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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大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安化军

    王从善点了点头。他此次奉命与吴中复一起来,是作为皇帝耳目,知道前线形势。现在已经知道得清楚,确实没必要再待下去。自从三川口一战,黄德和不战而逃,反诬刘平降敌,内侍在前线便就受到官僚的抵制。临行前,皇帝再三告诫,此次以吴中复为主,不要自己拿主意。

    吴中复饮了口茶,道:“若说狄太尉军中,以以前的禁军来看,其实军纪算不上差。但如果跟河曲路大军比起来,却又差得太多了。韩琦从星星峡一路东来,历两千余里,破城无数,却从没有却从没有这样的事情。前几日我们过河,看了韩太尉军中,便就秩序井然。而且,韩太尉军中作战就是作战,从来没有听说开拔前要先发钱这回事。这边就不同,三十万大军,三个月间可是发了不少钱。听说要攻灵州,还要朝廷特意送钱来,不然大军难进。”

    王从善摇了摇头:“禁军作战,自立国以来就是如此,倒也不是狄太尉军中特殊。韩太尉的赵滋所部,本就是从营田厢军而来,规矩跟其他军队当然不同。”

    吴中复叹了口气:“罢了,这种大事,我们也不能够说些什么。都一一记下来,因朝如实禀报就是了。朝中如何处置,就不关我们的事情。”

    王从善笑了笑:“御史如此说最好。其实青岗峡战俘反叛又有什么?若是以前,只要统军将帅及时派兵剿灭,又哪里会有人说些什么。只是现在不同,但到底哪里不同,还是大臣们说了算。”

    吴中复点了点头。到前线十几天的时间,自己终于明白了杜中宵临行前,特意叮嘱自己的苦心。禁军整训数年,其实大部分习惯都没有改掉。便如开拔要钱、作战要钱,打败了安抚人心要钱,打胜了鼓舞士气更加要钱,怎么一时改得掉?

    军队在驻地好好的,凭什么要来作战?当然是钱。作战的军队,就是要比一般的军队能够得到更多的钱。就是赵滋所部,作战时也有补贴,不过是统一发放,不再像从前一样用钱激励罢了。狄青的军中不同,还是以前的规矩,先发钱,再说其他的。

    军队的纪律,一旦与钱沾在一起,很多事情就说不清楚了。便如缴获归公,在用钱激励的军队里根本不可能做到,那本就是参战将士的福利。缴获能够进自己的腰包,那么战胜之后,敌人的钱当然也就是自己的钱。财物如此,那女子为何就不是如此?

    说到底,在旧的禁军中,青岗峡的事情是正常的,战俘作乱只是意外。御史来了又怎么样?军中就是这个样子,只能看看,而不能说什么。

    站起身来,吴中复看着外面苍茫的大地,一时没有说话。离开京城的时候,自己曾有万丈豪情,觉得前线军中若是有违反朝令军纪的地方,必亲手矫正。等到真来了这里,知道这里的情况,却又觉得无可奈何。军队做得有什么错?这本就是军队的样子。

    王从善道:“御史不必忧心,我等来这里,不过是查清青岗峡之乱到底因何而起。现在知道了,引起乱事的卜胜也已死于军中,回去禀报就是。”

    吴中复苦笑:“阁长说的不错,我们回去禀报就是了。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何赵滋所部,就是这个样子。他们不要开拔银子,却比哪支军队走得都远。战胜了不需要发赏钱,依然士气百倍。反倒是这里军中,事事要钱,作战花钱无数,作战却远不如赵滋一军。”

    王从善道:“这只能说,杜中丞带军,确实非其他将帅可比。同样是韩太尉帐下,刘太尉所部就不如赵滋,这里军中的规矩,那里大多都有。听说初破西寿监军司,刘太尉还想改变以前的做法,惹得军中哗然。直到发钱,军中才平静下来。”

    吴中复点了点头:“是啊,很多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难了。现在朝廷两路进军,赵滋所部军功第一,花的钱却远比其他的军队少。都是打仗就是打钱粮,这钱粮到底怎么花,却大有讲究。”

    杜中宵开拓河曲路,在京中有许多传说。后来整训,全套的教材都献给了朝廷,包括吴中复,朝中许多大臣都看过。看得多了,就觉得其实没有什么。哪里知道,整训数年,真到了前线,两军还是有这么大的差别。只有亲自看过,才知道这种差别到底有多大。

    狄青军中很难设置计置粮草官,依然跟以前一样全委统兵官,形不成自上而下的补给体系,跟这种传统就有关系。军中的钱粮不只是保证吃饭,更重要的,是要给他们发赏。仅仅计置粮草,怎么够呢?




