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本是妖

    ………………

    阴山北麓，黄沙万里，血海汩汩静流，两座山峰傲然并立，一座俊秀，一座刚健，仿佛是两位神将矗立在此。

    两山夹一谷，血河声啾啾。

    沙成，卫梦云驾驭飞舟从半空飞至，北落师门趴在舟头，迅速靠近峡谷。

    “杀！”忽然阴风大起，一面黑底漢字龙旗突兀展开，接着有千军万马出现在山前。

    有大帅点兵，军令穿透时光响起：“臣闻苍天大义，当混于一。昔有天周，今有神汉。挛鞮狼神，纵横于瀚海之北，掳掠汉民，以为神汉不能臣也。臣青将帝剑，行天诛，发兵百万，远赴北原，斩狼神首级，特镇封于狼居山下，以示万古，明犯神汉者，虽远必诛。“

    无数神魔大军，跨越万里虚空杀到，旌旗漫卷，屠戮荒。

    沙成，卫梦云停住飞舟，凝神观看。

    他们已感到了这大军征战画面……都不过是往日情境倒影重现，神汉的英杰人物都已不在，可却无法脱身。

    “沙成（卫梦云）见过诸位前辈英灵。”沙成，卫梦云恭身行礼。

    “尔等既入汉军，也算缘分，入列。”那大帅青开口。

    沙成，卫梦云愕然发现，他们好似成了神汉大军一员，不由自主置身于百万神魔大军镇里。

    大帅青点兵后，拔剑以引，长啸出击：“神战九州，赤帝驭天！”

    与此同时另一个年前的声音响起，带着一往无前的锐气，跟着喝道：“’挛提不灭，何以为汉！”也提一口剑，汇聚阵中神魔之力，当先横扫进攻。

    天地间陡然间出现了两柄神剑，一柄上书赤霄，下引九幽之水，一柄上书服，中承神州之土。

    两道璀璨无比的剑光升起，咔嚓一声，将挛提狼神的本命星辰从无尽遥远的域外星空斩落。

    只是这浩瀚的神剑一斩，那百万神魔汉军尽皆耗尽本源而亡。

    “记住他们的牺牲。”大帅青满是寂寥落寞之色，毫无大胜后的得意。

    “是。”沙成、木卫梦云道。他们好似旁观者，却又参与其中。

    看着像流沙一般化为尘土的部下，大帅青脸色愈加愁苦，轻轻叹息道：“”这些好男儿，都是为人族将来牺牲。只有斩除妖神，我族才有希望。想当年，我还幼时，被那些妖怪当做肉食圈养…………多少人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如今有此机遇，应永镇妖神。这里交给我舅甥，你们还是回到尔等原本的世界吧。待得唐立时，再来此地。“

    “是。”沙成和卫梦云不由自主听令。

    哗啦，阴风骤然散去。

    很快，大帅青和他外甥及无数神魔亡灵聚成大旗像是幻影远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是昔日的场景重现吗”卫梦云醒来，轻声自语，眼神迷离。

    “无论真与假都是场缘法，下去吧。”沙成道。

    “嗯。”卫梦云收起飞舟，点头应诺。

    两人当即又展开身法，寻到北落师门，迅速朝峡谷深处行去，很快来到一处开阔的草原上，远远看到一块块耸立的石碑，宛如百万神魔墓碑。

    …………

    半日后，月满中天，万里无云。

    沙成二人选了一座没有任何铭文的石碑落脚，北落师门四下溜达，将周围探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异常，而后才由卫梦云布下一座防御大阵，供他们休憩。

    石碑下，乱石丛生。

    “大兄，你是学剑的，尽快参悟此地奥妙，其他一切都交给我。放心，保证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卫梦云轻笑。

    “如此，有劳啦。”沙成道。

    随机拔剑削出一座平台，将真武剑和桃木剑都放在身前，开始凝练在幻境中领悟的剑道神通。

    嗡！

    沙成法力一转，桃木剑率先飞到手中。

    而他识海的紫府空间，元神开始疯狂的演化赤霄剑神通，整个元神开始分出丝丝真灵，不停的揣摩演化赤帝争霸九州，统御山河的剑意。

    仙秦末年起兵，争雄天下，一百年，二百年，五百年……百年成道，乘大风而起，平定四方。

    赤帝降世，神汉乃立。

    “嗯”当沙成参悟赤霄剑意的时候，体内属于太平道尊的剑意神通自主复苏，与之相抗。不同的是，太平剑上来就演化杀生道，同赤帝道法截然相反。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一剑斩苍天，两剑斩人道，三剑灭世……而后却是重生。

