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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这怎么行!”
小蛮惊讶地看向阿奴:“阿奴,你不曾在军旅中待过,不知军纪的森严,你不在军籍,是根本混不进去的。以郎君现在的军职,又没资格自配私兵。大军十余万人呢,到了辽东一旦打起仗来,你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
阿奴忧心忡忡地道:“这我知道,只是,一路跟着他。我放心一些。我擅长易容潜行之术。如果有机会,也未必不能到他身边,多一个自己人总能多一分照应。你要照顾孩子,分身不得,让我去吧。”
小蛮想了想,用力摇了摇头。
她和阿奴经历不同,如今的身份也不同。让她很难答应阿奴的要求。
她曾长期在军伍中生活,虽说只是内卫,不曾打过仗,可是军伍中的规矩、纪律她是清楚的,在她看来,阿奴的想法荒唐之极。而且。杨帆走时把整个家都交给了她,如果她答应阿奴随杨帆而去,万一阿奴有个三长两短,她如何向杨帆交待。
阿奴显然不是一时兴起,一见她不肯答应,忙向古竹婷使了个眼色,古竹婷便凑上来,帮着阿奴说服起来。看这样子。要随军而行是阿奴早和古竹婷早就商议好了的。两个人在山坡上。就对小蛮展开了水磨功夫……
武则天及时处治了来俊臣,得以让满朝文武把精力放回到平辽东之叛上面。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大军终于得以出发。点将的时候,武则天忽然想到了女儿太平的要求,于是一道旨意,把他也调回了军伍。
杨帆此时正率领着他的队伍随同大队人马前进,杨帆被任命为一团校尉,他这支人马是从各地折冲府抽调出来的精兵组成的,说是精兵,也不过是锉子里拔大个而已。
“府兵制”已经渐趋崩坏,朝廷如今已经渐渐开始施行募兵制。左鹰扬卫将军曹仁师、右金吾卫大将军张玄遇、任司农少卿麻仁节等所率人马就是禁军和募军,是精锐部队,作为先锋。
而杨帆所在的这一支部队以府兵组成的卫军居多,作为预备队,是后路军,由行军大总管燕匪石和左威卫大将军李多祚统领。
杨帆这一路人马虽是从各地府军抽调上来的士卒汇编而成,但是整个部属架构也是齐全的,别驾、长史、六曹尉、参军,一应俱有。一路下来,杨帆和几名部属都已相互熟悉了,这时正一边赶路,一边信口谈笑。
别驾史睿道:“小小契丹,竟劳动这许多名将、如此庞大的一支军队,朝廷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杀鸡也用牛刀!”
长史云孤帆劝道:“史别驾不可大意,听说那契丹兵卒骁勇善战,营州府被他们一攻即克,阵斩营州都督赵文翙,旋即又攻下崇州,活捉唐龙山军讨击副使许钦寂,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录事参军唐涛不以为然地道:“云长史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契丹人攻不克,那是因为边军能。我朝边军,除了陇右军善战,其他各方边军根本不堪一击。他们平时维持一下边地治安、抓抓走私的边民还成,打仗?他们差得远啦!”
别驾史睿和六曹尉马上附和起来。
唐朝的边军系统采取的是世袭军户制,这和明朝的卫所兵差不多,第一代都是能征善战的军士,定居该地,建立军户,朝廷免除他们的税赋徭役,但是作为代价,他们每户必须世代出丁,进补上代边军的缺额。
这样的军队,几代之后就退化了,像西域地区年年打仗,边军的战斗力还非常可观,而辽东地区自建国以来很少发生大的战事,很多边军士兵自打接过父辈传下来的兵器,就压根没打过仗。
再加上世袭的边军将领吃空饷,兵员不足,有些人家父辈疼惜儿孙,迟迟不肯交班,以至兵员老化,各种问题不断,所以根本谈不上多大的战斗力。因此,现在朝廷的各个军队系统中,是府军瞧不起边军,募军瞧不起府军,禁军瞧不起募军。
杨帆听了部下们的议论,说道:“契丹人甲胄不全、兵器残破,固然不假。可是他们身居苦寒之地,以游牧和狩猎为生,所以天生就精于骑射,悍勇好斗。如今聚而成军,战力不可小觑。须知骄兵必败,小心为上!”
