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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饵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深海先生
“守魂?”
“便是守在我所画出的阵法中,守住我的元神,一旦有魔气侵袭,你来替我驱散,其他的便交给我。”
这口气十分沉定,似是一点儿也不怀疑他可以做到,全然信赖他似的,楚曦不免有些感动:“好,你教我如何做,我定当竭尽所能。”
沧渊心里涌出一股酸意来,烧得肠穿肚烂的。楚曦话音刚落,便眼前一黑,被一只蹼爪遮住了视线。
沧渊从后边把头埋到他颈窝子里:“不许给他守嗷。”
苏离顿时觉得双眼辣辣的——
这小鲛人怎么怎么看都像在吃醋呢?
楚曦哭笑不得,把脸上的蹼爪扒下来,顺手揉了一把他的头,沧渊眯着眼朝对面的人斜睨过去,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灵湫看得脸都黑了,忍着怒火转头对苏离道:“你之前说,你会招魂,会织梦,可是当真?”
这种“不是真的我立马把你扔下海”的表情把苏离吓的打了个寒噤,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是,是。”
“你替我织一个梦,我要在梦里会会这靥魃。”
”可是我……”苏离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实在惭愧,我只会织春i梦,而且主角得是我自己。”
“……”
众人齐齐沉默。
半晌,灵湫才面带冰霜的开了金口:“无妨。”
“啊?”苏离一愣,见他一本正经,丝毫不像在开玩笑,脸有点发热,“你是说让我织你和我…...”
楚曦旁听着都有几分尴尬起来,灵湫倒是面不改sè,两指将那条焉啦吧唧的小蛇从袖子里拎了出来,苏离就一脸讨好的凑了过去:“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此时,一边忽然传来呼啦的振翅声。
但见丹朱自窗外飞了进来,昆鹏自他背上跃下,气喘吁吁的:“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
楚曦道:“你慢点说,怎么了?”
丹朱抖抖双翅,恢复了人形,眨眨眼道:“有个秃驴上了擂台,施了个法,那广场便化成了一片墓冢,所有人也都消失了!那死秃驴显然不是幻境里的鬼魂,却把我和昆鹏都当成了妖物,二话不说就对我们动手!他实在厉害得很,我差点给他一杵子打死!”
灵湫蹙眉:“这里居然还有其他人。”
楚曦心想,应该就是那个拿着伏魔杵的僧人了:“修佛道的应该不是邪徒,依我看,此人是友非敌。”
灵湫道:“不一定。”
不是邪徒就是友非敌?
真是天真。
如若如此,他也不必瞒着太微垣所有管理天界秩序的神司们私自下来寻北溟了。不希望北溟重归天界的,恐怕大有人在,而且也不知那位年轻的新天尊到底是何态度,北溟虽曾经有捍卫天界之功,可到底违背过上穹之意,受了天刑之罚,身上还有罪痕,他是不敢奏请新天尊的,只能这么先斩后奏了。
他看了一眼脚底的人面螺,心下哀叹,若这位老天尊如今还在位,他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了。
丹朱轻哼一声:“管他是友是敌?反正那秃驴已经破坏了一部分幻境,真人,我们难道不是可以回到那擂台所在之地,设法弄个突破口出来,逃出去?”
灵湫摇头:“若有那么简单就好了。只要靥魃的魔源还在,幻境就能不断修补,纵然毁坏一百次也是枉然。”
楚曦抬眼看去,果然见他们来的方向仍是灯火辉煌。
远远看去,像燃烧的烈焰,灼得他心口都无端端的疼痛起来,仿佛看着什么珍视的东西被焚毁。
他道:“我们还是快些将那魔源毁掉罢。”
他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从窗外传来:“既然诸位是为了摧毁魔源,怎么能不算我一个?”
说完,金光一闪,一个人影便跃了进来,原来便是他们在试炼大会上遇见的那位僧人,楚曦紧张地挡在了沧渊身前,握住了手里的灵犀。
灵湫盯着他,良久才道:“大师,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僧人站定:“阁下为何这么说?”
“方才我在那广场上没感应出来,可此时却在这里设了结界,此结界什么都能防,唯独防不了一种人。”
僧人脸sè微变:“什么人?”
灵湫眼神沉定:“和我同一种……人。阁下进此结界畅通无阻,因为阁下身上带着常人没有的‘气’,就算用佛修之物也难以掩盖。来就来了,何必遮遮掩掩,不以真容示人?”
