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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我的母亲是皇后,也是他的姨娘,却没有母仪天下的胸怀,却为了争宠杀害自己的亲人,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报其人之身,有一次,我去姨母家,那时我才六岁,可表兄酒醉之后竟然想要侵犯我。不过,他并没有真的伤害我,我的哭喊声让他恢复了理智。以前他很疼我的,如果不是仇恨蒙蔽了他的眼睛……”
太平公主凄然笑了笑,道:“他放过了我,可是我的哭喊声许多人都听到了,我衣衫不整地逃出去的时候也有人看到了,于是……没有人会来问我真相,也没有人敢问,但是他们却有胆量传播谣言。”
太平公主微微仰起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表兄是咸亨二年末自尽的,如此算起来,你该是他的遗腹子了。不过,下令屠杀桃源村人的并不是我,目的也不是为了要找到你,这个秘密,如果莫先生不说,它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不管是我还是朝廷中的任何人,没有人知道贺兰表兄还有一个遗腹子……”
莫先生厉声道:“你说谎!杨明笙、丘神机那些人,就是得你授意才屠杀了桃源村所有人,这件事连女皇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被贺兰敏之玷污过,对他怀恨在心,如果不是你知道他还有个遗腹子想要铲草除根,想要报复在他的儿子身上,怎么会授意那些人千里迢迢赶去杀人?”
太平公主慢慢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缓缓流下:“莫先生,虽然你视我为杀女仇人,可你在我身边这么久,至少该明白我太平的秉性为人!如果我真的被人玷污,我需要掩饰吗?如果桃源村的人真是我杀的,我需要隐瞒吗?”
她张开眼,轻蔑地看着莫先生:“你以为我怕死?你以为我怕你一刀杀了我?”
莫先生沉声道:“如果不是这样,你为何要屠尽我桃源村人?”
太平公主冷冷地道:“我说过了,那不是我的授意,不过……如果你非要说桃源村人之死,是因为我的原因,却也并不为过。”
杨帆声音僵硬地道:“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平公主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道:“咸亨元年,我出嫁了,嫁给了薛驸马……”
她向寺中一间静室处看了看,那里正供奉着薛绍的灵位。太平公主凝视着那个方向,仿佛看到了薛绍的身影,缓缓地道:“薛绍爱我,我也把他视做一生的良人,我们……非常恩爱。
可是成亲不久,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把我当年被表兄玷污过的谣言传到了他的耳中,男人对这种事,从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的,即便我们新婚之夜的处子元红,他都不肯相信,他宁愿相信那是我欺骗他的一个手段。
他依旧爱我,他不敢迁怒于我,可他是个男人,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玷污的事实,他嫉恨攻心,可那又能怎么样呢?贺兰表兄已经死了,他就是想报复都找不到人。不过,贺兰虽然死了,他的旧部还在……”
太平收回目光,缓缓扫向杨帆和莫先生:“身居高位的人,你的一喜一怒,都会有人去揣摩、却迎合,去想法设法的让你满意,他们都相信我是被真的侵害过,都相信驸马的愤怒,是因为我的耿耿于怀。
那时候,我的父皇刚刚过世,母亲以皇太后身份监国,天下还是李氏天下,作为母亲最宠爱的女儿,我和驸马是许多人巴结的对象。于是,苗神客、丘神机、杨明笙等人为了讨好驸马、为了讨好我,策划了这次屠杀。当时,薛驸马正担任奉宸卫大将军,他秘密调动了一支兵马,由这些人领着去了韶州,这件事,过去大半年后我才知道。”
莫先生怔怔地听着,这些年他跟在太平身边,把她当成最大的仇人,一直处心积虑地想要置她于死地,所以对她的性格秉性研究的最是透澈,他很清楚,以太平一贯骄傲的个性,如果人是她杀的,她绝不会否认,可他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他费尽心机,耗费了这么多年,终于把太平公主推下深渊,血海深仇得报,心中快意万分,可是忽然间得知他的仇人根本不是这个人,他真正的仇人早已不存在了,他伤害的其实只是一个无辜的人,他无法接受。
莫先生喘着粗气,指着太平公主道:“你说谎!你一定是说谎!贺兰敏之连太子妃玷污了都安然无恙,如果不是他侮辱了武媚娘最宠爱的女儿,岂会因为太夫人杨氏过世,他侵占了为杨太夫人治办丧事的钱,因为丧仪期间饮酒作乐就治他的罪?”
