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孟季
晏轼尧笑了笑,将背随意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地笑道:“刑部的折子上来,就是依法处置,荣亲皇叔当年确实是谋反,这个罪名,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无法平反。但是,你可以说说对世子的处置办法,这个,你可以直说,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王臻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就像皇上突然倚重他,而他的意见将会给皇上做参考,做判断,起重要性作用一般。他想了想,沉吟道:“臣以为,谋反之罪在历朝历代的案例处置,都是难免一死或关押囚禁终生,荣亲王之罪不可恕,但世子却可以从轻处理。当年荣亲王谋反时,世子不过是个十岁的孩童,荣亲王有罪,但也有功,功虽不抵过,却可以作开恩处理,累不及后代。况荣亲王在天下学子间素来有名望,若是一直强制压下去,恐怕会生更多事端,而若能从轻处理世子将来之事,既可以让这些学子们从此安份下来,非但不会再有非议,也能彰显皇上xiōng怀天下,皇恩浩荡。”
晏庭钧和谢琅听着,都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心想王尚书之话可真是说得有条有理,如此一来,世人也无话可说,总不能得寸进尺,让犯了谋反罪的荣亲王无罪吧?
只是晏轼尧叹了一声,眉头紧锁,处理荣亲王世子之事虽然可以开恩,但也将意味着麻烦,以后该将荣亲王世子授予何职,担任何职务,都必须好好谨慎一番,虽能用他,却更要防他。
王臻看着皇上,他说的这些话,心里也打鼓,绷着一口气不敢松。
“你起来说话吧,”晏轼尧笑了笑,抛开了这话题,眉眼间变得温柔起来,笑道:“上次在永安王府的赏花会上,朕曾下金口,说是谁赢了闻香识花的游戏,朕可以答应她一个小要求,你家府上的四姑娘恰好赢了,却因为中署,所以这个小要求就暂时搁着,今日朕既来府上了,也就该兑现朕说的话,王尚书就请人去问一声,朕也好完了此事。”
此话刚落,晏庭钧便是有些讶异,看着晏轼尧便是目光带了丝深意,没想到呀没想到,还真的是对这王家的四姑娘另眼相待,他还以为上次请太医诊治不过是一时随意罢了,然后他又笑了,笑容里带了些小坏心思。
谢琅也是淡淡笑着,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这让晏庭钧忍不住低声凑过去问他:“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你知情?”不可能吧,就瞒着他?
谢琅笑了,并不看他,只是低头把玩着一块石头,挑眉得意道:“察言观sè。”
晏庭钧听了,笑容一顿,顿时便是敏感地感觉这话里有话,他心思有鬼地转了转,不禁皱了皱眉,眼带深意地看他,试探地问:“什么时候察的言观的sè?”
谢琅扭头,依然还是淡淡的笑容,却像是又带了一些你我他都心知肚明的意味,“闻香识花上,你的言,皇上的sè。”他说着眼里竟闪过了一丝认真而又促狭的取笑。
晏庭钧捕捉到了他的意思,他虽然脸皮厚,此时见了他这副神sè,却也不禁一时有些被他话堵住,像噎了一下似的,但不过瞬间,又恢复如常,沉吟了一会儿,故作轻松低声凑他耳笑道:“我看你的眼睛旧疾复了,连耳朵也像有问题,趁师公在,你明日让他看一看眼耳,最好连口鼻也诊治一下。察颜观sè是宦官的职务,你只是要进宫做御品带刀侍卫,不是让你做太监,镇国公还要保重身体。”
谢琅听了,不过是微挑了挑眉,两人不再说话。
王臻站了起来,心里松了口气,笑道::“回皇上,这四丫头随她母亲去了承康,给她外祖母做寿,不在府里。”
晏轼尧听了,没想到她竟不在府里,眼里有些失望,心像是空了什么似的,怎么去了承康?“什么时候去的。”他关心地问。
王臻心底一惊,神sè也慎重起来,却是不敢犹豫道:“大概五六天前。”
闺行 第七十章 无题
王臻要送皇上三人出去,刚走到前院,便和准备出门的大夫人和王辰碰了个面,大夫人见了皇上,便是唬了一跳,以为王宁出了什么事情,她们赶紧上前行礼,大夫人眼眶顿时便红了起来,却强忍着,怕触怒了天威,而王辰低着头,也有些心慌意乱,出了王宁的事情后,她早就怕永安王府会不会因王宁的事情,要远离她们王家,因此此时见了晏庭钧还跟皇上上门来,她就觉满腹委屈心酸,心里也恨哥哥为何总是要连累到她?
