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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啊,正是!郎君来的好早!”
两个小童忙不迭还礼,欢欢喜喜地道:“还请郎君稍候,小的这就禀报公子前来相迎!”
说完,一个小童便返身奔去。
杨帆一听他们正是独孤宇派来迎候的,还以为他们两个引着,自己到洲上去就行了,不想他们郑重其事的,还要请出主人相待,便笑了一笑,停住了脚步,心中暗想:“这般拘于礼数、规矩,只怕这孤独宇,真是我猜的那户人家了,却不知他为何着意与我结交,跟在我后边那两个人,是不是他派来的。”
杨帆想到这里,下意识地回头一望,只见一直辍在他身后的那两个牵马人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不觉便是一怔,若非他确信那两个人这一路确是亦步亦趋地盯着他行动。现在都要疑心是自己看错了。
杨帆想了一想,却也不再去寻那两个人下落,此时在他看来,那两个人十有八九就是独孤宇派来的,如此一来,倒让他心中更加好奇,独孤宇如此种种,究竟意欲何为?
长桥两侧江水中遍生芙渠,荷叶渐渐凋零。莲蓬脱颖而出,因为这片水域置于阳面,常受阳光照射,凋零的荷叶间倒有几枝晚生的莲花,或白或粉。依旧开得鲜艳。
杨帆忽然发现一艘小舟,就静静地停在荷叶丛中,因为它始终一动不动,方才竟被杨帆忽略了。
小船不大,仿佛一只独木舟,小舟尖尖如梭,一头站着一个赤着双脚、挽着裤腿、头戴竹笠、手提长篙的土衣船娘。另一头坐着一个月白衣裳的少女。
少女坐在船头,小舟很浅,船头又狭长,远远望去。便如坐在莲丛中一般。在她旁边,正开着一朵并蒂莲花,娉婷的身姿、粉嫩的颜色,与那道纤细而充满灵气的身影相映成趣。仿佛那少女也是一朵初绽的莲花,白莲花。
此情此景。堪可入画,杨帆不禁着意地看了一眼。
清风徐来,荷花微掀、莲蓬摇动,荷花微微荡澜,水面稍生涟漪,也轻轻撩起了那少女的乌黑长发,杨帆这才发现那少女既未盘头也未梳髻,一头长发就用一条月白色的带子随意地挽在身后。
风吹湖动,少女不动,虽然她的秀发飞扬,却始终给人一种静的感觉,静极了!
少女正望着远方,身形有些慵懒,神态非常恬静,可杨帆一直注视着她,似也引起了她的注意,忍不住便回过头来,向杨帆这里望了一眼。
远山影绰,碧水粼粼。
身畔垂柳丝绦曼舞,舞得那水上的小船似乎也在动,可那少女依旧是静的,只有这回头一望,黑白分明的一双眸子与杨帆视线一撞,才让杨帆感觉到她在动。
阳光映在她的脸上,雪白的脸蛋也似成了半透明状,乌黑的发、红润的唇、雪白的肌肤,这是一个极清丽的女子。
看到了杨帆的凝视,姑娘没有羞恼,也没有回避,她看得出杨帆只是欣赏的目光,于是唇角轻轻一勾,露出一个清清浅浅的笑容。风又来,拂起她肩上的青丝,荡起一片清秋的凉意。
杨帆微笑着颔首致意,这一刻,他只觉得似这般灵透纯净的女子,只应生在江南水乡,让一片温柔包裹,而不是置身于这样秋意萧瑟,荷叶凋零的画面中。可转念一想,又觉得确实再也没有更好的景致,能容纳并凸显她的清丽和灵透。
她的容貌并非绝美的,至少婉儿之柔美、太平之娇丽、阿奴之妩媚、小蛮之俊俏,各具特色,并不逊于她,便是南疆姚州的那位薰儿姑娘也不在她之下,但是没有人有她那种静极了的灵韵。
那种风光,只应属于天上。
虽然姑娘大度,杨帆也没有任何亵渎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欣赏,可也不好对一位素不相识的姑娘家注目太久,所以他微微一笑之后便收回了目光,目光收回,便看到独孤宇带着那个跑去报讯的小童从小桥的另一端正快步走来。
杨帆举步就要迎上去,才只迈了一步,便觉得有一种危险的气息。
当初他从姚州匆匆赶往蛮州时,半途中也曾有过这种似动物本能般的警觉,可惜那苗人的吹箭实在是无声无息,他没有避过去,而这大唐故都,显然没有人使用那玩意儿。
杨帆霍然转身,就发现四个魁伟的大汉,不知何时已经迫近桥头,正抱着双肩,目光不善地看着他。
杨帆只看了一眼,就从他们的身法、脚尖的位置、抱肩的动作觉察出,这是四个相扑高手,恐怕技艺不会比太平公主身边那八个技艺高绝的女相扑手差上太多。
杨帆挑了挑眉头,感觉有点麻烦。一个技击高手,打十个八个普通人易如反掌,可是如果对方同样是技击高手,而地域又比较狭窄,容不得他辗转腾挪,那就比较麻烦。
当初他怒冲宰相府,被太平公主手下的女相扑手扣住脚脖子从马上扯下来的事情他还没有忘记。那时那个女相仆手并不想伤他,可是眼前这四个人的眼神却充满杀气。
“明知道今日的宴会有些古怪,我应该把那柄铎鞘带来的!”
