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颜凉雨
算了,不想了。
徐望甩甩头,腾地站起来,结果动作太剧烈,牵动了肩膀伤口。他连忙再不敢动,缓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去卫生间,洗脸刷牙,让整个人在冷水的洗漱里一扫尘霾,清清爽爽。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和谐社会,共建小康,要是梦游,他就治病,要有坏人,他就报警,富强民主爱国敬业谁怕谁!
有了决断的徐望不再七上八下,脱鞋上床,蒙头就睡,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20:00
21:00
22:00
23:00
23:30……
好吧,他睡不着。
肩膀还疼着呢怪事还无解呢这要能睡着他心得有多大!
打开手机手电筒,环顾卧室一圈,没异样;照照自己身上,羽绒服,保暖裤,运动鞋,没问题;摸摸裤兜,钥匙、钱包都在,完美。
不管是不是梦游,他都不想再经历一次冻成狗完后还要借楼上李大妈手机找开锁王。
【咕咕——】
又是仿佛在耳朵里响起的声音!
徐望身体一僵,模糊的记忆碎片回笼——昨夜在坠入雪原遇见吴笙的前一刻,他也听见了这个声音!
彼时的他以为是梦中幻听,可现在他醒着,比上班时打起的jīng神都多,前所未有的清明。那是某种鸟类的叫声,徐望形容不出来,只觉得这声音与黑夜十分契合,乘着夜风,送入心怀恐惧者的耳膜,杀伤力简直加成。
回笼的记忆碎片里不仅有叫声。
徐望一股脑爬起来,也不管牵不牵动伤口了,疼得龇牙咧嘴也要第一时间下床往外跑。
一口气跑到客厅,徐望听见了第二声。
【咕咕——】
随后,卧室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异响。
徐望站在距离卧室门两米开外的地方,伸脖子往里面看,只见床头还是靠着墙的床头,但床身已经成了一个笼罩着光晕的长方形流沙坑,哪里还有床垫床单的身影,有的只是源源不断往坑里陷的流沙。
幸亏那声鸟叫让他把昨夜模糊的片段都想起来了,否则现在他又要进到那个鬼地方了,虽然能遇见吴笙是好事,但那毕竟都是假的,吴笙早八百年前就跟着爹妈出国定居了,可挨一熊掌的疼绝对是真真切切的……
哎?
哎??
徐望正为逃过一劫庆幸呢,忽然觉得有一股力量拉扯着他往卧室里去!眨眼间他就已经被拽到卧室门口!
徐望拿出吃nǎi力气扒着门框死不撒手,可那力量竟越来越强,到最后他整个人被拉得打横腾空起来,跟狂风里的人形旗似的!
眼看再僵持下去自己就要被扯断成两截,徐望不再顽抗,绝望松手。
被吸入流沙坑的时候,徐望想了两件事:一,这事儿太他妈魔幻了,必须报警,就算被当成神经病也要报警!二,如果吴笙还在,找个没熊的地方再亲。
上一次是熟睡中陷入那诡异之地的,徐望从头到尾如坠五里雾,直到见了吴笙,jīng神一振,脑筋才慢慢清楚起来。所以在那之前他是怎么来这里的,又在这皑皑雪原里茫然懵懂地摸索了多久,记忆全然模糊。
但这一次他醒着,清晰体验到了那种从高空坠落的失重感,就像坐在跳楼机里,仿佛永无止境的极速下坠,让人产生出一种整个身体都被打碎的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脸颊忽然传来极凉的触感,先是冰,然后慢慢有些湿润。
徐望呆愣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地,并且是脸冲下,一头栽进雪里。
他大松一口气,悬着的心肝脾肺肾终于归位,冲过终点的姿势好看与否已经不重要了,至少,他还活着,并再次感受到了让人心安的地球引力。
雪和脸皮都够厚,爬起来扑棱扑棱,又是一个体面青年。徐望环顾四周,又极目眺望,雪原,林海,辽阔苍穹,浩渺远山,错不了,就是昨天那地儿。
这是“梦境”?