晏轼尧笑了笑,让她们免礼了,然后笑道:“你们这是要出府?”这是顺口问的。81中文网
大夫人心慌道:“是,要出府办点事情。”回她的娘家裴家商量一下王宁的事情,她的大哥虽然只是个司天监,掌管观察天文、推算历法这样不算重要的职务,但怎么说多个人也多个主意,因此指望不上王臻,她便想带着王辰回娘家去。
晏轼尧便笑了笑,不再说话,王臻也紧着口气,怕大夫人不知轻重,要当面为王宁求情,所以见皇上此时的神sè,便是赶紧引着皇上往大门处走,晏轼尧自是不会再逗留,脚步一抬,留给大夫人和王辰的便是他们潇洒高贵的背影。
王辰痴痴地看着晏庭钧的背影,心想不知他刚才是否有怜惜她呢?她这两日担忧得神sèjīng神都不好呢,正这般幽怨地想着,却听她母亲在旁叹了一声,突然说了一句:“若是你能嫁到这三人其中的一家去,那该多好呀,娘也就不必担心指望不上谁了。”
王辰听得也神sè征征起来,若能嫁去,她也想呀。
晏轼尧他们出了王家的大门,王臻正相送着说着话呢,突然却有一辆马车在他王家的门口慢慢停了下来,只见那马车掀开了车帘,一个姑娘露出了脸来,满脸笑容,只听她竟是笑道:“皇上,哥哥,谢哥哥,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竟是认识皇上的,王臻很疑惑,这是谁家的姑娘?
晏庭钧他们都笑了,晏轼尧看着晏清然和周萱,奇道:“你们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马车里头还坐了沈明馨,此时她将眼悠悠一望,正和谢琅清冷的眼神碰了个正着,她微微一笑,很是落落大方,然后低垂了眉眼,心里却是想起了yòu时的一件令人想起来便有些窘迫害羞的事儿来。
而谢琅却是看着她那艳如桃花的面容,清冷的浓眉也微微皱了起来,思量着些什么。
“是我眼神厉害,瞧见了皇上身边跟的奴才,所以才叫车夫把马车往这边赶的。”周萱看了一眼晏庭钧,然后跟晏轼尧笑道,话说完,她也暗自打量着这王家大门的环境。
三人都笑笑,晏轼尧让王臻不必送了,王臻自是说好,让皇上慢走,自己自然还不敢进府,看着他们三人下了台阶,然后走到马车边跟那几位姑娘说话。
大夫人王辰估摸着王臻已送走了皇上他们,因此也走了出来,却见外头皇上他们竟还在门口呢。
王辰蹙着眉看着马车里的周萱正和晏庭钧他们笑得开怀呢,心情不由又是一沉,心里暗恨,这周萱还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呢,各种条件就数她是最有利的了,怎么还追人追到她府上来?不禁眉眼便是有些不屑。
周萱早见了她了,此时见她不屑的神情,便是暗里冷笑,故意朝她喊道:“王姑娘,你这是要出府呢,有没有时间咱们一起出去走走玩玩?”她是故意要在她面前卖弄她身上的优势的,有意让她知难而退,不再对晏庭钧抱有痴心妄想。
晏庭钧听了,眉头微微皱了下,看了一眼周萱,然后回头看着王辰。
