人,在下从未学过骑马。”
美妇目中异采一闪,诧异地道:“不曾学过骑马?那么,你的击鞠是怎么练的?”
杨帆道:“击鞠么,在下这也是头一回。”
美妇目中微微露出一丝讶色,回首对那素罗衫子的女子笑道:“婉儿,初次击鞠,便有这般身手的,你见过么。”
素衫女子莞尔道:“从不曾见过。如果这位小郎君没有说谎的话,当真是一位击鞠奇才了!”
美妇微微一笑,肯定地道:“他没有说谎。”
说着,她转回头来,一双精亮的眸子往杨帆身上一照,问道:“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现执何业?”
杨帆微微犹豫了一下,便决定在这个美妇人面前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美丽的女人一双眼睛似乎有洞彻人心的魔力,杨帆直觉地感到一种威胁感。
对方本没有必要问他的名姓,既然问了,必有目的,如果他随便编个名姓,一旦对方使人去查,反而坏了他的事情。而对她直言却也无妨,因为姚氏夫人的手下人都不在这里。
杨帆道:“在下姓杨名帆,乃是修文坊中一个坊丁。”
红衣美妇微笑道:“喔!原来是邻居,某姓李,住在尚善坊。”
尚善坊就在修文坊前面,紧挨着天津桥,距离皇城正门最近,许多第一等的权贵豪门都住在这个坊里。
当然,这么大的一个坊,也不尽是达官贵人,依旧是以平民百姓居多,然则看她这副排场,又是住在尚善坊的,那就必然是极富贵的人家了。杨帆心中微微一凛,暗暗又提了几分小心。
红衣美妇轻轻转动手中的红球,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红球在她掌中轻轻转动了一圈,她的剪水双眸才轻轻扬起,微笑道:“你虽是初次接触击鞠,却极有这方面的天分,一个小小坊丁,着实委屈了你。某有心召你入我府中,以后专心习练马球,如何?”
杨帆飞快地扫了眼坐着的这三个女人,暗暗揣测着她们的身份,谨慎地答道:“小可是个懒散惯了的人,不习惯到贵人府上当差做事。”
红衣美妇蛾眉一挑,尚未再言,旁边那素衫女子已嫣然道:“小郎君,先别忙着拒绝。这位贵人可是真正的贵人,贵不可言的贵人,呵呵,你若能得她的青睐,与你可是一场莫大的机缘。”
杨帆笑了笑,道:“打球是打不了一辈子的,在下虽只是一介坊丁,生活倒也安稳。在下胸无大志,不求富贵,但求温饱,温饱之余,能得自由,足矣。”
红衣妇人眸波中微微漾出笑意,道:“小郎君莫急着表白,你不妨再考虑考虑,若是改了主意,可往尚善坊中去寻我。”
一个眼神递出去,一个锦袍大汉已向杨帆递出了一样东西,东西入手,沉甸甸的,杨帆定睛一看,却是一枚黄铜打制的鱼符。
鱼符刻成一条鱼的形状,上面镌刻有字,是唐代用以证明皇亲和官员等人身份的信物,也就是宋明时候所说的腰牌。根据身份的不同,鱼符的材料也各有不同,太子用玉质鱼符,亲王用金质鱼符,一般官员和侍卫则用铜质鱼符。
杨帆手中的这枚腰牌正是一枚铜质鱼符,正面只刻着一个大大的“卫”字,背面却是一行小字:“太平公主府行走。”
杨帆霍然抬头,愕然看向那位红衣美少妇。
剪裁得体、质料上乘的红裳宫裙,裹着那具凹凸有致的诱人胴体,阳光洒在她隐泛流光的衣裙上,仿佛就是一尾卧于洛水边上的美人鱼。
她,就是那位公主之中的公主,洛阳之花李令月?
注:太平公主并无名字留于史书,李令月之名,乃是以讹传讹,故事中为了方便,引用此名,实非太平本名,特此说明。
p:广告,书号2511788,异界大陆小说《罪恶纪元》,敬请诸友品鉴!
3、还有问么?当然是……推荐票!推荐票啊!投光票票,裸睡舒坦!!!投光票票,裸睡舒坦!投光票票,裸睡舒坦!
!




醉枕江山 第五十三章 花儿心中开
太平公主不出所料地从杨帆眼中看到了震惊、欣赏和刹那的迷醉,她微笑着,正等着预期之中的惊喜和拜谢,然而他那目光只是刹那便又换成了一片清明,就像河堤下的那道洛水一样,清澈明净。
“人各有志,安能强求?小子性喜自由,散漫惯了的人,实在难受规矩约束,贵人的好意,小子心领了。”
杨帆没有点破她的身份,只是将腰牌托起,恭恭敬敬地退还。三个妇人都有些诧异,那老妇人突地恍然,失笑道:“你这少年,想是不识得字,呵呵,你可知道在你面前的这位就是……”
杨帆没有让她说下去,而是长揖一礼,打断她的话道:“请贵人赐还马球,在下不敢打扰贵人游兴。”
老妇人微微一窒,神色间便有些恚意。太平公主意外之中,不免饶有兴致地扫了他一眼,方才她的目光虽然放在杨帆身上,实际上根本没有把杨帆看进眼里,能叫她看进眼里的男人着实不多。
这时仔细打量,却看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杨帆的相貌很俊俏,俊俏的过于秀气,以至都有些像个大姑娘。可太平公主却一眼就品出了一些常人无法察觉的味道。他那鼻脊与嘴唇紧闭间的棱角,他那略显瘦削却沉毅有神的风骨……
太平公主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个男人,她唯一爱过的那个男人。
记得初次与他相识,他穿着一身箭袖短打,从蹴鞠场上走下来,谈笑自若,一脸阳光。那时的他,依稀便是这般岁数,这般模样。
那个男人,去年刚刚饿死在刑部大狱。
太平公主心中一惨,她深深地望了杨帆一眼,手一扬,将那枚红球抛了回去。
红球在空中划过一道红线,准确地落在杨帆手中,杨帆退出三步,抱拳一揖,转身便走。
“慢着!”