就算徐望愿意一意孤行地坚信,他那十个通红的手指头都不能答应——刚刚扒门框扒得太用力,指肚现在还一跳一跳地疼。
冰天雪地里站着不动是最冷的,没一会儿,徐望的脚就开始发木。他连忙走起来,辨不明方向,也不知要去往何方,只茫然前行,努力维持着身体热度。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短促清脆的“叮——”毫无预警响起。
徐望被吓得心里一紧。
那声音乍听很像一些饭店后厨出菜窗口上摆着的按铃,菜一出来,后厨就要“叮”一下提醒伙计。但很快,他就回味出不对,和那些仿佛由他耳膜深处生出的诡异声音不同,刚刚那声“叮”好像来自于他的……左胳膊?
徐望立刻停下脚步,二话不说就上手,哪知道费半天劲也没撸起密不透风的羽绒服袖子,隔着衣服拍一拍,好像也没什么异样。但他还是不放心,索性脱掉半面外套,让胳膊上只剩保暖卫衣,总算一撸到手肘,露出整条小臂。
下一刻,徐望眼睛霍地睁大,于瑟瑟寒风中,愣住了。
只见小臂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菱形图案,淡彩纹身似的,图案正中是一张猫头鹰的脸,下方则是一个“鸮”字,看起来就像一个手机app的logo。
作为一个常年奋战在期房售楼处的置业顾问,一个只需要带业主看看沙盘给老板圈圈地图的几乎与风吹日晒绝缘的jīng致青年,徐望发誓被拖进流沙之前他那胳膊还白得跟藕节似的,更微妙的是现在那个猫头鹰脸的右上方还挂着一个小小的“1”。
没有哪个智能手机时代的青年能忍着不去点。
绝对没有。
既恐惧忐忑又难耐心痒的指尖终于触碰到猫头鹰脸,菱形图案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四个选项——、、、。
小臂就是横向手机屏,图标就是app,选项就是系统菜单——这模式实在太亲民,徐望几乎是无缝接入,很自然去点新消息的来源,。
界面切换,一条置顶消息从左往右滚动:
显然,刚刚那声“叮”就是这则消息的提示音。
但是3/23是什么?交卷又是什么意思?
不停滚动的消息下面则是两个榜单:[总成绩榜],[交卷速度榜]。
徐望还想继续点,忽觉后脑勺有风!
他绝不是那种一个坑里摔两次的人,当下向前扑倒落入雪地一动不动宛如死尸!
一秒。
两秒。
三秒……
“熊来了装死,我来了不用。”头顶传来忍着笑的声音,“昨天晚上我们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来这里,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慌乱,你亲那一口的确属于这些慌乱反应里最匪夷所思的,但也不用觉得没脸见我。”
是吴笙。
不用眼睛,用耳朵他就能把那家伙的声音辨的分毫不差。
一切都是真的。诡异的地界,十年后的吴笙,还有他脑袋被门挤了的告白和强吻。现在徐望唯一的愿望就是天塌地陷然后从裂开的地缝里钻进去。
当然,这样灰心丧气的念头只存留了一刹那。
在徐望的字典里,就没有穷途末路,只有绝地反扑,哪怕失尽先机,也要舞出自己的节拍,然后把所有人都带进他的节奏和他一起摇摆——
“吴笙?!”伴随着这声真情实感的呐喊,徐望一跃而起,激动地握住老友双手,满脸久别重逢的惊喜,“真的是你?!”
吴笙的笑意僵在眼底,然后慢慢变成一言难尽:“你确定这应该是今天的台词而不是昨天?”
徐望才不接茬,维持着情绪的连贯,继续自己的“影帝之旅”:“你不是在国外吗?”
“回国创业。”
“在北京?”
“在北京。”
徐望愣了几秒,眼底刚因“吴笙回国”这一喜讯泛起的雀跃,又渐渐被巨大的疑惑取代,声音里再没玩笑,只剩带着一丝慌的茫然:“那这里……是哪里?”
子夜鸮 176 影帝
“徐望?”吴笙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虽被他克制的极细微, 却难逃傅文顷的眼睛。
他这一声, 也引得剩下伙伴左右张望。
况金鑫不可置信跟着轻唤一声:“队长?”
钱艾艰难咽了下口水:“你别吓我们啊……”
池映雪没出声, 但漂亮的眼眉,已蹙到一起。
傅文顷评估着眼下状况, 太突然了, 他也一时说不准。
人真没了?还是圈套?——他询问似的和自家队友交换眼神。
贺兰山轻摇一下头——不好说。
武彦超往上一翻眼皮——肯定是圈套,他们用的武具,他们的人没了,这不明摆着的!
