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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大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安化军

    欧阳修道:“耶律乙辛是皇族,身份高贵。姚景行是汉人,只怕做不得主。”

    文彦博道:“所以,此次想让契丹使节认输,其实是很不容易。内翰可以再去见他们,把朝廷的意思说明白。若是再强此夺理,便就不再理会,让他们先住在都亭驿好了。已到年底,朝中不知道有多少大事要忙。晾他们几日,且看如何。”

    富弼道:“已近年关,难道不让他们上殿面圣?”

    文彦博低头想了一会,道:“既然双方谈不到一起去,怎么上殿?让他们住在都亭驿里,以礼相待可也。与契丹交涉的事,可命雄州马怀德,与契丹有司公文往来。”

    田况道:“契丹有使节在这里,有司应该会说,要先与使节谈过才好。”

    韩琦道:“这有何难?直说契丹使节性情桀骜,难以商谈,有司交涉为好。”

    一时之间,众人都没有说话。现在怕契丹使节在这里,不跟使节谈,有司怎么谈判?

    杜中宵道:“这样吧,契丹使节那里,欧阳内翰过去把朝廷的意思讲明白,他们自己思索。若是不能决断,也不必催他们。而由马怀德,与契丹有司谈判。两个方向,总有一个开口的。”




第199章 军校
    雄州官衙,马怀德对张岊道:“枢密院来文,命我与契丹交涉,因契丹南侵,治下所有的两输户以后不交契丹赋税,不服契丹差役。此事不小,契丹必然恼怒,你应注意边境。”

    张岊道:“两输户不过几千,一年能有多少赋税?依我看来,契丹未必多么看重,不过是凭此事对本朝讨个便宜罢了。此次战败,现在幽州兵力空虚,他们如何敢不遵从?”

    马怀德笑着摇头:“太尉,在你看来,这是小事,契丹人可不这样看。自从断了岁币,契丹境内绢的价钱涨了两倍不止。现在本朝的一匹绢,到了契丹,价钱要涨五倍。你想一想,雄州数千两输户,一年赋税要纳多少绢?价钱涨五倍,那是多少钱?不是小数目!”

    张岊吃了一惊,才知道自己想错了。雄州的数千两输户,大户口来说,确实不多,在宋朝也不是大州。但一旦价钱涨上五倍,这个数字可就不小了,相当于一个大州了。

    宋朝给契丹岁币的时候,契丹绢的价格是宋朝两倍。唐龙镇之战后,宋朝停了岁币,契丹绢的价钱扶摇直上。宋朝周边势力,对绢都喜爱非常。一出宋境,绢的价钱就翻着番向上涨。雄州不是大地方,但却是产绢的地方。在宋朝不算什么,在契丹却显得非常重要。

    想明白此节,张岊道:“如此说来,不许两输户向契丹纳赋,对契丹实际影响很大?”

    马怀德点了点头:“不错。幽州治下,对契丹不说,产粮还在其次,最重要的就是产绢。停一个地方,契丹就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所以,依我估计,契丹很难同意。”

    张岊道:“枢密院不是说,雄州的榷场依然开着,契丹可以用马羊来换啊。”

    马怀德笑道:“契丹人要卖多少牛羊,才能换来这几千匹绢?这话说着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河北路与河东路不同,这里产绢,对契丹尤为重要。”

    张岊点了点头,心里默算了一下,便就明白马怀德的意思。不是具体办事的官员,还真不容易注意这些细节。河东路夺了朔州,契丹并没有如何坚持。因为对契丹来说,失了朔州,只是让宋朝翻过了雁门山,容易进攻大同府而已。契丹本就不善守城,也没有什么。但失去雄州的两输户,就失去了一年数千匹绢的赋税,对契丹的影响可就大了。

    马怀德轻敲桌子,道:“看来,枢密院也没有想到此节,以为这些两输户对契丹没那么重要。如若不然,不会如此草率。一年几千匹绢帛,在契丹可是不小的数目。此次断了他们的财源,契丹哪里是那么好说话的!得了文牒,契丹人非气得跳起来不可!”

    说完,马怀德大笑,

    张岊道:“知州,若契丹人不肯,你的文牒不是白发了?”

