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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杨帆笑吟吟地举起杯道:“魏三哥,咱们兄弟之中,我年岁最小,资历最浅,哪当得起你们敬酒,该当我敬你们才是。说起薛师和丘师的器重,呵呵,击鞠场上的功夫,不过是娱人一笑的小道,不足挂齿。可万万比不得你们几位沙场百战立下的功劳,几位兄长都是庶族寒门,如今能有这般地位,靠的都是实打实的军功,小弟打心眼里佩服!”(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有一种历史叫童话
楚狂歌笑道:“你如何当不得我们敬这一杯酒?不说别的,就说你能拒绝薛将军的邀请,陪我们几个人到这里吃酒,这般行为就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出来。坦白说,如果他们邀请的人是我,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推了这边的酒宴,赴他们之约!”
黎大隐奇道:“大哥在说什么?”
楚狂歌把杨帆方才拒绝与薛讷等人聚会的事情说了一遍,黎大隐讶然道:“多少人想尽办法,也不能得到这班人的认同,成为他们的一份子,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你竟然拒绝了?”
魏勇也微微露出讶异和钦佩的神色,说道:“薛讷是咱大唐名将薛仁贵之子,你可知道我大唐军中有多少将帅出自薛大将军门下?李湛是前宰相李义府之子,李义府虽然已逝,可他当年任吏部尚书多年,不知有多少官员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在朝中也是树大根深。
野呼利,那是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的女婿,狄光远那是冬官侍郎狄仁杰的公子,王同皎是太原王氏的嫡子长房一脉!杨兄弟,你可知道,你若能被他们赏识接纳,你的前程将不可限量。”
杨帆无奈地道:“咱们正喝得高兴,怎么又说起此事了。诸位兄长没有豪门世家为倚仗,还不是一样出人头地?”
吕颜听了放下酒杯,叹道:“杨兄弟,你太天真了!不错,我们在军中的确也任了一官半职。可是你可知道我们要比人家多付出多少倍的努力?同样的战功,如果我们有他们那样的身世背景,现如今又何至于最高只做到一个旅帅?”
这句话正说到几个人心里去,众人不由纷纷点头,吁叹不已。
黎大隐道:“是啊!人家有个好老子,这官儿就比咱们升得容易。咱们都是平头百姓,要出头。大不易呀。我黎大隐要是也有人家这样的身世背景,当年何至于受上官欺压,又何至于连累楚大哥……”
他顿了一顿。又看了魏勇一眼,指着他笑道:“不过,要说这身世背景。却也不可一概而论,呵呵!咱们是平头百姓,魏三可不是,魏三同样出身豪门,论家世不比那些人低呢,可惜,他这家世反而成了他的拖累。要不然,就凭他在平息稽人白铁余造反时的战功,和追随程务挺将军反击突厥一战时,以五百军将硬撼敌军三千精骑的大功。现在起码也要升为郎将了。”
杨帆听了很是意外,问道:“哦?不知魏三哥是什么出身?”
魏勇阻之不及,黎大隐大嘴巴,已经先行说了出来,这时听杨帆询问。略一犹豫,便自失地一笑,道:“我是巨鹿人,家祖魏公,单名讳一个征字!”
杨帆怔了一怔,肃然起敬道:“原来魏三哥是郑国公后人?失敬。失敬!”
郑国公就是魏征,缘何魏勇是魏征后人,反而成了他立功升职的阻碍了?这就要说到那对千古君臣的优秀典范:李世民和魏征了。李世民和魏征是史书为后世君臣树立的一对君臣典范,然则两人的关系是否真如史书中标榜的那么单纯呢?