    “当初我就猜测，黄天道尊没那么简单。幸亏凭空出现的降妖咒解了大危机。只是太平剑意现在复苏……嗯，看来其本源与赤帝道法相克。”沙成平复心境，旁观探究两种剑意的差别。

    “继续演化。”

    “咱照单全收。”

    渐渐的，紫府空间内的两种剑意冲突到了极致，各占半边，似乎变得僵硬起来，双势均力敌，谁也胜不得对方。

    轰隆

    沙成竭尽最后一丝元神之力，将真武剑意也催发出来，伴随着另一道剑术神通演化，整个紫府空间也再度开始扩张，边缘都变得凝实不少。

    沙成明白，他这是紫府元神得到了进一步淬炼。

    算上之前的积累，加上这次的进步……他已经算得上是根基深厚，可以尝试°雷劫了。

    “不管神通如何厉害，我还是要厚积薄发。”沙成默默自省，“等学得道门嫡传法术后，再寻机渡雷劫。炼化地煞，打造洞天，才能更进一步。’

    沙成心头浮现幻境中神汉军阵合力神通，于是将《玉清降妖咒》中发符文一字字刻在剑身上。

    降妖法咒，首先要降服的就是自己躁动的道心。

    顿时一枚枚咒符在指尖跳跃，周围的灵气也随之蜂拥而来。




第六十三章：相逢不识
    紫府空间，浩瀚苍茫的剑意演化，随着沙成心念变动，两种法剑形体开始渐渐变得凝实，嗤嗤嗤，元神之力飞速消耗，不断下降。

    在正中央高处。

    大量的降妖符咒正在不断的凝聚，一个个斗大的篆文不断的勾连，也不知多久，终于成就一篇华章。

    嗡嗡嗡……元神之力急速稀薄的当口，只见一柄桃木剑投影形成，上书‘降妖’篆文，破空一般空间，火焰道纹缭绕，密密麻麻的腾蛇法相缠绕，不断吸纳赤帝剑法精华，凝练自己神通。

    一炼，二炼，三炼成形，散发着强横锐利的法意。

    这一刻，紫府空间，沙成元神握剑，‘降妖‘’’真火神通流转，下方是无数元神之力显化。此乃他领悟的第一招神通——降妖真火剑。

    “哗哗哗另一半元神力量海洋也急速下降、”

    在‘服’’剑意引领下，太平杀生剑也不断蜕变，一步步凝聚出另一柄与众不同的法剑投影。又过了许久，一柄铭刻着‘荡魔‘’’篆文的法剑成形，此剑一出就携带无尽黑水真意，仿佛北冥之水显化，倏地立在紫府空间另一侧。

    与降妖真火相对，这另一柄剑意乃是荡魔冥水，看似光芒柔和，却幽古深邃，滋润着整个元神空间。

    此刻，真武荡魔剑是最强大的。这是他领悟的第二门神通——荡魔黑水剑。

    终于，水火两剑同立，这一刻元神紫府空间里气象宛如日月并存，力量攀升到了顶峰。

    这时候——

    沙成的元神披着五岳真形法袍，背负日月水火双剑，凝眸朝外面望去。他睁眼的一刹那，真武荡魔剑和桃木降妖剑各自散发着光芒呼啸飞起，水火日月异象一闪而没，随后悬浮在半空，

    “咤！”沙成低喝一声。

    只见两剑都亮起黑水赤火光辉同他的一丝元神之力融合在一起。片刻后，两剑剑身锋芒同时敛去，归于平凡，各自落在他背后。

    “成了。”沙成心中了然，自己又多出两个绝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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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石碑下。

    卫梦云回头看不远处的沙成，见他还在盘膝悟剑，不过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凌厉，‘看来是突破在即。“

    变故陡生。

    嗷呜突然一声狼嚎从地底响起，周围的石碑也齐齐震动，大量的天地元气疯狂暴动，涌入地下，似乎预示将有大妖出世。幸好只是片刻，一切又归于平静。

    沙成被这异动惊醒，从入定中起身，负手打量四方。

    “恭喜大兄，进入元神两转境界。”卫梦云嬉笑道。

    “我刚才元神入道，体悟此地法意，有大收获，却也结下了缘法。不瞒你说，我当下凝聚的剑意神通与此处地煞有着感应。下面有着一座庞大的山岳，更是镇封着上古狼神，一旦它脱困而出，首先遭殃的就是我们……“

