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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孟季
董华余显然听进去了,她正想说话,却见后面柳树下渐渐走出了一人,容貌俊秀,仪表出众,身形虽然有些瘦弱,气质却很清逸,很是光彩照人的一个男子,她的眼神忽然就有些湿润了。
王紫好奇,便回头去看,只一眼,便是心脏似有收缩,好个容貌美好,神态优雅的男子,就像他穿柳而过的柳树一般,令人觉光采夺目,耀眼怡人,那一双眼睛清亮,似能照亮世间一切黑暗。





闺行 第六十六章 司马言非
司马言非穿着月白素雅的长袍,步伐闲雅地慢慢走了上来,他似是身体有恙,握着五指在嘴边掩咳了一声,“阿余也在这儿。Ω81Ω『中文网”他淡淡的清笑,却如天地间绽放最绚烂的光华。
“是,阿余在这儿,”董华余不知为何红了眼睛,泪眼朦胧,那颗眼泪却是欲掉未掉的,更添怜惜,“阿余在这儿等表哥。”
司马言非听了,低垂着眉眼,依旧清淡地笑着,然后他在她们的跟前两步停了脚步,目光温柔地望着董华余,道:“怎么哭了?”他似是不明白,但董华余知道他什么都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他装傻,将她的柔情推开。
王紫立在原地,简直不知该干什么。
董华余却拿手背抹了泪水,又像笑又像哭道:“没什么,一时有些感触,很久没见到表哥了,表哥身体可好?”她的眼睛一直望着他,他越是对她温文有礼,她便知道他离她越来越远。
司马言非笑叹了一声,“傻丫头,都是旧毛病,不碍事。”他说着看了一眼王紫,微微颔,然后笑道:“你跟友人聊,我去看嬛嬛。”他说罢看着前方,抬脚而走,月白的衣衫迎着风,轻轻地在董华余的手边拂过。
董华余转身想拉住他,但衣衫已从她手边滑下去,她想叫住他,喉咙又像堵了东西,她轻咬着chún,他的背影那样瘦弱,比弱不胜衣的女子看起来更让人怜惜,可他的背影又是那样坚毅,像那挺拔的孤松傲然而立,他不需要回头看她一眼,她却已经泪流满面。
王紫觉得气氛很有些压抑,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要说句安慰的话,又不知该说什么。
落止这丫头现在倒是褪去了得意洋洋的神sè,也跟着她的姑娘浮上些心酸。
她歪着头想,这表公子和她的姑娘yòu时明明是很好的,就像人家说的两小无猜,感情好得姑娘还曾留在魏国公府住过一段时日,可是怎么突然变了,表公子越来越沉稳,年纪渐长,却是越令人难猜喜怒心思,举止越潇洒从容,待人越温文有礼,这像是好事,可在她看起来,总觉得怪,对姑娘的态度怎么就令人这么想揍他一下呢?他难道不知姑娘一直在等他回头看她么?
