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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闫知微人或许是罪有应得,即便处罚的措施严厉了些。但是即便他不该死,杨帆也不再感到愤怒,比闫家更无辜却举家遇害的人家很多,或是因为政争、或是因为战争,这种事在任何朝代、任何时候似乎都不能避免,可是这种惨事发生的多与少,却是可以控制的。
杨帆心中,推翻武氏统治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他现在有些明白薛怀义为什么要一把火焚毁“天堂“了,因为他现在也想烧上一把熊熊大火,烧掉武则天的宝座!
杨帆默默地站了许久,便吩咐人去棺材铺买些棺材回来,把闫家一门老少的尸体装敛起来,先送到寺院里停放起来,等着闫家的亲族来取回安葬,如果这些尸体交给坊正处理,只能是用草席子一裹,随便找处荒山埋了,或者丢进寺庙火化。
闫知微也许不值得同情,可是面对那几具幼小的尸体,他无法藏起自己的恻隐之心。去买棺材的人还没回来,一哨禁军便快速赶了过来,一名队正厉声喝道:“替国贼收敛尸体的是什么人?”
杨帆扭过头,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那队正一愣,愕然道:“杨……郎将、郎中……哦不,杨校尉!”
这名队正乃是百骑中人,名叫张溪桐,当年他曾与杨帆一起赴西域刺探过情报,还是沾了杨帆的光,才得以升迁,如今忽见老上司当面,讪讪的颇有些不好意思。
张溪桐迟疑了一下,快步凑上前来,低声道:“校尉,陛下在城上看见有人替闫家收尸,颇为愤怒,命卑职来带人回去询问。校尉您……小心为上!”
杨帆点点头道:“我跟你去!”说完便掸掸衣衫,举步向宫城走去,张溪桐怔了怔,连忙紧随其后,一队禁军执戟佩剑,倒似做了他的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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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第七百六十四章 鸷鸟将击
“杨帆?”
武则天看到杨帆,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
杨帆欠身道:“正是微臣!臣在河北受了点轻伤,因骑乘战马不便,不能追随李多祚将军作战,承蒙将军体贴,准予臣先行返回京师!”
杨帆说着,飞快地瞟了一眼上官婉儿,婉儿眼中已经漾出喜悦的泪花,她正急忙低下头去,假意抚着衣袂,掩饰失控的惊喜。
武则天沉着脸色,冷冷地盯了他一眼,徐徐说道:“你可知道,朕于天津桥头处决的是什么人吗?”
杨帆道:“臣已经听说了。臣以为,闫知微当诛,陛下诛其全家,也是为了以儆效尤,然闫氏全家已经伏诛,任其曝尸街头,总是不妥。臣与闫知微素不相识,代其收敛尸体,并无任何私情其中,纯系为了……维护陛下的仁恕之道!”
武则天又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静静凝思片刻,错过此事不提,转口问道:“杨玄基于阵前生擒了契丹大将何阿小,之后又有契丹大将骆务整、李揩固携部归降,继而又有费沫斩杀孙万荣,携其人头归降朝廷。
此前,朝廷在河北道东西两峡伤亡惨重,这些契丹将领都是当日斩杀我兵将最众者,朝中武大多以为对他们不可原谅,应予诛杀,以雪前耻。你从河北道来,对他们知之甚详,你以为朕该如何?”
对这件事,杨帆倒是不敢敷衍,他想了想。认真地答道:“战场厮杀,各为其主,以此作为杀俘杀降的理由,臣认为不妥。不过……何阿小生性残暴。契丹诸将中,此人杀戮最重,常以虐杀百姓为乐,罪大恶极。不应宽赦。臣以为,应把他明正典刑,以慑宵小!”
武则天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那么其余诸将呢?”
杨帆道:“费沫既斩其首领,携族众向朝廷乞降,臣以为,朝廷理当接受。若不如此,一旦再生边患,恐夷狄宁可战死。也不肯乞降了。再者。仍然定居于营州地区的契丹六部未免也会兔死狐悲。对朝廷生起异志!”