第78章 作战当勇
    静州城外,宋军士卒正急匆匆地把炮位后撤。韩琦在不远处看见,不由皱眉。

    刘几道:“城头有炮,居高临下,打得比我们的炮远。再是打得不准,十炮打不中,一百炮总能打得中。只好把炮后撤,免得被城头的炮击中。”

    韩琦道:“没了炮,如何攻城?炮撤了回来,难道直接让士卒蚁附登城?”

    刘几道:“没有办法,吩咐人从后方把重炮拖来。我们的重炮,打得比党项的炮远,他们到时就没有办法了。因为走得急,军中没有带重炮,甚是不便。”

    一边的赵滋道:“太尉,若是没有炮的时候,难道就不攻城了?静州小城,城头没有几门炮,怎能就阻拦大军?依我之见,他们打得又不准,不如火炮近前,先把他们的炮打掉。打掉了城头的炮,不是想怎么攻就怎么攻?两军交战,应当奋勇争先!不能够一遇挫折,就想逃避。”

    刘几道:“我们本是用炮攻城,射程不够,又能够怎么样呢?”

    赵滋道:“太尉,这话不对。没有炮的时候,我们是怎么攻城的?大军蚁附,迎着弓矢,奋不顾身登上城头!用炮攻城,只是手段,手段不能够束缚自己。现在炮没有城上的炮远,但我们的炮多啊。为了攻城,当然是炮抵近射击,才能把城头的敌军打散。纵然被党项人打掉几门炮又算什么,打仗哪里能够不死人呢!只要攻破城池,一切都是值得的!”

    韩琦听了,转身对赵滋道:“你这话极对!军人作战,搏的就是生死,岂能瞻前顾后!”

    赵滋道:“这不是稀松平常的么!杜经略在的时候,一直告诉我们,军人就是拼死作战的。两军交战的时候,先问能不能胜,能胜而不胜是奇耻大辱!实在实力相差过大,也争取最好的结果。刘太尉,不是我对你属下所部不满,这几日看来,着实太过畏首畏脚了!”

    刘几看看韩琦,又看看赵滋,道:“你们的意思,是让我把炮兵推上去,与党项人对轰?”

    赵滋道:“当然如此!党项人虽然有炮,却只有几门,不成气候。打掉他们,后面就一切好办!”

    韩琦看着刘几,点了点头:“太尉,两军相逢,勇者胜!静州只是小城,就应该一鼓作气,拿下来才好。前几日,党项的咩布太尉来人,有为自己找寻后路的意思。现在我们要鼓一鼓劲,给党项施加更大的压力,让他们内部先乱。破了静州后,就直面兴庆府,党项必起波澜。”

    刘几闭目,思索了一会道:“既然如此,今夜我与众将商量一番,明日再攻城。太尉,我这五万大军,与赵滋所部不同。赵滋所部是原来的营田厢军发展而来,自有自己的规则。现在的五万人,则是原来的禁军整训来的。许多老兵,只知跟着将领冲阵,而低级将领作战,又非有钱不可,哪里似营田厢军。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想让他们冒着炮火攻城,就必须出钱。”

    赵滋道:“若是以前,禁军确实是如此。整训之后怎么还这样?我的军中,只要令下,将士必然奋勇争先。战功赏赐,一切等到战后再说。不能战前悬赏,不然不悬赏的时候,军中该如何作战?”

    刘几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手下军兵如此,有什么办法?京城禁军如何,你们应该知道,约束他们不违军纪已经不容易,还想不给钱让他们作战,那是不可能的。”

    赵滋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太尉说的也有道理。此次进攻党项,实际党项毫无还手之力。可打了三个多月,还刚刚到来州城下。说实话,有些慢了。朝廷定了我们攻下顺州、静州后,便就回兵河曲路去,以防契丹。现在军中归心似箭,刚才的话太尉莫怪。”

    刘几摇了摇头:“你从星星峡一路东来,行程三千里,一战未败,有什么好怪的?既然要尽快攻下静州城,那便再等上一日。今夜我与军中诸将商量一番,了不起发些钱下去,明日全军攻城!”