王辰抬起眼来,见马车那边所有人都望着她,便是神sè有些拘谨,她看着自己的母亲,大夫人何尝不知这周萱的心思呢,只是这也是个和她们接触的机会,于是笑对王辰道:“既然邀你同去,你便去吧,娘一个人去就成了。”
大夫人这都这么说了,王辰也便笑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王臻,见王臻也没意见,方才走下台阶,朝她们走去。
周萱见了,还真没料到这么随意说一声,王辰还真答应了,她不禁有些气恼,她们跟她又不熟,她怎么连推辞一下这样的礼都不懂?她想着便是看着晏清然,撅嘴低声道:“你没意见吧?”她很不高兴。
晏清然却是笑着嗔了她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既要搬石头戏弄人家,自己又后悔,笑道:“我瞧你跟我哥的性子还真是半斤八两呢。”周萱知道她打趣笑她,眼看着晏庭钧,便是微微红了脸。
晏轼尧心思转了转,再听着她们低声耳语的话,便是有些暗自笑了起来,看着晏庭钧,微微挑了挑眉眼,意思是,看,这都是因为你拈风吃醋呢。
晏庭钧见了,反而不似往常那般玩笑似的神sè,而听了自己妹妹的取笑话,也是有些心烦地沉了神sè,看了一眼周萱。
“不知我们要去哪儿呢?”王辰朝晏轼尧他们款款行了个礼,笑着对马车里的姑娘道,眉眼轻抬,也像有些接招的意思。
周萱笑笑,道:“上来再说吧,现在咱们也是随意走走。”
王辰自是也笑笑,扶着丫环的手,便上了马车,然后和几位姑娘颔含笑,沈明馨依然只是淡淡笑着,只是偶尔装作不经意朝谢琅督去一眼。
“哥哥,”晏清然叫了一声,晏庭钧便扭头望她,她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然后笑道:“哥哥和皇上们若没事,咱们一道到清平茶楼里喝茶去吧,我们先去,你们呆会儿可也要过来哦。”说罢也不等他们回应,便放下了车帘,叫车夫驾马车去清平茶楼去。
晏轼尧看着马车走远了,便是笑看着晏庭钧,对谢琅道:“你瞧他现在可真是众人都要替他着急了,就连清然这单纯的丫头也都要使坏为他助兴,朕今日还真要瞧一瞧,看他到底是对谁最有情?”他说着便是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谢琅也淡淡的笑了起来,却是看着晏庭钧,肯定地笑道:“我猜这两个都没戏。”他语气笃定。
晏轼尧不明地看着他,这话是怎么说呢,晏庭钧闻言,便是白了他两人一眼,又是气又是笑道:“合着你们都欺负我呢,还是去清平茶楼,看看清然这臭丫头怎么吭我吧。”这话说得三人都好笑起来,然后三人便说笑着往清平茶楼的方向走去。
王臻这才打算进去,见大夫人要出门,他不必猜就知道她是要找岳母他们想主意去了,便是叹道:“宁儿这事你急也没用,还是在家等消息吧,皇上这两天就会处理了。”
大夫人抹着眼泪,看着王臻点了点头,也就不打算出府了,确实是急也没用。
闺行 第七十一章 惊险
“来,来,来,卖蛐蛐喽!”
“好斗的蛐蛐!个大!头好!”