    要消除后患，可就不是那么容易。如果不能抢先激活封印，发动大阵灭杀之力，那就必须与狼神正面相抗。

    上古妖神，纵然是被镇压无数年，也非他们这种未成就仙道的修士所能匹敌。

    “大兄悟出剑术神通，应该可以找到那两位执掌“赤霄，服”帝剑的将军碑。”卫梦云笑道：“只要唤醒那两位，镇杀将要复活的狼神不在话下。”

    沙成一听，赞许道：“不错。”

    他自己做载体却是一个绝妙注意。

    赤霄剑是赤帝成道神通，服剑是帝王人道神通，两道相合，威力极其犀利，自己悟出的两种剑术神通正好与之对应。

    只是此地石碑百万，皆是无名无姓，哪里去寻将军碑呢

    “大兄，这就要靠北落师门出力。”卫梦云抱起小猫咪，轻轻撸了下，道：“它可是通灵异兽，找一个将军碑不难……你说是吗小北。”

    北落师门舒服的喵了声，随机保证道：“当然，走吧，跟我来。”小爪子指路，就引着两人朝峡谷深处进发。

    此行道路漫长，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

    万丈阴山，云雾缥缈中，两朵莲花法器正散发着青光，悠悠载着一批考核修士飞行。沿途隐隐可见到大大小小的空间入口，但大多有着裂缝，里面是扭曲的残破小世界，甚至是一片片灰蒙蒙的空间乱流。

    同样多次见过这种景象后，沙成、卫梦云更加小心翼翼。

    凡是遇到不可探测的扭曲空间，宁可绕路也不能卷入其中。否则，即便以他们的实力，想要脱身也是极为不容易。

    “这一招荡魔剑术神通还真是不负大力称号，所需法力极其厚重。”沙成右手探出，掌中剑周围环绕者一层层的水属剑气，九点黑色光芒不断地旋转着……时而吞吐剑气，时而演化玄武法相，他在摸索新悟出剑术神通的用法。

    “大兄，你看那里。”卫梦云忽然摇指左侧。

    沙成放眼望去。

    远处青光如许，两朵花状法器上，有个劉字记号闪光，看那模样，想必也是冲着此处隐秘而来。

    沙成看罢直接道：“有三个元神境界修士，领头的应该是参加考核的刘元宗。”

    “刘元宗”卫梦云皱起眉头，“包县刘氏，自称汉皇后裔，那就没跑了，他们来此不怀好意，小心戒备。”

    “我探探。”沙成念头涌动，施展法眼，目光直接扫过去，将那两朵莲花法器里面的人员瞧的清清楚楚。

    一看之下，却颇为怪异。

    明明刚才感应中只有三个元神境修士，此刻却多了个白衣青年，面如冠玉，气质出尘，竟然还在刘元宗之上。

    “嗯”沙成面色一变，对方恰好抬头望过来。

    一眼，对视下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远处一个莲花法器空间里，那白衣青年原本在和刘元宗等交谈，此刻发现沙成，卫梦云两人后，同样眉头一皱。

    他也认出了沙成根脚。

    “那艘飞舟战船，是本次参与考核的卫氏子弟的，他们是目前最有可能成功的人选。”刘元宗当先说。

    “他们先我们一步来此，搜寻的如此仔细……说不定此地的造化早就被他们得到了，得留下他们。”另一个元神修士齐云提议道。

    “不错。考核晋升名额只有三个，咱们兄弟仨正好。当然，陈公子是为造化而来……加一朵九幽彼岸花作报酬。助我们除掉他们两个。如何”第三个考核修士白郭道人咬牙许诺。

    “好说。”白衣陈公子笑意盈盈。

    “除掉我们”沙成也是怒火翻涌。

    当初自己踏入仙路，在西海厮杀，到进入龙门秘境，想的都是逍遥自在。却不料，一路走来尽是杀伐不断。

    现在，司天监的考核，亦是厮杀不止，人与妖都，人与人争，无一刻闲暇。有的只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那白衣青年绝对是我见过的修士，而且隐去了本来面目，定然不是人族。“沙成回忆过往，暗里比较，‘也不知是在西海，还是在龙门秘境里。’

    “梦云，咱们停下，等他们靠过来。”沙成作出决定。

    “等他们”卫梦云向他问道。

    “是。”沙成点头吩咐，“准备厮杀，先下手为强。”

    卫梦云当下止住飞舟，左右抱着北落师门，右手却暗暗蓄积法力。

    沙成则迎着猎猎长风，按剑遥里，准备杀伐手段。




第六十四章：斗法
    四方金钱剑，是以天周，仙秦，神汉，武唐四大神朝开国母钱为材料，祭炼出来的金钱法剑，蕴含人道气运，代表金钱流通之道，故而有着莫大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