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颜凉雨
然而,秦锐好像一点都不害怕了。
从刚刚到现在,场景、氛围、女鬼,什么都没改变,被定住的他们十个人,也不可能做任何小动作,那是什么让秦锐忽然心里有底了……
“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打断徐望的思索。
墙角,女人尖锐的牙齿已嵌入钱艾脖颈!
死亡的恐惧和牙齿刺穿皮肤的疼痛,让钱艾仰天长嚎。
嚎了两秒,又戛然而止。
“哎?好像不太疼了……”钱艾任由女人汲取着自己的鲜血,茫然看向自家伙伴,尽职尽责地讲解,“就是有点晕……”
徐望、吴笙、况金鑫:“……这时候就不用直播了!!!”
眼看队友在自己面前被伤害,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可他们现在还起效中的文具,就一个“无所遁形”,根本什么都做不了,自己都无法脱身,更别说救队友!
心急如焚中,一辆越野车凶狠撞进房屋。
“轰隆——”
墙面被撞了个大洞,木板、水泥块齐飞,碎石、尘土漫天。
刺耳的刹车声中,越野车停在了傅文顷身边。
徐望他们一瞬了然,这是对方还在使用中的文具。就像他们用南瓜马车来这里一样,对方也是坐交通工具来的。
但现在一动不能动,就算交通工具来了又怎样?
像是知道徐望在想什么,傅文顷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后会有期。”
那是xiōng有成竹后的轻蔑!
越野车门就在这时打开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从里面跳下来,手脚麻利地把僵硬的傅文顷塞进了车内,然后他如法炮制,又一连搬了贺兰山、赵沐辰、武彦超。
在他跑到钱艾身边,准备搬秦锐时,晕眩中的钱艾终于认出他:“小三?!”
这位破墙而入的飞车党,赫然就是3/丧尸都市游乐园里,被钱艾召唤出来的。
钱艾:“你不记得我了吗?游乐场啊!高架桥啊!”
已经抱住秦锐的青年一怔,抬头看钱艾一眼,就一眼,然后便扛起秦锐,跑回越野车,只留给钱艾一个冷漠背影。
徐望、吴笙、池映雪、况金鑫:“……”
嗯,显然是不记得了。
把最后一个秦锐塞进越野车,中环十三郎敏捷坐进驾驶位,再没回头看一眼。
钱艾很受伤,比被人快把血吸干了,还受伤:“小三!你给我记着!咱俩断了!完了!没交情了!以后再得几个你,我都不用——”
“……”徐望很想劝队友,难得有点志气,别用在这匪夷所思的感情领域,可看着已经发动起来的越野车,看着脸sè越来越苍白的钱艾,就怎么都tiáo侃不出口了。
交卷失败没什么,有存档,明天重来呗,但输得这么窝囊,他真是不甘心!
越野车从来时的大洞,冲出房屋,女人没有阻止,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只轻轻揽住钱艾乱动的头,温柔中带着一丝不容抵抗。
钱艾的视野逐渐模糊,还不忘表明自己的态度:“你这么难养活,咱俩之前不会有结果的……”
越野车的声音越来越远,连况金鑫那样的好脾气,都觉得憋屈:“提前点掉几个武具备用好了……”
至少别让那帮家伙脱身得那么痛快。
“有钱难买早知道。”事已至此,徐望只能安抚队友。
吴笙是最自责的一个,如果他考虑得再周全一点,部署得再缜密一些,自家队伍不会既让bss虐,又让同行整。
但眼下说这些都没有用,倒是对方那句“后会有期”,他很赞同。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静静望着大洞外的夜sè,树影,吴笙一字一句道。
池映雪随着他的目光,幽幽眺望:“为什么要等?”
“砰——”
钱艾在彻底失去意识前,隐约听见,远方的夜空下,传来重物碰撞的声音。
……
北京时间04:01,江西,某偏僻街道。
钱艾在一片头晕目眩中醒来,缓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回了现实,正躺在冰凉的地上。
脖颈还在隐隐作痛,他有气无力地抬手去摸,微微刺痛。
伤口应该没有关卡中那么深,但流失的血肯定是回不来了。
就当自己无偿献血了吧。
钱艾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挣扎着爬起来,不料刚起身,就看见街道尽头的路灯底下,两个模模糊糊,也正在从地上爬起来的身影。
“徐望?吴笙?小雪?小况——”
太远了,看不清人,钱艾一边喊着队友名字,一边加快速度过去。
走到跟前,懵了。
路灯下两个狼狈身影,不是自家队友,是秦锐和贺兰山。
“怎么是你们?”钱艾先是错愕,紧接着想起回现实前那一声“远方的砰”,喜上心头,“撞树了?遭报应了吧哈哈哈哈!”
