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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不良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庚新
可高句丽人偏不。
唐军此后不得不一个个啃硬骨头,新城、安市、建安三城始终坚挺,一直没攻下来。
从六月到九月,唐军一直打不开局面。
后来有人劝说李世民玩把大的,放下安市等硬骨头不攻,直接挥师杀向乌骨和平壤。
幸亏在李勣和长孙无忌的劝说下,李世民头脑还算清醒,没玩一把梭哈。
否则攻打高句丽首都平壤,后路必然被安市这些坚城的高句丽军所断。
补给断绝。
再遇上气温骤将,那就是要命的节奏。
必然重蹈隋炀帝复辙。
这就是苏大为之前所想的,在一个民族主意高涨的国家面前,你就算比他强,想要吞下,也非常困难。
再大的诚意,再多的仁义,人家不认,人家就认自己本民族和国家。
所谓人尽敌国,全民皆兵。
想征服太难了。
当然,以苏大为后世人的眼光,对这种国家,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不过会比较残酷和惨烈就是了……
胡人畏威而不怀德。
大唐白江之战后,倭国老实了百年。
后世大美丽胖揍了倭国,倭人便一直跪舔。
如果他没跪下唱征服,未必是不够仁义,很可能是挨揍还不够狠。
苏大为岔开话题,向诸人问起百济之事,这断时间熊津都护府里的情况。
正喝了三巡酒,刚有些酒意上头,就见外面有人道:“苏都督,聂苏小娘子说要见都督……”
呃?
满酒桌的人,声音戛然而止。
聂苏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苏大为和聂苏之间,便有些怪怪的。
在座的就算再迟钝,也品出了一些异样。
一时全都闭上嘴,拿眼看向苏大为。
苏都督,这事是你的家事,做兄弟还是做属下,都不方便过问,您看这事怎么处理?
苏庆节的脸上带出一抹古怪的笑。
苏大为不在百济的这段时间,他可是被聂苏磨得不行。
若不是好生安抚,聂苏险些就要渡海去寻苏大为了。
把苏庆节吓得不轻。
当年聂苏从军中离开,去吐蕃象雄寻母的旧事,他还记着呢。
为了寻聂苏,苏大为连军令都不顾了。
若是聂苏再出点什么意外,自己该如何向阿弥交代。
这对兄妹也真是,明明不是亲兄妹,既然有情,何必矫情。
让大家在一旁看着急眼。
“阿弥,让不让聂苏进来?”
“就是,我们先回避一下。”阿史那道真在一旁很没有形像的咧嘴大笑,英俊的脸一笑,跟个二傻子似的。
“等等,让我先想想,你们让我想想。”
苏大为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
原本清醒的头脑,一下子好像变成了浆糊。
他还这里犹豫,门外只听一阵喧哗,聂苏和几名纠缠着想要拦住他的兵卒一起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内室。
“阿兄!”
聂苏俏脸微红,两眼亮晶晶的盯住苏大为,脆生生的喊。
她的胸膛急促起伏,也不知是方才跑得太急,还是情绪激动。
这次与苏大为分别,又是半年时光。
直到此刻,才近距离看到对方,可却像是近乡情怯一样,一时又不敢冲上去。
跟着进来的士卒们一脸无奈的向苏大为和众将叉手行礼道:“都督,小娘子非要进来,我等拦不住,请都督责罚。”
“没事,你们先出去吧。”
苏大为沸腾的头脑在看到聂苏的一瞬,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向外挥了挥手。
守门的士卒如蒙大赦,暗自松了一口气,抱拳退下。
座间的苏庆节和娄师德、崔器等人对了一下视线,大家悄然站起,向苏大为使了个眼色:“阿弥,我们想起来家里还有事。”
“对对,我新收了个小娘,催我回家。”
“我想起要下雨了,衣服还未曾收。”
“我……我要和蒙大郎比试武艺,这便赶去赴约了。”
三将说着,苏庆节一眼看到阿史那道真,稳稳的坐在位上,老神在在的,还在傻乐。
一伸手抓起他的胳膊:“道真跟我来。”
“啊?哦。”
阿史那道真还想在一旁做那吃瓜群众,被苏庆节拿眼一瞪,乖乖一缩脖子,跟着走了。
再没眼力的,也得看出来。
聂苏和苏大为这对,很不对劲。
大家还是别在一旁招人烦了,留给他们俩自己处理。
“阿弥,不是我说你,男儿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要婆婆妈妈,你不是说过一首诗,叫什么……男儿何不带吴勾,坐取关山小姐姐吗?”
阿史那道真走前,还不忘恬着一张脸,跑到苏大为面前碎碎念。
“滚!”
