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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来俊臣见他们如此模样。不禁把怪眼一翻,冷笑道:“怎么啦?有人切腹就一定是冤枉?这桩案子是我来某人一手操办的,那樊司刑罪证确凿,朝廷明正典刑!你们哭丧个脸,扮出这个样子作甚?是不是以后只要有人犯了王法。他的儿子跑来自尽就可以无罪释放!”
来俊臣大声斥骂,那些官吏哪敢对答,纷纷回避着他的目光,刘如璇是刑部侍郎,官阶不比他低,心中本就难过,又听他如此说话。心中大为不悦,便淡淡说道:“刘某有迎风流泪的毛病,就不多远送了,先走一步!”
刘侍郎一拂袖子返身便走。来俊臣见了更加恚怒,咬着牙只是冷笑,心中暗想:“好你个刘如璇!老子此番得以起复,皇甫丈备来我府上送礼相贺。你刘如璇却佯作不知,如今又在我眼前让我难看。老子若不找个机会整死你,这来字就倒着写!”
这时那些执役已七手八脚地把樊司刑的儿子抬起来,一溜烟儿地弄走了。皇甫丈备又叫人往路上洒了些雪,埋住那摊血迹,这才对来俊臣陪笑道:“府君不要生气,莫为这等浑人坏了自家兴致,这大过年的……”
他才说到一半,来俊臣突然拔腿离去。原来他一转眼就看到了杨帆和李昭德,当年他被贬同州,正是眼前这两个人所为,如今看到他们比自己当初还要落魄,来俊臣登时就开心了。
他笑嘻嘻地走到两人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大惊小怪地道:“哟,这不是……李……李……”
来俊臣扭过头,向跟上来的皇甫丈备道:“皇甫兄,这一位是?”
皇甫丈备看到李昭德,微微有些不安,下意识地向李昭德拱拱手,道:“李御史!”
来俊臣一拍额头,道:“对对对,李御史,哈哈哈哈……,监察御史,哎呀,李御史,你这身官服穿着可真是精神呐,一下子就像是年轻了二十岁,来某冷眼一瞅,都没认出来。”
李昭德是什么人,出身世家,官至宰相,岂肯与他做口舌之争,自降身份。李昭德冷笑一声,拂袖道:“性贪而狠,党豺为虐,早晚必遭恶报!”说完,便向刑部走去,瞧都不多瞧他一眼。
来俊臣被李昭德这种彻底的轻蔑讪得满脸通红,他怨毒地盯着李昭德的背影,直到李昭德完全消失在刑部门口,才又转过头来,笑吟吟地看向杨帆,杨帆微笑一揖:“下官杨帆,见过杨府尹!”
来俊臣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此时,那位倒霉的明堂尉吉顼已经千里迢迢、顶风冒雪地从长安赶到了洛阳城。
吉顼其实应该更早抵达洛阳的,只是他日夜赶路,饥冻交加,又因心情焦灼寝不安枕,临到洛阳时,竟然生了一场大病,寒热不退,满口胡言。
两个随从一见他这般情形,若是强行赶路,只怕到了洛阳这位吉县尉也就死定了,只好就近住下来,延医问药为他诊治。
这一耽搁,直到今天吉顼才到京城,吉顼进了洛阳城一刻也不停留,都顾不得一身衣袍已经形同乞丐,立即向宫城赶来。来俊臣被杨帆的改姓之说挤兑住时,吉顼已经赶到端门。
端门侍卫一瞧三个叫花子竟然跑到了宫城,马上就要上前驱赶。
吉顼伏望着高高的宫阙,从怀里摸出一方大印高高举过头顶,放声大哭起来。
那宫门侍卫接过大印一瞧,不禁吓了一跳:“长安合宫尉怎么这般狼狈,莫非长安发生了兵变?”(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六百八十二章 先下手为强
武成殿上,上官婉儿伏案而坐,素手拈着狼毫,正埋头批阅着一份份奏章。
张昌宗两兄弟已逐渐开始插手权力,但是他们虽然腹有才学,却没有接触过国家大事,处理事情的角度、思路,考虑事情的分寸、范围,距离一个成功的管理者还相差甚远,再加上武则天对他们痴迷的很,常要他们陪伴身侧,所以大量的奏章还得婉儿来处理。
“待制,端门外有长安明堂尉吉顼要求见皇帝陛下!”