秦锐一脸纠结——可是他们的反应, 看起来很真情实感啊……
赵沐辰薄chún紧抿——说不定他连队友都瞒了,到底想干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女人轻启朱chún,浅吟低唱在风云过后的客厅中响起。古老的异族语言,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但更致命的是她的眼睛,琉璃一样美丽,像青草尖上的露水,像暗夜中醉人的一缕香。
没有人能移开目光, 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吸进那妖冶的眼瞳之中。
同昨日一样的僵硬感,开始在所有人身上蔓延。
况金鑫抓住最后的机会, 点掉防具。
鸮:有人对你使用了哟~~
这提示只有女人听得见。
一片狭长绿叶,随夜风而来,挡在了女人的眼睛上。
女人抬手去抓, 那树叶却紧紧吸附在对方的双目之上,叶脉微光若隐若现,像有生命一般。
魔咒一样的僵硬感消失。
况金鑫长舒口气,转头,一脸佩服:“笙哥,真被你说中了,就是眼睛。”
白天进行战术部署的时候,他还有点没底,自己的“一叶障目”到底能不能中断这只鬼的“魅惑僵硬术”——术名是队长起的,说这样比较拉风,也显得对鬼尊重——当时军师没多解释,只说就算失败,自己还有二套方案。
现在况金鑫觉得,竟然敢怀疑军师的推断,自己的脑子没救了。
吴笙拍了下身旁还在四处张望的钱艾。
钱艾回过头来,满眼担心根本藏不住:“徐望……”
“等下再找,”吴笙定定看他,眉宇紧锁,语气却仍沉着,“先捉鬼。”
钱艾看一眼女人,果然,“一叶障目”要撑不住了。
收敛心神,他按照原计划点掉——。
女人终于将树叶扯碎,还没来得及整理愈发凌乱的头发,一团荧光丝带飘飘摇摇落下来,将她从头到脚捆了个严严实实。
女人瞳孔倏地变暗,陌生的异族词语再度从她的口中吐出,不复之前的优雅从容,语tiáo急促,声音低哑,仿佛某种诅咒。
她的背后升起一片黑sèyīn影,那影子渐渐有了人形,而后径直朝女人身上的丝带扑去。
丝带发出圣洁光芒,yīn影撞到其上,发出灼烧黑烟,和遥远得仿佛来自地府的凄厉叫喊。
“这文具,一般鬼我们都舍不得用,知足吧。”钱艾傲然昂首,顶天立地,心中一阵激荡。
不用真人上阵,不用自伤八百,使用体验简直让人流泪,这是什么神仙文具!
女人已经被鬼见愁彻底锁死。
吴笙偏过头,看池映雪。
池映雪没看他,已经按照原定计划冲出去了。
他速度极快,眨眼就到女人跟前,一瞬迟疑或停顿都没有,手中的十字架顺势就往女人心口扎。
霎时地动山摇。
池映雪身形一晃,十字架偏了准头,扎进女人肩膀。
他迅速将十字架抽出,还要再去刺第二下,不知哪里落下来一块大石板,直直砸在他后背,他一时扛不住,单膝跪地。
不是何时靠近过来的秦锐,代替他,把十字架刺入女人心口。
池映雪这才听见迟来的提示——
鸮:有人对你使用了哟~~
前一只鬼那里省下的,派上用场,钱艾一边把军师和况金鑫拉得离自己更近,一边焦急喊:“小雪!”
吴笙看向傅文顷队伍,双方隔得不远,但不断颠簸的地面和坠落的碎石,让视野支离破碎。
吴笙:“我以为你们会等我们把鬼捉住之后,再动手。”
傅文顷煞有介事地摇头:“那样不厚道。”
吴笙挑眉:“这么自信?”
傅文顷嗤笑:“不是藏起来一个人就能当奇兵,如果我是你,宁愿五打五,至少还能拼几分胜算。”
鸮:有人用了哟~~
这声提示只有钱艾听得见,他立刻感觉到自己和“一毛不拔”、“铁板一块”的感应都消失了,确切说,是两个文具消失了。
……这个幻具能卸掉他正在使用中的文具!
思及此,钱艾猛然抬头,四只鬼静立的墙角,果真多了一个对方的人!
