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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楚郎将定了定神才清醒过来,猛地拔出横刀,大喝道:“动手!冲啊!”
八百勇士,像一阵旋风似的冲进了谷去,首当其冲的一批火人在他们的刀下得到了解脱,而那些没有着火的契丹兵,在慌乱之中也完全失去了战斗力,被这些如狼似虎的将士们乱刀斫为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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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杨帆欲言而不敢言的模样时,李多祚颇有些发噱,可是当杨帆的计划说出来时,他就呆住了。
杨帆之所以有些犹豫,倒不是他故意做作,而是一些统兵打仗的常识他确实不懂。比如说,一个士兵每天可以急行军多少里路,可以携带几天的粮食,每人携带的箭矢通常是多少枝。军队驻扎下来时应该选择些什么地形,内外要布几层防御,分别要起到什么作用……
这些他都不甚了然,不清楚这些的人又如何带兵?
具体到他的计划上,他不明确的就是,从落日河畔到平家坳中间,有没有可以安排伏兵的地方,如果在那里设伏,能不能以仅比对方略多的兵力,对这样一支机动力强大的骑兵队伍实施歼灭。
在作战过程中。攻打马城的契丹人能不能及时集结起来收兵回援,以致对他们形成反包围。这些他不确定,但李多祚却很清楚。所以当杨帆异想天开地说出主动点一把火,引诱设伏的契丹兵回援时,李多祚马上就想到此计可行。
以假警讯引诱埋伏在外的契丹人回援。再半路把他吃掉,这跟同山中的契丹军正面交战。交战过程中再引回援兵参战完全是两码事。
而且以他手中有限的兵力。尤其是连番大败后低迷的军心士气来说,打敌军的埋伏和与敌正面作战,所产生的效果也截然不同。
至于攻打马城的那一路契丹军,且不说路途遥远,五十里的路程之外,他们根本不可能看到火光。即便他们看到了,要在夜色下把一支正在攻城的武装集结起来,再行回援,就算是最训练有素的军队也需要至少大半个时辰。更不要说是契丹人了。
这个计划完全可行,所以杨帆想点子,李多祚补充完善具体的可施行的行动计划,便成了今晚一次完美的反伏击。
大战持续到四更天,天色微明时,终于彻底结束了。
山谷中的大火已经大半熄灭,变成了一股股的烟雾升腾而起,无数具焦黑的或者血污满面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枕籍在谷中。
山前的大战也已经结束了,现场惨烈无比,敌我双方无数的尸体混杂在一起,许多还保持着战斗的情形,扣着对方的眼珠、咬着对方的喉咙,圆睁二目,扭结在一起。不过总的来说,周军占了伏击的便宜,而契丹人最擅长的骑射又无从施展,所以伤亡数倍于周军。
“大将军,我这边的战事已经结束了!”
马桥,楚逸、李慕岚等大小将领兴冲冲地聚拢到李多祚身边,每个人都一身血污,有敌人的、有自己的,楚逸更是被山谷中的浓烟熏得一脸乌黑,就连李多祚本人在混战中也出刀杀敌,袍袂上溅了血迹,盔甲微显歪斜。
唯有杨帆,大概只是衣袖处蹭了些土,跟他们站在一起,颇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哈哈!痛快!痛快!这一仗,李某打得当真畅快,黄獐谷的怨气,总算是泄了一些!”
李多祚虽然年逾五十,却像年轻人一般神采飞扬,一夜的杀戮没有让他感觉半点疲惫,反而精神奕奕,只是眉宇间的杀气又重了几分。
“所有能战的士兵,立即进行集结,我们马上杀向马城!”
杨帆微吃一惊,他可不想大胜之后,马上再吃一个败仗,急忙劝道:“大将军,将士厮杀半夜,损失不小,体力匮乏,而且这里的消息只怕已经被逃散的契丹人报信回去,此时再攻马城之敌,恐难收奇袭之效!”
李多祚道:“杨校尉不用担心,本将军并未因这一战而忘乎所以。咱们打了一宿,契丹人在马城何尝不是打了一宿?咱们士气正盛,却是他们远不能比的。论起双方兵力,现在相差不多,或许他们已经收到消息,奇袭难以奏效,但是接下来这一战,本将军本就是要堂堂正正地大败契丹!”
李多祚宽厚的大手重重地落在杨帆的肩上:“杨校尉,这是个好机会,这一战要堂堂正正地打胜了,其意义远远大于消灭这股敌军,你明白?”
杨帆明白过来,用力地点了点头。
马桥道:“大将军,那边那些降卒怎么办?”