贺兰山靠着路灯基座,还没从“死亡yīn影”中缓过来,又在“死亡嘲笑”里二度吐血。
秦锐懒得废话,直接掀起衣服,露出肚子。
钱艾翻个白眼:“我知道你身材好,不用给我秀。”
秦锐一脑门子黑线:“你看什么呢!让你看伤!”
“伤?”钱艾弯腰凑近,这才瞅见秦锐平坦的小腹上,好几个硬币大小的淤青,有深有浅,有些已经破皮,渗出血丝。
钱艾是真好奇了:“你们到底撞上啥了?”
秦锐咬牙切齿:“鹿。”
钱艾愣住:“难道是……”
“嗯,就是小雪复活那头。”背后传来自家队长的声音。
钱艾一回头,发现徐望、吴笙、况金鑫,都过来了。
这时候谁还管对手死活,钱艾立刻抛弃秦锐,关切地询问自家队友:“你们没事吧?”
三伙伴每人脖子上两个血点,回家方式和钱艾如出一辙。
“还行,”徐望想得开,“回去泡点枸杞吃点大枣,补补血就好。”
钱艾放下心来,又惦记起先前的话题:“小雪那头鹿还在?”
吴笙点头:“嗯,应该是幻具还在时效内。”
况金鑫补充:“小雪说了,既然都复活了,当然要物尽其用。”
然后就用幻具cào纵那头鹿,拦路撞了车?
可如果是车毁人亡,秦锐肚子上那奇怪的伤痕又是什么?
钱艾心里好多问号,但有一点很清楚了——以后绝对不能得罪小雪。这位队友不会蛰伏十年的,等十秒再报仇他都嫌慢。
两米外的半空中,毫无预警开启一团紫sè漩涡,傅文顷、赵沐辰、武彦超,接连从里面掉出来。
秦锐和贺兰山瞪大眼睛,没料到自家队友都被弹回来了。
徐望小分队这边看同行都回来了,立刻回头张望,果不其然,池映雪同学也在朝这边而来。
两队在路灯下,重又相逢。
池映雪看也不看对手一眼,只蹙眉摸脖子,和自家队友认真抱怨:“我讨厌吸血鬼。”
钱艾实在好奇:“你到底怎么把他们都送回来的?”
“哦,”池映雪耸耸肩,“就是之前用了复活彩蛋的小鹿。”
“小鹿?!”最后一个死回来的武彦超忍不了了,“撞碎挡风玻璃,摔进来继续顶人,身子毁了就剩个头,还他妈能攻击,那是鹿吗?!那是不死鹿魔!!!” 166阅读网
子夜鸮 174 早安
“现在, 我们能谈一谈了吗?”傅文顷来到徐望面前, 依然神清目明, 冷静自持, 如果不是衣服上被扯了个大洞,都要让人怀疑他逃过了那场“鹿魔屠杀”。
“你确定要谈?”徐望的目光越过他, 落在路灯下, 一众散发着怒火的狼狈同行身上。他可不觉得这些冤家们想谈。
“愤怒和冲动解决不了问题,一件事情如果有双赢的办法,何必两败俱伤?”傅文顷没回头,显然在这件事情上, 他说了算。
徐望沉吟几秒,懂了:“你们存档了。”
傅文顷说:“你们不也一样。”
正因为明天还会再遇见,才值得一谈。
但,鸮不能连续存档,所以徐望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谈判空间:“明天不管对于你们,还是对于我们,都只有‘交卷’一个选择。”
“不,”傅文顷给出第二选择, “你们还可以退出。”
他说得太心平气和,不是挑衅也不是示威,就像普通聊天的样子, 弄得徐望也生不起来气了,只觉得双方的对话频率好像搭不太上:“我们为什么要退出?”
