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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不良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庚新
卟嗵~
巷中一片喧哗。
苏大为与李博、安文生等人,此时才有空向外看去。
只见先前傲慢的都察寺缉捕,还有那位藩将军,齐刷刷跪倒一片。
藩将军单膝跪地,抱拳凄然道:“县公,末将有眼无珠,冲撞了县公,只求县公从轻发落。”
之前的缉捕首领双手伏地,磕头如蒜泥,凄惶惨叫:“县公,县公,求县公宽恕,求县公宽恕!”
身后跟着包围苏府的上百缉捕和武候同时捣头如蒜。
到这个时候,再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那便是破家灭门大祸。
以苏大为的身份,或许不屑于对这些人动手。
可这长安最不差的便是逢高踩低之辈。
若是有人想讨好开国县公,拿他们的脑袋邀功呢?
诺大的长安,他们这些人,就是底层的蝼蚁,哪怕是苏大为府上的管家,想玩死他们,就如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一个失势的县公,和一个被圣人器重的县公,那是云泥之别。
此刻他们只恨自己利令智昏,先前居然敢对苏府不敬。
回想之前种种,只觉自己岂止作死,简直是作大死!
“县公饶命!县公饶命啊~~!!”
苏大为看了一眼李博:“阿博你来处理。”
说着向安文生招了招手,两人负手走回苏宅。
原地只留下李博,看着这些狗仗人势的小人,幽幽一笑。
李博抖了抖袖子,放眼看向四周。
除了这些跪地求饶者,远处围满了黑鸦鸦的人群。
这次苏府的事,还真就成了长安百姓的谈资了。
那些围观人群里,不知多少家的探子,又有多少贵姓高门。
略略定了定神,恢复冷静的李博深深看了一眼眼前磕头求饶的众人,冷冷一笑:“我家阿郎何等身份,岂会与你们这等人去计较。”
“啊!!”
“多谢李郎君,多谢李郎君!”
磕头的缉捕和武候们咽了口唾沫,心中燃起希望。
一个个忙着向李博拱手称谢,场面一片混乱。
“慢着,我家阿郎虽然胸襟广阔,但身为苏府中人,不能任人欺凌我家,你们这些人,方才嚣张跋扈,言语无状,嘿嘿……当真是好本事,好口舌。”
这话一出,吓得武候和缉捕们又是一片惨叫求饶,磕头不断。
转瞬间,头都磕出血了。
“听好了,你们所为,皆是小人嘴脸,我家阿郎不计较,但我,我李博要计较,你们可服?”
“服服服!”
“但请李郎君示下!”
“我们愿向苏府赔罪,但有所命,万不敢辞。”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不断。
这时候,什么嚣张气焰,什么根脚背景都不管用了。
气节?气节顶什么用?
脑袋有那么硬吗?
都察寺?
都察寺都被苏府的人踏平了,圣人也不过斥了几句,来了个不痛不痒的禁足。
傻子才不知圣人的意思。
右相?
右相敢违抗圣人?
这长安,还有何人敢对开国县公不敬?
“好。”
李博冷冷道:“也不用你们做什么,绕长安跑三圈,每百步喊一声‘我有眼无珠,狗仗人势’。”
喧闹求饶的声音瞬间静下来。
所有跪着的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李博。
这苏府大管家好毒啊。
要这么喊,今后还如何做人?
可是不喊,不喊行吗?
以为人家苏府是吃素的?
县公不出面,落不着把柄,人家县公府上的人要为难你,你以为逃得掉?
咕嘟~
不知是谁吞咽了口口,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喏。”
……
秘报在李敬玄的手上,翻来覆去的看。
好像恨不得将纸都揉碎一般。
张果叹了口起,站起身捶了捶老腰道:“贫道去找两个徒儿,这长安,看来也不太平。”
确实不太平。
至少不是李敬玄想的那样太平。
“苏大为,还是有手段啊。”
张果拍了拍腰间葫芦,随手拿起倚在墙边的绿竹杖:“你输得不冤。”
输?
李敬玄仿佛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
这秘报上透露的信息,让他明白苏大为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他在早朝前,给李治上了折子。
这折子说了李客被都察寺抓捕的事。
据说圣人为此而震怒。
怒的不是李客从长安死牢中把魏破延捞出来。
而是都察寺抓苏大为的弟子。
为何?
因为魏破延出狱,圣人是知道的。
圣人为何知道?