其实不然。
魏征固然有才,可李世民麾下人才济济,并不缺人才,魏征至少是比不上房玄龄、杜如晦的,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杀兄屠弟,夺取皇位后,为何竭力招揽他?最主要的原因是:政治需要。
那时大唐国内国外都不安定,梁师都等割据势力尚未彻底消灭,李建成、李元吉余党散布各地,归顺的隋朝旧臣和各路反王的势力人心未定,突厥大军虎视眈眈、近在咫尺。这时候,大唐内部绝对不能乱,他必须争取一切势力的支持。
当时大唐国内最大的势力是什么?是山东士族(太行山以东的世家高门)。魏征所在的河北巨鹿魏氏,从北齐以来就是山东士族中的一个名门望族。
山东士族的力量太庞大,李世民既要利用,又要防备,靠谁来制衡山东士族?当然是山东豪杰。山东豪杰是隋末天下大乱时蜂拥而起的山东义军领袖,他们在降唐之后转化为山东地区的新兴地主。
魏征出身于山东士族,算是士族的一份子,同时他又是参加了瓦岗寨起义的义军领袖,属于山东豪杰中的一员。如今他又是李建成东宫势力的谋臣之首,由此使他成为联系三方势力的最佳人选,以李世民的眼光,怎么可能对这样一个人杀而不用。
不过,李世民利用魏征,虽然达到了安抚山东士族,拉拢山东豪杰,接收李建成东宫势力的目的,却也在其他方面给他造成了一些阻碍。
比如李世民想夺回趁中原内乱而被高句丽占据的辽东汉四郡,就遭到了魏征的激烈反对。一旦开战,山东地区首当其冲,所受的徭役赋税必然加重,影响整个山东地区的利益,李世民放弃攻打高句丽,与其说是受了魏征的谏阻,不如说是他看到了整个山东集团强烈反对的决心。
后来李世民准备登泰山封禅,魏征又是坚决反对,说此举劳民伤财,此举固然是劳民伤财,但是魏征的反对也不乏更深一层的政治原因,因为山东集团不希望以皇帝为代表的关陇集团籍封禅之机进行势力渗透,染指山东。
李世民很清楚魏征的背后是什么力量,而他即位日浅,国家未安,还不能硬撼这股强大的力量,所以不得不一次次违心地接受魏征的“犯颜直谏”。不过……在李世民“百忍成佛”的同时,那股怒火也在他心里不断地累积着。
明面上,这对君臣依旧很默契地在天下人面前上演着“明君与贤臣”的政治秀。李世民称帝十年之后,天下渐趋稳定,他的力量也越来越强,魏征的利用价值已经不大,就被他赶去修史了,同时开始着手削弱山东集团。
魏征死后,李世民与他结成了儿女亲家,这场让他和魏征都获得了巨大利益的政治秀本来可以很完美地画上一个句号,不料这时接连出了两件事都与魏征有关,李世民积压多年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一件事是,由魏征大力举荐的杜正伦、侯君集两个朝廷重臣先后出事,一个落马贬谪,一个谋反被杀。李世民开始怀疑,魏征举荐这两个人究竟是否出于公心。之后,他又意外地听到了另一件叫他忍无可忍的事情:原来魏征每次进谏,都把他的奏章抄录一份副本,送给由他亲口举荐的史官褚遂良留存。李世民杀兄屠弟,逼父让位,这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他干涉修史,篡改史书,多次向史官询问起居注上都写了些什么事,甚至强索起居注,一定要亲自看一看才放心,就是出于这种道义上的危机感。
而今竟听说魏征在做这种事。魏征想干什么?他想博取清史留名,却把污名留给我么?是可忍孰不可忍,积压在李世民心头多年的怒火像火山一般爆发了!怒不可遏的李世民提着大铁锤,亲手砸烂了魏征的墓碑,儿女亲事自然也一并告吹。
虽然贞观十八年李世民第一次亲征高丽失败,于是重新为魏征立碑,并慰问他的家眷,也不过是修复自己的面子,重塑纳谏惜臣形象的另一场政治秀。与魏家的儿女婚事终究没有再提,魏家子孙实际上依旧受到冷落。
千百年来,李世民和魏征这对明君诤臣之间的佳话被广为传颂,谁又知道这背后同样也是丝丝入扣的名利场上的争斗呢。一段明君和良臣的传说,一对政客相互利用的典范。
有一种历史,叫童话。
不幸的是,我们所知道的历史,常常就是一个童话或者说是一个神话。就像尧舜禹的禅位,温情脉脉下掩盖着的是血淋淋的逼宫、兵谏和夺权。而在童话里面,王子和公主始终过着单纯而幸福的生活。
魏勇长吁短叹地说出这些年来的酸甜苦辣,其他几人听了都心有戚戚焉,唯有杨帆却举杯笑道:“小弟拒绝了王都尉的邀请,诸位兄长还为小弟惋惜,如今听了魏三哥这番话,小弟却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他向众人一扫,说道:“千古君臣,一段佳话,背后也不是那般单纯,何况你我?如果没有共同的志、共同的道,只是因为小弟击鞠之术出色,从而受到薛、狄诸位将军的青睐,就算百般迎合,就真能得到他们的敬重?
豪门世家,也是从平凡中起来,千百年前,他们还不一样是庶族寒门?我劝诸位莫要妄自菲薄,只要咱们肯努力,来日之天下,未必就没有你我风云际会之时!”
楚狂歌听得豪情万丈,举杯说道:“小帆言之有理!大家干杯,为了来日,咱们的天下!”
“干!”
“干!”
“干!”