    马怀德道:“怎么会是白发呢?此次太尉打得好,契丹人只怕不敢冒然拒绝。幽州一共不足五万兵马,失了一万,处处都是漏洞。只怕此时的契丹,在小心防着本朝打过去呢!”

    张岊想一想,也觉得此事好笑。契丹人南下之前,肯定没有想过失败的后果。到了现在,从上到下只怕都懵了。一万兵马全军覆没,宋朝还要取消治下百姓两输。

    雄州交到契丹的绢帛,一年大约六千匹,在宋朝不是大数目。但到了契丹,价钱暴涨五倍不止,相当于宋朝的数万匹,这就不是小数目了。而且契丹绢帛产量有限,从官员到百姓都喜爱非常,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他们如何肯善罢甘休?

    马怀德站起身来,踱了几步道:“雄州一战,后续还会有许多影响。太尉不可懈怠,当严命属下紧守边境,防止契丹人狗急跳墙。我属下的兵马,过年之后就要到军校去整训,当不得大用了。”

    张岊道:“知州放心就是。我属下五万兵马,哪怕幽州的契丹人全部南下,也让他们有来无回!”

    马怀德点了点头,与张岊仔细商议,雄州治下各地方的防守。

    南易水边,孟学究收拾停当,对家里的妻子道:“北边车站修得急,过年依然不停。听说每日给钱到了一百五十文,这种活计,可是不容易碰到。我与几个同乡一起,到那里做活,家里你多劳累。”

    妻子哄着孩子,口里答应。他们的房子很简陋,屋里寒冷异常,冬天着实不好熬。但只要熬过了这个冬天,来年一切都会好起来,人倒不悲观。

    正在这时,韦信从外面进来,对孟学究道:“学究收拾好了么?我们趁天色早,正好赶路。”

    孟学究道:“天色还早,约了邻村的两个人,到我这里聚齐,一起去。兄弟且坐一坐,饮口茶,说些闲话,等他们一等。”

    妻了上茶来,孟学究与韦信相对而坐,说些闲话。说了一会,便就说到了前些日子的战事上。

    韦信道:“那一日,我听见从车站撤下来的人说,契丹大股兵马入境,直朝我们来了,着实是吓得魂不附体。我们这些人,契丹必定恨极了,若是被他们抓回去,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孟学究叹了口气:“是啊,当时哪个不怕?虽然见有兵马过去,可车站那么多人撤过来,还是心里发慌。还好宋军着实能打,竟然让一万契丹骑兵,全军覆没!”

    “是啊,是啊,以前哪个会想到宋军竟如此能打!”韦信听了有些兴奋。“多少年来,契丹在河北路纵横来去,却没想到这次,竟然一个没回去!”

    孟学究道:“自然是不同。你没见现在的宋军,用枪用炮,契丹人根本近不了身。我看以后,契丹人再不是宋朝的对手了。我们这些人住在这里,可经安稳过日子了,不用再担心契丹人来骚扰。”

    说到这里,韦信道:“对了,学究,这几日我听人说,朝廷在南边的河间府,开了一间什么军校还是什么。只要是认字,普通百姓也可以去报考,学成了可以做官呢。哥哥识字,以前只是在村里开个私塾给孩童启蒙,能有什么出息?若是去军校,真学成了,不定有什么前途。”

    孟学究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是北边过来的人,能够得到朝廷收留,有今天日子,已经是难得的福气。什么做官,哪里敢去想那些?只希望像车站这样做工的日子,以后能多一些,多赚一些钱。”

    韦信听了摇头:“哥哥,可不是这样说。就是官府,也说我们是朝廷百姓,而且跟那些两输户还不一样。哥哥识字,说不定就去能考上呢。只要官府收留,其他人能说什么!”



