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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不良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庚新
在乱世之中,还是保全自身为上。
他唯一要投靠的,只有赢家。
只要跟对了人,不但富贵能保全,说不定未来还能更进一步。
当然,这一切都是孙元谋内心的想法,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本就是长袖善舞之人,却偏偏要装出一副义薄云天,对百济忠心耿耿的模样,也是很辛苦的。
如果是一个正常有血性的将军,见到有人在自己的地盘如此撒野,必然会震怒,甚至做出强烈的报复。
但孙元谋心中虽怒,面子上却仍挤出一丝笑容:“贵军远道而来,怎么一来就这么大的气,沾得一手血,多不吉利。”
一边说着,一边向身边的城卫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们几个,还不多谢人家不杀之恩?”
熟悉孙元谋性格的城卫守将,卟嗵一声跪下,向孙元谋重重叩头:“城主,属下,属下有罪。”
其余在场的城兵,也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孙元谋眯起眼睛,脸上仍带着笑容:“哦?你何罪之有?”
“属下未能维持好两家使者,以致沙吒相如的使者被丰王子使者斩杀殆尽,属下有罪!”
城卫将领太了解孙元谋的性格了。
其人口蜜腹剑,堪比蝮蛇。
他现在笑容越灿烂,自己就越危险。
只求他看在自己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能网开一面。
“呵呵,你跟了我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恼,如今虽然犯错,但我仍念着你过去的好。”
孙元谋挥了挥手:“就赏他个全尸吧。”
早有城主府的禁卫上来,将城卫将领按住,在对方惨叫声里,一刀袅首。
城卫禁军涌出,将现场的数十名城卫兵,一一压制跪下,排队斩首。
现场,血腥气味越发浓郁了。
孙元谋从袖里掏出丝帕,略有些嫌恶的在鼻尖下擦拭了一下。
丝帕是他昨夜新收入房的一个新罗少女送的。
上面的香味,令他心头的恶感稍微冲淡一些。
做完这一切,孙元谋才不紧不慢的,在城主府禁军的拱卫下,向着前方扶余丰的使者走近。
身为寄北城的城主,孙元谋骑的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
这马,是高句丽人送的。
孙元谋爱其神骏,欣然笑纳。
若是高句丽出的价码高些,投靠高句丽,他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不过,最近听说扶余丰在道琛的帮脸下,已经在周留城站稳了脚跟。
开春以后,占据周留城的扶余丰与占住泗沘的唐军必有一战。
这一战,大概能决定百济的未来走向。
所以孙元谋现在不急着表态,对哪一方都不得罪。
他还想再看看。
聪明的政治家,绝不能让人看透自己的底牌。
但若是被人骑到头上也不发作,未免又嫌太软弱可欺。
孙元谋极擅长政治层面的权谋。
刚才,他已经通过斩杀城卫兵,来展现自己的铁血一面。
你看,我对自己人都这么狠,我可不是个善茬。
你们这些客军,也要给我留点面子,否则逼急了我连自己人都杀的。
一直骑马来到黑齿常之面前,孙元谋眼露惊异之色,在马上向黑齿常之微微欠身行礼道:“听到手下人的消息,我还以为是听错了,没想到真的是达率。”
孙元谋曾与黑齿常之有过一面之缘。
听说是黑齿常之,他才会亲自走这一趟。
毕竟,百济国体尚在时,黑齿常之就是朝中二品,不容小视。
如果未来百济真的复国成功,黑齿常之在其中,也必然会有一席之地。
连当年跟过黑齿常之的沙吒相如,现在都混得风声水起。
像黑齿常之这样的百济名将,若是不建一番功业,才是奇怪的事。
“孙城主一向安好。”
“达率,你这是……”
孙元谋向着四周一指:“是给我一个下马威啊?”