……
涵江边靠近东市的一处位置是每年蛐蛐买卖最火热的地方,王紫今日陪着王荟过来找壶阳虫王后代蛐蛐,可是一路走过来,壶阳的蛐蛐倒是有不少,一问却都不敢说自己的蛐蛐是虫王后代的,这来买这好一点儿的蛐蛐花费的银子不少,因此谁都不敢撒谎,能买得起的都是京里身份尊贵的纨绔子弟们,他们每年都要在京城这里一笔“蛐蛐财”呢,谁都不会想没了信誉还要得罪这些京中子弟。8 『Δ1 中文 网
“唉,没想到这想找那壶阳虫王后代的蛐蛐居然这么困难,可是怎么办呢,这还有三天时间而已,我可不想给那死胖子看死!”王荟郁闷地在这些蛐蛐摆卖的摊挡中穿梭而过,垂头丧气道。
王溪便忙安慰她:“这有什么,大不了就赔他个礼,他是梁国公府的公子,难道还缺那几两银子?就是要咱们再赔他银子,咱们赔给他就是了,有多大的数目?”她们都是闺阁女子,以为那些蛐蛐的价格最多最贵也不过是几十两罢了。
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在蛐蛐摆卖这里游玩,这使得一路有很多男子都朝着她们看过来,指指点点,又出一两声笑声,王荟从刚才的气愤到现在也不过是懒得理会了,王溪倒是有些矜持,想走的,可王荟没找到蛐蛐,她怎么劝她她也只是说再看看罢,王溪无法,只好陪着她再找找。
王紫仔细地寻找着,只见路上堆的都是满满的蛐蛐罐,现在还不是斗蛐蛐最好的季节,来这儿买蛐蛐的人也不过是买回家先训炼一下,等到了秋天到了,那时才是斗蛐蛐最热闹的时候。
“哎,姑娘,三位姑娘……”突然有人在后头追上来叫她们,王紫她们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衣衫槛缕的老头子。
这人她们刚才见过,王荟因此皱眉问道:“你叫我们干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你的蛐蛐不是壶阳虫王后代的吗?我们不买你的蛐蛐。”原来她以为这穷老头子是追上来要她们买他的蛐蛐。
那老头子长着一张穷苦人家的脸,但一双小眼却是不时地放出一丝jīng光来,他眼睛转了转,陪着笑脸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要找虫王后代的蛐蛐嘛,我虽然没有,可是刚才就那么巧,我那老乡啊刚从壶阳来京,说是要将他的蛐蛐放在我这儿摆卖,我一问,哎呀,那只蛐蛐就是你们要找的那虫王后代的蛐蛐,我这不是替你们高兴吗,来来来,跟我回去,我带你们去瞧瞧。”
王荟大喜,高兴道:“这是真的吗?终于让我找到了,那你快带我们去看看。”她说罢就要拉着王溪王紫一道去。
王紫打量着那分明jīng明滑头却又故意让自己看起来老实可靠的老人家来,对王荟劝道:“咱们再看看吧,你瞧这条街都没看完呢,怎么知道没有人有咱们要找的蛐蛐呢?何必回头去找?”
王荟张嘴想要说话,王溪却也是出门也多了一个心眼,此时见王紫与她想到一处去了,便也是低声凑近对王荟道:“七妹妹说得没错,咱们再看看吧,这老人家刚才明明说没有,现在又说有,咱们还是小心一些才好。”这三九市流的地方,听哥哥们说最是多吭蒙拐骗的事儿,她们都是女儿家,谁敢跟着这一个老人家走呢?
王荟听了,看着王溪,又看看王紫,又打量着那老人,眼神里顾虑着,半晌才道:“那好吧,咱们还是往前再看看。”于是对那老人道:“我不去看了,你回去吧。”眼神带了些厌恶,居然是想要欺骗她。
那老人神sè有些惊慌,甚至目露了一丝凶光,他眼睛转了转,却是笑得更温和地跟她们劝道:“三位姑娘这是怀疑我呢,我老王头在京城脚下这儿卖蛐蛐也有十多年了,信誉极好,怎么会敢欺骗你们呢?何况你们姑娘家看看,这儿的人都jīng着呢,你跟他们买蛐蛐,他们定会狮子大开口,我这是见你们都年轻轻的,怕你们不懂,若不是恰好我那老乡就那么巧放了这你们要的蛐蛐到我这儿,我又何苦追上来叫你们?你们瞧,我若是有心欺骗你们,刚才就骗了,现在这样倒是惹你们疑心了。”他说着,叹了一声,就像别人误会了他的一片好心作坏意,“老实巴交”的面容顿时便有些显得可怜同情了。
王荟见他这般,心里也有些不忍,难道是她们多心了吗?他讲得也有理,若是有心欺骗她们,刚才就骗了,何必还要辛苦追上来?她看着王紫,商量道:“七妹妹,你瞧,他好像还真是挺仆实的一个老人家呢。”
王紫看她一眼,没说同意不同意,只是眼神清冷地问那老王头道:“那只蛐蛐你卖多少银子?”