杨帆扬起眸子,看向那四个相扑手身后,后面慢慢又走来八个人,八个人的身体都远不及这四个相扑手壮硕,但是矫健与灵敏尤有过之,八个人迫近,就像八只蹑足而行的苍狼。最要紧的是,他们都穿着宽大的袍服,袍服下鼓鼓囊囊的,不知揣了什么武器。
杨帆苦笑:“虽然知道今日之宴透着古怪,却只猜到这独孤宇的目的不只是结交朋友那么简单。谁会想到这是一场鸿门宴呢?”
杨帆扭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在独孤宇身后二十余步外,也有十多个人跟着。
他被包围了,围在大雁塔下,芙蓉桥头。
杨帆盯了独孤宇一眼,跟在独孤宇身后的人距他还有二十多步的距离。杨帆在想如果飞身迎上去,能不能抢在那些人赴援之前来个“擒贼先擒王”,但他还没有动作,就发现独孤宇未必就是那个“贼王”!
独孤宇本来是迈着极快的步子迎过来的。当杨帆身后突兀地出现四个壮汉的时候,独孤宇脚下的步子就停了一下,似乎有些愕然。当又有八个人从林中闪出来,明显是迫近杨帆的时候。他停住脚步,扭头向身后望了一眼。再回头时,一脸茫然。
如果这个局是他布下的,他当然没有必要这个时候还来作戏,杨帆心中登时一动:“如果不是他,又是谁想对付我?”
独孤宇加快了步伐,几乎是用跑的冲向杨帆,荷叶丛中有几只水鸟,甚至还有几只野鸭,那小舟和舟上的少女在荷叶丛中待了那么久,都没有惊动这些水鸟,独孤宇嗵嗵嗵的脚步声却把它们吓跑了。
水鸟展翅,鸣叫着远去。
杨帆不禁叹了口气:这个独孤宇根本就不会武功,他宁愿独孤宇抱头鼠窜,也不愿意他跑上来逞英雄。他被这些人围着,虽然处境不是很妙,可是如果再加上一个不会武功的朋友,他想走就更难了。
独孤宇快步跑过来,他虽不会武,却是个健壮的青年,这几步路不至于让他气喘吁吁,但他的呼吸依旧急促,那是因为紧张和愤怒:“二郎,这是怎么回事?”
杨帆摊了摊手:“我只带了一张肚皮过来喝酒吃饭而已,我在长安没有仇家。会不会是冲你来的?”
独孤宇答的更妙:“在长安,谁敢向我寻仇?”
说完,独孤宇就把胸一挺,沉着脸迎了上去:“长安独孤世家在此宴请贵宾,你们这些不开眼的东西是什么人,叫你们的主子过来见我!今日之事,你们若是不给我独孤宇一个交待,那我就要给你们一个交待了!”
独孤宇这句话说的很有底气,也很有霸气,可惜他这句话说完,那些人就像耳朵聋了,他们的确有反应,他们的举动就是,四个相扑高手像螃蟹似的张开“一对大螯”,横着迈动脚步,肩膀微微塌下,作势欲扑。
四个人一横,便已把桥头堵得滴水不漏,后边那八个身形矫健身着宽袍的人,也从衣下取出了武器,杨帆和独孤宇看到他们手中的武器,脸色都有点白:他们手里举着的是弩,军弩!
铁箭已上弦,手指已扣在悬刀上,可射三百步、洞穿七层札的臂张弩,飞鸟疾掠,也休想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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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更新一向不是关关的长处,更何况现在这体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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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第五百七十五章 桥上杀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就在卢公子的那柄小扇之间。
卢公子摇着小扇,兴冲冲地从芙蓉园里走了出来。
卢公子今日是到芙蓉园里试那几名昆仑奴水性的,他万万没有想到杨帆也来了芙蓉园,而且他的手下恰恰选在芙蓉园下手。
这个地方在这个季节游人稀少,动手的过程如果偶有一两个游人看到,一并解决了就是,后患也不严重,可不正是最佳的行凶地点么?