杨帆是一团主将,身居校尉,众将官不好反驳他的意见,于是纷纷称是。
别驾史睿笑道:“末将听说,杨校尉昔年在陇右的时候,曾经于明威戍率五千边军在十万突厥兵马的追击下安全撤出飞狐口,折损不过三分之一。又协助娄大将军智退突厥兵马。校尉如此精通军事。我等有幸在杨校尉御下,此去辽东,必可建功立业!”
杨帆自家事自己知,哪敢以精通兵法的百战之将自居,连忙摆手,谦逊地道:“那都是以讹传讹,当不得真。突厥有十万大军不假。不过当时突破飞狐口关隘冲进关来的尚不足两万,我们撤退途中,又占了地利,这才从容撤回明威戍。”
“如今上面有各位久经战阵的大将军统领全军、调兵遣将,咱们一营之兵,份内之事只是在大将军的统领之下。明号令、严军纪,奋勇杀敌便是。说到建功立业,以我朝廷兵威之盛,你我袍泽同心协力,却也不难!”
众将都很乐观,齐齐应声。
这时,长史云孤帆忽然把手一指,欣然道:“看!燕大总管来了!”
杨帆等人回头望去。就见帅旗飘飘。上书斗大一个“燕”字,仿佛突兀的洪流当中。骤然涌进一股水,于行进的军队当中,劈开浪涛滚滚而来。行进中的府军官兵纷纷闪向驿路两旁给他们让开了道路。
杨帆见状,忙也拨马闪到路旁,与麾下众将一起策马肃立,恭送燕大总管的人马过去。
这才是一支真正的精兵,军旗猎猎如火,足有八百名铁甲骑士,骑在雄健比的高头大马上,甲胄鲜明,鞍鞯整齐,佩刀挂盾,高执红缨长漆枪,银亮的钢枪尖刃,寒光闪烁,十分威武雄壮。
史睿、云孤帆等人都很羡慕地看着这支燕大总管的亲军,他们统一身着铁铠,外罩半臂战袍,肩上挎着战弓,腰佩短刀,牛皮箭壶,鞍侧挂着一面黑色生漆的牛皮骑盾,绘着猛兽的图案,一杆红缨长枪血槽宛然,闪着狰狞的幽光。
反诡帆这一路府兵,那就完全不可比了。
他们牵的马有高有矮、有肥有瘦。马背上挂着自备的粮袋、灶具、毡衣、睡袋。刀剑和弓箭、甲胄制式混乱,并不统一,有的人根本没穿皮甲,有的人虽然身着半身甲,但皮甲很久没有上油保养了,漆光已经磨去,皮甲已经皲裂,肩头还开了线。
威风凛凛的前导亲军过去,“钢铁侠”就金光闪闪地出现了。
全套的簇的明光铠,由头到脚把燕大总管包裹起来,使他在阳光下就像一具闪闪发光的金甲神人。铜色的鳞片状的护腮和护颈把他的脸也挡了起来,只能看到一只鹰钩鼻子和一双锐利威严的眼睛。
直到他从杨帆面前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杨帆都没看到他的长相,只记住了那只鹰钩鼻子。
许多府军兵啧啧赞叹,艳羡不已,有些打过仗的老兵牵着他的老马,却在不屑地吐唾沫:“呸!一看就是些没打过仗的兵蛋子,神气什么。离辽东还他娘的远着呢,一个个身披重甲,看着威风,用不了多久就得人困马乏!”