说着,他大笑起来。
想把话题往轻松的方向去引。
但接下来的走向,则完全出乎孙元谋的意外。
自黑齿常之身后,骑马出来一位又白又胖的大汉。
看着模样倒是文质彬彬的,但一双眼睛,盯在自己身上,却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就像是屠夫在屠场里选猪一般。
孙元谋对这种眼神极为敏感。
那便是,敌意。
眉头一跳,他嘴里道:“这人是谁?达率,不是听说你失陷于唐军手里,你现在在这里,莫非……”
没等他的话说完,骑马立于黑齿常之身侧的安文生猛地动了。
他的人从马背上离鞍飞起,如一只大鸟,从空中扑向孙元谋。
孙元谋过去也曾是弓马娴熟。
但这次他刚把刀抽出半寸,便被一只温柔胖大的手轻轻一推,还刀入鞘。
还没来得及大喊,只觉得喉头一紧。
那白胖子两根手指已经搭在自己的喉咙上,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黑齿常之厉声喝道:“奉扶余丰王之命,孙元谋私下勾结叛军沙吒相如,不尊王命,有通敌卖国之嫌,即刻削去寂北城城主之职,押回周留城,等候丰王发落。”





大唐不良人 第二十八章 仁川
孙元谋被安文生制住,喉头被锁,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他近乎绝望的看向自己苦心打造的城主禁军。
老天证明,他虽然贪,但对手下这支军队,可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不但酒肉管够,所有的一切具装、兵器,都给的是最好的。
就指望这些人替他卖命,怎能不用心笼络。
城卫禁军乃是孙元谋嫡系中的嫡系,一共有两千人。
人数虽少,但占着寂北城的地利守城。
再加上城中还两三千城卫兵,紧急情况下还可以发动城中青壮,极端情况下,还能发动老幼妇孺。
无论任何一方想要吞并寂北城,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道琛想要北上,又或者高句丽人要南下,都需要笼络好孙元谋。
令他左右逢源。
他从来没想过,扶余丰居然会如此大胆,会不惜风险,发动这样一场决然的“斩首”行动。
正因为没料到,孙元谋并没有防备。
这次赶过来,以为处理的是一场治安事件。
身边就带了六百城主府禁军。
就算只有六百人,人数也远超过黑齿常之带来的人。
孙元谋的心里,还藏有一丝希望。
城主府禁卫,也没有辜负他平日的笼络。
一声怒吼,这些禁军向着安文生冲上来,想要抢回孙元谋。
骑马在后方的苏大为指了指这伙禁卫。
黑齿常之微微点头,手中提起铁枪,厉喝声中,策马向前,一马当先,将冲在最前的城主府禁军将领刺于马下。
紧随在黑齿常之身后的,是以五人为一组的唐军松散阵型。
五人一组,五十人为一个小阵型。
三个小阵,以品字型迎上城主府的人。
战马奔腾,只是一轮冲刷,城主府的禁卫便坠落了三分之一的人。
就像是被梳子梳过一遍。
看到这一幕,孙元谋怒目圆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大为轻轻骑马,走到安文生身边。
“大局定了。”
安文生看看那些城主府的禁卫,虽然人数众多,但在狭窄的长街地形上,在唐军分进合击的灵活配合上,这些人,简直就是一群呆蠢的笨鹅。
“没见过血的少爷兵。”
这便是安文生的评价。
两番厮杀,对见惯了血战的唐军来说,不过是经历一两场热身,还根本没尽全力。
城主府的六百人,及之前沙吒相如的一百多人的使团,全数被斩杀。
而唐军这一百五十人付出的代价,不过是区区十一人受伤,无一人阵亡。
唐军之强,与这百济寂北城,完全不在一个级数。
开始苏大为与黑齿常之做过好些个预案,没想到事到临头,统统都没用上。
一战,擒住了寂北城的城主。
剩下的事便好办了。
安文生带着五十人,押着孙元谋去了北城,以孙元谋的小命为威胁,令城兵开门。
原本的城兵被孙元谋刚才立威,自己杀了大半。