太平公主突然又开口唤住了他,杨帆止步回身,恭声问道:“不知贵人还有什么吩咐?”
太平公主轻轻拈起一只盛满葡萄美酒的漆金木觞,慢慢放到身畔的洛水之中,那觞沿着曲折的河水漂流下去,一直飘到杨帆身边。这是当时人的一种劝酒游戏,临河赏景,掘地为池,引河入流入,再放酒杯与水中,飘到谁的面前,谁便自饮一杯。
太平公主嫣然道:“请酒。”
杨帆向她拱一拱手,俯身拾起木觞,将一觞酒满饮而尽,抱拳道:“谢酒!”
他的笑容清爽而灿烂,与那照耀在洛水上的阳光一样明净照人。
老妇人看看离去的杨帆,再看看仍然注视着他背影的太平公主,以袖掩口,轻轻笑道:“令月可是相中了那个小郎君么?”
这个动作本来是极优雅极俏皮的,若是年轻貌美的妇人做来,必定风姿动人,只是这老妇人实在是太老了一些,居然还要做此小儿女情态,未免就有些东施效颦的感觉。
太平公主没有看她,目光只是投注在那远去的少年身上,淡淡地道:“每年击鞠比赛,我大唐参赛的球队虽多,结果却总是由西番人获胜,今年上元还是要赛球的,这少年若是好生调教调教,说不定能助我大唐夺一个魁首回来。”
老妇人哪里肯信,只当她是口是心非,微微垂下了眼睛,心中暗暗生起了一番计较。
※※※※※※※※※※※※※※※※※※※※※※※
杨帆回到球场上的时候,一场好戏已经开始了。
下人侍女们围成一圈,翘首看着热闹,陪同姚氏夫人出游的几位贵妇人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看都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杨帆急忙分开人群往前走,那些家仆下人一见是这位球场明星回来了,倒是甚为礼让,杨帆走进人群,就见天爱奴与姚夫人对面而立,姚夫人仿佛一只斗架的公鸡,怒发冲冠,天爱奴却是巧笑嫣然,一脸的心平气和。
柳君璠像一只受气的小母鸡般夹在这两个女人中间,面皮胀得发紫,嗫嚅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其实他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姚夫人怒气冲冲地骂道:“你这泼贱小娘,安敢如此欺我?你可知道,他的吃穿用度,诸般花销,莫不都是由老娘供应着!”
“夏侯樱”道:“柳郎人品俊逸,才学出众,只要潜心读书,来日必定大有作为。从此以后,有我助他,何须再看你的脸色。”
姚夫人冷笑道:“老娘用剩下的残汤冷炙,你若喜欢,只管拿去便是,这等狗材,老娘早就厌憎了的没用废物,却被你视若瑰宝,嘿!獠奴果然都是一些没有见识的。”
“夏侯樱”淡淡地道:“你也不用拿话激我,本姑娘不会与你一般见识,在我眼中,你这妇人与那试婚女奴一般无二,何须生你的闲气。”
姚夫人一听,登时胀红了脸皮,原来那时西域大户人家相中了哪个男子,并不即时成亲,一般总要先遣三两个家中的女奴去与之同房,待证明此人没有隐疾之后,才将女儿许他。
姚夫人说柳君璠是她用剩下的残羹冷炙,“夏侯樱”就反嘲她是替自己试婚的女奴,这叫一向自视甚高的姚夫人如何不恼。又见“夏侯樱”去拉柳君璠,姚夫人立即对柳君璠厉声道:“柳君璠,你这乞索儿、狗杀才,今日若随了她去,从此莫再入我门来。”
柳君璠心中摇摆不定,若是“夏侯樱”明明白白表示要下嫁与他,他自然毫不犹豫,立即随了她去,可眼下总觉得还不踏实,若是这边与姚夫人彻底决裂,夏侯姑娘却又不嫁他,岂不两头落空?
他正暗自忐忑,“夏侯樱”傲然道:“柳郎有我,今后富贵堪比王侯,何须寄人篱下?”
姚夫人大怒道:“小贱人!真是气杀老娘,王二,范七,给我掌她的嘴!”
王如风和范彬两个豪奴立即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冲上前去,楚狂歌一班人马上一拥而上,横眉立眉地道:“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我家小娘子无礼?”
王如风、范彬等人已然知道楚狂歌的厉害,又见那深不可测的球神也及时赶了回来,登时便生了怯意,姚夫人带来的奴仆虽众,但是能打的健仆实在不多,而夏侯樱一方除了那个本性木讷的婢女可儿,却是个个魁梧强壮,两下一比,高下立判,哪里还用再打。
一见手下人迟疑不敢上前,姚夫人只气得直欲抓狂,破口大骂道:“先养了柳君璠这样一个白眼狼,又养了你们这样一群没用的猪狗!本夫人养你们这些废物,真不如养一个畜牲!小贝,给我咬她!”
姚夫人把手向“夏侯樱”一指,那只一直依偎在她腿边的猞猁立即扎起毛发,呲着锋利的牙齿,自喉间发出一声令人心颤的咆哮,作势就欲往“夏侯樱”扑来。
“夏侯樱”撮指一声锐啸,不远处的帐围子里登时发出一声令人恐惧的咆哮,一道淡黄色的影子攸地从帐围子里窜出来,箭一般窜到夏侯樱身前,拔背摆尾,头颅高昂,张开满口獠牙,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
1...1920212223...56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