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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随着蜡烛的燃烧,一股馨香弥漫满屋,轻轻嗅上一口,便让人心旷神怡。她却不知,这种蜡烛燃烧发出的香味儿不止有舒缓情绪、排除异味的作用,还有催情的效果。
不过,她今夜正想把自己献给即将远行的良人,心情难免忐忑,这无心之举倒是让她紧张的心情莫名地有些舒缓下来。
“当当当!”
房门轻叩了三下,刚刚坐回案几后面的婉儿紧张地站起来,低声问道:“谁?”
“待诏,卑职杨帆!”
杨帆不知婉儿房中是否还有侍候的侍女下人,是以如此回答。
婉儿紧张地看看身上,又摸摸鬓发,这才说道:“哦!你……进来吧……”
房门无声地开了,杨帆闪身进来,看他那警惕的样子,婉儿便道:“屋里没有旁人,把门插好。”
“好!”
杨帆没有多想,此刻不比白天,他一个侍卫夜入上官婉儿房间,被人看见当然不妥,这门自然要闩上,他哪想得到今晚小白兔想吃大灰狼。
杨帆闩好门走到婉儿身旁,婉儿便有些紧张起来,声音微微发颤,音调也不自然地道:“咳!你来啦,巡弋到此处,没有被人看见吧?”
“凭我的身手,当然没有!”
杨帆得意地一笑,瞧瞧婉儿酡红的双颊,一低头又看见了案上的药碗,顺手拿起来看看,又嗅了嗅,便紧张地问道:“怎么有股药味儿,你病了么?”
婉儿忙中出错,竟把这药碗忘在了桌上,心里一慌,赶紧摇头道:“没有,我喝的……那是补药。”
“补药?”
“哦,是……神仙玉女粉。”
杨帆纳罕地道:“那是什么东西?”
婉儿一个女儿家。怎敢说她喝的乃是避孕的药物,胡诌了一个名字,杨帆偏还追问不休,只好红着脸道:“这是……美白肌肤的一样补药,咳!反正是女儿家才服用的东西,你就不用问了。”
杨帆恍然,答应一声。看看婉儿此时的模样,肤滑如脂,肌白如雪。微微衬着一抹红晕,白里透红,异常美丽。不禁微笑道:“你呀,肤色已然如此白皙,何需服用这些东西,还想白到哪里去。”
婉儿含羞低头,轻轻地道:“总要郎君不嫌弃才好。”
杨帆柔声道:“我爱你还爱不够呢,怎会嫌弃?”
他轻轻地勾起婉儿的下巴,婉儿顺着他的手势乖顺地仰起头,一双点漆似的眸子深情地凝视着他。
杨帆一身侍卫装束,与她见惯了的其他禁军侍卫并无任何不同,可是同样的军服。穿在他的身上,似乎就特别的充满了一种英武阳刚之气。
她的情郎,发黑如墨,鼻如悬胆,一双眼睛清清澈澈的。好象可以一直照到人的心里去,照得她心慌慌,腿发软。
杨帆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双娇艳的唇瓣,忍不住便吻了下去。
“嗯……”
婉儿娇吟一声,没像以往受他侵犯时一般先推拒一番,她只是微微地一僵。便顺从地张开樱唇,娇怯怯的任他侵入进来,肆意地侵占、品尝、抚慰,渐渐地让自己的心迷醉、酥软、湿润起来……
缠绵的一个吻,许久许久,杨帆才轻轻放开她,贴着她幼滑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在耳畔轻声道:“婉儿,后天我就要去陇右了,你一个人在京里,要好好的。”
婉儿的泪迅速蓄满了眼睛,她忘情地抱紧了杨帆,趴在他肩头,低低地道:“你不在,人家怎么能好好的?少了你,就像菜里少了盐,什么滋味都没有了。”
“婉儿……”
听着这情意绵绵的话,杨帆忍不住又吻了下去。
这一回,婉儿仰起小脸,就像待哺的小雀,主动地迎合着他,亲吻着他。
她那青涩的举动,温软的娇躯,细若箫音的呻吟,更加激起了杨帆的**,他的手攀上了婉儿的玉女峰,婉儿的娇躯只是战栗了一下,却没有如往常一般按住他的蠢动,杨帆感应到了她的态度,变本加厉地把手顺着她的衣襟插进去。
“咝……”
手掌一握住那娇弹弹、圆耸耸、瓷实饱满的玉峰,一种**的感觉同时袭上两个人的心头。
“婉儿……”
杨帆的鼻息有些粗重起来,目光灼热。
男人本就容易冲动,而根本不明虫蜡真正妙用的婉儿又在她这幢比武则天寝宫的小了十倍不止的空间里使用了相同数量的催情蜡烛,那异香的效果不只作用在杨帆的身上,也让她变得异常渴望起来。
也许,今晚她原本只是抱着把自己献给即将远行的情郎,确立彼此真正的关系的想法,而此刻她的心中也充满了一种叫她既害怕又渴望的**,她想拥有她的情郎,她想被她的情郎拥有。
满目春**流,婉儿微微侧了螓首,贴到他的心口,用细不可微的声音低婉柔媚地道:“郎君,今夜……你要了婉儿吧……”
那模样娇艳欲滴,那声音,荡气回肠。
听着她鼓足勇气向自己倾诉的心声,杨帆忽然想到了另一个夜晚、另一个女人,同样的投怀送抱,却是不一样的语气,那个女人说的是:“我要你!”