李多祚双目一厉,寒声道:“这一战,不要俘虏!解决了他们,马上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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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第七百四十六章 武家阿斗
李多祚决心趁胜再战,重树周军士气,给整个河北战场士气低迷的周军注入一股胜利信心的时候,武懿宗刚刚率领大军,姗姗地赶到赵州。
武懿宗以娄师德和沙吒忠义两员老将军为先锋,先行出兵河北,他以后续兵马集结的速度过于缓慢为由,等娄师德和沙吒忠义率领先头部队抵达河北投入战斗之后,料想此时再去已无危险,这才发兵。
赵州先被契丹人攻打过,又被突厥人洗劫过,如今已是满目仓夷,城中百业一片凋零,尤其是突厥人退却前坑杀了大批从赵州掳走的少男少女,无数人家痛失子女,悲怆不已。
武懿宗十余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挺进赵州,赵州百姓看到他们,虽然神色木然,可心中还是有些安慰的。
虽然朝廷大军来晚了,总比不来好啊。不管经历了多少痛苦,日子总要过。如今有这样一支庞大的朝廷兵马驻扎于此,赵州总算是太平了。
武懿宗身材短小,腰背弯曲,一套明光铠穿在身上,难显英武之气,反而令他更显丑陋。猥琐。
赵州府衙的刺史在突厥人破城时已经自尽,许多官员或自尽或被杀,也有逃走的因为弃城而逃有失职守,不敢再回来。此时等在府衙前的只是一些在前番战事中藏匿民间幸免于难的小官小吏。
武懿宗身材短小,虽然骑的马并不高,可是到了府衙前,一扳马镫,那条短腿还是无论如何也碰不到地面,武懿宗脸上一红,忍不住向亲兵斥骂道:“蠢材,还不快接将军下马!”
那亲兵赶紧走过来。单膝跪地扶住武懿宗,让他踩着自己的大腿,这才顺顺当当落了地。
赵州众官吏急忙趋前相迎,武懿宗矜傲地道:“河北匪患横行。皇帝陛下心忧河北百姓,是以派将军前来剿匪。将军今日兵至赵州,只是在此小住两日,略作休整。随即还要继续北上,直捣营州,平定贼寇……”
众官吏连忙恭维道:“大将军一路风尘,实在辛苦了。赵州能得大将军威武之师。再也不愁会受贼寇骚扰。闻听大将军到达,赵州上下,喜不自胜。今特备薄酒。为大将军洗尘。大将军,请!”
武懿宗傲然一笑,刚要举步进府,一名肩插红旗的军中小校飞骑而至,滚鞍落马,单膝跪地,抱拳大叫:“报!大将军。前方哨骑得到消息,契丹一部约四千余骑,突然出现在冀州地境,请大将军定夺!”
武懿宗非常淡定地站住身形,不屑地道:“区区数千敌寇,不过跳梁小丑,在将军面前也敢嚣张,哼!将军兵锋所指,弹指间便让他们灰飞烟灭!……嗯,冀州居于何处,距我赵州有多远?”
未等军中司马介绍情形,一个赵州官吏便急忙上前,向武懿宗解释了一番。
武懿宗以为有娄师德和沙咤忠义在前,契丹人根和他接触不上,此时一听冀州距赵州不过两百里的路程,一日一夜就能赶到,顿时脸色大变,骇然叫道:“区区数千契丹人岂敢袭扰冀州呢?这数千契丹铁骑之后定有大队人马。传令,速速退兵相州,建立防地!”
武懿宗一声命令,不只赵州官吏呆住了,就连他部军中那些将领都傻了:“只不过是数千契丹骑兵出现,而且还在冀州呢,这位刚刚进了赵州的武大将军就要率领十余万大军从河北退到河南去了?”
右豹韬卫将军何迦密作为副元帅,不安地劝道:“大将军,敌骑不过数千人,我们有十余万大军,就算用人压也把他们压死了,末将以为这支契丹骑兵应该是还不知道我们大军赶到的消息,才敢骚扰冀州。我们应当速派一路兵马前往冀州,趁其不备,将其剿灭!”
武懿宗怒道:“糊涂!曹仁师、王孝杰,就是似你一般狂妄,才接连大败,损失惨重,致使朝廷颜面尽失!将军用兵素来稳健,讲究的就是步步为营,岂能再蹈他们的覆辙!”
何迦密道:“那……那咱们就驻扎在赵州便是了,如果契丹兵马来袭,咱们这么多兵马也足以抵挡!”
