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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马桥眯着眼看着,心中有些疑惑。最近不要说是走亲访友的百姓,就算是那些商旅也轻易不敢在外行走了,这两女一男竟敢这样大模大样地走在外面,真的会是普通百姓么?
马桥想了想,吩咐道:“告诉城下拦住他们。问问他们究竟是……”
马桥说到这里,身子突然僵住了。不但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就连身子都没了动作,那士兵奇道:“旅帅?你怎么了?”
马桥突然“哇”地一声怪叫,一蹦老高,狂笑道:“是帆哥儿!哈哈哈,是帆哥儿!他还活着”
那士兵吓了一跳,道:“旅帅。你说什么呢?谁还活着?”
马桥没理他,一个箭步窜过去,扶着碟墙探头向外狂喊:“帆哥儿,我在这里。我是马桥!”
他喊了两声,见杨帆并未注意,马桥急了,纵身一跃上了城墙,伸手扯过一面大旗,迎风挥舞起来,大旗猎猎,马桥又笑又叫,喜悦的泪水顺着他削瘦黎黑的脸颊流下来,挂在他久未修剪、蓬松糟乱的胡须上。
“桥哥儿!”
“帆哥儿!”
劫后余生的两兄弟紧紧地抱在了一起,热泪横流,阿奴站在他们旁边,微笑着看着这对真情流露的兄弟,轻轻拭了拭眼角。
其实,杨帆和马桥之前都不知道对方参加了北征。
杨帆虽是女皇亲口点将,但他级别太低,各路军并不知道他的存在。而马桥北征,杨帆同样不知道,因为女皇从各个兵种、各个军种中都有抽调部队,整个部队的组成成份异常的混乱,杨帆根本没想到马桥也会北征,自然不会刻意打听他的消息。
但是杨帆失踪后,朝廷下令查勘的失踪将校名单中赫然有杨帆的名字,太平公主、武三思等各方势力也对他进行过寻找,尤其是经过那些在周围几座城池到处打听杨帆其人的“民间人士”宣传,这些天一直在千金冶收容乱兵的马桥怎还不知自家兄弟也参加了这场战斗呢。
两人又哭又笑地欢喜了半天,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杨帆这才想起两件急需办理的事情,问道:“我要马上给家里报个平安,同时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需要报送朝廷,可有什么办法吗?”
马桥道:“要往洛阳报讯,最快的方式就是军驿了!你这一失踪,不知弟妹会多担心你,走,快跟我进城,这城中刚刚设了一处军驿,每日都有消息往来。我们去找个驿卒,许他一些好处,叫他顺道跑一趟儿。”
杨帆道:“家信自然要送,不过我还有一件重要的军情需要禀报朝廷,我听说咱们的大军败后,朝廷陆续又派有军队来,可有哪位大将军驻扎在附近?”
马桥听了,冷笑一声道:“别提了,咱们全军覆没,朝廷又派了武攸宜来,武攸宜一到就做了缩头乌龟。无奈何,朝廷又派了王孝杰来,王大将军中伏,副元帅逃跑,葬送了王大将军性命。如今这附近,就只一位李将军了。”
杨帆奇道:“李将军?哪位李将军?”