手起十字架落。
只一刹那,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队伍的鬼,归属了同行。
急火攻心,他迅速抬手想要用武具,可指尖还没碰到图标,身体就动不了了。
他努力斜眼珠,去看身边的吴笙、况金鑫,两个伙伴和他一样,被人定住了。
其实还有石板下的池映雪。
很快,四个小伙伴同时听见提示音——
鸮:有人对你使用了哟~~
“砰——”
地动山摇里,一辆皮卡破墙而入,透过挡风玻璃,能看见中环十三郎那张欠扁的脸,车却比昨天的越野更高,更大,更坚固。
“咚——”
一头鹿冲进破洞,和皮卡追了尾,鹿毫发无伤,卡车重重一颤。
然而傅文顷脸上却一派从容,甚至带着点“你们太让我失望了”的叹息:“我们车都升级了,你们怎么还原地踏步。”
鹿晃了晃头,才不管傅文顷说什么,后退几步,再度蓄力,朝皮卡狠狠撞去。
一架开着门的电梯从天而降,毫无预警,就落在皮卡车尾。
鹿来不及收蹄,一头冲进电梯,咻地消失。
“,”文具的使用者,武彦超好心解释,“你们的鹿魔,估计已经在千里之外了。”
五人敏捷上了皮卡后面的半截车厢。
墙角的四只鬼,和客厅里的女人,幽魂一样飘上车厢。
地动山摇平息,皮卡绝尘而去。
……
月光之下,皮卡风驰电掣。
“队长,都把他们定住了,怎么不直接送回家?”武彦超对于没能彻底制敌,耿耿于怀。
傅文顷面沉如水:“和他们,能快打快闪,就别纠缠。”
赵沐辰点头:“嗯,总觉得他们随时都有后手。”
“能闯到这里,都不是省油的灯。”贺兰山回想刚刚的激战,仍有些亢奋,他给自己点了支烟。他这人轻易不激动,但一激动,就得抽两口平复一下,否则影响判断力和行动力。
吐了两口烟圈,他把剩下半包递给秦锐。
秦锐推了回去。
贺兰山意外:“不抽?”
秦锐抓抓一脑袋葡萄紫,左右环顾,眼神隐隐不安:“你们不觉得太顺利了吗?”
“这还顺利?”武彦超白翻上天,“我们什么时候这么扔过文具,赶上买一赠十了!”
“我同意秦锐,”赵沐辰声音冷静,“他们那个失踪的队长,太可疑了。”
傅文顷安静良久,直到四双眼睛看向自己。
“我原本有两个猜测,”傅文顷说出了心中所想,“一,他就在那栋房屋里潜伏,准备在战斗的关键一刻,出其不意;二,提前跑到教堂埋伏,这样就算我们把五个鬼都抢过来,他们也还有翻盘希望。”
赵沐辰:“现在没有一了。”
傅文顷抬眼眺望,路的尽头,教堂隐约可见:“嗯。”
皮卡在教堂门前停下来。月光下的教堂,安静,肃穆。神父站在门口,像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我的孩子,你们终于来了。”他和蔼的声音难掩激动,那是沉甸甸的期盼。
驱魔仪式设在教堂中厅,地上已挖出五个人形凹槽,凹槽围成一圈,圆心处是一方清池圣水。
“待五只恶鬼躺入凹槽,圣水即会洗涤他们的罪孽……”
神父絮絮叨叨讲一路,傅文顷小分队听的多,记的少,反正就是走流程的事。
相比之下,他们更在意那个不知藏在哪里的“敌方队长”,生怕一不留神,让人钻了空子,功亏一篑。
可眼下,已经到了驱魔阵前,还没有任何动静。
神父站定,凝望了片刻驱魔阵,像在做着最后祷告。
终于,他转过身来,走到整齐站成一排的五只鬼面前:“去吧……”
五只鬼站如松,就是不动。
神父静静看着他们,半晌,又转向傅文顷小分队:“还差一只。”
傅文顷一怔,脱口而出:“不可能。”
神父缓缓摇头:“还差一只。”
傅文顷回头看自家队友,迎接他的,是四张同样懵bī的脸。
难道还有第六只鬼?可地上也明明只有五个凹槽啊!
