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色可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安闲
第二日,一夜风过,落叶纷纷,疏桐与繁菊相映,更显寂寥,只好无端泣露,默默泪垂。
冯革峥仍未着家,经过一晚的酒醉,赵氏已经不想再与沈氏计较,此时只是惴惴不安,看天气凉爽,倒是喜欢,对身后给其绾发的小竹道:“你去瞧瞧沈夫人起了没?老爷仍是没回来,我等会儿去娘家打听打听状况,叫她跟着一并去吧,好久没回去了。”
“赵夫人,昨日沈夫人醉酒,她房里的彩云刚还和奴婢说呢,昨日耍酒疯得厉害,折腾了半宿,不久前才睡下。”小竹说道,她也看出赵氏不再生气于此事,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赵氏无奈地摇了摇头,哂笑了一声道:“那便不打扰她了,你随我回去吧。”
小竹点了点头,应了声,话刚落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步伐,一个丫鬟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不顾赵氏脸上不虞,自顾自地喊了声:“赵夫人,老爷回来了!现在怕是到府门了!”
“什么?回来了?!”冯芷兰从床上一跃而起,顿时松了一口气,好了,好了,好歹她是有饭吃了。
青云被冯芷兰的情绪感染,也开心地笑了,重重点了点头道:“是啊,小姐,我听外面人说的,现在应是到府门了,好多人上去迎了!”
“走,咱们也走。”冯芷兰匆忙地穿上衣裳,头发也只胡乱梳了,到院中时,发现卫氏也来了,见她面上带着喜sè,应当是也知道了此事。
冯芷兰急急走近卫氏道:“娘,爹终于回来了,女儿要去门口迎候,您也随着一起去吗?”
卫氏张了张嘴,脸上喜悦之sè褪了几分,还是缓缓摇了摇头。冯芷兰没多说什么,伴着青云一道去了门口。
时候正好,冯革峥刚走入门里,而他周围已是拥着好些人了,冯芷兰在冯府时,从未见过这么多人聚在一处,而她发现,杨氏,冯芷萱,赵氏都已经迎上去嘘han问暖了,就连冯苏夫妻都在。
周围下人也三三两两围了些,被冯阿季呼喝着赶开了。
冯芷兰这才能近身于冯革峥,发现他还是穿着平日上值时的一身军装,只是衣衫凌乱松垮,而且颇多wū渍,他手上提着兜鍪,上面缀着的红缨都纠结在一处,发wū发黄,她还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脚底沾了些wū泥干草碎末。
冯革峥只草率地托人留了个信,从出门起到现在,已是有十多日没回了。
“爹,您还好吗?”冯芷兰觉得嗓子有些干,但憋了半天,还是憋出了一句。
冯革峥听见,点了点头,似乎十分疲乏。
而杨氏与赵氏皆拥在旁边,娇哭连连,诉说离愁别绪。你一言来我一语,似乎在比谁更真诚,时不时地瞪视对方一眼。
冯革峥已经很累了,烦躁地挥了挥手,那近乎吵架般的关怀终于停了下来,冯革峥看向冯苏道:“阿拙啊,你身子不好,就不用特意出来迎着了,为父现在得好好歇歇,待会儿还要去你那里说说话呢。”
冯苏点点头,随即与云娘一并离开。
这时杨氏有些不甘,上下瞧了瞧冯革峥的狼狈,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身上可有不爽快?我着人去请大夫!”
冯革峥看了看杨氏,意外地没有不耐烦,而是语气温和地道:“不用请大夫了,我睡一觉就行,对了,我没事,我看,咱们冯家怕是要时来运转了。”
说完,竟然笑了笑,疲乏的脸上仍然难掩兴奋。
赵氏愣了愣,赶紧迎了上去,不顾众人眼光,揽
重生之庶色可餐 第 43 章
冯革峥道:“老爷是去妾那边歇着?”