而怀中这个明明羞怯得浑身发抖,却鼓足勇气向他表述爱意的小女子,对他说的既不是“我要你”,也不是“我给你”,而是:“你要了我吧……”
在这两个女人心中,他是何等地位,一目了然。
杨帆心中爱如潮水,激荡不已,他再也忍不住了,轻轻一弯腰,抄起婉儿的腿弯,把她打横儿抱起来,便向内室屏风后面走去……
(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一夜无眠
夜深了,小柒两只小手抱着脑袋,两条小胖腿蜷曲着,像只小青蛙似的躺着,睡的十分香甜。
已经到了夏天,朵朵怕把他热着,所以给他穿得比较单薄。朵朵又怕他束缚着手脚太辛苦,所以完全放开了来。
不过还好,这个小家伙虽然幼失怙恃,连奶都只能吃羊奶,却是十分强壮,胃口极好,玩的时候固然精神,睡着了一般也不闹腾,动动手脚不会惊醒了他。
朵朵坐在榻边还没有睡,她正在整理衣服。其实也没有太多可以整理的东西,包袱里塞的最多的就是尿布,朵朵核计着,一路西去,路上怕是不好清洗尿布并随时晾干,所以特意多准备了一些。
“还差什么呢……”
朵朵一样样地数着包袱里的东西,盘算着路上还该带些什么。杨帆这两天抽空出宫时,已经告诉她自己将去陇右。杨帆每隔两天,就趁休息的时候出宫来见她,送些吃食,看看孩子,这一次是想在临走前对她有所安排。
武攸宜经过一段时间的搜查,已经放弃了对春妞儿和朵朵的缉捕,只是在狄仁杰府前还留了暗哨以防万一,杨帆打算把朵朵和孩子转移到修文坊去,请面片儿帮忙照顾。
谁知朵朵一听他要去陇右,就央求着要一起回去。杨帆问了一下,黑齿常之虽在陇右已无亲人,但是春妞儿的母族却在陇右,虽然一直不曾联系上。但是这样一个大族,不应该在战乱中全部覆灭的。
春齿常之被抓后,春妞儿就曾说过,郎君对大唐忠心耿耿,功勋卓著,却落得这般下场。莫不如洗脱冤屈之后告老还乡,回到陇右寻找她的母族。一家人安安生生过自己的日子。
如今武则天刚刚登基,武承嗣气焰熏天,狄仁杰所说的机会还不知几时才能到来。再说。最重要的是春夫人携到洛京来的那些证据,她只是个小丫环,从来没有参与过那些军机。连人证都算不上,留在京里也毫无用处,不如归去,如能找到夫人的母族,也能让孩子与亲人团聚。
杨帆被她一番央求,只好答应下来。如今距启程之日还有两天,朵朵就开始准备了。
她怀念陇右,洛阳虽然繁华,可是对她而言却只是一个不见天日的牢笼,她希望回到陇右去。那儿的天更蓝、云更白、草更绿,风更自由。她怀念那里的羌笛,怀念那羊皮鼓“咚咚”的声音,那才是她永远的故乡。
唯一叫她遗憾的,是不能在临走前去祭拜一下夫人。想到夫人。朵朵的眼睛又湿润了,她看着熟睡中的小柒,轻轻抚摸着他红扑扑的脸蛋儿,幽幽地道:“等阿郎沉冤昭雪,小公子也懂事了,朵朵再带你来祭拜你的娘亲。可好?”
睡梦中的小柒“咯咯”地笑了两声,嘴角又抽了抽,像是在抽噎。
老人们说,小娃娃睡觉的时候或哭或笑、或手舞足蹈,那是有位神仙婆婆在教他们怎么哭、怎么笑,怎么使用自己的手脚。
朵朵忍不住便想,教小柒的现在会是谁呢?会不会是夫人牵挂孩子,所以托梦来看她的宝宝,亲自来教他东西?