    韩琦道:“我们没有可靠的人手,探听不来党项的情况。依我估计,狄太尉大军围灵州城后,如果后勤稳固,党项人必然心理生变。如果我们再攻下静州,离兴庆府不过五十里,一日路程,党项内部就真该乱了。党项乱起来,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了。”

    赵滋笑道:“难道还能不战而降?如果那样,就有些可笑了!”

    韩琦道:“有什么可笑?自从九月份发兵,除了青岗峡出了一点意外,党项一战未胜。灵州未下的时候,我们就敢威胁兴庆府,党项人还能够坐得住吗!”

    刘几道:“我们现在已离兴庆府不远,按照正常来说,党项该派大军应战才是。可现在他们没一点动静,难道就真死守孤城,等关我们去攻不成?久围之下,哪有坚城,他们能道不知道这个道理?”

    赵滋道:“与我们野战,党项人哪里有这种气魄的将领!不能野战,可不就只有守城。”

    韩琦摇了摇头:“不只是如此。依我们所知,党项的朝政在没藏家手里。没藏讹庞是国相,执掌大政。没藏氏以太后临朝,主持日常政务。他们兄妹虽然有小冲突,却没有大的矛盾,其他人对没藏家形不成威协。但前几年,杜中丞攻屈野河的时候,没藏讹庞兵去救,大败而回。从那个时候起,党项的军队便就落入其他人的手中。现在党项大军,兴庆府的军队在以咩布太尉为首的将领手中。灵州则在大将嵬名浪布手中。灵州不说,兴庆府的将领与没藏家,未必没有矛盾。”

    刘几道:“太尉的意思,是急攻静州,看能不能引起党项内乱?”

    韩琦摇了摇头:“此事我也不好。只是前几日,咩布太尉派了人到我们军中,虽然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却总觉得其中有蹊跷。党项国内,没藏氏掌权,现在这种情况下,其他人还能听其摆布?”

    赵滋道:“不管党项国内如何,我们明天调集大军攻下静州,在这里等上几日,看看他们如何应对就是了。如果派兵来救,我们就与其野战,灭其援军。如果不救,就撤往河曲路。”

    韩琦点了点头:“南边刚刚围了灵州,朝廷显然不认为这个冬天能够灭党项了,才让我们断了兴灵两州联系后,便就撤回河曲路。只是已经离着兴庆府不远,就此撤走,着实让人觉得可惜。”

    赵滋道:“朝廷是担心契丹有变,河曲路没有大军,不管是攻是防,都不合适。”

    韩琦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到底是做过枢密使的人,知道朝廷这样安排的用意。如果不是契丹生变,自己可能直接去攻兴庆府,而不是撤回河曲路。静州离着兴庆府五十里,中间一马平川,就此放弃着实太过可惜。一路从星星峡奔袭了三千里,到了党项都城之下,不打上一场怎么甘心?

    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么不凑巧。宋朝能够进攻党项的时候,偏偏契丹的战事也要结束了。

    (今天有事,只有一更,见谅。)



第79章 破静州
    炮弹打到地上,炸起一蓬土,扬扬洒洒下来。钟珣歪一歪头,等着尘土落地,口中骂道:“党项人的炮,真是没个准。这里一下,那里一下,想躲都无处躲去!”

    一边的士卒小声道:“指使,我们现在的炮位,已经在党项人的射程内。再向前去,只怕党项人会专门打我们。如此凶险,可不是以前打仗的样子。”

    钟珣骂道:“你看党项人打过来的炮弹,没个准点,全凭运气,怕个什么!今日破城,你们这些人每人十贯赏钱。倒霉被党项人炮打中,只怪自己命不好。若是破了城,那就有十贯足钱!”

    士卒舔了舔嘴唇:“十贯足钱,说多不多,少也不少了。值得搏一搏!”

    钟珣道:“十贯钱还不满意?你看那些步兵,哪次打仗不都要死上几个,哪里有这么多钱?”

    一边说着,钟珣指挥着士卒,只管推着炮车向静州城靠近。

    城墙上,党项士卒看着城外的宋军,推着炮车只管向自己靠来,不由目瞪口呆。过了一会,一个士卒道:“这些宋人不怕死吗?离得近了,老大炮打死他们!”

