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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不良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庚新
巴颜的声音,一字一顿,说得无比艰难。
这绝不是因为他对唐语不熟悉,而是因为心中天人交战,实在是一脚踩在了悬崖边上。
不答应吐蕃国相,数万吐蕃大军涌上来,本教从神庙到圣地,全都会毁灭。
答应,那也意味着,本教将失去下任圣女,同样是断了延续的未来。
这个选择是如此的艰难,令巴颜大师一颗百劫修炼之心,也不禁动摇了。
在面对象雄被吐蕃吞并时,他没动摇。
带着僧众东奔数千里,一路躲避吐蕃兵乱,对抗艰难的自然环境时,他没有动摇。
哪怕面对苏大为这等实力高深的异人时,他也没有动容。
但是此刻,在面对好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吐蕃大相禄东赞,他的内心在颤抖。
闭上眼睛,向左是悬崖,向右,亦是万丈深渊。
“巴颜大师,你是本教德高望众的大师,我不逼你在这里决定,我先出去,你好好考虑,在天亮时,告诉我答案。”
禄东赞语调轻柔的道:“想必大师不会令我失望。”
这话说完,墙上的影子缓缓移动,看来禄东赞和他身边的亲兵正在退出大殿。
随着他走远,殿壁上影子渐小,那种无形的压力,也从人的心头缓缓挪开。
这令苏大为暗自松了口气。
说来奇怪,这禄东赞只不过是个普通人,无非是身份高一点,但是他站在殿中侃侃而谈,却带给如苏大为和巴颜等修炼有成的异人以莫大的压力。
这时苏大为才相信,人的气场未必与修炼高低,或者身份高低有关。
至少从方才禄东赞的表现来看,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智者。
仅凭语言,就完全掌控了全场,把巴颜大师拿捏得死死的。
一代教宗在禄东赞面前,居然连大气都喘不过来。
始知似禄东赞这种人,为何能青史留名了。
此人心智、手段,绝非常人所能及。
就在苏大为心中盘算时,突然,听到神像下的供案里,发出“喀嗒”一声响。
大殿瞬时安静,落针可闻。
苏大为心里一震,方才想到,连自己都在禄东赞的压力下,感到心情紧张,那藏身于供案里的安文生与李博,想必也不会比自己好多少。
人在松懈之时,最容易出错。
只是不知有没有惊动到禄东赞。
正在心悬起来时,殿内传来禄东赞的声音:“是谁在那里?”





大唐不良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 袖底脱金蝉(上)
空气几乎凝固在这一瞬。
苏大为的心脏猛地提起来。
他甚至感觉到聂苏握紧自己的手,紧了数分,指尖的指甲嵌入到自己肌肤里。
那是紧张。
聂苏也会紧张吗?
是了,吐蕃人是冲她来的,如果按吐蕃人的想法,聂苏就会被交出来,被他们带走。
会带去哪里?
多半就是吐蕃人的王城逻些。
到那时,别说见不到期待已久的阿娘,只怕会失去自由,也不可能再见到自己。
不论吐蕃人目地是什么,他们都绝非是善意的。
从未有任何一种善意是用这种霸凌的方式,把人当做货品一样索要。
若是不给,吐蕃兵不惜毁灭神山上的一切。
包括这座女神峰和圣庙。
而这一切,似乎都无法避免。
李博和安文生不小心碰到了供桌,发出声响,禄东赞已经听到了。
“是什么声音?”
禄东赞再次开口问。
苏大为与聂苏的手同时握紧彼此。
大殿右侧石壁上,属于禄东赞的身影再一次放大,不断拉大。
象征着他正不断向供桌走近。
黑影渐渐将一切光明吞并。
“大相,你不是说让我好好考虑一晚吗?何必这么着急。”
巴颜大师低沉着声音道:“不过是一些老鼠罢了,荒山古寺,总会有些别样的生灵。”
“老鼠?呵。”
禄东赞发出一声轻笑。
这笑声里,透着一种嘲讽的意味。
仿佛在嘲笑巴颜:你真当我白痴不成?