剩下的城兵根本没有为孙元谋死节的意志,见孙元谋被抓了,顿时一轰而散。
安文生不费吹灰之力,便打开城门,放娄师德等守在城外的两千余唐军进城。
这个时候,苏大为已经跟着黑齿常之率一百人冲进了城主府。
控制住了城主府的府库和印信,立刻以刀强令府中文书出具安民告示,盖上印信。
替这次唐军的行动,打上“正义”的认证。
当然,此时仍不说自己唐军的身份,继续诈称是扶余丰的人。
理由就是孙元谋私下勾结外敌,要押回周留城受审。
空出的城主位置,将提拔城中大族,有德之人来担任。
此外,进城的唐军迅速控制了城中的府库,军械还有粮仓。
再以人冒充城主府禁卫,出城前往寂北城在东面的一处军营,诈开营门,故计再施,将这支一千五百人的城兵首领斩杀,控制住了军队。
将这些军人的武器收缴之后,局势才算彻底控明朗。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天。
黑齿常之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匆匆走入城主府,向站在壁画前欣赏着画作的苏大为拱手道:“都督,属下幸不辱命,寂北城已在我军掌握。”
“嗯,这次做得不错。”
苏大为向他勉励道:“常之不愧有大将之才。”
“惭愧,此次不过是学的班超故计罢了。”
东汉时期班超投笔从戎,欲效仿西汉张骞凿空西域的壮举。
在鄯善国时,汉使先是受到国王的热情接待,但是后来却突然冷落。
班超打探过后,知道有北匈奴的使者刚好也出使到鄯善,国主对亲近大汉,还是北匈奴举棋不定。
为了绝国主之念,班超鼓动使团,趁夜摸到北匈奴的使馆,将匈奴使者尽数斩杀。
鄯善国王见事已至此,北匈奴人一定不会放过鄯善,只能与大汉交好。
黑齿常之此次的应对,正是借鉴班超之事。
在寂北城城卫难以分辨双方使者真假时,先一步将沙吒相如的使者杀光。
这样一来,寂北城孙元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从开始斩杀沙吒相如使者时,黑齿常之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
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中。
虽然,有点对不起老伙计沙吒相如。
但现在各为其主,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了。
从投名状的角度,苏大为极为满意黑齿常之这次的表现。
不过唐军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在寂北城多留。
在休整了半日后,除了拿了不少城中世家地主们悄悄送上的好处,更是假模假样,任命一位本地世家推出的人选为新城主。
并且将整个寂北城上下官员用暗中行贿的地主们换过一遍。
等结果公布时,得偿所愿的人喜得手舞足蹈,失落的人则捶胸顿足,暗恨自己胆子太小,给得太小,以至失之交臂。
弄了这么一出类似后世拍卖的竞拍活动后,唐军在第二天黎明,全部撤出寂北城,只留下满城大小新晋官员,一个个大眼瞪小眼,除了喊两声扶余丰王子高风亮节,一时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么重要的一个城,扶余丰王子的人只是任命本地官员,居然没派兵监管,这除了做好事不留名,没有任何别的解释。
直到日后,唐军派人接管寂北城时,城里的大小官员,还坚称自己是扶余丰任命的。
要为扶余丰死节的人不在少数。
直到始作俑者黑齿常之亲自出面,事情才算画上句号。
不过寂北城此后多出许多精神不太正常的老头,见人就说自己是城中大官,自己花了很多钱买到的官位。
算是苏大为镇抚百济后留下的若干大坑之一。
傍晚的时候,远远看到一条大河蜿蜒而过。
黑齿常之以马鞭指着河水道:“这条,便是汉江。”