楚曦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地方,可见二人对峙的神态,似乎这地方很不得了,而那僧人说话语气也不像个僧人,正疑惑之时,便见僧人笑了一下:“罢了,灵真人好眼力。”
说着伸手在脸上一抹,光秃秃的脑壳上便生出了一头长发,额上有一枚银sè印记,身上穿的□□也转眼间变成了一身浅青长袍。
灵湫有些吃惊:“天璇,竟然是你?
天璇随手把金刚伏魔杵扔到了一边:“好久不见。”
先前这人做僧人打扮没有感觉,现下有了头发,楚曦心觉此人容貌似曾相识,这人生得可谓俊秀非凡,眉似刀削,双目如电,有种咄咄bī人之感。
“……久违。”灵湫一见此人,心里便涌起一股复杂滋味,这位天璇数百年前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正是北溟座下北斗七星君之一,皆司护法之职,十年一lún,lún到天璇之时正是北溟“不大走运”的时候,说这天璇深明大义也好,见风使舵也罢,总之他在北溟最需要他时选择袖手旁观,置身事外,甚至转投到了另外三位上神其一东泽神君的门下,如今已是混得风生水起,挤进了太微垣,指不定再过个几百年就要成为小神君了。只是他实在想不通,北溟待座下之人向来不薄,对七位星君也是礼遇有加,天璇为何会在北溟水深火热时弃他于不顾。
“你来这里是奉了谁的指令?总不会是东泽君吧?他有那么好心?”
天璇摇摇头,笑道:“并非东泽君,但在下不敢直呼他名讳。”
灵湫挑起眉梢,颇感意外:“……那位竟对此事如此上心?可为何会选派你来?”
“是我毛遂自荐。”
“为何?”
“心存歉疚。”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瞟了楚曦一眼。
灵湫却冷哼一声,没给他好脸sè看,楚曦正想问上一句,此时,一串脚步声传来,原来是那两个门童。
其中那少女道:“诸位前辈,岛主邀你们共进晚膳。”
苏离迫不及待地便要跟出去,把灵湫猛地攥住后领:“你若敢随便认亲,小心你的命根子。”
苏离噤若寒蝉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跟着门童沿山腰间的石梯盘旋而上,来到一座悬挂在峭壁间的阁殿之前,此殿外壁覆着一层白雪,如冰雕玉砌,峭壁融为一体,可谓美lún美奂。
步入殿中,但见二人临床而坐,正在对弈,殿中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已摆满了佳肴美酒。
见他们到来,岛主夫人推着岛主朝他们走来,如此近看,楚曦愈发觉得他身患重疾,眼睑下都有一圈青灰,虽容颜俊美,可过分yīn郁了些,那岛主夫人气sè倒很好,肤白如雪,chúnsè殷红,只是落座时,他才发现她小腹微凸,竟怀了身孕。
如此看来,岛主夫人定不是苏离的哥哥苏涅了。
楚曦瞥了苏离一眼,果然看他也是一脸诧异。
“久违了,灵兄。”此时岛主忽然说话了,“恕小弟身子不便,失礼了。灵兄请上座。”
灵湫朝他一揖:“哪里,是我打扰云弟了。”
“他们是……”他声音极为沙哑,眸sè又极淡,以至于目光投过来时,让楚曦有种看到一尊冰雕在活动的错觉。
“他们是我的弟子,跟着我出来四处游历的。”
“哦?诸位请落座。”
“岛主客气。”楚曦牵着沧渊坐下来,便听云陌轻叹一声,看了一眼他们,似有些感慨,“弹指数百年,灵兄都已经出师了,想来如今已是上仙了吧。”
灵湫摇摇头:“哪里,还早得很。”
云陌又道:“自灵兄飞升后,就许久没再光临过敝舍了,怎么今日突然想起来探访小弟了?”
楚曦吃了一惊,飞升?灵湫难道是神仙吗?
如果他是,这个天璇应该也是。
那么,他的前世真的也是个神仙吗?





鲛人饵 26.暗中欺师
灵湫又道:“实不相瞒,我也是不巧路经此地, 偶然注意到天降异兆, 不知云弟近来有没有感到有什么异常?我见你似乎脸sè不太好, 可是患了什么疾病么?”
云陌云淡风轻的一笑:“承蒙灵兄挂心,异常倒没感觉到, 不过修炼时确有些阻滞, 所以脸sè欠佳, 并没有什么大碍, 多谢灵兄关照。槿儿,劳烦你为他们斟酒。”
云槿应声起来为他们斟了一圈酒, 便不言不语地走到了一边去,从墙上取下一把玉琵琶来坐下:“与灵兄久别重逢,也不知下一次何时能再见,就让小妹弹一曲灵兄以前最喜欢的《逍遥赋》何如?”
