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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嫡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华

    “是啊,是啊,王爷,现在局面于我来西北军来说一片大好啊,黄州根本守不住,早则一日,多则三日,秦将军必然要拿下黄州。而并州这般陆铮又攻不破,这一来,陆铮只能率领大军死守雁门关,雁门关虽然险要,但是那里毕竟是不毛之地,我们大军不用出兵,只需要耗个十天半个月,南府军便不战自败,陆铮小儿将被王爷生擒呢!”

    文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现场的气氛迅速的扭转,一时一片祥和,宋乃峰的神色也缓和了很多,他从并州离开的时候就颇为担心川山岳,因为并州的兵力本来就不够,而且多数兵卒都是老弱病残,守城的一方实力处在弱势。

    另外一方面,川山岳新败,他和陆铮对垒在心理上就处在绝对的劣势,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川山岳一旦怯战,并州极有可能崩溃。

    相比雁门关来说,并州的城池更大,地位更重要,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占据了并州,就占住了进入中原的要津,更重要的是占住并州也扼住了陇右的咽喉,这一点对西北来说是最为致命的!

    现场气氛很好,宋文杰立刻提议今晚要为川山岳庆功,宋乃峰不愿意扫大家的兴,当即应允,一时更是欢声雷动,银安殿内外,旋即开始忙碌。

    众人忙碌庆功,宋乃峰在几位贴身亲卫的陪同下回到后宅,宋文华今日被哥哥抢了功,心中正不快活呢!这不,恰好他手底下有个谋士叫黄君,此人是中原人士,有几分见识,眼见宋文华的情绪不高,黄君道:

    “二公子,其实这一次辽东的战局对西北军非常的不利,并州没攻下,这并不是陆铮惨败,而是他又用了计谋,乍看是进攻并州,其实他肯定是要突袭秦业嗣,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就在今明两天,必然有秦业嗣遭遇突袭的军情,到那个时候,恐怕今日的局面要全部扭转了!”

    黄君顿了顿,继续道:“二公子您想,陆铮是何许人也?王爷这一次对辽东用兵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谋定而后动,制定的攻城之策可以说是非常的周全,在这等情形之下,陆铮暴起反击,竟然让王爷倍感压力,不得不从雁门关退到并州,又从并州退了回来,这对王爷来说可谓是奇耻大辱。

    现在王爷没有亲自率军作战了,秦业嗣和川山岳两人能够这么快就扭转乾坤?”

    宋文华脸色一变,勃然道:“黄先生,我敬你是读书人,我告诉你,这年头话可不能乱说啊!陆铮没攻下并州,就算他回去再突袭秦业嗣那也是相隔千里之遥,这一千里就算是骑兵也需要时日方能抵达,时日之后,黄州早已经被夷为平地,雁门关说不定都要失守了呢!在此等情形之下,陆铮还能大获全胜?”

    黄君哈哈大笑,道:“二公子啊,您当陆铮是那么简单的人么?南府军拥有十万铁骑,这些铁骑皆是精锐,纵然是王爷亲自对上也倍感吃力,然而并州之战,川山岳区区四万老卒都能挡住这十万铁骑,这其中没有诈么?

    二公子,这说明陆铮根本就没有带几个人到并州,攻打并州也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其主力一定就在雁门关以北,说不定就蛰伏在黄州的附近,一旦秦业嗣和宋文松两人战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南府军主力再突然出现,从后面给予秦业嗣猛攻,这般突袭秦业嗣倘若没有防备,对西北军来说会是多大的灾难,二公子,您也是带过兵的人,您难道不知道么?”

    宋文华一听黄君这番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目光痴呆,喃喃的道:“我的天,倘若真是如此,那该如何是好?那该如何是好啊……”

    黄君见此情形,连忙趁热打铁的道:“二公子,我以为关于战局的问题,我们西北军有王爷在,天一定塌不了。对二公子来说关键还是大公子的威胁,今日两位公子一同陪着王爷巡视军机处,可是大公子竟然让您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嘿嘿,一次重大的危机,竟然让他说成是大功绩,这帮做派,出尽了风土,也丢尽了脸面。

    在这样的情况下,二公子,您应该马上去找王爷,将您的看法禀报王爷,嘿嘿,如此这般,王爷一定会对二公子您刮目相看,倘若这一战最后真败了,西北军虽然要受一些损失,但是二公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却不可同日而语了,这便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黄君侃侃而谈,眉飞色舞,宋文华刚开始还颇为沮丧,可是听着听着就觉得备受鼓舞,当即他连忙更衣,直奔银安殿去找宋乃峰。

    在银安殿后殿他找到了父王,两人见礼之后,他没有任何的掩饰,便当即把黄君分析的这席话原原本本的向宋乃峰做了禀报,宋乃峰刚刚沐浴更衣,正在品茶呢!