有一种距离,叫姑娘哀伤的眼神,表公子从容的背影,她嗤笑了一声,无情的男人,然后跟董华余道:“姑娘,现在咱们去哪儿?”每次来魏国公府,董华余总是要受一次心伤归去,也不知他们俩是谁傻,一个不回头,一个不放弃。
董华余方才回了神,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她想了想,好容易今天才见他一次,总不能就这样回去,“我要去看看表姐姐。”她抬脚就想走,又突然想起王紫还留在这儿,不禁有些难堪,谁都不想让自己失态的模样让人瞧了去,因此她也不回头,道:“王姑娘,你回去吧,有需要我再找你。”
落止听了,朝王紫飞去不屑的一眼,心想倒让你们瞧了热闹,便跟着董华余往司马嬛嬛住的院子去。
王紫摇摇头失笑,“挥之即来,呼之即去,怎么她们找我说话,每次都让我觉得很无奈呢。我这是什么命?”她笑问春水。
“姑娘是好命!”春水也笑道:“姑娘心善,尽管有时也有些麻烦,但您没瞧她们都是达官贵人么?别人想认识一下还费尽心机呢。”两人说说笑笑,也不打算急着回去听戏,就在柳树边的亭子里坐着,看看园子风景,也顺便将刚才吃席时喝下的几杯酒散一下酒气。
司马言非进了司马嬛嬛的院子,那院子自是环境讲究的,两边的台阶下,摆了许多的盆栽,为讨皇上的喜欢,这些盆栽是照着皇上从品花阁搬回宫的也照搬进了她的院子,回廊下还挂着几个鸟笼,养了几只名贵的鸟儿,这是司马嬛嬛解闷的打时间用,丫环打起帘,司马言非进了房,便见司马嬛嬛正对镜出神。
“嬛嬛。”他叫了一声。
司马嬛嬛方才回过神,转身站起,看着司马言非,被情愁折磨的苍白面容上勉强地扯起一丝笑容,笑道:“二哥,你来了。”她莲步轻抬,款款走过去,请他坐下。
司马言非打量着她,眼里有哥哥心疼妹妹受感情困扰的怜惜,他道:“你瘦了,该多吃点,最近睡不好么?”
司马嬛嬛不听则已,一听人问起,便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轻轻摇了摇头,拿手帕拭眼泪,勉强抑制着难受,道:“没什么,就是睡不着,心里难过。”她看着他,眼神带着一丝哀求道:“二哥,你帮我忙,你去问问皇上,皇上心里有没有我?”
司马言非嘴边的笑变得有一丝悲哀,他心疼司马嬛嬛,皇上若心里有她,早让她进宫去了,何必自欺欺人?但他还是笑道:“好,二哥会问的,你好好吃饭,回头我让太医开点安眠的药给你,你吃了会好睡一点。”
司马嬛嬛便有些笑了,乖巧地点了点头,“我会的,二哥刚才有没有见余妹妹,她刚才还问起你呢。”她带着希冀地望着他,董华余和她是同病相伶,她知道她的心思,所以忍不住要替她打听一下。
司马言非笑着,没说话,端起桌上的茶盅慢慢喝了一口,却是不答,只是道:“你叫我过来,恐怕还有旁的事要我帮忙的罢。”
司马嬛嬛有些失望,二哥还是避开了,想着董华余追逐他身影的眼神,她便觉得二哥的态度实在是令人难受,是否男子无情起来总是会这般心狠?情份总该有的,余妹妹是他们的表妹,她还记得yòu时大家一起玩耍的情景。便是心生不忍,总不自禁将二哥对董华余的态度套到皇上对她的态度上,怕他亦会待她如此。
女人陷在爱情患得患失里,总是会多愁善感得心格外柔软,对同样陷在饱受爱情相思的同病相怜女人,总会格外怜惜,将她拉在自己悲苦的阵营里,天秤的称亦会不自觉地倒向她。
“我想叫你帮我找一副王四姑娘的画像来,她今日没来,但我总想瞧瞧她是什么模样。”她终究不敢问,怕问出的答案伤了董华余之外,亦会令她胡思乱想。
司马言非这回却没有以往的立刻答应,沉吟了一刻,他方才抬眼道:“即使你知道她的容貌,那又能如何?比你貌美,你会难受,比你不如,你会伤心。皇上若喜欢她,那是爱她的容貌吗?皇上若喜欢你,那也只会是喜欢你这个人。后宫不缺年轻漂亮的姑娘。”




闺行 第六十七章 蛐蛐
司马嬛嬛便是又掉泪了,她拭着泪水,半晌才道:“我知道男人的心跟女人的心不一样,男人可以见一个爱一个,可女人的心一旦付出去,就不会轻易收回来了。81中文网二哥哥从前对余妹妹也未必没有情意,可二哥哥说放就放了,余妹妹却是一直在等你呀。”她看着司马言非,目光似幽怨情伤,质问他,也质问着世间无情的男人。
司马言非一时无言,他低垂着眉眼,也不知在想什么,像过了一刻,又像才一瞬间,他抬眼看着她道:“如果你真的想进宫,我去跟父亲说,只要你觉得心里真的快乐。但日后,我不希望看到你孤寂的流泪天明,这是二哥能为你做的。”
司马嬛嬛咬着chún,低着头无声哭泣,司马言非望着她,目光幽深,也似看见了另一个女子也在无声低泣。
“表姑娘来了,”院里司马嬛嬛的大丫环甘棠在说话,“姑娘和二公子在里头说话呢。”
“甘棠姐姐。”
司马嬛嬛赶紧拿手帕拭了泪水,欲言又止地眼望着司马言非,眼里意思很明显,余妹妹来这儿,那是为了你呀,你可别再逃避了。
司马言非淡淡清笑,那笑容里似有一丝无奈与苦笑,他没说话,只将眼望向窗外。
董华余进了房,先是望了一眼司马言非,然后笑对司马嬛嬛道:“表姐姐怎么回房了?不出去看戏么?”