太平公主淡淡地道:“愤怒是可以积累的!我的母亲自知对不起他,所以面对他的挑衅,一次忍下了,两次也忍下了,当她终于忍无可忍的时候,哪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足以叫她大发雷霆。”
莫先生还待再说,太平公主已傲然仰起了头:“信不信随你,事已至此。我没必要撒谎,如果不是我想告诉二郎真相,我连一个字都不会解释给你听,我太平从来就不是一个看别人脸色而活的女人,更不是一个为了听别人说三道四而活的女人!”
莫先生张了张嘴,他还想说什么,可终究一个字也没说出口,其实他已经相信太平的话:他的亲人早就死了,他的仇人也全都死了,当他以为大仇得报,满腹快意地想亲眼看着仇人授首的时候,一切突然变成了虚妄。
莫先生怔怔地站了许久,缓缓转过身,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外走去。
杨帆急声道:“莫伯伯,你去哪里?”
桃源村只有他们两个幸存者了,莫先生已经年迈,杨帆想替秀儿姐姐尽孝,奉养莫先生终生。
莫先生茫然若失地道:“老夫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复仇。如今再无所恋,我要出家为僧。”
杨帆道:“莫伯伯……”眼见莫雨涵头也不回,杨帆突然大声道:“好教莫伯伯知道,杨明笙是我杀的,丘神机是我杀的、苗神客也是我杀的,那些仇人我已经杀光了!”
莫先生脚步顿了顿,仰天大笑起来:“好!好小子!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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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上,李旦含泪对李隆基道:“三郎,她毕竟是你的姑母,当年为父幽禁东宫时,你姑母不知为咱们一家费了多少心血。”
李隆基气的直掉眼泪,委曲含恨地道:“父亲,你看过那份密札了?她是要杀我,她是要杀我呀!”
李旦低声下气地道:“儿啊,你姑母是一时糊涂,如今你已杀尽她的家人,尽捕她的余党,她还能有何作为呢?你便饶她一命,为父这就诏告天下,把三品以上官员任免徒罪的权力也交给你,从此颐养天年,再不问世事了。”
李隆基气的跳脚:“爹,难道儿子是为了逼你交权吗?你就是不想让儿子做这个皇帝,要儿子把皇位交还给大哥,儿子都没有怨言,可太平不能饶,谋反大罪尚不诛杀,何以治天下?一旦她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可不会像父亲您一样心慈手软。”
李旦红着眼睛道:“为父这一辈子,兄弟姐妹多不得善终,如今就这一个妹妹了,为父如何忍心看她惨死啊,三郎,你是要为父跪下求你吗?”
李旦说着一撩袍袂,屈膝就跪,李隆基大惊失色,急忙闪到父亲侧面,避开他这一跪,急急跪倒在地,哀求道:“父亲,你快起来,莫要折杀儿子。”
李旦道:“除非你赦免太平死罪,否则为父长跪不起,为父这里给你叩头了!”
李旦说着就要以额触地,李隆基吓得赶紧道:“好好好,儿子答应,儿子答应了!”
李旦两眼放光,欣然道:“你真的答应?”
李隆基万般无奈,苦着脸道:“罢了,儿子答应赦免姑母死罪,可……必须对她禁锢终身。而且,对外要诏告天下,宣布对太平已赐毒酒鸩杀,世间从此只有父亲的胞妹,再无太平其人。”
李旦连声道:“使得,使得,都依了你,我儿快快降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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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地久天长(尾章)
山寺外足足三千名全部武装的御林军,把一座小小寺庙围的水泄不通。枪戟如林,甚至布署有纵横沙场的强弓硬弩,任何人也休想在这样的包围中冲出去。
忽然远处有十余骑飞驰而来,看服色是一群宫中禁卫护持着两个太监。围困山寺的禁军将领精神一振,急忙迎上前去。片刻之后,禁军闪开一条道路,将那两名太监放进了寺院。
这两个太监一个是高力士,一个是杨思勖,因为二人执行的所谓赐死太平公主的事情其实大有文章,所以他们没有再带其他人。不过杨思勖本人武功卓绝,高力士虽然不及他那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却也是习过拳脚的人,身子孔武有力,再加上他们两人实际上是带了免死诏书而来,所以并不担心太平的死士会对他们怎么样。
“杨大哥!”