马桥道:“就是羽林右卫大将军李多祚,在咱们那一路军中押运粮草的。”
他自嘲地一笑,道:“十六万大军,也别说全军覆没,至少李将所率那一路辎重营,是得以保全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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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第七百四十章 急奏
千金冶城,李多祚的临时帅帐内。李多祚看罢士卒刚刚送来的一份公函,将公往案上重重地一拍,一抹悲愤和怒气无法遏制地涌现在他的眉宇之间,他真想骂人,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的身份,他已经破口大骂了。
当日黄獐之战,他负责押运粮草,契丹铁骑先解决了黄獐谷的先头部队,随即一路突袭,接连歼灭了周军的骑兵军团和步卒军团,随即就向他的辎重营猛扑过来。
李多祚眼见敌军势大,再坚持下去不但粮草无法保全,还要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遂一把火把粮草点了,随即率部突围。
契丹人急于获得粮草,没有分兵追赶,所以他的辎重营成为第一路讨逆大军中唯一一支得以保全的人马。
李多祚所部除了运送辎重的车夫和民工之外,护粮兵马约一万五千人,在当晚的突围中阵亡了两千余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在抵御契丹人突袭中伤亡的,余部约一万三千人安然逃离。
李多祚一俟站稳脚跟,便开始收拢乱军,迄今为止他收拢的各部逃散兵马已经有近一万两千人了。在这些人中,除了伤残严重不能继续作战的,剩下的人马加上他部的护粮官兵,大约在两万人左右。
第二路军的统帅是武攸宜,武攸宜一路胆战心惊地赶到河北,忙不迭便选了几座城坚墙厚不易攻破的大城,把他的军队藏进去,就此再也不出来了。紧接着便是第三路大军王孝杰大败。
第三路军的副元帅苏宏晖逃走之后,才知道上了契丹人的当,可是这时先锋人马已全军覆没,随后又传来消息。连王孝杰都在混乱中被乱兵挤落悬崖摔死,苏宏晖一听心就凉了半截。
他知道,临阵怯战,擅自后退,已然是死罪,他又把兵部尚书、当朝宰相、第三路军行军大总管王孝杰也给葬送了,一旦回朝,他必定是斩首之罪,不但如此。还要落个千古骂名,他的家人也要被充没为官奴。
又惊又怕、恼羞成怒的苏宏晖疯了一般,现在指挥着他的残部到处寻找契丹人决战。说是残部,可是十八万大军被他带走的超过了八万人,这支兵马的人数已经远远超过契丹人的兵力。足可与之正面一战。
苏宏晖现在只盼着能大败契丹兵马,最好能把契丹人全部歼灭,以此大功来赎己之罪,就算是败了,只要能战死沙场,朝廷念其忠烈,也有机会只治其罪而不会祸延家人。
这时。作为第一路曹仁师军团的余部,李多祚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他的人马太少,其中又有一半是辎重兵。战斗力有限,单独与契丹人继续做战,很可能会把这支部队葬送掉,与苏宏晖汇合的话又有难度。因为他现在根联系不上。
于是,李多祚一面继续收拢残兵败将。一面行给武攸宜,希望与他进行汇合。不料武攸宜却以粮草有限,供养不了更多的兵马等理由回函拒绝了,还要他去与第三路军的残部苏宏晖汇合。
李多祚一看,就明白了武攸宜的险恶用心。
李多祚是靺鞨人,其父是靺鞨族的一位首领,唐国建立后他的父亲就归顺了大唐,李多祚少年时便骁勇善战,为大唐屡立军功,再加上他父亲的余荫照料,很年轻的时候就成为右羽林军大将军,前后执掌禁兵、宿卫北门已有十余年了。
身居如此要职,自然受人垂涎。
武承嗣和武三思已不只一次对他进行拉拢,但是李多祚都不为所动,他无意干政,谁是皇帝,他就忠于谁。武则天正是看出了他的态度,所以在剪除各支武装的统兵大将时,始终没有动他。
武攸宜与武三思和武承嗣都是若即若离,他知道凭自己在家族中的威望,不可能成为皇储人选,可他已经是王爷,又独领禁军中最重要的羽林军,没有任何利益值得他冒险掺和到二武之争中去。
所以他一直保持中立,待价而沽。这样的情况下,他一直盼着能把整个羽林卫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不管是武承嗣胜出还是武三思胜出,想要坐稳皇位都要大力倚重于他,这一来右羽林卫的李多祚就成了他的眼中钉。
李多祚骁勇善战,在军中素有人望,而他又不肯接受任何一方的拉拢,包括他武攸宜。羽林卫分为左右羽林卫,这样一来,李多祚就等于分走了他的一半兵权,让他手中的筹码大打折扣,所以他一直视李多祚为眼中钉。
可武攸宜一直表现得对武则天忠心耿耿、惟命是从,从来没有建立自己一方势力的意愿,他无法在武则天面前中伤排挤李多祚。以武则天的精明,他这份心思也未必瞒得过去。再者,女皇非常信任李多祚,他的中伤未必管用。
所以,武攸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多祚这根肉中刺,就是拔不了。
如今机会来了,李多祚手中不足两万兵马,而且一半是辎重兵,战力有限。
在武攸宜的盘算中,契丹人既然如此凶狠,李多祚这两万人马只要碰到契丹人,那就跟送菜一样,必定有去无回。他婉拒李多祚向自己靠拢,就是想借契丹人的刀,除去这根肉中刺、眼中钉。
他却不曾想到,即便他是武则天的亲侄子,武则天也是不放心把保卫皇宫、保卫她的安全的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一支武装力量,完全交到他的手中的。
皇帝需要平衡,哪怕他搞垮了李多祚,武则天也一定会再安排一个不肯对他俯首贴耳的人来当这个右羽林卫大将军。
李多祚没想到朝廷多难,如此关头,武攸宜还想着剪除异己。他满腔愤懑,正苦思接下来自己这一路残军该何去何从,亲兵来报:“将军,马旅帅求见。同来的还有刚刚寻回的杨帆杨校尉!”