婉儿纤美的手指似葱白一般晶莹剔透,尾指微翘,恍若一朵兰花,随着这朵兰花的摇曳,一个个娟秀的小字便跃然笔下:“长安明堂尉?谁准他进京的?有什么大事要见天子?”
婉儿头也不抬,笔走龙蛇,一心二用:“如果每个做臣子的有点什么事儿就要进京见皇帝,那天子什么事都不用干了,每天只管接见他们都忙不过来。叫他有什么事自去有司禀报,若是处理不了便一级级报上来。如果需要陛下知道的,政事堂自会转过来!”
“呃!待制,明堂尉衣衫褴褛,十分狼狈,貌似真有紧急大事……”
婉儿笔触一停,抬头瞟了他一眼,那宫卫神色一凛,慌忙抱拳道:“喏!”
婉儿润了润墨,伏案继续书写,刚写了两个字,突然又一停笔,抬头唤道:“慢着!你说那人叫什么?”
刚刚转过身的那名宫卫忙又转过来,欠身道:“吉顼!”
婉儿侧着脸儿凝眸思索片刻,找出一份簿子检索起来,那都是她处理过的奏章,细细检索一阵,婉儿恍然道:“原来是他!”
婉儿搁下笔。缓缓踱起了步子。
吉顼当初那份密报是传给来俊臣的,来俊臣上奏时匿下了他的名字,揽下了这份功劳。即便来俊臣没想贪功,因为这是密奏。婉儿也不可能知道。但是在那之后来俊臣攀咬了一大批人,这个吉顼也在谋反名单上。下旨捉拿吉顼的圣旨就是婉儿草拟的,所以她记得这个人。
吉顼是来俊臣举报为叛逆的,朝廷派去缉拿他的人还没有回来,他自己倒先回了京。而且要求见皇帝……
婉儿霍然站住,抬头道:“把他看起来,不要引起进出宫门的大臣注意,我马上去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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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俊臣本想奚落杨帆一番,不想反被杨帆揪住他在龙门发狠时改姓的誓言把他奚落了一通,气得来俊臣咬牙切齿而去,一路恶狠狠地想着:“定要让刘如璇见识见识我来俊臣的厉害。定要让李昭德见识见识我来俊臣的厉害,定要让杨帆见识见识……”
杨帆把来俊臣气走以后,陈东便迎了上来,袁寒抬着樊司刑的儿子离开之前。已经招呼一个衙差去告诉陈东了。陈东把杨帆迎进刑部,孙宇轩等一众同僚旧友都闻讯赶来,大家聊了一阵,皇甫丈备便派人相请了。
杨帆现在官职虽低,但他在刑部任上时毕竟特别的风光,而皇甫丈备现在虽然竭力巴结着来俊臣,但是以他八面玲珑的性子,也不会放弃向杨帆示好的机会。
反正他的接见,在官场上是一种很正常的事情,来俊臣知道了也不会挑他的错,至于他私下里对杨帆是倨是恭,那就只有天知道了。至少在这方面来说,皇甫丈备确实比刘如璇会做人。
杨帆以前并不刻意经营人脉关系,虽然这是每个官员的必修课,但他丝毫没有这方面的觉悟,可是现在不同了,虽然他掌握着一股庞大的力量,但是这力量虽然归他使用,却并不属于他。
也许经过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功夫,他可以在这个庞大的组织中渐渐拥有一支完全忠于他个人的力量,但这个速度太慢了,他若拥有越广泛的人脉,这个组织对他的依赖就越重,他就能最大限度地拥有自由,以最快的速度建立一支只忠于他个人的力量。
杨帆在刑部待了很久,离开皇甫侍郎的签押房后,又与陈东、孙宇轩等人约好了聚会饮宴的日子,这才离开。比起来俊臣离开时只有两位侍郎恭送,杨帆离开时前呼后拥一大帮人,虽然没有侍郎级别的大员,却几乎囊括了刑部所有中层。
乘马离开刑部,走出百步距离,杨帆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消失,扭头向一名侍卫问道:“护送那位幻术艺人的人马,什么时候可以到京?”