仁川,位于汉江下游,距离后世韩国首都汉城,不过二十八公里。
这里已经是高句丽地界。
汉城是高句丽别都,号称三京之一。
三京分别是平壤(长安城)、国内城、汉城。
皆在半岛汉江流域。
沿着汉江往上游走,四百余里外,是高句丽王都平壤。
平壤附近又有大同江。
日后新罗强行驱逐大唐,霸占百济与高句丽部份土地。
大唐因受牵制于西北崛起的吐蕃,不得不与高句丽议和,以大同江为界,划地治之。
苏大为眯起眼睛,感受着扑面而来,带着江水湿气的风,深深吸了口气。
一种江水特有的,富含生灵之气,与泥土腥气的味道,扑入鼻中。
“到了这里,买召忽已经在望了,我们必须做最后一次休整。”
苏大为点点头:“让众将士就地休息,半个时辰后,我们继续赶路。”
“这会是一场恶仗的。”
黑齿常之看着远处的江水,喃喃自语:“高句丽人可不好对付。”
苏大为翻身从龙子背上下来,从随军驮马处取来上好豆料,拌着熟鸡蛋,喂给龙子吃。
其余唐军,从都尉到伙长、队正,到小兵,皆是如此。
军人爱马。
马是骑兵的第二生命。
接下来,大家能不能杀开一条血路,除了自己的作战意志,马力,也至关重要。
喂饱爱马,熟悉马性的骑兵们,又纷纷替爱马梳理鬃毛,培养感情,再取来水囊,给马饮饱水。
做完这些,才轮到士兵自己进食。
幸亏之前在寂北城有了充足的缴获。
不但得到粮草马料补给,城主府的精良兵器,衣甲,还有驮马,都得到极大的补充。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几天高强度的赶路,众人都是疲惫不堪。
苏大为随手抓起路边的残雪,往脸上抹了抹。
冰凉刺骨的感觉,令他精神一振。
夜色渐晚,夜风呜咽着吹起。
又是一个夜晚。
寒意降临。
黑夜,行军的人避之不及。
而这样的夜,却是苏大为选定的最佳时间。
战场是敌人的主场。
那么至少,出击的时间,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这一仗,若是成功,熊津都督府的唐军,在几个月内,都不用担心缺粮问题。
如果失败,除了面临大唐皇帝李治的震怒。
苏大为只怕无法再坐稳代都督的职务。
他后续的计划,都将胎死腹中。
“行不行,就看今晚了。”
苏大为在心里,暗自道。




大唐不良人 第二十九章 汉江之畔
汉江水潺潺流淌,在夜里,不知是什么野兽,在江畔边呜鸣。
篝火边,刚从行军帐蓬里钻出的黑齿常之眯起眼睛,看到在江边,伫立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个身影,这几个月来,他已经极其熟悉。
是此次唐军主将,刚刚被大唐皇帝封为百济熊津都督府代都督的苏大为。
他不会认错。
白天军马好不容易寻到船过江,待过江以后,天色全黑下来。
大家商议后,索性在江边扎营,让士卒们充份休息,等到下半夜再行动。
所以,这是离开泗沘城三天以来,头一次这般安静。
听着江水呜鸣,听着军帐中传来军士熟睡的酣声,黑齿常之一时有些茫然,忘记了自己在哪里。
自己究竟是百济的将军,还是唐人的将军。
庄公梦蝶?
他有些费解的摇摇头。
从篝火一旁,传来一个温文尔雅的低沉男音:“阿弥在那里已经站了大半夜了。”
黑齿常之侧脸过去,这才注意到,在篝火照不到的阴影里,还盘膝坐着一个白胖子。
此人是什么时候来的,还是一直坐在这里?
黑齿常之是战场能将,对危机的嗅觉一向敏锐,但是在对方出声前,他一点征兆也没发现。
这令他不禁重新审视起面前的白胖子。
对,他叫安文生。
似乎是苏大为的左膀右臂,为人平时比较低调,看不出什么来。
但他是一个异人。
身手很厉害。
除此之外,此人腹有诗书,见识颇为不凡。
似乎是苏大为身边智囊一般的存在。
黑齿常之就曾见到安文生替苏大为出谋划策。
不过他有点搞不懂这两人的关系。
明明苏大为的官职高,但安文生在苏大为面前,似乎也没太多的忌讳,平时谈笑无忌,就像是寻常的好友。
除了安文生,苏大为身边还有阿史那道真那个突厥将,还有一个叫狮子苏庆节的,也是如此。
大概,因为他们的出身高贵?