司马嬛嬛也站了起来迎她,请她坐下,道:“这几日有些头疼,听着那戏,就更是受不了,因此回房歇一会。”
董华余和司马言非隔了一个座位,在司马嬛嬛的身边坐下,丫环采云端了茶水上来,又无声退下去,董华余不自禁地看了一眼司马言非,司马言非双手抚着桌上的茶盅,似看茶盅的花纹,并没看她,她心里难受,只好跟司马嬛嬛说话:“可有请太医来看?”
“二哥刚才还说请太医呢,并不是要紧的。”
“那就好。”
三人一阵无言,司马嬛嬛觉得尴尬,她看着司马言非,希望他说句话,董华余更觉难以自容,自己的心思他二人都知,此时她坐在这里,就像是厚着脸皮才继续坐着的,可司马言非却是自她进来,就不曾看过她一眼。
“阿余刚才跟谁家的姑娘在说话?”司马言非抬眼笑问道。
司马嬛嬛便觉松了口气,端起茶盅抿了口茶水。董华余也露出了点笑,柔柔地回望他,道:“是王家的七姑娘,舅舅家中的表妹认识她,托我与她说两句话。”
司马言非点头,依旧淡笑,司马嬛嬛却是征了一会,纤细的手指握着茶盅,看着她,问:“哪个王家?是最近大家都在谈论的那个王家吗?”
园子里,时辰也差不多了,王紫和春水开始往回走,魏国公府的园景秀丽,此刻快到中午,日头正晒,她们都走得不快。
突然她们听见了一道声音从前面的假山池水处传来,听声音像是王荟。
“你这什么破蛐蛐!踩了就踩了!谁花那么多钱去买这么个虫子呀!”
“你懂什么!我这蛐蛐儿是壶阳那边的虫王后代!”
王紫皱了皱眉,王荟怎么会跟个男子吵了起来?春水也担忧地望着她,王紫没说什么,抬脚走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五姐姐。”
王荟正气得不得了呢,王紫出去久了,她担心被人欺负,因此带着丫环出来找,谁知这个死胖子居然在路上玩蛐蛐,还将蛐蛐不小心放了出来,结果被她路过,一脚踩了个稀吧烂,现在被这死胖子赖着,非要她赔呢!
听了王紫的声音,王荟回头,一脸气愤道:“七妹妹你来得正好,看来咱们王家的姑娘都是泥捏的,谁瞧了都要来欺负一番!不过就是一蛐蛐儿!有什么大不了的!姑娘我赔你一窝!”
“你!你欺人太甚!”那男子捧着装蛐蚰儿的蛐蛐罐,气道:“你踩死了我的蚰蚰是事实!如今不但不道歉,还敢说这种逞能的话?不过就是一蛐蛐儿?说得轻巧,你有银子也没处买去!”