    他手握茶杯,好整以暇,然而当他只听到一半的光景,手一松,茶杯便摔倒了地上,他整个人豁然而惊,道:“嘿,陆铮竖子,欺我宋乃峰不复壮年尔!”

    他这话说完,大吼了一声,整个人直接往后倒了过去,他仰天后倒,宋文华大惊失色,立刻上前将他护住,而后大喊:“郎中,郎中……”

    王府一片大乱,本来兴致勃勃准备庆功宴的宋文杰听到消息,哪里还敢搞什么宴席,宋乃峰这一次摔倒不同以往,摔下去之后便吐血,四五个郎中过来对其各种整治,一直到天色晚了,他才悠悠转醒,可这一转醒之后竟然不能识人。

    这一下将王府的人给吓坏了,宋氏兄弟陪着父亲整整一天,第二天中午,宋乃峰才将他们兄弟两人辨别清楚,渐渐的意识才回复正常。

    但是,其一只手竟然不能动了,脚下也不能用力,郎中直言宋乃峰所患病乃风疾。短时间之内几乎没有痊愈的可能,这一下,西北的局势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而此时辽东的战场之上,早已经枕戈旦待的柳松突然出兵,趁着拂晓的时机对秦业嗣的大军背后突袭,可怜秦业嗣攻了十多天黄州未能建功,眼下双眼通红,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进攻黄州的焦点之上呢!

    本来,他是百战老将,在最初的时候他对侧翼保护等等非常的主意,后面也专门驻扎有拱卫攻城军安全的骑兵,另外伺候撒出去,方圆百里之内也在其耳目的笼罩之下。

    可是随着黄州之战的推|进,他不断的调整着手下骑兵的部署,黄州久攻不下,来自陇右的军令一日比一次催得紧,秦业嗣也渐渐的对周边放松了警惕。而柳松则一直就隐藏在黄州附近,这是陆铮早就想好的策略,因而几万人马的隐蔽几乎是无声无息。

    关键时候,柳松忽然出击,南府军最精锐的铁骑,运用的是南府军铁骑最规整的战阵,这一番出击,简直如同猛虎下山,秦业嗣刚刚从帐中起来,披甲准备要攻城呢!

    攻城不需要马屁,秦业嗣的马还养在后院里面,马鞍辔头都没有上呢,这一下好好家伙,骑兵忽然袭击,秦业嗣大惊失色,作为百战老将,此时他心中已经明白,这一次西北军对辽东的用兵彻底失败了!

    “陆铮贼子,其根本就没有攻并州,其一直在设谋要害我这十万精锐啊!”秦业嗣仰天哀叹,这一战对他来说简直是耻辱,巨大的耻辱!

    “所有人都给我听着,我们立刻找马,找马一路往西,直接奔连山!”秦业嗣喝道。

    “大将军,突袭大军从南边而来,南边告急,我们……我们组织得当,或可和其一战,倘若我们直接逃遁,恐……恐全军覆没啊!”手底下的一员偏将结结巴巴的道。

    秦业嗣冷哼一声,道:“你知道什么?此时此刻,我们倘若反攻那才是全军覆没,眼下只能立刻逃遁,我们西北战马强于辽东战马,敌方战马突袭耗了马力,我们则是马力充足,传我军令,所有人迅速上马,只要上马便立刻西逃,都听清楚了没有?”

    秦业嗣当机立断,将所用重甲骑兵的装备全扔掉,甚至他自己连辔头马鞍都不要,轻装上阵,只带自己的弓箭兵刃,另外草草带一点干粮,所有的骑兵就一个字,“逃!”

    柳松的大军这一下便如同虎入羊群,一番拼搏刺杀,竟然杀敌四万多人,其他的人全部溃散。柳松当即组织大军迅速的追击,这一番追击,直接追到了百里之外,这一战秦业嗣大败,西北军大败,西北军十万精锐惨败于辽东,陆铮通过这一战便定鼎了乾坤,陆铮在雁门关得到奏报,终于长长吐了一口气。

    辽东之战从开战的那一天到现在,持续近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的光景,陆铮的精神一直处在极度紧张之中,因为这一战对辽东可以说是生死存亡!