杨帆的耳朵够尖,听见这些老兵不屑一顾的唾骂,脸上不由一热,因为他刚才也在心里赞叹呢。刚刚他还同那些啧啧赞叹的士兵一样,震撼于这支队伍的威武雄壮,此时听那老兵一言,才觉得燕大总管似乎也不怎么懂得军伍中事。
不过,杨帆策马路边,看看络绎不绝的队伍,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浩浩荡荡,边沿,不禁又信心大增。
也许那位燕大总管同自己一样不谙兵法,不过这支队伍还有左鹰扬卫将军曹仁师、右金吾卫大将军张玄遇、左威卫大将军李多祚,这可都是能征善战、久经沙场的老将,以此雄军,大军到日,叛乱怕不旦夕可平。
是以,此去辽东,于他而言,不过远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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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第七百一十四章 反军
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水,静静地淌向远方。河边,有人刷洗着马匹,有人赤裸着身子在齐腰深的河中间洗澡,时而会撩起河水,戏弄同伴,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河边是一棵棵垂柳,袅娜的枝条把一片片新绿湖水般荡漾开去,林中可以看到许多马匹,还有牛羊,许多人也在林中进进出出。
忽尔,远处有一骑飞驰而来,踏得白细沙的地面溅起一路轻尘。河边有人手搭凉蓬向飞骑来处看去,很快就放松了警惕,继续做自己的事。来人只有一骑,而且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服装,显然不是大周朝廷的兵马。
那人骑着马,很快来到绿柳丛旁,利落地跃下战马,从马背上扯下那条破旧的羊皮褥子扔在地上,那马背上没有马鞍,扯下那条羊皮褥子之后,就光溜溜的只剩马背了。那人拍拍马颈,由着它自行去寻觅鲜嫩的野草,自己快步向柳树林中走去。
“无上可汗,大元帅,朝廷发兵了!”
那个刚刚跑进柳树林的大汉找到了他们的统领,在柳树林中央,铺着几条羊皮毡子,正有几个大汉盘膝坐在羊皮毡子上说着什么,一听他的声音,纷纷站了起来。
一个脸颊瘦长的老人,颌下的胡须已经花白,头上盘着一条花白的大辫子,此时已快到夏天,他还斜披着一件羊皮袄,羊皮袄已经很破旧了,羊毛半秃,看起来就像一条癞痢狗的狗皮。这人就是松漠都督府都督、契丹大贺氏部落联盟的首领李尽忠。如今他已揭竿造反,自封无上可汗。
在他旁边,站着一个同他年纪相仿,也是六旬上下的老人。这人比李尽忠的身材魁梧一些,一张方正的脸庞,头发胡须皆已花白,浓重的眉毛却仍呈乌黑色。杂乱的眉毛显出几分凶厉之气,这人就是被李尽忠任命为大元帅的孙万荣。旁边那几位大汉,都是依附于他们的契丹各部的首领。
李尽忠解下腰畔的水囊,向那斥候扔过去,沉稳地道:“不急,先喝口水!”
那斥候接过李尽忠扔来的水囊,咕咚咚地灌了一气儿,一抹嘴巴,说道:“可汗。唐人发兵十六万。以左鹰扬卫大将军曹仁师、右金吾卫大将军张玄遇、司农少卿麻仁节为第一路军。率禁军和募兵共计十万大军先行。
另以燕匪石为行军大总管,左威卫大将军李多祚为副帅,率领府军精锐及辎重兵为第二路军。两军之间相隔约两日路程。
我还打听到,他们的女皇帝打算派梁王武三思为榆关道安抚大使。纳言姚踌为副使,率第三路军策应。只不过第三路军还没有出发,现在还不知道第三路军准备派出多少人马。”
众首领听说朝廷要派出三路大将,先期赶到的就有十六万之众,不禁有些惊慌,许多人露出怯意来。李尽忠将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一笑,揶揄地道:“朝廷还真是看得起咱们!咱们满打满算不过七万人,缺衣少甲,器仗不全,朝廷居然派出了这么多的兵马!”