“杨帆?杨帆还活着?快快快,快叫他们进来!”
李多祚惊喜之下,忘形地站了起来。他的女婿野呼利与杨帆是好友,两人交往期间,杨帆也曾见过这位李多祚李大将军,李多祚了解到杨帆在西域的表现后,对他有勇有谋的表现赞赏有加。
而且老将娄师德对杨帆十分青睐,娄师德与他都是军队中的中立派系,受娄师德的影响。他对杨帆也更具好感。
杨帆生死未卜的这段时间,与之有关的各方势力透过种种关系向前线进行了询问,而李多祚现在正在收拢残军,因此这些问讯全都送到了他这儿,所以亲兵只一说。他马上就想起了杨帆的身份。
马桥带着杨帆走进帅帐,向李多祚施礼参见,李多祚笑容满面,离开帅案扶起杨帆,上下打量一番,见他不缺胳膊不缺腿儿,精气神儿十足。心中更是大悦:“好好好,杨校尉安然无恙,将军心中甚慰。这些时日,杨校尉身在何方啊?”
不待杨帆回答。李多祚便道:“来来来,坐下说,马桥,你也坐吧。”
“谢将军!”
杨帆躬身谢过。在一旁座位上坐了,把他当日被俘一直以来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只略过了在涿鹿城遇刺和阿奴千里寻夫的部分。
“契庆人要与突厥人议盟?”
李多祚大吃一惊。
他不是一个只有匹夫之勇的武人,杨帆把事情一说,他马上就意识到了这其中蕴含的巨大危机,李多祚马上道:“杨校尉能送回这么重要的消息,于国于民,功莫大焉!此事太过紧要,咱们一会儿再细说,我要马上写封奏章,以八百里快马上报朝廷!”
杨帆起身道:“末将明白,末将与马旅帅且在帐外等候。”
李多祚道:“不必,你们且坐!”
李多祚吩咐人取来笔墨纸砚。
用来书写奏章的是专门的纸张和印好的款式,不是随便扯过一张纸来就可以写的,尽管事情紧急,写给皇帝的东西也不能马虎,李多祚先在一张普通的纸上写下一份奏章,匆匆浏览一遍,涂改一番,递于杨帆道:“杨校尉且看,有无疏漏。”
信上有几处涂抹,只是遣词造句的不妥,至于所叙述的事情,自然清楚明白,并无遗漏,杨帆也清楚李多祚让他先看,是让他清楚自己并不想贪他之功,消息的来源,如何探得,里边写的都非常明白。
杨帆看罢点了点头,李多祚便接回去在奏章用纸上重新抄录了一份,这一份抄录完毕,还要再看一遍,以免有什么错字,确认无误,马上用印,装封,火漆封口,压上密押,高声唤道:“来人!”
一名亲兵走进帅帐,抱拳而立,李多祚把密奏一递,沉声道:“以八百里快马!急递京师!”