苏大为抬腿一脚,把阿史那道真踢得一个趄趔,让后这厮跑得比兔子还快,嗷得一声便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了。
屋里终于只剩下苏大为和聂苏。
聂苏咬了咬唇,略犹豫了一下,终于欢喜得跑上来,一头扎进苏大为的胸膛里:“阿兄,小苏好想你啊。”
“呃,小苏,你先下来,这里是都督府,你这样勾着我的脖子,成何体统。”
“我就不。”
聂苏双手挂着苏大为的脖颈,两足悬空,犹如树袋雄般。
她仰起脸,眼中闪烁着星星,冲苏大为快活得道:“阿兄,你写给我的信,我收到了。”
“信?什么信?”
苏大为一脸懵逼。
他可从不记得,自己有寄信给聂苏啊。
“你不记得了?”
聂苏咬着红唇,从贴身怀里取出一张信笺,凑到苏大为脸下:“喏,这不是你写给我的吗?”
苏大为有些茫然,低头看去,只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小苏,我看过无数次日出日落,在大地上,森林和群山都被笼罩在光芒中。
在大海上,为五彩的云朵增添上一抹血橘色。
在无垠的大海上划进划出。
我看过无数次月亮,满月如银盘,寒月洁白似冰屑,新月宛如天鹅的羽毛。
我看过大海平静如止,颜色如缎,或蓝如翠鸟,或如琉璃般透明,又或如乌黑褶皱的泡沫,沉重而危险的翻动着。
我感受过来自雪山的烈风,呼啸寒冷,像一个走失的幼童。
感受过如爱人呼吸般的柔风,掺杂着苦涩的咸味和海草气息的海风,弥散着森林大地肥沃土壤气息和千万种花香的山风。
狂风怒涛如发酵的泡沫,使海水轻拍海岸如小猫一般。
……
我见过蜂鸟如同宝石一般围绕开红花的树闪烁。
我见过飞鱼如水银一般穿越蓝色的海浪。
我见过琴鹭像朱红的旗帜从鸟巢飞往鸟群。
我曾躺在温暖如牛奶、柔顺如丝绸的水中,任一群海豚在我身边嬉戏。
我曾遇到过无数生灵,曾看过无数美景……
世间有无数种美好。
这一切,我都想与你共度。”





大唐不良人 第九十五章 终于迈出了那一步
有那么一瞬间,苏大为有一种错觉,仿佛还在倭国的九州。
在战事后,在繁忙的事务告一段落后,仰望着漆黑的夜幕,想起了许多。
想起在长安时,想起跟李大勇和李客师相识的一幕幕,还想起跟着苏定方踏入草原,决战突厥。
太多的回忆在心里,总在夜深人静时,不自觉得翻起。
就如沉静的湖水,每到夜里,会涌起无数细小的气泡。
这个思绪无法控制。
不但想起以前的事,还想起以前的人。
当然,想得最多的,还是聂苏。
对聂苏,他的内心有一些复杂。
做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重生在大唐这么久了,当然也发现了自己的一些不正常。
并非是因为体内可能寄宿着诡异腾根之瞳。
也不是自己身为异人,与常人的力量区别。
而是做为一个正常的男性,理应会有对异性的渴望。
从很早的时候,苏大为就发现,自己对异性,似乎没有特别的想法。
这不对。
无论从哪方面,他确定自己都是直男一枚。
之前还可以说是环境没有安稳,或者专注于异人修炼。
但是到了现在,这么久了,不可能一点都不想吧?
仔细回想,似乎真的没有太想。
没有太想的意思,其实还是有想。
不过一般的女子,引不起他的兴趣。
到目前为止,也就是对武媚娘有好感,然后,便是对聂苏。
聂苏属于天天见时不觉得,可一但不见,就特别想念。
过去,他以为自己这纯粹是对亲人的想念。
直到被聂苏主动表白。
后来又被身边的安文生,被高大龙问起。
苏大为才发觉,自己以为是纯粹的亲情,其实并不是。
俩人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记挂对方,算是亲情吗?
若算,那也是在血缘以外的情感。
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手足无措。
苏大为真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纵然两世为人,在感情上,他依旧觉得自己幼稚得可笑。
虽然他现在已经是大唐百济熊津都督,属于方面大员。
可以镇定的发动灭国之战,但在对待感情上,依旧生涩得如同小学生。
他将聂苏留在百济,自己跑来倭国九州。
正像高大龙说的,未偿没有躲着聂苏的意思。
不是不喜欢。
只是……
他想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对聂苏,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白天用繁忙的战事,政事去填充自己,可以暂时忘记这些。
可一到夜里,特别是深夜。
各种思绪便如野草一样疯长。
记得在长安,玄奘法师曾说过,修炼便是要驾驭心猿意马。
但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深夜里。
苏大为发现自己的努力失败了。
对聂苏的思念如潮水,总是一次又一次袭卷而来。
他睡不着的时候,提笔写过很多,有些是一时的感概。
更多的是聂苏的名字,还有想对聂苏说的话。
每次写的时候很痛快,写完后,他又觉得有些羞愧难当。
毕竟对着是自己叫妹妹的人。
这种情感,是真实的吗?