但是卢公子的手下是知道公子在此的,所以那两个牵马人尾随着杨帆,发现他沿曲江一路过来,所往地点正是芙蓉园的时候,其中一人赶紧骑马从林外绕了过来,匆匆向卢公子请示,是否需要换个时间,以免影响了公子的兴致。
卢公子虽然没有兴趣专门跑去看他的手下如何处死一个与他大兄为敌的朝廷官员,但是既然双方阴差阳错地凑到了一起,他也不介意看看。所以,这件事并没有扫了他的兴致,他的兴致还很高。
卢公子眉飞色舞,小扇也就摇得愈加潇洒。扇以象牙为骨,白绫为底,以刺绣技法双面制图,含胸的一面是喜鹊登枝,外露的一面则是孔雀开屏,牡丹、梅花交织错落,一只孔雀彩屏大张,像极了卢公子得意洋洋的面孔。
“好大的口气,你想给我一个什么交待呀?”
卢公子听到了独孤宇说的话,马上阴沉沉地接了一句。
独孤宇一扭头,两个人四目一对,同时一怔,独孤宇惊讶地道:“卢宾之?”
卢公子也愕然道:“独孤宇?”
独孤宇见是他认得的人,顿时松了口气,对方这般阵仗都摆出来了,如果是不相识的人,他还真怕对方无所顾忌。独孤宇大声道:“二郎是独孤的朋友,今日邀他曲池饮宴,卢兄摆出这般阵仗,是何用意?”
这时卢宾之也清醒过来,朝廷命官他敢杀,但杀就要杀得无迹可寻,就算不能把他弄成意外死亡,也得没有把柄可抓才行,否则这场风波,凭他还承担不起。如今他已经把人调来了,已经摆出必杀之阵,不管何人看到,都没有就此收手的道理。此时收手,杨帆肯罢休么?
只是他原打算不管是谁看到了此事都一并解决掉,却没想到这见证人竟然是独孤家的家主,卢宾之暗想:“这般晦气,怎么偏挑了他在场?事成之后要堵他的嘴,少不得要多费一些周章了。”
心里这般想着,卢宾之的语气便和气了些:“大郎,不好意思,卢某事先并不知道今日是你宴客,否则一定错开今日。只是……”
卢宾之把扇子一合,指着杨帆,阴沉沉地道:“此人是你的客人,却也是我的仇人!独孤兄若还认我这个朋友,就请退过一旁,待我结果了此人,再向独孤兄请罪不迟!”
独孤宇大怒,道:“卢宾之,你知道他是我的客人,还敢动手?”
卢宾之呵呵笑道:“卢兄,我这般阵仗都摆出来了,抽刀难入鞘啊!”声音陡转,随即一声厉喝:“动手!”
“谁敢!”独孤宇把手一张,拦到杨帆前面,堪堪挡住那持着军弩的八个宽袍人方向,大声道:“卢宾之,你不要欺人太甚!这里是长安,可不是你的卢氏庄园!”
卢宾之嘴角微微一翘,冷声道:“我知道你是这里的地头蛇,可我若不是强龙,又岂敢过你这条大江,独孤兄,你吓不住我!”
独孤宇道:“我吓不住你,朝廷呢?二郎可是朝廷命官,杀官如同造反,光天化日之下,你敢胡作非为?”
卢宾之笑道:“我的人已经控制了外面,不会再有人进来,在场的所有人,我本来都想杀掉,却不想你也在此,这倒出乎我的意料。你我相识一场,我也不好狠了心连你一块除掉……,呵呵,还不把独孤公子拉开?免得他从中为难!”
两个相扑高手身形一动,晃着膀子就向独孤宇逼过来,双膀晃动,仿佛撼动了一座山岳,人还没到,一股气势就迫得人喘不上气儿来了。
独孤宇被激怒了,怒喝道:“姓卢的!你太狂妄了,不要以为我独孤家就怕了你们卢阀,这里可是关中,不是你们的山东!你敢视我如无物,咱们大不了一拍两散,你敢伤了我的贵客,信不信我把此事张扬天下?”
卢宾之眼皮一抹,淡淡地道:“我不信!你敢那么做,就是跟我卢家结成死仇!不要说他只是你的一位客人,就算他是你亲爹,如果需要以整个家族为代价,我相信你也不会向我卢氏宣战,因为你是一族之长!”