冯革峥正准备开口,之前那着急忙慌的小丫鬟又着急忙慌地来了,说是有事要告予赵夫人,一时众人的眼光,都聚在了她身上。
赵氏烦躁,但还是忍了忍,快速地斥责道:“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没看到老爷回来了吗?”
那小丫鬟急得都快哭了,顿时面红耳赤,还是冯革峥催了一句,那小丫鬟才又喊了一声道:“老爷,赵夫人,不好了,沈夫人身子不好了!”
冯芷兰见那小丫鬟这般惊慌,知道不是什么小痛小灾,顿时联想起了近来发生之事,怀疑的目光盯在了赵氏身上,赵氏此时也是惊恐满脸,不知是担忧还是为何,似乎察觉到了来自冯芷兰的眼光,也看了过来,随即又迅速移开。
冯革峥和杨氏都不明所以,还以为是沈氏生病了,冯革峥疲困已极,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随着杨氏去了,杨氏顿时喜笑颜开,得意地瞪了一眼赵氏。
赵氏跺了跺脚,也管不了这许多,随着那小丫鬟去了自己院里。
第四十八章悲喜交加,祸福双至
众人瞬间散尽,门口只余冯芷兰和青云,还有一个守门的小童,青云性子急,年纪又小,以为冯芷兰吓呆了还是如何,试探着问了问:“小姐?人都走光了,咱们也回去吧,老爷安全回来了就好了。”
冯芷兰挥了挥手,打断了青云,她在思考,冯革峥这般狼狈,究竟是经历了何事,为何他又面带几分喜sè,说什么要“时来运转”了,还有,沈夫人是怎么了?之前不还好好地穿着新衫子到处招摇吗,怎么说病就病了?
冯芷兰心上逐渐爬上一个念头,难道她的病与赵氏有关?不会吧?赵氏向来和善待人,会因为这事儿暗害沈氏吗?可,她能给杨氏安上那样一个罪名,为何不会对背叛者痛下杀手呢?
冯芷兰打了个han噤,意识到,万一赵氏真的暗害沈氏,而她就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她计较小事,将自己的发现告诉赵氏,就不会有这么一出。
可如果不说出此事,赵氏或许至今都不会知道杨氏对她暗中发动了攻击,若赵氏被打垮,她冯芷兰也不会好过,所以她是为了自己。
沈夫人,但愿你安好,若有个什么,也千万别怪我,我也是为了自己,你不该那般贪婪无度的。冯芷兰这般安慰自己,但心头仍是空洞洞的。
自冯革峥回家后,又过去了十来天,而沈氏,也在病榻上缠绵了十来天,冯芷兰或许是出于愧疚,时时到赵氏院中看望。
据院子里的丫鬟说,沈氏那天和赵氏在一处喝了些酒,沈氏很开心,随后到房中后又闹了半夜,天亮时才睡下,之后便一病不起。请了大夫来看,都说不出个三二一,只得开些滋补之物,补补身子,却不见成效。
此时,冯芷兰正在赵氏处,却听有丫鬟进来,对着赵氏与冯芷兰略一行礼后,通报道:“赵夫人,六小姐,家中可是出了天大的喜事了,宫里来了贵人了,说是要领什么旨,都说是老爷要升官了呢,老爷和主母都可高兴了,正赶紧指挥着下人摆弄香案,瓜果呢。”
冯芷兰与赵氏皆是一惊,这才明白那时冯革峥所说要时来运转了是什么意思,怕是早就收到风声了,看着眼前昏睡不醒的沈氏,以及外面传来的喜气,冯芷兰和赵氏,心中都不知是什么滋味。
冯芷兰开始盘算起来,这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眼神不禁飘忽了起来,赵氏以为冯芷兰也想去瞧热闹,便道:“六姑娘自个儿去看吧,小娘还要守着她呢。”说完眼中带有悲戚,不知是真是假。
冯芷兰也懒得解释,又微微撇了撇嘴,赵氏又不是主母,这接旨之事,她自然没资格到场,去了也是白搭。
冯芷兰道了声别,随着青云去了前堂附近瞧热闹,周围果然围着些下人,似乎都想一窥天使容颜,好在冯阿季陪侍在内,所以也无人驱赶。
冯芷兰越走越近,只见里面窗明几净,焕然一新,想必是认真打扫所致,而有两个穿暗sè袍子的宦官果然拿着个帛书,正念着些什么,冯革峥并杨氏冯苏皆在其内,跪听圣言,面有喜sè。