只要他挥挥手,下一刻便会有吐蕃兵蜂涌而至,然后掀开供桌,擒拿安文生与李博。
一场厮杀无可避免。
苏大为心中涌出一种焦躁情绪,原本还想利用这一晚上的时间,想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但眼下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眼看就要斩落下来了。
避无可避。
眼看一场危机即将降临,苏大为暗运鲸息术,准备一但动手,先擒下禄东赞。
空气里,看不见的弦被绷紧。
巴颜大师沉声道:“国相,请您信守承诺。”
壁上,属于禄东赞的影子似乎膨胀到极致。
沉默了片刻后,影子举起的右手缓缓放下,转身渐渐缩小。
听脚步声,他又重新走向殿外。
“今晚的老鼠,还真挺大呢。”
脚步声渐行渐远,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
苏大为几乎停跳的心脏,用力跳动起来,感觉自己好像半只脚踏在鬼门关里兜了一圈回来。
刚才若真的起冲突。
自己能带聂苏逃出去的机会,无限接近于零。
因为,若禄东赞在此,他那位军神儿子,吐蕃第一名将,论钦陵,只怕也已经在山上整军备战了。
连数年之后,大唐名将薛仁贵都败于论钦陵之手,现在对方有数万大军,自己只有寥寥数人。
若正面冲突,这一仗,根本不用打了。
“出来吧。”
神像外传来巴颜低沉的声音。
苏大为拉了拉聂苏的手,牵着她一起从神像后钻出来,跳下供台。
安文生和李博也刚好颇有几分狼狈的从供桌下钻出。
“居然是禄东赞,如果被他发现,麻烦就大了,只怕我们都不用活着离开了。”
“你以为他刚才没发现?”
苏大为苦笑道:“我们上山时就和吐蕃军打过照面,以禄东赞的精明,怎么会不知道?无非是实力不对等,看不上我们几只‘老鼠’罢了。”
数万吐蕃兵布下天网恢恢,除非苏大为会飞,而且能带着聂苏一起飞,否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出去。
聂苏双眉笼起,如青山远黛,凭添一抹愁绪。
她抬头向巴颜道:“大师,我阿娘什么时候会回神庙?”
巴颜的白眉微微颤抖了一下,在他那张苍老的脸庞上,无数岁月留下的皱纹仿佛深刻的沟壑。
此刻,这些写满了风霜的沟壑,深深的挤在一起,堆叠出巴颜一双白眉下的苦涩:“按约定的时间,再有三天,她该回来了。”
“还有三天……阿娘就回来了。”
聂苏眼里闪过憧憬之色,一只手死死抓着苏大为的手掌不放。
好像那是一根救命稻草。
又像那便是母亲的手,一放开,便会永远失去般不舍。
“可是我们没有三天了。”
安文生在一旁道:“刚才禄东赞说天明就要答案。”
“要么交出聂苏,要么他会令吐蕃军攻上山,到时如何应对?”
这一句,他是看向苏大为说的。
关键不在于巴僧老僧如何,而在于苏大为的态度。
若苏大为狠得下心,扔下聂苏,那这一夜,安文生和他还有许多机会,可以尝试从吐蕃兵的包围中逃出去。
毕竟,他们是异人,手段总比一般人多一些。
只是这样一来,聂苏、李博就全顾不上了。
如果苏大为舍不得聂苏,也可以将聂苏一起带上,毕竟聂苏身手也不错,身边还有一只排名一百多位的诡异猴头。
但那样的问题仍是一样,李博绝对无法兼顾。
在目前的情况下,异人还有可能找到机会逃走。
普通人,绝对无法在万军之中来去自如。
至于这本教神庙的僧众,反正与苏大为没什么交情,那就更不用管了。
这种选择唯一的问题是,要面对自己良心的那一关。
毕竟,李博是为了苏大为,才会身陷险境。
苏大为能否把他抛下不管,这是一个问题。
“阿弥,怎么做?”