想到这儿,朵朵鼻子一酸,忍不住又掉下泪来……蛮腰若柳,袅娜一弯。
那丰腴滑腻而又结实紧绷的圆臀,在水中若隐若现的更显饱满,水面上泛起一团团热气,一朵朵艳丽的花瓣在水波上荡漾着,衬着她那白嫩如雪的肌肤,真是绮靡艳媚之极。
偶尔,杨帆的大手袭向她的要害,婉儿害羞地躲避时,那臀儿一拱,“哗”地一下跃出水面,在轻轻的一闪一晃之间,便荡出一片眩目的雪光,未等你看着它的模样,那一轮明月便又沉到了水底,逗引得杨帆的心思也随着它的起伏而一起一落。
看着婉儿愉悦、满足、幸福、快乐的表情,杨帆的心事悄然放下了。
杨帆在南洋时、在坊间里,听过许多汉子吹嘘床榻间如何的本事,杨帆本以为自己至少也比他们强个七筹八筹的,却不料他的初夜结束的这么快,依他自己估计也就一刻钟的时间,这还是他咬牙坚忍的。
当婉儿鼓足勇气对他说出:“郎君,今夜……你要了我吧……”这句话后,全身的骨头仿佛都随着她耗尽的气力而被抽走了,整个身子软绵绵的柔若无骨,若不是杨帆正揽着她的纤腰,几乎要软瘫在地上。
此时的她,软软的就像一根藤,缠在树上的藤。
杨帆把她抱起,进入内室放到榻上,温柔地为她宽衣解带。
虫烛持续地放出催情的异香,不过这等上乘催情香只是能让人的欲望更加强烈,却不至于让人迷失神智,杨帆的灵台依旧一片清明,他想留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浪漫旖旎的夜晚,而不是粗暴简单的过程。
然而,当婉儿的衣衫被他解去,脸颊发烫地把头埋进被底再也不肯抬起来时,杨帆看着那一榻风月,就彻底迷失其中了。
婉儿俯伏于榻上,身子苗条,四肢纤长,肌肤洁白如雪,光莹如素。
杨帆平时只觉她身材颀长苗条,如今不着寸缕,才发觉她纤细的只是那刀削般的香肩和不堪一握的纤腰,她的两瓣玉股竟是异常的肥美丰硕,仿佛两枚剥了壳的蛋清,衬着那削肩细腰、修长的大腿,侬纤合度,曼妙已极。
杨帆忍不住了,于是一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就此开始了。
尽管婉儿早已有了把自己奉献给他的准备,可是剑及履及的那一刹那。她还是莫名地恐惧起来,她的双手和双腿就像一大一小两只钳子,立即牢牢地卡住了他的身子,再不肯让他前进一步。
一番角力之后,杨帆初战告捷,但随之而来的那种异样的快感,却几乎让他立即沦陷。这与身体的强健无关。没有哪个初哥儿能抵御那从不曾品尝过的销魂蚀骨、至极至乐的快感。杨帆只坚持了一刻钟,身子就炸成了亿万枚碎片。
理想很丰满,
现实很骨感。
杨帆很沮丧。
他不知道他人生的第一次能坚持这么久已是极为难能可贵,更不知道一个处子岂堪伐挞?饶是婉儿时常蹴鞠,身体强健。这样的恩爱与她而言也已到了极至。直到两人共浴,看到婉儿满足愉悦的表情,一脸幸福的羞态,杨帆心里的不安才渐渐隐去,然后他就欣喜地发现,他又蠢蠢欲动了。
“哗啦!”
共浴良久,婉儿的羞怯渐去,渐渐喜欢上了这种与心爱的男人鱼水交融的感觉,她那白皙到了极致、曼妙到了极致的身子仿佛一只海豚般俏皮地跃出水面,倏然又沉下去。然后滑近了,想要吻一吻杨帆的胸口,但她马上就发觉了异样。
水下有一柱擎天……天亮了,武则天的御辇正行向万象神宫,路旁忽然有一个小宫娥快步走近。低低对她耳语了一番。
“哦?婉儿病了?可看了太医?”
小宫娥道:“待诏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恙,歇息一两日就会好的。待诏自己也略通医术,服了一服药已经好多了,只是这两日不能辅政御前,特差奴婢来向圣人告假。”
武则天对自己的左右手还是很看重的。听罢颔首道:“嗯,那就让她安心歇息两天吧。叫团儿从内库拨些参芝补品与她。”
“奴婢代上官待诏谢圣人赏赐!”
