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莲静竹衣
皇后赶紧起身恭请众人移至乾清宫参加宫宴,谁都没想到,一场风波突然而至,令人猝不及防。
第一百三十三章 妃sè天下清宫谋
夜,承乾宫,寝殿。
东珠坐在妆台前,拿着那柄沉香木梳一下一下梳理着满头青丝,心思有些烦乱。
宁香与春茵在旁边侍候,小声闲聊。
宁香有些好奇:“春茵姐姐,你说皇后怎么会突然在宴会上晕倒?”
春茵不以为然:“定是累的。皇后也太要qiáng了些,原本有了龙胎要好好将养,可是她却qiáng撑着办这么大的宴会,自然是累病了。”
宁香:“要我说,不是累的,是气的。”
春茵:“气的?谁气她了?”
宁香:“自然是福贵人。哦,不,现在应该称呼慧妃娘娘了。你想啊,一大清早的,仗着娘家人居然在皇上和太皇太后面前公然给自己要位分。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皇后面上贤惠大度,心里能不憋气吗?所以我说,定是气的。”
春茵想了想:“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是依我看,福贵人升位变成慧妃,该生气的不该是皇后,应该是仁妃娘娘和惠贵人才是。”
宁香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春茵:“你想啊,如今三妃之中,慧妃是凭了母家身份上去的,而皇上最看中的是谁?当然是咱们娘娘,咱们娘娘不仅有身家,还有皇上的宠爱,自是什么都不怕的。可是仁妃有什么?身家比不了,恩宠也比不了。三妃之中,就数她势弱。而惠贵人,同样是贵人,她还给皇上怀过孩子,却没得升位,倒眼瞅着福贵人升上去了,心里能不怄吗?”
宁香点了点头:“说得是啊!”
云妞从外面进来:“你们两个没事就凑在一处乱嚼舌头,还不赶紧侍候主子就寝?”
东珠听到云妞的声音,放下梳子,走了出来:“你回来了,坤宁宫那里情形如何?”
云妞使了个眼sè。
宁香与春茵退了出去。
云妞上前,面露忧sè:“听说十分不好,皇后自午宴时晕过去就一直昏昏沉沉的,先是发热,后来身上起了些疹子,太医因顾忌龙胎不敢擅自用药,还在斟酌药方。谁知没隔多久,皇后便见了红。”
东珠惊愕:“见红?你是说,小产了?”
云姑姑点了点头:“具体情形还不知道,坤宁宫乱成一团,皇太后在那边守着,仁妃也陪着。”
东珠:“皇上呢?”
云姑姑:“皇上在奉先殿。”
东珠叹了口气:“皇上真是在意这一胎,竟在奉先殿祈祷。”
云姑姑:“毕竟是皇后所怀的龙胎,若是皇子,必是太子。”
东珠刚要说话,只听殿外突然喧闹起来,似乎响起了宁香和春茵的呼救声。
云姑姑神sè一紧:“我去看看!”
谁料还未走到门口,苏云已经急匆匆赶进来:“娘娘,出事了!”
东珠迎上前:“别慌,慢慢说。”
苏云一向镇定,此时面上竟然也带了焦虑之sè:“坤宁宫传来消息,皇后已经小产,太医诊治似乎是人为所致,皇上大怒命宫正司彻查。不知怎的,却派人来咱们宫中将宁香与春茵拿了去。”
云姑姑愕然:“这关咱们什么事?又为什么要抓春茵和宁香?她们整日跟在娘娘身边,哪里去招惹坤宁宫了?”
东珠也是纳闷:“你可打听清楚了,是只拿了咱们宫里的人去查问,还是各宫都问了?”
苏云摇摇头:“情形混乱,无从打听。”
东珠面sè沉静,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紧张,总觉得自己莫名地陷入了一个早已布好的陷阱里,但却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有些茫然,又有些害怕。
云妞上前为东珠倒了杯茶,又扶东珠坐下:“娘娘别担心,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咱们没做亏心事,不怕人来查。”
苏云也说:“宁香与春茵都是本分老实的,自不会胡乱攀扯,娘娘放心。”
东珠摇了摇头:“如今,急也没用,静观其变吧!”
乾清宫。
康熙铁青着一张脸,面sèyīn沉得很是怕人。
宁香跪在殿中,一脸茫然。
过了良久,康熙才问:“昭妃与裕亲王,时常见面吗?”
宁香愣了:“皇上问这个做什么?”
