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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不良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庚新
只有每年秋季短暂的时间会冰雪融化,气候宜人。
近些年,气候似乎好了不少,温度略有提升。
草原上的放牧和种植收成都提高不少。
只是在这个季节,在高山半山腰上,依旧十分苦寒,考验人的意志。
在帐中的人如此,帐外守候的吐蕃兵更加难捱。
好在都是世代生活在雪域的,对苦寒有着一定的忍受能力。
而且此次军需准备充足,粮食从沿途各部落征召,帐蓬和御寒衣物也准备充足。
反正不用待很长时间,依禄东赞估计,明日应该便可收兵回逻些城。
“父亲。”
帘帐掀开,一员身材高大的年青将领走进来,右手抚在左胸前,向禄东赞微微欠身。
禄东赞抬头,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这是他众多儿子中,最出色的一位。
他身形高大健美,面容勇毅。
高鼻深目,头发微卷曲,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脸颊上,有吐蕃人常有的高原红。
与常人不同的是,论钦陵的眼神,原比一般人要冷静。
如雪域高原上终年不化的寒冰,透着坚不可摧的坚定。
论钦陵是汉译名,他的吐蕃全名是噶尔.钦陵赞卓。
在历史上,禄东赞和论钦陵父子先后掌握吐蕃朝政长达七十年之久。
他们掌权的这段时间,也是吐蕃武功最盛,最辉煌的时刻。
“赞卓,兵士们都安排好了吗?”
“父亲放心,各营都井然有序,就算是面对唐军都有一战之力,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神庙。”
“不可轻视,本教中,多的是能人异士,而且……”
禄东赞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有深沉的光芒闪动:“我有种感觉,明天的事可能不会那么顺利。”
“我已经做好准备,哪怕庙中有异人,也绝无可能逃过我们的天罗地网。”
论钦陵平静的说着,没有任何得意或者炫耀,只是平静的在呈述一件事实。
“嗯,你准备好了我便放心。”
禄东赞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赞婆和悉多、于勃论他们现在哪里?”
“赞婆在象雄城,于勃论在征伐古里,悉多在逻些陪伴赞普。”
赞婆、悉多和于勃论是论钦陵的三位弟弟,皆有才略。
原本论钦陵之上还有一位兄长,禄东赞一共五子。
兄长惜早亡,现在论钦陵就是禄东赞的长子,也是日后继承禄东赞一切“财富”的继承人。
禄东赞仰头看向帐顶,长长的呼了口气道:“泥婆罗已经臣服,天竺还在混乱,雪域四边的部落皆已臣服,如今我吐蕃要想稳住局面,还差一块地方。”
论钦陵目光一闪:“吐谷浑。”





大唐不良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 袖底脱金蝉(下)
吐蕃大相胸中有一副地图,只有前任赞普松赞干布等少数几人知道。
那是要完成吐蕃王朝,形成战略胜势,必不可少的地理形势。
吐谷浑不足为敌手,实在太弱了,早在许多年前,吐蕃第一次剑指吐谷浑,便杀得他们大败。
只可惜,吐谷浑的背后是大唐。
若想要这块地,势必要与大唐开战。
在这个时代,大唐是地理之上,视线所及之处,当之无愧的第一强国。
当时的吐蕃远不是大唐的对手。
因此松赞干布与禄东赞定计,迎娶大唐公主,借大唐的威势东征西讨,不断吞并和蚕食雪域上各部。
数十年下来,终于将吐蕃王朝,这个雪域第一强国打造出了筋骨。
现在,吐蕃王朝版图上还缺一块拚图,便是吐谷浑。
有了这块地,就有了与大唐的战略缓冲,马场,以及前进基地。
吐蕃若想成为新的霸主,未来必然要于大唐有一战。
堪称吐蕃王朝真正立国之战。
这一点,无论是禄东赞,又或者是论钦陵,都心知肚明。