那宫娥盈盈地拜了下去,武则天把手一挥,步辇继续向万象神宫行去。
团儿侍候武则天沐浴、更衣、早膳、上朝之后,这才歇下来。此时她正在房中吃着燕窝粥,一个身材高大、五官端正的白胖胖太监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那胖大太监细声细气儿地禀告道:“团儿姐姐,圣人有旨,着内库调拨些参芝补品赏与上官待诏补补身子,还请姐姐示下。”
这个大太监是团儿的心腹,名叫静官,因为生了一只厚实灵活的好舌头,那鼓唇摇舌的功夫时常弄得团儿魂飞魄散,所以最得团儿宠爱。
团儿听了静官的禀告,不以为然地道:“既是大家吩咐,那就拣些东西送去好了,也不用拿最好的,意思一下就是了,她上官待诏还差了这点东西么?对了,她怎么了?”
静官舔了舔厚实的大嘴唇,幸灾乐祸地道:“听说是着了风寒,卧床不起。”
“是么?”
团儿一听高兴起来:“得了,你去挑几样东西来,我亲自送去。上官姐姐病了,我这做妹子的不得去瞧上一瞧,表表心意么。”
静官嘿嘿一笑,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婉儿很少这时还不起来,可今天她是真的爬不起来了。
如果说昨夜第一次把自己奉献与郎君,她最大的满足是来自于心理,第二次就渐渐体会到了那种快乐的感觉,第三次她就有了飘飘欲仙的滋味……,第六次时她已酥如一滩春泥,第七次是在她不堪再战的央求声中结束的。
直到现在她的身子还酥软乏力,动弹不得,偶尔转挪一下身子,柔软的丝绸擦碰在肌肤上,都会产生一种酥酥麻麻的快感。而且,她的肌肤太过白皙娇嫩,哪怕轻轻一吻,都会留下很明显的吻痕,现在她遍体桃花,虽可用衣物遮掩,依旧不敢见人,只好籍病告假。
“婉儿,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女人了。”
“人家早就是了,一生一世,都是你的。”
婉儿躺在被窝里,想起她贴着杨帆结实厚重的胸口,抱着他的虎背,彼此倾诉的这绵绵情话,不禁痴痴甜甜地笑了起来。
这种感觉好幸福,很踏实、很恬美!(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二百一十七章 雨中花
“今天,你们就要赶赴陇西了,一会儿把宫中行走的鱼符都缴上来,回去各自准备,离宫后着便装奔赴陇西。”
杨帆、张溪桐、张奇、田彦、越子倾等数十人肃立在武攸宜面前,听他安排着任务。
武攸宜道:“陇右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百骑抽调近五十人赶赴陇右,是要靠你们这些人去打仗么?非也!就算你们个个都是百人敌,也左右不了陇右局势。天后这次派你们去,主要是潜入吐蕃和突厥控制区域,肩负以下使命:
一是侦测敌情。草原部落时常游徙,但是他们也有一些经常驻牧的地方,这些地点,要一一打探清楚,更重要的是各方势力的兵力多寡要打探明白。田彦,你是做过虞候的,这方面的事由你负责。
二是测试地理,你们要尽可能的把山川、水源、草场、城垒、道路等地方都标注下来,绘成一副详尽的行军地图。工部已派了测绘地图的匠师来,这些人由黄旭昶亲自率人保护着入陇。
三呢,就是了解陇西各方势力之间的冲突和矛盾,不管是吐蕃人也好,突厥人也罢,都是众而不整,唯利是图。官与兵之间、部落与部落之间有种种利害冲突,了解这些东西,善加利用,我们就能分化瓦解敌军,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武攸宜吁了口气,又道道:“黑齿常之谋反。已然畏罪自尽。对于边军呈报的各种消息,圣人心有疑虑。这次派你们百骑前去陇西,是为我圣天子作耳目。圣人是一定要对陇西用兵的。而这胜与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们获取的情报是否有用,明白么?”