这个秋天,归德坊林内,小楼之上,七个人,七杯酒,重重地碰在了一起。(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上元佳节
日复一日,杨帆和马桥在白马寺一个击鞠,一个练武,从秋风落叶,渐渐迎来白雪飘飘。
元旦的时候,禁军中人都回去与家人团聚过年了,杨帆和马桥这对有名无实的和尚也向薛怀义告了假赶回修文坊,在马桥家里共度新春。
守岁、吃年夜饭,喝花椒酒,吃五辛盘,挂桃符,观赏驱傩舞,大年初一去“传座”,走亲访友,拜访邻居,热热闹闹地过了三天,回到白马寺后,依旧投入紧张的训练当中。
元旦之后就是上元,唐时的上元节似乎比春节更加隆重一些。这一回,连薛怀义也忙碌起来。上元节是整个洛阳城的盛大节日,那一天要有灯会的,不但民间富有人家要制作彩灯,就连官府衙门也要制作彩灯与民同乐。
这等出风头的事薛怀义岂能甘落人后,他早早就下了重金,聘请了许多高明匠人,一俟春节过去,这些人马上就被请到了白马寺,利用后院空旷地方制作一株大型灯树。
薛怀义对灯树的要求只有一个:它要最大,它要最亮,它要盖过整个洛阳城所有人的彩灯!
这些能工巧匠大多是当初薛怀义修建“明堂”和“天堂”时的能工巧匠,要制作一棵洛阳最大最漂亮的灯树有何困难,他们很快就设计出了一个方案,动手制作起来。
因为他们制作的场地就在白马寺后院,杨帆等人闲暇之余也会好奇地去观看。听匠人们说,这棵灯树,粗有十抱,高达百尺,最终制作完成后,可同时点燃九千九百九十九盏灯,燃烧一晚光是灯油就耗费靡巨。这样巨大的灯树,还真的只有薛怀义这个富得流油的和尚才制作得起。
不过,这样巨大的一棵灯树如果直接制作完成。没有人有办法把它从白马寺移到定鼎大街上去展示,所以在庙里制作时,是按六尺一层分开制作的。因此杨帆等人倒是无法一睹它的壮观。
时光匆匆,上元佳节就在白马寺众的艰苦训练和期待中一天天临近了。
终于,上元节到了,这是所有大唐人的盛大节日。上元节,朝廷特许解开宵禁,称为“放夜”,这三天大街小巷,茶坊酒肆灯烛齐燃,锣鼓声声,鞭炮齐鸣。百里灯火不绝,处处一片喜庆。
上元节时,宫里各种庆祝也多,所以头一天是不会安排击鞠比赛等娱乐活动的,比赛在即。大家也需要放松一下,与亲友聚聚,因此禁军击鞠队的成员此刻都已离开,各回各家,与家人团聚。
白马寺里这时候香火特别鼎盛,问题是方丈和首座都是半道出家的假和尚。根本不会也没兴趣理会这些事。也幸亏他们根本不理会这些事,那些施主檀越若是遇上薛怀义和杨帆这两个经都不会念的大和尚,还肯不肯掏香油钱可就不好说了。
宫中举行各种盛宴,薛怀义也要入宫去庆祝,他本来就没有当和尚的觉悟,也压根没把杨帆真当成和尚,入宫赴宴之前特意嘱咐,叫他们也尽管回去与亲人团聚,只是莫忘了明日的比赛就好。
楚狂歌被黎大隐生拉硬拽的,与他那班泼皮兄弟一同去庆祝上元了,杨帆和马桥把僧衣一脱,换上平常衣服,便回了修文坊。他们头顶光光未免不雅,不过这也好办,戴一顶羊毛毡皮的胡帽即可,
到了傍晚,天还没有全黑,许多地方就已点燃了灯火,各个坊都是大门洞开,任由出入,马桥心急火燎的与杨帆随意吃了些“面蚕”,便约上江旭宁一块儿上街看灯。马家大娘和一帮老姐妹自然也要观灯的,不过她们岁数大了,只在坊里四处走走,老邻居们见见聊聊,并不离开太远,所以马桥可以放心地去街上玩耍。
二人赶到江旭宁家时,江旭宁也早已打扮停当,她穿了一身新衫子,头发挽得精致,眉毛修得纤细,虽然没有施什么脂粉,不过五官分明是精心打扮过的,至少那鲜艳的嘴唇肯定是涂了唇脂的,粉嘟嘟的甚是可人。
一见他们到了,面片儿便喜气洋洋地与他们一块儿上了街。大街上,彩楼、彩坊不断,灯坊、灯楼、灯廊、灯棚连缀数里,不管百姓人家还是诸般商铺,亦或达官贵人家里,俱都是张灯结彩,就连各部各衙各司各监,都设了经棚、搭了彩坊。
街上耍把戏的、卖小吃的,川流不息。上元佳节,士女无不夜游,这三天全都可以放下身段,平时难得一见的那些豪门千金也都在侍婢豪奴的陪同下上街观灯,以致整个洛阳城里车马塞路,人潮汹涌。