冯芷兰在想着她老爹是升了个什么职,她的生活会不会有所提升。
这才突然想到,刚才赵氏为何对此事不作兴奋,想来冯革峥位置越高,她赵氏的地位就会越低吧,这是很容易明白的道理,再说了,高官从不缺美妾,她赵氏再美,抵不过年华易逝,若冯革峥升职膨胀,钱资增多,又弄上些环肥燕瘦,不仅杨氏会不开心,她赵氏也是一样。
只见房里的冯革峥正与那两个宦官行揖礼,那两人也随着回礼,众人皆是喜笑颜开,杨氏赶紧上前往那两个宦官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冯芷兰赶紧转身,准备离去,却正撞上了同样来瞧热闹的冯芷萱,只见她穿着周整,端庄大方,虽不是盛装,但也明艳动人,当然,要不说话才是。
果然,冯芷萱嗤笑了一声,轻蔑地看着冯芷兰道:“到了这种时候,才明白尊卑果然是有别,天家来使,也只有我娘与我哥能够陪同接旨,其他人嘛,也只能在旁瞧瞧热闹了。”
“说得有理,不过那也与你冯八小姐没什么关系啊,纵是盛装,不也只能与我一个庶出的一道瞧热闹吗,芷萱,别忘了,你是女子,你不会永远都是冯家人的。”
冯芷萱看冯芷兰眼中闪出han光,怒上心头,遂道:
“你哪里来的盲目自信?你是庶出的姑娘,将来哪里能与我比得?哼,如今父亲节节高升,我冯芷萱作为冯府如今唯一的嫡出小姐,自然会带着全家的期亟嫁得高门,到时候你家中有个小烦小恼的,可不要在我面前跪着哭求!”
冯芷兰毫不示弱,回瞪了过去,这时屋里的人一并出来了,却见杨氏揽着冯芷萱,叨叨着道:“你二哥拿来的好东西,都给了那两个阉竖,可心疼死娘了。”可脸上仍是掩不住的喜悦。
冯芷萱无奈道:“娘,可别胡说!若让人听去了告状,咱们得有麻烦的!”
冯芷兰看俩人转身欲走,才将那扎人的气势收了收,她不得不承认,冯芷萱说的有道理。冯芷兰与杨氏母女都准备离开时,却见一婆子上前对杨氏道:“主母,赵夫人院里传来消息,说是沈夫人去了。”
杨氏母女愣了愣,杨氏回想起十多天前的事,遂道:“看来是病得不好了,这事来与我说做什么?如今她赵夫人当家,便出钱葬了就是,她一个侍妾,也不好敲敲打打,大办一场。”
说完俩人便走了,留下冯芷兰心中悲戚万分,没想到人命贱至如此,内心有如轰雷,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亲眼见证的死亡,且与她或许有些关系。
冯芷兰匆忙去了赵氏院里,刚踏进去,
重生之庶色可餐 第 44 章
便能感到一股伤感的气氛将此处笼罩了起来,此处自成一个世界,与外界的一片欢腾截然不同。
冯芷兰看了看,沈氏仪容整洁,穿戴齐全,面上一片死白,应是已经收拾过了,赵氏坐在其旁,默默泪垂,冯芷兰上前道:“赵夫人还请节哀。”
第四十九章忠仆
赵氏点了点头,与冯芷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因为沈氏走得突然,未来得及订购寿材,赵氏便让下人匆忙去办,沈氏的家人早已不知去向,俩人说着只得薄棺一副,随意收殓了。
过了会儿,冯革峥也上门来,说了些安慰话,脸上倒有几分悲戚,看着冯芷兰面带伤感,道:“石娘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冯芷兰明白冯革峥的意思,没多说话,其实她此时心中,更多的是内疚与恐惧,她生怕沈氏之死与她有什么关系,却也不敢告诉他人知晓。
不一会儿后,云娘也上门告慰,面有惋惜之sè。
窦氏人虽未来,但也托丫鬟上门询问,可需要帮忙做事。
只有杨氏母女未有只言片语,冯革峥心内略有不满,但又随之释然,毕竟杨氏与赵氏相斗已久,红眼相视,沈氏是赵氏的陪嫁,杨氏母女自然不愿前来。
众人皆离开后,下人办事的效率也是极高,将沈氏放入寿材后,便找了几个小厮,抬去城外埋了。
赵氏终于收敛了脸上悲容,看向沈氏离去的方向,道:“六小姐,你这般冰雪聪明,可知道沈夫人是为什么突然去了?”