“当然不会让你们白白退让,”傅文顷又道, “作为交换,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比单关交卷更重要的情报。”
“哦?”这倒是可以谈了,徐望问得更细,“关于哪方面的?”
傅文顷沉吟着,没答。
徐望皱眉:“想谈,你就得拿出点诚意,情报内容你可以先留着,但至少要让我们知道这情报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值不值得为它退三关。”
“你说的有道理。”傅文顷点头认可,亮出底牌,“提前离开鸮的方法,我指的是,彻底、永远离开鸮,”路灯下,他平静的眼底,是自信和笃定,“值不值得三关?”
徐望沉默下来,良久,心情复杂地回头。
背后的小伙伴们,脸上同样一言难尽。
“值是挺值……”徐望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傅文顷,十分无奈,“但是我们也买了。”
傅文顷怔了怔,完全意料外的回答,让他镇定如水的气场,终于出现一丝波动:“一百万?”
徐望惋惜,真心实意:“我们应该早点遇见的。”
虽说是拼单买的情报,但也三十来万呢,退三关换三十万,不是不能谈啊!
一场明明很有前途的谈判,三分钟不到,崩了。
傅文顷收拾情绪的速度很快,快得让徐望觉得,这人可能天生就缺乏丰沛情感。
“明天见。”留下简单的三个字,那人带队离开街巷。
“还以为要拿钱砸死我们呢。”钱艾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喃喃自语中,有一种愿望落空的怅然。
徐望知道,明天又是一场苦战,不过当务之急,是该休息休息,该疗伤疗伤。
……
池总裁这次提前从弟弟那儿打听了“旅游地点”,早早把酒店安排下了,两个总统套,一个带两间卧室,一个带三间卧室。
没人喜欢当电灯泡,两间卧室的,自然而然就归属了徐望和吴笙。
“我们的存档点在电荷鬼那栋房子,明天进去之后先把它收了,”吴笙坐在沙发里,任由徐望摆弄着自己受伤的胳膊,大脑一刻不停,“得想个办法把两只鬼的归属锁定,不然后面打起来,还是容易被偷。”
徐望用镊子夹着沾了碘伏的棉球,低头仔细给伤口消毒:“怎么锁定?‘防火防盗防偷袭’那样的文具,我们现在一个也没有。”
“我有个想法……”吴笙的目光落到对面人因低头露出的光洁后颈上,嗓子忽然发紧,思路有一瞬间的停顿。
徐望毫无所觉,换了个新的碘伏棉球,继续清理:“什么想法?”
“咳,”吴笙清了清嗓子,极力隐藏声音中的不自然,“还不能确定,我要再想一下。”
徐望没再追问。通常吴笙说“有个想法”,那这事儿就已经八丨九不离十了,他需要的“再想一下”,只是要让其板上钉钉。
“对方明天也会先保证自己的两只鬼,”吴笙说,“不管他们的存档点在什么地方。”
徐望把棉球扔掉,拿过来干净纱布,剪一段叠成和伤口差不多长的条状:“那肯定的,怎么抓都清楚了。”
吴笙看着他把碘伏倒在叠成条的纱布上,浸湿:“所以明天的局面很可能还和今天一样,我们各带两只鬼,在那栋房子里相遇。”
徐望将条状纱布轻轻覆盖到伤口上,先问了一句“疼吗”,得到否定答案之后,才接茬:“最后能赶在进房子之前把他们拦下,先对付他们,再对付女鬼。”
干燥的新纱布被一圈圈缠绕在自己手臂上,吴笙在一跳一跳的疼痛里,竟然觉得心里很满,很安宁:“嗯,我也这么想。”
“行了。”徐望将剪开的纱布末端,不松不紧地打了个结,终于直起腰,相当满意自己的手艺。
吴笙抬起手臂,很给面子地欣赏了一会儿,点头:“比十年前有进步。”
徐望怔了怔,才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没好气地笑:“你这是夸我么。”
“当然是,”吴笙一本正经回忆起来,边回忆还边比划,“那时候我是摔倒,没记错的话,只磕破了手肘,对吧,然后你给我包得像整个手臂骨折了……”
“那是你非让我包的!”徐望阻止他再颠倒黑白,“我说去医务室,你死活不去。”
吴笙挑眉:“去了怎么说?说我俩好好在cào场上走着,你一个心血来cháo扑我后背上了让我背,然后我没背住,摔倒了?”