因为苏大为早前向圣人请旨,愿用一法来换一个人的命。
法是堆肥法。
苏大为在黄安县做了许多事,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点,是防疫治疫之法。
但很少有人知道,苏大为在新建的黄安县,还掀起卫生运动,建公厕,堆肥。
以堆肥,来提高粮食产量。
苏大为在蜀中不过半年,离开时,堆肥的成效还没出来。
直到最近,蜀中急报堆肥成果。
圣人召问,苏大为趁势献上堆肥之法。
圣人知道用堆肥法令黄安县粮食产量提高二成,龙兴大悦。
苏大为趁机推辞圣人封赏,愿以堆肥法,换一人性命。
如此,圣人亲下口谕,赦免魏破延死罪。
苏大为命李客亲自去长安狱中捞人。
“棋差一招啊!”
李敬玄半是幽怨,半是恼怒的长叹一声。
谁能想到,苏大为居然如此能折腾。
在蜀中半年,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但办的全是大事。
一个治疫,消弥蜀中疫情,间接救了关中。
一个防疫之法,使大唐永无大疫之苦。
关陇门阀,世家高门,朝中重臣,再也无法以“天人感应”逼圣人退让,更不可能逼圣人出“罪己诏”,不可能逼圣人废后。
而这一次,堆肥之法,令黄安县粮食增长。
并言及可在大唐全境推广。
若大唐的粮食都如黄安县般增产两成。
不,哪怕只有一成……
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个数字。
之前远征,唐军一直为补给所苦。
若有这新增的粮食,只怕跃过葱岭,向南、向西,继续扩张也未可知。
粮食,是帝国的命脉。
治疫,是圣人的命脉。
这两点苏大为都做到了。
大唐还有谁能动苏大为?
李敬玄笑了。
苦笑。
当真是料不到啊。
以为苏大为很危险,但没想到他居然危险到这个程度。
和自己布局玩心战不同,人家根本不和你在一个赛道上。
人家直接跳出棋盘,玩了一招飞龙在天。
这还怎么比?
“这秘信上还说,都察寺只怕要变天了。”
李敬玄看向张果:“你速去召回两名弟子吧,都察寺卿王知焕完了,圣人对他起疑,谁也救不了他。”
停了一停,他的脸上忽然露出诡异微笑:“这局棋,我虽奈何不了苏大为,但也不算没有收获。”
收获自然是有的。
都察寺王知焕被撤定了。
擅动苏大为的人,而且摆明了是想陷害苏大为。
这些也就算了。
最让圣人无法忍的是,还被人将都察寺掀了个底朝天。
彻底暴露王知焕的无能。
圣人可以容忍有一些小心思,只要别触及他的底线。
但万万不能容忍在都察寺卿这个位置上,是一个无能之人。
偏偏这两条,王知焕全占了。
“新任的寺卿,绝不可能是两名副卿,圣人也防着有人掺沙子,八部主事里,严守镜极有机会。”
李敬玄手指一搓,秘信化为飞灰。
“他若掌权,都察寺以后将为我所用。”
……
一声悠长的叹息。
苏大为揉了揉额角。
“阿郎,怎么了?”
“累了,我其实不喜欢这些算计,但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李博品味着苏大为说的话,拱手道:“阿郎总是有奇句,细思又极有道理。”
“客儿一会会有人送回来。”
李博此时对苏大为的话已经深信不疑。
闻言笑道:“我现在才知,阿郎布局深远。”
苏大为看了他一眼:“你要有点准备,这次客儿吃了点苦头,不过,我不会让他白吃苦,定然会讨回来。”
吃苦头?
讨回来?
李博略一思索。
知道李客在都察寺里,大概是有些皮肉之苦。
“只要人没事就好。”
说完,李博眉头一皱:“是谁送客儿回来?都察寺的人吗?阿郎方才说能替客儿讨回是指……”
苏大为伸手下压:“嘘,我等的人来了。”
耳听一声长笑。
李博转身看去。
只见安文生在前头领路。
魏破延伸手搀着走路一瘸一拐的李客。
在诸人身后,有一个戴着斗蓬的男子。
走到近前,那人将斗蓬一掀,露出一张阴柔皎好,宛如女子的脸。
纤长的十指在胸前叉起,严守镜微微鞠躬:“守镜,见过县公。”
“你……”
李博一个激灵站起身,指着十指涂朱,鲜润唇角微笑上挑的严守镜,瞠目结舌道:“你……你是暗桩”





大唐不良人 第五十一章 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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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丝帕摊开。
一双妙手轻拈其中的香料,将其置于盆中,用玉杵将数种香料捣碎、研磨。
“这些香料有西域来的龙诞香,也有蜀中麝香,还有一些天竺香,将它们按比例制成合香,有提神醒脑,扶阳辟邪,强健精力之功。”
“县公家什么都好,就是用的这香,实在粗糙了些,不配您的身份。”
严守镜跪坐于案几前,姿态优雅轻捣玉杵。
不知为何,李博看向他,就觉得仿佛看到传说月中捣药的玉兔。
嗯,这人长得比女人还女人,真像是兔子精。
严守境仿佛有所感觉,美眸流转,目光扫来。
李博忙挺直胸膛,正襟危坐。
房里只有严守镜、李博、安文生和苏大为四人。
狮子苏庆节已经走了。
李客也被人安排下去休息养伤。
这是属于苏府最高级别的机密谈话。
看着严守镜在那里不紧不慢,姿态优雅的炮制合香。
李博看看安文生,再看看气定神闲的苏大为,终是忍不住问道:“阿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大为向他微微点头,看向严守镜时,眼里充满激赏之意,叹了一声:“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严守镜捣香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放下玉杵,右手握拳,在胸口捶了三下,语音锵铿:“愿为将军效死!”