“笑话!我还没听说过有银子还买不来一只虫子的!你吓唬谁呢!”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那男子气得乐了,将装蛐蛐的蛐蛐罐一把放到王荟手上,冷笑道:“小爷我是梁国公府的二公子,你呢,给你十天时间,十天时间你赔给我一只一模一样是壶阳虫王后代的蚰蛐,我就服你!”
王荟突然被他硬塞了一个蛐蛐罐在怀里,又听他这般小瞧她,本就大气,又听他说是那粱国公府的,简直就是气炸了,敢情这梁国公府的人都是这势利眼,一前一后都来找她们麻烦,都瞧不起她们王家是吧!她气道:“什么破国公府!你道我们王家门第及不上你们,就连个蛐蛐也赔不起你们是吗?赔就赔!十天后赔不出来,姑娘随你落!”说着将那蛐蛐罐一把扔回他身上,冷笑道:“什么破罐子!你这个臭男人的东西本姑娘才不要呢!”
王紫和春水看他们吵得你一句我一句,想chā嘴也chā不上,而王荟骂完最后一句,就一把抓着王紫的手,气呼呼道:“七妹妹,咱们走!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
王紫被她拉着,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只好无奈一笑,随着她走。
那男子在后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那表情就像要喷出火来似的,他一手捧着蛐蛐罐,一手指着她们的背影,不可置信的,半天才蹦出一句:“真是不可理喻!哪来的疯女人!”说罢捧着自己的蛐蛐罐往相反的方向走,一边气道:“破罐子?小爷的罐子是御窑瓷,不识货就不要乱说话!真是气死我了!”
那边王荟也气得xiōng脯上下起伏,气呼呼地跟王紫道:“一个破蛐蛐就想蒙我!他也太小瞧我了!以为我是姑娘家什么都不懂呢!哼!”
王紫想了想,却是觉得这事恐怕真的不易呢。
斗蛐蛐,也叫斗蟋蟀,斗虫。曾有诗人陈志岁写的《蟋蟀谣》:“杭城斗蟋蟀,一只值万钱。今日娱风起变化,京都不玩民间玩。”南宋宰相贾似道,就是因玩蛐蛐而误国的,还有明朝宣德皇帝也爱斗蛐蛐儿,致使一条好蛐蛐儿价至数十金。所以若是那梁国公府二公子说的话没假,那这赔蛐蛐之事恐怕真的有些难度。
蛐蛐的寿命大概只有一百多天,而现在的蛐蛐儿才羽化为成虫,若是普通蛐蛐儿,那倒不是难事,可这壶阳虫王后代的蛐蛐,她们上哪儿找去?




闺行 第六十八章 问
五日后,京城生了一件影响不小的事。『81中 文Ω『Δ 网一这几天在京城流传很广的七言律诗牵连了十几个学子入犾。
这诗与当年谋反不成而被囚禁的荣亲王有关。荣亲王说起来其实还是个爱民如子的王爷,当年先帝爷行事荒涎,后宫女子数不计数,更有嫔妃是从臣子家中胡以罪名强抢而来的,虽不至于是个视人命如蝼蚁的bào君,但纵欲、昏君的罪名却是坐实了,朝政上若不是有永安王爷与太后在一直扶持,先帝爷怕是早已因触怒民心而让民间揭杆而起了。
荣亲王当年之所以谋反,也正是因为看不惯先帝爷的荒涎行为,痛心民间百姓生活艰难,如同水火,又有一些官僚在身边劝告耸恿,说如今朝政一日不比一日,战事连年,而皇上又只爱女sè,根本不管江山,关外战事不断,筹银筹粮,兵器马匹,征兵,至使关内人丁单薄,苛绢重税,若不另选明君,百姓的生活民不聊生,根本无法安定。而永安王爷虽是个贤王,但他与先帝爷是一母同胞,让他登帝位,他是绝对不愿意也不会做的,因此只有荣亲王去bī宫夺帝位,天下百姓才能安定。
也是因此,所以荣亲王虽然谋反事败,被囚禁在帝陵外的芙华宫,但天下有很多学子都很敬仰他,甚至有人不顾性命,上书要朝延解开禁令,还荣亲王自由身,也给荣亲王世子能入朝参知政事的机会。
永安王府里,皇上晏轼尧正和宗匠老先生谈论此事,晏轼尧看着桌上的棋盘,白子正处于弱势,他捻着一子,思考该如何下这个子,才能有赢的机会,“朕记得父皇曾三次请宗老先生来京,授太傅一职,可宗老先生三次都拒绝了,今日朕想听听宗老先生的话,为何不愿意留在朝延做官呢?”他说着下了一子,这子却并不能改变如今的棋势。
宗匠看了一眼他,也跟着下了一字,跟晏轼尧下棋的度相比,他几乎不必思考,他看着他笑道:“皇上是想问老夫,三次推拒了太傅的职位,是否是因为当时先帝爷爱美人不爱江山,昏庸无能的才徳有关?”