    陆铮虽然占据辽东,他比谁都清楚,辽东并非他的主场,宋乃峰在辽东干了那么多年,而且陇右和辽东之间的交流一向频繁,在这一块战场之上,又是骑兵作战的天堂,而且西北军的实力比陆铮强太多,所有的不利因素叠加到一起,如果宋乃峰谋划细致,思虑周详,陆铮不可能有任何的胜算。

    而陆铮这一战倘若败了,他也没有可以逃遁之地了,他能去哪里,能去山东么?山东东面是大海,背后四面皆是强敌环伺,陆铮倘若和歆德帝一样龟缩在山东,他几乎就等于大康湮灭!

    生死存亡,着实无奈,所以陆铮这一战也是放手一搏,当他在黄州以东诱杀川山岳三万大军那只是开始,如果那个时候宋乃峰能够迅速的清醒,陆铮猛攻雁门关不下,当时的局面依旧焦灼,当时的情形宋乃峰只需要传令秦业嗣,让其拿下盛京,占了盛京之后,秦业嗣再率领大军反攻黄州,将陆铮的所有大军堵在黄州和雁门关之间,逼着陆铮和西北军决战。

    从双方的兵力和实力来看,陆铮在这样的战场上决战胜算不大,甚至可能遭遇失败,而对陆铮来说,就算是惨胜他也不能接受,因为陆铮手中一旦没有兵了,那就是噩梦降临了,因为在辽东平原,陆铮几乎无法招募足够的兵,陆铮的南府军死一个便少一个呢!

    辽东的人口经过了连连征战已经非常的告急,陆铮手中无兵,辽东拿什么来守?辽东还是守不住,陆铮依旧无处可逃。

    但是关键时刻,宋乃峰遭遇了内部的危机,川山岳将其带出了雁门关,雁门关被陆铮很快攻下,宋乃峰一时失去了判断,以为陆铮真要攻并州,而后图中原。

    说一千,道一万,辽东的这一战陆铮赢得侥幸,而这种侥幸的背后则是宋乃峰已经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不管多么强大的英雄,终究会有迟暮的一天,宋乃峰便是那迟暮的英雄,辽东战场他展开,结果却是陆铮巧胜……




第801章启程进京!!
    战后的黄州城一片的狼藉,呐喊声远去,马叫声不再,血肉的腥味却依旧弥漫在天地之间。

    黄州,柳松的大军已经进城了,城中最中心的军帐依旧是宋文松在坐镇,残破了城池,疲惫的兵卒现在都已经变得无关紧要,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一场大胜的喜悦之中,经过了这一战,辽东的局势定鼎,从此以后,辽东再没有西北之患了。

    但是这些人中,有一个人的心境是最复杂的,这个人自然便是宋文松,黄州城的危机解除了,宋文松便彻底的蛰伏,整个人完全深居简出,闭门谢客,任何人都难见到他。

    黄州的城墙之上,柳松站在城头,他用手挡着自己的双眼极目远眺,他的身旁,齐远志规规整整的站着,面带微笑,道:

    “柳将军,这一次辽东大战,我齐某对王爷是真的心服口服了!我以为王爷一定会堕入宋乃峰的陷阱之中,辽东的局面几乎无法挽回,当时我的内心悲观之极,完全找不到应对之策呢!

    没有辽东对整个战局王爷早有谋划,黄州便是王爷筹谋的核心之地,三公子守黄州,便是左右整个战局的关键核心,经过了两个月的征战,这一次大战终于让辽东扬眉吐气,而西北军嘿嘿,经过此一败,再要翻身恐怕不容易了!”

    齐远志这番话说得很自然,并没有刻意的对陆铮溜须拍马,基本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柳松道:“齐先生,你能说这番话足以证明王爷没有白器重你!这一次黄州城防,宋将军自然是头功,可是你齐先生也是有莫大功劳的呢!

    王爷已经说过了,等他回到盛京便要犒赏三军,届时齐先生也一定能得到重赏,在这里我就提前恭喜先生了!”

    齐远志一咧嘴,道:“谢谢柳将军,黄州城没垮,还是将军的援救及时。其实战到最后我们真是强弩之末了,将军如果再晚一两天,黄州城必然垮了……”

    柳松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齐远志也闭嘴不语,两人都刚刚亲身经历了这一场扣人心弦的大战,这一战的激烈怎么形容都不过分,虽然战胜了,但是依旧惊魂未定,因为这其中有太多的不确定。

    柳松一直在等待,等待最好的时机,更重要的是要等待陆铮的命令,陆铮下令,他的大军才能动!他现在还不能明白,为什么陆铮对宋文松有那么强大的信心!