武成殿上,婉儿气色恹恹地批阅着手中的奏章,符清清在另一张桌前,帮着婉儿把批阅完的奏章分门别类进行归整,以便小内侍送达不同的衙门,对转送内廷由皇帝照准的,则再审阅一遍。
忽然,她在一份需转送内廷的奏章上发现一个错字,武则天对于这些事情要求甚严,错字别字、涂涂抹抹,会被她认为做事不认真。以婉儿的严谨,可一向极少出这类错误。
符清清抬首欲语,看见婉儿没精打采的样子,她又把话咽了回去,仔细琢磨半晌,拿起小挫刀,小心地把那错误的笔划刮去,又涂了点膏粉抹平,然后捺下一笔正确的笔划。
弄好了,符清清仔细端详了一下,不加注意是根看不出来的,而以女皇现在的眼神,是笃定不可能发现的,符清清得意地一笑,这才对婉儿道:“姐姐身子有些乏了,先歇歇再批吧。”
婉儿摇摇头,淡淡地道:“无妨,现在朝廷多事,战争频仍,调兵的、催粮的、运饷的,哪一处出了岔子都是大事,懈怠不得。”
符清清叹了口气,只得低头继续审阅,近来国事过于繁忙不假,可是婉儿这种状态,却已持续很久了,自打曹仁师那一路大军全军覆没,婉儿就常常魂不守舍,以致奏章连连出错,受了皇帝一顿训斥后,不得已把她找来帮忙。
虽然婉儿从未承认过,可符清清做为她最亲信的人,早就猜出她心有所属,甚至猜出了她喜欢的人是谁,那人迄今没有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也难怪婉儿她……
符清清暗暗叹息了一声,心中方自一叹,就听婉儿一声惊叫,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符清清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婉儿或是因为跳得急促,膝盖撞到了桌腿,疼得她眼中泪花闪烁,可是奇怪的是,她却满脸笑容,透着无尽的欢喜。
符清清讶然道:“姐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没事!我先离开一下!”上官婉儿宝贝似的抓着一份奏章,一瘸一拐但迅疾如飞地闪进了一旁的侧殿,丢下符清清愣在那儿,一脑门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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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第七百四十一章 国敌:强盗
婉儿躲在偏殿里,一遍遍地看着那封奏章,一个字一个字地品着那里边的每一个字,喜悦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噼呖啪啦地掉下来。**
这么久的牵挂、思念和担心,今日终于等到了一个她想要的结果,她不想哭,可根本忍不住那泪。
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
喜悦的呐喊在她心底里不断地高呼,然后她才开始通过那字里行间涉及杨帆的简短内容来猜测他的处境。
自黄獐之战结束,他就被俘了,这些日子,他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他的腿中了箭,也不知伤处痊愈了没有。
他从契丹人那里探听到契丹人要与突厥和盟的消息,费尽心机从深山里逃出来,一定很凶险吧?
那些契丹人,以区区数万之众,两次打败朝廷十余万大军,而且每一次都大获全胜,连那么多的大将军都不能幸免于难,一定个个如凶神恶煞一般,郎君要从他们手中逃出来,该是何等不易呀!
婉儿浮想联翩,过了许久许久,她才控制住那颗欢喜的心,轻轻拭去泪,藏起那一丝剪不断的思念,从偏殿里走出来。
“婉儿姐姐。”
符清清站起身,她惊奇地发现,婉儿似乎有些不同了,她说不出究竟有哪里不同,但她似乎真的不同了,就像一棵久旱的小草,突然汲足了水份,重新挺起它纤细、俏美、活力无力的身姿。
“我去见陛下,有重要军情呈报!”
婉儿板起面孔,严肃地对符清清说。
婉儿说完,便快步向殿外走去,肩不动、裙不摇,如行云流水。依旧那般优雅,但是比往日少了一分从容,她必须走得很快,要不然她忍不住那翘起的嘴角。忍不住她发自内心的笑。
丽春台上。武则天阴沉着脸色,她的心情很不好。以致于张昌宗和张易之的取媚也不能换来她的展颜一笑,现在二张也因为畏惧而悄然避了出去。
闻听突厥也趁契丹之乱跑到河北肆意劫掠,而且打出了“代唐伐周”的口号,刚刚和突厥缔结和亲之盟的武则天犹如挨了当头一棒。
她愤怒了。她不顾后果地从西域抽调兵马,从南疆抽调兵马,从各地府军中继续抽调兵马,汇集成一路路大军,前仆后继地冲向河北,狡猾的突厥人又退却了。在大漠草原上,帝国根本拖不起。那令人绝望的追逐,足以把帝国拖进崩溃的深渊,可是就这么任他们来去?武则天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然而,那个无耻的默啜根本不在乎她怎么想。他在退却的时候,因为没有时间带着那么些奴隶,就把从赵州、定州等地掠夺的数万男女全部坑杀了。
就是这样,这个无耻之徒居然还派人入朝,煞有介事地提出,之所以出兵河北,是因为朝廷没有答应他们全部的议和条件,只要朝廷答应割让单于都护,归还河曲六州降户,他们不但不再出兵伐周,而且愿意配合武周,讨伐契丹。
武则天很清楚他们是在胡扯,可是形势比人强,武周现在有力量两面开战吗?如今默啜拥兵四十万,据地万里,西北各族大多畏惧其势,弃武周而附庸突厥,朝廷能拿这个强大的无赖怎么样?