安文生对着沉默的苏大为再次问道。
苏大为深吸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摇了摇头道:“我们先出去看看。”
巴僧大师在一旁拨动手里的骨珠,沉默不语。
看他面沉如水,白眉蹙起,应该也是为天明之后的事担心。
无论交不交聂苏,本教的未来都被禄东赞决定了。
没有一个本教僧众,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但实力不济,能怎么办?
就算修炼了一辈子,在面对事关本教生死的重大决择面前,巴颜依旧难以保持冷静。
众人从大殿里走出,与庙中其他僧众询问一番,走到山顶悬崖边上。
这处突出的大石,如食指从顶峰伸向悬崖外。
是最好的观景台。
它很危险,但也视野开阔。
行走在这宽不足一米的石台上,脚下是云海翻涌,目中是雪山莽莽,头顶是仿佛触手可及的星空。
耳旁是呼啸的山风,还有被山风吹得摇摇欲坠的身体。
心跳不由加快,肾上腺素也飙升到最高。
而在这里,也将神女峰之下的情况,一览无余。
天空充满星光,地上,也同样星光璀璨。
仿佛天上的星河坠落到了凡间。
然而,地面上闪亮的绝不是星辰。
而是一望无尽的火把,篝火。
从半山腰,一直绵延到山脚下。
聂苏一直与苏大为的手紧牵着,看到这一幕,她的手将他抓得更牢。
“阿兄。”
“嗯。”
“他们人真的很多吗?”
“很多。”
“那我们明天……”
明天怎么办?
天亮了怎么办?
看这些火把,吐蕃禄东赞没有说谎,的确有数万之众。
苏大为在唐军斥候营待过,对火把和人数的推断十分精确。
心中默算,吐蕃兵按这篝火规模,人数必定是过五万了。
别说五万,就算是一万吐蕃兵,要击这雪山神庙,那也是牛刀。
狮子搏兔务尽全力?
还是说,聂苏真的对吐蕃人这么重要?
苏大为眉头紧皱。
感觉到手被拉了一下,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向紧挨着自己的聂苏问:“小苏,告诉我,你想见阿娘吗?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也想见她吗?”
“嗯。”
聂苏不假思索的用力点头。
“想,我想阿娘,若不亲口问问她,我……我会不甘心。”
星月光芒下,聂苏的脸微微仰着,白皙的脸上,有着一种独属于她的凄美感。
发丝飞舞,她的眼神胆怯,而又带着一丝期待。
苏大为嘴角缓缓挑起,伸手在她鼻尖轻轻一点:“好,我答应你,帮你见阿娘。”
“真的?没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有啊,有一次你说要给我带饴糖,后来你忘了,又说饴糖对牙不好,还有……”
“停!”
苏大为苦笑:“尽说些孩子气的话,那些能算吗?阿兄跟你开玩笑,能算骗吗?”
“不能吗?”
“能吗?”
“咳咳,不说这个,要想能平安等到你阿娘回神庙,还有许多事要做。”
苏大为沉吟着,忽见聂苏的脸上发丝乱舞,遮挡住她的眼睛。
伸手替她将头发捋到耳后:“走,我们回去。”
“可是阿兄,吐蕃人那么多,到底要怎么做?”
聂苏抿着唇,肩膀上钻出猴头的小脑袋。
“我有点害怕,也有些担心。”
“别怕,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
苏大为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似这个动作已经习惯了,不由自主便做出来。
结果把刚帮她理顺的头发又给揉乱了。
“我们先回去,我要跟巴颜大师聊一聊。”
“小苏都听阿兄的。”
聂苏抿嘴偷笑,也不知她在笑的是什么。
见苏大为转身,她伸出自己手掌看了看,先前一直牵着,不知什么时候放开了。
眼神闪过一丝茫然,抬头见苏大为已经走到前面去了,聂苏忙喊道:“阿兄,等等我。”
她快步上前,抓住苏大为身后衣角,跟着他,甚至故意学着他迈左腿,出右腿。
好像是顽皮的孩子一样。
“小苏你干嘛?”