这是军礼。
李博目光微微一缩。
一股凉意从背后升起。
军中的军礼在不同阶段,有着微妙的变化。
比如在征西突厥时,当时军中见礼以叉手礼为主,但若是麾下见到直属上官,或者军中主将,还有一个握拳礼。
以拳击胸,其实是学的突厥人的习惯。
在苏大为镇守百济时,麾下折冲府兵卒保留了这个习惯。
只是将原本的拳眼对着胸,改为了掌心向胸。
在苏大为征吐蕃时,这种扣拳礼改为二下。
严守镜方才的动作,透露出的信息表明,他是在苏大为镇守百济,征辽东时,便追随苏大为。
而且是有军职在身。
这种军礼,已经融入他的骨血。
但是……
这怎么可能?
李博的神色有些古怪。
他可是一路追随苏大为的,当年苏大为麾下有哪些人,他最清楚。
严守镜这种比女子还美艳魅惑的容貌,如何能在军中安身?
就算真的从军,自己又怎么会忘记这张脸?
安文生狭长的双眼微微张开,看了一眼严守镜:“我若没记错,你是龙朔年追随阿弥的吧。”
“是。”
严守镜微微颔首:“至今已有七载,当时我的上官是赵胡儿。”
“这不可能。”
李博大吃一惊:“赵胡儿他……”
赵胡儿两年前在苏大为征吐蕃时,意外失手,长眠于斯。
更关键的是,当时赵胡儿的麾下,李博都是清清楚楚,根本没有严守镜这样一个人。
“那是县公镇守百济的时候。”
严守镜目光向李博投来:“当时百济小王复国,我随赵胡儿以飞翼入周留城,助县公破此城。”
“你……你是……”
一丝寒意从李博心中升起。
他指着严守镜,声音微微沙哑。
苏大为摆摆手:“阿博无须疑虑。当年守镜因奇袭周留城,身被火伤,伤势颇重。那一战后,我便命人将他送回长安休养。”
严守镜感激的向苏大为叉手道:“若无当年县公倾力相救,就没有今日严守镜。”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李博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还是想听到答案。
“当年我的脸被烧毁,县公不惜重金请医者为我调治,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又请了长安刑名第一的桂建超帮我换皮。”
严守镜淡笑自若,仿佛在述说别人的故事。
“桂建超还有如此手段!”李博一脸吃惊。
“待我醒来恢复,这张脸就成了现在这样……”
他伸出纤瘦玉指,抚着自己的脸庞:“不瞒李郎君,自小,我虽男儿身,但心里却一直想当女郎,如今换了张面皮,重活一世,也算是实现夙愿。”
至此,李博完全明白了。
当年严守镜是赵胡儿麾下,也就是苏大为手下的都察寺暗探。
因为征周留山城,被大火烧伤。
此后苏大为为他医治,并按他的愿望,请桂建超出手,为他换脸,再造新身份。
严守镜,自然不是原来的名字。
守镜。
乃严守秘密之意。
再之后,严守镜便以新身份入都察寺,经过六载时光,终于做到八部主事之一。
这既是他个人能力出众,也与苏大为在都察寺留下的力量有关。
再加上……
“我听说,你与右相走得颇近。”
“是。”
严守镜也不遮掩,大方的承认道:“右相既递上橄榄枝,我这小门小户的,也不能拒绝不是,好在右相颇通风雅,倒也不算太难相处。”
他拈起玉杵,继续研磨合香,顾盼流转的眼眸里,隐隐透出一丝狡黠。
“右相日理万机,我以香道合之,也算忘年之交。”
噗哧~
李博实在忍不住,也顾不上苏大为和安文生的目光,拍着桌子大笑起来。
他也曾听人说过,右相的那点小癖好。
嗯,日理万姬,确实辛苦。
一念通,百念达。
李博想明白关窍,由衷佩服的向苏大为拱手道:“阿郎神机妙算,博自愧不如。”
“闲处随意落子,那时也想不到这么远。”
苏大为解释道:“当初安排守镜回都察寺,也是按他的意愿,给他找份事做。”
他在都察寺留的暗桩,不止一人,但能做到八部主事这份高位的,只有严守镜。
时也运也。
“对了,好叫县公知道,王知焕要走了。”
苏大为向他看了一眼,微微点头:“我猜到了。”
“下任都察寺卿,是我。”
严守镜一边制着合香,一边随口道。
坐在一旁的李博听得心中噗嗵直跳。
这……都察寺卿!