“回宗主,现在道路已经好走些了,路上没有状况,三天后一定能够赶到!”
回答他的人是任威,杨帆的侍卫首领,同时也是负责他和继嗣堂之间日常讯息传递的人。这货平时总是板着脸沉默寡言,一副不苟谈笑的样子,杨帆不说话他绝不说话,杨帆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绝不挟杂一点他的猜测或分析,是个三脚蹬不出个屁来的主儿。
一开始杨帆还以为这是他的性格使然,直到在龙门,偶然有一次看到他和其他几个侍卫在泡温泉,他那滔滔不绝的样子绝对是个话唠。杨帆侧面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姜公子不喜欢手下聒噪,也不喜欢手下向他提出任何建议,任威以为他和姜公子一个性格。
杨帆也懒得向他解释,作为一个侍卫统领和联络人,话少一点并没有什么不好,杨帆虽非独断专行的人,也不喜欢随身带个话匣子,有事没事的就冲他唠叼。
杨帆吁了口气道:“三天之后?这样的话,是赶不及白马寺大法会了,我本想让他们在那一天拆穿三神棍的把戏。嗯……,也没什么,上元之后朝廷还有几次盛大活动,尤其是上元第三天的鞠蹴大赛,到时候再安排他们出现在皇帝面前好了。”
任威默不作声。
杨帆思索片刻,扭头对任威道:“马上安排人向张同休、张昌期兄弟散布来俊臣欲对他们不利的消息!”
任威简洁地回答:“是!”
张氏兄弟是名门子弟,而杨帆手下最不缺的就是名门子弟。所以他有得是办法通过各种渠道把一种来俊臣正在算计张氏兄弟的印象牢牢地镌刻在张氏兄弟心上,只要张氏兄弟感觉到危险,他们就会展开自救。
来俊臣这种人就是一条负有剧毒的蛇,你明知它有毒。但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咬你。要对付这样的人。就只能先下手为强。
任威答应以后,依旧寸步不离地往前走。警惕地扫视着长街上一切距宗主稍近的人或物。他并没有去传讯,跟在杨帆身边的人并不止他们两个明面的人,实际上在杨帆踏进杨家大门的时候,消息就已经送出去了。
杨家的节日气氛很浓。门口挂着红灯,门上贴着桃符,庭院里还架起了一艘大帆船,整艘船就是一盏灯,船帆鼓足了劲风似欲扬帆远去。小蛮先于杨帆回到府邸时就叫人着手制作了,扬帆远航本就是吉兆,又暗合了丈夫的名字。
对于府上的家人。小蛮这位主母也都加发了薪水,发放了新衣新帽,有家室的还发了些腊肉米面一类的东西,整个杨府都是一派喜气洋洋。一见自家阿郎回来,府中上下谁见了都上前说句吉利话儿,给阿郎拜年。
杨帆也是笑容可掬,逐一问好、答复,好不容易才摆脱这些热情的家仆丫环回到后宅。杨帆用过晚餐后,和小蛮趴在热炕头儿上逗着他的宝贝儿子玩耍了一阵,等儿子打起哈欠,小蛮带他去睡觉的时候,便出了卧房,拐向阿奴的住处。
在杨府阿奴有自己的一个院落,以前杨帆还常常过去与她耳鬓厮磨、卿卿我我一番,两人明确了婚事,已经开始筹备婚礼之后,杨帆照旧常往她的小院儿里去,从不在乎旁人说什么。
不过自打古竹婷也住进这个院子,他就不去了。不管古竹婷是闺女还是妇人,总归是个肤白貌美、体态妖娆的漂亮女人,唐人虽然奔放,却也不是不讲名节,即便是那种被男人碰一下就要剁去手掌的烈女,虽然在唐代不占主流市场,却也不是没有。
可今天他得过来,因为还有一个半月婚期就到了,杨帆正琢磨到时候把新娘子安排在哪儿,总不能新郎倌就在自己家里接新娘子吧,可阿奴又没有亲人,没有娘家可去。
小蛮也是孤儿,当初娶小蛮的时候,由皇帝安排让她住到了婉儿府上。杨帆可没有皇帝那么大的面子,在外人眼中他和那位上官内相也没有这么大的交情,不可能作出这样的安排。
再者,就算可以,杨帆也不想这样做,一连从上官家接走两位姑娘,偏偏没有上官婉儿本人,可不把这位多愁善感的上官姑娘伤心死?