“不胜荣幸。”
灵湫斜目瞟去,目光落在那琵琶上,竟见它隐隐冒着仙气, 不由心下一惊, 看了一眼袖中的人面螺:“那不是……仙家之物?云槿又没有飞升, 哪来的仙家乐器?”
人面螺密语道:“应该是祖辈传下来的吧,云家世代修仙, 祖上不乏飞升之人, 没什么奇怪的。”
灵湫蹙了蹙眉:“这样吗。”
云陌拾起竹筷, 在桌上敲了一敲, 竟是打起了节拍, 灵湫一怔,笑着低吟起来:“尘世间,纷纷缘,君求富贵吾寻仙。有人笑,有人劝,皆说我道尽虚传……”
云陌接道:“无去无来逍遥乐,无生无死无无年。”
楚曦抬眼,忽觉这皑皑白雪之中,亭中三人身影如诗如画,宛如逍遥神仙,实在是赏心悦目,又是无边惆怅。
唯有在这幻境中,方能与故友一聚,实在……
一曲故梦,可谓应景。
此时,一串如泣如诉的琴音响了起来,他却觉手指微微一热,顿觉不详。抬眼朝云槿看去,但见她低头抱着那琵琶的姿势说不出的古怪,不像抱着琵琶,而似抱着小孩,琴音起初听着还算正常,待音tiáo越来越高,便似乎隐约冒出了一丝细弱的婴儿哭声。
灵湫与云陌相谈甚欢,昆鹏在观察四周,丹朱则撑着脑袋在听曲,天璇则盯着自己的酒杯,他们虽然共处一室,却似乎对这琴音里的异样都毫无察觉。
楚曦心想,这人莫非是针对自己来的么?
“师父。”
突然身旁传来沧渊的声音,让楚曦心中一凛,抬臂将他揽入怀中,余光扫见身前酒杯,便觉悚然。
只见那杯中酒竟是血红sè的,一团发丝般的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蜿蜒爬过桌面朝他的手袭来,琴音似蕴藏着巨大的魔力令他动弹不得,便在此时,沧渊一动,一只蹼爪落在酒杯上,指尖一点,刹那间,整个酒杯连着那团“发丝”都凝成了冰!再一收爪,冰尽数碎成了齑粉。
那婴儿哭声骤然消失,而眼前一切正常。
楚曦惊讶地瞥去,沧渊半张脸隐在披风的yīn影下,眼底幽光浮动,锋芒隐隐,有种摄人心魄的美。他一只手被蹼爪攥紧,沧渊站了起来,盯着那角落里的女子:“你,想害我师父,我,不许。”
“……”这一句说的特别流畅,楚曦仍扶了扶额,“沧渊,你坐下。”
灵湫道:“我这徒儿不懂事,夫人莫见怪。”
“无事。”云槿抬头微微一笑,手指也悬在琴弦上,像是僵住了,楚曦不免多看了她一眼,想起那秘籍中的一页,心中一动,掐了个手决在眼上一抹,便看到云槿的十指上都缠绕着红线,线往上吊着,在半空中隐没不见了,看不见线的另一端系在何处。
傀儡。
楚曦脑子里冒出这么个词来。
这情形可不像极了那戏台上的傀儡?
可提线之人是谁?岛主么?
又听云陌道:“夫人若是累了,便先回屋休息吧。”
“嗯。”云槿站起身来,将玉琵琶挂回墙上。
——那是……
云槿挂好琴,朝他们礼节性的一笑,便翩然走了出去。楚曦坐在最外边,在她经过时,窥见烛光在她眼角一闪,像泪的反光,有种说不出的哀怨之感。
“我出去透口气!”苏离按捺不住,想跟出去,刚起身又“哎哟”一声弯下了腰,忿然瞪了灵湫一眼,又坐了下来。
云陌扫了一眼桌围,大抵见他们都一筷子未动,叹道:“罢了,看来灵兄今日是无心与小弟对酌赏月了,小弟这就引你去炼丹室罢。”
“多谢云弟。”
“何须客气。”云陌在椅子扶手上一拧,那亭子就轰然往上升去,转眼便来到峭壁上的一个山洞之前。
山洞内云雾蒸腾,周围是冰雪覆盖之地,这里却温暖如夏,甫一进去,楚曦便觉身上便沁出汗来,不禁担忧地看了沧渊一眼,发觉他有点烦躁不安的样子,他替他将披风解开了些,露出一小片苍白的xiōng口。
沧渊垂眸见他纤长手指在xiōng口动作,才平复下来的心跳又加快几分,这时忽见一只手横chā而来,替楚曦擦了擦额头,原来是昆鹏:“公子,你出汗了。”
沧渊顿时火了,抬起胳膊,用披风在楚曦额上又拂了拂,楚曦忍俊不禁,揉了揉二人脑袋,心道,得,养了俩儿子,一个比一个熨帖,他这辈子算值了。
沧渊还不满足,见他头发有些乱了,生怕被昆鹏抢了先,急忙伸爪把他那一缕粘在颈上的鬓发拨到了耳后,尖指甲掠过那处薄弱的肌肤,竟划出了一道口子。
楚曦打了个激灵,其实是痒的,浑然未觉伤口已沁出了血,只顾观察这炼丹室也没在意,沧渊却一下急了,凑上去便想吐鲛绡,被昆鹏推了开来:“你做什么你?”