他霍然转身,看看各部首领,大声道:“唐人不拿咱们契丹人当人看,对待咱们都不如对待他们自己家里的牲口。去年冬天,咱们遭了灾荒,他赵文翙是怎么做的?不但不予一粒粮米赈济,反而趁机逼咱们卖儿鬻女。
咱们那些花儿一般俊俏的好女子,被他们奸淫欺凌,当牛作马!咱们的牛羊,被他们廉价换去,好不容易熬过了冬天,咱们今春甚至没有足够的牛羊来放牧,怎么办?到了今秋,咱们还得继续被他们敲榨,直到榨干咱们的骨髓!”
李尽忠一席话,说得那些部落首领们想起所受的种种欺压,一个个满腔气愤,胸膛起伏,呼吸急促,脸孔都胀红起来。
李尽忠挥着手道:“咱们契丹归附了大唐,可唐人从不曾把咱们当自己人,甚至不拿咱们当人看!除了欺压凌辱,还是欺压凌辱,就算是各部首领,在他们的边将面前,也只有牵马坠镫、为奴作婢的份儿,咱们忍了,一次又一次地忍了,忍得咱们要亡族灭种没有活路了!咱们还怎么忍?”
孙万荣接口道:“可汗说的是!咱们再忍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拼下去,或许还有一条活路!最不济,也要让朝廷知道,就算拿咱们当牲口,也得给口吃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咱们不做那逆来顺受的马羊,要做就做草原上的苍狼!”
李尽忠大声道:“朝廷派来大军了,你们怕?对!我也怕,可是怕有用么?咱们不反,还不是死路一条!起兵的时候,咱们心里头就清楚朝廷有多强大,派来十六万大军没啥稀罕,便是百万大军,朝廷也拿得出手!咱们就这一条性命,就像是拿着鸡子儿跟石头碰,可咱们至少拼过了,咱们的女人孩子、咱们的子孙后代,不会戳咱们的脊梁骨!”
愤怒的首领和周围的族人怒吼起来:“可汗说的是!拼是死,不拼也是死!咱们契丹汉子,宁可站着死,绝不窝窝囊囊的做奴隶!”
李尽忠满意地点点头,放松了表情,朗声一笑道:“说到死,咱们自是要抱着一死的信念,可真要打起来,咱们也未必就一定会败!营州咱们不是打下来了么,崇州咱们不是也打下来了么?
前几天打檀州(今北京附近),被清边道副总管张九节凭着城高墙厚把咱们击退了,可也只是击退而已,他敢派出一兵一卒追赶么?他们派来了十六万大军,这是十六万头虎狼还是十六万只羊要打过了才知道,谁想做孬种的,我李尽忠不拦着。你现在就可以走!”
众首领激愤地道:“可汗!你尽管下令吧,咱们契丹人没有怕死的孬种!”
孙万荣唤过那斥候道:“来,你跟各位首领说说唐军的详细情形,咱们商量个对策出来!”
唐军的行动很好打听。而契丹人则不然。他们是一个个游牧部落,本来就游走不定,分分合合的,对外的封闭性也好。再加上边地汉人普遍把他们看得低人一等。和他们一向少有来往,因此对他们了解有限。
斥候把他了解到的唐军情形详细说了一遍,又道:“可汗,大元帅,唐人的女皇帝还下令,把可汗的名字改叫李尽灭,把孙大元帅的名字改叫孙万斩呢!”