鸮:有人对你使用了哟~~
突来的提示,就像一记重锤,将傅文顷小分队一直悬在钢丝上的“安定”彻底击碎。
五人“啪”一下拥到一起,勾肩搭背,抱成一团,就像足球运动员进球后那样,唯一的区别是,人家抱完会分开,继续踢比赛,傅文顷他们五个抱住了,就抱住了。
不对,傅文顷艰难顶开贺兰山下巴,把头抬起来。一,二,三,四……不是五个人,抱在一起的只有他妈的四个!
“队长,再坚持五秒,不,四秒就行——”已跑到神父身旁的“秦锐”,冲“自家伙伴”妩媚一笑,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把十字架,“扑扑扑扑”四下,挨个扎进了鬼娃娃、鬼形、钉子男和yīn郁少年心口。
就漂亮女人没挨第二下——在黑塑料屋内,她就是被“秦锐”刺的心口。
“神父,该你了。”“秦锐”催促。
神父也很配合,看向五只鬼,还是刚才那句台词:“走吧。”
这一次,五鬼动了,乖乖走向各自凹槽。
“秦锐”定定看着五只鬼的背影,神情平静,其实心里已经急死了,恨不能上去一鬼给一脚,让他们快点走,快点躺。
四人再迟钝,也从那妩媚一笑的恶寒里,看清真相——这他妈根本不是自己队友!
傅文顷眼中已经冒火,这时候就算挣脱防具也没用了,唯一的方法只有送“祸源”回家,十字架都是他chā的,只要他回家,一切就可以重新再来。
鸮:有人对你使用了哟~~
再度到来的提示音,让傅文顷小分队彻底抱团成“死结”,连用下巴点文具都成为了不可能,遑论反击。
唯一还能动的只剩下嘴了。
武彦超:“你们他妈到底有多少个相亲相爱!!!”
吴笙、池映雪、况金鑫,走进中厅。
他们踩夜风,踏星光,走梯台似的,潇洒登场。
“这和队伍气质有关,”吴笙好心给与解答,“可能是被我们融洽的氛围感召,得这样文具的频率一直居高不下,我们也很烦恼……”
五鬼已全部躺入凹槽,圣水池温柔涌动,水流向五鬼方向流淌而去。
池映雪轻轻呼出一口气,解除文具。
“秦锐”退去一脑袋葡萄紫,变回徐队长。
“累死我了!”演戏也是个体力活,徐望一脑门汗,不过还是很贴心地嘱咐贺兰山,“别总抽烟,对身体不好。”
“……”贺兰山现在看起来不想抽烟了,想吃人。
大局已定,傅文顷彻底冷静下来,只是脸sèyīn沉,声音也骇人:“秦锐在哪里?”
徐望:“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放心,没伤人。”
傅文顷:“什么文具?”
让对手死个明白,向来是旺旺同学的宗旨:“,我们家小雪的。”
傅文顷:“这个文具能让你变成任何人?”
徐望:“没错。”
傅文顷:“什么时候开始的?”
徐望:“风起云涌。”
傅文顷:“那之后你就一直和我们演戏?包括去抢着刺那个女人?”
徐望:“刺不刺那个女人无所谓,但我得找个由头去小雪身边,拿他的十字架嘛,你是不知道揣四个十字架多扎得慌,皮卡颠得我差点bào露……”
傅文顷不想再听他说话,一个字都不想!
目光冷冷落到剩下三个人身上:“你们一直知道?”
吴笙、况金鑫、池映雪一起点头。
“一直配合他演戏?!”傅文顷已经很难控制自己语tiáo继续平稳深沉。
赵沐辰、武彦超、贺兰山,也几近崩溃。
什么队长没了,队长你别吓我啊,队长呢,等下再找,先捉鬼……这是闯关还是演话剧呢!!!
“也不能说配合,”吴笙觉得傅文顷概括得不准确,“我们每个人的表演风格其实不太一样,所以还是自由发挥多一点,在实战中磨合……”
傅文顷小分队全体:“闭嘴!”
……
一块黑塑料都不剩的房屋,连厨房都被月光笼罩上一层温柔。
钱艾蹲在五花大绑的秦锐面前,比月光还温柔:“不用崇拜我,我就是个新人,论演技,还得属我们队长,尤其上一关,那是我们队长最华彩的时刻,民国奥斯卡,乱世小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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