冯芷兰顿时警觉了起来,俩人分别靠着两边门框,冯芷兰还是忍不住,用旁光快速瞥了一眼赵氏。
只见她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悲戚,除此之外,从她脸上再难获得更多信息,她只是呆呆地看着沈氏离开的方向,似乎她没有向冯芷兰问出那句话,然而,她毕竟问了。
冯芷兰轻微地叹息道:“赵夫人太过奖了,石娘哪里聪慧了,其实是个笨的。人世无常,有时候有个小痛小灾的,熬不过去也就去了,沈夫人大概就是如此,赵夫人也别太过哀伤。”
“人世无常啊,说的也是呢。”赵氏呢喃了一句,不再呆呆看着外面,而是回房里坐了。
冯芷兰也跟着回屋,准备道一声别,就回去自己房里了,没想到这时小竹从外面回来了,脸上带着一抹慌乱与心虚,仲秋时节,汗液浸湿了衣衫。
小竹与冯芷兰简单行礼后,走到赵氏身边,欲言又止,眼神躲闪。
“你怎么了?沈夫人都抬出去了,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赵氏眯着眼睛问道,脸上已没有了愁容,恢复了一贯的样子。
小竹抬头看了看冯芷兰,张口欲言,又把话吞了回去。
冯芷兰知道小竹的意思,说道:“时候不早了,石娘也不好再多叨扰,打扰赵夫人歇息,现在便走了。”
“等等,六姑娘啊,你不必避着的,小竹,你尽管说,六姑娘是咱们的人,有什么说不得的。”赵氏打断冯芷兰的话,说道。
冯芷兰看着赵氏眼中的光芒,感到一股qiáng大的吸力正把她往赵氏那边拉扯,想要拔腿就跑,但却深陷泥沼,动弹不得。
所以她只好留下了。
“诶,那小竹就直说了,赵夫人千万不要怪罪奴婢。”小竹一边说着,一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让冯芷兰与赵氏皆感惊异。
小竹冷汗直流,心中忐忑,眼眶也红了一圈。
“小竹办好事回府时,碰见了少夫人,少夫人说他们和沈夫人是有些交情的,沈夫人去的突然,心中悲痛,说我是您院中的,想和我说说话,奴婢也不好推辞,便跟着去了。”小竹恭顺地说道。
赵氏与冯芷兰都是一凛,俩人都敏锐地抓住了“有交情”之言,赵氏与大房向来不睦,府上谁都知道,两边人等私下并无来往,难道沈氏除了收取杨氏钱财做事,和冯苏夫妻也有联系?