杨帆想把小蛮安排在马桥家里,这样一想,他就顺势想到,可否让阿奴认马桥为义兄,这样一来到马家接阿奴就更加名正言顺了,阿奴也有个娘家可做依靠。主意虽好,还得阿奴自己同意才成,所以杨帆就来到了阿奴所住的院落。
小院环境雅致,一排三间房子,一间阿奴住着,一间古姑娘住着,另外一间空着,只放一些杂物。
“咳,阿奴,我来了!”
杨帆说着,便推开房门,笑吟吟地向卧室走去。
这是完整的一间屋子,用博古架和画屏隔断出了外厅、内室两部分,中间并无墙壁,所以屏风里面听起来,杨帆的脚步声异常清晰。
榻上,古竹婷赤裸着肩背,阿奴刚在她的肩头用白叠布打了一个结,忽听杨帆的声音,不禁大吃一惊,杨帆已许久不曾进入她的卧房,今儿已经这么晚了他怎么过来了?
仓促间不及思索,耳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阿奴低声急道:“快挪进去!”
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推进床里,旋即,阿奴也往榻上匆匆一倒,“唰”地一下便扯过了被子。
(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六百八十三章 三只脚
阿奴侧卧于榻上,姿态慵懒,额前一绺柔柔的秀发微微垂下,香肩半露,好不迷人。
她微带讶色地看着杨帆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晚么?”
杨帆看看窗外,天气犹冷,窗子严严实实,看不到什么,不过杨家那盏造型别致、算得上巨大的“扬帆号”帆船已经点亮了,明亮的灯光把窗前一抹竹影印在窗上,婆挲摇曳着,显得很是静谧。
确实有些晚了。
杨帆恍然笑道:“念祖那小子白天睡的多了,晚上特别精神,陪他玩耍了一阵,这才刚刚睡下。”
“哦,二郎……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阿奴问着,露在衾外的半只雪足悄悄缩了进去。
杨帆忍不住笑起来,向她促狭地眨眨眼睛,好笑地道:“还有一个半月,你就是我的人喽,还怕我看么?”