该怎么和阿娘说。
身边人会怎么看自己和聂苏。
聂苏是真的喜欢自己吗?
她会不会只是因为年纪小,错把对亲人的依恋,当做男女的喜欢。
纸上得来终觉浅,觉知此事要躬亲。
在看别人的事时,苏大为都觉得很轻松。
甚至还热心帮着高大龙和高大虎推荐媒婆,介绍亲事。
可轮到他自己的感情问题,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混乱而忙碌的征倭之战,告一段落,他终于回到了百济。
也见到了聂苏。
在欢迎仪式上,他见到聂苏时,心里仿佛有千言万语。
可在那样的环境下,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知该如何对聂苏开口。
不知如何去真的捅破这层纸。
不,那不是捅破纸的问题,那是要将旧有的关系摧毁,建立一种全新的,更亲密的连结。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做。
然后,这一切便突然发生了。
聂苏手里的信,他当然认识。
上面每一个字都认识。
是他在某个夜里,想念聂苏时写下的。
可问题是,这东西是自己在倭国北九州夜里写的。
他明明记得,当时自己写了很多,但是全都揉碎了。
一件也没有留。
聂苏手里这张是怎么回事?
只有一个可能,高大龙或者安文生自做主张。
只有这两人能接近自己的东西,才有机会做这种事。
妈蛋的,恶贼!
你们就不能不要给我玩这种“惊喜”?
尴尬!
尴尬大发了!
面对自己偷偷写的“情书”。
现在就拿在聂苏手里,冲自己得意的扬着。
苏大为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那张近乎古铜色的黝黑面上,罕见的涌上一层红晕。
“小苏,我……”
“阿兄,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聂苏的眼眸里亮闪闪的,倏忽像是笼上了一层雾气。
水润水润的。
苏大为被她眼睛盯着。
心头被那种水润一点点的浸湿,柔软。
自己的世界里,忽然只剩下眼前的一对星星。
“以后都不要再分开了,不要抛下我。”
“嗯。”
苏大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少女香甜气息化开。
墙上剪影,渐渐融在一起。
“阿弥这小子可把我急死了。”
院墙外,苏庆节嘴角带着一丝忍俊不禁,摇摇头,从墙上一闪而没。
……
情感对个人是大事,但是对当下的局面来说,却又是极微小的事。
苏大为刚刚从九州回到熊津都督府,又逢大唐将对高句丽展开新一轮的战役,自然是千头万绪。
难以儿女情长。
在经过一夜互诉衷肠后,天才亮,他便对着堆积成山的文书和情报,开始翻阅和批示。
熊津都督府的大小事务,都察寺对半岛的情报收集,这些都需要他来定夺。
对高句丽方向的渗透和情报,还有战前的动员准备,物资的筹集,也需要他来推动。
这些事情压力着实不小。
忙碌了一上午,虽然有聂苏在一旁陪伴,苏大为却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
好不容易将堆积了数月的往来文书,朝廷的诏令,各方的调令,人事安排,军事民政,后勤之类的通看了一遍。
整个后背都感觉僵直了,但离处理完全部工作还遥遥无期。
就在这时,听到堂外阶下,有人传声道:“阿弥,新罗派人来了。”
“新罗?”
苏大为这才有空将视线从案牍之间移开,投向大门方向。
一眼看到苏庆节手捧着一捧文书卷宗,刚刚跨入台阶。
“还来?”
苏大为惊得手里的毛笔都掉了:“哪来这么多文书要看,对了,主薄呢?长史呢?不能把工作全都推给我一个人吧?”
“你看的这些已经是主薄他们整理之后的了,不然还要麻烦。”
苏庆节把手里一堆资料堆放在桌上,看了一眼一旁的聂苏,再向苏大为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道:“你去九州的这段时间,都是我替你整理,把我累得够呛,如今你回来了,这些事自然全交回给你。”
说完他拍了拍自己的双手,整理了一下衣襟:“对了,新罗的人到了,说要求见你。”
“来的人是谁?”
“金庾信。”
苏庆节提起金庾信,嘴角微微一撇,接着冷笑道:“上次见到此人,他还有些傲气,不过这次,这老贼老实多了,一副乖巧的模样。”
“呵呵,我现在攻下了倭国,最大的好处便是新罗一但有异心,可以从百济和倭岛两个方向,同时对新罗用兵,他们焉能不怕。”
苏大为伸手,将滚落在桌案上的毛笔拾起,放回笔架上。
接着道:“对了,金仁泰那边……”
“死了,查不到证据。”
查不到证据的意思就是,无法证明到底是哪一方做的。
最可疑的是金法敏、金庾信。
其次高句丽人也有动机。
百济这边也有叛军活动。
现在这锅不知算谁的头上。
总之苏大为想用金仁泰牵制金法敏,阻止他登上新罗王的图谋,可以说是失败了。
想到这里,苏大为的脸色便有些不太好看。
“新罗王室里,还有其他嫡子吗?”