在这位吐蕃权臣的内心深处,一直以大唐为假想敌。
吐谷浑,大致在后世青海省境内。
吐蕃若能将这块地方吞并,便能剑指大唐益州。
若能打通益州,吐蕃骑兵可直接冲向关陇,指向大唐心脏。
按史书记载,大约百年后,大唐国力衰微,吐蕃正是从这条路,攻陷长安,吓得唐代宗狼狈逃蹿。
此后河西、陇右等大片地区,成为吐蕃领土。
吐蕃趁乱夺去大唐河西及湟善良等五十君,六镇,十四军。
但一切因果,早在百年前就种下了。
大国战略,岂止眼前。
一切诸因,可以追溯到立国之初。
吐蕃自松赞干布时起,便与大相禄东赞谋求势力扩张,对大唐所拥有的“天可汗”之名,以及大唐境内丰腴的土地,眼红不已。
这对君臣深谋远虑,欲效中原王朝第一位皇帝,秦始皇赢政“奋六世之余烈”,一统六合。
这时候的大唐,并没有把西境的吐蕃放在眼里。
雪域高原,离大唐皇帝的视线,实在太过遥远。
禄东赞收起悠然神往之色,也不知方才一瞬他想到了什么,目光似乎穿越了帐蓬,穿过了头顶的雪山,星空,透向数十年、百年之后。
他仿佛看到了吐蕃国称雄天下的雄姿。
微微一笑,这位吐蕃大相轻声道:“当前,最紧要的是兼并吐谷浑,而要平定吐谷浑,那位圣女,是其中关键。”
他轻拍桌子,目光殷切的看向论钦陵:“明日之事,以你为主,务必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
……
巴颜大师目光从众弟子脸上一一看去,本教神庙中,尚有弟子一百零七人,此时全都在这里。
“明天,便是我教生死存亡的关头,究竟能不能过这一关,我心中也无把握。”
他沉声道:“如果害怕的,想要离开本教的,现在就可以走了,就当我们师徒缘尽。”
这话说完,现场沉默了片刻,无人回应。
巴颜提高音量,又道:“如果害怕与本教共存亡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我绝不会追究。”
僧众中终于有了一丝骚动。
年轻僧侣并没有那么坚定的道心。
有人面面相觑,也有人脸上露出纠结挣扎之色。
还有人忍不住小声向身边人询问些什么。
巴颜白眉下,一双浑浊但却严厉的眼睛缓缓扫过这些僧众,忽然觉得,一张张原本十分熟悉的脸,现在开始变得陌生起来。
他微微闭上双眼,白眉颤抖。
片刻之后,张开双眼的巴颜声音变冷:“我再说最后一遍,有人想下山,即刻就下山,我不追究,若是不走,便是要与本教共存亡……让你们走时不走,若最后三心二意,不用吐蕃人出手,我会第一个动手,听懂了吗?”
这话说完,僧众中静了一下,终于,有人试探着走出来。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巴颜沉着脸,看着他们走出,面无表情。
“大师,我们,我们下山去了。”
“走。”
巴颜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那些年轻的僧侣,面红耳赤,满脸羞愧的朝山下跑去,连行囊都来不及收拾。
巴颜只是深深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仿佛化做了石像,一动不动。
陆续又有一些人走了。
最后,巴颜终于收回了目看,看向剩下的人。
他没想到还会有人留下。
就像他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逃走一样。
微微闭上双眼,再睁开时,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芒,如威风凛凛的狮子。
“你们既然没走,那便与我,与本教一同面对劫难吧。”
说着,这位本教老僧笑起来。
只是头顶的彩冠和笑出的白牙,在黑夜中,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僧徒还剩三十余人。
他们没有走,自然都是一心与本教共进退,向道之心最坚定的弟子。
苏大为从侧边走过来:“恭喜大师。”
巴颜白眉一挑,眼睛眯起来,脸上带着一种警惕和自嘲的味道:“我的教派快没了,恭喜?”