    宋文松苦苦的守城,他图的什么?难不成这个陇右宋家的三子,真的现在就心甘情愿的投奔陆铮了么?真的要永远做大康的忠臣了?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陆铮识人用人有独到之处,陆铮用宋文松,便是吃准了宋文松的内心,而宋文松率军守城的战功,柳松自忖自己也未必能有这般本事。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城池,区区三万多人马,面对强悍的西北铁骑守了十多天不垮,毫不夸张的说,这一次辽东作战黄州城的攻防战是决定胜负最关键的战役,而如果夸张一点说,这一次辽东大战,其实就是宋文松打垮的西北军,让西北军十多万铁骑有来无回,将他们的留在了辽东平原之上。

    西北大军的首领宋乃峰和宋文松是嫡亲的父子关系,父子反目成仇,大打出手,这等情形恐怕在大康的历史上也非常的鲜见。柳松知道这个过程,齐远志更知道这个过程,这一幕着实让人唏嘘感叹啊……

    ……

    冬日的夕阳笼罩了整个大地,宋文松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侍女将格栅窗户推开,荒漠之中残阳如血,宋文松的双眸直视着天边的落日,整个人一动不动,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已经静止。

    宋文松觉得自己宛若重活了一次一般,过往的记忆已经淡然,前几天还在嗜血沙场,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像是相隔无数年,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了,在黄州这个地方,他是孤独的,无比的孤独……

    “公子,您醒了?”侍女小意的凑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音道。

    “嗯!”宋文松轻轻的哼了一声,颇为无精打采,他的胡须留着,长发散乱,脸色苍白,整个人瞧上去无比的颓废,一场大战似乎把他整个人都抽空了一般,又似乎为了黄州之战,他已经耗费了自己所有的精神,现在完全油尽灯枯了……

    侍女又道:“秦业嗣黄州兵败之后,一路直逃到了连山,收拢了骑兵还有三万余人,其并没有越过连山回陇右,而是迅速的杀了回马枪,肆虐了相州,海州等几州,柳松将军前去追踪的追兵竟然也折损了上万人,遭遇了一次挫败,秦业嗣依旧是西北的猛将,从他的行迹来看,短时间之内他应该没有准备回陇右了!

    三万人马肆掠辽东,恐怕陆铮的十多万军马也不好防守,所以辽东之战虽然结束,对辽东的挑战并没有结束,公子,您说是不是?”

    宋文松微微皱眉,一个普通的侍女说出这番话他并不奇怪,其实宋文松从陇右到江南,而后到辽东,他手中一直都攥着一批核心心腹,这些人是他最后的底牌,正因为有这样一批人的存在,陇右,辽东,江南,京城等各方面的消息才能传递及时。

    当然,宋文松的这批人马不能和陆铮的悬镜司相比,但是至少,他人在辽东,却能尽是天下之事,视野不会狭窄。

    宋文松不语,侍女又道:“西北的消息看来千真万确了,王爷这一次生了一场大病,这场大病能不能好充满了变数,这应该是秦业嗣没有急于回陇右的原因!

    王爷生病,西北面临极大的变局,倘若这个时候西北军全部收缩,恐永远也出不了了陇右了!秦业嗣比川山岳高明,他是王爷左膀右臂,这个时候最能懂王爷心思的必是此人了!”

    宋文松淡淡一笑,道:“跳梁小丑而已,就凭他的那点三脚猫的本事也能跟我父亲比么?我父亲在他这个年龄的时候,能够骑着马踏上黄州的城墙,西北完了,父亲一旦有恙,西北必然完蛋了!

    我们宋家自开国以来就居于西北,这么多年以来,无数列祖列宗们励精图治,才有了今日宋家的强大,只可惜……只可惜……”

    宋文松黯然低头,垂起泪来,旋即更是泪流满脸,嚎头大哭起来!

    宋文松这一哭并非矫情,而是有感而发,自他记事的时候,他所听到的都是宋家如何励精图治,如何强大的讯息,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他暗中把自己的父亲宋乃峰当成自己的榜样,要求自己每个方面都和父亲一样优秀,所以他不仅练武而且习文,在众多庶子之中,他很快就脱颖而出了。

    而他真正的腾飞实在自己领兵出来之后,那个时候他恰好遇到了陆铮,两人皆是年轻一辈的翘楚,而陆铮的思想比之他更加的洒脱不羁,他和陆铮接触多了,整个人完全脱胎换骨,竟然在西北搞起了自立,硬是拉了一支数万人的队伍,开辟了一块属于他自己的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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