“杨大将军!”
杨思勖和高力士一见杨帆便即恭敬施礼,他们知道杨帆在此,并不惊讶。太平公主在终南山禅寺中的消息就是杨帆告诉太上皇的,因为他与李隆基的关系,杨帆也并不忌讳出现在这两位天使面前。
太平公主看见两个太监走进院子,迅速拭去脸上的泪水,傲然睨着他们道:“皇帝派你们来赐死本宫?”
杨思勖和高力士对视了一眼,由高力士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道:“公主,您犯下的事着实恕无可恕,不过您是陛下姑母,陛下仁孝,何忍加害。可是若不治公主的罪又无法向天下人交待,所以……”
太平公主晒然道:“你直说好了,不必吞吞吐吐。”
高力士干笑两声道:“对外呢,陛下还是要宣布赐死了公主。不过,太上皇那里可以置一处宫院安置公主,只是公主您从此不能再出现于世人面前了。”
太平公主淡淡一笑,乜着他道:“这是皇兄为我求情乞来的宽恕吧?”
高力士欠了欠腰,没敢多言。
杨帆轻轻走近,低声道:“你且应下吧,先解决了眼下之难再说,待此间事了,我总有法子救你离开的。”
太平公主凝视着他,痴痴地道:“你……肯带我离开?”
杨帆用力点点头。
太平公主道:“可……我的身份,你不怕人说三道四?桃源村人虽然不是我杀的,总归是因我而死,你不怕人指指点点?”
杨帆的眸子黑亮黑亮的,仿佛连光都吸得进去:“人?人是谁?我是我,人是人,人言何畏?去他娘的!”
太平公主微笑起来,笑容里有一抹说不出的意味。
杨帆担心地道:“太平……”
他担心以太平刚强的个性,不能放下她的骄傲去接受李隆基的安排。
太平的眼神渐渐柔和起来,她轻轻吁了口气,向杨帆默默地一点头,举步向禅房走去。
杨帆急道:“太平,你去哪里?”
太平公主站住脚步,淡淡地道:“我要梳妆,再去见皇帝。”
杨帆答应一声,站住脚步,太平的脸色的确很憔悴,泪水也花了脸,以她一向骄傲的个性,即便是失败,她也不会愿意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胜利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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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杨思勖、高力士和太平的内外管事李译、周敏还有四个女相扑手候在院子里,另外四个女相扑手入内帮太平梳妆打扮去了。想想那四个女相扑手比胡罗卜还粗的手指,居然要她们帮着梳妆打扮,杨帆心里就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们在院子里等了许久,不过女人梳妆本来就是一种令人发指的等待,他们倒没觉得这时间有多长,只是等着等着,忽然听到室内发出一声似男似女的粗犷哭声,激得杨帆一个冷战,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不祥的感觉。
他以最快的速度扑过去,一把拉开了房门。太平发髻高挽,梳着飞凤髻,戴着金步摇,身穿大红牡丹富贵锦衫,盘膝坐在房中间的蒲团上,雍容美艳的仿佛就要出嫁的一位新娘,四个女相扑手跪伏在她的面前,正在放声痛哭。
杨帆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站在门口,半天不敢迈进一步,眼前的一切,让他有种强烈的不安,他生怕获悉真相。太平看到他,安详地一笑,对四个女相扑手道:“你们出去!”
没有人敢违拗她的话,四个女相扑手泪流满面地向她磕了三个响头,倒退着走出静室,片刻之后,候在外面的四个女相扑手也放出了悲痛欲绝的哭声,紧接着,李译和周敏扑倒在静室门前,伏地大哭。
杨帆心弦一颤,慢慢走进房间,关上房门,却阻不住门外传进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杨帆走到太平身边,颤声道:“你怎么了?”