武懿宗道:“赵州被契丹、突厥连番攻打,城池早已破烂不堪,不是善守之地!”
行军司马张元一挺着硕大的肚皮,上前建议道:“大将军坐拥十余万大军,岂有听闻贼军数千之众出没,便望风而逃的道理。贼军没有辎重,全靠劫掠为生,若我军坚壁清野,贼军势众十倍,也会知难而退,赵州自然不会陷入久困之局,待敌军退却时,我军再挥师追赶,可获大胜。”
张元一那一句“望风而逃”刺得武懿宗脸上一红,怒喝道:“若是中了敌军奸计,葬送了部十万大军,这个损失,你张元一承担得起吗?‘逆流蛤蟆’,休得在将军面前聒噪,传我将令,立即移师相州布防,违令者,斩!”
张元一其貌不扬,肚子肥大,双腿又粗又短,脖子上的肥肉多得看不到脖子,而且一双眼睛往外凸着,看起来就像一只正溯流而上的大蛤蟆,是以得了这么一个绰号。武懿宗气恼之下,也不管这是在军中,直接呼了他的外号,随即拂袖而去。
武懿宗急急走出府门,又叫那亲兵垫着他爬上马背,一溜烟儿去了,留下赵州府一众官吏和武懿宗手下众多将领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
“这……这这……”
张元一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仰天一声悲笑,吟道:“长弓短度箭,蜀马临阶蹁。去贼七百里,隈墙独自战。忽然逢著贼,骑猪正南窜。”
张元一是个口不饶人的性子,对方虽是武氏王爷、一方大将,激愤之下也忍不住做了首打油诗讽刺。
他的意思是说:你手里拿的是长弓,射出的却是近箭,川马虽然矮小,你也要找个台阶才能骑上去。敌军已经远去七百里之遥。你却绕着城墙自己跟自己装模作样地战斗。一旦真遇到敌军,你骑着猪就往南逃了。
都统罗九纳闷地问道:“为何是骑猪而不骑马?”
张元一冷笑道:“一听敌军到了,吓得屎尿横流,夹着豕谐音屎)就逃了。哪还顾得上骑马?”
众将领一听,忍不住哄堂大笑。何迦密虽也恼恨武懿宗无能,却也不能任由他们当着自己的面如此羞辱主帅,便沉着脸道:“住嘴!如此谈笑。成何体统!”
罗九问道:“何将军,咱们怎么办?”
何迦密道:“还能怎么办?军令如山,谁敢不从?走了!”
何迦密怒气冲冲地走出去,跃上战马便追着武懿宗去了。众将领长吁短叹一番,也跟着走了出去,只留下赵州府那些官吏站在那儿。眼看着“骑猪将军”一走了之。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神情。
武懿宗一开始只是畏战找些遁词,说他怀疑契丹数千铁骑只是先锋,后面还有大军相随。等他真正开始撤退的时候,反而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了。
武懿宗想起曹仁师的全军覆没,王孝杰的阵亡当场,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契丹主力怎么会出现在冀州了呢,莫非……娄师德和沙吒忠义也完了?这样的话。契丹人一旦杀到,我命休矣!”
这样一想,武懿宗登时变色,突然勒住战马道:“来人!”
何迦密和张元一等人正垂头丧气地跟在他的身后,突然见他勒马停住,不由精神一振,只道这位骑猪大将军决心一战了,却听武懿宗喝道:“大军行进怎么这般缓慢?一旦敌军杀到,我们岂有生路!传令,抛弃一切辎重,全速行军,赶往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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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收到李多祚大胜的消息后,欣喜若狂。
李多祚全歼了平家坳的三千守军,烧毁了他们的粮草,歼灭了契丹伏兵近六千人,又立即移师马城,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大败攻城敌军,打得他们落荒而逃。
这是一连派出四路大军,兵进河北后取得的第一场大胜,武则天自然开心无比。
更重要的是,李多祚破坏了契丹人的战略计划,这个意义比消灭十万大军更重要,武则天立即通令嘉奖,并下令武攸宜交出兵权,暂由李多祚节制。她算是看透了,自己这个侄子,根不是带兵打仗的料。
喜气未消,她又收到了赵州官吏的弹劾奏章,弹劾武懿宗不战而逃,不但逃了,还把大量的粮秣弃置于途,结果被被第二日才杀到的数千契丹人一路捡获获了大量物资,而赵州也再度失守,因为朝廷十余万大军弃城而逃,已经伤透了赵州军民的心,没有人守城了,他们为何而战?何必作战?