“佛说庄严佛法则,即非庄严,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苏大为仿佛没看到巴脸脸上五味俱全的复杂表情,淡淡一笑道:“脱掉本教的壳,脱掉法,本教的神还在,那些下山的僧众,就带着种子,只要他们活着,本教就不会死,会像蒲公英一样,向四方开枝散叶。”
这话是压低声音而说,只有巴颜一人听见。
巴颜雪白的眉桃猛地挑起,眼中精芒一现,旋即隐去,用微有些拗口的奇怪的唐音道:“我听不懂你的话。”
“那我们说点能听懂的。”
苏大为双眼直视着他:“圣女的事。”
巴颜脸终于有了丝异样表情,他伸手止住苏大为:“此处说话不便,你随我来。”
苏大为带着安文生、李搏还有聂苏,跟随巴颜大师,走入殿中。
这处大雄殿,之前为了躲避禄东赞,他们曾来过,只是没想到今夜会再次踏入。
夜色已深,殿内烛火通明。
正中的辛饶弥沃如来雕像,栩栩如生。
在大殿两旁,依着山壁凿出无数石龛,一尊尊缩小的诡异雕像静置其中。
在这样的深夜里,在这样的氛围底下,多达上百的诡异石雕,衬得正中的辛饶弥沃如来像,也变得鬼气森森,令人有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佛与诡异,这原本就像是两个极端,似乎永远也不可能联想到一起。
但此刻,在这古象雄本教的神庙中,佛与诡异,传说与现实,古特罗巴人身上的奇幻色彩,与传说中西王母族,奇异的混合在一起。
一切都充满矛盾,却又奇妙的浑然天成。
“大师,我们可以开诚布公,说一些坦诚的话。”
苏大为向站在前方,背对自己,面向辛饶佛祖像的巴颜开口道:“距离天亮,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现在我们还不能做到坦诚,只怕天亮以后,全都会沦为吐蕃人的阶下之囚,这恐非大师所愿看到的吧?”
“你到底是何人?我如何做,不需要外人指手划脚。”
巴颜头虽没回来,声音依旧如怒狮般传来,带着空气都发出嗡嗡的震鸣。
可见这位本教老僧,心中积聚了太多的怒火。
面对吐蕃大相,他不得不忍,面对聂苏,他也必须要忍。
可苏大为是谁?
他知道新圣女呼此人为兄。
可那又如何,就算真是兄长,对巴颜和本教来说,也只是外人。
何况他清楚,上代圣女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儿子。
若不是顾忌着聂苏的反应,巴颜早就第一时间对苏大为等人用强了。
“巴颜大师对我似乎颇有意见?”
苏大为说着,忽然感觉手掌一紧,
低头看去。
原来是被聂苏伸手握住了。
从手指的接触,他似乎能感受到聂苏心中的一丝焦急。
安文生在一旁双手抱胸,细长的眉头皱在一起,这令他白净的脸上,添了一丝煞气。
这是一种想发火,却又不知朝谁发的郁闷之情。
李博站在另一边,倒是显得平静。
不过深深的目中,依然时不时的闪动着光芒,显出内心极不平静。
他是想靠苏大为身上唐军背景,帮助自己家族洗脱之前的罪名,能够重返大唐。
可如果苏大为连自己一起死在这雪山上,那一切皆成泡影。
死得一文不明,岂非是太不值得了。
内心懊悔,悲愤,郁堵,各种情绪此起彼伏。
苏大为敏锐的察觉到了所有人的情绪,只有眼见这位本教高僧,似乎还看不透。
他的背影,沉重得如同山岳。
就连即将到来的来灭教之危,似乎都没能令他心境动摇。
“大师,就算你派出的那些弟子能顺利混下山,本教也已经元气大伤,而且按你所说,失去了圣女,失去了转世灵童,还能持续多久?”
斟酌着用词,苏大为继续道:“你想保全本教,而我想保护聂苏,我们两者的目标并不冲突,保护聂苏就是保护本教,要想本教继续传承,便不能将小苏交给吐蕃人,我说得对吗?”