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嘻嘻笑着:“看来魔尊大人要杀的人还不止一个。”
四目相对,眼看便要掐起来,一把羽扇挡住二人火光四溅的视线,丹朱嗔怒:“你们俩烦不烦,有完没完?”
“灵兄,便是这儿了。”
云陌停下lún椅,面前一堵石门缓缓开启,门后涌出滚滚水雾,几个巨大的纯金炉鼎呈现出来,鼎周有数人在上上下下的忙活,或往炉中添加仙草灵药,或在一旁熬煮汁yè,宛如一群蜜蜂围绕着蜂房嗡嗡飞动。
这些人多是稚气未脱的少年模样,想到这些半大孩子都早已在数百年前葬身于靥魃腹中,楚曦不免有些不忍。
“师父!”一个少女奔过来,她袖子挽到胳膊上,满头都是汗,一派鲜活神气,叫人眼前一亮,“您是来……”
“呀,灵湫哥哥!”
她一蹦三尺高,跳到灵湫面前,把他抱住了。
云陌轻喝:“薇儿,别失礼!”
“别闹了,薇儿,多大的人了?”灵湫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眼底却是一片黯然。楚曦暗叹一声,这蓬莱岛想来是他心中疮疤,再过千百年,恐怕也不会愈合。
云陌道:“你灵湫哥哥今日是来炼丹的,莫要缠着他。”
薇儿撅着嘴巴,拽着灵湫衣摆不放,云陌推着lún子,领他们来到一个炉鼎前:“灵兄,你便用这个炉子罢。”
灵湫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云弟,我炼丹时动静颇大,你的这些弟子恐怕不太受得了,可否……”
云陌微微一笑:“无妨,若你不希望这些小娃娃碍手碍脚,我将他们遣散了便是。”
灵湫朝他一揖:“多谢。”
一旁薇儿不甘心地抱住他胳膊,眨眨眼睛:“灵湫哥哥,我留在这儿跟你学炼丹,好不好?”
灵湫摸了摸她的脑袋,眼中泛起一丝不忍:“以后,还有许多机会。”
“那你答应我,这次带我一起走,我也想四处游历,增长见识,我不想整天待在蓬莱岛,好闷啊!”
云陌轻喝:“薇儿。”
楚曦以为灵湫会不耐烦,却见他竟嘴角微牵:“好。”
说着,看了一眼云陌:“要你哥哥同意才行。”
云陌摇了摇头,叹道:“难为你了。”
灵湫似想起什么往事,目光落到他双膝上,欲言又止。
待云陌领着众弟子离开炼丹室,楚曦才低声提醒:“灵真人,不知晓你有没有发现,岛主夫人弹的那把琵琶很不太对劲。”
灵湫一惊:“你也见过那琵琶?”
楚曦摇摇头:“见倒没见过,我是听见琴音中有古怪,似乎有婴儿的哭声,而且她手指上系着许多红线,像是……傀儡一般,你没看见吗?”
灵湫脸sè一变:“我倒真没发现。傀儡……”
楚曦道:“我想,是不是除了岛主和岛主夫人以外,助靥魃毁灭掉蓬莱岛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一旁的天璇忽然chā嘴:“我也这么怀疑。”
说罢,他转了一转手里的金锥,头也不回地朝洞外走去:“我先去会会那中了傀儡咒的女人,你们自便。”
“等等。”
灵湫从拂尘上拔下一根毛,捻了一捻,只见一股青烟腾起,转瞬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灵湫。
“我随你一起去。”
楚曦惊讶地看着灵湫的分神与天璇走出洞外,问:“灵真人,我问你,他与你可都是一样,为我而来么?”见灵湫沉吟不语,他顿了一顿,半开玩笑道,“我莫非真的是北溟神君?”