若是平时这般拥挤,难免有些性急的人会忍不住叫骂,不过如今是过节,要的就是这股热闹劲儿,倒是无人觉得不耐烦。每个人都迈着八字步,东张西望,指点笑谈,若是哪一户人家门前的灯轮、灯树、灯楼花样出新,样式精巧,更是吸引了许多人伫足观看。
有些卖爆竹的小贩用驴子拉着耸立如山的竹竿沿街叫卖,有些人家会端了火盆出来放在门口,掏钱买了爆竿堆在火盆上立即点燃,一时“噼噼啪啪”声不绝于耳。
宽敞的大街上,还有一些坊组织了青壮进行“牵钩”游戏,所谓牵钩就是拔河,中间立一杆大旗为界,两个坊各出数十个壮小伙子拉着绳索拔河,旁边无数的大姑娘小媳妇挥着手绢娇声呐喊助威。
最热闹的地方当然还是定鼎大街,大街中央,一轮巨大的灯树矗立在那儿,照耀得恍如白昼,灯座上“白马寺”三个大字赫然在目。灯下,有许多人击掌踏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几百男女手挽着手儿,围着灯树载歌载舞。
他们唱的调子很简单,始终就那么两段唱法,不过正所谓踏曲兴无穷,调同词不同,这本就是一种比较随意的欢庆游戏。如果你不怎么会踏歌舞也不要紧,仅仅是与别人手挽着手儿,绕着那灯树有节奏地跳跃、移动,能够应和上那短笛和羌鼓的节拍也是可以的。
当然也有一些年轻的姑娘,踏歌舞跳得非常好,随着羌鼓动人心魄的节拍,她们敛肩、含颏、掩臂、摆背、松膝、拧腰、倾胯,形成“三道弯”的妖娆体态,随之把一种婀娜妩媚恰到好处地呈现出来,叫人心为之醉,神为之驰。
“带香偎半笑,争窈窕。”说不尽的女儿味道,就在这踏歌舞中一览无余。
“我也去跳!”
马桥看得兴致勃勃,按捺不住地跟杨帆和面片儿说了一声,便兴冲冲地挤进了踏歌的人群。正在跳舞的人很开心地接纳了他,紧挽着的手儿松开了,顺势抄起了马桥的手,让他也加入了进去。
唔!左边一只小手,右边一只小手,温温软软,滑滑腻腻,都是小姑娘的手!
马桥这厮倒真是会挑,跳踏歌舞的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偏就窥准了时机,挑了个两个俊俏可爱的小姑娘正好跳到自己面前时插了进去。
杨帆摇头笑道:“桥哥儿还真是会挑。”
江旭宁不屑地一扬小瑶鼻儿,冷哼了一声道:“我看他是狗改不了吃屎!我买几个‘油锤’去,你要不要吃?”
杨帆一边拍掌和着羌鼓的节拍,一边随着踏歌欢舞的人们左右摇晃着身子,笑答道:“好!”
江旭宁从怀里摸出一个手帕打开来,里边包着十几文钱,江旭宁摸出几文钱,揣好手帕向一个卖油锤的小摊贩上挤去。当时还没元宵,不过这小吃“油锤”已然类似于后食的炸元宵了,它也是用糯米制做的一种甜食,江旭宁是个女孩儿家,自然爱吃。
江旭宁买了七八个“油锤”,托在油纸包里赶回来,“油锤”刚刚炸好还是热的,两个人一边看着舞蹈一边吃“油锤”。
这时,几个俊俏的少年公子也随着慢慢涌动的人流缓缓地行走在定鼎大街上,一路东张西望,笑靥如花。这几位小公子都穿着素淡颜色的襕衫,有圆领、有交领,头上有戴软脚幞头的,也有戴公子巾的,一个个容颜俊美、丰神如玉。
乍一看,这几位小公子颇让女孩子们为之惊艳,可是定睛再一看,就能认出这是一群易钗而牟的雌儿,因为她们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眉眼五官的脂粉气,薄施脂粉,唇若涂朱,五官过于精致了些。
这些女孩子虽然穿着男装,可终究是一群女孩儿,女孩儿爱美,所以她们襕衫之下穿得都不太厚,以免显得身材臃肿,如此一来,那小脸蛋都冻得有些发红,不过她们的兴致显然很高。
“哇!你们快看那棵灯树,太壮观了!不知道这是哪个衙门做的,我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巨大的灯树!走,咱们快过去瞧瞧!”