乌兰上前,重重甩了一个巴掌打在宁香脸上:“皇上问话,你一个奴婢,只管老实作答,还敢反问不成!”
宁香被打蒙了:“回皇上和慧妃娘娘的话,我们娘娘与裕亲王并没有时常见面,只是……偶尔见过几次。”
康熙紧紧攥拳:“几次?都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形,说清楚。”
宁香想了想,小心回话:“之前在咸安宫的时候,裕亲王来看宁太妃,偶然会到后面与昭妃娘娘说两句话。”
康熙一拳砸在案上。
乌兰冷笑:“咸安宫,倒真是相会的好去处。除了咸安宫呢?”
清宫谋 第 241 章
宁香眉头紧皱:“后来昭妃娘娘得释重新回到承乾宫,就没怎么见了。就是有一次,就是裕亲王大婚前,娘娘在御花园……”
乌兰眼中jīng光一闪:“哦?是御花园相会吗?”
宁香瞪大眼睛,满眼惊愕:“不是相会,不是,是娘娘听说裕亲王得了痔疮,所以在园中采一种草药,正巧裕亲王入宫探望宁太妃,才遇到的,也只是把草药给他,并没说什么。”
乌兰手中拿出一束白头翁:“可是这种草药?”
宁香看了看,点点头:“是。娘娘说这药根部是宝,上面却是有毒的。”
乌兰笑了笑,转脸去看康熙:“皇上,太医说了,导致皇后滑胎的正是白头翁汁叶里的毒素。”
康熙面sè不定。
宁香却吓呆了:“不不不,不可能。皇上,这不关昭妃娘娘的事。娘娘采药真的只是为了裕亲王,不是要害皇后的,不是……”
康熙盯着宁香,喃喃低语重复着宁香的话:“只是为了裕亲王,只是为了他,你可知道,单凭这点,就是死罪!”
宁香吓呆了,跪在地下低垂着头再也不敢说半个字。
乌兰摆了摆手,侍卫上前将宁香押下。
乌兰:“皇上,原本乌兰也奇怪,好好的,昭妃娘娘为何要害皇后腹中龙胎,今儿听舅舅说了当年的事才恍然明白,原来那个时候,昭妃与裕亲王就已经……”
康熙瞪着乌兰:“已经什么?”
乌兰想了想:“用汉人的话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暗通款曲。”
康熙面sè憋的通红:“你别胡说!”
乌兰噘起嘴,十分不服气:“哪里胡说了。皇上想想看,那时他们还只是小孩子,东珠为了并不得势的二皇子,居然敢把堂堂巴林王子打得头破血流,这得多大的胆子。再说了,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当时为什么没有人追究?听舅舅说,那是因为二皇子在雪地里跪了半宿,求他和先皇不要为难肇事者,所以才没追究。皇上想想,他们两人打小就是这么生死相护的情谊,到了现在,又是何种光景?想来这避着人偷偷见面肯定不是一次两次。”
康熙的心拧巴在一处,痛极了,才刚在坤宁宫听太医说皇后失去嫡子,他便很伤心,连着失去两个亲生骨rou,对于渴望亲情的他来说已经是一种沉重的打击。而又听说是被毒害的,他在震怒下便命人去查,谁承想,竟查到了东珠头上。
而且,还揭开一个天大的秘密,东珠的心上人竟然是二哥福全。原本晌午在慈宁宫,巴林王鄂布尔对东珠的反常举动就已经令他生疑,细问之下才知当年东珠为了二哥竟将鄂布尔打伤。再联想东珠所说的早有心上人,以及她与福全的几次见面,现在回想起来,福全看东珠的眼神,不是情谊是什么?
康熙被彻底激怒了。
乌兰:“前些日子,皇上不是说要与昭妃合卺吗?可到最后为什么没成事?听说昭妃身上出了疹子。皇上心疼顾念着她,只让她好好养着,却没细查。皇上想想,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发起疹子来了?”
康熙回想起那个晚上,心里就痛得要死,自己这样真心实意对她,她却这样玩弄欺骗自己。
这么说,她是故意弄了什么东西,以至于身上才发起疹子。
乌兰:“后宫中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即使贤惠大度端庄的皇后,谁不是想尽法子要得到皇上的宠幸,为什么她三番两次要推托承恩?要么就是她早有相好,所以才一心一意为他人守洁。要么,就是早就失身,怕皇上查出来怪罪!”
这句话,彻底摧毁了少年天子残存的理智,他像疯了一样地钳住乌兰的肩膀,眼眸如同火焰:“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个字!”