孙万荣轻蔑地一笑,对众首领道:“我少年时为质子,曾长住长安与洛阳。对这个婆娘了解的很。这婆娘有三大爱好。杀人、改年号,替别人改名姓。王皇后被她害死后,王氏族人全都改姓蟒氏。萧淑妃死后,萧氏家族全都改姓枭氏。
越王李贞反过她。李姓一族就被她改姓虺氏了。这婆娘毒死自己的姐姐和外甥女儿,又嫁祸给她的四个堂兄,杀了四个堂兄后,把他们的子孙都改姓蝮氏!嘿!你们瞧瞧,这和那些与人结了仇,便在家里咬牙切齿地诅咒别人的妇人有什么区别?这是唐人的皇帝还是一个巫婆?哈哈哈……”
众首领哄堂大笑起来,李尽忠笑着道:“好啦好啦,由她说去!我李尽忠灭不灭,可不是她那婆娘诅咒几声就行的。孙万荣是不是孙万斩,那也要看他们能不能打胜仗,咱们现在就好好商量商量,这一仗怎么打。”
契丹首领骆务整建议道:“唐军势众,我们不如避其锋芒,退入草原,牵着他们的鼻子走。他们有十六万大军,辎重是个大问题,只要拖他们几个月,再伺机断他们的粮道,他们将不战自溃。”
李尽忠摇摇头,道:“经过去冬的灾荒,又被那些天杀的边将一通勒索,我们的牛羊已经不足以保证族人的生存。抢来的粮草不够我们吃到冬天的,如果唐军赶到,分驻各处城池要隘,不肯随着我们在草原上兜圈子,只消熬到冬天,我们没有吃的,又攻不下他们的城寨,那时不用唐军杀,咱们就要冻饿而死了。”
另一位契丹首领何阿小沉思片刻,用柳枝在地上画着地形道:“即然这样,那我们不如集结兵力,在黄獐谷阻拦他们。黄獐谷地形狭窄,摆布不开大军,只要我们能守住谷口,他们就过不来。”
骆万整反驳道:“那有什么用,唐人有十六万大军,如果我们死守黄獐口,他们就算过不来,咱们也要被拖死在那儿,檀州、涿郡等地还有唐人兵马,如果他们获悉援兵已到,集结兵马自背后攻击,咱们就要腹背受敌,困死在黄獐谷里,想逃都逃不了。”
何阿小想想也是,不由泄了气,丢下用柳枝道:“避也不成,阻也不成,那该怎么办?”
孙万荣抚着胡须,蹙眉沉思半晌,忽然道:“阿小这个主意,我看其实未必不可用,只不过,要变通一下!”
李尽忠素知孙万荣多谋,急忙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孙万荣道:“唐人素来狂傲,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此谓骄兵。我这个主意就是要利用他们对我们的不屑一顾,若是运用得好,说不定我们能把这一路唐军全部吃掉,可若失败的话,做诱饵的人马将有去无回!所以,我需要一路敢死之士!”
孙万荣的目光从众首领身上一一扫过,冷肃地道:“谁肯当此重任?”(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七百一十五章 福将马桥
大周第一路军十万兵马浩浩荡荡不绝于途。路旁,一个临时扎起的军帐中,左鹰扬卫大将军曹仁师、右金吾卫大将军张玄遇、司农少卿麻仁节等一众将领正对着案上一张地图商讨着军情。
曹仁师道:“刚刚收到的情报,契丹叛军攻打桓州失利后,向东流窜袭击平州,平州守军不多,不敢出城决战,故而死守城池。契丹人攻城器械不全,攻打平州受阻,现在又在向卢龙方向移动!”
司农少卿麻仁节不懂军事,主要是掌管后勤和军功,闻言问道:“我军现在哪里?”
张玄遇在地图上一指,道:“我军刚刚赶到马城,再往前去,经黄獐谷,便可直达卢龙,解卢龙和平州之危!”
麻仁节看了看地图,沉吟道:“原来如此,卢龙向东,是汪洋大海,契丹叛军是不会向那边逃的,须防他们再度西窜才是!”
曹仁师微微一笑,道:“麻少卿说的是,所以本帅打算派八百里快马,急调檀州、鲜州、归顺州和蓟州各出一路兵马,向石城方向靠拢,与我军一起,对契丹叛军形成合击之势,务求将其全歼于卢龙境内。”
张玄遇道:“契丹一旦失利,东向不可,西向有我大军阻截,至于我们这一方,他们若想战,无异于以卵击石,那么,他们就会向北逃,逃入奚族地盘。”
曹仁师想了想道:“我以为,可以再派一路信使联络奚王。命其出兵,沿卢龙塞一带凭坚而守,绝不可放契丹一兵一卒进入奚族领地!奚族是我朝属国,虽然常有阳奉阴违之事。在朝廷雄狮之前,又岂敢公开包庇这些乱臣贼子。”
麻仁节击掌笑道:“如此就万无一失了,契丹主力可于此一役之中全歼之!”