徐望黑线:“你就不能说是走路没走好,摔的?”
“那不行,”吴笙正气凛然,“班长不能撒谎。”
徐望磨牙,当时傻了吧唧没想通的,现在早回过味了:“你就是故意折腾我,打击报复。”
吴笙把缠着纱布的胳膊落到沙发靠背上,忽然侧身欺近徐望。
徐望吓一跳:“干、干嘛?”
“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喜欢我?”突来的记忆cháo水,冲上了吴军师脑内,那个名为“爱情领悟力”的礁石。
徐望伸手抵上不断凑近的脑袋,毫不留情往外推:“你想太多了。”
吴笙一偏头,躲开不太真心实意的抗拒手掌,压过去,将徐望困在了沙发靠背和自己的手臂之间,坚定吻了下去。
徐望没躲,坦然接受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吴笙并没离开,而是又亲了他的眼睛,鼻子,下颚……
细细密密的吻,一路到徐望xiōng口,隔着薄薄单衣,吴笙轻咬吸吮,不亦乐乎。
徐望让他弄得又痒又战栗,实在扛不住了,笑着道:“你属狗的啊……”
“幸好……”吴笙停下来,头抵在徐望xiōng口,含混不清道。
徐望没太听清,隐约听着像“幸好……晚十年……”,可又觉得实在没道理,蹉跎十年啊,还幸什么好,不悔青肠子就算想得开。
吴笙没再言语,心安理得把属于自己的人圈住,听着彼此的心跳,渐渐同一频率。
如果十年前,他和徐望就互通了心意,真能一起走到现在吗?两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连未来都是茫然懵懂的,当他们一路磕碰,一路跌撞,终于长成大人模样的时候,心和感情,还能如初吗?
幸好,晚了十年。
幸好,当他有能力守住一份感情时,找回了最想爱的那个人。
幸好,那个家伙还爱他。
这些“幸好”可能已经提前透支了他一辈子的福气,但是值得。
……
另一间总统套房里,钱艾已入梦乡,回到最灿烂的大唐长安,吃最清朝的满汉全席,左右邻座都是朝廷命官,时不时还凑过来,给他的直播双击666。
钱氏梦乡的隔壁,池映雪乖乖趴在床上,脱掉上衣,露出完整后背。
况金鑫正在给他抹烫伤膏,轻了他喊痒,重了他喊疼,简直没有更难伺候的了。
但况金鑫不生气这个,他气的是,伤成这样竟然不让队长用文具!
鸮里的光线暗,加上池映雪反应也冷淡,他还真以为伤得不太严重,结果回来一脱衣服,整个后背一片红。
烫伤膏已经抹了大半管,他心头的气还没消,他又不能严厉批评,毕竟这人是为了救自己,于是只能咕咕哝哝。
池映雪一开始没想搭理,忍到现在,实在听烦了,搜肠刮肚,终于想出个理由应付:“治疗幻具难得,不能随便浪费。”
况金鑫已经习惯自言自语的唠叨模式了,没想到对方忽然接茬,反应了几秒,才瞪了他后脑勺一眼:“对,节约是美德。”
嘲讽不是况金鑫的强项,但偶尔嘲一下,就比较有效果。
池映雪回头看他,牵扯着后背跟着动。
况金鑫皱眉:“别动。”
池映雪不动了,但仍看着他。
况金鑫停下手上的动作,目光迎过去,不闪不躲。
你希望别人怎么对待你,你才舒服?