武则天苦笑了一下,见杨帆这么说,就知道他还不知道奚族已经归附了突厥。契丹六部如今已经形同独立,大祚荣也趁机建立了振国。大周如今已经失去了整个东北。
不过在武则天的想法中,也是想放掉这个费沫的,一来他杀了孙万荣乞降,凭这份大功,若不宽赦,天朝的形象就将大受影响。
再者,她已经听说费沫整合了孙万荣和李尽忠的大贺氏余部,从名义上来说,大贺氏才是契丹人的首领,可是从实力上,他们现在已经名不符实了。
如果允许他们返回营州,那么实力得以保存的契丹六部和名义上拥有统治契丹权的大贺氏之间必然争权,这番争斗持续个百八十年也属寻常,那么他们的内耗对武周朝就是极有利的。
因此,杨帆的理由虽还不及她的想法充份,还是得到了她的认可。
杨帆又道:“至于李楷固和骆务整,这两个人骁勇善战,确是人才。而且,这两个人在领兵作乐期间,纪律还算严明,虽有掳掠财物的行为,却很少伤害平民百姓,如今既主动归降,臣以为,朝廷可以收留。”
武则天道:“可朝中武多以为他们是契丹人,不可加以信任,你怎么看?”
杨帆道:“凌烟阁上,尉迟恭、屈突通都不是汉人。黑齿常之、李多祚、沙咤忠义,也不是汉人,而刚刚被陛下处死的闫知微,倒是一个汉人。臣以为,忠与奸,勇与懦,与其属哪族毫无干系,陛下若待之以诚,他们岂会不为陛下效死呢?”
杨帆是就事论事,觉得对契丹人也该区别对待,骆务整和李楷固骁勇善战,如能收服,于国家有利。却没想到,亏得他今日这番言语,保下了李楷固的性命前程,否则大唐名将李光弼就再也没有出世的机会了。
武则天听了杨帆的话,稍稍思忖片刻,满腔雄心又复升起!
她相信,凭她的魄力,完全可以征服这两个降将,于是慨然点头道:“狄国老上书朝廷,述及对待降将一事时,与你所言颇有相通之处,狄公老成谋国、你又熟悉这两员契丹大将,朕对你们的建议深以为然。”
武则天最擅长的就是人心人性的把握,但她或许是太老了,老到已经没有精力去洞察别人的心思,当她再度启用狄仁杰并且赋予他重任的时候,她完全忘记了当初狄仁杰入狱时愤懑写下的供词:“大周革命,万物维新,唐室旧臣,甘从屠戮!”
在狄仁杰的心底,其实是一直把他自己当成唐室旧臣的。而此刻,武则天也没发觉深藏在杨帆眼底的那份冷漠。
武则天的脸色柔和了起来,深深地望了杨帆一眼,缓声道:“好啦,你在河北所做的事情,朕都知道了。朕一向赏罚分明,不会忘记你的功劳。你既受了伤,且回府歇息吧,等河北事了,朕对你会有重用!”
杨帆欠身答应,趋身退下时,才与上官婉儿痴痴地对视了一眼。
“婉儿,随朕回宫!婉儿”
武则天缓缓地转过身,走了两步,忽然发觉上官婉儿没动,不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啊!婉儿在想……在想突厥之事,既然契丹众将可以区别对待,对待突厥的请求,陛下是否也可以暂施羁縻之策呢!”
婉儿慌忙追上武则天,随口找了个理由。
武则天用力顿了顿拐杖,愤怒地道:“突厥!突厥!他们软禁了延秀,朝廷遣使再三催促,他们就是不放人!奚族是我周国藩属,他们居然大剌剌地从朕手里抢了去!现在还以出兵助朕伐逆有功,要求封赏!真是岂有此理!”
婉儿低声劝道:“陛下,此时我朝实不宜与突厥再起刀兵,陛下且忍一时之气,励精图治,积蓄国力,早晚要让他们连带利的还回来!”
武则天愤愤地走了几步,终于颓然一叹,道:“那就……加授默啜为颉跌利施大单于、立功报国可汗,至于赏赐,你看着办吧!”
“是!”
婉儿欠身答应一声,心下盘算着找个方便的机会进言,向武则天请上几天假回去“省亲”。那个冤家,每每出门都不省心,也不知叫人家替他担了多少心事,这一遭见着,断不叫他耳根子得了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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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慢走!”
张溪桐毕恭毕敬地把杨帆送到宫门口,客气地说了一句。
杨帆笑了笑道:“自家兄弟,何必客气呢!”