“圣人,圣人,李多祚有紧急奏报!”
上官婉儿快步走进丽春台,疲惫地躺在逍遥椅上的武则天一惊坐起,急问道:“河北又出什么事了?”
“陛下请看!”
上官婉儿把奏章递向武则天,武则天接过奏章,吃力地看了几行,摇摇头道:“念与朕听!”
“是!”
婉儿接过奏章,一句句把杨帆打听到的消息念与武则天听,武则天听罢,根本就忘了这个杨帆是她女儿的心爱之人,也忘了他曾经在西域替自己建立过多大的功劳。别的不说,光是他在吐蕃布下的离间之局,今日就结下了硕果,如果不是吐蕃内部王相争权,战斗激烈,今日吐蕃岂会这么安份,武周的局面将更加难堪。
她注意的只是契丹欲与突厥议盟的消息,如果这个消息属实,突厥与契丹一旦合作,那河北之乱岂非更是平定无期了?
武则天无力地躺回椅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难道……,要答应突厥的条件?归还降户,岂是归还降户那么简单,一旦这批降户归还了突厥,从此其他部落还肯归降武周么?难道要把单于都护府送给突厥?自古以来,可有一位开国之君不是开疆拓土而是割让国土?朕该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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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军队在听闻武周大举出兵河北的消息后,迅速撤回了他们的领土。
虽然因为撤退仓促,没有把那些男女奴隶带来,但是他们掳夺了大量财富,那一车车东西,简直是去汉人的地方抄家,几乎没有不抢的。
“大汗,如今的大唐已非昔日的大唐,连契丹区区几万人都能掀起那么大的风浪,大汗控弦四十万,怕他何来,何必仓促退兵呢?”
一位前来接应的突厥将领眼见将士们大包小裹,车拉马驮的财物,不禁又惊又喜,想到可汗放弃了更多唾手可得的财富,不禁向他抱怨起来。
默啜狡黠地笑道:“蠢材,就盯着眼前这点利益,目光要放长远些。没错,大唐的确是败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庞然大物,咱们偶尔欺侮一回还成,想把它一口吞掉,咱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胃口。
如果咱们和大唐拼个两败俱伤,就算大唐亡了,咱们的实力也会消耗殆尽,那时候,你以为回纥和吐蕃,会放过吞并咱们的机会?朋友,只是暂时的!”
默啜捋着胡须微微一笑,得意地道:“现在,咱们还要尽量壮大自己,在不伤元气的前提下壮大自己。大唐咱们现在还吃不下,可是一个小小的契丹,咱们还是吃得下的。要是咱们现在跟大唐死战,契丹也会趁机崛起,这个小兄弟可是跟咱们同为游牧,草原也是相连的,让它壮大起来,可不是好事。”
那员大将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可汗是说,咱们坐视大唐和契丹死战,等契丹亡了,大唐也元气大伤,那时咱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吞并契丹,进一步壮大!”
默啜大笑,用马鞭在他肩上轻轻一敲,笑着说道:“你总算聪明些了,等契丹败了,咱们吞并契丹的人口和领地,那时再吞并奚族和靺鞨,将整个大漠草原连成一片,再挥军南下,岂不是好?”
“大汗英明!”
“哈哈哈哈……”
……
丽春台上,武则天艰难地站了起来,婉儿连忙上前搀扶,武则天执拗地甩开她的手,抓起龙头拐杖,向前迈了几步,站定身子,喘息着道:“婉儿,传旨鸿胪寺,让他们和突厥使者交涉,朕答应归还河曲六州降户,但……单于都护府,绝不让步!朕,已经弃民,不能再割地,受万世唾骂!他默啜要是不死心,就让他自己来抢,他抢得到,就是他的!”
武则天冷笑着:“去,跟鸿胪寺就这么说!如果他们答应,那就出兵助朝廷讨伐契丹,朕就不再计较他擅攻河北之罪,否则,大不了一战,谁胜谁败、谁死谁活,还在两可之间呢!”
上官婉儿急忙欠身道:“是,婉儿这就去!”
“慢着!”
武则天想了想,又道:“武懿宗、娄师德、沙吒忠义已率兵到了河北吧?”
“是!”
“传旨,命武攸宜那个蠢材立即挥兵出城,与武懿宗南北呼应,主动寻敌决战,再敢据城不出,龟缩不动,朕绝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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