契丹数千骑兵杀到的时候,城中残余力量和无数百姓都纷纷出城、各奔前程去了。这封弹劾奏章是决心与城偕亡的赵州官吏写下的一封血书!
武则天看了这封奏章,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泪水沿着眼角轻轻地流下来……
上官婉儿担心地道:“圣人?”
武则天难过地道:“承嗣病了,三思也‘病’了,攸宜闭城不战,懿宗望风而逃,扶不起的阿斗!全都是扶不起的阿斗啊!朕……真的很想扶持武氏,朕……真的很想武周传承、万代千秋!可是……”
武则天的嘴唇颤抖着,许久才平静下来,唇角逸出一丝自嘲的苦笑,用有些空洞的声音呢喃道:“或许,朕……真的应该还政于李氏了。朕……没得选择、没得选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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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第七百四十七章 一喜一忧
马城一家大车店的马棚里,一根根粗大的梁柱下倒吊着一个个契丹兵,皮鞭呼啸着抽打在他们的身上、脸上,他们的皮袍已被剥去,身上的衣服如丝如缕,早已破碎不堪,地上满是凌乱的衣服碎片,衣服上都染着鲜血,冻成一朵朵晶莹的冰花。()
有的人已经晕迷了,一鞭鞭的抽在他们身上,也只是本能地抽搐一下,而不再发出惨叫,周军便把盐水往他身上一泼,在他迅速苏醒,大声惨叫的时候,再度扬起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抽下去。
周军在契丹人手中吃了许多大亏,李多祚手下这支官兵是劫后余生,对敌人哪会客气,已经不只一个契丹人在他们的鞭笞下咽了气,死掉的人就丢在马棚外的雪地上,横七竖八地冻在一起,成了一块**的根雕似的血红se古怪物体。
“我招……我招了……”
不时有人捱不住永无止境、痛入骨髓的鞭笞,虚弱地喊出求饶的声音。
鞭笞虽然是一种最简单的刑罚,但是不间断的施诸于身,足以令最坚强的人崩溃。<的大木屋里,木屋里摆着几张矮几,侧边坐着一个记录口供的书吏,正前方坐着一个满脸狞笑的斥候。
用斥侯兵充任主审是杨帆的意思,这些目不识丁的军旅汉子大多比较粗线条,叫他们来讯问口供,恐怕会遗漏不少有用的信息,而斥侯兵干的就是这一行,哪怕是个目不识丁的汉子,在这方面也会变得很敏感。
类似的棚屋不只一间,全都充作了审讯室,所有的讯问笔录都汇集到前宅一间书房里,而杨帆就在这里,所有笔录都汇集到他这儿,由他进行整理、汇总、分析。现在杨帆担任的就是李多祚的行军司马的差使,参谋军机。
杨帆将汇集上来的每个契丹人的口供不断整理出来,这些契丹人都是在马城之战中被俘的契丹人,其中还有一些小头目,将他们所知的一切进行整理分析,相互对照,很容易就剔除了虚假信息,掌握了比较确实的消息。
通过这些情报可以看出,契丹人确如他们所分析的那样,打算先吃掉马城,再吞下千金冶城,然后在南北两路阻击娄师德和武攸宜的军队立即收缩,利用其机动优势迅速赶回,夺下卢龙,从而和他们的老巢营州形成一片根据地。()
这只是印证了杨帆的分析,现在他们已经打破了敌人的东征战略,这个消息就不再那么紧要了,重要的是,从这些契丹人的口供中,杨帆获悉契丹人在制定这一战略的时候,已经派人赴突厥进行和盟谈判了。
很显然,契丹人一连串的胜利,尤其是两次大败周军主力以及武攸宜和武懿宗两员主帅的反应,使他们对于夺取马城、攻占千金冶,建立根据地的计划非常乐观,他们事先根本没把李多祚这路残兵放在眼里。
而这个计划一旦成功,不管突厥人是否答应与他们和盟,将东北一隅连成一片、建立稳定的根基之地都是符合契丹人的利益的。得出这一结论后,杨帆马上拿着得到的情报赶赴帅帐,向李多祚汇报。
李多祚的中军帅帐就设在这家大车店里,帅帐中各路人员忙忙碌碌,有人不断地往那幅简陋的地图上标注着什么。还有人在那儿不断地签发、签收各种公函,驿卒进进出出,行se匆忙。
杨帆一进来,几位军阶较高的将佐便站起来,客气地向他打招呼。李多祚现在手下的兵将很杂,可是不管他们曾经是跋扈的边军将领、目中无人的禁军将领,还是向来在自己的地盘唯我独尊的府军将领,对杨帆都十分尊敬。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这次大胜的关键,军旅中人对什么人都可以不服,但是对有实力、有战功的人,他们不能不服。比起他们来,倒是那些普通士卒和低阶的军官并不清楚杨帆在这次大战中的作用,对他的进入视若无睹。
杨帆向他们客气地打声招呼,便走进李多祚的房间。
“恭喜大将军!恭喜大将军!”