苏大为诧异问。
“阿兄你走你的,我就跟着阿兄走。”
“孩子气。”
“才没有,人家已经成年了。”
“心没长大。”
“你又没摸过,你怎知道不大?”
这话,没法接了。
苏大为略一尴尬,眼见安文生和李搏都站在崖边,向他们招呼一声:“我们商量一下,看看如何应付吐蕃人。”
“如何应付?”
安文生一张脸白得极不正常。
他指了指山下那些星火:“若是平地上,凭咱们的能力,冲出一条血路也未尝不可,但这是雪山,冰雪积厚,能下脚走的山路,只有这一条,除此外,全是万丈悬崖。
你我再强,也不能背生双翼飞下去,这是绝境了,阿弥,我们没有机会的。”
李博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也写满了沮丧。
在登上山前,谁也不知道会遇到吐蕃人。
更没想到,会出现吐蕃大军,并且是由吐蕃国相禄东赞率领。




大唐不良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袖底脱金蝉(中)
若说之前安文生还对自己身为异人的本事,有一种“迷之自信”。
此刻站在悬崖边,亲眼看看环境,他才忽然意识到,这里不是长安,甚至不是西域。
这里是高数千米的雪山。
下山路只有一条。
吐蕃人只用守好下山的路,他和苏大为哪怕是异人,也毫无机会。
异人也会累,也会精疲力竭。
单挑数万大军,开什么玩笑?
这没法打。
所以他才会突然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这是苏大为极少在他身上看到的低落情绪。
过去的安文生与长安贵族二代们格格不入,他不喜朝政,也对做官掌权无甚野心。
就喜欢跟着袁守诚游历各方,增长见闻。
但同时他又是极聪明的,眼界极广,无论是朝中之事,还是人心,又或者对西域诸国,古今兵事,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这也令他与长安许多贵族门阀中人显得格格不入,被人私下称呼“安大傻子”,但他也不以为意。
甚至就算是在安氏里,安文生也显得颇为特立独行。
苏大为过去有许多事,只要找安文生问,他都有解决办法,都能给苏大为出主意。
胸有韬略,腹有良谋,说的就是安文生这种人。
所有的一切在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
仿佛天下没有难事,至少没有能难住他安文生的事。
但就在眼前这一刻,站在巴颜喀拉峰顶,俯瞰山下星星点点的火把,看着一望无边的吐蕃兵军帐。
安文生心中生出沮丧之情。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困局,是以他的眼界、才识和能力都无法解决的。
苏大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一时又不知如何说起。
其实何止是安文生,任何人在这种绝境下,都有一种无力感。
“阿兄。”
聂苏在后面拽了拽苏大为的衣角,小声说:“安大兄为何如此?要不我们明天骗那吐蕃将上来,然后把他抓了,威胁他们。”
苏大为还没回答,安文生已经摇头道:“没用的,就算抓了禄东赞,这兵,他们也不会退。”
“为什么?”聂苏有些不服气的问。
“你看那个方向。”
安文生向山脚下指去。
若是常人,能看数里远已经是极了不起了。
但安文生与聂苏都是异人,视力远超普通人,隔了数千米在夜色篝火下,依旧能看清那个方向有一面旗。
依稀是雪山狮子的模样。
“那是鹰狮旗,吐蕃军中只有一人用此旗帜,那人是禄东赞的儿子,名叫论钦陵,乃是吐蕃军中不世出的天才,他现在虽没有名震大唐,但是在吐蕃兼并雪域各部时,东征西讨,战功赫赫,禄东赞能坐上大相之位,论钦陵至少占一半的功劳。”
听了安文生的话,苏大为不禁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没想到安文生对这吐蕃内部之事也如数家珍,这份见识当真是极少见了。
哪怕多年之后,大非川之战,唐军自薛仁贵以下,对论钦陵都缺乏足够的认识和重视。
若当时有安文生在侧,唐军在大非川也不至于败那么惨了。
聂苏听了更不服气了:“既然他是禄东赞的儿子,我们抓了他,岂不是更有把握逼退吐蕃兵?”