众将领皆微笑不语,以朝廷十万精锐之师。攻打号称十万实则不过六七万人的契丹人,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
黄獐谷是朝廷兵马赴援卢龙的捷径,如果不经此谷,那么朝廷大军就要从群山之中绕行,至少要耽搁十余日功夫,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契丹人闻风逃逸了,因此主意一定。曹仁师马上派了一路骑兵。抢在大队人马前面急赴黄獐谷。占据这块战略要地。
谁知黄獐谷口早就驻扎了一支契丹人马,当朝廷的先锋大军马不停蹄地赶到黄獐谷时,远远就见山头飘扬着一面破破烂烂的苍狼大旗。先锋兵马不由大吃一惊,立即原地扎下营来。派人急向中军禀报。
曹仁师听说契丹人在黄獐谷已经驻有兵马,一面命大军加快行军速度,一面传令,命先锋先尝试性地攻打黄獐谷,探察一下契丹人的实力。先锋郎将武成昭得到将令,马上命旅帅马桥率所部作试探性进攻。
马桥是第一次远征作战,一路上兴奋不已,待将令下达,却又没来由地忐忑起来。虽然整个军中对契丹人都是不屑一顾的态度,似乎大军一到,弹指间就能让契丹人灰飞烟灭,可他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
马桥谨慎万分,先对黄獐谷做了一番侦察,发现这山谷中间一条谷道,虽不算十分狭隘,但是全在弓弩射程之内,因此除了把两侧敌军拔除,大军难以通过。而这山谷一侧山峰陡峭、壁立如镜,易守难攻,另一侧山坡并不陡峭,但是契丹守军也相应增加了许多。
这条山坡不算陡峭,骑兵本可以一冲而上,只可惜那不算陡峭的山坡上全是松动的碎石,就算步行也不容易,更不要说骑马冲锋了,他的骑兵到此全无用武之地,必须得弃马步战才行。
马桥是头一次带兵打仗,所以十分谨慎,他按照从军中学来的兵法,先详细勘察了一番地形,了解清楚要攻占的目标之后,便开始调配兵力。
马桥本部兵马都是骑兵,他令全部骑兵下马,将马匹交给少数士兵看管,然后将士兵分成三队,第一队是刀盾手,第二队是弓弩手,第三队是长枪手兼弓弩手。
第一队刀盾手作为主攻兵力,第二队弓弩手协同刀盾手作战,作为反压制契丹人弓箭手的远程打击力量,第三队则为长枪手兼弓弩手,作为预备队。
如果进攻顺利,则第三队投入战斗,迅速巩固已占领的阵地。如果进攻部队没有进展,那也达到了侦察守军实力的目的。如果先攻占了敌人阵地,再被敌人反冲锋压制下来,那么第三队就负责掩护袍泽撤退,避免在撤退中遭受重大伤亡。
至于另一侧陡峭山壁,马桥决定先弃而不顾。隔着中间一条谷道,对面山崖上射来的弓箭已经大部分失去杀伤力,不如先取一侧,站稳脚跟后再攻取另一侧山头。马桥的安排中规中矩,一切安排已定,马上命人擂起战鼓,向山上发起了进攻。
这座山坡不够陡峭,山上的契丹人无法利用滚木擂石来抵挡唐军,只能靠弓箭阻敌。马桥的兵是骑兵,但是大唐的兵不管什么兵种,人手一具战弓,弓弩方面并不欠缺,而作为禁军精骑,他们又配备了骑盾、横刀、长枪甚至投枪,集多兵种于一身,完全能胜任马桥安排的作战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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