太平向他灿然一笑,脸上焕发的容光令人无法直视:“二郎,我要去了。”
杨帆脸上顿时失却了颜色,太平公主却笑了,笑的很开心:“我们两人,算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可惜一追一逐、一走一留间,就变成了我一生解不开的情劫,于是,天长地久就变成了劳燕分飞。
我曾经痛恨物是人非,其实人和物都还在,只是你和我都已不复当年。于是我想,就这样放下,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人生中很多事本没有对与错,也没有应该与不应该,爱过,活过,笑过,伤心过……,也就够了。
毕竟,心如果走了,那是自己都无可奈何的事情。可我现在终于知道,其实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很开心。我和婉儿不同,婉儿一代内相,文采风流,可滔天权势于她不过是过眼云烟,她可以舍弃一切,与你在一起……”
杨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道:“我带你进城寻访名医。”
太平公主安详地摇头,微笑道:“没用的,我服的毒,如果有解,我又何必服下?二郎,听我说完。我和婉儿不同,我一出生就承载了太多东西,有些枷锁是别人或时局造成的,有些是我自己的选择,但不管是哪一样,我都摆脱不了。所以,你和我即便没有别的障碍,也注定无法走到一边。不管有没有眼前这些事,这是命,我的命……”
太平深深地看了一眼薛绍的灵位,小时候,他是她的表兄,长大了,他是她的丈夫,她曾经以为要和这个男人天长地久了,可他终究还是离她而去。他犯下的错,如今就由她来承担好了,如此她就可以骄傲地死去,而不必像她的母亲一样于囚禁中无声地死亡。
面前的杨帆也是一样,不管她经历了多少的波澜壮阔,不管她经历了多少的爱恨交织,该离开的时候总是要离开,离开曾经的路、曾经的故事和曾经的人,曾经有过,这就够了,世上本没有天长地久,不是么?
生如夏花,死如秋叶!太平安祥地偎到了杨帆的怀抱里。
杨帆握着她的手,一切的避忌都不复存在,充溢心中的唯有爱与悲伤。他低头凝视着太平的容颜,忽然在她鬓间发现一根白发,杨帆温柔地将它拔去,禁不住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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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帝国经过连番的恶斗,宗室、武氏、韦氏、二张、太平党人,一个个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你甫灭亡我继之,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尘埃落定,皇权得到了高度的统一。这一年的十二月,在一个雪花飘飘的早晨,年轻的皇帝李三郎,为新的一年定下了年号:开元。
大唐帝国由此开始了一个新的纪元,走向了李唐王朝的巅峰。
江湖岁月催人老。隆庆池畔的柳不知绿了几次,芙蓉楼下的荷花不知开了几回,开元年间的又一个春天到了。
这一年的春天,一年一度的新科进士曲江宴游又开始了。
一艘彩船载着三十名新科进士缓缓驶向曲江中央,吟诗,赏歌,饮酒,观舞,歌声在空中回响,舞袖在水面拂荡。
忽然,不知怎地,船竟然翻了。
佛曰:一弹指间有六十五个刹那,就只是一刹那的功夫,舟翻船覆,船上的新科进士们被扣在船下。
大雁塔顶,卢宾之看着那倾覆的彩船冷冷一笑,扭头看向他身边的那个人,那个人是阿史那沐丝,卢宾之延请天下名医为他诊治,如今他已经能像平常人一样发声说话,经过卢宾之的耐心调教,他的举止神态、谈吐语气,已经和杨帆一模一样。
卢宾之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开始了,从现在起,你来帮我复仇!只要我能铲除沈沐和杨帆,一统‘继嗣堂’,我就倾尽全部财力和物力,助你成为突厥可汗!”
沐丝深深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和杨帆一模一样的微笑……
一辆牛车缓缓驶到玉真观前,车帘儿一掀,从中走出一个女冠,眸清似水,眉若远山,腰似若柳,娉婷生姿。她回头向车中看了一眼,大发娇嗔道:“喂!现在跟头猪似的,怎么一到晚上就那么精神?出来!”
一只柔荑伸进车中,揪出一头名叫沈沐的猪,睡眼惺松。
二人下车,向玉真观中走去,观中女道士们看见二人走入,纷纷稽首行礼:“见过金仙道长、见过沈公子。”
竹林中,石台上,一副棋盘。
杨帆和玉真公主各坐一方,一执黑、一执白,正在奕棋。李持盈撅着小嘴儿,嗔怪地瞪他一眼,悄声嘟囔:“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让着人家。”
金仙公主姗姗走来,笑道:“十娘!”