坦诚吧,有什么说什么……
池映雪扯了扯嘴角,悻悻道:“想让你记我的人情,能心疼更好。”
“躺好。”况金鑫把那个不听话的脑袋按回去,继续抹药,“就算你受完伤立刻痊愈,我也会记着你救了我,就算你不是为救我受的伤,我也会心疼。”
后背一点一点凉丝丝的感觉,让池映雪不自觉放松,眼皮困倦得发沉:“为什么……”
况金鑫听得出他困了,声音不自觉放低:“我们是朋友。”
池映雪趴在枕头里,像是睡着了,再没动静。
况金鑫放轻动作,把最后一点烫伤膏抹完,而后悄悄转身,想要下床。
池映雪毫无预警伸出一条胳膊,把他拉了回去。
况金鑫没有防备,失去平衡倒进床里,等反应过来,池映雪已经压到他身上,脑袋不由分说地挤进他的颈窝,用力蹭,有点急躁。
况金鑫呼吸一滞,想把人掀开,可又怕碰到对方刚上好药的后背,只能推肩膀。但池映雪执拗地把全部重量压下来,一点余地没留。
况金鑫被女鬼咬过的伤口,让他这么一蹭,微微的疼。可除了疼,还有一些微妙的、异样的感觉。
就这样僵持一会儿,池映雪像是终于满足了,平静下来。
“不想当朋友。”
况金鑫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说,不是撒娇,是宣布。
池映雪微微撑起上半身,灯光大亮得房内,况金鑫眼里的慌乱,一目了然。
池映雪越看越喜欢,再一次压下来。
况金鑫偏过头。
池映雪的嘴chún,落在了他脸上,不是吻,是咬,带着点会疼又不会破的力道,认认真真咬了一口。
况金鑫茫然地眨了下眼,连疼都忘了。
池映雪放松地趴下来,重新蹭到他颈窝,微微轻扬的语tiáo,透露着他欢快的心情:“和我想的一样。”
况金鑫傻傻地问:“什么?”
“你是橘子味的。”埋在颈窝里的人,得意呢喃。
池映雪睡着了。
况金鑫听着耳边的呼吸越来越平稳,心跳得厉害。
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一个人,轻而易举就能让他高兴,让他难过,让他想靠近,又害怕靠近。
这些喜怒哀乐并不受控于自己,而是攥在对方手里。
可这攥着的人,自己都还像一阵风。
况金鑫能想象队长和军师的未来,队长会再找一份工作,军师可能还会重开公司,然后一起生活,一起变老。他也能想象钱艾的未来,或许继续做主播,或许换了另外的工作,然后遇见一个合适的人,踏实生活。
但他没办法想象池映雪。
当然,池映雪也不用外人帮着规划未来。他有任性恣意的资本,随着心情过好当下,就够了。
风是捉不住的,况金鑫也没想捉。
他怕的是,自己连跟都跟不上。
悄悄溜下床,况金鑫拿过被子盖住池映雪的后背以下,又把空tiáo提高几度。
窗外已是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一缕明媚。
况金鑫把灯全都关掉,临走前,犹豫再三,还是偷偷在池映雪头发上,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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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鸮 175 再遇
封闭的楼道差点被这一嗓子震得掉土渣,开锁王耳朵还嗡嗡的呢,就见一老太太哒哒哒从楼上小碎步下来,一边奔赴“现场”还一边往胳膊上带红袖箍。
仅剩的那点怀疑也让这不容置疑的正气给镇住了,在李大娘再三说明徐望的确是住在这里的有为青年后,开锁王拿出根锡条捅进锁眼,咔哒,锁开,速度之快让徐望怀疑自己是不是压根没锁门。
飞快进屋,利索关门,火速套t恤,再从容开门、付钱。
终于踏踏实实坐回客厅沙发,已日上三竿。
徐望先打电话跟公司请假,然后才拿了手机钥匙钱包医保卡去医院看伤,直到医生问他怎么受伤的,他还处在蒙圈里。
如何回答大夫的他忘了,反正肯定不是“一有为青年在首都三环里被狗熊一掌拍肩say hi”这么挑衅医生智商的版本。
从医院回来,已是正午时分。再度坐到出租屋的沙发里,徐望才终于能稍稍转转脑子,理理发生的这一切。
他下班回家,到点睡觉,夜里做了个梦,梦见了林海雪原,梦见了高中初恋——单方面的,完成了迟来十年的表白,达成了强吻成就,然后被一黑熊扑倒,肩膀挨了一熊掌,梦醒,他在十字街头。
如果没有肩膀上的伤,还勉强可以用“梦游”来解释他苏醒时的所在地。可如果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吴笙哪里去了?熊哪里去了?还有,他虽然是第一次被熊拍,但常识还是有的,一熊掌呼过来只是皮肉伤,连骨折骨裂都没有?
徐望在客厅沙发里窝了一下午,一刻不间断地想着昨夜那些匪夷所思的遭遇,可直到夜幕降临,没开灯的客厅陷入寂静的黑暗,仍是没理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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