杨帆听了很是意外,他原以为调他们去陇右,是直接跟随王孝杰、丘神绩等大将对吐蕃、突厥开战的,却未想到竟然是叫他们去做探子。武则天连兵部探听来的西域军情都信不过了么?居然要亲自派探马去了解西域势。
他却不知,先有黑齿常之的“谋反”,接着太平公主暗中插手干预,利用她保举的那些朝中大臣和团儿等内宫的宦官女官们侧面向武则天施加影响。暗示陇右将领各怀私心,试图攫取陇右军权。
而狄仁杰则率领一班朝臣公开反对对西域作战,向武后痛陈出战的利害。武承嗣带着一帮打手在那儿竭力鼓吹出战的好处,武三思又在暗中拖武承嗣的后腿,既想促成对西域作战,又不想兵权落于武承嗣手中。
如此之多的各方势力,通过种种渠道不断地向武后灌输有利于他们的各种意见。各方势力群起角逐的结果,就是把大量相互矛盾的情报一股脑儿送到了武则天的面前,让武则天对每一方的意见都产生了疑虑。
而在此之前,武则天曾对吐蕃用兵。结果大败而归,使得她对此次用兵西域又特别的慎重,所以她不得不越过环绕在她周围的这些文武大臣,遣派最嫡系的亲信直接去西域了解那里的情况。
杨帆忍不住问道:“大将军,我们不是随同丘神绩、王孝杰两位将军赴西域么?”
武攸宜瞟了他一眼道:“丘神绩和王孝杰已经离开洛阳,他们会直接去清源道大营与娄师道会唔。在陇右,吐蕃和突厥斥候无孔不入,你们此去须格外小守,各自易容改扮。三五人一群,七八人一伙,总之,以不引人注目为宜。”
杨帆听到这里,不禁大失所望,他原以为此去陇右可以守在丘神绩身边伺机下手,不想根本无从接触。又听武攸宜说百骑侍卫可以结伴乔装同往陇右,不禁想到了朵朵姑娘和那个婴儿。
如果这样,他实无必要再让朵朵尾随在他后面,莫不如直接护送朵朵到陇右,再去刺探吐蕃和突厥军情就行了。要这样做,就不能与其他人同行,杨帆马上道:“大将军,我喜欢独来独往,一个人乔装改扮赴陇右刺探,可以么?”
武攸宜听到这里,心头一块大石落地:“原来如此!我还真当你一身血勇,想凭本事挣个功名,原还担心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不好向姑母交待,正愁不知该如何护你周全。看这样子,你是根本不想去陇右啊,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到时拿些有用没用的情报往上一送,姑母说这情报起了大作用,那自然就是起了大作用了,想封你个大官还不容易?”
“嘿!还真是好算计!不过……,薛怀义受封大将军时,可没这般周折啊。是了,姑母刚刚登基,如今已是天子,凡事总不能像以前一样无所顾忌,要有所赏赐,自然要名正言顺才是。”
武攸宜这里自动替杨帆脑补了无数理由,对他的要求自无不应,便点头道:“自然可以!你若喜欢独行,自然可以独往。好了,下面由许良给你们讲讲你们赴陇右后的详细安排……武攸宜对他们分派任务时,杨帆还觉得太过简单,等到听了许良的讲述,对接应、安置、收集、返回各个环节的详尽安排,这才心中恍然,原来真正的大唐斥候依旧不是他们这些人。
派他们这些擅长战场厮杀,却并不擅长刺探、卧底的百骑勇士赴陇右,只是因为武则天不大相信从其它方面获得的情报,但是他们赴陇右主要是作为一个见证人,去见证那些情报的收集过程是否真实,他们到陇右之后,会配备当地经验丰富的斥候探马协助他们搜集情报。
许良的讲述持续了很久,他们赶到玄武门听派任务时天还是阴的,等离开时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杨帆披上蓑衣。从玄武门城楼上快步走下去。
其他受派赴陇右的侍卫都没有走,他们聚拢到一块儿。正在商议着谁与谁同行。因为他们已经缴出了宫中通行的百骑腰牌,今天就得离开宫城。各自准备出行,这伙伴人选得马上定下来。
古老的青石阶被雨水淋得油亮油亮的,杨帆快下走下去,离开玄武门,便向史馆方向走去。
一身蓑衣的杨帆刚刚离开玄武门,从夹城方向就急急走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是谢小蛮和高莹。两个人也都披着蓑衣。她们看到了风雨飘摇中杨帆的背影,却没认出他是杨帆,两个人径直往玄武门外走去。
谢小蛮绷着小脸,神色非常的紧张。高莹看了她一眼,安慰道:“别这么紧张,一会儿就见到了。”
谢小蛮突然站住,嘴唇发白,忐忑地道:“小莹,雁掌柜的传讯来说,一共带回来四个人,这其中,一定有三个是假的,我怕……我就是怕……万一四个都是假的怎么办?我已经空欢喜好多回了。如果这个法子还是找不到阿兄,我……”
小蛮说着,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起了转儿。
在听说雁掌柜的派去广州府的人已经回来,而且一下子领回四个自承是她阿兄的乞儿时,小蛮脑子里绷了很久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她很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她心中的焦虑和恐惧,要这个人陪着她一起去见雁高楼雁掌柜的,因为她已经不敢独自承受失望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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