    另一边的士卒道:“先打得到再说!这么久了,只打死了宋军几个士卒,一门炮打不碎,他们怕什么!此事不好,速去报城主!等到宋军炮到了城下,我们如何打得过?”

    静州城主西壁罗听了士卒来报,急急赶到了城墙上。向城外看去,只见大量炮位向城墙逼来,远处宋军步兵已经列阵完毕。显然,宋军是把炮推近了,与城墙上的党项炮兵对轰。

    西壁罗见了,不由惊道:“这些宋人,是疯了吗?他们的炮离得近了,不正好被城头的炮打?速命各炮,瞄准了宋军的炮,不要间断!”

    一边宋城的将领道:“城主,我们的炮打不了那么准。已经一刻钟的时间,一门宋炮都没打掉。初时宋人还小心翼翼,现在都大摇大摆过来了!”

    西壁罗道:“打不准,那就多打上几炮!打得多了,总有打中的时候!”

    话音刚落,城墙上面突然发出一阵欢呼声。看城墙外面,一门宋炮被打党项打中,倾颓一边。有宋军炮兵被打中,在地上挣扎。一边的宋军急忙跑上前,救助受伤的宋军。

    西壁罗一拍城墙:“看见没有?虽然一时打不中,只打得多了,总有中的时候!”

    党项炮兵看到了战果,一时间气势起来,纷纷高声喝叫,拼命装药填弹,向城外打去。正在大家乱成一团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炸响,紧接着传来哭爹喊娘的声音。硝烟散尽,原来是一门火炮炸膛,几个操炮的士卒受了伤,在城墙上不住哀嚎。

    西壁罗看了不由大吃一惊,命令士卒前去救人,吩咐炮兵注意不要装药过多。

    正在这时,身边守城的将领高声道:“城主快看,城外的宋军开始布置炮位了!这个距离,我们的城墙可正在他们的射程里!”

    西壁罗向城外看去,只见宋军的炮兵纷纷停住,各自选了位置,正在调炮。

    远处韩琦通过望远镜看着城前的情况,对身边的刘几道:“逼到城下,只是损失了一门炮,党项人的炮兵确实打不准。他们的炮,就是防我们的火炮逼近的。如果打不准,还有什么用处?命令炮兵,集中炮火攻城,先把党项人的炮兵打掉再说!”

    刘几称诺,吩咐亲兵过去传令。炮兵要向敌人的火炮打,先把威胁最大的炮兵打掉。

    西壁罗正在忙碌的时候,突然听到炮声从城外传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脚下城墙颤抖。静州是个小城,一边紧邻黄河,城墙并不坚牢。宋军的炮弹又比党项的沉重,一时间地动山摇。

    宋军的炮兵显然比党项的强了许多,一旦开火,便就连续不断,声势骇人。静州城头只有十几门火炮,不多时间,就有一半被打坏。城头的党项士卒,更是死伤无数。

    西壁罗看着四周,不由面色大变,道:“这样下去,如何守得住静州城?城头的炮毁了,怎么挡得住宋军!城头没人,宋军蚁附攻城,岂不是门户大开!”

    宋军的炮是党项十几倍,士卒操炮的技术更加不知强了多少。只是小半个时辰,城头党项的炮便就被打得一干二净,城头的士卒不得不全部撤了下去。

    刘几在望远镜里看见,对身边的亲兵道:“命炮再向前移一些,把城头的党项全部干下去!命令步兵,全军列阵,准备攻城!”

    亲兵应诺,转身快速去了。

    刘几对韩琦道:“城头党项的炮已经被打掉了,等到炮兵把党项守军全部赶下城墙,便就可以蚁附攻城。没想到,党项人的炮只是看着厉害,与我军城上城下对轰,也不是对手。”

    韩琦点头:“党项人只是照着我们炮的样子,铸了这些炮出来。射程既没有我们的长,也没有我们火炮的威力,不如是应该的。让前线查一查,这一点损坏了多少炮。”

    刘几应诺,派了亲兵出去,到前线询问炮兵的损失情况。不一刻回来,禀报这一阵炮兵对轰,宋军一共损失了五门炮,看城头的样子,应该打掉了党项十向门。

    韩琦道:“今日战况,应该报灵州的狄太尉。不必怕党项人有炮,也未必非重炮不可。只要炮兵不怕死,与敌人抵近对轰,党项人无法抵挡。只要打掉了他们城头的炮,就只能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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