“呀!姐姐!”眼看要输的李持盈趁机丢了棋子,雀跃地跑向金仙。
沈沐睨着持筹苦笑的杨帆,皱眉道:“听说曲江宴游出了事,你我辛苦栽培的那些新科进士全都做了水龙王的驸马爷,你还有这闲情逸致?”
杨帆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儿,道:“你还不是一样闲么?咱们养儿子是干什么的,这事儿自然是要他们去帮老子分忧。”
曲江池畔,一双少年,一青袍,一白袍,人如玉树,玉树临风。
芙蓉楼上,忽然探出一张娇丽的少女面孔,向他们大发娇嗔道:“沈从文,你快上来,我打双陆又输给你妹妹了,你再不来帮我,以后就没嫁妆了。”
青袍少年马上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念蓉,你别急喔,我马上就去帮你出气。”
青袍少年嘴里全是甜言蜜语,脚下却是一动不动,等他把杨念蓉哄回楼去,便神情一肃,对旁边那个负手而立的白袍少年道:“念祖,三十名新科进士居然无一生还,确实古怪。那对老不修偷懒,把此事交给你我处置,你怎么看?”
白袍公子一脸深沉地道:“此事必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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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后记
每逢结尾,总是文思录尿崩的,对俺今天的状态,俺很满意。
每逢结尾,我总存着凤头猪肚豹尾的念头,想写出个留有余韵,供人回味的结尾,这一点,我也完成的很满意。
一本书写完,首先要对一直支持我的读者朋友们表示感谢,这是发自至诚的真心感谢,没有你们的支持,我很难在多年的创作之后的今天,依旧兴致勃勃、风雨不辍、认认真真地创作这样一部长篇小说。感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爱与支持,真诚地向你们表达我的谢意,谢谢!
这本书,如果能给你一个难忘的故事,让你想忆起时就能忆起其中一些情节、一些人物,我想,那就是我的成功。
但是作为一名创作者,永远是不可能达到完美的,每本书在结尾时好好总结一下自己的过错,会很好地帮助他成长,更有助于下一本书的创作。
就这一本书来说,是我在历史小说之内的一种转型,目前来说,它不是十分成功,在我已经创作过的小说里边,如果要我自己打分,我会打的比较低些。究其原因,主要是惯性思维的影响。
不穿了,可思维还是穿越的习惯思维,所以在故事设计上出现了问题,导致故事缺少悬念,而且主角囿于既定的历史,可供发挥的余地不大,精彩度就会有所下降。
这一点,不是你想转型,意识到你写的是同以往不同的,你就一定可以避免的,比如俺的小奥同学,新书玄幻,就有读者提出铺垫太长,文风像历史文,可是在我们私下交流时,其实他有清晰的思路,也知道转型之作他该重点放在哪方面,可是不亲自经历一次,终究还是要受到习惯性思维的影响。
现在老断同学也玄幻了,悲了个哉的,我还不知道他的新书效果如何,他们都是有实力的作家,我相信如果碰到挫折,主要也是惯性思维的问题,经历过一次,下一次就会避免了。
我的问题,是在这本写到九百多章时才豁然开朗的,我有十成把握,什么悬念啊、趣味啊,这些问题我下本时都能避免这本出现的问题。
说到下本,可能很多同学就要关心我要写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写的问题了,悲了个哉的,我有好多纠结,你造吗?
一个纠结,其实从我写完回明就开始了,我总想往里面多赋予些什么,文青病发作,没得治,写完了回明,不顾头一本书攒下的那么多的读者,像吃错了药似的非要去弄玄幻,玄幻弄罢还不甘心,又去弄都市,直到被一位读者在书评区指责:人家金庸一辈子就写了个武侠,琼瑶一辈子就写了个言情,你非得什么都试。
我虽然被骂醒了,可是在历史类型内还是想变,这不,连着几本穿越后我还是微调了,改写历史传奇,不写穿越了,成绩受了点影响,可问题不大,我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就有足够的信心让下本更精彩。
说到俺下一本的的构思吧,玄幻仙侠打怪升级我真的写不来,要转也就往都市上靠靠,本来我想了两个构思,一个都市带异能,一个历史爽文。
历史这本呢,可以完全避免醉枕遇到的问题,会很精彩。都市那本呢,也绝不可能和《一路彩虹》那么写实。就我个人想法,是倾向于先写都市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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