还是说人死了,他们只为了编造这话恶心她赵氏?可是冯苏夫妻皆知书达理,与杨氏迥然相异,应当不会如此行事,赵氏咬紧牙根,心中滋味难言。
小竹看赵氏脸sè不虞,更加恐惧了起来,她可是亲眼见到赵氏给沈氏下药,沈氏发狂了一晚上,之后便歪倒病绝啊。
赵氏反应过来,令小竹继续说话。
小竹擦了把额头,只好继续:“去了雪园之后,没想到大少爷,主母和八小姐都在,说是一家人聚着说说话,少夫人说为了沈夫人的事十分悲痛自责,还让我托话,让赵夫人节哀。”
赵氏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说重点!”
冯芷兰却chā了一句道:“小竹,他们瞧着面sè如何?当真面有悲sè?”
赵氏不解,瞥了一眼冯芷兰。
小竹看了看赵氏,见赵氏点头,便回道:“少夫人瞧着当真面有悲容,八小姐和大少爷也都安慰了几句,面上却瞧不出什么,主母看着倒是心情不错,小竹刚去时,主母正在说着老爷要飞黄腾达了之类。”
赵氏点了点头,又把小竹扶了起来,小竹知道过关,心中感激,解说更加卖力了起来:“重点就是,少夫人问奴婢,知不知道沈夫人是怎么去的,实在过于突然,所以他们要问问,奴婢便说是突然病了,然后就去了,主母又问是什么病,瞧了哪个大夫之类。”
“那你是怎么说的?”赵氏眸中闪出一道han光,照在小竹身上。
小竹快速地瞥了一眼冯芷兰,当然,冯芷兰也捕捉到了,小竹接着道:
“小竹说沈夫人得了怪病,大夫也瞧不出个名堂,然后把医馆的地址说了出去。他们又问沈夫人之前可有与赵夫人打架拌嘴的,奴婢便说两位夫人情同生身姐妹,关系亲密,沈夫人病倒前还与赵夫人一块儿吃酒说话呢。”
赵氏豁然站起,见冯芷兰小竹诧异神sè,又赶紧坐下,点点头道:“嗯,实话实说就是了,免得他们生些猜忌,小竹你做得不错,去干活吧。”
此事过后,冯芷兰与赵氏又han暄了两句,皆不提沈氏之死原因,过了会儿,冯芷兰便离开此地,回了房中。
而赵氏屏退众人,赶紧去自己房中,把那瓶身上写着“秘药”的东西拿出来,将里面的丸药碾碎了化整为零,扔了出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五十章因她而死
冯芷兰回到房中后,卫氏向她询问情况,冯芷兰觉得不好再瞒,只好将前后之事一五一十倾泻而出,卫氏瞬间惊骇难当,大摇其头。
“石娘啊,石娘,娘和你说了多少次,她俩斗,咱莫管,你怎么与赵夫人越来越缠杂不清了,这事依娘瞧着,便是显而易见,你不该到赵夫人面前说沈夫人的话,如果不是如此,沈夫人不会被赵夫人害死。”
原来卫氏与她一般看法,皆认为沈氏之死赵氏脱不了干系。一股后怕和qiáng烈的内
重生之庶色可餐 第 45 章
疚后悔攫住了冯芷兰,令她顿时泪如雨下。
“娘,这事是我错了,石娘后悔了,竟无端害了这样一条人命,我,我再怎么做,沈夫人都回不来了,竟是一条人命啊!”
青云与青蕾皆侍候一旁,沉默许久的青蕾开口道:“小姐卫夫人,容奴婢多嘴了,奴婢认为这事怪不得小姐。”
青蕾见卫氏未阻止,便接着道:
“小姐自从之前得罪了主母,听从了赵夫人建议,便已经站住了立场。而沈夫人的作为,沈夫人的死,都是她自己种的因,自己尝的果,怪不得旁人。她既然是赵夫人的人,私下背叛,就得付出代价,纵论她是半个主子,还是咱们是全的奴仆,都是一般道理。”
几人一番话,倒把曾经犯错的青云丫头给吓着了,赶紧跪下宣誓效忠,让几人哭笑不得,严肃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而卫氏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见女儿后怕连连,心中不忍,还是安慰了几句。
第二日早起,冯芷兰又听到外间热闹了起来,下人吆喝之声从前边隐隐传来,不知发生何事,正准备亲自出去瞧瞧,却见前方进来个男子身影,顿时惊慌了起来,待看清后,才发现竟然是冯阿季。
冯芷兰携着青蕾赶紧上前,笑着说道:“这是什么风竟把大管家吹来了?”