阿奴身子后面还躺着一个古竹婷呢,平时能听的亲密话儿,现在可万万说不得。阿奴的俏脸登时一红,整个身子都热起来,娇嗔地瞪了杨帆一眼,岔开话题道:“有什么事你快说嘛,昨儿弄那盏帆灯,好晚才睡,人家都有些倦了。”说着还故意打了个哈欠。
古竹婷是被她匆忙弄进床里的,呈大字型趴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听见这两人的说话,古竹婷忍不住想笑,可她哪里敢笑,上身就一个诃子(肚兜)下身一条小小亵裤,丰臀大腿毕露无疑,简直比全裸还要诱惑。
杨帆道:“是这样,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杨帆说着,便伸手想去妆台前扯过一只锦墩。复一转念,干脆在榻边坐了下来。平时他坐这么近阿奴绝不会在意,可现在不成,阿奴吓了一跳,小脚丫下意识地又往里边缩了缩。
不过这大床是那种底下带抽屉的架子床,一面靠墙,三面有帷幔,头那一面外侧就是画屏,脚那一面后面是个小小空间。放置马桶一类器物的所在,除非杨帆爬上床来,倒不怕他会发现古竹婷。
杨帆道:“成亲时需要操办的一应事物,我都着人安排了,不用你操心。唯有一件事得跟你商量一下。你看。小蛮跟你一样,也是孤苦伶仃没有家人,成亲的时候是皇帝作主,把婉儿家暂作了她的娘家。
你我成亲之日,你总不能以这个小院儿当娘家呀,咱从自己家里接人,再送回自己家么?我核计着。到时候把你送到桥哥儿家里,这件事倒没什么,桥哥儿一定肯答应的。不过我想……”
杨帆说着轻轻握住了她的一双柔荑,纤婉素手。柔滑圆润:“阿奴,你在世上已无亲人,我想干脆就让你认马家为娘家,如何?这样。你就有了义母,还有义兄、义嫂。有个娘家,将来也有个娘家转转。”
阿奴狐般媚丽的眼波微微荡漾了一下,心道:“小蛮在世上也没有亲人了,为何不叫她找个娘家,偏偏是我?”
忽然,阿奴明白了杨帆的良苦用心,心中不禁一阵感动,不由自主地反握住他的手,红唇微微上挑,漾起一抹媚丽的微笑,低声道:“好!马桥与你义气相投,是你的好兄弟,我便认了他做义兄好了。”
她已经明白,杨帆这么想完全是为她打算。没错,小蛮也没有娘家,可小蛮是皇帝主婚,虽然皇帝不会因此把她认作女儿,对她的婚后生活有诸多关照和干涉。可这就像你给某些人送礼他不见得记着,你若不送他就一定记着,皇帝主婚嫁给你的妻子,你对她好那是天经地义的,皇帝懒得过问,你若对她不好那就是连皇帝也不看在眼里,没准就要找你的麻烦。
小蛮有这样一个“娘家”,底气就足,而马桥虽然插上翅膀当飞马也无法跟皇帝比,可他现在大小也是个军官,他还年轻,就算只靠论资排辈将来也有再度升迁的机会,有马桥做阿奴的娘家哥哥,阿奴就不会孤单。
小蛮当然不是那种跋扈骄横的主妇,杨帆也不会欺负阿奴,可是有没有这个能给她撑腰的娘家,看在那些家仆侍婢眼中,对待这位新妇的态度就会截然不同,你不能指望每个家人都没有势利心。
“郎君心细若斯,若非在意我,怎会如此?”想到这里,小蛮的唇角便漾起一抹甜甜笑意:“其实人家现在也不算没有家人呢,我现在有义姐、还有姐夫、兄弟,一大家子人,只可惜好久没有联系了。”
杨帆一怔,奇道:“你还有家人?什么义姐、姐夫的,在哪儿?”
阿奴俏巧地白了他一眼,嘟起嘴道:“就知道你不把人家的事放在心上,我和你说过的呀,当初在华山脚下,我坠落山崖后为人所救,那户人家姓郭,当时……”
阿奴把事情简略一说,杨帆登时怔在那儿,张着嘴巴,半晌方“啊啊”两声,道:“是了,是了,你的确是有个义姐,你那姐夫还是一州刺史呢!”
那年代义结金兰,是很被时人看重的一件事情,义结金兰和亲兄弟差不多,基本上就等于结下了一生的亲缘,郭家真的就会把这位阿奴姑娘当成自己家的姑娘,说郭家是阿奴的娘家,那是一点没错。
杨帆说着,便眉飞色舞地笑起来:“哈哈!这是天意呀,郭敬之眼下就在洛阳,哈哈,这可比临时抱佛脚现找的义兄强多了。”
“郭敬之?我那位素未谋面的姐夫?”