他的话刚落,晏轼尧便是抬眼看着他,神情有些严肃,一会儿他却又眉眼一松,笑道:“宗老先生真是有过人之处,旁人在背地里议论,也要关着屋子,不让朕知道呢,宗老先生却敢当着朕的面说,可见是忠心正义之士了。那到底,宗老先生当时是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宗匠哈哈一笑,“其实老夫是当真是喜爱周游四海,云游野外,做自己喜欢的事,当官,老夫不适合,官场也融纳不了老夫的直言,不管当时的朝政如何,老夫从未想过要做官,一旦做了官,各种的规条、为官之道就会将人给束傅住,老夫就是再有声望,也照样脱不开这些,与其这样,还不如老夫云游四海,在外开堂讲课的好。”
晏轼尧听着,便是眉头紧着,他沉吟着,问道:“那依宗老先生看,荣亲王谋反是为百姓好,还是为他自己好?”
讲到这里,宗匠的神情也开始有些严肃了,他叹了一声,“其实皇上心里,恐怕对荣亲王也是抱有一丝同情的罢,当时的连年战争,对无辜可怜的老百姓而言,确实已经是不堪重负了,就是荣亲王爷不谋反,也有别的人会谋反,荣亲王不过就是人在势上,被推上去的。”
晏轼尧笑笑,不再谈论此事,将棋下完,就与晏庭钧出了府,到三九市流里走走,听听京城的老百姓是怎么私底下议论此事的。
而在王家,大夫人简直哭得眼泪都流不出来了,王辰也是坐在一旁陪伴,毫无办法。
王宁正是因此事被抓下犾的十几个学子之一,也不知他是怎么卷进这场风波里的,因为人进了去后,刑部要审问此案,就是王臻也不能去探视,王臻让人去打听,听到的就是那诗做时,虽然王宁也在场,但王宁并没一同参与,只是被人拉去那儿凑个热闹的,可谓是被连累了。
“老爷,你快让人去刑部打点呀,那种地方,宁儿怎么受得住呀!”大夫人见王臻这两日都在府里,似乎对宁儿一点都不管的意思,便是急道。
王辰也看着他,道:“是呀,爹爹,你是朝延二品官员,在朝中也有人脉,不如送礼,去打点一下吧,就是不能立刻救哥哥出来,起码也要让哥哥在里头少受些苦头才是。”她说着便是又抹了泪水,这两天她和母亲都是寝食难安,根本无法入睡,母亲更是连饭也吃不下,若不是她在一边劝慰着,母亲怕是担忧得已病倒了。
王臻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回头看着她们母女道:“你道我不想救宁儿?可是现在朝中对此事议论纷纷,皇上也只是将这些学子收监,还不知会如何处置呢。在这个关头,你让我去送礼,那不是救宁儿,那是害了他!”他说罢,觉得和她们这些妇道人家也是说不清楚,便是抬脚出去,到书房清静一刻。
大夫人见了,就更是哭得伤心了,王辰忙在一旁劝着,也埋怨爹爹实在是不懂拐弯,旁的官僚也有孩子进去了,就是不送礼,他们也该聚在一起想个法子才是,怎的日日下了朝便是留在府里呢?