说话的是个娃娃脸的小美人儿,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像一只可爱的红苹果,正是大内女侍卫兰益清,傍在她旁边的那几位“少年公子”,自然就是谢沐雯、高莹等一班人了。
(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一百二十五章 巧相逢
“小帆,你有没有发现,马桥……好象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呢。”
江旭宁小口小口地咬着“油锤”,看着正在跳着“踏歌舞”的马桥,一脸若有所思地道。
“啥?啥不同?”
因为大街上太过吵嚷,杨帆没有听清楚,他凑到江旭宁身边,大声问道。
江旭宁大声说道:“我是说,马桥好象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呢。”
杨帆道:“怎么不一样了?”
江旭宁摇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我跟马桥从小儿一块长大的,对他再熟悉不过。虽然,他现在看起来还是跟以前一样,可是……就是感觉有点不同。”
江旭宁歪着头想想,又补充道:“对了!是眼神不同,以前看着他,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心思里只有玩的念头,现在看他么,貌似有一点……嗯……男人的味道!没错,他不再像个小孩子了,有点……像个男人了。”
杨帆笑了,他转过头去,看着正在兴高采烈地跳舞的马桥,他也感觉到马桥是真的有了很大的变化。他的性格没有变,依旧是一个天生的乐天派,该玩该闹的时候他还是一样没心没肺的穷开心。
不过,他做事时的态度同以前不一样了。同样的一件事,他以前做和现在做,有了一种截然不同的味道。现在,他不管做什么事,都多了一份认真、一份思考,一份对目标的执着。人生总要有一个目标的,如此,你才不会像没有舵的船一样迷失了前方的路。
杨帆看着马桥,马桥拉着两个小姑娘的手,一前一后地扬着,和着节拍踏着步子,见杨帆向他望来。还做了个鬼脸。
杨帆笑道:“桥哥儿打算上元节之后,跟我一块儿加入禁军。”
“加入禁军?”
江旭宁惊奇地道:“禁军是那么好当的么?”
杨帆道:“宁姐,你也不看看我们的后台是谁。那可是白马寺主薛怀义,他说一句话,加入禁军有什么难的?”
江旭宁看看远处的马桥。又看看杨帆,不敢置信地道:“你们?你们俩当禁军?”
杨帆笑道:“不行么?我们两个,不见得非得是一辈子做坊丁的命吧。”
江旭宁高兴起来,道:“那当然!不过,你们两个突然有机会做禁军,真的是叫我挺意外的。好,太好了,你们两个,终于有了出息,尤其是马桥。这家伙呀……”
江旭宁看了眼远处的马桥,欣慰地笑了笑。
杨帆瞟了她一眼,悠悠地道:“宁姐与那姓柳的已然是了断了婚姻,有没有想过……”
“想什么?”
杨帆向马桥扬了扬下巴,微笑道:“有没有想过。做咱们这位未来的大将军夫人?”
“就他?”
江旭宁习惯性地给了远处的马桥一个白眼儿,再仔细看看他,白净的脸颊却没来由地红了一下,习惯性地嘲讽他的话竟然没有说出口。
“给我,还给我,你这两个小王八蛋!”
马桥突然甩开两位姑娘。向杨帆和江旭宁这边跑过来,两个小孩子嘻嘻哈哈的跑在他前面,猫着腰从杨帆和江旭宁中间钻了过去。
原来,这场上几百人载歌载舞的场面虽然壮观,但是歌舞中也不免有人会掉落各种东西,当然,一般太贵重的东西照看的好,不大会掉落,即便是掉了一枝钗子,一般也是木制的,不值几个钱。
所以就有一些小孩子,专门在踏歌的人身边转来转去,如果掉了什么东西,他们就会捡走,马桥头上戴了羊皮的胡帽,头上没有一根毛,光溜溜的挂不住帽子了,他又跳又颠的一通歌舞,那胡帽就掉到了地上,被两个小家伙捡走了。
小孩子身材小,在人群里穿来穿去的鱼一般灵活,马桥只追了几步就找不到人了,他垂头丧气地回到杨帆和江旭宁身边,摸着光头道:“踏了会歌而已,就把帽子丢了,真是晦气!”说着伸手就去面片儿手中拿“油锤”。
江旭宁“啪”地一巴掌打落他的手,拈起最后一块油锤,哼了一声道:“拉着人家姑娘的手,跳得不是很舒服吗,你还是继续跳舞去吧。来,小帆,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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