从一小小都察寺暗探,用六载时光,便爬到寺卿高位,这是多大的权势,多大的造化。
但这严守镜随口说出,仿佛只是邻里间随口闲聊。
他此时才知,严守镜的特异处。
面容被毁而不馁。
得到高位不膨胀。
这份宠辱不惊的心境,就绝非常人能及。
单以心性而论,远在自己之上。
“严郎君若做了都察寺卿……”
李博念头一转,向苏大为叉手道:“博,为阿郎贺。”
苏大为微微一笑:“有守镜在都察寺,情报方面今后可以无忧了。”
最妙的是,右相李敬玄,也把严守镜视为自己人。
这次的局,等于是右相与苏大为,联手将严守镜抬上寺卿的位置。
这是严守镜个人的气运。
同样也是苏大为的运筹帷幄。
李博此时方才想明白,苏大为所谓夺回都察寺,并非是自己重新做寺卿。
而是由严守镜代为执掌。
只怕圣人和右相都想不到,严守镜会是苏大为的人。
这一切说来简单,但每一步,都极不容易。
最难的是当初如何洗白身份,以新面目入都察寺,而不让人起疑。
严守镜在都察寺中静静等待,一直处于“休眠”。
直到此次阿郎回长安,方才重新启用。
从客儿将魏破延从死牢中救出,到客儿失手被擒,到严守镜将他带入都察寺“审问”。
到右相和都察寺王知焕的弹劾,只怕一步步都在阿郎算中。
环环相扣,步步为营。
这一局,赢的是阿郎。
以为自己赢的是右相。
最失败的,是都察寺的王知焕。
李博在心中反复推敲着苏大为这次行动的细节。
有许多事,都是在水面之下。
苏大为不会细说。
为尊者,需要有驭下之道,不必事事具明。
做为苏大为的幕僚,李博需要自己推演出来。
要能追上主公的思路,摸清主公的心意,才能让自己保持“有用”。
“县公,合香制好了,请试香。”
严守镜微微欠身,将制成的香丸置于炉中点燃。
淡白的香气如丝如缕,笔直上升,凝而不散。
屋内香气弥漫。
香雾悬浮于空,渐如画卷。
置身其中,精神无限放空,宛如与“天”合而为一。
雾气中,一时珍禽异兽,亭台楼阁,仙家洞府,如梦如幻。
香烧完,严守镜也告辞离去。
他这次来,既是表明心迹,也是答谢苏大为知遇之恩。
许多事,就是一个“心”字。
李博看着香炉和空出的座位,心中念头纷杂。
还沉浸在方才的合香香氛中,无法自拔。
耳旁忽听苏大为的声音:“阿博,以后与守镜这条线,也交给你联络,务必保证安全,不露形迹。”
李博心中一震,忙叉手郑重道:“喏!”
严守镜是苏大为掌握都察寺的手。
是苏大为掌握都察寺最重要的“暗桩”。
这种关系交给李博,既是信任,也是沉甸甸的责任。
“阿郎,那黄肠和碧姬丝?”
“你去召他们进来。”
“是。”
片刻之后,李博着黄肠和碧姬丝进入屋内。
苏大为向两人微微一笑,目中透出勉励之意:“这次辛苦你们了。”
黄肠与碧姬丝皆叉手行礼道:“为主公办事,不辛苦。”
李博心中不由暗道:好像都察寺这些旧部,特别佩服阿郎,无论是魏破延,还是严守镜,又或者是眼前的黄肠、碧姬丝,皆认阿郎为主公。
“这次事了,你二人不方便留在长安,我会让阿博安排你们出城。”
“喏。”
“出了长安后,和魏三郎、萧规他们会合,去西域待一段时间,我已去信给安西大都护,有他照应你们。”
黄肠与碧姬丝对视一眼,一脸惊讶。
去西域暂避风头,之前就想到了。
但没想到的是,主公居然会为他们的事,专程给安西大都护裴行俭写信。
如此安排,份量自是不同。
“谢主公!”
“事不宜此,这便去吧,阿博。”
苏大为的目光向李博看来。
李博忙起身招呼:“两位随我来。”
要送两人出长安,对旁人来说或许不容易,但对苏府来说,不难。
待将黄肠两人的事安排好,李博回到屋中,已是半个时辰后。
安文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苏大为在屋中独坐,正抬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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