安家好像是大唐的将军。
阿史那道真的阿耶是阿史那社尔,是归化大唐的突厥名将。
至于苏庆节,就更厉害了,他的父亲是大唐苏定方。
赫赫有名的灭国军神。
除了这几员将领,苏大为身边还有一些厉害人物,如那个娄师德、王孝杰还有崔器、南九郎等人。
不过他们对苏大为的态度就有下属对上官的恭敬,不似安文生几人这般随意。
这些念头在黑齿常之的脑中一闪而过。
他的为人沉毅,话语不多。
心里虽跟明镜一样,但却不会轻易吐露心中想法。
正在思索间,就见安文生伸手招了招:“过来聊几句。”
黑齿常之略一犹豫,还是走过去,在安文生身边坐下。
篝火释放出来的温暖,将两人的手掌烤得热烘烘的,驱散了夜间的寒意。
安文生伸出双掌,一边烤着火,一边向黑齿常之道:“阿弥这个人,虽然平时待人很随意,但其实他的心里很刻板的。”
“嗯?”
“一般人很难入他的法眼,但有时候他会莫名的对一个人很有好感,引为兄弟。”
黑齿常之看着他,没说话。
安文生似乎也不需要他说话,自顾自的道:“我不知阿弥为何会对你另眼相待,不过,我相信他的眼光,这些年几乎从未出错过。”
说着,安文生向黑暗中守在一角的岗哨指了指:“看到那边的人了吗?王孝杰,他是阿弥从行伍中发掘出来的,确实有将才,为人勇毅。”
黑齿常之点点头。
“阿弥既然信任你,我也信你。”
说着,安文生转过脸,狭长的双眼中,神光熠熠的盯住黑齿常之:“接下来的敌人会很强,希望你我同心,共同辅助他,度过眼前难关。”
听到安文生的说话,黑齿常之心中一动:“都督目前有什么为难处吗?”
安文生看了看他:“你应该知道,前任都督王文度的事。”
黑齿常之点头:“听说是刚上任便暴毙了。”
“都督这个职务,牵涉到太多的利益,无论谁坐上那个位置,都会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
对外有高句丽人、新罗人、百济复国之人,还有倭人,各方面的威胁暗算。
对内,缺粮问题、缺兵问题,内部百济归顺势力的平衡,唐军与本土力量的平衡。
这份职务不是荣耀,而是踩在悬崖边上。”
安文生的脸沉浸在黑暗里,说出的话,让人觉得心中发凉。
“阿弥突然被架上这个位置,就是踩在刀锋上舞蹈,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安文生的声音,越发低沉下去。
但是话语里的内容,却依旧冰寒彻骨。
黑齿常之敏于军事,但是政治权谋非其所长。
闻言,只觉得背后汗毛倒竖。
“真有这么危险?”
“王文度暴毙,便是证明。”
安文生转头向苏大为道:“阿弥从不跟我们说,但我们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多大的风险。”
“那何不辞去代都督之职?便是做折冲府都尉,或者以他的功劳,再升一级,做郎将都是可以的。”黑齿常之忍不住道。
他与苏大为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属于“恩主与仆从”关系。
若苏大为不在,他的前途可想而知。
“我也这般劝过,但阿弥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接下。”安文生幽幽叹息:“他说,是危险,也是机遇,还说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安文生转向黑齿常之,脸上难得露出一抹苦笑:“虽然是兄弟,但我有时候弄不懂阿弥在想些什么。”
黑齿常之不由沉默。
篝火闪动,照得人脸上明暗不定。
“总不致如此吧……”
“你以为阿弥为什么要急匆匆带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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