他拍拍张溪桐的肩膀,亲切地道:“昔日同往西域的一班好兄弟,已经很久没有聚过了。我刚回来,这两天不方便,就五天之后吧,五天之后,我在‘千金醉’设宴相请,和一班老兄弟聚聚,知会众家兄弟的事儿,就麻烦你了。”
张溪桐受宠若惊,连忙应道:“哈哈,那校尉可破费了,其实众兄弟都盼着能跟校尉聚聚呢,只是因为校尉一向事务繁忙,未敢打扰。校尉放心吧,这件事情就包在卑职身上了!”
杨帆点点头,转身走出了端门。以前他来往的都是从前认识的中高阶军官,现在他觉得有必要把这些曾在西域同生共死的战友也召集到一起,他们都是百骑中人,也许……必要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他们。
杨帆出了端门,走出不远,迎面就有一队仪仗过来,杨帆没有在意,还特意往边上避了避,谁料那车仗偏偏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车上传出一个声音:“二郎!”
杨帆抬头一看,只见端坐车中的正是梁王武三思,连忙叉手施礼:“杨帆见过梁王殿下!”
武三思微微一笑,肃手道:“上车!”
“是!”
杨帆答应一声,举步登车,梁王的车驾很宽敞,左右都有坐位,武三思让他在侧座坐了,上下打量他几眼,微笑道:“你在河北干得漂亮,王已经知道了。”
杨帆对这武三思还需要虚与委蛇,不便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便欠身笑道:“当时形势紧急,李多祚大将军麾下又乏善辩之士,情非得已,臣只好赶鸭子上架了,比起在前方血战的将士们,臣之所为,实在算不得什么功劳!”
武三思摆摆手道:“该要的功劳,就不要谦虚。孟子曰:‘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此言不虚,即便是在战场上,善用智计谋略者,较之万夫不当之勇的猛将,也要尤胜三分。”
他微笑着捋了捋胡须,睨着杨帆道:“此番你立下大功,陛下定有赏赐。前番你在吏部任上出了差迟,如今凭着这桩功劳,要想东山再起却不是难事。不知你有什么打算,或者王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杨帆心中一动,略一思忖,便扮出一副苦笑的模样道:“承蒙王爷夸奖,其实臣这点心机,也就是在那些大字不识一筐的武将们面前才玩得开,比起朝中众臣的心思如海,那可是差得远了。
自刑部而吏部,臣一直鲁鲁莽莽,凭着一腔勇气和王爷您的照拂,才磕磕绊绊地走下去,要不然早就栽了。臣觉得,臣这条道儿,实在不适合臣这样的武夫,臣想重回禁军,重回百骑,不知王爷您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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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第七百六十五章 家?情
“好!”
武三思大喜过望,重重地一拍杨帆肩膀,兴奋地道:“二郎所思,与本王正好不谋而合!哈哈,本王也正有此意,只是担心你不愿舍了文官仕途重返军旅!这下好了,既然二郎也是如此打算,本王保你重返‘百骑!’”
说到这里,武三思忽然收了声音,向四下一扫,微微倾身向前,诡秘地道:“朝中恐将生变,二郎重返军旅,正可大展身手!”
杨帆微微一惊,道:“怎么说?”
武三思的脸色阴沉下来,咬着牙根道:“契丹造反,打出‘还我庐陵、相王’的口号,突厥入侵,又打出‘代李伐周’的口号,就连狄仁杰那老贼都趁机打出太子的旗号以蛊惑人心。
据本王得到的消息,陛下在刚刚听闻这些消息时,一连几天沉思不语。不久,陛下便过问起了东宫的饮食,允许几位皇太孙出城骑马、踏青,对房州那边的消息也开始关注起来,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杨帆神色一凛,道:“陛下决心定下皇嗣了?”
武三思摇摇头,道:“从本王得来的消息看,似乎还未决定。不过,陛下心思如海,最难猜测,我们不可不防,你回军中,务必尽快抓起一支忠于你的人马,陛下百年之后,一旦生变,咱们也能……”
武三思伸出一只攥紧的拳头,慢慢张开,掌心朝上,然后缓缓翻转,重重地按到膝上。
杨帆忙作心领神会状。道:“微臣明白!”
武三思抬起手来,往他肩头一压,沉声道:“孤若坐了天下,必不亏待了你!”
杨帆凛然道:“自当为王爷效力!”
武三思满意地点点头。道:“嗯!你且回家安歇,重返百骑的事,包在本王身上。”
杨帆道:“是!王爷如此匆忙,是要进宫?”