独孤宇仿佛被他说中了心事,脸色铁青,身子却簌簌地发起抖来。
卢宾之又道:“若非我笃定这一点,我早就下令连你一块儿杀了,虽然会麻烦一些,只要我的手脚够干净,你独孤世家又能奈我何?我还要纠正你一点,独孤兄,我不是要伤他,是……杀他!”
杨帆一直站在那儿,如果说他一开始没有机会逃走,但是独孤宇张开双臂好似母鸡护雏般替他挡住劲弩的时候,他并非一点机会都没有。曲江水深,最深处不知几许,但是杨帆在大海里都能畅游,这对他来说自然不是问题。
如果独孤宇张开双臂护住他的刹那,杨帆投水脱逃,凭他的水性,那些劲弩未必就能射中他,可是杨帆却一直没动,一直站在那儿听着这个想要杀死自己的人耍狠,可惜他听了这么久,除了知道这个人姓卢,名叫卢宾之,出身山东大族,其他的还是一无所知,他不能不说话了。
杨帆咳嗽一声,说道:“这位卢公子,在下听你说了半天,可惜还是不知道在下与你究竟结下了什么仇恨。阁下翩翩君子,总不能不教而诛吧?是不是该让在下死个明白呢?”
卢宾之凝视杨帆片刻,淡淡的眉毛一扬,微笑起来:“身陷绝境,还有这般胆色,倒是令人钦佩!卢某一向佩服勇士,可惜,却不能因此饶过你,今天,你是非死不可!你想知道死因,却也容易……”
卢宾之神色一厉,寒声道:“因为……你是我大兄的敌人!我大兄苦心经营长安多年,如今大好基业毁于一旦,追本溯源,未必没有你的原因。大兄不屑杀你,我这做弟弟的,自然该替他代劳才是!”
杨帆如刀的眉锋轻轻拧了起来,皱紧片刻,又慢慢舒展,眼中露出释然的神色:“姜公子?”
卢宾之恨声道:“不错!”
杨帆轻轻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道:“原来姜公子姓卢?是了,卢姓本源于姜姓,他要化名改姓,自然是以姜姓最佳。呵呵,这么说,你们是范阳卢氏?”
卢宾之傲然一笑,没有再答,似是不屑回答。他收扇,举手,手指中扣着一颗龙眼大的明珠,朗声道:“在他死掉之前,谁能捞起这颗珠子,本公子重重有赏!”
卢宾之屈指一弹,那颗明珠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阳光一映,泛起七彩的光,仿佛雨后一道彩虹。
彩虹的一端似还系在卢宾之手上,另一端已没入粼粼江水,站在卢宾之身后的几个昆仑奴争先恐后地扑进江中。
“卟嗵嗵!”几个昆化奴先后钻进江水,与此同时,正缓步向前逼近的四个相扑手也骤然加快了速度,猛地扑向杨帆。
他们从独孤宇身旁飞奔而过,踏得脚下的青石似木板般颤动,“嗵嗵”声惊心动魄,那高大的身形从独孤宇身旁呼啸而过时,就像四头发狂的公牛从一头牝鹿身边奔过。独孤宇瑟瑟发抖,终究没有勇气拦上去。
他也有侍卫,但是没有带在身边,他怎知赴桥头迎客会迎来这样的一幕。而且卢宾之准备充份,就算他带了两名侍卫来,怕也无济于事。卢宾之的无礼令他又气又恨,可卢宾之的威胁也让他暗暗心寒,他还真怕卢宾之把心一横,连他也宰了。
所以,当四头愤怒的公熊从他身边冲过去时,他没有足够的勇气拦上去。
在四个相扑手扑向杨帆的时候,杨帆弓身一纵,像一头猎豹似的扑向卢宾之。奔牛在后,猎豹在前,仿佛一起扑向卢宾之似的。杨帆一直等到现在,就是为了确认对方的身份,如今已经真相大白,自然还是要擒贼擒王。
“啪啪啪!”
拳、掌、腿、脚,刹那功夫也不知道交手几何,只是一瞬间,杨帆和卢宾之身前扑上来的两个侍卫已经交手十余回合,卢宾之身边还站着两个侍卫,蓄势以待。
扑上来的两个侍卫都是一身横练功夫,拳脚与杨帆相交,发出一阵阵怵人的爆破音,杨帆的手脚都有些麻了。
他有把握放倒这两个人,但是需要时间,放倒了这两个,后面还有两个,这时四个相扑手业已扑倒,像一浪拉一浪的两个浪头,猛地砸向杨帆,这一跤若是让他们扑实了,怕不直接就可以把杨帆拦腰折断。
跟这四头狗熊较量,只能用小巧功夫,想硬碰硬他们凭体重就能把杨帆压倒,可小桥并不是很宽,哪有地方供杨帆辗转腾挪,杨帆一个斜插柳,身形灵猿般窜出,一手勾住石栏,整个身子呼啸而出,悬在了江水上空。
“嗖嗖!”