这番话说完,巴颜大师似乎终于被触动到了。
他缓缓转身,目光复杂的投向聂苏,缓缓点头:“你说得不错。”
“既然有此共识,那不如我们谈一谈,有什么方法可以保住聂苏,不让吐蕃人得逞。”
安文生在一旁忍不住插话道:“上代圣女还有三天时间回来,除非聂苏肯放弃这次见她阿娘的机会,否则无论如何,明天吐蕃上山要人,都是绕不过去的死结。”
李博、安文生以及巴颜等人的目光都落在聂苏身上。
矛盾就在这里。
聂苏不愿意放弃见自己阿娘的机会。
但若不放弃,天亮后吐蕃上山要人,除了与吐蕃开战,别无它法。
就以苏大为和安文生区区几个人,绝对不可能挡住数万吐蕃兵的攻势。
让聂苏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是最理智的选择。
可聂苏愿意吗?
大殿内烛火摇动,所有人似乎都在等着面现挣扎之色的聂苏开口。
而就在此时,苏大为突然道:“巴颜大师,你从一开始,就在骗聂苏吧?”
这句话,仿佛在平静的湖水中投入巨石。
聂苏惊讶抬头看向苏大为。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苏大为身上。




大唐不良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魔鬼总在细节中
没人料到苏大为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更没想到,苏大为会直指巴颜大师在骗人。
一般心理下意识会觉得,修行之人不会骗人,特别是像巴颜这种一教之主,毕生都在修行本教,支撑着传承。
所以一听苏大为的话,众人下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
但再一想,即又感觉心中一震。
包括聂苏、安文生和李博的目光,一下子从苏大为身上投到巴颜大师身上。
这位一身象雄族本教僧衣,大红大艳,脖中挂着七彩琉璃、珊瑚、绿松石、蜜蜡、赤玉、高僧眉骨等串成的法珠,面上宝相庄严,深刻的皱纹满面,目中中正凛然的大法师,居然会骗人?
巴颜沉默。
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态度。
“巴颜大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隐瞒下去?”
“阿兄,阿兄,是不是……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聂苏双手挽起苏大为的胳膊摇了摇,眼中泛起雾气,就像是清晨雾霭沉沉的湖水,泛起波澜。
她不是不相信苏大为说的话,只是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巴颜在骗自己。
也无法接受,见不到期待许久阿娘这件事。
理智上,她无条件相信苏大为。
这是对亲人天然的信任。
情感上,她又无法承受见不到母亲的痛苦。
那这么长久的等待,这种期盼,算是什么?
如果巴颜在骗人,那自己在雪山悬崖边,期待那么久,又是在期待什么?
难以接受!
也无法接受!
“巴颜大师,你说句话,告诉我,你没有骗我!你说话啊!”
聂苏向巴颜喊道。
因为情绪激动,她的嗓音甚至显得有些尖锐。
坐在肩上的猴头不安的跳动起来。
似是感觉到聂苏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
“对不起,圣女,一切都是为了本教。”
巴颜双手合在胸前,向聂苏郑重的鞠躬道:“我没有说实话。”
啪!
聂苏狠狠一巴掌挥在巴颜脸上。
巴颜身高七尺,身材壮硕,居然被她纤细的一掌打得一个趄趔,差点摔倒在地。
脖子上的法珠发出爆响,无数法器、宝石,随之迸飞,四处飞溅。
安文生和李博在一旁看得面面相觑。
李博微蓝的眼珠里,光芒闪动,十分惊讶。
他常在西域和象雄地界行走,对这位巴颜大师的事听得不少,所有人都说这是一位德高望众的大法师。
修为已经接近活佛的境界。
但他居然……
“等等。”
李博忍不住开口道:“那之前,附近传言神女峰被诅咒,所有上山的人都会失踪,是为什么?该不会……”
“那只是为了不让人打扰我们僧众修行,不想让吐蕃人察觉,故意传出的谣言。”
巴颜站直身体,没有再理会李博,而是看向聂苏,见她被苏大为抱在怀里,拍着后背安抚,眼中闪过一抹歉疚。
但是很快,他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盯着苏大为道:“这一切,你是如何知道的?”
奇怪了,自问没透露半点破绽。
这个刚上山的年轻人,为什么能一口道破自己心中隐秘之事?