武三思露出几分得意之色。道:“不错!陛下将重建明堂、天堂和铸九鼎的事交付本王负责,如今明堂和天堂还来不及建成,不过这九鼎已即将完工了!”
武三思笑道:“九鼎耗铜共计五十六万七百斤,以永昌鼎为鼎首,高一丈八尺,其余八鼎高一丈四尺,恢宏之极、壮观之极。本王想着,河北大捷,九鼎须赶在授奖建功之日前完成。正好彰显陛下威镇九州、独尊宇内!”
杨帆叹了口气。淡淡地道:“王爷对陛下一番孝心。陛下真该择选王爷您为皇太子才是!”
武三思哈哈大笑,笑声未了,忽又脸色一沉:“可恨旦、显二子不死。否则,这皇储何至于如此难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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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南。嘉庆坊。
宁珂已在这里住了一个冬天。
其实,在冬天到来之前她就该返回长安的,只是病情突然加重,船娘不敢再让她长途跋涉,于是只能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延请洛阳名医诊治。可是宁珂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独孤宇闻讯,忧心妹子的病情,也从长安赶了来。
洛阳名医姜世淳在独孤世家的重金礼聘下,如今已长住府上,专为宁珂开方配药。
院子里一片静谧,树上有几只鸟儿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就被小丫环举着长竿将它们轰开了。
闺床上,宁珂恹恹地醒来,只觉室中一片昏暗,似乎已经到了黄昏。
她痛昏过去时,好象还是上午,宁珂虚弱地摸了摸身上,头部剧痛难忍时汗出如浆,不过现在身上并没有粘粘的感觉,衣服也已经换过,船娘知道她好洁,定是已经给她拭过了身子,换上了衣服。
宁珂轻轻呻吟了一声,举手轻轻抚过自己的额头,瘦瘦的腕上,那只本来就不大的翠绿色手镯犹显空荡,这一个冬天,她饱受煎熬,身子越发地瘦了,下巴尖尖的,容颜憔悴,只有两只眼睛依旧大大的。
船娘听到了那声微弱的呻吟,连忙走到榻边,轻声唤道:“姑娘!”
宁珂低低地道:“天黑了么?”
船娘急忙摇头:“没,我怕影响姑娘歇息,把窗子掩了。”说着,她忙走到窗边,拉开厚厚的丝绒窗帘,又将窗子轻轻打开,阳光透进来,新鲜的春风也微微吹进来。
宁珂微微地眯起了眼睛,轻轻吸了一口那带着春天气息的新鲜空气。
船娘回到榻边坐下,轻轻握住宁珂枯瘦如柴的小手,低声道:“姑娘,杨帆回京来了。”
“哦?”
宁珂的眼睛蓦地亮了一下,船娘道:“婢子要不要去见见他,也许姑娘想跟他聊聊天。”
宁珂的眼神又黯淡下去,轻轻抚摸着自己削瘦的脸颊,幽幽地道:“不见了,见他作甚?这一次,我终于能走出家门,能走这么远的路,看到这么多的山山水水,我……已经很开心了。”
船娘道:“姑娘……”
宁珂轻轻抿着唇,坚决地摇了摇头,沉默半晌,又幽幽地道:“我……就是一个废人,拖累兄长抛下那么大的家业,守在我的身边,每天为我担心。我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拖累……”
船娘急了,把她的手捧在自己心窝上,说道:“姑娘怎么能这么说呢,这天底下,婢子就没见过一个比姑娘更聪慧、更伶俐的女子,姑娘是天下间最好最好的女子!”
宁珂痴痴地望着被春风微微拂动的窗帘,轻轻地道:“可那,都不是我想要的啊。我只盼……只盼来世,不要活得这么辛苦……”
轻轻地一声叹息,宁珂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船娘轻轻握着她枯瘦的小手,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爬满脸颊……
※※※※※※※※※※※※※※※※※※※※※※※※※
杨家的花厅比杨帆在京里时扩大了一倍不止。
地上铺着松软的地毯。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摇摇摆摆地走着。
前边的孩子个头看起来稍矮一些,剃个茶壶盖的可爱发型,穿着开裆裤。跟一只小企鹅似的走到博古架前,跷起脚尖去够上面摆着的一套汉代彩绘双鸟怪兽陶壁壶。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东西可不能碰。那是你爹淘弄回来充门面的。”
正坐在桌上擦拭着杨帆那柄铎鞘的小蛮扭头看见,赶紧一溜烟儿跑过去,在他的小屁股上拍了一把,把他的小手抓下来。
杨念祖不高兴地叫了几声,见老娘就是不准他碰,这才罢休,挣扎了老娘的怀抱,摇摇摆摆地又向前边走去。
小蛮松了口气,可刚一回头。又见自己的宝贝闺女蹲在十二扇的画屏前。正把小手伸到画屏的缝隙间掏摸着。小蛮赶紧又跑过去,训斥道:“闺女家家的,一点也不秀气。这儿还没擦呢,弄这一手灰。桃梅。桃梅,快拿抹布来,再打盆水!”