身子刚刚探出桥面,两支弩箭又间不容发地射向他悬空的身体……(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五百七十六章 独孤宁珂
非万不得已,这些弩手也不想射死杨帆,一旦射中他,身上便有了伤。如果可能,当然还是把他弄成自然死亡麻烦最少,比如……溺水。
每年溺死在曲江里的人都不少,有舟翻溺亡的,有野浴溺亡的,朝廷命官也是人,怎么就不能溺亡?可是既然他逼近了公子,那就宁可把他射死也不允许他对公子造成威胁,哪怕只是一种可能。
杨帆若非万不得已,也不想暴露在他们的弩箭射击范围之内,腾空更是想都不想,在八具军用臂弩的控制下如果谁想腾空,马上就能变成一只死鸟,一只笨死的鸟。
所以他的身子只是在石栏外边一旋,便又倏然旋了回来。想不到这样的一个间隙,他们也能抓住机会出手,这些人都是真正的用箭高手,不仅射得准,而且擅于把握机会。
杨帆身形向外一旋,倏然回卷的时候,两只弩箭擦着他的大腿射了过去,杨帆重新旋回桥上,双足踢在一个相扑手的熊腰上,踢得他轰倒摔倒,砸得桥面一颤..
水面上随之冒出几个卷发黝黑的面孔,那是几个入水寻珠的昆仑奴,他们长吸一口气,猛地往水里一扎,再度潜到了水下。他们的水性极好,水上一个漩涡随着他们的身子向下漩去,随即化作一圈涟漪,连一点浪花都没有溅起来。
独孤宇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儿,他想扑上来制止,可他既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勇气,让他视若无睹他又做不到,独孤宇痛苦不堪,心中挣扎,早已恨死了卢宾之。
卢公子又打开了扇子,一只开屏的孔雀在他胸前哗啦哗啦地摇起来。
天空有云飘过,投下一片阴影,仿佛一条大鱼从曲江底下潜过。
江水上不时冒起一颗卷发黑面的昆仑奴,只长吸一口气。便又一个猛子扎进水底。
岸上六个弩手冷静地盯着桥上的打斗。锋利的箭簇在兔起鹘落的人影中捕捉着杨帆的身影。另外两个弩手自身后的背囊中取出两支铁箭,不慌不忙地上弦。弩的杀伤力比弓更强,只是上箭的速度要慢了许多,但是眼下这种局面,他们当然不急。
卢公子还在摇着扇子,杨帆被四个相扑手缠住,没有再向他进攻。他身前的那两个侍卫也退回来,四人将他牢牢护住。
远处,沿曲江两岸和正对面的丛林之后出现了一些人,偶有走近的行人,他们马上就会拦上去,不知说些什么。将对方劝走。
近水处只有一叶小舟,仿佛一片柳叶似的狭长小舟,它似乎一直没有动,但是不知不觉间,已经向长桥靠近……
天动,地动,景动,人动。
杨帆身形似鬼魅般灵活。在四个粗壮如熊的相扑手中间穿来穿去。如穿花蝴蝶。四个相扑手都是高手,身手稍有停滞。只要被其中一个缠住,其他三人就能扑上来将他扼住,那时他有浑身本领也使不出了,所以杨帆不敢稍有停顿。
杨帆似乎一直想冲破四人的包围圈,扑向卢宾之,但是四条大汉织成了一个防御与进攻同样严密的大网,杨帆根本冲不过去,即便冲不去,卢宾之身边还有四人,他又如何攻破对方的防线?
所以,杨帆又渐渐向桥边移动,看样子是想寻机遁走。他的身法非常巧妙,始终与四个相扑手若即若离地纠缠在一起,籍由他们的身躯,替他抵挡着身后的弩箭。
五个人在激烈的搏斗之中,那四个相扑手自然没有察觉他的意图,但卢公子显然看出了杨帆的企图,卢公子不再摇扇子了,他把眉头一皱,收扇向前一指,喝道:“杀!我只要他死!”
随着这一声厉喝,他身前两个侍卫猱身扑上,四个相扑手各出绝招,一个自上而下俯压,一个横向前冲熊抱,两个抢向杨帆大腿,俯身抢向杨帆大腿的正是他背后的两个相扑手,他们身形一俯,便把杨帆的上半身露了出来,八个手持军弩的大汉立即遥指杨帆,手指扣在“悬刀”上,随时可以击发矢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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