这话说的四周为之一静。
安文生目光古怪的看着聂苏,沉默了片刻才道:“吐蕃国情与我大唐不同,若是儿子被擒,做父亲的倒有可能去救,但父亲被擒,论钦陵最多只会挥军猛攻,高喊为父报仇。”
“这……怎么可能?”
聂苏听得目瞪口呆,犹自不服。
苏大为按住她的肩膀苦笑道:“小苏不用争了,文生说的是对的。”
安文生的确是通透之人,他说的话岂止有道理,简直太有道理了。
别说吐蕃,就在大唐,太宗的皇位怎么得来的?
玄武门之变,弑兄逼父,以下克上。
这话安文生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但是潜台词就是这么个意思。
就算是在千百年后,人性也是如此,水自上往下流。
后世有一个故事,湖南长沙土夫子盗墓,往往是父子一起上阵。
开始是父亲下墓,令儿子在洞外守着放哨。
但后来出过多次事故,一有危险,或者父亲把洞中宝物送出,做儿子的往往抛下父亲独自逃走。
后来改为父亲在洞口放哨,儿子下墓,此后果然大为减少此类事,父子俱得以保全。
保护幼崽是动物天性。
抛下老弱,是动物求生本能,没处说理去。
这一点苏大为早就想到了。
否则他方才大殿中,早已经对禄东赞出手。
如果真那么做,最大的可能是激怒论钦陵,根本达不到目地。
眼前这局,还是个死局。
苏大为长叹一声:“先不想这些,我要找巴颜大师聊聊,你做翻译……算了,他懂唐语,也不用翻译了。”
“阿兄。”
聂苏背着双手,跟在他身边,侧身偏头看向他,噘嘴道:“我不明白,你看我为了阿娘,都可以不怕危险,为何那论钦陵就不能?”
“人和人是不同的……”
苏大为耐心的道:“我就知道有一件事,父亲被贼人抓住,要逼迫儿子交赎金,结果儿子跳河游至对岸,直接报官,令差役去解救老父。”
“啊……那,那他父亲解救出来没有?”
“最后倒是救出来了,可如此举动,实则已经是把老父置于危险之下,谁知道那些贼人会不会挺而走险撕票?呃,就是杀人质。”
苏大为向聂苏问:“如果是你,在我被贼人抓住,逼你交出财物、权力,你是选择交出,还是去报官?”
“以阿兄的身手,怎么可能被坏人抓到。”
聂苏不服气道:“再说谁敢伤害阿兄,我就去揍他,还有猴头,我让猴头咬他!”
骑在聂苏肩膀上的猴头眨了下眼睛,突然挺胸立起,双爪用力拍胸,大表忠心。
苏大为忍住笑意道:“只是打个比方,假如遇到这种事,你如何做?”
“自然是交啊,对我来说,没什么比阿兄更重要的。”聂苏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眼神干净纯粹,没有丝毫犹豫。
苏大为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小妮子已经长高了,快到自己嘴角了。
“所以啊,不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至少论钦陵,绝不是。”
一个高明的统率,是绝不能被情绪所左右的。
假如抓到禄东赞,论钦陵到底会做哪种选择?
事情没有真的发生,无法确定,但苏大为倾向于,论钦陵不会理会人质。
再则说,抓禄东赞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了,当时在大殿中没出手,现在人都走了,再想这些有何用。
他摇了摇头,向着迎面而来的一帮本教僧众点点头,向巴颜大师道:“我有话想与大师谈谈。”
……
巴颜喀拉山神女峰,半山。
依山临时设立的大帐,外面风雪呼啸。
这是雪域特有的气候,哪怕就是入夏了依然是冰天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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