“啪!”
身后一声巨响,小蛮扭头一看,杨大少爷忽然跑去把门口的花架推倒了,花架上的花盆摔在地上,碎成几瓣,杨念祖大惊失色,先是呆了一刹,随即撒腿就跑,迈开两条小短腿冲向他老娘的怀抱。
“你这个混帐小子,这是你打碎的第几个花盆了?”
小蛮恨恨地在罗汉床上拍了一下,杨念祖见状,忙也翘起脚尖,举起小手在榻上用力一拍,瞪着他的母亲,“啊啊”地叫了两声,把小蛮的表情、动作,乃至语气学得惟妙惟肖。
“哎哟!还反了你了,学我是不是?”
小蛮狠狠地拍了三下罗汉床,杨念祖的学习**异常强烈,马上照样来了三遍,连一下都不带省略的。
小蛮负气地坐到榻上,道:“行!作吧,你就作吧!等你老子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就这一转眼的功夫,被她忽略了的杨念蓉又跑到桌边,伸出小手去抓桌上的铎鞘。
“不能碰!这个不能碰!”
小蛮顾不得装生气了,赶紧跑过去,伸手一摸剑鞘,然后飞快地缩回手,蹙着眉头,作出很痛的样子,道:“呀!好痛!”
杨念蓉见状,也伸出了手,她够不到桌子上的铎鞘,便伸出小手摸了一下桌腿,然后飞快地缩回手,也把细细的眉头拧起,奶声奶气地道:“呀!痛!”
小蛮被她气笑了,在她额头点了一下,嗔道:“你呀,还有你,我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么一对淘气包,你们就等着吧,你们老爹很快就回来,等他回了家,哼!就凭你们这么淘气,他不把你们屁股打八瓣才怪!”
杨念蓉一惊一乍地道:“爹爹,屁股,八瓣!”
杨念祖是男孩子,学话比姐姐慢,在一旁口齿不清地跟着说:“叠叠,屁屁,八万!”
小蛮瞪起杏眼,道:“对!八万,把你的小屁屁打成八万!”
“我可不舍得!小孩子嘛,淘气些,长大才有出息!”旁边忽然传出一个带着笑音的声音,小蛮霍地扭过头去,一眼望见微笑着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眼泪忽然不争气地掉下来。
从杨帆生死未卜,再到军驿送来他生还的消息,小蛮就像从天堂掉进地狱,从地狱又回到天堂,那颗心真是受尽了折磨。她思、她想、她牵、她挂、她流泪、她欢喜,百般滋味,此刻终于见到他安然归来,奔涌到唇边的只有咸涩的泪水。
“郎君!”
小蛮流着泪扑进了他的怀抱。
杨帆紧紧抱着扑在怀里放声痛苦的小蛮,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念蓉和念祖两姐弟惊讶地看着失态的母亲还有这个既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男人。
杨帆抬起泪光莹然的双眼,忽然看到这对可爱的姐弟,不禁向他们慈祥地一笑:“爹爹回来了!”
念蓉和念祖顿时大惊,念蓉嚷道:“屁股,八瓣!”说完掉头就跑,念祖紧随其后,叫着:“屁屁八万,屁股八万!”
“哎哟!”
杨念祖一跤跌在地毯上,赶紧又一骨碌爬起来,惊呼着“屁屁八万”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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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第七百六十六章 不一样的幸福
家是什么?
首先,它应该是一处房子,不管大还是小,不管华丽还是简陋,但是要有墙挡风、有顶遮雨,有床睡觉,有灶做饭。
然后,要有一扇门,打开来,可以用这个家的身份融入这个世界,关上门,可以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与最亲密的人单独在一起。
最后,在它里面,应该有男人和女人,早晚还得有老人和孩子,以血缘、亲情和爱情为纽带,紧密在结合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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