乌兰却身子一软,悄悄跪了下来:“皇上,事情摆在眼前,容不得臣妾说与不说,昭妃与裕亲王有私还在其次,臣妾是担心,可怕的yīn谋还在后面?”
康熙越发惊愕:“你说什么?什么可怕的yīn谋?”
乌兰看着康熙:“表哥,乌兰接下来要说的,不是妃嫔对皇上说的,而是对骨rou至亲说的掏心窝的话。还记得之前在为裕亲王选福晋的时候,东珠的表现吗?”
康熙盯着乌兰:“说下去!”
乌兰把心一横:“裕亲王,个性敦厚,在那些野心勃勃不想放权的人眼中,倒是一个很好的傀儡。”
康熙彻底惊愕,觉得从头到脚被人淋了一桶冰水。
乌兰一字一句,声音冷得吓人:“这次裕亲王所纳的福晋,其中一个,她阿玛是皇上信任的侍卫大臣,管着咱们内宫的安危;另外一个,却是鳌拜家的女儿,这点算计就不必说了。就连那个看似毫不起眼的杨氏,也是汉大臣中的名门闺秀。这样的布局,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将福全推上皇位,他们能更好地控制各方势力。而这一切,都出自谁的谋划?钮祜禄东珠这次敢出手暗害皇后的龙胎,就是想让皇上没有嫡子,好为下一步的yīn谋铺平道路。”
康熙茫然地摇了摇头:“不,这太可怕了,你说的这些,朕一个字也不想听!”
乌兰跪在地上,轻轻抬起头,凝望着康熙的眼睛,伸手悄悄拉了他的龙袍:“皇上,您从先帝手中承继而来的皇位,那上面早已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每一代帝王的更迭,从来都不是太平干净的。若是您一时心软,便会辜负了此前为之流血的所有人。这其中有太祖、太宗和先帝,也有太皇太后、我的玛嬷,还有你的额娘……所幸,如今咱们发现得早,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臣妾以博尔济吉特氏和爱新觉罗氏的双重血缘,肯请皇上明断。”
康熙盯着乌兰的眼睛,痴痴地笑了,笑容中分明蕴着苦涩与无限的悲怆:“明断?这笔糊涂账,你让朕如何明断?”
乌兰缓缓站起身,伸手托起康熙的脸:“皇上,乌兰知道皇上心里难过。看着皇上这样,乌兰心里也不好受。如果皇上信得过,乌兰愿意为皇上去当这个恶人,铲平宫中一切邪祟,护佑着皇上如意安泰。”
凝视着乌兰,听她意气风发地如同盟誓一样说出这些话,康熙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乌兰既陌生又熟悉。说她陌生,因为她不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娇憨略带傻气的天真少女;说她熟悉,因为在她的眼中,康熙竟然看到了一种与太皇太后十分接近的神态。
康熙盯着乌兰:“这样的你,竟与太皇太后有些相似。乌兰,为什么在你眼中,朕看到了一种杀伐之气?”
乌兰笑了,握紧康熙的手:“是,是杀伐之气。那是因为乌兰心中挚爱着皇上,所以面对任何妄想yīn谋荼毒威胁皇上的人,遇之杀之,绝不手软。”
康熙略一恍惚:“不,朕要再想想,万一这里面有什么误会,杀错了?”
乌兰收敛了笑容:“皇上以为太祖、太宗乃至先帝,他们手上就没有枉死的生命
清宫谋 第 242 章
?”
康熙答不上来。
乌兰叹了口气:“东珠与裕亲王有私,是铁定的事实;谋害皇后龙胎,也是铁定的事实;无数次拒绝皇上令皇上难堪甚至蒙羞,更是事实。至于她与鳌拜、遏必隆的关系和yīn谋,更无从抵赖。这样一个女人,皇上还要留她吗?”
康熙无语,此时他已心乱如麻。
对东珠千恨万恨,但只要想到,自己的恨会让她送命,他便不敢恨下去。无论如何,那样鲜活的生命,那样被自己全身心爱着的女人,不该这样死去。
乌兰看出皇上的犹豫,冷冷说道:“如今,她能够在皇上眼皮下面轻而易举对自己用药,出一身的风疹;还能够躲过太医、嬷嬷、侍女的眼睛,给皇后下药,让皇后失去龙胎。那么,对太皇太后甚至对皇上,只要她愿意,这些也不难做到。皇上,我们需要这样冒险吗?”