之前他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以留聂苏在神山上为主。
希望尽一切可能留住她,令她慢慢接受感化,自愿成为本教新任圣女。
若实在不成,还会考虑别的方法。
但突然出现的吐蕃大相禄东赞及数万吐蕃兵,改变了这一切。
他没有时间再实施心中的计划。
一股夜风带着阴寒凄厉之意,卷入大雄殿中。
烛火摇曳,人影狂舞。
正中那尊佛象,原本慈悲的面容,倏地变得阴森起来。
苏大为迎着巴颜的目光,平静的道:“起先我并没有怀疑你,只是事后回想,禄东赞的要求十分奇怪,他既不在乎你们本教的反应,双方力量又根本不在一个层次,有何必要舍现任圣女,而要聂苏?”
停了一停,看着面无表情的巴颜,苏大为接着道:“聂苏对本教一无所知,而且与我一起生活多年,我不认为她目前对本教,对吐蕃有任何意义,唯一有意义的地方,或许只有‘圣女’这层身份。
而如果是圣女身份,不去寻现任圣女,而要抓一个并不了解内情的小娘子,这就更说不过去了。
除非……”
苏大为抬头看了一眼面容冷峻,白眉微微挑起的巴颜:“除非上任圣女根本不会回到这里来,除非吐蕃人根本没有办法找到她,否则,何必舍本逐末?我说得对吗?”
巴颜面上表情不变,但眼中却闪过一缕阴狠之气。
这令他原本庄严平和的面容,也变得凶狠起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是巴颜第二次向苏大为问他的身份。
苏大为仍是没有回答。
他伸手在聂苏头发轻揉了两下:“我是聂苏的兄长,至于我的身份不值得一提,也与眼下之事无关。”
就算提出自己是不良帅,是大唐折冲府副果毅都尉又有何意义?
对这雪域上的人根本没有威慑力。
更别提对眼前的老僧。
而正因为苏大为有着做不良人的经历,才令他懂得见微知著,举一反三。
普通人根本没有他如此缜密的思维。
很多时候,比起那些轰轰烈烈大开大阖的要案,一些细节处,才更显出不良人断案的本事。
魔鬼总在细节中。
苏大为摇摇头,按着自己观察和推出的东西,一边安抚着聂苏情绪,一边向巴颜道:“让我来对这件事做一个推断……
时间要推到去年底,那时聂苏因为受到突厥人中一名半妖的蛊惑,听信了他的话,所以跟着对方来到雪域。
但对方也并不纯是骗聂苏,必然也曾见过聂苏的母亲。
当年圣女在本教也非籍籍无名之辈,我猜西域和雪域上许多异人都见过她。
至于那名突厥人的半妖,有可能是想引开聂苏,也有可能是以前得到你的授意,帮忙寻找圣女下落,所以见到聂苏后,临时起意,将她带来。
这之后,那半妖去了何处?
不,这不重要,接着往下说,聂苏来到巴颜喀拉山脉,恢复了一部份记忆。
她幼年毕竟随母亲在这里生活过,而你又熟知圣女,也就是她阿娘的事,因此说下来令她深信不疑,自愿留下来,等待圣女回归。
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我还没想那么明白。
就是圣女是何时离开你们本教的?”
苏大为侃侃而谈,没有刻意提高音量,但他说起来按着时间节点,娓娓道来,自然就有一种令人信服的魔力。
连聂苏都停止了悲伤,仰头呆呆的看着他。
更别提安文生和李博都听得入神。
而那巴颜老僧,一进古井无波的脸上,神色连番变化。
显然是被苏大为猜中了许多事,心绪再难保持平静。
“聂苏与我是在永徽元年相识,那是八年前,而她到大唐也有一段时日,如果按这个时间来推算,圣女离开本教,至少是九年前,甚至是十年前,那时候,本教发生了什么?”
苏大为轻轻一击掌,语气笃定的道:“是吐蕃吞并象雄。”
咕嘟~
在这安静的大殿上,居然发出了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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