第200章 何不参军
    车站工地,一个公吏坐在桌后,接了保状,看着孟学究几人道:“你们就是夏天时逃来的归正人?前些日子,一万契丹骑兵越境,说是要来找你们呢。好在张太尉盯这里盯得紧,急时带大军来救。如果不是张太尉,这次可是惨了。”

    孟学究行礼:“给诸位官人添麻烦了,多多担待。”

    吏人道:“倒不必客气。朝廷接纳了你们,自然就有接纳的气魄。对了,你们几人?要来这里干多少日子啊?因为契丹兵来,中书对铁路的工期要求得更严了,格外加了工钱。”

    孟学究忙道:“我们一共八人,这里只要发钱,我们就做下去。”

    “好。你这人倒是实在,发钱就工。”公吏一边说着,一边按保状写了名字,交给他们号牌。“这号牌可是对着名字,一点也错不得。以后你们每日做了活,都按号牌发钱。还有在这里的食宿,也是按号牌安排。你们自己分清楚了,查不要出乱子。”

    孟学究满口答应,接了号牌。与几位同乡到了一边,把号牌分了。孟学究识字,又经常与外人打交道,这些事情一向都是他管,乡里的人也服他。

    不一会,来了一个车站的人,领着几个人到了一处窝棚处,道:“你们几人住在这里。记住,这里取暖的用的是煤炭,炉子只能点在外面,烟道通到屋里。切不可在屋子里生火,不然要中煤毒的。”

    孟学究满口答应,送走了车站的人,带着自己几人进了屋子。这窝棚不大,前面一张破木桌,里面是一个大通铺。通铺下面连着外面的炉子,此时没有生火,屋里面寒气逼人。

    韦信道:“这里面着实是冷,待不得人。我们还是上床去,好歹裹上一层被子,暖和一些。”

    孟学究道:“不必。我听车站的人说,外面有火炉,只要点上了,屋里面就温暖如春。你们且收拾一下,我去外面点了炉子。今日无事,且歇一歇。”

    说完,孟学究到了外面。他哪里知道炉子是什么,也不会点。打了个已经住在这里的人问了,试着点了起来。等火起来,看炉里红通通的,便加了煤,重回了屋里。

    韦信道:“哥哥出去这一回,屋里便就热了起来,着实是神奇!活了这么多年,冬天还没有这么热过。这里的东西着实神奇,在这里过冬,可比家里挨冻强得多了。”

    几个人坐在一起说闲话。不一会温度起来,竟然觉得燥热不堪,最后把门打开了。

    阎六郎道:“今日如此顺利,左右无事,不如我们出去买些酒来喝。以后每日一百五十文,拿出十文二十文喝酒,也不耽误挣钱。”

    孟学究道:“我们离家许多里,来这里挣钱,不好吃了喝了。刚刚迁过河来,都没有积蓄,还是节俭些好。等过上几年,不似现在这样艰难,才能有吃有喝。”

    几个男人坐在一起,哪里会老实坐着。一撺掇,也不管孟学究,自有人凑钱买酒。孟学究也没有办法,只好取了二十文钱出来,让人一起拿着去外面买酒来喝。

    不大一会,买酒的简小乙回来。把酒放在破桌子上,道:“刚才去买酒,见酒铺外面,摆了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几个官人,也不知道做什么。我上前问了,才知道原来是帮着河间府的军校招人的。说是只要识字,能够考试过,便就可以到那里去上学。”

    韦信道:“此事我也听说了。听说只要进军校几年学出来,就可以做官了。来之前我还说,学究是难得识字的人,不如去考一考。若是运气好,得个一官半职,不强似现在。”

    简小乙道:“我跟那里招人的吏人说了,我们这里有一个孟学究,读书最多。只是那人问我们是归正人,便就没再说什么。听说朝廷前些年就不招归正人了,想来是有顾虑。”

    孟学究道:“是因跟契丹有默契,凡有对方的逃亡百姓进,必须扭送回去,才不招归正人了。这些年想来是改了,这不就安置了我们?”

    众人一起点头称是,连道自己命好。

    归正人是宋朝对境外的汉人,投奔宋朝之后的称呼。如果不是汉人,从境外逃到宋朝,则被称作归明人。两者待遇差别不大,只是表明身份。自与契丹议和之后,两国便就相约,如果有百姓逃入境内,应当送还回去。这是宋朝对外政策的晴雨表之一,收归正人和归明人,说明与对方官府关系不好。及时送回对方的百姓,则说明两国关系较好。今年与契丹在河东路作战,雄州才收了这些逃亡百姓。

    喝了一会酒,韦信又道:“学究,不如你就在去河间府试一试。若是能搏出功名,做个官,我们这些人也觉得脸面有光。你平常一直说,自己在契丹,异族治下,读诗书也不能考功名,所以日常里读杂书多。现在可是在朝廷治下了,军校不考诗书,不正合适?”