乌兰着实很聪明。
这最后的一句话彻底让康熙动摇了,是啊,东珠不是一直有意无意地暗示自己,太皇太后暗害了她的玛嬷,她要为玛嬷报仇。她还在有意无意离间着自己与太皇太后的关系。若是有朝一日,她害死了太皇太后……
这个念头一起,康熙觉得全身冰冷,之后半晌,才万分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去,按你的意思办吧!”
乌兰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月华初上。
站在乾清宫外面的丹陛上,看着整个后宫,乌兰得意地笑了:“太皇太后,您应该高兴。自你之后,咱们博尔济吉特氏终于又出了一位可以擎天的女主!”
第一百三十四章 纵使无人亦自芳
宫正司。
齐佳裕德眉头微蹙。
尹琪的汇报,让另外两位管事谭司正、鲍司正顿感情势严重,室内氛围立时凝重起来。
谭司正抬眼看着齐佳裕德:“宫正大人,慧妃传皇上的旨意,要以荼毒龙胎的罪名秘密处死昭妃,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齐佳裕德微微点了点头:“的确事关重大!”
鲍司正叹了口气:“要说这昭妃娘娘的八字是不是太差了,从她入宫这官司就没断过。如今这一遭更是铁证如山,若想翻身是不可能的。可在这个时候要处死昭妃,这可是……牵一发动全身,他们就不怕bī得遏必隆一党就此反了?”
谭司正摇了摇头:“这个道理,世人都明白,可皇上若执意如此,就是与鳌拜、遏必隆撕破了脸。听说皇上已命人拟旨,要暂停遏必隆的差事,将他圈禁在家,只是能不能圈得住,这紧接着定是一场惊天巨变。”
齐佳裕德看了一眼尹琪:“太皇太后那边可有动静?”
尹琪:“太皇太后惊闻皇后落胎,心神俱衰,已经卧病在床了。”
谭司正冷笑:“太皇太后这个病,来得真是时候。”
鲍司正沉了脸:“不成,现在这种情势下,咱们不能出面处死昭妃。若是将来鳌拜、遏必隆以此事由发难,皇上不能力敌,到头来怕是要把黑锅扣在咱们身上。那时,宫正司上下就会蒙难。原本太皇太后看咱们这个衙门就是多余,总想借口裁撤了,咱们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尹琪莫名其妙:“可是皇上已经下了旨,慧妃的人又在步步紧bī,那慧妃可是代表着太皇太后啊。”
鲍司正与谭司正面面相觑,只把目光对上齐佳裕德。
齐佳裕德盯着尹琪:“那慧妃手上可有皇上的圣旨?”
尹琪摇了摇头:“没有,只说奉皇上口谕!”
齐佳裕德:“这样,你们先去拖延,我现在就去面圣。”
尹琪与谭、鲍两位司正立即称是,退了下去。
齐佳裕德整理了官服,chún边展开一丝浅笑:“布木布泰,看来你真是老了,居然把乌兰推在前面做你想做又不能做的事。好,本座就跟你周旋到底。”
慈宁宫。
孝庄靠在炕上,手里捻着佛珠,神情有些凝重。
苏麻喇姑上前:“太皇太后,那边已经闹起来了。慧主子已说服皇上要处死昭妃,圈禁遏必隆。”
孝庄眉头紧皱:“这个丫头,她太自以为是了。”
苏麻喇姑有些意外:“那依太皇太后的意思是,慧主子这一步做得不妥?”
孝庄:“她太心急了。遏必隆在朝中的势力隐藏很深,就算圈禁他,也影响不了什么。而且这次的事,根本牵连不上鳌拜。若动不了鳌拜,朝中形势依旧没有改变,那处死昭妃,少了一个筹码,更可令他们加紧部署,死心塌地不放权。”
苏麻喇姑:“既然如此,太皇太后为何不出面拦一拦?”
孝庄冷笑:“拦?这些个孩子有一个算一个,都觉得自己如今长本事了,凡事能自己定夺、自己筹划,何须我这个老婆子帮衬?也好,让他们去历练吧。”
苏麻喇姑有些担心:“可是,真要捅出什么大篓子来,到最后还得是太皇太后给善后。”
孝庄瞧了一眼苏麻:“你呀,跟在我身边一辈子,还是没看透。想当年福临那会儿,我事事替他cào持,保护着他过了千难万险。为了他亲政立威,甚至牺牲了多尔衮,还有一直把我当亲姐姐的多铎……为了福临,我是cào碎了心,什么事没做过?但凡只要他想的,我都赶在他头里帮他铺平了路,让他得偿心愿。可是,最后却落了个母子反目,让天下人看尽了笑话。”
孝庄说着,眼圈渐渐红了起来。
苏麻低声劝慰:“格格,当年的事,先帝后来也悔过了。”
孝庄摇摇头:“悔过?他何曾真正悔过?不过是哄我罢了。他若真的悔过,何必要走?”