灵湫依然未答,楚曦却已笃定了七八分,许是因为没有前世记忆的缘故,心下是一片沉定。昆鹏惊得说不出话,沧渊更是心绪不宁。灵湫扭过头道:“苏离,你来织梦。丹朱,昆鹏,你们去守着洞口。楚曦,照刚才说的。”
楚曦点头:“我为你守神。”
说罢,灵湫便盘腿坐在了炉前,刺破手心,以血在身周画了个阵出来,楚曦依照他的指示,背靠他坐下。沧渊见他二人背贴着背,心下很是不爽,可楚曦一脸凝重,他便也只好假装听话的坐在了一边。
“凝神入定,若听见我唤你,便念“回神诀”。”说完,灵湫便将回神诀念了一遍,问,”记住了吗?”
楚曦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灵湫“嗯”了一声,大言不惭道:“孺子可教也。”
人面螺:“……”
心里正犯嘀咕,便觉头颅一紧,脑中响起人声:“这回麻烦您老人家与我一起入梦了。”
“……”
人面螺叫苦不迭,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
苏离不情不愿地挪到灵湫身前,盯着他手里的自己命根子,慢吞吞地从衣兜里翻出一只手指粗细的小蜘蛛。
灵湫脸sè一白,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这是什么?”
“织梦蛛啊,喏。你应该听说过它的传说吧?”
苏离将小蜘蛛搁在手心,但见它转瞬便在他指间结出了一圈网,蛛丝颜sè瑰丽,流动着七sè虹彩,十分迷幻。
“方才我说只能造春梦是说着玩的,这织梦蛛会根据使用者的回忆造梦,所以你可别想到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去,否则容易陷在噩梦里。若万一无法脱身,你就在梦里自杀。虽然醒来后会比较难受,但这是最快的法子。”
见他抓着那蜘蛛要放到他脑上,灵湫脸部扭曲了一下,将那条小银蛇抛给了丹朱:“你若敢捣什么鬼,命根子就别想要了。”说罢,誓死如归的闭上了眼。
楚曦也是怕极了虫子,头皮一阵发麻,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与灵湫一同入定。
沧渊紧张地盯着那织梦蛛在二人头上结网,却未发现,一条细小的黑影从他身上爬下,钻进了楚曦的袖口里。
楚曦甫一闭眼,尚未凝神入定,便觉一股无形的吸力从脚底袭来,他身子猛地往下一沉,沉入了一片黑暗里。
“魔尊大人,这是个好机会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这声音不知是从哪里响起,沧渊瞧了一眼四周,没发现那石龙子在哪儿,却发现苏离也闭上了眼,嘴巴半张着,已经在流口水了,似乎睡得很沉。
他心中一动,目光挪到楚曦身上,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师父?”
连唤几声,只听得见楚曦呼吸均匀,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胆子变大了起来,瞥了一眼守在山门处的两个身影,喉头颤了一颤,嘴里溢出一串极为魅惑的低吟,便令昆鹏和丹朱头晕目眩地栽倒在地。
他颇为得意地扬起chún角,爬到楚曦身前。
男子双目紧阖,表情不见平日的温柔,反而颇为冷肃,可却愈发让他感到诱惑。
他咬了咬舌根,克制住想亲吻楚曦的渴望,抬起蹼爪轻轻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楚曦双手成莲花形,那枚戒指被他扣在食指与大拇指形成的环内,他试着让两根手指的指尖分开一点,谁料这莲花手势竟保持的有如铁铸,任他掰了几下也纹丝不动。
沧渊自然是不忍下狠手的,只得用指甲去抠那颗嵌在戒指上的红sè圆石,却也是徒劳无功。
“魔尊大人,弄碎它,弄碎它,你的元神就回来了!”
沧渊盯着那奇石,但见它幽光一闪一闪,也像在声嘶力竭的呼唤着他。他低头凑近楚曦的手,嘴chún却先碰到了他的手指,从chún舌牙齿一路酥到了心口,他不争气地屏住了呼吸,像条贪食小犬一样叼住了楚曦的指尖,目光不自禁地钻进了他宽大的袖摆内。
一截清瘦的手臂上,若隐若现的淡蓝脉络在剔透的皮肤下蜿蜒,蔓延进幽深的袖筒内,如同神秘的深山里淌出的一缕溪流,好似在无声的引诱着他去探寻,去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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