冯阿季其貌不扬,容颜苍老,比之寻常下人的粗麻布衣,冯阿季竟穿着绸缎袍子,但瞧着仍像日日耕作的田间农人。
冯阿季笑了起来,脸上的褶子可以夹死数只苍蝇,对冯芷兰道:
“六小姐恐怕也知道了,老爷这几日心情正好着呢。又说是前些时候中秋佳节,竟忙着手边事物了,竟没能与各位少爷小姐一起赏月宴饮。好在天公作美,这几日虽不是节庆,但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圆,所以今儿晚上要简单地办个家宴,赵夫人已经指挥着下人准备去了。”
“大管家真是辛苦了,这点子小事还要您亲自过来作甚,吩咐个丫鬟来捎上句不就行了?”冯芷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势请冯阿季进去坐坐。
冯阿季赶紧连连摇手,笑着道:“六小姐真是客气了,姑娘的房里我怎么好进去坐。六小姐可别忘了,今晚在雪园,就在那小荷塘旁摆上一桌,赏赏月,一家人说说话,到时候会有下人来通知的。”
冯芷兰又笑着说了几声“辛苦”,正准备送冯阿季离去,突然意识到一事,他这是单独来通知她的,那卫氏呢?
赶紧叫住冯阿季,问道:“大管家,这,那我娘呢?卫夫人?”
冯阿季愣了愣,一时不明所以,顿了顿才道:“六小姐独个儿去就是了,哪有侍妾上桌的道理?”又觉得话里的意思不对,赶紧连上句道:“老爷怜赵夫人cào办辛劳,所以才特许一并参加家宴。”
冯芷兰脸僵了僵,通过这种细节,她才有些了解,当初卫氏为何那般坚决地不许她与人做妾。
冯阿季又han暄了两句,准备离去时,一张笑脸也冷了冷,看了看冯芷兰身后侍候着的青蕾,心中有些不喜,小姐都对他这般笑脸相迎,怎么个丫鬟还冷着张脸?看了看冯芷兰,才没多说什么。
他却不知道,这青蕾向来是一张严肃脸,对谁都这样,只是卫氏母女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冯芷兰与卫氏在一处用早餐时,将此事说出,卫氏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嘱咐道:“看来老爷着实高兴,你到时候去就是了,带青云去伺候吧,这是家宴,倒不必过于拘束。”
卫氏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笑了一声道:“若是主母与赵夫人席上吵架拌嘴的,你可不要过于殷勤,跟着一块儿说话,毕竟一家子人都在呢。”
冯芷兰“噗嗤”笑了,一扫刚才yīn郁,道:“娘说的哪里话,她俩向来是私下争斗,怎么会当着老爷的面吵起来,还要脸不要了?”
卫氏摇了摇头,又嘱咐了几句什么衣着得体,备上贺礼之类,冯芷兰这才惊了惊,还要送礼的?好在卫氏心细,早已缝纳好了一双革靴,冯芷兰内心暖流涌过,感动不已。
酉时刚过,便有下人来催,冯芷兰便携着青云一并随去,到了雪园之中,人刚来了赵夫人以及云娘,冯芷兰明白这是赵氏的优待,上前与赵氏大嫂打了招呼。只见赵氏素sè衣裙,薄施脂粉,脸上仍有愁容。
不一会儿的功夫,杨氏与冯芷萱一并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怯怯的孩子,一个相貌平平的少女,看着约有十七八,还有一个与冯芷兰年岁不相上下的少年小胖,想必便是窦夫人所出的五小姐冯芷荟和七少爷冯(b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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