苏麻喇姑神情中也是浸满苦涩:“格格,眼下这桩事你真不打算管了?”
孝庄点了点头:“看一看情势再说,好赖乌兰拿到铁证,虽然不至于将那些人bī到死角,但在场面上也可以弹压一阵儿。”
苏麻喇姑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忍:“只是可怜了皇后,原本欢欢喜喜地cào持着大宴,却在最热闹的时候突然滑胎,如今还昏昏沉沉地睡着。若是醒来知道龙胎已掉,还不知要怎么难过。而昭妃,又的确无辜!”
孝庄冷哼一声:“无辜?所有人当中,只有她是罪有应得。以她的资质,若是真心辅佐皇上,说服遏必隆忠心为臣,倒可省去咱们多少事。偏偏也是个祸水,你说她怎么偏看了木讷的福全?”
苏麻喇姑叹了口气:“倒是瞒得辛苦,若不是这次巴林郡王点破,咱们恐怕一直还蒙在鼓里。”
孝庄气闷,摆了摆手:“去吧,派人仔细盯着。”
苏麻喇姑应声退下。
孝庄躺在炕上翻身向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乾清宫。
齐佳裕德与康熙成对峙之势。
康熙yīn沉着脸:“宫正大人说什么?非要朕亲手写的圣旨才算数?”
齐佳裕德态度虽恭顺却仍显不卑不亢:“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即使处死一个宫女也要有章程
清宫谋 第 243 章
更何况如今要处死的是堂堂皇妃,若无圣旨可依,宫正司不敢行刑。”
康熙目不转睛地齐佳裕德:“朕的口谕就不算圣旨吗?”
齐佳裕德对上康熙的眼睛,毫不示弱:“口谕当然算圣旨,但是只怕日后不好留存查验。”
康熙怒极:“你说什么?什么日后?为何要留存查验?”
齐佳裕德笑了笑:“皇上,如果真正要处死昭妃,下一道圣旨又有何难?皇上为何不下?莫不心中不舍?”
康熙被人戳穿心事,突然怔住。
坤宁宫。
仁宪皇太后与帝、后以及宫正司的人都在,昭妃再一次面临被审。
坤宁宫里坐满了妃嫔,外面是六宫的女官。
这种审问对于一位皇妃来说自然颜面无存,但对东珠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一身素服的东珠在宫正司女官的监护下入内,朝着仁宪皇太后与帝、后分别见礼,随即悄然立于殿中:“开始吧。”
慧妃笑了笑:“昭妃娘娘好气度,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如此淡定。”
东珠也淡然一笑:“处乱不惊,这还是跟太皇太后学的,只是如今怎么不见她老人家?”
慧妃面sè微变:“放肆!你是戴罪之身,今儿召你来,就是问罪定刑的,何由得你指东指西的?”
东珠笑意更浓:“问罪?向谁问罪?我吗?那么谁来审?凭你?虽然你升了位,可你我同为妃位,你如何审我?”
慧妃美目怒睁:“好个张狂劲儿,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仁宪皇太后开口:“昭妃,昨儿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太皇太后听了十分伤心,如今还在宫里歇着。皇后身子弱,哀家又一向没个主意,所以才将这差事指给慧妃,由她和宫正司一起查办。事非黑白,今儿当着众人,你们就议一议吧!”
东珠不再言语。
尹琪上前,将事情诉说一番。
慧妃看着昭妃:“你可听明白了吗?”
东珠笑了笑:“你们说是我派人在皇后沐浴汤放了荨麻粉,在漱口水中放了白头翁的汁液,所以才令皇后全身出疹并滑胎?”
慧妃点点头:“东珠姐姐,说实话,乌兰真的很佩服你,这样的心机无人能敌。皇后千防万防,饮食起居十分小心,却没想到有人会在漱口水和沐浴汤里动手脚。而你所用的药材就是在御花园中亲自采的,有宫女宁香为证,你有什么可辩的?”
东珠面sè沉静:“我的确在园中采过白头翁,原是为了给人治疾,并非用来害人。”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