老王头顿时心里有些大喜,面上却是不敢过露,道:“我那老乡说了,至少要一百两……”他这话还没落,王荟和王溪就眼都瞪大了,“一百两?”王荟气道:“一只虫子值一百两?你还说你不是欺骗我呢?”她简直大气。
如何能不气呢?她一个月的零花钱不过就是二两银子,如今买一只虫子就要一百两,她们就是三人加起来,身上也没带这么多银子呀?目光睕了那老王头一眼,王荟拉着王紫王溪就走,她简直气死了。
那老王头见她转身就走了,知道是自己的狮子大开口鲁莽了,原以为是个多富有的世家小姐呢,却原来不过就是个小门小户的,居然就这么被价钱吓跑了,他又是悔又是对她们看不上眼,只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要钓个大鱼钓不着,小鱼小虾也够一个月开销呀,居然不死心,追上去扯住王荟的衣裳道:“哎,姑娘,姑娘,价钱可以再谈嘛,你们跟我先回去……”
王荟简直吓坏了,又是气又是羞道:“你干什么……快放了我……”王溪在一旁也是急得掉泪了,急忙帮着王荟把袖子从他手中扯出来,谁都不敢去抓那老王头又黑又糙的粗手。
王紫气得脸sè都青了,这简直就是tiáo戏良家妇女,京城脚下,他为了吭人,就敢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猖狂?“你给我放手!再不放手,后果你可承担不了!”她沉着声道。
那袖子终于被王荟她们扯了出来,老王头显然也是吓蒙了,他怎么突然就敢扯了她们的袖子呢?都怪刚才太急躁了,这都一个月没入银钱了,好容易有这么几个娇滴滴的姑娘让他骗钱,他可不是要抓紧么?
“哼,什么承担不了!你们连一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呢,吓唬谁?”那老王头吓极却是胆往天边生了,心想这般将话气羞她们,自己趁机跑了再说,人这么多呢,他哪能认错赔罪,就是赔罪,她们也不可能放过自己,“我瞧你们就是装的大家小姐儿呢,这身漂亮的衣服,还指不定是从哪儿偷来的呢?”
围观的人都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人说,这也确实不像深闺里的小姐儿呢,哪有尊贵的小姐儿,自己到这人流混杂的三九市流里买蛐蛐来的,且连个丫环都不带呢,还有的却是说,就是不是小姐儿,那扯人家姑娘的衣裳,也真是太不像话了。
王荟和王溪两人简直就被这老王头的话气得懵了,这不是强词夺理、还wū赖她们吗?她们一直都是养在府里的娇贵姑娘,虽然门第不高,但怎么说也是十指不沾杨春水的小姐儿,怎么就成了他口中说的偷人家衣裳穿的小偷了?她们从没见过经历过这样惊险的事情,一时之间红着脸,噙着泪,气得都不知该如何去措词啐他。
老王头趁机想逃,他以为自己这一着已经将这三位姑娘吓懵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谁知他刚转身,他的袖子却是被扯住了,他回头一看,却原来是这三人中的其中一位姑娘,“你干什么?还想拉我见官不成?爷才不怕呢!”他嘴里说着不怕,神sè却是惊慌得用力扯着自己的袖子出来。
王紫轻笑,冷声道:“既然不怕,咱们就当真去见官,让大伙儿看看,是谁在这儿胡说八道的!”