    孟学究笑着摇头:“我现在一把年纪,家里有妻儿要养,哪里能做那些事?去一趟河间府,来回就要十几天。不说路费,你算一算,十几天的工钱,就有一两贯呢。一两贯钱,家里能做多少事?”

    阎六郎喝了几杯酒,性子起来,对孟学究道:“学究,虽然赚钱不容易,可也不要把一两贯钱看得过于重了。只要有活计,我们这些一身力气的人,很快不就能赚出来了?”

    孟学究听了不由大笑:“六哥,这世上一身力气的人多了,岂止有我们!难赚钱不是没有力气,而是没有这样赚钱的机会。所以像这样做工的机会,才一天都不能耽误,以后可难找了。”

    其他人可不像孟学究这样看,他们总觉得,既然这里给钱雇人干活,就会一直雇下去。车站建好了怎么办?在这些人眼里,车站能够建好,他们就觉得不得思议。

    孟学究觉得,现在车站这里的活计以后不会有了,一天也不能耽搁。其他人却认为,做官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才真正要去。至于活计,以后多的是,何必在意。

    见跟众人谈不拢,孟学究也懒得再说,只是与众人喝酒,说些闲话。开什么玩笑,进军校可不是考进士,只要过了,便就是官身了。进军校,还要学上几年,学好了才能进军队参军,从小军官做起。禁军在民间的口碑本就不好,再如此麻烦,孟学究何必耽误赚钱的机会。

    更不要说,自己作为归正人,身份特殊。现在宋朝跟契丹的关系不好,谁知道以后如何呢?



第201章 广招人手
    雄州经略使后衙,刘几设了酒筵,请几位河北路的重臣赴宴。除了河北路沿边安抚使兼知雄州马怀德,还有真定府路都部署兼知真定府吕溱,定州路都部署兼知定州王素,还有高阳关路都部署兼知河间府王贽。这几个人除了马怀德是武将,其他几人都是文官重臣,地位不在刘几之下。

    酒过三巡,刘几道:“接朝廷旨意,在河间府开设军校一所。除了整训除了大名府路的河北路禁军外,也要从地方延揽人才入校,学习之后配入军中。在地方召人有二十余日子,奈何召不到什么人。此事需地方鼎力相助,是以特设薄酒,请诸位大臣来河间府,共商对策。”

    王素道:“太尉,河北是边路,读书人本来就不多。而读书人最多的大名府路,其禁军还在京城受训,也不能在那里召人入军校。其他州军,召人当然难。”

    刘几道:“军校召人,又不是朝廷科举,并不要求诗词歌赋。召人想必容易。”

    吕溱摇了摇头:“恕我直言,不管是诗词歌赋,还是其他什么,考的终究是人的见识。河北路读书人又少,又没有地方游学,见识当然不足。要招人,当然也就比其他地方难了。”

    王贽道:“确实如此。今年朝廷科举,整个河北路上榜的人数,都屈指可数。一地的文气,由此可以想见。太尉要在本路招人,实在是难上加难啊。”

    刘几一时怔住,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今年科举,与往届都不相同,欧阳修主持,彻底改变了风格。结果河北路的结果非常不理想,上榜人数极其可怜。落榜的人数倒多,只是年初在京城受了刺激,也不愿意报名参军。再说,落第进士中合适的人,早就在京城入军校了。

    马怀德道:“雄州治下,本来就多数是两输户,他们不许进入军校。本朝百姓,人户又少,读书人更少,难以抽出人来。军校招人这种事情,还是看其他州军。”

    刘几不死心地问道:“纵然是两输户,现在朝廷有了旨意,不许给契丹输税服役了,以后就是大宋的子民。他们也可以的,你再回去问问?”

    马怀德听了连连摇头:“太尉,雄州识字的人都没有几个,哪里招得人来?——对了,最近我听下面的人说,夏来逃来的归正人里,倒是有识字的,不知他们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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