杨帆一进去,就见马桥、楚逸、李慕岚等将领正向李多祚抱拳道喜。
李多祚脸上透着笑容,向众人摆手道:“好啦好啦,只是武大将军身体不适,由我暂时代为指挥罢了,又不是升官,不过……兵马由我调动,对我们接下来的战斗大有帮助,还望众位兄弟与李某同心协力,把咱们朝廷的威风,用刀剑、用胜利找回来!”
“愿为大将军效力!”
“誓死效忠大将军!”
杨帆一开门,外间屋里嘈杂的声音就传了进来,统计兵员的、计算粮草的、收发公文的、要本地官府派壮丁协助布防的,说话的人南腔北调、有粗有细,只是不约而同地高亢,好象是从喉咙里喊出来的。
杨帆一关门,厚厚的门帘就把声浪阻住了,不过众人已经看到了他,李多祚笑道:“我们的有功之臣来了!”
杨帆看大家一脸喜se,也不禁笑道:“貌似有大喜事?”
马桥抢着说道:“帆哥儿,朝廷下令,由大将军主持北路军一切军事,同时还派人给武攸宜送了一道圣旨,叫他交出兵权,由咱们大将军统摄全军呢。”
“哦?”
杨帆一听也是大喜过望,所谓嘉奖和战后的叙功升职,对正处于危险战局中的将领们来说是没有吸引力的。如果下一仗又败了,这些可能都将化为泡影,如果身死战场,那更是没了任何意义。这时候,一个有能力、有威望的主将或者是一路援军,才是他们最需要的。
不管是现在被南军嘲笑为“骑猪将军”的武懿宗,还是被北军称为“龟壳将军”的武攸宜,早已在军中没有半点威望,武则天试图让武氏子侄在这一战中树立威信的打算是彻底失败了。
武则天这一次算是弄巧成拙,如果她始终不让这些子侄领兵出战,大家反而不确定他们究竟有没有能耐,但这一次,连一个普通的士兵都会和战友用极尖刻的言语嘲讽他们,他们在军中可谓根基尽失。
杨帆忙也向李多祚道喜,李多祚心中很高兴,可他却忘了,不管他怎么打仗、立多少功劳,军权都不可能凌驾于武攸宜之上,而且武攸宜是以身体染病为由暂时交出兵权的,仗由他打,输了是他的责任,胜了武攸宜依旧有功。
而且武攸宜始终都是他的顶头上司。眼下这种让武攸宜大失体面的事,虽是出自于武则天的旨意,武攸宜却一定会迁怒于他。
杨帆恭喜几句,便把神情一肃,道:“大将军,末将整理了契丹人的口供,得到了很重要消息!”
李多祚一听,马上冷静下来,连忙挥挥手让众人停止说笑,道:“都坐,杨校尉,说说你探得的情况。”
“是!”
杨帆在李多祚身边坐下,正容道:“有两个消息,一喜一忧,大将军先听哪个?”
李多祚怔了一怔,啼笑皆非地道:“你这小子,帅帐之中玩什么玄虚。有话快说!”
马桥插嘴道:“先说喜事!”
李多祚是靺鞨人,他还是靺鞨人的少族长时,就曾参与族中事务,他们没有中原朝廷的森严法度,同一阶级的上下尊卑也不严格,于礼仪上的讲究也少。李多祚御下,带有很多族中习惯,因此手下并不畏惧,在他面前随便一些。
杨帆道:“好消息是:李尽忠死了!”
帐中顿时静下来,静了片刻,众将领一片哗然,群情激昂。
“此言当真?”
“李尽忠真的死了?”
“朝廷又打胜仗了?”
“是谁杀了李尽忠?”
“肃静!”
李多祚喝斥了一句,房中马上又安静下来,李多祚虎目炯炯地盯着杨帆道:“你说下去!”
李多祚看到杨帆说及李尽忠之死时,脸上并没有露出喜悦的笑容,便知道他说的那一忧,怕是比李尽忠之死还要重大,因此心中惴惴,反而更加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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