晏轼尧和晏庭钧谢琅路过王家,晏轼尧想起王家的王诗来,便是在王家停了脚步。心想,不知那个温婉如画的姑娘现在怎么样了?那件事的打击现在好了一点了吗?他虽然政事繁忙,可有时出神时,却突然会浮出那天她在嗅花时的情景,他想,他确实是动心了。
“皇上要进去看看吗?听说礼部尚书家的公子也因此事下犾了。”晏庭钧此时神sè也有些严肃。
谢琅也眉头锁着,如今这荣亲王的事情,是拖得了一时,但终究还是要给个处置办法的。
晏轼尧看着王家的门匾,沉吟了一会儿,道:“还是不进去了。”说罢抬脚走了两步,可他又停下了,叹了一声,“进去看看吧,王尚书也是个严于律已之人,朕看看他去。”
谢琅和晏庭钧对视一眼,谢琅却是想起了那日在永安王府两人异常的态度,再看他二人的神sè,嘴角便是淡淡笑了一下。




闺行 第六十九章 察言观色
王臻在书房里负着手踱来踱去,心情也被这事弄得心烦意乱,不禁又是恨他那不长进的逆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有他的一份,上回出主意想害人家永安王世子也就算了,这次竟然还牵连进了荣亲王的事里头,荣亲王那是谋反呀,不管是不是为了百姓好,现在晏朝的江山是当今皇上坐着龙位,荣亲王就是再有人为他出头说话,他谋反也是个事实呀!
正在烦闷无措之时,他身边侍候的小厮便是进来说道:“老爷,外头永安王世子来了。『81中文网”
王臻听了,眉头疑惑地皱起,这近日没跟永安王府起冲突吧,怎的这恶刹又上门来了?他心烦,很想不见这厮,谁知道他来想干什么?但人家已在外面了,又是永安王世子,就是得罪谁也不敢得罪他呀,又怎能避而不见,因此心烦地挥手道:“知道了,请他在花厅里坐,奉上清茶,我这就过去。”
晏轼尧还是第一次来王尚书家,这王家的祖宅本就是按侯府爵位的派制来兴建的,所以他此时细细观察着,看花厅里的摆设,与进门来的前院布置,倒还是讲究的,不过这王家,祖上虽然风光,后来落败,还真是应了物极必反、月满则亏的天地之常数,朝代的更迭都是如此,世上又有哪一个望族是能持久兴盛不衰的呢?
晏庭钧静静喝着茶,也不知为什么,他进了这王府,竟然会想起一个人来,他轻笑着,心想大概是王紫这个人和一般的姑娘有些不一样罢,所以竟没将她当成当个普通的姑娘,反而还有些像朋友似的,和她谈话还有点乐趣,这进了她的府,想念这个朋友也大概是个很正常的举动,他笑了笑,将茶盅放下。
王臻进了花厅,本想拱手行礼,却见花厅里坐了三个年轻公子,细细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这些下人,怎的没告诉他皇上也一道来了,虽然疑惑皇上怎么会突然登门,但他可没有时间心思去想了,赶紧上前去行礼,垂眉恭敬道:“臣不知皇上来府,失礼了,请皇上恕罪。”
晏轼尧笑了笑,拿起一旁的茶盅来,一边笑道:“免礼了,朕也是路过,就进来你府里坐一坐,你的家下人都不识朕的面容呢,哪里怪得了你?坐着吧,别这么紧张。”
王臻这才神sè松了些,坐了下来,晏轼尧看着他,笑道:“朕听说你的公子也因那七言律诗下了犾,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王臻pì股刚坐下,就吓得立刻跪下来叩头请罪:“犬子不懂事,犯了错,此事已经交由刑部审理,听候皇上落,臣不敢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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