“不错,就是他!”
杨帆欣喜地道:“郭敬之本为渭州刺史,刚刚被调任桂州,如今是回京述职来的,恐怕过了节就要走马上任了。我明天就去找他!”
阿奴并不知道郭家也与“继嗣堂”有着密切关系,但杨帆成为显宗宗主之后对此却很清楚。郭家本就是山东世家之一,也是“继嗣堂”的重要一员,只不过在姜公子和沈沐在长安大打粮食战之后,各大世家才知道郭家是站在隐宗一边的。
因为郭家是“继嗣堂”的一员,所以他的升迁调任一应事宜。自有人把这些消息送到杨帆手上,让他对这些人的情况有个了解,所以杨帆知道这件事。只是杨帆已经把郭敬之和阿奴认下的那位义姐之间的关系给忘记了。
阿奴浅浅一笑,道:“算了,我只是和郭夫人结拜姐妹,这件事,这位郭使君是否知道还不好说呢,我便认了马桥为义兄便是!”
杨帆之所以要给她安排一个娘家,本意就是不想让她显得过于孤单。被些奴仆下人看轻,如今有一位堂堂刺史做她姐夫,哪里还肯放过。杨帆并非攀附权贵之人,但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将来少些烦恼,这事却一定要做的。
阿奴心中感动。忍不住拉过杨帆的大手,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了几下,低低应道:“嗯,那……便依了你!”
杨帆心事放下,这才注意到阿奴缩在绣衾下的模样是多么的可爱。只是微露削肩秀项,精致的锁骨、性感的浅浅乳沟,却能让人一看就意会到她的身体是多么的鲜美诱人。就像一枚刚刚成熟的桃子。
如果杨帆是一个赌石客,那么娇躯掩于衾下的阿奴就是石中的那块美玉,胸口微露的一痕粉润跃入杨帆的眼帘,就像璞玉被一刀切下开了一个窗子。露出里面一片晶莹剔透的绿,让人看着心跳、想着窒息。
看着杨帆灼灼的目光,阿奴脸红了,红着脸垂下眼帘。低低地道:“好啦,你……快回去歇息吧!”
“这就走……”
杨帆说着。手却滑到了阿奴的肩上,阿奴的身子马上绷紧了,紧得像是上满了弦的弓。
杨帆的手顺着她圆润的肩头,又滑到了她细腻的背,促狭地一路向下,躲在阿奴背后的古韵婷身体绷紧的程度不亚于阿奴,眼看着杨帆的手滑向阿奴的腰,她赶紧把搭在阿奴腰上的手缩了回来,只差一刹。
“你……讨厌!快回去吧,乖,我们……我们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呀……”
阿奴开始央求,哄着她的男人离开。
杨帆也并不想就此草率的占有她,反正不过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期待其实也是一种挺不错的感觉。可是她的娇躯触感如此之美,杨帆在彻底吃掉这个一定美味可口之极的猎物之前,也不介意先赏玩一番。
当然,太秘密的地方他是不敢触摸的,既然阿奴想等到他们最隆重的那个大日子,那么亵玩就会破坏这种意境。所以他的大手没有在阿奴丰盈翘挺的臀部上停留,也没有在她浑圆丰满且无一丝赘肉的美腿上停留。
他甚至很君子地把手抬起,离开她的纤腰,贴着绣衾被面凌空滑下去,准确地捉住了她的小腿,阿奴的小腿马上绷紧了,腿上的肌肉紧得像是一块美玉,光滑而坚硬。
“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杨帆忍不住笑,阿奴瞧着他,眼神儿却有些古怪,小腿开始频率极高地战栗起来。
多美的可人儿呀,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战栗,很容易叫人易会到云雨交合时那种只能意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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