“说起这个……”
苏庆节皱眉道:“两月前,你还在九州时,新罗王宫发生一场大火,那些有机会继位的嫡子都葬于火中。”
“呵,金法敏还真下得去手。”
苏大为冷笑起来。
若说金仁泰的事还无法确认是否金法敏动的手。
但新罗王所有的嫡子葬身火海,这种事,绝对是金法敏为了王位而铲除自家兄弟。
而且做得还极为粗糙,根本不担心大唐知道。
知道又怎样。
这是藩属国国内的事,而且所有嫡子都死了,只剩金法敏一个。
金法敏再上表对李治多吹捧几句,多摇尾乞怜一下。
新罗王位,还是会顺利得到。
什么叫有恃无恐?
金法敏这一招除掉所有的潜在威胁,这就叫有恃无恐。
“好个金法敏。”
苏大为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着:“我一直提防着,没想到还是被他得手了,好个猾贼。”
苏庆节脸上微露出一丝愧疚:“对不住,阿弥,这事是我办得不周。”
“人家有心去做,咱们是很难防住。”
苏大为将桌案上一张纸揉在掌心,叹道:“只是可惜了金仁泰。”
原本是很好的一张牌,可惜了。
“金庾信还在外面候着,要见吗?”
“让他进来吧,我先摸摸他的底,再做定夺。”




大唐不良人 第九十六章 从来如此就对吗?
金庾信迈着严谨的步子,一步一级,拾阶而上。
走到熊津都督府的公廨门前,他抬头看了一眼。
里面布置的十分简朴,简朴到让人难以置信。
这便是大唐熊津都督日常办公的地方?
纵然是寻常的将领,也不会这样仆素吧?
屋里只有简单的桌椅。
墙上干干净净,原本有些字画都被人拿下了,陡留四壁。
正中靠壁的位置,有一方木几,几上案牍文书堆积如山。
大唐熊津都督苏大为,此时正伏于案间。
在他身侧,陪侍着聂苏。
或许,这间简单的公廨里,此女子算是唯一的风景。
也幸亏有她的存在,才让金庾信觉得,这里有点贵人的样子。
若不然,他真要怀疑苏大为的取向了。
千里做官,既不好权,也不好财,再不好色,那还是人吗?
唐军里,就连军神苏定方攻下百济,也是纵兵劫掠,大肆敛财。
只有苏大为所率的兵卒,从未听说过有这方面的纪录。
哦,不对,听说他们在倭岛倒是没少搜刮,但也极为克制,上缴唐廷,还有分散给仆从军,赐给归化的倭国农户。
倒是从没听说他自己,从中分润到任何好处。
这么一比,苏大为此人,简直高风亮节到近乎“圣人”的程度。
莫非心中所图甚大?
金庾信再次认真观察苏大为。
距离第一次见到苏大为,已经过去快两年时间。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第一眼并没有把这位大唐的年轻将领放在眼里,甚至想给此人一个下马威。
显然,这是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
若是早知道此人会成为熊津都督,金庾信绝不会那样做。
他轻轻咳嗽一声,站在阶下,向伏案工作的苏大为抱拳道:“新罗金庾信,求见熊津都督。”
苏大为头也不抬的道:“进来吧。”
金庾信这才敢迈步,跨入公廨中。
虽然他一向是新罗的鹰派。
甚至私底下不止一次提及“主人与狗”的理论。
表示若大唐太过凶恶,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狗也要敢于向主人呲牙。
甚至必要的时候,咬上一口。
但在苏大为面前,他早已经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敢咬主人的前提是,确定主人不敢真的打狗。
但是这苏大为,那是真的敢动手。
倭王高市和倭国权贵大臣,如今皆为苏大为的阶下囚。
跨海用兵,一战灭人国。
这种实打实的战绩,比任何威胁都管用。
金庾信再疯狂,也不敢轻易试探苏大为的底线。
心头,好似有无数的念头在浮沉,在翻滚。
但一时又不知从何处入手。
金庾信摒息静气站在堂中,观察着伏案批改文书的苏大为。
聂苏倒是转脸向他好奇的看了几眼,不过很快就对这黄土半埋脖子的老头失去了兴趣。
一脸爱慕和欣赏的看向苏大为。
哪怕是伏案工作,阿兄也是最好看的。
比别人都好看。
金庾信心中猜测苏大为是否故意装出忙碌好冷落自己,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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