人群里声音已鼎沸了,都在说这小姑娘胆子可真大,何况刚才他们都见了,这老人可是当真抓了人家姑娘家的衣裳呢,咱们如何能让他跑了?因此都围得实实的,就防那老王头跑了,又都指着老王头骂着言语。
老王头一急,知道犯了众怒了,凶眼一瞪,嘴里吐了脏话:“你这臭娘们!谁要跟你去见官!”说罢竟是要动手去打了。
人群都激怒了,那还了得,大伙儿都想去制止,却有一人比他们的反应都快,只见一身穿月白长袍的英俊年轻公子轻易就抓住了老王头要打人的手,那气质高贵,气度不凡,顿时就让激怒的人群都静了下来。
王紫松了抓住老王头的手,抬眼看那人,却原来是那日和董华余在魏国公府说话时,遇到的那个光彩照人的男子。
司马言非看着瘦弱,可他擒住老王头的手,老王头便是痛得“嗷嗷”直叫了,司马言非眼带意外地看了一眼王紫,四目相对,他微微对她一笑,然后转头,眼神一冷,将老王头一甩,清冷的吩咐自己的小厮道:“将他送官府去,交给京兆尹梁大人处理。”小厮早对他的行径怒了,立马领命,狠狠制服着老王头便压他走。
闺行 第七十二章 清平茶楼
清平茶楼里,人来人往,这茶楼在京城是个地标式建筑,从前朝到晏朝,巳有百多年历史了,它几经战火,却还是兴旺地保留了下来,也许是名字起得好罢,清平清平,世道太平,这是京城老一辈人的记忆,也是现在无论京城人士或是外地学子在京,最喜欢聚集热闹的地方。』『8Ω1中 文』』Δ网
茶楼共三层,占地面积还是挺大的,此时茶楼里人来人往,你一句我一句,吵闹喧哗声一刻也不曾停过,他们都在讨论着因“文字狱”而下狱的十几位学子的命运,以及荣亲王与荣亲王世子会不会因此受到当今皇上的恩赦,他们或义愤填慵,对荣亲王有无限敬往,或持局外人的眼光去理智的探讨此事,认为先皇与当今皇上对荣亲王的处置并无不妥之处,还有的人则是纯綷看热闹的,不时火上添油两句,就图他们吵得面红耳赤,或者忍不住动个手,自己好看戏。
不管这些人都在多么热闹急切地表自己的意见,在茶楼的二楼楼梯口处,丫环春水此刻正有些忐忑不安地捧着茶盅,不时喝上一口,和她一块儿坐着喝茶的还有王荟、王溪的丫环小执、居月,她们三人的主子今日出来买蛐蛐,却把她们三人都扔在茶楼里头喝茶,因此丫环三人此刻神sè都显得拘谨不安,心里只盼望着她们的姑娘都快点儿回来,她们是等得坐立难安了。
王辰和周萱她们进了清平茶楼,便有茶博士一路引着她们到三楼的贵宾间去,春水她们正好就坐在二楼楼梯口,因此王辰才刚上楼,就和春水的目光碰了个正着,春水的惊慌,王辰的意外,没等王辰回神,春水和小执、居月三人就连忙站起立在一边行礼垂眉。
“三姑娘。”她们低头不安地叫了一声,心都像飞到嗓子眼去了。
真是冤家路窄,王辰心里暗骂了一声,怎么这王紫无处不在呢?今日好容易能和清然郡主还有永安王世子一块儿坐下来喝杯茶,怎生王紫也在这儿呢?
她神sè变幻,周萱在一旁瞧见了,心里却是都偷笑着乐了,虽然不知王辰和她们王家的姑娘有什么处不好的地方,但能看见她这般暗恨的神sè,她就是觉得高兴。
“你们都是王家姑娘的丫环吗?那你们的姑娘呢?”周萱笑道。
王辰听了,方才想起自己可是和郡主她们一起呢,不管自己有什么觉得不痛快的事情,都不能让她们瞧见了自己这副心思,而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因此也扯开了一丝笑勉强道:“是呀,五妹妹她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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